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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混合術士》第四章(Part 4)——15.01.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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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4-2011 11:5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不再嗥月 于 16-1-2012 01:07 PM 编辑

序章

淩晨6點,我剛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左手臂上不見了一大塊筋肉。

****************************

“宇卓,你今天怎麽啦?”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我轉頭就看見好友,染了一頭深棕髮色的毅智小跑步過來,搭着我的肩膀。

“什麽怎麽了?沒什麽啊。”

“你的臉色看起來很蒼白。”他仔細端量的模樣總是讓我渾身不自在,只好聳肩揮掉他搭在肩上的手。

“可能昨晚太夜睡了吧。”我牽起嘴角一笑,隨便回應他。

“又熬夜讀書了?”他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着我,我也隨便點點頭敷衍。

他大呼一聲,滿臉感慨:“拜托你別這樣浪費青春吧!”


清晨7點,走往學校的路上,總是還有淡淡地霧氣,那是水滴凝結在空氣中的證明。

我喜歡這樣的天氣。

飄蕩在身邊的無色水滴,慢慢地依附在左手臂上。

毅智看不到的缺口,逐步逐步地被填補上,直到恢復成一層薄薄的膜。

我輕輕鬆了口氣,還好今天的空氣夠清爽,還有霧氣,雖然不知道爲什麽,但在我的情況來説,“水”對於治療這類傷口最有效。


身上偶爾會出現這類缺口,小時候會被嚇哭,長大后倒是習以爲常。

身邊的人似乎都看不到,總是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吃掉那麽一大塊,也不會覺得痛,只是會特別疲倦。

也不知道是什麽傷口,只要觸碰泥土、水、樹木、火、風都可以慢慢恢復。

嘗試過數次之後,風和泥土的效果最慢;樹木速度快,但被觸碰的樹木都很快枯黃,找不到原因;火會燒傷自己。

還是水的療愈效果最好,清晨最乾淨的霧氣和露珠尤其效果最佳。


學校門口就在眼前了,此時毅智轉過頭看我,又是一聲驚呼:“你的臉色好多了。”

我輕笑,缺口填補得差不多了,自然有精神和他打趣了:“是啊,走一走,有運動,臉色自然就會好。”

“奇怪,你似乎恢復得特別快。”

“新陳代謝好啊。”

説笑着,我們走入了學校。

~待續~


作者後話:
這大概是輕小説走向的作品。
還有,是的,我丟着一堆坑坑洞洞,再挖新坑~(撒花)
這篇是近期想寫的東西。
大概只會是中篇的篇幅,就想嘗試一些不同的故事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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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4-2011 09:2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难得一见的“版主坑”,进来支持下= =
碰到水就会复原,佩西杰克森也是碰到水就可以复原。
不过你的好像比较强哦= =

一开始看到手被咬掉一块肉,还以为内容恐怖= =
结果……出乎意外的不可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
祝你坑出一个春天来(别打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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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5-2011 10:5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让我觉得有新鲜感的作品,期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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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5-5-2011 12:2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layzicfish 于 7-6-2011 01:00 AM 编辑

第一章   Part 1
——你幸福嗎?

這是在某一個時期,很多人向陌生人搭訕,特別是要傳教時,相當流行的開頭句。

如果按照我慣例的回答,我多數會先反問對方:請問您對幸福的定義是?

但更多時候,我在回答之前,要先確認問我的是人,還是……


『你幸福嗎?你很幸福對吧?你看起來就是很幸福的樣子!』

幼嫩的女童音,卻在最後一句拉尖拔高了音量,我差點就縮了縮脖子掩耳朵,但還是勉強忍住了,僅是把在褲袋裏的手握緊成拳。

我默默地看着腳下的影子,每經過一盞路燈,就會從後面被拉上來,從無到有,從短短的一個圈到長長一個影,接著在抵達下一個路燈前,交曡成數個深淺不一的灰色和黑色。

周而復始,就好像耳邊鍥而不捨的問題那樣。

老實說,我很慶幸,我什麽都看不到。

別問我,爲什麽看不到。

看不到已經這麽煩了,我很難想象若是看得到,那會是怎樣的災難式生活。


『我告訴你!我很不幸!我媽媽不愛我!我爸爸打死我!我就是這麽不幸!』

那是一種很微妙的情況,明明有聲音在耳邊響起,甚至依照語氣,可以判斷對方是在歇斯底里的嘶吼。

傳到我耳邊的,卻是幽幽長長、似近非遠又飄忽不定,連是否真的存在、是不是真的有誰在説話,都無法清晰判斷的聲量。

但那聲音就是徘徊不斷。


我默默地在心裏唸着無數遍的‘聼不到’,不斷提醒自己切勿回應。

小時候曾不小心回答一次,結果連續一年,都有個大哥不斷在夢裏纏着我。

那一年大傷小病輪番上陣,運氣也衰到谷底,做什麽都一定有意外,連單人床上自己睡覺差點被枕頭悶死也會發生。


後來那位大哥怎樣離去,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但至今的日子,我很慎重地盡量不回應這類聲音。

所以……


『我真的很不幸!我知道你聼得到!別假裝聼不到!你一定要幫我!我這麽不幸!爸爸不要我、媽媽不要我、大家都不要我!只有你可以幫我!你不幫我就是壞人!』

微微地在心裏嘆一口氣,壞人就壞人吧,寧願當壞人,也不要提早不當人。

我走入7-11,拿起一盒叁巴炒米粉,到櫃檯前付賬后,放入店内的微波爐弄熱后,抓起叉子就在店内解決晚餐。

傍晚6.46分,我看着店外紅紫橙交錯的晚霞,心裏想到的是:逢魔時刻。

這種時候,我還是待在比較有人氣的地方比較好。

茨厰街這裡的7-11,雖然很擁擠、氣場也很雜亂,但人氣一定很夠。

至於耳邊叫嚷的聲音……就繼續放任,反正也不會阻礙店員。

繼續叉入一口炒米粉,已經太乾了一些,但將就着配叁巴吃,微酸帶辣的滋味,以放置長時間的食物來説,算很不錯了。



~待續~


後話:
真的很想多寫這個故事,但又真的很忙,姑且上載沒有下文的下文。
有讀者表示有興趣,真的讓我有受寵若驚的感覺,謝謝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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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5-2011 11:4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去茨厂街还吃7-11那样可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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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5-2011 01:1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人物名字取得很妙  XDD
目前为止都感觉很轻松欢乐下~
不过一开始我真的被题目蒙骗了,不知道为什么《混合术士》让我觉得是那种类似《魔戒》的长长长长篇历史魔幻 orz

于是一开始都回避进来看
不过内容看起来比题目来得有趣多了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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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6-2011 12:5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Part 2
挖取最後第二口米粉,正想迅速解決時,背後猛力拍下來的力道,差點讓我把胃裏的米粉統統噴出來。

幸好沒有,否則馬幣2令吉的晚餐就泡湯了。

可是,口中的米粉還是噴到了盒内剩餘的米粉上,雖然是我自己嘴裏嚼碎的東西,但看着那慘不忍睹的模樣,我也胃口盡喪。


“喲,怎麽到了茨厰街跑來吃7-11這麽可憐?”熟悉的聲音,讓我知道可以安心轉過去。

“顏慎祥。”我轉過頭,哀怨地看了身後高我十公分左右,單眼皮、身形中等,穿着紫色襯衫青色及膝褲的男生,毫不猶豫擡腳瞄準他的小腿踹下去:“還我米粉!”

