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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恐怖小说——《古怪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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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9-3-2007 06:5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古怪的微笑
  
  第一章 外祖父的遗书
  这是一纸封皮泛着黄色霉斑的信,是用过去的那种黄裱纸写的,看起来年代已经十分久远。
  易士奇从不知道母亲的针线盒里有夹层,只晓得那个紫色的木匣是母亲最珍惜的嫁妆,从来都不允许他碰的。
  “奇儿,你长大了,又当上了教师,要是你外公和你爸爸还活着,该有多好。”母亲叹着气,幽幽道。
  易士奇祖籍山东蓬莱潮水乡,深圳大学建筑系毕业后留校任教,讲授建筑风水学。他自幼父亲早亡,是母亲含辛茹苦,独自将他拉扯大,如今自己要常住岭南了,实在是放心不下,可是母亲又死活不愿离开家乡,那里有外公和易士奇爸爸的坟墓,她说。
  “这是你外公去世前的那个晚上写给你的信,那时你四岁。”母亲小心翼翼的打开信。
  易士奇接过信,心中忐忑不安,这是他头一次听到母亲说起外公还有遗书给他。
  “奇儿如面:
  当你见到此信的时候,你已经长大成人了,有些事情你也必须知道了。
  外公当年是国民革命军孙殿英部辎重营的士兵,驻扎在河北遵化境内。民国三十九年夏天的一个夜晚,韩营长命我们炸开了圣水峪乾隆皇帝陵地宫金刚墙,砸开两道石门,进去了地宫内。地面上是一尺厚的积水,中间停放着乾隆爷和皇后的双层大棺椁。在火把的亮光下,韩营长指挥劈开了金色的外椁,里面堆满了一轴轴的古字画,弟兄们都是目不识丁的老粗,目标是金银珠宝,于是就把那些画统统扔到了水里。
  我挤着从韩营长的腿间摸过去,竟然抓住了乾隆爷的大拇指,手中的感觉冰凉凉的,那是一只翡翠大扳指,我拽了下来。接着我又摸到了乾隆爷的手中,紧攥着的掌心里捏着三枚铜钱。
  大家出来集合列队,命令所有人不得私藏物品,违者军法论处。前面的几个弟兄被搜出藏有珠宝,当场被枪毙了。我看事情不妙,就偷偷把扳指吞进了肚子里。等查到我时,只有三枚铜钱,引得当官的一阵哄堂大笑,并允许我保留这几个铜钱。我没想到是第三天屙出翡翠扳指时,才发现扳指内还嵌着乾隆爷的一段指骨。
  抗战爆发后,我开小差回了胶东老家,路过济南当掉了那枚扳指,换到的钱置了几亩地并讨了老婆,祈望能过个安稳的日子。至于上面所讲的事情,我再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奇儿,那段指骨有些古怪,如有机会的话替我悄悄送回乾隆爷的陵墓里去吧,就算是为外公赎罪。再说那三枚乾隆通宝铜钱,你出世那年曾有一个云游道士在咱家歇脚时说,此钱有点来历,是当年上呈乾隆皇帝御览的雕母样板钱,堪称所有乾隆钱的祖宗,不但有收藏价值,而且卜卦极为灵验。
  那个云游道士看了你的八字,说你年月日时至阴,三枚铜钱与你相得益彰,并为你更名易士奇,说有师徒之缘,日后如有难处可去终南山找他。他的道号外公忘了,只记住那道士鼻子尖上有一颗朱砂痣。
  照顾好你母亲。
  外公易山绝笔
  一九七四年四月初七子时 。”
  易士奇默默放下了外公的遗书,沉思良久……。
  母亲摊开枯槁的手掌,掌心里是一段玉化了的指骨和三枚乾隆通宝铜钱。
  易士奇轻轻拈起那段象牙色的指骨,指尖传来一股若隐若无的清凉肃杀之气,他知道这就是煞气,千古帝王的桀煞之气。
  三枚乾隆钱入掌的感觉则截然不同,温暖如沐春风,顿觉心平气和,心钱相通,灵气跃跃。
  “妈妈,这段骨头只是人身上的普通的一块指骨,难道还有什么古怪之处吗?”士奇疑问的望着母亲。
  母亲摇摇头说道:“听你外公提起过,早些年,夜深人静的时候,有时骨头会无缘无故的在匣子里发出响声,不过这几年没有听到了。”
  不足为信,易士奇想。
  自己本身是研究风水方面的学者,灵异现象一般都有其内在的逻辑性,中央CCTV10探索发现台就经常报道这方面的事件,那个戴眼镜的主持人李西华就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前一段时间还经常在QQ上闲聊呢。
  “奇儿,回去深圳后,还是找间佛寺或道观念念经吧,礼多人不怪嘛。”母亲仍坐在炕头上不停的唠叨着。
  易士奇接过母亲缝的小布口袋,把指骨和铜钱装了进去,放入贴身口袋里。
  假期就要结束了,这次悄悄北上回胶东老家跟学校也没说,手机也没开,有时无人打扰也的确惬意得很。
  次日,他告别了母亲,登上了南下的火车。
  深圳大学座落于风景秀丽的南山后海湾畔,教育模式相当前卫,教师宿舍条件也很好,易士奇的那套宿舍位于三层,推开窗户可以看见深圳湾里的渔帆点点。
  进得门来,第一件事是打开阔别数日的电脑,然后冲个凉,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把手放在鼠标上……。
  第二章 电子邮件
  易士奇的邮箱里有两封邮件,寄件人落款都是李西华,科学探索发现台的主持人,是他中学时期最要好的同学。
  他直接在收件箱窗口打开了第一封邮件,内容如下:
  士奇:
  与你联系不上,只得发邮件给你,盼你尽速联络我。我这里遇上了一个相当棘手的事情,需要你的专业知识相助,我尽可能说得明白一些。
  你知道我的老家是在贵州吧,自半年前开始,每个月圆之夜村里都死一个人,而且尸体的表情似笑非笑极其恐怖,当地公安机关一筹莫展,至今毫无头绪。人们怀疑是灵异事件,鬼魂所为,我从台里带了一个摄制组赶回了老家,进行了走访和拍摄,想从科学上给与解释,但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我们小村已经有六户人家死了人,整个小村总共只有七户,剩下的一户就是我家了,而且再有三天就是月圆之夜,知道我为什么着急找你了吧?
   西华 是夜于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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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3-2007 06:5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易士奇的手慢慢的从鼠标上滑下来,头脑中首先想到的是,这是恶作剧吗?西华本身是一个极其严谨的人,也从来不和自己开玩笑的,看来事情是有点蹊跷了。
  他拉开抽屉,取出只烟点上,他先瞄了眼第二封邮件的发出时间是九月十四日,距前面的那封邮件已过十天,易士奇松了口气,这至少表明月圆之夜后一周,李西华本人安然无恙。
  他打开第二封邮件,惊奇的发现里面只有两个字:速来!
