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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跟邱代表的最新关系
在我的记忆里,我从来没有见过爸妈这样的一副急切渴望的嘴脸,说出来我都要脸红――他们居然在扳着指头计算国庆节的到来!
妈早在一个月前就新做了头发,她说提前做,头发长一个月,正好长到最顺最适度的时候。如果临时做,会显得很生硬。妈剪了一头短发,随意烫了几个微微的波浪,看上去优雅又大方。
也是在一个月前,妈就开始同爸商量衣服的问题。妈有很多衣服,她卧室里那个高高的六门大衣柜,就被她的衣服占据了四扇门,可怜的爸爸只拥有两扇门的使用权。可妈对爸说:“不行,我得买一套又时髦又漂亮的衣服穿回去。”
爸居然没有嘲笑妈,他居然说:“好啊,我陪你去挑。”
我在一边哧哧地笑起来。妈恼火地横我一眼,说:“你呢,别笑!一起去!也得给你买衣服!别到时给我和你爸丢脸!”
虽然买新衣服我很乐意,但说我不买新衣服、不穿新衣服就会给他们丢脸,我可不乐意了。这算是哪个门派的逻辑!
虽然不乐意,临上车时还是被妈强迫着穿上了一套她在淑女屋为我新买的长袖全棉连衣裙。细细的皱褶点缀在领口、袖口和裙摆处,不张扬地展示着女孩的精致和美丽。我很喜欢看这样的裙子挂在橱窗里,或者穿在洋娃娃的身上,但穿到我身上,虽然我知道自己被它衬托得又文静又淑女,我却浑身不自在。我对妈叫:“拜托!您觉得这样的式样适合我这样的个性吗?”
妈说:“少来!这次听我的!不就两天时间吗?你装也得给我装出个淑女的样儿来!”
看来老妈真是晕掉了!不就是一次破校庆吗?值得如此紧张隆重?
“破校庆?这可是百年校庆啊!我们中学毕业整整25年啊!有多少人25年没见过面了!”
25年呵!想想就晕!
爸爸妈妈以前就读的中学是外省的一所地区重点中学,离开上海近一千公里。该校面向全地区10个县招收生源,所以他们同学之间家住得非常分散,再加上后来上不同的大学,分配在不同的城市,他们就更是天各一方了。尽管电话联系方便,要见一面还真是不容易。
看来我得原谅妈妈的过分激动。
既然在这种时候跟老妈没法交谈,我只好可怜兮兮地望向老爸,老爸说:“别看我,听你妈的。”
好吧好吧,既然他们两个都失去了理智,我服从就是了。反正地球人都知道,我这人向来随遇而安,最好说话。
我舒舒服服地斜倚在后座上,看贴在赤裸的小腿上的那些细巧玲珑的布的皱褶。毕竟300多元一件的裙子对我来说也算是奢侈品,所以想想,就是冒充两天淑女也是值得的!
为了这次回母校,爸特意从租车公司租了一辆桑塔纳,因为国庆是举国出游的日子,挤火车实在是一件太恐怖的事情。
爸在专心开车,坐在副驾座上、一身品牌套裙的妈却很不专心。她一直情绪激动。她说:“你说陈西他们会来吗?已经25年不见了!”她说:“戴晴羡慕得要死,说如果不是手头项目没完成,她一定从美利坚飞回来!”她说:“邹老师应当很老啦,不知变成什么样子了!好多年没见过他了!”
妈说一句,爸就接一句。可妈老是没耐心等爸把话说完,她老是不停地插嘴。她说:“你说赵红梅会来吗?”
妈说完这句话,突然停住了,就像嘴唇上突然被涂上了强力胶。而爸也突然沉默了,没有像先前一样接妈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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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4-2007 02:3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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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车里第一次出现了沉默。
我很奇怪地探过身子去:“赵红梅是谁?”
“我们同学。”妈的声音轻得没道理。她的脸上,已经是一副深深地跌入到过去的某个旋涡里的表情了。
爸一心一意地开车,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从他沉默的后脑勺上,我能鲜明地读出他脸上和妈妈一样的神色。
赵红梅?我在记忆里快速搜索。妈妈前面说起的陈西啊戴晴啊我都知道,但这个赵红梅,从来没听老爸老妈提起过。
哈!我知道了!这个赵红梅一定是个不方便经常提及的特殊人物!说不定在当年是爸爸的仰慕者、妈妈的情敌!据说高中时代,爸爸是那种最抢眼的男生,成绩棒不说,还长得贼帅,并且,还会打篮球、吹口琴、唱情歌,好像世界上所有的好事都一不小心哗啦一下全掉在他一个人身上了。所以,他在当年被女生追捧是很自然的事。
而我妈妈在当时是一个长相平平的女生――她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高中时代的照片都公正地说明了这一点。高中三年,照片上的她一直留着一头齐耳短发,脸色严肃中略带紧张,眼神一直坚定不移地望向前方,一看就是那种不解风情的青涩女生。
爸爸曾开玩笑说,妈妈是生下我以后才变得漂亮起来的,并且越来越漂亮。所以是我给了妈妈第二次生命。
只是爸爸当年怎么会跟妈妈好上的呢?他们看上去根本就不会有交点!
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我闲得发慌,曾将爸妈中学时代的照片好好欣赏了一番。我的结论是:爸好像没有理由、也没有基础跟妈发展成夫妻关系。爸与要好同学的合照里面根本没出现过妈的身影,而妈与要好同学的合照里面也根本没出现过爸的身影,他们两人在当时根本就不是一个圈子里的。
我曾背着妈妈,悄悄地问过爸爸他后来怎么会跟妈妈要好的。爸爸拿报纸敲我的头,很严肃地反问我:“怎么,你觉得你妈妈配不上我?或者说,她给你当妈妈当得不好,不符合你的要求?”
我被爸爸呛得差点一口气喘不回来。大人们就是这么狡猾又歹毒!不但可以不回答我的问题,还让我再也不敢问下去――这样的话要是让妈妈听到,她不掐死我才怪!
哼,这一次校庆,也许我能知道点什么了。
我用心将赵红梅这三个字记在了心里。
“朱若葵!”
我吃惊地抬起头,看着前面一个文质彬彬的男生很没有风度地张着嘴巴朝我直扑过来。
“邱彤?”我现在明白他的嘴巴为什么张这么大了,因为我的嘴巴也张得和他一样大了――实在是因为太意外、太吃惊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俩异口同声。
“哈,我先说吧――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跟爸爸妈妈一起回来参加他们中学母校的百年校庆。”我语速超快地抢过话头,“你呢?别告诉我你也是来参加校庆的!”
“不好意思啊,我正是跟妈妈一起回来参加她母校校庆的!”
“啊?你妈妈也是这所学校中学毕业的?她哪一届的?”
不用邱彤再回答了,跟着邱彤走过来的一位高个貌美的夫人一下冲进了爸爸妈妈谈话的同学圈子,大家搂着她又叫又笑,就像一群发疯的小孩子!
“我晕死!你妈妈和我爸爸妈妈居然是中学时的同班同学?”我难以置信地瞪着邱彤。
“我也从来不知道!”以前一直文静腼腆的邱彤这时候也激动得脸都红了!
我真的头晕!想想看,我跟邱彤初中三年一直同校――我在(1)班,他在(8)班,虽然算不上关系密切,但彼此也都熟悉。考高中时我们两人都直升本校,现在更是变成了同班同学,而我们居然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们是中学同学关系!而且是同班的!
这么多年一同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他们怎么从来没有过来往?他们难道彼此不知道?!
“没道理。”邱彤说。
“是没道理。”我说。
现在的通讯这么发达,不说电话和手机了,EMAIL、QQ、MSN,哪一种方式不好即时联系?即使他们之间开始真的不知道,同学之间快捷的交流网络也会很快就让他们知道。
我抬眼去看邱彤妈妈。啊,邱彤妈妈真的是一个大美人!是所有在场女人里面最美丽、最风情的一个!她个子高挑,身材窈窕,一套柔软帖身的米色衣裙,一条长长的同色系的丝巾,一双精致细巧的同色系的尖头高跟鞋,将她勾勒得俜俜婷婷,风情万种!
我突然想起来,我在妈妈的照相簿里看到过她的!是在一张好几个女孩子的合影里面。我还问过妈妈的,我说妈这个站在中间的女孩好漂亮啊,她现在到哪里去了?记得妈当时头都没抬,淡淡地说:“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出国了吧。”
“你妈妈以前出过国吗?”我悄悄问邱彤。
“出国?没有啊。她大学毕业以后一直留在上海。”邱彤奇怪地问答我。
妈妈居然骗我?为什么?为什么?难道,邱彤妈妈也跟那个什么赵红梅一样,在当年也是妈妈的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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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4-2007 02:3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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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怎么可以这样想妈妈?妈妈从来不是这么小心眼的、心计多多的人啊!
我的头已经开始痛了!“国庆你好像过胖了哦!吃什么好东西了?”一进校门,就看见我的同桌林姿。
“唉,别提!”我一把挽住她的手臂,“先是参加我爸妈中学母校的百年校庆,跟着他们大吃大喝了两天,接着到我爷爷奶奶家、外公外婆家,那更是海吃海喝,四位老人家恨不能将我往后一辈子的吃食在这几天全塞进我肚子里!你呢,”我看看她,“过得好吗?到哪去了?”
“跟我爸妈到安吉去了,听说过这个地方吗?”
“安吉?”我摇头,“没听说过。”
“老土!《卧虎藏龙》听说过没有?”
我笑起来:“我再土这个还是知道的。不就是李安捣鼓出的那部什么武侠大片吗?”