“痛痛痛!”顏慎祥立刻彎腰縮腳往後退一大步:“幹!你靠北什麽啊!一包米粉而已,老子賠不起你嗎?!”

看到他現在矮了我二十公分的視線,讓我覺得很有成就感,待他直起腰身,伸手要拿米粉之前,我開口:“我不吃米粉了,走,我們去吃燒魚。”

他狐疑地看我一眼:“我不請客哦。”

“誰讓你請客了?”翻了個白眼給他看,我看了看手錶,剛剛在裏面邊白看雜誌邊吃,不知不覺竟是7.12分晚上了,於是拖着他走出7-11。


推開7-11的門,明明是赤道氣候,但就是有一股冷風吹過。

我忍不住抖了抖,身邊的混帳卻伸個懶腰深呼吸:“好涼快啊!剛剛還熱得要死,如果空氣再清新一點更好了!”

“上云頂吧你,云頂空氣就很好。”給他看一張假笑的臉,吉隆坡市中心想要好天氣?發夢早點。


『淩宇卓!』左肩後有個聲音以尖叫的聲量,連名帶姓喊我的名字,我直覺就要轉頭回應。


還好頭轉了個10度左右的幅度,及時想到,這聲量以尖叫的語氣來説,太小又太飄忽了,及時止住轉頭的動作,改而拉扯顏慎祥的衣領往右走:“走啦,你再怎麽吸,這裡也只有汽車排出的廢氣。”

『幫助我!你趕快幫我!你有這個能力,不用白不用!』


“幹什麽啦你!”顏慎祥不滿地扯回衣領:“走就走,幹嗎拉拉扯扯的。”

『幫助我!你再不幫我,那群壞人就要跑掉了!』


“那家燒魚檔生意多好,你不是不知道。”茨厰街最有名的葡式燒魚,雖然魚和海鮮不是最新鮮的選擇,但搭配火辣的醬料還不錯,偶爾我想吃辣味料理和海鮮的時候,這裡是個不錯的選擇。


“知道啦。”顏慎祥給了我一個白眼再囑咐:“不准叫最辣的,一般辣就好了。”


“好啦。”我們在人群中擠啊擠,不到五分鐘的路程,卻因爲人潮而走得好像過了五十分鐘,而且坐下來的時候全身都被汗水浸濕了。


好不容易坐好在攤子上,等了10分鐘左右,才有個臉色不好,説話語氣更不好的歐巴桑來給我們點菜。


這裡沒有菜單,反正熟客都知道要點什麽,我們點了一份燒浦魚、一份燒啦啦和一碟油生菜,兩個白飯和兩粒椰子,待歐巴桑離開,才開始閑聊。


“你幹嗎站在7-11裏白看人家的《漫X周刊》?”


“我不想支持翻版,就白看它。”


“這句話,對你家裏七十多本的天X出版社《海賊王》單行本再說一次。”


“……那你呢?你不是說最討厭茨厰街又擠又髒,幹嗎會過來啊?”


“別提了,還不是給人放飛機,約我在這裡給他算塔羅牌,結果我走到羅漢果檔口那邊時,突然打電話來説在家重看英國王室婚禮,看得太感動,爲了細細品味那份感動,所以今日不出門了。”


還真是有夠幹的理由,我希望我的眼神可以傳達我百分之一的同情。


不過,顏慎祥也只是聳了聳肩:“沒關係,以後那人再約我,我會叫他自己來接。”


這是我欣賞他的一點,他EQ真的很高,換做是我,那人已被我刷脫一層皮再丟下火爐回收。


『不准當作聼不到!立刻來幫我!』


真是鍥而不捨,我嘆了口氣,不過聲音已減少到不會讓我分神的地步。

這是我抓住顏慎祥的原因之一,雖然我和他不算很常見面,更多時候是兩個宅人用FB聊天,但只要他有在,即使無法徹底隔絕那些怪異的聲音,卻也可以有效減低騷擾程度。

因此在還沒過8點,還處於“逢魔時刻”的這個時段,我可以跟着他亂走而不至於遭遇鬼打墻,也不會一直有東西在身後亂叫,更不會站在路邊被不知什麽東西推出街。


接下來,飯菜上桌,我們一面聊近況,一面迅速解決食物,逛了一下書店,最後他回到車上,我上了LRT,他也沒再問起那個問題了。

但我在内心默默回答他的問題——爲什麽到了茨厰街跑來吃7-11?

因爲,逢魔時刻一到,我就算走在人群中,也特別容易遭遇怪事,除非身邊有熟識又體質有點特殊的朋友在,否則經驗告訴我,再多的人群也沒用。

要知道,人和鬼一樣多,這條街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好兄弟在一起擁擠着。

陽氣和陰氣是屬於相當打平的狀態。

沒人罩着的話,我還是乖乖待在一處,待時刻過了再繼續走動比較好。


很麻煩,也很沒用,我知道,並深深嘆了口氣。

『幫我!幫我!幫我!你這個坏心眼、毒心腸的人!』


看,聲量又以在耳邊尖叫的分貝響起,而且LRT上的燈閃爍了幾下,在Masjid Jamek停下,車廂内擠滿回家的乘客后,才停止閃爍。


但我也沒有選擇啊。

~待續~


後話:
上一章太短了,所以這一章還是繼續“第一章”。
下一個應該也還是“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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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7-6-2011 06:3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在期待着依芦蜜的出现~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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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6-2011 10:3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應該沒那麽快,稅尹會先出場~XDD
其實到現在都僅限於自言自語,怎麽沒人吐嘈這一點啊……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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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7-8-2011 02:4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Part 3

我抓起背包裏的MP3播放機,準備播放音樂協助自己忽視詭異叫聲時,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和“吵死了”的怒吼聲,嚇得我擡頭望向聲音來源。