  这小子搞什么名堂?易士奇笑笑,找出记载着通讯录的本本,查到李西华的电话,拨了过去。
  李西华的手机关着机……。
  他又拨通了北京中央电视台李西华的办公室电话,是一位口齿清晰的女士在接听。易士奇告诉那位女士,自己是李西华的同学。女士则彬彬有礼的回答,李西华已刚刚于不久前去世。
  李西华死了?电话听筒里传来的话音是确凿无误的。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请你告诉我,他是哪一天去世的?怎么死的?”易士奇紧张的问道。
  “九月八日去世,死因……。”电话那头的女士支吾不语。
  “不可能啊,九月十四他还给我发了电子邮件。”
  “你一定是记错了,李西华确实于九月七日去世,对不起……。”北京那头挂线了。
  易士奇倒吸一口凉气。
  按道理说,西华办公室里的同事们是不可能而且也没有必要扯谎,李西华看来是凶多吉少了。可是,九月十四日的邮件……,看来,需要来上一卦了,用上那三枚乾隆雕母试试。
  易士奇虽说是研究建筑环境和风水术的学者,但是六爻卜卦确是不精,充其量准确程度也就在60%左右。
  他取出来那三枚铜钱,合于掌中,摒除杂念,心中念叨着李西华生死吉凶,扔出铜钱……。那铜钱甚有灵性,在空中相互碰撞着,发出欢快的悦耳叮咚声。如此六次,得一《剥》卦,初六动。
  卦象即成,易士奇心中已然暗自叫苦,周易六十四卦,唯此卦阴爻实乃大凶。卦辞意思,剥落床体已先由床的最下方床腿部位开始了,其结果必然凶险。
  看来西华是凶多吉少矣……。
  易士奇心想,是该打点行装前往贵州那个小村庄一趟了,不管吉凶如何,既然老同学以生死相唤,自己则义不容辞,更何况他向来就对此类神秘异常事件有着与生具来的浓厚兴趣。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里,易士奇马不停蹄的查阅资料、购买装备等必须之物。
  晚上十点,他登上了开往贵州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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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3-2007 06:5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江湖郎中
  经过火车上一夜的颠簸,天亮时分,列车停靠在一个不知名的小站上。易士奇从中铺上探出头来,望着车窗外雾气沼沼,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新上来的旅客中有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一个很高且瘦的男人,苗家缠头装束,估计身高可能有两米,易士奇想。
  那男人坐在了过道边的椅子上,头部轻松的超越了中铺的高度,他的眼睛正平视着易士奇。
  易士奇好奇的打量着此人,这人大约60岁上下,皮肤黝黑、瘦骨嶙峋,长长的马脸上满是紫色的痘痘,凸起的眼球白多黑少,那人对易士奇笑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易士奇也礼貌的点点头,湘黔一带的人个头都不是很高,此人天生异相,必有所长。
  此时,易士奇胸口处觉得有物什微微发热,他摸了摸,原来是那指骨,奇怪,骨质之物应该是凉性的呀。
  易士奇泡了碗方便面,默默地吃着,心里老是想着那第二封邮件。
  “老板,吃饭想事儿会积食呦。”高个儿男人的口音中带着浓重的方言味儿。
  易士奇愣了愣神儿,抱歉的一笑,顺便同那人聊起来。
  原来那人是一位苗医,名叫伊古都,常年穿行于湘、黔、滇藏一带,属于赤脚江湖郎中一类。
  “你知道有什么病可令人死时面目表情古怪,好像似笑非笑般?”易士奇随随便便问道,他压根没指望这个乡下土医生能够回答得出。
  “蛊。”伊古都说道。
  “什么!”易士奇口中的面条几乎喷了出来。
  “癫蛊。”伊古都肯定道。
  蛊是人工培养的一种毒虫,放蛊则是我国古代流传下来的一种神秘巫术。蛊总共有十一种,蛇蛊、生蛇蛊、阴蛇蛊、蔑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和金蚕蛊,其中以金蚕蛊毒性最烈。
  “癫蛊是取埋于地下之剧毒蛇菌,于端午日阳气盛极之时制蛊,这是壮族之蛊,中蛊之人死前面目表情非哭非笑,异常恐怖,而我们苗家则更喜欢金蚕蛊。”伊古都解释道。
  “如何得知病人是否中蛊呢?”易士奇急切的问。
  伊古都笑了笑,说道:“大蒜,生食大蒜遇蛊则吐。另外,养蛊及中蛊人家的墙壁角落绝无蛛网蚊虫的踪迹。”
  易士奇:“中蛊后如何医治?”
  “这需要看中的是哪一种蛊,医法各有不同。但西医并无医治之法,因为他们从来不相信蛊。”伊古都轻蔑的撇撇嘴。
  “伊古都先生,我有一位朋友,可能是中了蛊,不知您可否随我跑一趟,费用由您说。”易士奇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伊古都眼睛一亮,道:“难道现在竟然还有人在下蛊?好,我跟你去。”
  易士奇闻言暗喜,遂将李西华的大致情况做一简单介绍。伊古都也是爽快之人,两人聊得甚为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易士奇早已把指骨发热一事忘到脑后去了。
  黄昏时分,他俩在一个小站下了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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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3-2007 06:5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乌蒙山西部地区横贯滇黔两省,峰峦叠嶂,深川大谷,人烟稀少,这里基本上还保持着云贵高原原始的风貌。
  出发前在电脑中查得的路线与现实发生了很大的误差,这个小车站应该有一条乡间捷径通往西华的家乡山阴村,可是下了车一打听,竟有四十里的山路。
  易士奇叹了口气,看来只得在这个小站的候车室里挨上一宿了,他抱歉的对伊古都耸耸肩。
  伊古都笑笑,说道:“我在山里行走惯了,我们可以找一家农舍,连打尖吃饭带住宿只需一二十块钱。”
  那当然好,就像徒步旅行一样,而且还能有热水。
  易士奇欣然赞同,一面由背囊里取出新买的GPS卫星定位仪,输入坐标启动了系统,有备无患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人沿着老乡指点的那条小路出发了。须臾月上东山,山间小路清晰可辨,远处的群山与树林则朦朦胧胧一片,林间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在游荡着,偶尔闻到几声枭啼。
  翻过了一座山头,月光下隐约是一处水潭,平面如镜,倒映着一轮皓月。潭边有茅舍数间,月光下几丝白色的炊烟浮在半空里仿佛定格般的一动不动,万籁俱寂,好静谧的画面啊,易士奇自是赞叹不已。
  咦,哪里似有不对,可一下子又说不上来……。
  伊古都鼻子朝天嗅嗅,凑近轻声说道:“易老师,此地有些古怪,今晚一切听我的,你不要说话。”
  易士奇点点头。俩人敲开了一间茅舍的房门,一个斑白头髻的阿婆开门,问明来意,踌躇片刻,最终还是让他们进去了。
  老太婆到堂间准备饭菜,山野荒村无非就是点腊肉熏肠之类,其实反而不错。
  伊古都眼睛四处扫视,压低声音说道:“此屋干净异常,一尘不染,天棚角上甚至连一根蛛网灰线都没有,一个老婆婆如何打扫?此处定是藏蛊之所。”