“那好。安吉就是拍《卧虎藏龙》的地方,那里是有名的竹乡。还记得章子怡在竹梢上飞来飞去的镜头吗?就是在那里一个叫大竹海的地方拍的哦。”
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我奶奶和外婆家到处都是竹子,安吉再有名,如果只是因竹子出名,对我就不会有什么吸引力了。我急着要告诉林姿一个大新闻:“告诉你,我跟邱代表有了最新关系!你敲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
邱彤是我们班数学兼物理课代表(听说化学老师也有意要他担任本科课代表,后因班主任美人锦干涉而作罢。美人锦担心理科宠爱全集于邱某人一身会引起公愤),我们女生私下里就直接称呼他邱代表。
“最新关系?总不至于在短短七天的时间里就以闪电速度发展成恋爱关系了吧?”林姿满脸坏笑。
“怎么可能?”我一点也不害羞地跟着她笑,“我跟邱代表这种秀气的理科男生不会来电的啦。告诉你,我爸爸妈妈跟邱代表的妈妈高中时居然是同班同学!”
“同班同学?真的还是假的啊?”林姿一脸的不相信,“怎么以前从来没听你、也没听邱彤提起过?”
林姿初中时与邱彤一个班,和他当然很熟悉。林姿和我也比较熟悉,因为她和湄子的家住得很近,而湄子是我初中时的同桌好友,我们在一起玩过好几次呢。
“不相信?我也不相信。可这是真的!”我将这次在爸妈百年校庆上遭遇邱彤的事告诉了林姿。
“那他们怎么会一直没有来往?我爸爸妈妈的中学同学可是经常联系的!他们之间亲热得要死!”林姿还是不相信。
“我爸爸妈妈跟别的同学也经常联系的啊。我想不通为什么他们就是跟邱代表的妈妈没有联系。”
“也许他们之间有矛盾?比如,”林姿眼珠一转,“他们之间是三角恋爱关系!”
“恋爱恋爱,你就知道恋爱!”我一把甩开林姿的手臂。想起自己曾有过和林姿一样的猜测,我有点心虚。“小心我去向美人锦告状!”
“哈,又没说你跟邱代表恋爱,你紧张什么?”
“你才跟邱代表恋爱呢!”我不再理会林姿,一个人甩手甩脚地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邱彤已经在座。我朝他走过去,问他:“你妈妈怎么说?”
“她说谁说我们没联系啊,我们一直有电话联系的。还说我真是多管闲事,”
“是吗?可我妈妈对我说的却是不知道你妈妈是什么时候从美国回来的,所以还没顾上联系。”
“你妈妈在骗人,我妈妈什么时候到美国去过了?她大学毕业后一直在上海呆着。”
“你妈妈才骗人呢!她什么时候给我家打过电话了?再说了,在你没生下来之前,你怎么知道你妈一直在上海呆着没去过美国?”
邱彤瞪着我,半饷才说出话来:“你的意思是说她们两人都在撒谎?”
“恐怕是这样。”我一脸严肃。
“为什么?她们有什么必要这么做?”
我很不淑女地点着自己的鼻子:“你问我。我问谁去?你邱代表这么聪明,自己想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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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4-2007 02:4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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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是网友是笔友
课间做眼保健操的时候,班主任美人锦在我桌上扔下一封信。我停下做操的右手,做贼一样将信一把抓过,可惜我的动作还是被闭目做操的林姿给发现了:“嘻嘻,情书?哪里来的?藏得这么快,小气死!”
想起上个星期林姿将她以前男同桌肉麻兮兮的情书也给我看,我不好意思了,只好告诉她:“不是情书哦,是笔友来信。”
“笔友?我想你说的是网友吧!”
“不是网友,是笔友。那种最正宗、最老式的笔友。”我闭着眼睛继续做操,慢条斯理地回答,在心里很得意地等待即将响起的林姿的一声尖叫。
林姿没有尖叫,她很粗鲁地趴上我肩头,一把打掉了我做操的手:“你别吓我啊!笔友?用笔和纸通过邮局邮寄慢得要死的那种?这么古董的东西你居然还在操作?!”
我们学校一直以民主自居,做眼保健操随自己愿意,没有老师监督强迫,所以我们可以做眼保健操,也可以做别的事,当然也可以一边做眼保健操一边说话。
“我喜欢古董的东西。古董的东西往往意味着浪漫和精致。”我将被她打掉的手放回原处,坚持随着音乐刮完了最后一圈眼眶,睁开眼睛嘻嘻一笑,“虽然我的性格一点也不精致。也许这是一种互补的需要吧!”
“你真令我吃惊!”林姿一双精心修理过的细眉高高地挑起,“呃,我可以问问你这个笔友――嘻嘻,笔友,我晕死!――你这个笔友是一种什么概念吗?”
“跟网友性质差不多,当然是男性,虽然在同一座城市,却没见过面,只通过语言交流、心意相通的那种。9月份刚刚考入本市一所名牌大学的医学院,研究深奥的生命医学。”
“家在上海的?”
“是。”
“天,那还通什么信?打电话啊,发短信啊。什么方式不可以?居然通信!受不了!”
“嘻嘻,这个你就不懂了吧?打电话、发短信的人多了去了,写信的可就这么一个。写信和读信都是需要心情的,懂不懂?”
“不懂。”林姿老老实实地回答,“还有啊,你们真的没见过面?如果真的像你说的,是这么对胃口的唯一一个,为什么不见面?”
“为什么要见面?”我奇怪地看着林姿,“你不觉得在想象中通信是一件多么神秘浪漫的事情?见面,唉,太没情调了!”
“我第一次发现你居然这么古怪!”林姿的眼光真的像是在看一个史前怪物。
我嘻嘻一笑,说:“并不是一辈子不见面啊。他跟我约定,等我考上大学,他就亲自来给我祝贺。你想想,并不遥远的一个诺言,安静地躺在前面等着你。你不喜欢这样?”
林姿很认真地想了想,说:“听上去是很不错,不过,要是换了我,估计没这个耐心的。我肯定强烈要求见面的。对了,你前面说起的那个生命医学是什么玩意儿?”
“生命医学啊,就是研究遗传呀基因呀什么的。”我随口胡说。其实我也是在暑假许嘉陆给我的一封信里听他随口提起过,我哪里知道什么是生命医学了。
“朱若葵,你狠!这么神秘的笔友你也交得到!”
“哈,服了吧?”看见林姿吃惊里面裹着羡慕的表情,我得意非凡。要知道林姿是那种见多识广、八面玲珑的女生,一般的事情是不会让她说出“你狠”两个字的。
我跟许嘉陆的最初通信是出于一个说出来有点令人难以置信的巧合――许嘉陆是我那位让林姿吃惊加羡慕的笔友的名字。
在初二那个暑假的最后一天的傍晚,我在居住小区门口的一家书报亭里,很惆怅地翻一本中学生杂志――这个暑假过完,我就要进入可怕的忙碌的初三了,所以心情惆怅。可当我一眼看到一篇叫《像猫一样走过暑假》的文章标题时,我忘掉了惆怅,忍不住嘻嘻笑起来了。因为在此前一分钟,一只全身漆黑的猫刚刚悄无声息地从我脚边走过,我想到这天是暑假最后一天,脑袋里便冒出了“暑假像猫一样溜走”这个句子。瞧,杂志上还真有差不多意思的这样一篇文章呢!
我毫不犹豫地掏钱买下那期杂志,一边走回家一边就将那篇文章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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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4-2007 02:4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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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写对暑假那种又爱又恨的心理,又幽默又好玩,我一边走一边看一边笑,一路上引来了不少白眼。看完了,我正好走到家,这时我才想起来回到前面去看看作者名(我看东西经常忘掉看作者名),这一看不打紧,可把我吓了一大跳,这个人的名字居然跟我小学时对我很好的一个男生的名字一模一样!并且,他们还在上海市郊的同一所中学(那个男生在我们小学毕业时因父母工作调动转到市郊一所很有名的重点中学读书去了)!
我忍不住给那位叫许嘉陆的作者写了一封短信,告诉他我跟这篇小小的文章的奇怪的缘分。最后我问他:“你是不是就是我小学时的同桌呢?你跳过级了?”这篇文章的作者那时念高二――杂志上是这样标明的。我还问他:“你有QQ吗?我们可以做网友吗?”
回信很快就来了,他说:“我一直是一步一个脚印、一次一级台阶很辛苦地在学业的道路上前进的,从来没跳过级,所以虽然我很想冒充你的初恋情人,但在最后一刻,我还是决定做一个诚实的中学生。”
我嘎吱嘎吱乱笑一气,接着往下看:“我不喜欢QQ聊天,因为一位超级恐龙让我上过一次恐怖之极的恶当,从此我患上了网络伤害症。不过我很愿意做你的笔友――如果你也像我一样喜欢这种古老的交往方式的话。毕竟,一篇小文包含两个这么大巧合这样的事情还是很少见的――在茫茫尘世中,这应当算是很值得交往的一种缘分了。”
我不知道他说的不喜欢QQ聊天的故事是真是假,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我非常愿意跟他做笔友。他的信前半部分令我一个劲只想直乐,而到最后,那短短的几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让我突然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我想,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值得交往的男孩。
我们真的做起了单纯的笔友,靠慢吞吞的、不太有保障的邮局传递纸上文字的那种。我不再问他的QQ号,或者EMAIL什么的,他也从来不问我的。
我很有耐心地选择信笺纸,我喜欢选择那种有着淡淡的彩底、彩底上再若有若无地印有一些花瓣或小动物图案的信笺纸。在这样的信笺纸上落笔,感觉写下的每一个字都会变得有自己的性情。
而信封,我只选择最普通的那种,我很怕那种花哨好看的信封会在中途被好奇的观众截下来――虽然说一封信从一个城市的一角到达另一角路途不远,但我想不出这其中要经过多少人的手,而这当中也许会有好奇得有点过分的观众呢。
好在我们的信从来没有丢失过,其实我们的信件本来也不多,当时他高三,我初三,大家都处在最不正常的时期。我们的通信一来一回,差不多一个月一封。
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些收信、读信、写信、发信的日子。他的来信字不多,内容也简单,可那些短短的简单的字句,总会在我的心里唤起无言的欢欣。它们是我在那段紧张日子里的自由自在的呼吸。
我不知道他对我的信是什么感觉,他从来没有说起过。不过,他愿意在黑色高三保持与我的通信联系,这本身就足以让我心存感激。
今天接到的这封信是许嘉陆考上大学以后寄过来的第一封信。还是那种白色的普普通通的信封――许嘉陆一直用这种信封给我寄信。
我刚撕开信封,上课铃声就响了。我吁了一口气,嘴里却说着:“真倒霉!看不成了!”将信一把塞进了书包里。
一直在边上虎视眈眈只想窥视的林姿给了我一个可恶的暧昧的笑脸。
中午,林姿回她奶奶家吃饭去了。她奶奶家就在学校斜对面的一个小弄堂里,所以她每天可以过去吃饭,还可以休息休息。而我们大多数人,都是吃由学校统一订购的难吃得要死的学生餐。
我将盒饭拿到教室里,再也顾不上吃,从书包里掏出了许嘉陆的信。
向日葵:
首先恭喜你终于上了高中!当然更恭喜自己终于离开了高中!不堪言说的高中,呵呵!