不望還好,一望就只見對面有位男生兇狠地瞪着我。

我縮了縮脖子,被瞪得莫名其妙,再左右望望,車廂裏零零星星地乘客全都疲憊地靠在各自的座位上,我身邊也沒人……估計是遇到瘋子了吧,但看這樣子,也不會有人站出來為我執言,於是最好的方法還是別和對方四目相接。

連忙低頭調整MP3播放機,選擇自己喜歡的歌,再按下播放鍵,耳邊立刻響起Sixpence None
The Richer的《Kiss Me》,悠揚的音樂總算蓋過那煩人的詭異之聲,讓我鬆了一口氣

歌曲還沒有播超過5秒,我的衣領就突然被人用力抓起來,迫使我必須近距離直視一張極其不耐煩的表情……我一點都不懷疑,在馬來西亞如果殺人不犯法,我大概就會被對方掐死了。

“我說,吵死了,你沒聽到嗎?”那男人有着一雙極黑的眼珠子,淺褐色的皮膚是經年累月曬出來的,雙頰還有些許的斑點……除此之外,眼耳鼻嘴都長在該長的地方,雖然表情嚇人但外表倒是不嚇人。

所以……若是他能不要抓着我的衣領,而是在其他場合處好好握個手交換名字交流彼此有興趣的話題,我相信他絕對是我很願意交朋友的類型。

但在這種場合下,我只能用力抓着他的雙手,企圖扳開,發現無效后只好回瞪對方,壓低聲量反問:“你神經病啊!我在聼歌而已,我的MP3音量也只開到7,哪裏吵到你了?!”

他眯了眯眼看着我,似乎在判斷我話中的真實性,接着臉突然再湊得很近……幾乎就要彼此的鼻子就要相碰了。

我很少和家人以外的人湊得那麽近,身體立刻就要往後拉開安全距離時,他卻壓低聲量,略帶咬牙切齒語調的指着我的身後:“我說的不是你的MP3,而是你身後那個!”

這下子我真的是徹底愣了。

說實話,超現實事件發生在我身上,對我來說不出奇,但至今爲此我身邊的親人朋友,卻全都腳踏實地得不得了,雖然尊敬靈異事件卻不認爲真的和我們的生活有關係,導致我雖然常受干擾,但還是知道自己還活在現實世界,而且也認定自己並沒有和那個世界有很深的聯係。

於是這樣被人直指出生活中的超現實因素,還真的是第一遭——應該說,這件事情會發生,本質上對我來說就是極度超現實了。

也因此,我嘴巴比身體更快地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神經病。”

說了出來之後,對方的表情隨即讓我知道自己惹惱他了。

他只是眯了眯眼睛,但周圍的氣壓卻驟然降低,連向來不太冷的LRT空調都突然降溫好幾度。

“你說,你不知道?”他陰惻惻的笑了笑,突然鬆開了我的衣領,在我跌坐回LRT的座位後,隨即以右手強勢覆蓋上我的雙眼。

瞬間遮蓋的黑暗讓我腦袋昏了昏,還來不及掙扎反抗,只聽到對方的聲音在我耳邊說:“你不知道,我就讓你看到,看了你就知道。”

看……看到什麽?!我還來不及問出口,就感到一股詭異的熱流,有點像液體似的氣流通過他的手掌流入我的雙眼,刺激得我的雙眼一痛,淚水就流了出來。

男人流眼淚是很可恥的,我也不想這樣,連忙揮開他的手捂着雙眼,擡起頭還是看到他站在我面前。

“你幹什麽啊!”我用力揉眼,想揉掉殘留在雙眼中詭異的熱流,卻只讓自己流下更多淚水。

一個男生被另一個男生搞到流淚,這種詭異的場面在馬來西亞還真的不常見,連原本在別的座位上小歇的乘客也因為騷動而望了過來。

我覺得有點不妙,於是LRT一停站就立刻跳下站,雖然還沒到家也顧不上那麽多了。

下站後我立即衝入廁所,模糊的視線中瞄到水龍頭,扭開後立即撥洗雙眼,直到熱流稍退才伸手抓過有人遞來的紙巾。

粗糙的紙面只能用來擦手,並不適合擦臉,但我也不理那麽多,擦乾了臉擡起頭望向鏡子,又被嚇了一大跳。

“你幹嗎還在這裡?!”陰魂不散的暴力男竟然跟着我下LRT了!

仔細一看,他手中還抓着另一張紙巾,難道剛才就是他遞紙巾給我?!不過想想他剛剛對我那麽粗暴,受他一點恩惠應該也沒關係吧。

他上下端詳我一會,才皺起眉頭問:“你是什麽東西?”

被他這麽一問,我差點一口氣都順不過來,跳起來指着他的鼻子就吼回去:“老子我姓淩,名字叫宇卓!才不是什麽東西!你才是什麽東西啊!”

詭異的是,剛剛看起來脾氣很不好的人,現在被我這樣指着鼻子罵也沒有再抓我的衣領,只是輕鬆地揮開我的手指,繼續皺眉說:“別用手指指我。”

我覺得再和這人說下去,大概被氣死也不知道爲什麽,因此繞過他走出廁所,準備跳上下一班LRT回家。

今天真是諸事不宜,出門頻遇衰事,果然出門前還是應該看看黃曆,我一面這麽想,一面走到月臺邊時,自然地擡頭望一望站名,然後我看到——Sri Rampai

曾經我讀到一篇評論文,裏面用上網絡最新形容詞“眼神死了”,雖然那時候我不理解什麽叫做“眼神死了”,但現在我想,我可以理解了。

因爲,我覺得我的眼神就要死掉了。

Sri Rampai是吉隆坡Putra LRT綫路中,唯一一個自啓用至今,從未開放使用的站,據說是因為附近有位地主不肯賣地皮給政府開發,建築工程拖延再加上使用者少。

無論如何,我覺得很衰小的是,爲什麽我會下到這個站?難道連故障修復都被我遇到了?!站員真不負責任,不會攔阻乘客下車的嗎?!

我左望右望,全站竟然只剩我和那位瘋子,再也沒有其他人影了。

沉默地望向他約5秒,我當機立斷地決定,與其等待不知道會不會再停站的火車,倒不如直接找出口,截停德士或等巴士回家,應該還要更快一點。

任由暴力男神色凝重地跟隨着我身後,而我在嘗試打開第三個出口不果後,忍不住轉身質問:“你不會幫忙找找看有沒有辦法離開這個鬼站嗎?!”