  易士奇心中一动,方才在山头上感到哪里不对劲儿,现在他明白了,是声音,野外的夜晚不可能寂静得没有任何声音的。
  自己以前只是从书本中了解云贵一带古时有放养蛊毒的传说,当现在看到蛊竟然如此厉害,不但逼走屋内蚊虫蛛蚁,甚至连周围旷野虫鸣皆无,心中不由得打起寒颤。
  饭菜端上,白米饭和蒸腊肉香肠,香气扑鼻。
  伊古都眼睛望着老阿婆,口中说道:“请给我们几头大蒜。”
  那阿婆一愣,脸上似有不快之色,出去堂间端来一簸箕大蒜头丢在饭桌上转身而去。
  伊古都只当不见,捏碎蒜头放入口中,易士奇依样也吃了几枚生大蒜。
  饭后洗漱完毕,二人上床就寝。
  易士奇看见伊古都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拔除瓶塞后撂在了枕头边,然后吹熄了油灯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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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3-2007 06:5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月色朦胧,窗棂中透过淡淡的月光,洒在了床上。
  易士奇瞪着眼睛望着棚脊,心想在这滇黔大山深处,自己竟然会躺在荒野茅舍之中,气氛如此诡异,今晚定是个难眠之夜。
  身边的苗医早已睡着,发出轻微的鼾声。
  易士奇扭头看了看伊古都枕边的瓷瓶,里面装的是什么呢?瓷瓶肚大口小,绘有某种图腾的式样,里面也许装了什么挥发物质,或许可以驱蛊避邪。
  透过窗棂飘来一丝山林泥土的芬芳,那是大自然的气息。月光照射下的窗棂上有一个物体在移动,易士奇定睛细瞧,那是一只蜘蛛,五彩斑斓的大蜘蛛,足有乒乓球大小。
  蜘蛛一般都有毒,尤其色彩鲜艳的蜘蛛剧毒无比,易士奇紧张的盯着那只毒蛛,看它究竟想干什么。
  毒蛛从窗棂上沿椽子向上爬,最终来到棚顶正对床头的地方停住了,只见毒蛛倒转身体,利用屁股上垂下的一根蛛丝,悄无声息地降落下来。
  易士奇大惊,正欲叫喊,忽闻枕边的瓷瓶里也有动静了,他惊讶的发现瓶口探出一个金黄色的小头来,其形如蚕般,莫非这就是金蚕?
  此刻,易士奇胸前的那段指骨又发热了,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
  就在毒蛛即将降落到床上的一瞬间,金光一闪,那只金蚕早已凌空跃起,准确的落在了毒蛛的后背上。那毒蛛左右晃动着身躯想甩开金蚕,无奈那金蚕的尖喙已然刺入了毒蛛的后颈。不一会儿,毒蛛长足痉挛抖动起来,身体逐渐萎缩,而金蚕则慢慢鼓胀起来。
  最后,那五色毒蛛变成了薄薄的一张皮,静静的躺在枕头边,而那金蚕则跳回瓷瓶口挤了进去……。
  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幕,易士奇哪里还敢再睡觉,他睁着警惕的双眼一直到鸡叫三遍。
  天终于亮了,伊古都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伸手捻起毒蛛皮看了看,嗓子里满意的嘀咕了一声,然后抓起瓷瓶,盖好瓶塞,揣入怀里。
  “昨晚睡得好么?”伊古都关切的问。
  易士奇假装刚刚睡醒,含糊的应了声,既然伊古都不说,他也还是不要道破的好。
  老阿婆走进房门,一眼瞧见毒蛛皮,脸色为之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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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3-2007 06:5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山阴村
  老阿婆默默地拾起那五色毒蛛皮,阴鸷的目光扫过易士奇脸上,一语双关道:“唉,小花,明知不敌,何必要去送死呢?”说罢,转过脸去恶狠狠的盯了伊古都一眼,转身出去了。
  “我们最好是尽快离开此地。”伊古都小声急促说道。
  易士奇巴不得早点走,忙收拾好行囊,出门时递给了老阿婆一张百元大钞,见老太婆的脸色稍微和缓了些。
  山里的清晨,空气格外清新,路边的小草上沾满了露珠,不一会儿,易士奇的旅游鞋和裤腿上就都打湿了。
  “易老师,知道为什么我们要急着离开么?”伊古都未等易士奇开腔,便又接着道,“昨夜我的金蚕吃了老太婆的五色毒蛛。”
  “哦,老婆婆要害我们吗?什么金蚕?”易士奇佯装不知。
  “五色毒蛛是中害神蛊虫,中蛊之人口腥神昏,目见邪鬼影,耳闻邪鬼声,时刻产生自杀之念头,十分诡异。但据我推测,昨晚吃饭时,老太婆见我们有所防范,必定猜到乃是同道中人,在未知深浅的情况下,她是绝不可能贸然下蛊的,否则遇到高手反受其害。那五色毒蛛的出现,可能是她试探我们而已,不料反被金蚕所噬。”伊古都解释道。
  “金蚕究竟是什么,有如此厉害吗?”易士奇问道。
  伊古都自豪的一笑,道:“苗家金蚕蛊是于端午日午时阳气最盛之时,将一十二种毒虫,如毒蛇、蜈蚣、蜥蜴、蚯蚓、毒蛛蟾蜍等等,一起放在一个瓮缸中密封起来,让它们自相残杀,吃来吃去,过那么一年,最后只剩下一只,形态颜色都变了,形状象蚕,皮肤金黄,便是金蚕了。金蚕蛊是天下第一的毒蛊,目前在苗疆,算下来也只有我伊古都一人会养金蚕了。”
  “真是匪夷所思啊。”易士奇啧啧称奇,中国的民间真是无奇不有,自己是研究风水的学者,可对于这些异术确实孤陋寡闻呢。
  “山阴村的死人如果是因中蛊,可以化验得出来吗?”易士奇想到这,心情自然又沉重了起来。
  “西医检验不出来的,只能凭经验推断,如果人还活着,是可以对证下药治好的。”伊古都说。
  “金蚕蛊也能可以治愈吗?”
  “可以。但一定要在尸虫爬出来之前。”
  “尸虫?”易士奇不解的问道。
  “是的,中金蚕蛊的人将死咽最后一口气之时,其口鼻之中会有几百只如蟑螂般的黑色尸虫争先恐后的逃出来。尸虫未出,可用山中火刺猬入药治之。”伊古都停顿了一下,似乎不愿再讲下去。
  “原来如此。”易士奇点头称道。
  云贵高原山势险峻,一路上更是不见一个途人,饥肠辘辘的他们,直到了傍晚时分,才终于来到了山阴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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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3-2007 06:5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乌蒙山西部山区腹地,一望无际的原始密林。
  易士奇和伊古都两人转过一片杂木林,迎面是两块陡峭的石壁,抬头望去高不可攀,石壁上镌刻着两个虬劲有力的两个大字:山阴。
  石壁下仅留有一条一人宽的石缝可容人进出。
  易士奇二人在石缝之中迂回穿行了五六分钟,走出了一线天。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辉笼罩着的是一个恬静的小村庄,七幢白墙青砖布瓦的农舍首尾相连,错落有致,坝子中间是一个深绿色的水潭,潭边有着几畦菜地,绿油油的青菜、红红的辣椒,几只芦花鸡在悠闲的觅着食……。
  没有炊烟,不闻犬吠,不见人迹,整个村庄散发着一种诡异……。
  “奇怪。”易士奇皱了皱眉头。
  “什么奇怪?”伊古都问道。
  易士奇伸手指着那些农舍,思索道:“这几幢房子竟然是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布置的,在风水术中称作‘玄武七煞阵’,当初的设计者是想要镇住什么呢?”