大学生活跟我想像的比较一致。虽然我们那位刚刚毕业的辅导员学兄比较古板,满口伦理道德,令人头大,但总的来说各方面还是比较令人满意的!我们专业就20号人,有14条汉子,1条特级美女蛇,2条超级丑女蛇,还有3条美丑参半的女蛇(我们宿舍哥们说的,不关我事)。那条特级美女蛇据说已经有5条汉子准备为她决战,当然这当中可没包括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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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4-2007 02:4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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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不会怪我才给你写信吧。我们9月16号才到校,然后是到了一个新环境必有的一大堆乱糟糟的事情。国庆当然是准备出游,大部分同学选择了南京和杭州这样近在咫尺又独具风韵的古城,我也未能免俗,准备与两位高中同窗共赴南京城。毕竟这里是六朝古都,有充足的逛的理由。不过,国庆假期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是给你写信。这件事现在正处于现在进行时状态。
刚才同寝室一个哥们知道我在写信,惊吓得五官都挪了位。他说:“老天!你不会到网上去?没QQ号吗?我送你一个!用信件泡女孩子?人家会被你吓出毛病!或者,她压根就是有毛病!”
我朝他好脾气地笑笑,在给你写信的时候,我从不生气。连高三的时候我都不生气,现在还会生气吗?
不过,我记得你在第一封信里就问过我QQ号的。如果你真的喜欢QQ聊天,我们就在网上说话也行的。我有QQ号的,不过几乎不用。我喜欢写信、读信的感觉。你一定也是这样的吧,小向日葵,我说得对吗?
……
许嘉陆的信就是这样,看上去拉拉杂杂,毫无中心,可里面总是会有那么几句话令我止不住地心跳。比如“向日葵”这个称呼,他一开始就这么称呼我,也不解释为什么这么称呼我,就好像这个称呼天生属于我一样。我就也不问他,在给他回信的时候落款时也就写上“向日葵”。再比如“在给你写信的时候,我从不生气”,这句话在他的信里面就那么随随便便地带出来,却让我怔怔地发了好一会的呆。
其实,我哪里喜欢QQ聊天了?我很少有机会用QQ的,当初只不过是见同学都在用,怕大家笑话我老土,才申请了一个。“好友”里面也就班上几个要好的同学的QQ号。网上聊天哪里有读信的感觉美妙了?我才不要跟许嘉陆做网友呢,我就要跟他做笔友,做那种最最古董的、即便在一个城市也不见面的笔友,谁爱笑谁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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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4-2007 02:4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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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奇怪的结点
中午吃过饭,我将钱包揣在校服肥肥大大的口袋里,来到了位于学校斜对面的邮政局。
国庆回来以后,我妈头脑发热,突然想起来要资助一个贫困女孩读书。可她老人家工作繁忙,没空余时间,便将寄钱的重任和女孩的地址一并给了我,她是这样说的:“反正你们学校斜对面就有邮局,你中午吃完饭帮我寄一寄,正好可以散散步,休息一下头脑。”
我看看地址,是我妈妈老家邻县的一所中学,我问妈妈:“奇怪了,你干吗不资助你自己县里的贫困学生?那才是最正宗的老乡呢。”
妈说:“少管闲事!”
看看!求我做事还这种态度!
齐无奇?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我在填写汇款单的时候,才发现妈妈资助的那个女孩有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名字。我不放心,特意打电话到妈妈单位去问她,我担心她写错了。可妈妈在电话里态度更不好了,她凶巴巴地说:“怎么叫你做点事这么麻烦啊!就这个名字!你现在简直比你外婆还罗嗦!”
我气呼呼挂掉电话,将“齐无奇”三个字写得东倒西歪。就是这个该死的齐无奇,害我两次挨妈妈骂!
刚刚走出邮局,迎面就撞上了邱彤。
“嘿,怪了,你怎么也跑邮局来了?该不是也来寄钱的吧?”自从知道爸爸妈妈们是同学,我跟邱代表的关系热乎了不少。
“你可以寄钱,我为什么不可以寄?告诉你,我还真是来寄钱的。”
“哈!”我撇撇嘴,“有这么巧的事?我相信你才怪!”
“可我说的是真的啊!”邱彤扬扬手里握着的一张纸条。
“给什么人寄钱?是不是一个叫什么齐无奇的人?”我笑嘻嘻地说。
“你怎么知道?!”邱代表看看手上的纸条,傻呆呆地看着我。
“什么!”我大叫一声抢过纸条,“我看看!”
我的天!居然真的是齐无奇!
“邱彤,我刚才寄的也是这个地址,这个名字。”我瞪着邱彤,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
邱彤一脸白痴的表情:“怎么会?骗我吧?”
“没有,我发誓!”
我脸上认真的神情终于使邱代表相信了我的话:“那么,你给这个齐无奇寄钱干什么?”
“哪里是我要寄?我前辈子也不认识她。是帮我妈寄的。”
“这么说,我妈妈和你妈妈在资助同一个中学女生?”
“如果你也是帮你妈寄钱的话,那就是这样了。”
“这肯定不是巧合!”
“对!不是!”
“那你说这是什么?”
“是――”我噎住,“我怎么知道!”
我们俩站着发了一会儿呆,邱彤说:“我先去将钱寄掉,回头我们再来想这个问题。”
我一个人慢吞吞地往学校走,心里感觉妈妈和邱彤妈妈之间一定有一个结,这个结使得她们这么多年同处一个城市却从不交往,而现在,我看见了她们之间的结点――这个叫齐无奇的女孩。我相信这个女孩正是她们的结点。
只是,这是一个怎样的结点呢?
我座上座位,心里刚刚冒出一个主意,邱彤已经匆匆地进到教室来了。
我朝他招招手。
“我说,我们干脆给这个齐无奇写一封信,问问她是怎么认识这两个资助人的,也许就有答案了。”
“写信?”邱代表咧嘴笑起来,“我这辈子还从来没写过信呢。发妹儿不行?”
“妹你个头!你有她的邮箱?”我冲他翻一个白眼。还代表呢,什么脑子!“别担心,写信我在行,信纸信封邮票齐全,我来写好了。”
“你写信在行?我没听错吧?”邱代表怪异地看着我。
“没听错。放心好了。”我得意地笑起来。
晚上,做完所有的作业,我牺牲了自己每天晚上20分钟的课外阅读时间(这是妈妈从我小学一年级起就给我养成的习惯),认认真真地给这个叫齐无奇的女孩写了一封短信。我告诉她,我和她一样,也是一个高一女生,所以我们应当能成为好朋友。我说,仅仅是出于好奇,我很想知道我妈妈,也就是给她寄了一点小钱的那个女人,是怎么知道她的。然后我请求她,别将我给她写信的事告诉我妈妈,这是我们之间的一个小秘密。
我将信封好口,写上她的学校地址、班级,以及奇怪的“齐无奇”三个字,贴好邮票,再将信仔细地夹在语文书里,这才安心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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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4-2007 02:4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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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班级四剑客
星期六一大早,我就被妈妈从床上拖起来:“快点起来!今天有客人要来!帮妈妈打扫卫生!”
“谁呀?搞得像真的一样!”我很不满地揉着眼睛,昏头昏脑地朝卫生间走去。真是的,每天上学6点钟就得爬起来,好不容易挨到周末,又被这么早赶起来了!
“戴晴阿姨从美国飞回来,到我们家落个脚,吃个午饭,下午再赶回南京。还有,”妈妈本来已转身走了,又停住脚步,“文卉阿姨也要来,就是你那个同班同学的妈妈。我叫她将你同学一块带来玩。”
“文卉阿姨?就是邱代表的妈妈?”我停止挤牙膏的手,一下子清醒了。
“邱代表?文卉的儿子怎么叫这么怪的名字?”
“嘻嘻,不是,他叫邱彤。”我赶忙申明,“妈妈你是说邱彤和他妈妈也到我们家做客?”