他繼續用詭異的眼神直盯着我瞧,才突然用力嘆了一口氣,重提他剛剛才問過的問題:“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愣了愣,決定按奈着脾氣不要和一個瘋子計較,同時回复他一樣的答案:“老子姓凌,名宇卓,不是什麼東西。”

“我是認真在問你。”

“我也很認真在回答你。”

他看起來不太耐煩地把右手向後一揮,再次瞪我:“你真的什麼都看不到?”

我瞄了瞄他身後空蕩蕩的月台、幾根柱子、沒有啟用的液晶體顯示板,再轉回視線對準他,努力擺出我最認真的表情回答:“月台。”

有一瞬間,他的表情讓我感覺自己像個怪物,但還來不及看清,他大步走向前推開我,然後伸手一轉,就把我剛剛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都扭不開的門,很輕鬆就打開了。

有鑑於此,我決定不計較他粗魯推開我的舉止,並且理解為什麼從頭到尾我都推不開他的原因了——人家力氣比較大,明顯比我這枚小弱雞強太多了。

我歡呼一聲衝了出去,上了樓梯很快就看到大路,連忙跑到路邊的巴士站等巴士或德士,端看哪一個先到。

“你說,你叫什麼名字了?”

身後突如其來的……如今已是半熟悉的聲音,因此也沒再嚇到我,而我回過頭,也毫不意外地看到還是陰魂不散的暴力男。

我翻了個白眼,不過想想能脫離那個地方真的多虧了他,再加上比起剛開始見到,他現在似乎沒散發任何惡意,於是大方地第三次自我介紹,並且對他伸出友誼之手:“我是凌宇卓,你呢?”

他低下頭看着我的手好一會,然後緩緩地伸出右手,正當我以為他要握手之際,他卻抓着我的手湊到眼前仔細審視。

我當下立刻後悔了,果然還是不該輕信瘋子,就算沒有惡意了還是個瘋子,可是不管我怎麼用力,也沒辦法把手抽回來,只能眼死地任由對方抓着看。

“你能活到現在,真是一項奇蹟。”待他終於滿意地鬆開我的手之後,接下來這一句再次讓我後悔對他刮目相看——真是應證了,狗嘴長不出象牙。

我差點給他氣死,只能抽回手,惡狠狠地回答:“我就是活到現在了,怎樣?!”

我相信,任何一位19歲青年,都不會把這句話當做稱讚,即使他說的語氣怎麼誠懇,聽起來還是比較像某種詛咒。

他也不以為意,只是聳了聳肩:“我是梓夏,住在八打靈區,你呢?”

“旺沙瑪珠,什麼事?”我沒好氣地回答他,剛好瞄到有一輛空德士駛向這裡,連忙舉手招停。

德士停下之後,我連忙跳上車對印裔司機說了自家地址,沒想到連暴力男……不對,人家現在有名字了,叫梓夏的男人,也跟着上來。

我覺得自己真的要給他氣死了,我並沒有和他很熟,更何況我住的地方和他住的地方一南一北,他沒事幹嘛和我共乘德士?!

但我還來不及把他趕下德士,他突然拋了個問題給我,讓我錯過趕他下車的最佳時機,那個問題就是:“你不覺得安靜了嗎?”

我呆愣地看他,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臉上有什麼表情,但顯然他認為這是一種默認,因此他順手就關上了車門,絲毫不專業的德士司機也沒有多問就開車駛往目的地。

但被他這麼一問,我確實才發現,剛剛還在耳邊糾纏不休,陰惻又綿長的尖叫聲,不知何時開始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踪。

我望着這位名為梓夏的男人,頓時不知該拿他怎麼辦。


回想剛剛那莫名的聲音一直問我的問題:——你幸福嗎?

我想,如果是任何一位正常人問,我都會回答:比起幸福,我更知道自己是幸運的,因為我知道自己能活到這麼大,有多麼不容易,而能活過每一天,對我來說已經是極大的幸福。

不是每個人,睡下去之後理所當然地可以看到隔天的陽光,我從小就對這句特別有感觸。

所以,是的,我認為自己既幸運也幸福,雖然生活中有點小小的非現實困擾,但整體來說我的日子還是很美好。

但看着梓夏,我有一種幸運到此為止的感覺,因為從遇見他到現在,我就一直被他剋得死死的,完全沒有辦法反抗,也沒有拒絕的餘地。

~待續~


後話:
我的字數終於累積到可以堂堂正正邁入第2章的數目了!
(撒花)意味着我可以幾個月後再更新!萬歲!
話說,我臨時改變主意,所以有人變成“梓夏”了,其實很好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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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5-8-2011 09:4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layzicfish 于 19-8-2011 02:01 AM 编辑

第二章 (Part 1)

若說我認識梓夏的那晚,是我短短的19年人生中最瘋狂的事……我覺得這個説法絕對不過火。

雖然,這就透露了我的之前的生活有多平凡這個事實,但這不重要。

回到重點,梓夏和我一起上了德士之後,卻也沒再和我提起詭異的事件,反而是在瞄了我手中緊抓着的「紀伊國屋」書店包裝後,看上去有些閑聊意味的問:“買了什麼書?”

即使非常莫名其妙,但我還是鬼使神差地開始和他聊了起來:“幽遊白書,正版的,我在慢慢收集着。”

聽到書名時,他突然轉過頭看向我,臉上的表情我實在很難說得清代表什麼意思,大概只能說他對這話題有某程度的興趣。

“我也有看這套漫畫。”

這句話宛如打開話匣子的開關——沒辦法,我身邊沒幾個對漫畫有熱忱的朋友,連家人也不怎麼認同這個興趣,就算看了我的漫畫也轉頭即忘了剛剛看過什麼,導致我想找人聊也沒辦法。


我抓着他在車上聊了好一會的漫畫經,有鑑於Sri Rampai站和我家距離不遠,很快的德士就已經駕到了Wangsa Maju輕快鐵站,他突然叫德士停車,付了錢就拉我下去。

“我還沒到家。”我愣愣地給他抓下車,不理解為什麼在商討《灌籃高手》和《灌籃少年》哪一部的架構比較貼近現實、影響力比較大、故事劇情較緊湊時,會突然被抓下車。

“你有月卡對吧?”他反問我,順便把我帶上樓走到剪票口前,同時拿出他自己的月卡。


這種月卡是RapidKL專賣的,150令吉一張,購買後整個月乘坐市區內RapidKL公共交通工具,都不需另外付費。

我拿出錢包裡的月卡,疑惑地看着他問:“有啊,幹嘛?”

“時間還早,如果沒有地方想去的話,我們就上輕快鐵聊吧,你家在是倒數第二的尾站,我家在總站,聊到最後一班看停在哪一站,就決定去誰的家過夜。”

於是我就這樣被他拉上了輕快鐵。

結果?