  伊古都摇了摇头,他对风水学一窍不通。
  易士奇的视线越过了村庄,目光停留在北面丛林中,那里有一条小路,不知通往何处。
  “那条才是山阴村的出口。”伊古都肯定道,说罢迈步朝那条小路走去,易士奇匆忙跟上。
  丛林中的小路上有轮胎压过的车辙印,拐过青色的石砬子,前面蓦然出现了一个人烟稠密的小镇。
  村庄里鸡鸣狗吠,嘈杂的人声夹杂着汽车喇叭声,熙熙攘攘,又是一番天地。
  入得此间,向路人打听,此地名“山阳镇”,是黔西乌蒙山自然保护区内的一个贫穷小镇,方才经过的就是山阴村。山阳镇有公路直通县城,他俩翻山越岭而来是走了冤枉路了。
  天色已晚,先寻了间客栈住下。然后两人上街就近找家小酒馆坐下,一天滴水未进,赶紧点了几个小菜,一小坛本地水酒,狼吞虎咽起来。
  酒馆老板娘十分健谈,且消息灵通,她不但知道山阴村命案,而且还清楚中央电视台来人的情况。
  “唉,那个主持人就是我们这儿出去的名人,那小伙儿真是可惜呀。”老板娘啧啧惋惜不已。
  “他也死了吗?”易士奇问。
  “死了,一共七个人。听说公安部都下来人啦,这事奇着呢,七个人都是笑着死的,好恐怖啊。”老板娘心有余悸,嗓音微微颤抖。
  “死人都下葬了么?”伊古都插话道。
  “没有,都在镇医院冰着呢。”老板娘回答。
  “那村里还有人住么?”易士奇问。
  “哪里还有人敢住哦,听说那里被人下了咒,还要接着死人呢,现在就是大白天也没人敢进村。”老板娘道。
  结完账,他俩回到了客栈房间。
  “晚上我们去山阴村。”易士奇沉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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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3-2007 06:5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金蚕
  “子时是一天当中阴气最盛之时,山阴村如有古怪也是最有可能在这个时辰里出现。”易士奇一面解释着,一面继续收拾他的装备。
  手电筒是必不可少的,红外线摄像机是专门为晚上行动而买的,尽管0.01勒克斯低照度星光摄像机在价格上便宜许多,最后为保险起见还是选择了红外,耗去了两个月的工资。
  亥时末,他俩悄悄溜出了客栈。
  西山峰悬挂着一轮残月,月光如水,山阴村里雾霾霭霭,似有阴风习习,易士奇觉得汗毛直竖。
  易士奇白天发现了这个小村庄农舍是按天罡北斗方位布置的“玄武七煞阵”,远远望去,西山下来的第一户农舍位于七煞阵之首的天枢星位,为阳明之魂,亦称贪狼,也是该阵的中枢要害之所。
  接下来天璇,阴精之神;天机,真人之精;天权,玄冥之魄;玉衡,丹元之灵;开阳,北极之脉。最后的那家农舍占瑶光星位,可能就是李西华家了,那是天关之门,也就是破军。
  易士奇知道,这“玄武七煞阵”为先秦鬼谷子所创,是中国古时三大困魔阵法之一,只是在这小小的山阴村里,当时不知是想要镇住什么?这些房子看起来较新,建筑年代应该不是很久远。
  “我们从天枢开始吧,就是西边第一户。”易士奇吩咐道。
  他们蹑手蹑脚沿山边潜入到西边的农舍墙下,注意的听了听,没有其它动静,然后摸进了院子里。
  易士奇打开了红外摄像机,这是一款被动式红外设备,不需要红外灯,而是根据被摄物体微量的红外辐射成像。
  伊古都看看那些设备,摇了摇头,颇为不以为然,自己则自怀中掏出了瓷瓶。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拔出瓶塞,恭恭敬敬的将瓷瓶轻放在地上。
  月光下,那金色的蚕慢慢自瓶中探出头来,四周看了看,然后跃出跳到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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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3-2007 06:5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那金蚕伏在院子当中,原先藏匿于墙角和树枝间的昆虫们顷刻之间停止了鸣叫,月色融融,万籁俱寂。
  金蚕突然暴跳,窜起丈高,金黄色的身影几个起伏就已经上了墙头,然后跃出了墙外……。
  伊古都大吃一惊,急道:“院外有古怪。”然后匆匆拾起地上的瓷瓶绕道出院门,易士奇也紧紧跟上。
  院子大门口外突然亮起两条光柱直射他俩的面部,晃得眼睛睁不开,随后耳边传来低喝:“站住,不要动!”
  易士奇眯着眼睛辨认,总算看清了这是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我们是派出所的。你们深夜到这里来干什么?”矮胖警察喝问。
  “我们……。”易士奇语塞。
  “走!跟我们回所里协助调查。”警察口气强硬,不由分说推推搡搡的将二人带往镇公安派出所。
  位于镇中心的公安派出所里灯火通明,山阴村不明原因死亡案的侦破组就设在这里,公安部刑侦局和省公安厅刑侦处的专家、市县公安局的领导深夜仍在会议室里开会研究案情。
  自六个月前发生第一个死者之后,山阴村每月接连死人,而且毫无线索,市县领导怕引起人们恐慌影响社会稳定,一直对外采取消息封锁措施。直至中央电视台著名主持人李西华成为第七名受害者,公安部直接下来人督办,这才紧急抽调全省刑侦骨干成立山阴村侦破组,务必限期破案。
  省厅和部里的痕检、尸检专家们也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七名死者(五男二女)无任何外伤、中毒或者自杀的痕迹,他们也没有相似的疾病或共同的不良嗜好。山阴村的饮用水、粮食与蔬菜也都于第一时间进行了化验,证实完全正常。更不能让人理解的是,死亡的时间和死者的表情,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死于农历的十五日,月圆之夜,而且都是微笑着死去……。
  这种巧合是毫无道理的,是解释不通的,是根本不应该的……。
  目前,所有的可能性都已经找遍,仍然毫无进展。
  门开了,易士奇和伊古都被带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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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3-2007 06:5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屋内香烟缭绕,当报告说有不速之客夜探山阴村,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说话,目光都投向了这两个陌生人。
  案件毫无头绪,突然发现有人深夜潜往案发现场,大家心中为之一亮。
  易士奇与伊古都被隔离开分别审讯。
  易士奇向警官们如实的叙述了自己是深圳大学的讲师,如何接到以前的同学李西华的电子邮件以及得知死讯后赶来一探究竟云云,只是隐瞒了昨晚金蚕与毒蛛一事,因为如非亲眼所见,一般人根本是不会相信的。
  那位和蔼的警官疑惑的问道:“你是说,九月十四日李西华还给你发了邮件?你肯定没有记错?”