“是啊。戴晴跟文卉好些年没见过了,想见个面。”妈妈很不满地从洗脸池上方的镜子里看着我,“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哪有?”我在镜子里冲妈妈做一个鬼脸,赶忙将牙刷塞进嘴巴里。
老天,妈妈不会以为我是因为邱代表要到家里来而激动的吧。为邱代表激动,哈,我有那么幼稚吗?他又不是许嘉陆。
吃过简单的早餐,我们三人一起动手,齐心协力,家里很快就焕然一新。我们家住的是宽敞舒适的复式房,下层是客厅餐厅加厨房,上层是我们的卧室加一间小小的书房,每次彻底打扫一番很费力气,而妈妈又不肯雇佣钟点工,她喜欢一切都“Doityourself”。
爸妈上菜场买菜去了,我一个人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做作业。正被一道设了好几个陷阱的推断分子式的化学题搞得晕呼呼的时候,门铃响了。我快速冲下楼,打开门,是邱彤和他的漂亮妈妈站在门口。
邱彤朝我腼腆地笑,我没顾上理他,我又一次被他妈妈的美丽惊呆了。这次文卉阿姨穿的是一身淡淡的紫色――上身是一件低领小喇叭袖的淡紫色薄毛衣,左胸口缀一朵很小很小的淡紫色胸花,下身是一条做工精细、裁剪合身的淡紫色薄呢长裤,将她的身材勾勒得更加有款有型。
文卉阿姨朝我嫣然一笑,我感觉到自己脸有些发烫,赶忙请他们进来:“我爸爸妈妈上菜场买菜去了,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上菜场买菜?这么节俭干什么?上饭店去吃多省事呀。冰儿真是不怕麻烦呀。”
文卉阿姨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尾音上挑,悦耳动听,她说的那些话却令我感觉自己的脸更烫了,我有点结巴地解释:“妈妈她喜欢自己烧菜,她说我们自己烧汤和做凉菜,炒菜会打电话到外面饭店里订。”
“我倒是更喜欢在家里吃饭。”邱代表在一旁接话。
“你?胡说八道!你不是每个周末都吵着要我带你到饭店去过嘴瘾的?”
邱代表被他妈妈的话弄得脸比我还红,他嘟哝:“那是因为你烧的菜太难吃嘛。”
“你这小子,讨好人家小姑娘也不能这么作贱你老妈呀。”文卉阿姨依然笑盈盈的。
我的脸却有点拉下来了。文卉阿姨说起话来怎么有点怪里怪气的?我朝邱彤不客气地嚷:“喂!换鞋!这地板我可是擦了一个早上!”
一辆出租车嘎的一声在我们家门口停下,爸爸妈妈和一个穿着随便的阿姨一起从车里钻出来。
“文卉!”
“戴晴!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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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4-2007 02:4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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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人冲向对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爸爸拎着一马甲袋的菜站在一边,傻呵呵地乐。想必爸爸妈妈是在小区门口碰到戴晴阿姨坐的出租车,然后一起进来的吧。
我顾不上看三个女人的激情拥抱了,爸爸手里拎着的马甲袋令我有点难为情。我伸手过去,示意爸爸将马甲袋递给我,我一把将它藏到了门背后。
我是很喜欢吃妈妈烧的菜的,特别是妈妈煲的汤,是任何饭店都比不上的。但我还是很希望爸爸妈妈能到饭店里去宴请他们的同学。
“来,让我看看!”戴晴阿姨站在门口,笑嘻嘻地打量着我和邱彤。“这个是朱湘和冰儿的丫头,这个是文卉的小子?真不错,一对标准的金童玉女!”
“戴晴乱说话!”文卉阿姨小姑娘一样格格地笑。
我拿眼去看邱彤,却见他正脸红红地望向我。我被他吓了一大跳,对爸爸妈妈说一声:“我去做作业呀。”转身逃到楼上去了。
刚刚在写字台前坐定,邱彤跟着进来了。
“你跑到这儿来干什么?”我不客气地问他。
邱彤呆在房门口:“我这么不受欢迎?”
“呵,不是。”我喘过一口气,我简直被那帮女人搞得失态了。“正好,这道该死的化学题弄得我头大,你教我做得了。”
邱彤很高兴地走近前来,拿起题目快速看了一遍,抓过我摊在本子上的笔,三下两下就列出了一长串的式子。
“那些故弄玄虚的东西别去理,直接进入主题就是。”邱彤放下笔,将稿纸递给我。
我在心里叹气。不服还真是不行,那些个将我弄得晕呼呼的陷阱,原来只需轻轻拨开不予理睬即可。
“呵,这么大的房子,朱湘冰儿你们发财了?”戴晴阿姨的大嗓门在楼梯口响起来,看来他们上楼参观来了。
“哪里,我们两个小公务员,到哪里发财去?贷款买的,反正每个月慢慢还就是了。”妈妈回答。
“冰儿就是好心性,要是我,可没这个耐心。”文卉阿姨说话的口气亲切又自然,怎么也听不出她跟我妈妈已经那么多年没有过联系。
“我们跟你不能比啊,你们家邱奇迹可是赚大钱的。”妈妈的话听起来也一样,就好像她跟文卉阿姨天天通着电话呢。
大人们真是奇怪啊。我本来以为文卉阿姨到家里来会很尴尬。
不过,我现在顾不上研究这个问题了,我被“邱奇迹”这个名字逗得差点大笑起来。
“邱奇迹?你爸爸?”我忍住笑,悄声问邱彤。多么奇怪的名字啊,和齐无奇有得一拼!
邱彤点头,有点不情不愿的样子。
“那他怎么没一起来?”我奇怪地问。
“他不在家。”邱彤简短地回答。明显地希望我不要再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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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4-2007 02:4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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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掩的房门被推开了。“嗬,金童玉女在学习呢。”戴晴阿姨站在门口笑。
“你们继续学习!我们不打扰了!”文卉阿姨朝我们摆摆手,替我们拉上了房门。
我将稿纸朝桌上一扔:“不做了,我们到下面看电视去!”
邱彤一脸不情愿地跟着我下楼,嘴里嘟哝:“上上下下的干吗呢,随她们胡说好了!”
哼,什么话!
厨房里,妈妈煨在煤气灶上的乳鸽汤已经香气四溢(我藏在房门后面的马甲袋早就被妈妈发现,呵)。文卉阿姨却仍在说:“早知你们这么麻烦,不如到我家去,我们家附近有一家‘干锅居’,味道好极。”
妈妈说:“好啊,下次就到你们家去狠狠地吃你们,反正你们有的是钱。”
“以前在学校,我倒真是吃了文卉不少零食呢。”戴晴阿姨说。
“是啊,那时我们四剑客中,就文卉家庭条件最好。”妈妈说。
“四剑客?包括爸爸?”我忍不住插嘴。
“哪里啊!”戴晴阿姨笑起来,“那时我们跟男生不太来往的,四剑客都是女的啦,还有一个叫赵红梅的阿姨。”
赵红梅?我头脑里电光一闪,想起这个名字在爸爸妈妈去他们中学母校参加校庆的路上被神秘地提起过。
“这个赵红梅阿姨现在在哪里?”我满脸强烈的好奇。
可惜没人理会我的好奇,戴晴阿姨只管一个劲问:“赵红梅现在好吗?你们上次校庆见到她了吗?听说她嫁给了一个大龄农民,生了一个女儿,是真的还是假的?”
爸爸点燃了一支香烟,跑到门口吸烟去了。
戴晴阿姨望着他的背影,转过头来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妈妈。
妈妈含义不明地摇摇头:“赵红梅没来参加校庆。班里同学只陈西见到过她一次,还是去乡下搞什么防疫宣传时偶然见到的。赵红梅是生了一个女儿,跟他们两个一样――”妈妈朝我和邱代表一努嘴,“也念高一。”
“听说她现在很可怜的。反正我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文卉阿姨说。
妈妈的脸色好像有点不高兴,她站起身,说:“我去打电话订几个菜,叫饭店送过来。你们继续聊。”
文卉阿姨却住了嘴,好像有点尴尬似的,伸手过去抓了一大把瓜子。
我跟邱代表对望一眼。我们看到了各自眼里同样的意思:齐无奇是不是就是赵红梅的女儿?
我离座朝楼上走去,邱代表心有灵犀地跟在我身后。一进到我的房间,邱代表就迫不及待地问我:“你信发出去了吗?有没有回信?”
我说:“发出去了,回信没这么快,还得等几天呢。”
邱代表夸张地长叹一口气:“网络时代还通过邮局寄信!慢死!”
我懒得跟他罗嗦,我心里涌起一个巨大的疑问:赵红梅为什么要嫁给一个大龄农民?她现在生活在农村?
要知道,爸爸妈妈就读的中学是一所历史悠久、名声卓著的地区重点中学,进入这所学校就读的学生基本上都是经过选拔的学习尖子,所以他们一般都能进入很好的大学,大学毕业以后都能得到一份很好的工作,或者得到到国外发展的机会。赵红梅为什么会留在乡下?而且听文卉阿姨的口气,她好像生活得还很不好呢。
“这也没什么。不是说十个指头还有长有短吗?你以为生活在大城市就是幸福、就是成功?”
“你少教训我!”邱代表煞有介事的口气令我很不高兴,好像我是多么浅薄的人似的。“这种大道理谁不懂?关键是他们提到赵红梅口气都怪怪的,你觉不出吗?”
“什么啊?我觉不出。没有吧?”
唉唉,跟这样的呆男生打交道,真是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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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4-2007 02:4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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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真假情书
“你们俩叽哩咕噜的又干什么呢?我发现你们最近很神秘!”林姿在我和邱代表肩上各拍一巴掌。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我看看手表,离下午第一节上课时间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平常,林小姐基本上是踩着预备铃进教室的。
“我高兴!你管得着吗?”林姿哼哼着。突然,她看到了邱彤手上拿着的一封展开了的信,“哇!谁的情书?”
“嘿嘿,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邱代表将信往身后一藏,冲我眨眨眼,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林姿的脸突然间变得通红,她朝我一板脸:“什么意思!”
我看出林姿真的生气了,我说:“别理他,他就喜欢神秘兮兮的。那封信根本就不是什么情书……”
“嗬,你朱若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了解邱某人了?”我话未说完,就被林姿不客气地打断,“知道你的口气听上去像什么吗?”
“像什么?”知道林姿嘴里不会有好话,我仍是傻乎乎地问出了口。
“啊哈,想听?我就不说!”
我被林姿的话噎得半天没回过神来。我看看林姿的脸,她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跟林姿同桌一个多月来,我们两人之间一直是嘻嘻哈哈的,以前跟我初中时的好友湄子在一起玩的时候,林姿也参与过两三次,她也一直是嘻嘻哈哈的。她这样一副认真生气的样子,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我有点尴尬地看看林姿,离开座位朝邱代表走去。
“喂,信给我啦。让林姿看看,她别以为是我写给你的情书哦。”
“你脑子有毛病啊!可能关系到父母秘密的事情,怎么可以让第三人知晓?”