結果在輕快鐵上開往Kelana Jaya的第一趟,我們繼續討論《灌籃高手》和《灌籃少年》;接着在開往Gombak總站的方向,我們轉而討論真人電影版漫畫;當我們總結現今電影新不如舊,正準備從Gombak開回去Kelana Jaya


這樣來回約5趟之後,輕快鐵也宣布下一班車就是末班車,此時我們正經過Setiawangsa車站,準備前去Kelana Jaya的方向。

直到現在,我才為時已晚地發現,我竟然和個初識的人熟太快,這對我來說也是前所未有,於是我決定是時候回歸現實——回家睡覺,也自然地對梓夏舉起右手揮一揮:“那,也是時候回家了,我就在這裡下車……”

我還來不及說出“再見”(以及補充內心的“不要再見”)之前,梓夏突然微微一笑。


那笑容蠻詭異,看起來有點調侃式的冷笑,正想問他笑什麼,他已開口提醒我:“你要自己過多一次Sri Rampai車站嗎?”

看似很普通的問題,被他這樣一問頓時充滿奇詭的氣氛,我瞪着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內心卻是在亂罵。

壞人,大壞人,我好不容易忘記了剛剛的事情,為什麼要提醒我?

“應該不會這樣衰,遇到第二次維修。”我也不知道是要說服他,還是要安慰自己,但聽起來就是無比心虛底氣弱。

他悠哉地把背靠向後座,繼續笑道:“不如我們來賭一賭。”


此時Setiawangsa的門已關上,輕快鐵進而往Jelatek的方向跑去。


我看着他好一會,才極爲勉強地反駁:“我爲什麽要和你賭?”


“我們等一下在Jelatek下車,坐往Gombak的末班車,如果路過Sri Rampai的時候,列車停下並開門,就去我家,反之如果沒有停下,一如往常的直接過站,那你就可以在WangsaMaju直接下站回家。


對於他直接無視我的反駁這一點,實在讓我不知該如何回應,而他大概是看我一臉呆樣,只好有點無奈地補充説明:“這樣你也不用單獨經過Sri Rampai,怎樣?


被他這樣一說,我瞬時就被説服了,於是在Jelatek直接和他一起下站,等待末班車。


深夜時分的Jelatek月臺,涼爽的夜風不斷吹拂而過,我和梓夏坐在長椅上,我還在回想到底爲什麽會搞到現在這進退兩難的地步時,梓夏突兀地開腔:「我記得,剛剛我們是説好,聊到最後一班看停在哪一站,就決定去誰的家過夜。」


被他想起來了……我眼神堅定地望向前方的夜空,決不看向他,以免再被他牽着鼻子走:我記得,我沒答應。


帶莫名其妙的情況下,第一次認識,更何況第一印象普普的人,還是個男人回家……這種事打死我也做不出來。


說完之後,梓夏也沒再説什麽,我樂得放空自己,一面享受輕柔夜風,一面看着站外的大樹樹枝被強風壓至向左彎得極低。


‘絲絲’的聲音中帶着輕微的卡達卡達聲,那是輕快鉄靠站的聲音,時近11時42分,隨着聲音越來越響亮,月臺也傳來輕輕的震動,接着再慢慢地緩了下來,再刺耳的刹車聲中,輕快鉄停在我們面前。


走吧。我率先站了起來走入輕快鉄,老實說我並不相信自己運氣會那麽衰……雖然我知道自己的運氣,向來也和扯不上關係。


但至少我沒試過一天内在同樣的事情衰兩次,而且我現在滿心懷念自家的床。


不過,當輕快鉄第二次停在Sri Rampai並打開門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今天一定是衰到貼底了。


我看着空蕩蕩,而且似乎比剛剛更黑暗深幽的月臺,正第N次感慨自己今天不該出門時,梓夏打斷了我的思緒:去我家。


轉過頭看向他,我發誓他臉上那一刻的笑容,得意得讓我超想揍下去,但我是斯文人,所以我始終沒有揍下去。


~待續~




後話:
雖然原本對自己說好,這次沒有更新到一個篇章,就索性不更新……
但結果還是忍不住在寫到告一段落后,就貼了上來(捂臉)
就這樣,近期都不斷在更新雷文,短期内不會恢復以往的風格了。
誰讓雷文太歡樂,寫着寫着太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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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8-2011 05:0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果然是有冒花花,被拐带了。(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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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5-8-2011 10:4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說了不是這種關係……
真的不是……
至少我個人就腦練不起來,也沒有這種方向的設定咯。
不過腦練隨你?Orz
還有,等一下就有女角出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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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8-2011 01:3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layzicfish 于 17-8-2011 01:38 AM 编辑

第二章(Part 2)

我現在正坐在一個空蕩蕩的民歌餐廳,我左邊是一位漂亮得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生,右邊就是萬惡的梓夏,我不僅沒心思欣賞漂亮的女生,還必須思考一個很嚴肅的問題——爲什麽我會在這裡?


“你帶來的小東西很有趣,到底是什麽來頭?”有着海水綠及腰長髮的女生,皮膚雪白滑膩得似乎沒曬過陽光,伸出手戳戳我的臉頰,我側身閃開後,不理會騷擾繼續思考我的問題。


“我就是想知道,才帶來給你鑑定。”梓夏伸展修長的腿,相當粗魯地往兩旁一擺,以縮減桌子底下空間的方式,佔據他人的空間。


但我也只是把腿缩一缩,小心不碰到他和那位女生,持續回想的腦部工作。


我現在和他們兩個,坐在民歌餐廳中。大馬民歌餐廳向來營業至深夜1、2點,所以12點半左右還開門不出奇。


問題是,整個餐廳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不對應該說,除了我們三個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


明明45分鐘前原本是說好去梓夏家,但抵達KelanaJaya尾站,我隨着他上了他的蘋果綠Myvi之後,他卻説要先繞去另一個地方。


雖然那一刻我提出了抗議,因為凌晨12點左右是我最愛睏的時間,但一如初識到現在,我的抗議被他徹底無視。


俗語說得好「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都上到了人家的車,他又以超高速在小巷裡飆車,還是那種就算我想跳車,前提也要車門開得到容許我這身形跳車的那種小巷。


所以?