  “当然,你们这儿有没有电脑?打开我的邮箱马上就可以看到的。”易士奇回答。
  那警官摆摆手,有人捧过来一部笔记本电脑,电脑上插着无线网卡,天线竖起。
  易士奇熟练的打开电脑,进入自己的网易收件箱。
  警察们先看了李西华的第一封邮件,默然不语,接下来的第二封邮件,只有“速来”两个字,发出日期是九月十四日晚上十点五十九分。
  大家面面相觑,这怎么可能?李西华在此七日前就已经死了……。
  另一间屋子里,身高两米的伊古都坐在椅子上,马脸拉得老长,在那里反复重申自己是有名的苗医,与易老师是在火车上认识的,被邀请前往此地看病,因为易老师的一个朋友可能中了蛊。
  警察们都笑了,蛊只是民间的一种迷信传说,丝毫没有科学依据,而且谁也没有亲眼见过,尤其根本就摒弃于我国的司法实践之外。
  伊古都也附和傻笑着,他留了个心眼,没有告诉警察金蚕一事,没准会被没收的。
  “你两人可以先回客栈休息,暂时不得离开山阳镇,需要进一步协助调查。”警官一面让他俩在笔录上按下指印,一面吩咐道。
  “请允许我看一眼我同学李西华的尸体。”易士奇要求道。
  “这……。”警官犹豫着。
  “或许不定会有什么新的线素发现呢。”易士奇诚恳说道。
  “那好吧,明天上午先到这儿来,我陪你们去。”那位警官点头道。
  起先的那两名派出所民警护送他俩返回客栈,并一再告诫他们不要乱跑。
  “金蚕怎么办?”易士奇躺在床上问。
  “它会等着我的。”伊古都打了个哈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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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3-2007 06:5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古怪的微笑
  次日上午九时,王警官陪着易士奇和伊古都来到了镇医院。简陋的太平间里靠墙摆着一溜冰柜,屋子里寒气逼人。
  王警官数到第七口柜子,有力的拉出抽屉……。
  易士奇定睛看去,一具赤裸的白净净的青年男性尸体呈现在眼前,那死尸的脸上透着一种古怪的微笑……。
  那是李西华,他的最有才华的同学,CCTV科学探索发现台的主持人。
  “死者准确的死亡时间是九月八日深夜12点左右。”王警官站在旁边介绍道。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微笑啊,紧闭着的双唇在嘴角处留有一丝诡异的笑容,脸颊肌肉皮肤竟没有任何的牵动,易士奇一生之中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笑容,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轻轻的叹了口气,眼睛瞟向了伊古都。
  伊古都仔细的观察着,然后问王警官:“我可以看看其他死者么?”
  得到了许可后,他依次拉开其余的六个冰柜,四具男尸和两具女尸的脸上透着同样的古怪的笑容……。
  “奇怪。”伊古都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奇怪什么?”易士奇问。
  “中癫蛊死亡的人似笑非笑,但全部应该都是露出牙齿的。小时候同我阿爹曾在湘西见过整个寨子的男女老幼死于癫蛊,但也是个个露齿的。”伊古都解释着。
  易士奇和王警官探头再看了一遍,果然这七具尸体全部都紧闭着嘴。
  “他们是死于一种新的蛊毒,在传统的十一毒蛊之外,我必须要找到这种蛊虫,才能追踪到下蛊之人。”伊古都道。
  王警官半信半疑的望着他俩,没有作声。
  “王警官,警方可否让我们参加这个案件的侦破工作?”易士奇诚恳地提出建议。
  “这个我决定不了,需要向上级汇报。”王警官回答。
  他们一行回到了镇派出所,王警官让他们等在外面,自己先进行汇报。
  侦破组的意见是既然目前还未有实质性的进展,在不影响公安部门工作的基础上,可以允许他俩自行做一些调研工作,但必须随时向侦破组报告。
  同时侦破组开始寻找李西华的电脑,究竟是谁发出的第二封邮件?总之可以肯定的是,死人是不可能发邮件的。
  走出了派出所,易士奇拉了下伊古都,道:“伊古都,有把握吗?”
  “有。”伊古都诡异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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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3-2007 06:5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金蚕飞身跃下墙头,直奔水潭而去。
  水潭如镜子般平静,一轮明月倒悬,波纹不兴,万籁俱寂。
  那金蚕伏在潭边草丛之中,一声不吭,静静的等待着。
  约摸一个时辰左右,潭中平静的水面上现出几个小水泡,一丝漪澜,须臾一个黑色的小脑袋轻轻的露出水面,但见它警惕的四下里倾听片刻,然后悄无声息的向岸边泅来。
  它终于爬上来了,月光下,它青黑色的身影约有一米多长,头尾细,中间肚子大,如同纺锤型,头前面探出的是一个血红色的大吻,吸盘内有颚,里面则是两排粗大的钝齿板。这是一只变异的嗜血水蛭,雌雄同体,寿命已达数百年。
  金蚕兴奋得弓起了身子,蓄势待发。
  月光下的天空,一只硕大的灰色蝙蝠滑翔着掠过水潭。
  一丝儿云彩飘了过来,渐渐的遮住了皎洁的月亮,大地朦胧一片。
  所有的攻击行动在这一刻同时开始了,嗜血水蛭青黑色的身影“嗖”的如鬼魅般的弹起,血红色的大吻吸住了蝙蝠的腰身,颚内粗壮的钝齿板咬住了蝙蝠的肌肉,无数条吸管同时吸进了血、肉和脏器组织……。
  金光如闪电,瞬间便击中半空里的青黑色身影,然后它们一同跌入了潭边的草丛中。
  云彩移过,月光如水,一片白茫茫。
  金蚕的尖喙早已深深的刺入嗜血水蛭的颈部,那巨大的水蛭卷曲起来,尾巴扫来扫去,想击落颈后的金蚕,无奈那金蚕紧紧的咬住不放,慢慢的嗜血水蛭麻木僵直了……。
  这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走到草丛边停住了,一只纤瘦的人类的小手轻轻的伸了过来,白皙的手指掐住了金蚕并抓起,放入了口中,只听得“咔哧”一声,咬断了金蚕的脖颈,然后咀嚼几下,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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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3-2007 06:5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次日中午时分,伊古都与易士奇来到了水潭边。
  伊古都取出瓷瓶放在地上,口中“咕咕”的轻声叫着,许久许久,还是见不到金蚕的一丝踪影。伊古都一面不停的叫着,冷汗慢慢从他的额头上渗出,面色惨白……。
  “这是什么!”那边传来易士奇的惊呼声。
  草丛中,一只青黑色的软体动物尸体,血红的吸盘紧紧地吸在一只巨大的蝙蝠腰间……。
  伊古都惊恐的眼神,他颤抖着手拾起那粘糊糊的青黑色物体,他盯在了那尸体后颈部的刺孔上。
  “嗜血水蛭,听阿爹说过,奇毒无比,藏于深水潭之中,无人可以养其为蛊。我明白了,昨夜金蚕突然暴走,定是感受到了此物,如今它竟死于金蚕之手,皆因其正在吸食蝙蝠之故,‘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一个聪明的金蚕啊。”伊古都惋叹道。
  “那么金蚕呢?”易士奇问道。
  伊古都摇了摇头。
  “我们去哪儿找金蚕?”易士奇道,他心下也喜欢上了那个金色的小东西。
  “它一定是凶多吉少了,否则它不会离开我的。”伊古都的双眼中噙着泪花。
  易士奇看到伊古都那悲伤的目光,安慰道:“别急,让我来算算。”说罢,自怀中掏出乾隆通宝,开始卜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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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3-2007 06:5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老蛊婆
  易士奇平心静气,心意相同,抛出铜钱,那乾隆雕母发出欢快的叮咚声,上天下泽,六阳一阴,竟是一《履》卦,六三爻,这唯一的阴爻在动,而所有的阳爻具寂。
  易士奇默默地收起铜钱……。
  “如何?”伊古都漠然地望着他。
  “象辞说,眼睛快要瞎了,还可以勉强看到一点点,不足以分辨事物。腿跛了,还能勉强走几步,可是不小心踩到老虎尾巴上了,老虎回头就咬人。大凶。”易士奇勉强说出卦象的意思。
  “你自己先回客栈吧,我想一个人等等金蚕。”伊古都阴沉着脸。
  易士奇知道他心中不快,于是点点头,默默的按原路向回走。
  东边杂木林中有人影闪过,易士奇看在眼里不由得心中一凛,那不是养五色毒蛛的那个老阿婆么,她怎么到山阴村来了?