我呆住:“那倒也是。那怎么办?林姿好像有点生气呢。”
“这跟她又没有关系,她生的哪门子气?再说了,”邱彤朝我不怀好意地笑一声,“就是让她误会你给我写情书也没有什么。你人正不怕影子歪是不是?”
我气结:“你想得倒美!”将长长的马尾辫朝身后一甩,干脆走出了教室――省得回去跟林姿没法交待。
那封信自然是那个叫齐无奇的女孩的回信。她用的是洁白的没有格子也没有题头的信笺纸,蔚蓝色的钢笔字干净整洁地在上面一行一行排着队,但里面没有我们要的答案。女孩说,突然同时接到两笔汇款,她也非常吃惊,想来想去也想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她说她是住校生,家里离学校有1百多里路,她一般一个月回去一次。等下次她回家了,她会问问爸爸妈妈。她说,她很高兴在远方有两个同龄人与她成为朋友,她会非常珍视这份来源特殊的友情。最后,她让我们替她谢谢我们的妈妈,说钱她先收着,等她回家问过父母后再作处理。
看得出这个叫齐无奇的女孩绝对不像她的名字那样平淡无奇,她的回信条理清晰、情理兼备,字迹清爽干净,一看就是那种有头脑的好学生。
刚才看完信,我跟邱彤正在讨论她信里的意思。我们仔细推敲每一句话,我们看不出她是否跟那个四剑客中的赵红梅阿姨有关系。而最后那段话,是不是说明她根本就不准备接受这样的一笔钱,她也不一定缺这样一点钱,我们的妈妈们是不是自作多情了。就是在这时,林姿进来将我们的话活生生打断了。
唉,林姿,林姿居然也较真,并且脾气还挺大,在我的感觉里,她一直是一个时尚的、前卫的、对很多东西都有点满不在乎的女生。想着还不好跟她解释得太明白,我心里还真有点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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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4-2007 02:4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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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课的预备铃响了,我这时已经走到了操场的边缘,离开教室有一大段距离了。我吓了一大跳,拔腿就朝教室猛跑。
气喘吁吁坐上座位,林姿朝我撇撇嘴,在属于我的半边桌子上扔下来一封已经撕了口的信。信封上除了林姿的大名,和落款处的“内详”二字,什么也没有。
我一边从书包里翻找马上要上的语文课本,一边悄声问她:“又是你那位昔日同桌请人带过来的情书?”
林姿是笑非笑地点点头。
“既然是写给你一个人看的情书,我就不过目了。”我心虚地推辞,因为知道自己没有书信可以跟她交换――许嘉陆和齐无奇的来信,我都不能给她过目,许嘉陆的是我不愿意,只想一个人静静拥有;齐无奇的是不能够,因为不只与我一个人有关。
林姿又是一撇嘴:“少假正经!给你看你就看!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不知道林姿是不是借机在说我和邱代表,我不管,反正她的情书可是她自己叫我看的,看情书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呢,不看白不看!
急匆匆地打开,没想到是一首诗――
一棵开花的树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 求了五百年
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是我凋零的心
我的心在一刹那被深深地震动。看了16年的落花,我从来没有想到可以这样来理解它的含义。我对林姿说:“这个男生值得你认真对待啊。我以后不再看他给你的情书了。”
林姿满脸讽刺地笑起来:“抄来的情诗就可以将你感动成这样一副白痴的样子?你也太好骗了!我真奇怪怎么还没有人将你骗上手。”
“抄来的情诗?你怎么知道?”我没顾上理会林姿的嘲笑。
“这首诗是席幕容写的。席幕容知道吧?是我打电话问赵天鸣,他自己在电话里说的。我就说吗,他能写这么好的诗?他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
我的脸有点发烧。席幕容我当然知道,不过我不知道这首诗是她写的。我还以为真是林姿初中时的同桌、那个叫赵天鸣的家伙写的呢。
“不过,他能抄到这样好的诗,说明他很有眼光啊。并且也说明他对你非常用心。还有啊,他肯坦白自己抄诗,这还说明他既诚实又勇敢呢。”
我因为太喜欢这首诗了,所以还是替赵天鸣说话,并且这些也是我的真心话,我现在倒真是这样看他的。
记得看他写给林姿的第一封情书的时候,我笑得差点背过气去,那么些肉麻兮兮的句子,真亏他写得出来。而这首诗,却让我对他的看法彻底改变了。想当初,一定也是因为他真心喜欢林姿,才写得出那么些句子吧。
“哼,这么帮他,你什么意思呢!他有那么好,你去跟他好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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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4-2007 02:5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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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姿语气冷冷的,我吓了一大跳。我怎么又得罪她了?
还好教语文的美人锦走进教室来了,我将信一把塞还给林姿,坐正了身子。拉倒,我还是少说话吧。什么叫我去跟他好?这关我什么事了?!
放下午学了。
林姿收拾好书包,朝我摆摆手,走出了教室。
等林姿一走出教室,邱彤就朝我走来:“书包里有没有带邮票?拜托卖给我一张。”
我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你这样的时尚人物居然也动用古老的邮局了?”
“才不是呢。我被逼无奈。”邱彤从书包里掏出一封信,看得出是没封口的,“刚才课间林姿塞给我一封信,说是麻烦我帮她当一回信使。收信的人士是我以前初中时的好朋友,现在在一所技校上学。我觉得当面送给他挺尴尬的,不如学学你的样,利用一回古老的邮局,替她将信寄走了事。”
“林姿让你替她送信?是不是给赵天鸣的?”我忍不住问。
“神了,你怎么认识赵天鸣?并且还知道是给他的信!”邱代表傻傻地瞪着我,“我现在感觉你是一个巫婆!”
我笑起来:“少来!几个小时以前我刚刚看过赵天鸣的情书,既然是林姿叫你送的,我用手指甲想也能猜到!”
“我的天!林姿居然将赵天鸣的情书给你看?赵天鸣真是太失败了!”邱彤惨叫起来。
我有点不好意思,我说:“以后我不看了,这样是不太好。不过,”我眼珠一转,“林姿的回信口都不封就这样交给你,好像也很过分吧?你是不是偷看过了?”
我很满意地看到邱代表的脸腾地变红了:“我这不叫偷看。林姿给我的时候说这是给我好朋友的信,我应当看一看,以示对老朋友的关心,所以我就看了。我哪里想得到这会是林姿的回绝信。”
“她回绝赵天鸣了?”我很可惜地问。
“是啊,而且语气还很不客气。这样的信我怎么好当面送给自己的哥们?林姿这不是明摆着让我为难吗?真是看不懂!”
“我也看不懂。”我说。“也许,她找不到比你更适合的人吧。”
“叫我送信也就罢了,居然还叫我看信,唉!搞什么!”
“你不知道林姿的绰号叫神秘耶利亚吗?她做事就是喜欢叫人看不懂!”我没心没肺地笑起来。毕竟我又不认识赵天鸣,为他难过也就是几秒钟的事。“再说了,如果她不叫你看,你哪知道这是回绝信。那你肯定当面交给赵天鸣了。那样他才真要难堪死了。”
“也是。”邱彤点头。“可怜的赵天鸣,今天几号?10月20号对吧,多好的日子啊,怎么成赵天鸣的失恋纪念日了?”
“10月20号怎么好了?”
“成双成对的还不好?10和20本来就是双日子,而20又是10的双数,怎么看这个日子都应当是爱情纪念日而不是失恋纪念日啊。”
真没想到邱代表对于日期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这令我很有些欢喜。我想一想,说:“10月20号做失恋纪念日是有点可惜了,你不如明天再帮林姿发这封信呢,明天21号,“2”里面剩“1”,孤孤单单的,看上去倒像是挺正宗的失恋纪念日。”
“我明天发没用的啊。林姿的信里面签了日期的。”
“那我就管不了了!”我从书包里掏出铅笔盒,拿出放在底层的一长串邮票,撕下一张递给邱代表:“便宜你了,不收钱,算是对你在第一时间里想起来要利用古老邮局的奖励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邱代表一把抓过邮票,返身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来问我,“对了,一直想问你,你身边怎么会长期有备用邮票?你一直跟人通信?”
“对,我有一个笔友。一直通着信呢。”我落落大方地告诉他。
“哪里的?男生还是女生?为什么要写信?发妹儿不是方便多了?”邱代表目光炯炯地问。
“这可不关你的事。”我毫不客气地说,“发你的信去吧。”
“你这人,说话老是这么冲!”邱代表脸儿红红、慌里慌张地转身跑了。
哈,活该!谁叫你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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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4-2007 02:5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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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16岁,一个人静静过
再过一天,就是我16岁的生日了。
妈妈早在一个星期前就问我:“今年的生日怎么过?还是请一大帮同学去吃麦当劳?”
我冲她翻一个大白眼:“没创意!”
“哈!”老妈气得丢给我一个更大的白眼,“你有创意你创意去吧!记住,除了生日蛋糕,所有别的花费全在你自己的压岁钱里扣除!希望你注意控制开支!”
这是我老妈的杀手锏,她知道我花自己的钱会心痛,所以自从我进入中学开始支配自己每年数量不菲的压岁钱,她就想出了这一毒招。我还听她在电话里洋洋得意地向她的朋友推广这一经验:“孩子要大排场叫他自己出血!告诉你,这一招绝对灵!我们家若葵过生日就很知道自我控制,把钱算得好好的!”我在一边听了气得要死!