別問我所以,因為車子開到一半,Petaling Jaya的路我原本就不認得,更何況他還專門挑小巷抄近路的亂繞,鬼才記得那些路。


再加上他駕車技術讓我暈車症發作,直到車子停下為止,我都保持頭昏眼花狀態,所以現在若他惡膽一生,起意搶走我的錢包和手提電話,100%保證我一定回不到家,而且將成為社會新聞的其中一個數據。


總之當我的腳終於踏得到實實在在的地面,暈車症舒緩後,就聽到一個清澈空靈得非常漂亮的女聲,正唱着《Mad World》這首歌。


這首歌的原唱是Gary Jules,我有些女性朋友也很喜歡唱,但我向來覺得這首歌還是男生唱比較好聽。


可是,裡面的女歌手卻徹底推翻了我的偏見,她唱得比原唱出色太多,以至於一曲結束後,餘音裊裊地纏繞在我耳邊,要不是梓夏用力彈了下我後腦勺,我還無法回神。


精彩的歌曲讓我迫不及待想見一見這位歌手,但一踏入外面看起來像是才裝修好的民歌餐廳,我就忍不住睜大了眼,冷意開始從腳底爬上後腦。


餐廳的裝飾頗有品味,有點老店韻味的四方大理石地板,乾淨的牆壁在燈光下看起來似乎是米黃色,四周規律排好的沉厚木製桌椅,繞着四方形的舞台讓客人不管坐哪裡都可看到舞台,兩個角落處還有舒適的沙發和矮茶几。


舞台上的設備一應具全,剛剛女歌手的歌聲也證明了音響設備極佳,而舞台上正端坐着一位漂亮得……算是我這一生人之中所見過最漂亮的女生,任何美后美姐美眉都比不上。


她穿着細肩帶的深藍色上衣,搭配有點蓬蓬質感的白色短裙,簡單的搭配看起來非常出色,配上她白嫩的肌膚更是出色。


問題是,不超過12點半,理應還人滿為患的民歌餐廳,放眼望去就只有她、梓夏和我。


而她看到梓夏入內,雖然揚了楊眉,但還是繼續唱五月天的《人生海海》,並伸手指向舞台前,同時也是她面前的一張桌子,似乎指定我們坐下去。


老實說,周圍都是空桌椅,我不理解為什麼非坐她指定的位子,但接下去我看到她竟對空氣揮了揮手……感覺就像是在叫……什麼離開似的。


梓夏往前踏入一步,而我只是緊緊抓着背包,猶豫該不該進入的時候,他竟回頭對我說:“想死就繼續站在那邊吧。”


這是活脫脫的威脅,但我還是孬種地立刻竄到他身邊,不敢離他超過一步的距離。


更詭異的是,沒有顧客的店,明明往前直走就可以走到舞台前的桌子,但梓夏卻繞了個大圈,從最靠牆的地方,好像在擠過什麼、避開人群似的慢慢走到女歌手指定的桌子。


我雖然充滿了疑問,但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叫我不要問,所以只能乖乖模仿他的步伐。


女歌手唱到了1點左右就下台和我們,正確說來是和梓夏打招呼。


“好久沒見到你,什麼風把你吹來?”


“想念你的歌聲,就來了。”他轉向我,為我介紹:“婕文,這是宇卓。”


我連忙伸右手和她握手:“你好,婕文。”


“你好,宇卓。”她友善地回握我的手,但在交握的瞬間,我卻覺得她皮膚質感有些怪異的熟悉感……比起滑膩,竟是更接近滑溜溜的感覺。


但她很快就放開我的手,因此我也來不及確認熟悉感從何而來。


然後,她就毫無顧忌地和梓夏一起對我評頭論足,而我也終於想起自己怎樣來到這個地方,忍不住打斷他們的話,疑惑地看向梓夏:“你家開民歌餐廳?”


“不是,說了只是帶你來給婕文鑑定一下。”他說完,又轉向婕文:“我覺得不是吞噬者,我嘗試開他的眼,但我強施的術力,被他洗一洗就沒有了,我的屬性不是吞噬者想啃就啃得下,你知道。”


“洗洗就沒有?”婕文看向我,突兀地抓起我的右掌開始端詳,和梓夏幾小時前做過的一樣……我毫不反抗地任她抓,美女嘛,感覺沒那麼不禮貌。


“真的好奇怪,你這朋友怎麼活到現在?”不過她這一番話,就算是美女我也不能坐視不理。


“你們到底對我還活得好好的這件事,有多大的不滿?”我認為,以我一介平民小百姓的身份,平日也不偷姦犯科不犯法不殺人放火,到底能活到19歲有多難?


“不是不滿。”她微微一笑放開我的手,聲音依舊非常動聽:“只是看着你過去的記錄,會忍不住感嘆,你竟活得下來,因此對你強韌的生命力和超常的好運,感到不可思議。”


那麼好聽的聲音,由那麼漂亮的美女說出來,感覺就是不一樣,我雖然覺得她說的話並沒有解釋到什麼,還有某程度的失禮,但我也不反駁,只是無奈地聳聳肩。


然後他們倆又無視我,繼續商討我的事情。


我覺得有點無聊,他們說的我完全聽不懂,再加上剛剛為了舒緩暈車症,灌下了一瓶水,於是我決定起身上廁所。


我以不打擾他們的聲量,和他們說了一聲,反正現在周圍安靜得不可思議,相信他們也聽得到,只是他們依舊沒有回應我,看來是討論得相當投入,我只好離座往目標前進。


推開廁所門,廁所內暈黃的燈光讓我瞬間猶豫一下,但迫切需上廁所的尿意,終究戰勝我掉頭離去的意願,而我也不願孬種地叫梓夏陪我,那太丟臉了,又不是小孩子。


於是我快速地解決,再衝到洗手盆前扭開水喉洗手,洗到一半,身邊的水喉突然在無人使用的情況下,開始流水。


我的手顫動一下,低頭努力無視,心想我什麼都看不到不知道,但隨即我面前的水流,竟然轉為鮮紅色,宛如血液般的液體。


好吧,這真的很猛了。


被紅色的水流嚇一跳,我想也沒有多想就立刻抽回雙手,然後我就知道糟糕了。


因為我聞到一股腥臭的……類似有人多日不刷牙漱口,所流下的口水氣味,實際上更臭上很多倍,而重點是,我每次聞到那種氣味,我身上一般家人朋友看不到的地方,就要開洞了。


這種時候,我連鏡子都不敢看了,連忙抓一張廁紙,一面擦手一面走向廁所門,用力一轉。


能轉動,但打不開。


為什麼我對此一點都不驚訝呢?