  与此同时,侦破组与北京的CCTV10台李西华共赴山阴村的那个摄制小组取得了联系,他们返京时带回去的设备当中,就有李西华的笔记本电脑。公安部已派员前去索取,并即刻携带兼程赶往山阳镇。
  易士奇躺在客栈的床上,心中思绪不宁。老阿婆的突然现身使本来就扑朔迷离的案情带来了另类的变数,作为一个研究风水和灵异的学者,他不相信这是偶然的,任何出乎意料的情况的出现都是有着逻辑上的原因。那夜的借宿是临时决定的,属于不可预见,伊古都发现农舍清洁得异常,认为此乃养蛊之屋,自己发现房子周围一段距离内无虫鸣,从侧面证实了伊古都的推测。为谨慎起见,伊古都索要大蒜头,从老阿婆的脸色上可以看出她已经起了疑心。半夜时分,她放出了五色毒蛛—小花,不料竟为金蚕所噬。早上,当他们离去时,老阿婆说的那句话颇耐人寻味,“小花,明知不敌,何必要去送死呢?”
  易士奇反复琢磨着这句话,按道理,他俩临时借宿且与老阿婆素不相识,而且也预料不到日后会有任何瓜葛,她没有理由放出毒蛛袭击他们。但是,毒蛛袭击了,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老阿婆知道他俩来山阴村的目的,想要阻止他们……。
  临离去时的那句双关语是威胁还是劝诱呢?
  看来老阿婆与山阴村一定存在有某种联系。
  所以,今天看到她出现在山阴村树林中也就不难解释了。
  这个老蛊婆与山阴村的不明原因死亡案之间的关系慢慢地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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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3-2007 06:5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傍晚时分,伊古都还未回来,易士奇正靠在床上吸着烟,心里在反复揣测着老蛊婆的可疑之处,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门开了,王警官走了进来。
  “易先生,打扰了,李西华的家人想见你,我就把她带来了。”王警官边说边让外面的人进来。
  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蓝印花布衬衫的细挑俊俏女孩,肤色较白,水灵灵的黑眼睛,脸庞上似有一层细细的汗毛,长得很像前段时期互联网上流传的那个“天仙妹妹”的模样。
  易士奇心中一动,都市里是绝见不到这样淳朴美丽的女孩的。
  “你是易大哥吗?我是李西华的妹妹,我叫李小华。”女孩说话时脸颊一红,她那带有浓厚乡音的普通话十分好听。
  易士奇忙道:“是,我是易士奇,李西华是我的同学和好朋友。来的仓促,还未及去你家中探望。”
  女孩眼圈一红,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听得她楚楚说道:“易大哥大概晓得,我家中父母早亡,只有我同哥哥相依为命,说好的过了年,哥哥就接我去北京的,谁知道哥哥他……。”女孩终于忍不住呜咽起来。
  李西华家中情况,易士奇是知道一些的,也听西华说到她这个妹妹,人很朴实能干,只是学习成绩一般,无法考上大学。
  “别难过了,你哥哥……。”易士奇实在不知如何安慰这个可怜的女孩。
  “你们慢慢谈吧,我还要回所里有事。”王警官告辞离去了。
  易士奇请李小华坐下,给她斟上了一杯清茶。
  “你能讲讲西华出事的前后情况么,我这次来,就是接到了你哥哥的电子邮件赶来的。”易士奇说道。
  “我知道,哥哥出事前告诉我了。事情是从半年前村西第一户老杨家开始的,那天夜里杨伯伯突然去世,早上杨伯母不停的大喊大叫,人就疯了,邻居们赶去都吓得要死,杨伯伯死的那个笑脸实在是太恐怖了。”小华说到这里不由得浑身发抖。
  “别怕,别怕。”易士奇犹豫着伸出手,轻轻的拍着小华的肩膀。
  “派出所说从来没有见过死人有这样的表情,县公安的法医认定死因可疑就拉去镇医院冰上了。谁也想不到,一个月后,第二家霍婶婶又死了,也是那样笑着死的,后来警察都来了,调查问话,还化验食物,怀疑是食物中毒。等到第三家李叔叔同样的死了,大家都害怕了,要求派出所保护,于是民警加强了巡逻,白天晚上24小时不离人。可是下一个月,第四户吴老伯夜里还是笑着死了。
  县公安的局长们都来了,万叔叔家和郝奶奶家坚决要求搬走,公安局没有同意,每家都派了警察住了进去,说要配合政府抓住凶手,他们是第五户和第六户。”小华回忆着,一面微微颤抖。
  “下一个月圆之夜,第五户也是同样情况,警察们没有发现什么么?”易士奇道。
  “没有。但是大家都知道,只有农历十五的夜里才会死人,而且是从村西按顺序过来的,一家一个。”小华说到这里,打起了寒颤。
  易士奇将热茶水递到小华手上,女孩友好的点点头。
  她喝了一口茶,又接着讲下去:“万叔叔死了,郝奶奶让家里其他人搬去了镇里提供的临时住所,而自己则坚决不肯走。她说自己一大把年纪了,什么也不在乎,倒要瞧瞧有什么事儿能让邻居们笑着死去,那天她也笑着死了,不知道她瞧到了什么?”