只是这个生日到底怎么过呢?我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排。
并不是我真的想有怎样惊人的特殊的创意,而是因为一年以前许嘉陆的一封信。
一年以前,我过15岁生日,那天正好是周末。因为是初中的最后一个生日,我倾其所有,邀请了一大帮同学到麦当劳去大吃了一通。心满意足回到家,发现信箱里躺着一封许嘉陆的来信(因为我们的最初通信是在暑假,所以我当初给他的是家里的地址)。他在信里突然这样推测:“向日葵,我猜你应当是生在秋天吧。秋风里的向日葵,正沉甸甸地、满怀欣喜地弯着腰,等着收割呢。或者就是在10月?甚至,就是在今天?”
我的心在那一刻噗通噗通狂跳起来。怎么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除了认定是老天的有意安排,我想不出别的解释!
我奔进屋,顾不上理会爸妈的问候,关起房间门就给他写回信。我问他:“你相信吗?今天正是我的生日。而我刚刚邀请同学过完生日PARTY回到家,也就是在前一分钟,我接到了你的来信!”停一停,我横着心往下写,“除了认定这是老天的有意安排,我想不出别的解释!你认为呢?你认为这是老天的安排吗?”
这是我给他写过的最短的一封信,也是我盼回信盼得最苦的一封信。
回信终于来了,也是他所有回信里面最短的一封:
向日葵:
我真高兴,我心血来潮的一个随便的推测,居然一语中的!你们小女生喜欢将一切归结为老天,我倒不这么认为。不过,这也确实说明我们之间缘分不浅呢,这就是我们能在茫茫人海中成为笔友的原因吧。
今年的生日是已经过去了,明年的这个时候,等你满16岁的时候,我会以自己的方式给你送上一份祝福!
我会好好记着的。
他的信令我有一点点失望(居然是心血来潮的一个随便的推测),但是,他的信又给了我一份多大的盼望啊!
现在,这份盼望已经触手可及了。
我想不出他会以怎样的方式祝福我的生日。是一个电话?一条短信?一张音乐贺卡?或者,寄自邮局或请快递送过来的一盒巧克力(呵呵,这个想像好像有点浪漫得过分)?
我非常希望他的祝福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是单独一个人,这样,我就可以全心全意地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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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4-2007 12:1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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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这个16岁的生日,我就一个人静静地过吧。16岁的花季,一个人静静地度过,相信很少有人会这样度过自己的16岁。不过,正因如此,这也算得上是一个别具特色的创意吧!
我这样做,一定很傻。好在,除了我自己,并没有人知道我的傻。
中午吃盒饭的时候,手机响起来,是收到短信提示音乐。
我点开,是许嘉陆发来的:“明天中午饭后会有空吗?请一定安排出一刻钟的时间。”
我的心又一次噗通噗通跳起来――跳得比一年前见到他在信里推测我的生日时还要快。我飞快地回他:“为什么?”
一会儿,他回过来了:“现在别问。明天就知道了!记得一年前的约定吗?”
“是。”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回他,像是怕惊动什么。
他再也没有回过来。
我也不再回过去。
我知道,明天,他会再给我发短信。我就安心等着。
第二天,仍然是在吃饭的时候,手机短信提示音乐又一次响起来。
“饭吃好了吗?20分钟以后会有人到你们校门口,给你带去我的生日祝福。”
“谁?我如何能知道他是找我的?”这句话如果是在电话里说,一定急切得不成样子。
“呵,你过去就知道啦。”许嘉陆居然还在卖关子!
我哪里还有心思再吃饭,我将一次性筷子啪的一声插进一次性饭盒的盖子上,端起来扔进了门口专门装饭盒的垃圾桶里。
中午的校门口行人不多,他们稀稀落落地行走在仲秋温情款款的阳光里。
谁是要带给我祝福的人呵?我倚在离校门几米远的一颗梧桐树下,傻呵呵地注视着每一个走过我身边的人。
还差一分钟就到许嘉陆约定的时间了。
我的右前方,一个大男孩正在过马路,他的手里,捧着一大把――鲜花。我专心致志地盯着他,再也顾不上看别人。是不是就是他呢?是不是?是不是?
手机又一次响起来。我急忙点开――我一直将手机拿在手里:“现在是不是有一个手捧玫瑰花的人向你走来?走上前去,告诉他你的名字。这就是我带给你的祝福呵――向日葵,生日快乐!”
我的眼泪刹那间潮水般涌出了眼眶。我猝不及防。
而那个送花的大男孩,已经迎面朝我走过来了。
我只好抬起潮润的眼,害羞地朝他笑,轻轻告诉他:“我叫朱若葵。”
大男孩黝黑的脸像一朵真正的向日葵一样盛开来,在正午的阳光里光彩夺目:“朱小姐,我们的客户电话委托我们给你送上生日祝福!祝你生日快乐!”
我接过大男孩递过来的一大捧鲜花――是清一色的粉红色的玫瑰,一朵朵娇羞地打着花骨朵,藏在一片星星点点的满天星的帷幔里。“谢谢!”我的声音轻得连我自己都听不清。
男孩走出去老远,我才想起来给许嘉陆回信息:“16岁的生日祝福,像玫瑰一样盛开在布满星星的天空里。”
我没想到一个人过的生日,可以过得这样,令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好吧,这个16岁的生日,我就一个人静静地过吧。16岁的花季,一个人静静地度过,相信很少有人会这样度过自己的16岁。不过,正因如此,这也算得上是一个别具特色的创意吧!
我这样做,一定很傻。好在,除了我自己,并没有人知道我的傻。
中午吃盒饭的时候,手机响起来,是收到短信提示音乐。
我点开,是许嘉陆发来的:“明天中午饭后会有空吗?请一定安排出一刻钟的时间。”
我的心又一次噗通噗通跳起来――跳得比一年前见到他在信里推测我的生日时还要快。我飞快地回他:“为什么?”
一会儿,他回过来了:“现在别问。明天就知道了!记得一年前的约定吗?”
“是。”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回他,像是怕惊动什么。
他再也没有回过来。
我也不再回过去。
我知道,明天,他会再给我发短信。我就安心等着。
第二天,仍然是在吃饭的时候,手机短信提示音乐又一次响起来。
“饭吃好了吗?20分钟以后会有人到你们校门口,给你带去我的生日祝福。”
“谁?我如何能知道他是找我的?”这句话如果是在电话里说,一定急切得不成样子。
“呵,你过去就知道啦。”许嘉陆居然还在卖关子!
我哪里还有心思再吃饭,我将一次性筷子啪的一声插进一次性饭盒的盖子上,端起来扔进了门口专门装饭盒的垃圾桶里。
中午的校门口行人不多,他们稀稀落落地行走在仲秋温情款款的阳光里。
谁是要带给我祝福的人呵?我倚在离校门几米远的一颗梧桐树下,傻呵呵地注视着每一个走过我身边的人。
还差一分钟就到许嘉陆约定的时间了。
我的右前方,一个大男孩正在过马路,他的手里,捧着一大把――鲜花。我专心致志地盯着他,再也顾不上看别人。是不是就是他呢?是不是?是不是?
手机又一次响起来。我急忙点开――我一直将手机拿在手里:“现在是不是有一个手捧玫瑰花的人向你走来?走上前去,告诉他你的名字。这就是我带给你的祝福呵――向日葵,生日快乐!”
我的眼泪刹那间潮水般涌出了眼眶。我猝不及防。
而那个送花的大男孩,已经迎面朝我走过来了。
我只好抬起潮润的眼,害羞地朝他笑,轻轻告诉他:“我叫朱若葵。”
大男孩黝黑的脸像一朵真正的向日葵一样盛开来,在正午的阳光里光彩夺目:“朱小姐,我们的客户电话委托我们给你送上生日祝福!祝你生日快乐!”
我接过大男孩递过来的一大捧鲜花――是清一色的粉红色的玫瑰,一朵朵娇羞地打着花骨朵,藏在一片星星点点的满天星的帷幔里。“谢谢!”我的声音轻得连我自己都听不清。
男孩走出去老远,我才想起来给许嘉陆回信息:“16岁的生日祝福,像玫瑰一样盛开在布满星星的天空里。”
我没想到一个人过的生日,可以过得这样,令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好吧,这个16岁的生日,我就一个人静静地过吧。16岁的花季,一个人静静地度过,相信很少有人会这样度过自己的16岁。不过,正因如此,这也算得上是一个别具特色的创意吧!
我这样做,一定很傻。好在,除了我自己,并没有人知道我的傻。
中午吃盒饭的时候,手机响起来,是收到短信提示音乐。
我点开,是许嘉陆发来的:“明天中午饭后会有空吗?请一定安排出一刻钟的时间。”
我的心又一次噗通噗通跳起来――跳得比一年前见到他在信里推测我的生日时还要快。我飞快地回他:“为什么?”
一会儿,他回过来了:“现在别问。明天就知道了!记得一年前的约定吗?”
“是。”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回他,像是怕惊动什么。
他再也没有回过来。
我也不再回过去。
我知道,明天,他会再给我发短信。我就安心等着。
第二天,仍然是在吃饭的时候,手机短信提示音乐又一次响起来。
“饭吃好了吗?20分钟以后会有人到你们校门口,给你带去我的生日祝福。”
“谁?我如何能知道他是找我的?”这句话如果是在电话里说,一定急切得不成样子。
“呵,你过去就知道啦。”许嘉陆居然还在卖关子!
我哪里还有心思再吃饭,我将一次性筷子啪的一声插进一次性饭盒的盖子上,端起来扔进了门口专门装饭盒的垃圾桶里。
中午的校门口行人不多,他们稀稀落落地行走在仲秋温情款款的阳光里。
谁是要带给我祝福的人呵?我倚在离校门几米远的一颗梧桐树下,傻呵呵地注视着每一个走过我身边的人。
还差一分钟就到许嘉陆约定的时间了。
我的右前方,一个大男孩正在过马路,他的手里,捧着一大把――鲜花。我专心致志地盯着他,再也顾不上看别人。是不是就是他呢?是不是?是不是?
手机又一次响起来。我急忙点开――我一直将手机拿在手里:“现在是不是有一个手捧玫瑰花的人向你走来?走上前去,告诉他你的名字。这就是我带给你的祝福呵――向日葵,生日快乐!”