~待續~


作者後話:
很好,我終於寫到有女角出場了~(撒花)
朋友們可以猜猜是誰,很好猜哦~XDD
猜到的大獎就是被雷得外焦裡也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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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8-2011 11:4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来拜读了~=w=
这篇文异常欢乐啊!!我爱吐槽!!
不过并没有猜到全部角色...==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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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8-2011 03:2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15# 弗星

其實我很好奇啊,到底雷文裡的什麼東西把你們這些潛水員炸上來~XD
現在我知道了,你都在看OS吐槽~XDD猜不到的就問我吧~是說男主2的化名搞錯了,也好,直接當作獨立人物處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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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8-2011 01:2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layzicfish 于 23-8-2011 01:27 AM 编辑

第二章(Part 3)

我看着無法被打開的大門,還有身邊不斷散發的惡臭,內心想法轉了好幾圈,還沒想通到底是怎麼回事,該怎麼處理之前,胸前傳來了輕微的「啪嗒」一聲。


不是吧!我一驚,連忙伸手掏出掛在身上有半年之久的菩薩玉佩,果然裂成幾個碎片了,心底深處竟忍不住揪了一下。


這是我很難得可以戴超過三個月的飾品誒!之前的都不超過這個時限,更何況這還是娘親幫我在北馬的菩薩廟求回來的,戴了那麼久,都有點感情了。


不過玉佩一裂,我連忙再嘗試拉開門把,果然可以打開了!


正要用力拉開,門板卻突然被人從外面用力一推……隨着響徹整個廁所的「碰磅」巨響,我眼前也只剩一片黑暗,耳邊則聽到梓夏生氣的大喊「笨蛋!不是叫你不要自己亂跑嗎?!」


我只記得腦海中最後一個想法是「今晚果然不該出門」,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意識逐漸回籠的時候,我的第一印象是「好吵」。


為什麼會很吵?


因為耳邊有細碎的爭執聲,起初是破碎、聽不清楚的且毫無意義的聲音,待越來越清醒之後,才逐漸能把詞句連貫在一起。


「我說走開,全部給我滾遠一點!聽不懂嗎?!」又是梓夏的聲音,而且聽起來像是在對很多人發脾氣似的。


接著是悠揚的歌聲,和一隻滑溜溜緊貼着我眼皮上的手掌,雖然聽不懂歌曲的語言,但旋律十分好聽,會讓聽者有被療愈的錯覺。


隨着歌曲和手掌流入的,是一股水流般清涼的感覺,輕柔地擴散往全身上下,再緩緩地消失在身體深處,有說不出的舒適感。


我緩緩地睜開眼睛,視線模糊的瞬間似乎看到眼前黑壓壓的一片,眨了兩下再勉強睜開,廁所內就只有我、梓夏和婕文。


看到我睜開了眼,婕文這才停止歌唱,並摸摸我的頭髮:「沒事了吧?」


我勉強一笑,卻感覺整個臉皮撕裂般的痛,表情大概瞬間抽搐了,所以婕文看着我竟露出一臉忍笑的表情。


為此我決定對她指出一個事實:「你在男廁所裡。」


「所以?」她竟然只是這樣回答我,完全罔顧女孩子該有的一丁點矜持,結果還是我落到無言的下場。


「會開玩笑,就應該沒事了。」梓夏過來瞄了我一眼,再伸手抓起我的後衣領,強迫我站穩:「明知道自己是什麼生鮮蘿蔔皮,來到這裡竟敢還一個人到處亂跑,還敢說自己不是不要命!」


「所以啊……」我忍不住拖長語調,努力加強句子裡的疑問意味:「我一開始就問了,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梓夏和婕文再次以一種相當失禮,類似看怪物的表情,雙雙‘刷’的一聲看向我。


怎麼?難道我問錯什麼了嗎?我生氣地瞪回他們,比眼睛大是吧?!我雖然比不上婕文,但一定比得過梓夏!


要知道,我整晚被梓夏這個臭人頭抓來抓去,路過兩次不該打開但還是打開停站的車站,來到這個只有婕文一人自唱自爽的地方,等一下還沒有辦法回到自己溫暖的狗窩好好睡上一覺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任誰經歷過這麼倒霉的一天,脾氣都不會太好吧?!


雖然我有理由相信,我已充分地傳達了我的怒氣和不滿,但我竟然再次被無視了。


「他還是看不到,你剛剛唱的歌失效了。」


梓夏無視就算了,但竟然連婕文也一起無視……好吧,婕文無視我竟然也覺得理所當然了。


「好奇怪,明明有達到療愈的效果,為什麼開眼的術卻會失效呢?」


當他們討論到這裡,我覺得我身為當事人,不對,嚴格說起來應該是「受害者」,實在有資格問一問:「請問你們從剛才開始一直在說的開眼,是開什麼東西啊?」


我眼睛好好的,只是給他們兩個這樣搞一搞,一直感覺很酸疼,但一直忍着不要去揉。


「開陰陽眼。」這次兩人倒是異口同聲地回答我,然後婕文再轉向我,滿臉的不甘心混合一點點的困惑:「你真的還是什麼都看不到嗎?」


我沉默地看向他們好一陣子,然後大步踏上前把他們兩個推開,腳步踩得很響的走出廁所。


「怎麼了?」婕文連忙追上來拉着我,但這次被我甩開了。


「找死嗎?」這次改由梓夏抓我,想甩但甩不開,對方力氣大,我掙扎了兩次,改踹他的小腿。


當然踹不到,人家身手比我好,但好歹知道我是認真的不爽,也因此鬆手了,但還是繼續追問:「幹嘛啊?」


怎麼了?我停下往外走的腳步,轉身怒瞪他們,把右手的五根手指向上收攏成一個尖啄形,然後以自身所能表達的最憤怒語氣開口:「我有說過我要看到那些好兄弟嗎?!你們這樣是侵犯人權和個人自由,你們知不知道?!」


總算這次他們沒有無視我的怒火,而是靜下來似乎思索了好一陣子,梓夏才開口:「我還真的沒想過。」


「沒想過!」我內心一堆精彩的國罵被壓抑下去,我說過了,我是斯文人:「令高堂的沒想過!我沒事幹嘛要去看一堆奇怪的東西!我看不到已經很煩了!看得到還用過日子的嗎?!」


這該死的梓夏,他看不看到是他家的事,別以為我真的那麼缺談漫畫的朋友,這世界上還有一種叫「網絡」的東西,我线上就養了一群專聊漫畫的網友!