  “就剩下你们家了。”易士奇说,心里阵阵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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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3-2007 06:5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是的。镇上谣言四起,人们都说是山阴村被人下了诅咒,也有说是鬼魂作怪。这时候,哥哥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摄制组。哥哥不相信灵异之说,他们到处调查访问,拍摄纪录片,还与北京科学院的专家们保持着联系。”小华谈到哥哥,悲怆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笑容。
  “你哥哥有什么发现吗?”易士奇问。
  李小华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十五那天夜里,我坚持陪哥哥在同一个房间里睡,我又紧张又害怕,哥哥哄着我睡了,就像小时候那样。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哥哥已经微笑着死去了……。”
  两行泪珠扑簌簌的滚落,小华小心的自怀中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到我的手里,脸一红,轻轻说道:“这是哥哥给你的信。”
  我吃了一惊,伸手接过信封,低头看去,信封上印着中央电视台字样,信封未封口。
  我迫不急待的抽出信纸……。
  士奇:
  当你见到这封信时,我已经死了,我知道你一定会赶来的,尽管已是太迟了。
  山阴村的不明原因死亡案是我所知道的最为离奇的事件,整个事件从头至尾透着一股诡异,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死亡的规律性,我认为以下几点十分蹊跷。
  一、死亡时间全都是农历的十五日,月圆之夜,你知道满月时的引力不但可使江海潮汐远远超过平时,对人体也会产生很大的影响,因此西方才有狼人月圆之夜变性一说。
  二、死亡是按照房屋排列顺序,自西向东而来,次序不会打乱,好像人为操纵一样令人费解。
  三、每家只死一个人。
  四、死者都是微笑着死去,这种古怪的微笑在活人脸上从未见过。
  五、法医鉴定所有死者均无外伤或中毒,排除了他杀与自杀的可能性。
  士奇,我无法解释,目前的科学可能也无法解释。你是研究风水方面的专家,不知道能否可以看出些端倪?
  今天就是这个月的农历十五,山阴村唯一还剩下我们一家了。我谢绝了当地政府领导的好意,决定自己留守在屋内等待着,我已经在床边架设好了摄像机和录音设备,线路连接到西隔壁的郝奶奶家,侦破组都埋伏在那里了。
  我是一名新闻工作者,国家电视台科学探索栏目的记者,我决定自己做诱饵,用我的生命来解开山阴村死亡之谜。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妹妹小华,拜托你照顾了,带她离开这里吧,永远不要回来。
  天色渐渐黑了,今晚一切都会水落石出了。
   西华于九月七日夜
  我默默看完了西华的信,心中一股热流涌上,放心吧,西华,我已经大致解开了山阴村的死亡谜团,那就是蛊,一种源自苗疆的中国古老巫术……。
  这时门开了,王警官阴沉着脸走了进来,说道:“发现了第八名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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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3-2007 06:5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第八名死者
  易士奇吃了一惊,连小华也紧张的抓住了易士奇的胳膊,目光都紧盯着王警官……。
  “是伊古都。”王警官低声道。
  “啊!不会吧!”易士奇跳将起来,这太离谱了,伊古都是自己请来的医生,和此地无任何关联啊。
  “他是怎么死的?”易士奇口干舌燥。
  “一样的,微笑着死去。”王警官苦笑道。
  易士奇站起身来,面色郑重道:“我要去现场。”
  王警官点点头,说道:“好吧,我就是来带你去认尸的。”
  “小华,你先回去吧,那儿你就别去了,回头我找你。”易士奇体贴的说道,他怕她再一次经受恐吓。
  女孩懂事的点点头,转身离去了。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映照着连绵起伏的乌蒙山,现出一抹金色,林间有鸟雀在陆续归巢,偶尔传来几声鸣叫。几个侦破组的干警站在拉起的黄色警戒圈内。
  伊古都躺在了山阴村水潭边,一条瘦长的腿伸进了潭水里,张开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小而圆的黑眼球迷惘地望着天空,长满紫色疙瘩的长脸上,紧闭着的嘴角透出一丝古怪的微笑……。
  易士奇屈膝跪在尸体旁边,心中充满了莫名的悲伤。伊古都,本来没你什么事,是我在火车上硬是把你拖了进来,白白葬送了你的性命啊。你说过,这是一种新的蛊毒,只要找到蛊虫,就能追踪到下蛊之人,揭开山阴村死亡之谜。我知道,你放出了金蚕,想要其捉住这只神秘的蛊虫,可是功亏一篑啊。我隐约猜得出来,一定是那老蛊婆……。
  “是老蛊婆!”易士奇不经意的喊出声来。
  “你说什么?什么老蛊婆,你还知道些什么?”王警官警惕的问道。
  “好吧,我怀疑一个人。”易士奇决定将老蛊婆的事情和盘托出。
  “马上同我到侦破组汇报。”王警官急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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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3-2007 06:5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山阳镇派出所。会议室里烟雾缭绕,侦破组的干警们听说这个来自深圳大学的易士奇讲师发现了新的线索,而且基本上已锁定了凶手,俱是不相信,没有可能集部、省、市及县四级公安机关的侦破力量都束手无策的无头案,会被一个大学风水老师轻而易举的解开。
  “干警同志们,你们知道蛊这个东西吗?”易士奇环视了一周,见无人答话,便索性解释开来。
  他把从伊古都那儿听到的有关蛊的知识重新编排后侃侃而谈,然后又将他与伊古都夜宿深山老阿婆家,以及金蚕吸食五色毒蛛一事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
  “所以,山阴村至今八名死者极有可能是中了蛊毒。据伊古都生前推测,这是一种新的蛊毒,只要捉住了这种新的蛊虫,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追踪到下蛊之人了。可惜,伊古都放出追踪的金蚕失踪了,而他本人也中了同样的蛊毒死了。
  山阴村一带目前所知只有那个老阿婆会养蛊,而且她今天中午时分在伊古都命案现场附近出现过,这个老蛊婆十有八九就是元凶。”易士奇语气肯定。
  在座的干警们交头接耳起来,部里的一位专家开腔道:“蛊这种东西在史书中确有记载,但在实践中我们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而且从生物学角度上来说,不同门类科目的毒虫相互噬咬后剩下的那只无非受伤轻或者没有伤,但怎么也不可能由此而发生基因变异,蜕变为杀人昆虫,尤其是能够按照时间表去连续杀人,这是完全解释不通的。”
  警察们纷纷表示赞同,大家七嘴八舌的认为易士奇的分析实在牵强。
  “如果有人在每个农历十五来到山阴村下一次毒呢?”易士奇打断大家的议论。
  干警们一听都停止了议论,沉思起来。
  “可是到目前为止,我们的多次化验结果均显示死者无任何中毒的痕迹。”省里著名的法医说道。
  侦破组组长,县公安局赵局长发言了:“无论是否所谓的蛊中毒,我看都需要找到那位老阿婆。”
  易士奇自口袋之中摸出了李西华的那封信,说道:“这是九月七日夜,李西华遇害前数小时写给我的,他说当天曾在房间内架设了录像设备,难道没有任何发现么?”