我的眼泪刹那间潮水般涌出了眼眶。我猝不及防。
而那个送花的大男孩,已经迎面朝我走过来了。
我只好抬起潮润的眼,害羞地朝他笑,轻轻告诉他:“我叫朱若葵。”
大男孩黝黑的脸像一朵真正的向日葵一样盛开来,在正午的阳光里光彩夺目:“朱小姐,我们的客户电话委托我们给你送上生日祝福!祝你生日快乐!”
我接过大男孩递过来的一大捧鲜花――是清一色的粉红色的玫瑰,一朵朵娇羞地打着花骨朵,藏在一片星星点点的满天星的帷幔里。“谢谢!”我的声音轻得连我自己都听不清。
男孩走出去老远,我才想起来给许嘉陆回信息:“16岁的生日祝福,像玫瑰一样盛开在布满星星的天空里。”
我没想到一个人过的生日,可以过得这样,令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好吧,这个16岁的生日,我就一个人静静地过吧。16岁的花季,一个人静静地度过,相信很少有人会这样度过自己的16岁。不过,正因如此,这也算得上是一个别具特色的创意吧!
我这样做,一定很傻。好在,除了我自己,并没有人知道我的傻。
中午吃盒饭的时候,手机响起来,是收到短信提示音乐。
我点开,是许嘉陆发来的:“明天中午饭后会有空吗?请一定安排出一刻钟的时间。”
我的心又一次噗通噗通跳起来――跳得比一年前见到他在信里推测我的生日时还要快。我飞快地回他:“为什么?”
一会儿,他回过来了:“现在别问。明天就知道了!记得一年前的约定吗?”
“是。”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回他,像是怕惊动什么。
他再也没有回过来。
我也不再回过去。
我知道,明天,他会再给我发短信。我就安心等着。
第二天,仍然是在吃饭的时候,手机短信提示音乐又一次响起来。
“饭吃好了吗?20分钟以后会有人到你们校门口,给你带去我的生日祝福。”
“谁?我如何能知道他是找我的?”这句话如果是在电话里说,一定急切得不成样子。
“呵,你过去就知道啦。”许嘉陆居然还在卖关子!
我哪里还有心思再吃饭,我将一次性筷子啪的一声插进一次性饭盒的盖子上,端起来扔进了门口专门装饭盒的垃圾桶里。
中午的校门口行人不多,他们稀稀落落地行走在仲秋温情款款的阳光里。
谁是要带给我祝福的人呵?我倚在离校门几米远的一颗梧桐树下,傻呵呵地注视着每一个走过我身边的人。
还差一分钟就到许嘉陆约定的时间了。
我的右前方,一个大男孩正在过马路,他的手里,捧着一大把――鲜花。我专心致志地盯着他,再也顾不上看别人。是不是就是他呢?是不是?是不是?
手机又一次响起来。我急忙点开――我一直将手机拿在手里:“现在是不是有一个手捧玫瑰花的人向你走来?走上前去,告诉他你的名字。这就是我带给你的祝福呵――向日葵,生日快乐!”
我的眼泪刹那间潮水般涌出了眼眶。我猝不及防。
而那个送花的大男孩,已经迎面朝我走过来了。
我只好抬起潮润的眼,害羞地朝他笑,轻轻告诉他:“我叫朱若葵。”
大男孩黝黑的脸像一朵真正的向日葵一样盛开来,在正午的阳光里光彩夺目:“朱小姐,我们的客户电话委托我们给你送上生日祝福!祝你生日快乐!”
我接过大男孩递过来的一大捧鲜花――是清一色的粉红色的玫瑰,一朵朵娇羞地打着花骨朵,藏在一片星星点点的满天星的帷幔里。“谢谢!”我的声音轻得连我自己都听不清。
男孩走出去老远,我才想起来给许嘉陆回信息:“16岁的生日祝福,像玫瑰一样盛开在布满星星的天空里。”
我没想到一个人过的生日,可以过得这样,令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好吧,这个16岁的生日,我就一个人静静地过吧。16岁的花季,一个人静静地度过,相信很少有人会这样度过自己的16岁。不过,正因如此,这也算得上是一个别具特色的创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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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4-2007 12:1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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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样做,一定很傻。好在,除了我自己,并没有人知道我的傻。
中午吃盒饭的时候,手机响起来,是收到短信提示音乐。
我点开,是许嘉陆发来的:“明天中午饭后会有空吗?请一定安排出一刻钟的时间。”
我的心又一次噗通噗通跳起来――跳得比一年前见到他在信里推测我的生日时还要快。我飞快地回他:“为什么?”
一会儿,他回过来了:“现在别问。明天就知道了!记得一年前的约定吗?”
“是。”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回他,像是怕惊动什么。
他再也没有回过来。
我也不再回过去。
我知道,明天,他会再给我发短信。我就安心等着。
第二天,仍然是在吃饭的时候,手机短信提示音乐又一次响起来。
“饭吃好了吗?20分钟以后会有人到你们校门口,给你带去我的生日祝福。”
“谁?我如何能知道他是找我的?”这句话如果是在电话里说,一定急切得不成样子。
“呵,你过去就知道啦。”许嘉陆居然还在卖关子!
我哪里还有心思再吃饭,我将一次性筷子啪的一声插进一次性饭盒的盖子上,端起来扔进了门口专门装饭盒的垃圾桶里。
中午的校门口行人不多,他们稀稀落落地行走在仲秋温情款款的阳光里。
谁是要带给我祝福的人呵?我倚在离校门几米远的一颗梧桐树下,傻呵呵地注视着每一个走过我身边的人。
还差一分钟就到许嘉陆约定的时间了。
我的右前方,一个大男孩正在过马路,他的手里,捧着一大把――鲜花。我专心致志地盯着他,再也顾不上看别人。是不是就是他呢?是不是?是不是?
手机又一次响起来。我急忙点开――我一直将手机拿在手里:“现在是不是有一个手捧玫瑰花的人向你走来?走上前去,告诉他你的名字。这就是我带给你的祝福呵――向日葵,生日快乐!”
我的眼泪刹那间潮水般涌出了眼眶。我猝不及防。
而那个送花的大男孩,已经迎面朝我走过来了。
我只好抬起潮润的眼,害羞地朝他笑,轻轻告诉他:“我叫朱若葵。”
大男孩黝黑的脸像一朵真正的向日葵一样盛开来,在正午的阳光里光彩夺目:“朱小姐,我们的客户电话委托我们给你送上生日祝福!祝你生日快乐!”
我接过大男孩递过来的一大捧鲜花――是清一色的粉红色的玫瑰,一朵朵娇羞地打着花骨朵,藏在一片星星点点的满天星的帷幔里。“谢谢!”我的声音轻得连我自己都听不清。
男孩走出去老远,我才想起来给许嘉陆回信息:“16岁的生日祝福,像玫瑰一样盛开在布满星星的天空里。”
我没想到一个人过的生日,可以过得这样,令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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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30-4-2007 12:1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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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玫瑰走进校门,一路接受着惊异的目光,我浑然不觉。快要走到教室门口时,我才突然清醒过来。
天!我就这样捧着一大捧玫瑰走进教室去?肯定会引发海啸一样的尖叫和口哨!肯定会引来美人锦的无休无止的追问!运气再坏些,还很可能引来教务主任的上纲上线!
我没想清楚应该怎么办,我只是知道现在应当远离教室。我捧着玫瑰,又一次走出了校门。
许嘉陆一定没想到,这样特殊的生日祝福,会给我带来这样意想不到的尴尬呢。我自己先前也一点都没想到。
这时,我看到了包装带上的一个小小的心型卡片,上面用闪着亮晶晶的银粉的贺卡笔写着:“朱若葵小姐生日快乐!”下面是印刷好的花店的名字、地址和电话。
“嫣然”花屋?就在离我们学校不到一站路的马路边上,过一个红绿灯,再往前走一点点就到了。今年三月份的时候,我还在里面买过一枝百合呢,送给妈妈过“三八”妇女节。
我朝“嫣然”花屋的方向走去,心里想着该怎样对店主提出这个奇怪的要求――是刚刚才从我心里冒出来的。我还记得,花屋的主人是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女子。而刚才那个送花的大男孩,也许是新近雇佣的吧,好像上次没见过呢。
“怎么啦?花不好?”大男孩正站在花屋外整理刚到的一大捆康乃馨,见到我,站起身来很奇怪地问。
“不是。”我的脸变得估计比手上的玫瑰还要红。“是这样……我很喜欢这花,但我没地方放。我想……我想,是不是可以寄养在你们店里?”
“什么?寄养花?”女店主听到了我说的话,从门里走出来。
“可不可以?”我乞求地望着她。
她不回答我的问题,她充满兴趣地看着我,说:“我知道了,一定是男朋友送的花吧,不敢带回家,也不敢带到教室里去?”
“不是男朋友!”我的脸一定变得更红了!
“哈!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又不认识你们老师,还怕我告密?”女店主嘻嘻地笑,“放在我们这里也可以的,反正我们本来就要摆花的。只是,我们没有那么多空余的花瓶呀!”
“我买一个花瓶好了!”我赶紧说。
“行!”女店主爽快地一挥手,“你自己去挑一个吧。”
我进到香气扑鼻、干净整洁的花店里,一眼就看到了中排架子上一个厚厚的四方形的玻璃花瓶,纯白的玻璃壁里夹杂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淡淡的玫瑰红,和我手上的鲜花一定很相配呢。
“就这个花瓶吧。”我说。
“小姑娘好眼光!”女店主说,“不过这个花瓶比较贵的哟,88元呢。”
尽管我从来没买过花瓶,但88元买一个玻璃花瓶,我也知道这个价格肯定是太贵了。
我知道这个时候没法还价,我一咬牙,说:“好吧。”就当是花钱给自己过生日了――16岁的生日呀!
那个大男孩手脚麻利地给花瓶装好了半瓶清水,我将手上的鲜花轻轻地放进去。
“你放心好啦,你要是没空来,小伙计会记着替你换水的!”我离开的时候,店主殷勤地将我送到了店门口。
我一个人走在回学校的途中,秋天明艳的阳光满天空流淌,将街道、行人和行道树都涂上了一层透明的黄澄澄的色彩。我在这透明的色彩里梦幻一般地走,一个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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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4-2007 12:1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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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相约“大食代”
又是周五了,这是一个星期里我最喜欢的一天。因为它预示着一周的辛苦学习马上可以告一段落,美妙的周日时光马上就要来临了。
周五下午放学时间要比平时早一节课,我可以比爸爸妈妈先到家,要是想上网的话,我一般在这时候上网,如果不上网,我就听歌。可以将家里的音响开到最大。
可今天我回到家的时候,妈妈已经在厨房里忙碌了。
“今天在外面开会,结束得早,正好回来给你们烧啤酒鸭。”妈妈告诉我。
“多加点酱油!”我咽着口水告诉妈妈。
啤酒鸭是妈妈的拿手好菜,前面的过程我不知道,反正加过酱油,将鸭肉染成那种让人一看就流口水的酱红色以后,妈妈会将一整瓶啤酒倒进去,用小火慢慢地烧,直到一瓶啤酒全部烧进鸭肉里。这个过程很花时间,所以这个菜妈妈平时很少做。
“咦,钱怎么退回来了?是那个什么齐无奇退回来的?”我一眼看到饭桌上放着一张邮局通知,赶紧奔进厨房去问妈妈。
“是啊。”妈妈啪的一刀将一个蒜头拍碎,回答我。
“为什么?”我问。
“说是家里有能力供她上学,谢谢我们的好意。”妈妈回答。
“妈妈,这个齐无奇是不是就是赵红梅阿姨的女儿?”我见妈妈这回态度很好,立刻得寸进尺。
妈妈停下切生姜的刀,看我一眼:“你对这个赵红梅阿姨很感兴趣?”
“跟妈妈有关的事情我都感兴趣哦,因为我关心妈妈啊。”我嬉皮笑脸地拍着马屁。
“该死!你这一套是哪儿学来的!我以前做学生的时候嘴巴可没这么甜。”妈妈被我逗得笑起来,“好吧,告诉你,这个齐无奇就是赵红梅阿姨的女儿。这下满意了吧?”
“还不满意呢!”我急急忙忙说,生怕妈妈就此将我赶出厨房,“赵红梅阿姨为什么要嫁给一个大龄农民?她当初没考上大学吗?”
“不是没考上,是她根本就没能参加考试。”妈妈轻轻地叹息一声,“她要是考,肯定能上中国最好的大学。”
“为什么?她为什么不参加考试?”我的嘴巴张成了一张鳄鱼的大嘴。怎么会是这样?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因为她休学啦。”妈妈的声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
“她为什么休学啊?”我的声音也变得很轻,我感觉自己跟着妈妈进入到了一个记忆隧道里。
“好啦,别没完没了了!”妈妈的声音突然高起来,她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了,很不高兴地横我一眼,“你这孩子真是奇怪,怎么老喜欢瞎操心这些跟你无关的事情?做你的作业去!”
我就这样被妈妈一脚从记忆的隧道口踢出来了!我心有不甘,嘴里嘟嘟囔囔的,却也不敢再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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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30-4-2007 12:1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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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我知道了一个重要事实:齐无奇确实就是赵红梅阿姨的女儿呢。
回到客厅,我拼命拨邱彤家的电话号码,我想快点告诉他这件事情。可他家的电话一直没人接。
我突然想起来前不久他将他的手机号码给了我。我翻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他的号码,按下拨出健,铃声一直响着,却一直无人接听。
可恶!我狠狠地掐断电话。死哪去了!
晚饭桌上,妈妈告诉爸爸:“钱被退回来了。”
爸爸说:“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妈妈说:“红梅这是何苦?”
爸爸说:“是啊。”
妈妈喝一口汤,又说:“上次校庆真该开车过去看看她。都这么多年了。”
爸爸仍是回答:“是啊。”
我心不在焉地吃着鸭子,竖起耳朵听爸爸妈妈的对话。可惜,他们的对话到此为止。我听不出任何端倪。
那张退款通知单弄得爸爸妈妈都没怎么有心情好好享受啤酒鸭,只有我,没心没肺地大快朵颐,面前放骨头的葵花塑料盘子里很快就堆起了一座小山。
刚刚放下碗筷,家里电话响起来了。
“朱若葵吗?你刚才是不是打我手机了?”是邱彤回电话过来了。
“现在才看到?”我没好气地说。
“刚才在打球呢,手机没放在身上,所以没听到。刚刚才看到有未接电话。”
“打球?打什么球?”我很奇怪,没听说过邱代表爱打球啊。
“陪赵天鸣打羽毛球。现在我们正吃饭呢。要不,你一起过来吃?我请客哦。”
“请你个头!我刚刚吃过啦!”我看一眼妈妈,放低了喉咙,“你们在哪里吃?吃什么好东西?”
“就在‘大食代’啦。离你家小区很近的!对了,你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事。”我支吾着,又看一眼妈妈。
电话那头,邱彤笑起来了:“没事打我手机干什么?一定是老妈在一旁监视你吧?跟你妈请个假,出来说好啦,正好赵天鸣也在,你们正好可以认识一下嘛。”
“嘿嘿,算你聪明。我请请假看。”我放下电话,看着妈妈。
“同学聚会?”妈妈问我。
“是,可以出去吗?今天周末嘛。”
“小没良心的!不是周末妈妈就不让你出去了?”
这倒不是。在与同学和朋友交往的事情上,爸爸妈妈给了我很大的自主权,大到让我很懂得珍惜,从来不好意思滥用。比如我与许嘉陆通信,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说的是:“跟这样的男孩子通信是好事啊,你可以跟他学习很多东西。”还说:“约定等你考上大学才见面?不错不错,还知道自我约束啊。”
所以,所以,许嘉陆给我送玫瑰花作为生日礼物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超出了“学习”和“自我约束”的范畴,因此不敢带回家,嘻嘻。
[ 本帖最后由 大小鼠王木木 于 30-4-2007 12:20 P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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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4-2007 12:1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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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同学?这个妈妈是要问的。你别反感。”妈妈说。
“哪敢?”我嬉皮笑脸,“是邱彤,还有他的初中同学。”
“哦,文卉的儿子呀,那男孩倒挺招人喜欢。比他妈可爱。”最后一句话妈妈是转向爸爸说的。“去吧,早点回来。”
比他妈可爱?嘿,这一点我倒同意。文卉阿姨说起话来,有时让人感觉像喉咙里卡了鱼刺,很不爽。
步行十来分钟,我已经站在了“大食代”的门口,没想到,邱代表正站在门口等我。“里面人多声杂,怕你进去找不到我们。”他说。
真没想到邱代表还有这样细心的一面。我对他说“谢谢”,心里有点感动。
跟着邱代表绕过一桌一桌的人(果然是人声嘈杂呀),来到一个靠墙的座位,见到里面坐着的赵天鸣,我吓了老大的一跳。看林姿那么不客气地对待他,我还以为赵天鸣是怎样的一个令人讨厌的家伙。没想到他居然是一个大帅哥耶,超级帅的那种!
只是这个大帅哥目前像是刚被鞭子抽过,蔫头耷脑的,见到第一次见面的我,也只是象征性地抬抬手,算是招呼过了。
我知道了,一定是由邱代表代寄的林姿的回绝信将他伤了,而且伤得不轻。
这家伙见我坐下,居然站了起来,拍拍邱彤的肩膀:“哥们,谢谢你陪我。现在你朋友来了,我先撤,你们聊。”
我只能坐在那里,傻呆呆地看着他离去。
“喂,什么意思嘛!”我冲邱代表嚷。
“他是失恋的人,随他去吧。”邱代表脸上神色略显尴尬,“你想喝点什么?我去帮你拿。”
“我不想喝什么。”我心里慌起来,我从来没有在晚上单独和一个男生呆在一起。
邱彤看看我,嘴角露着一点点笑,转身朝饮料柜台走去。
――死小子居然嘲笑我?!
我板起脸,端着肩膀坐正身子。哼,我又不是来跟你约会的,谁怕谁呀!
一会儿,邱彤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瓶酸奶:“就喝这个吧,美容的。”
我被他逗得笑起来,刚才的一点点慌张一扫而光:“哈!你连这个也知道?”
邱彤有点不好意思:“听我妈说的。她每天晚上喝酸奶的。”
“呵,怪不得你妈那么漂亮呢。”
“漂亮,漂亮有什么好的。”有点昏黄的光影里,邱彤的脸好像有点暗下来了。
“什么?漂亮还不好?我恨不能自己美若天仙!”我一脸贪婪的向往,“像你妈那样,多么令人羡慕!以前肯定很多男生喜欢她!说不定我爸爸他老人家那时也是你妈妈的崇拜者呢!”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问他,“对了,你爸爸是你妈妈大学同学吧?他是干什么的?能将你妈追到手,本事肯定不小了!”
“我爸爸家里有钱!”邱彤呵呵笑起来,可是——我觉得邱彤笑得并不开心,“我爷爷奶奶以前是做生意的,家里挺有钱。”
“这样啊。”我心里有一点点失望,我觉得邱彤的爸爸应当是那种风流才子才对,每天晚上在如水的月光里,倚在一棵婀娜多姿的杨柳的身上,弹着吉他唱自己写的情歌。最后,终于赢得美人归。
“别这种口气啊。告诉你,我爸爸可不是那种纨绔子弟,他也算得上是一个才子,他以前是搞数学的,在大学里教书呢。是很有名的数学王子。我理科成绩好,很大程度上是受我爸爸的影响。”
哈,这就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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