  赵局长叹道:“可惜磁带上什么图像和声音都没能纪录下来,是空的。”
  易士奇瞠目,说不出话来。
  散会后,易士奇留下与大家一道吃了盒饭,然后随一组侦察员驾车连夜绕道前往山中老阿婆家,其他侦察员则由派出所民警带队连夜在山阳镇范围内搜寻老阿婆的踪迹。
  同时根据伊古都身份证上的地址,通过当地公安机关联系上了他的亲属,处理善后事宜。
  半夜时分,易士奇他们一组来到了山里老阿婆的农舍前,大门紧锁着,阿婆看来还未返回来。天亮后,大家分兵两路,一组继续在阿婆家守候,一组由易士奇带路沿山间小道徒步向山阴村方向行进,如途中相遇便即刻拘捕,押回山阳镇。
  走在熟悉的,记忆犹新的山间小道上,景色依旧,却已物是人非,易士奇自是唏嘘不已。
  一路上未发现老阿婆的踪迹,傍晚一行人回到了山阳镇。
  推开镇派出所大门,院子里站立着一瘦高之人,长长的马脸上布满了紫色的痘痘……。
  “伊古都!”易士奇惊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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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3-2007 07:0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冰蛛
  那人差异的望着易士奇……。
  王警官走上前来,对易士奇微微一笑,道:“这不是伊古都,而是他的父亲,伊老爹。”随后将易士奇引见给老人。
  易士奇此时才仔细的看着伊老爹,老人果然与伊古都极为相像,身材、脸型和眼睛,甚至就连皮肤上的紫色疙瘩都如出一辙。
  老人拄着一支竹拐杖,眼眶有些红肿,他犀利的目光射向了易士奇,口中缓缓说道:“这么说,是你把古都引到此地来的?”
  “是的,万万没想到……。”易士奇歉疚说道。
  王警官插话道:“易老师,老爹是伊古都唯一的亲人,已经九十高龄了。湖南警方用车直接送来的,也是刚刚到,介绍完情况,正准备去认尸,想请你一块去,方便照料。”
  易士奇点头应允,这是应该的。
  镇医院太平间,灯光明亮,省里的那位著名的法医也在场。王警官示意易士奇搀扶好伊老爹,自己上前拉开第八只冰棺。
  浑身赤裸、面色灰白冒着寒气的伊古都静静地躺在里面,由于冰棺长度不够,他的腿部是弯曲着的。
  老人颤颤巍巍的上前,伸出枯槁的手轻轻的拍打着儿子的脸颊,热泪滴落在伊古都微笑的脸上……。
  易士奇紧紧地扶住了悲伤的老人,由于他的缘故,使得这古稀老人丧失了唯一的亲人,自己是万分的愧疚。
  这边,王警官与法医心中也不是滋味儿,扭过了脸去。
  “不对啊,古都的脑子呢?”老人停止了拍打,自言自语道,神色十分严肃。
  “什么?老爹。”王警官诧异的询问道。
  “给我看看另外的那几个死人。”老人语气异常郑重。
  王警官与法医面面相觑,最后仍按老人的意愿拉开了其余的七只抽屉。
  老人走过去,挨着个儿的在每一个尸体的脸颊上拍打……。
  “他们的大脑都没有了。”老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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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3-2007 07:0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家都怔住了……。
  法医颤抖着的声音:“你是说,这些人的大脑,脑子都不见了?”
  “不见了。”老人冷漠的回答。
  法医似有不信,但他尸检时的确没有进行过开颅检查,因为那属于非正常程序。
  王警官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拨通了侦破组的电话。
  不多时,赵局长带人匆匆赶来了。王警官当下汇报了伊老爹的奇怪发现。
  “开颅。”赵局长思忖片刻,命令道。
  法医省去了刮发的麻烦程序,直接切开了第一个死者杨老伯的额部,用力掀开天灵盖……。
  所有人都呆怔住了,那颅腔内空空如也,杨老伯的脑组织不翼而飞了。
  第二个霍婶婶,下面李叔叔全都是一模一样,他们的脑子都没有了。
  “好了,你们继续工作,我们走。”赵局长眼睛瞥了伊老爹一眼,等下轮到伊古都开颅,老人在场多有不便。
  易士奇搀扶着老人走出了镇医院,来到空旷的街道上,他深深的呼出了肺中的浊气,人活着多好啊。
  赵局长请老人和易士奇来到一家餐馆吃晚饭。
  用餐时,老人只是默默地喝了点汤水,一言不发。
  伊老爹安排和易士奇住在一起,赵局长特意嘱托易士奇照顾好老人。
  老人进了房间,依旧默默无语。易士奇知道他心里难过,于是也就没有打扰老人。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待着,许久许久,谁也没有说话。
  “好啦,我们准备出发。”老人突然站立起来,目光炯炯。
  易士奇吓了一跳,惊讶的问:“老爹,去哪儿呀?”
  老人恶狠狠的目光,一字一板道:“下蛊。”
  易士奇心中一凛,顿时生出一股寒气。
  月色迷离,若隐若现,易士奇扶着伊老爹来到了山阴村的水塘边。
  “古都就是死在这里的么?”老人道。
  “就是这里。”易士奇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老人放下竹杖,自怀中掏出一个青花小瓷瓶,与伊古都那只瓷瓶大小相仿。
  “她是那只金蚕的妈妈,在此瓶中已经几十年啦,今晚是出手的时候了。”老人自言自语说道,同时用他那枯槁的手拽出瓶塞。
  阴晦散射的月光下,瓶口处出现了一个金黄色的小脑袋,先是谨慎的四周打量着,然后长吁了一口气,“呼”的一下跳了出来,敏捷的身影,稳稳的落在了地上。此刻,水潭边原本喧嚣的蛙鸣虫唱顿时肃静了,万籁俱寂。
  “去吧,去你想去的地方。”老人口里含含糊糊的又念了几句巫咒。
  那母金蚕先是在原地慢慢地打着圈,然后突然停住了,头冲着山阴村杂木林方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易士奇望着那个方向,那里还有一所房子,在晦涩的月光下,显得有些阴森。那是破军,玄武七煞阵的第七位,李西华的家。
  金光一闪,那母金蚕直奔那所房子而去。
  易士奇望着老人,老人犹豫着拄起了竹杖,由易士奇搀扶着慢慢朝杂木林方向走去。
  月光慢慢变得清晰了,阵阵凉风吹过,山阴村朦胧之夜,有一种沁人心髓的寒意。
  易士奇与老人蹑手蹑脚走到了房子跟前,躲到了一株大樟树后,放眼望去……。
  院中的空地上,金黄色的母蚕蹲伏在地上纹丝不动,身子弓起,虎视眈眈,蓄势待发。
  对面丈许远处,爬着一只拳头大小,浑身雪白的蜘蛛,两只红色的眼睛在月光下如同两粒红宝石般晶莹,它身边两尺范围内的地面上,俱是白霜。
  “啊,那是雪蛛!”老人颤抖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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