但我認為,不管是什麼時候,我都低估了梓夏這人理解人類語言的能力,因為他下一句的回复竟然是:「我沒想過需要問當事者意見。」


這還是人話嗎?!我死死地瞪着他,希望他那張金口可以不介意深入解釋一下,為什麼不需要問意見?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覺得有點麻煩的樣子重重地嘆了口氣,才再吐出一句:「一般人都很高興啊。」


知道什麼叫被堵得說不出話嗎?我現在不僅說不出話,而且感覺上自己出氣少入氣也少了,因此也沒辦法再提高音量反駁,只能堅定但音量極低的吼回去:「不好意思,我是說一般到像我這樣一般,能不碰到就不碰到的人。」


「但是一般人也會覺得,如果能看到就能多點預防嘛。」婕文連忙出來打圓場,順便把推了推梓夏:「梓夏也不是要惡整你,只是你看看你自己過往輝煌的記錄,還有你剛剛才離開不到一下,就遇到怪事了,你不認為如果看得到,比較不會擔心,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嗎?」


「如果看得到,我剛剛連廁所都不用上了。」我平板地回答,看到他們倆丟個不明白的眼神,不禁覺得很累,為什麼我三更半夜沒辦法睡覺還要和兩個莫名其妙剛認識的人解釋這種基本道理:「我認為,平日吃喝玩樂正常拉撒很重要,如果看得到,我剛剛就不能正常上廁所,那樣很麻煩。」


婕文一臉震驚的樣子,讓我覺得有點失禮……好吧,是很失禮,而且她的問題更失禮:「你認為上廁所比保命重要?!」


如果我是漫畫人物,大概滿臉都佈滿黑線了,但我不是,所以我只能耐心地反嗆:「我沒這麼說,但按照你們的邏輯,如果我真的那麼常被這些東西糾纏包圍,那我看得到還能正常的過日子嗎?!如果不能正常的過日子,我還能活到這麼大嗎?!」


邏輯啊邏輯!你們這些人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點邏輯都理不清楚?!而且告訴我,是哪個王八蛋「一般人」壞了市場,竟然會有興趣去看那些詭異的超常現象,害我現在怎麼解釋也說服不了眼前這兩個超常怪類!


~待續~



作者廢話:
終於可以更新了~(開心)
又是騙字數的東西。
其實寫這篇很高興的是,一直有問題,一直有朋友提出,或無意間提點我,讓我去思考這樣寫說不定好一點,說不定這樣改也有趣一點~
所以這篇東西我更新得很勤快~XD
雷雷下有益身心健康~(表示我超想放雷文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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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8-2011 01:3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layzicfish 于 26-8-2011 01:34 AM 编辑

第二章(Part 4)

在我和婕文近似爭辯吵架的討論過程中,持續沉默了一陣子的梓夏,終於開口:「我記得你在輕快鐵上和我說過,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沉默了5秒,然後我很肯定地告訴梓夏:「你離題了,梓夏。」


當然,我絕不承認,他這樣說的時候,我內心有一瞬間在想——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但你很清楚,如果你看得到,會導致什麼後果。」


好吧,我想轉移話題的潛議程被無視了,讓我一瞬間不知該怎麼接話,最後只能死死地瞪着梓夏很長一陣子,沒辦法反駁。


「你知道,但你還是看不到,這不算罕見。」看我不出聲,梓夏更是自顧自地繼續說,我很肯定他一定是個很不會察言觀色的人……因為他老大完全看不出我不想討論這個話題:「罕見的是,被我和婕文連續兩次嘗試開你的陰陽眼,卻還是不成功,究竟你是拒絕得了,還是有其他原因?」


「因為我不想看到。」我再三重申強調,實在無法理解,我不想看的東西你非要強迫我看是為什麼?有錢收嗎?


「有些東西,不是你不想看到,就代表他們不存在。」


「有些東西,我看到了不會特別開心,更不會因此發財,為什麼我非要看到不可?」


梓夏和婕文終於以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我,老實說,我覺得他們倆才是不可思議的主,沒看過投入靈異超常研究,投入得這麼徹底這麼專業的人。


「所以你是拒絕看到。」


「所以你是拒絕看到?」


兩人同時發問,雖然我認為他們在問廢話,但我還是很高興我的意見終於被他們聽到了,所以我有點感動地點頭:「是的,我不想看到,你們終於理解了嗎?」


婕文看了我好一會,那似乎想把我剖開的眼神讓我背脊冷了一下


「幹嗎?」我忍不住問,難道他們真的沒看過有人不想看到嗎?不會吧?我相信不想接觸靈異或詭異事件的人類,應該還是佔據這世界上的大多數。


沒什麽。婕文搖了搖頭,拎起剛剛就放在桌上的小肩包,從裏面掏挖出一個小小的玻璃瓶子,透明乾淨的瓶子内裝了點海藍色的水。


我還在猜她拿那玩意出來是想干嘛的時候,婕文卻伸出了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我的衣領,在我還看不清的時候,整個人已被拉向她,而她自己也傾身向前,和我湊得極爲靠近,那是近得幾乎就要嘴碰嘴的距離。


一瞬間我在她身上聞到了很淡很淡的,屬於海潮的氣味,隨即被嚇了一跳


雖然事後想起會覺得這種艷遇實在不常有,但當下的直覺就是想往後退,企圖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卻感覺到她在我的唇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不是吐氣,而是吸氣,雖然因爲湊得太近而無法看清他怎麽做,以及爲什麽這麽做,但我還是聽到了輕輕的吸氣聲,隨即我眼前的視线就晃了晃。


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麽,我感覺到體内好像有什麽東西被抽了出來,不至於到缺了什麽或被割掉什麽似的難受,但也不太舒服。


隨即我感到衣領一鬆,顯然婕文放開了我,但此時我又寧可她別放手,因爲我腦袋還有點昏沉沉,只能隨手亂揮抓到一個像是柱子的物體才勉強站穩身形


婕文放開我之後,隨即往剛剛的小瓶子裏面吐了一口氣,我揉了揉眼,模糊的視線中,只看到她手中的的小瓶被呵出來的熱氣熏得霧茫茫的,完全看不出到底裝了什麼,但她立即動作迅速的蓋好,再放回肩包內:「這個我帶回去和長老們研究一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穩定好自己的腳步,續而有氣無力地瞪了她一眼,想開口反駁‘我不是東西’又覺得重復的次數實在多得讓我覺得好無力,最後搖了搖頭,只能沮喪地放棄解釋的權利。


但隨即另一股力道緊緊抓住我的後衣領,然後我艱辛地轉過頭才發現,剛剛我誤以爲是柱子類的物體,竟然是萬惡的根源——梓夏!


我還來不及掙脫,就只見梓夏點點頭,隨即抓起我的衣領,把我當作貨物或拎小動物似往外拖:「那這個我就帶回去研究一下,看有沒有辦法研究出,到底是什麼東西。」


口頭上說就算了,這樣真的被當成「東西」拖出去,我認為自己必須大聲抗議。


「我說了!我不是什麼東西!你們才是什麼東西啊!!!」我一面悲憤地怒吼一面在掙扎無效中,被拖了出去。


是的,我認真地覺得,這句話從頭到尾應該由我來問,梓夏還有那個叫婕文的,到底是什麼東東啊?!


一個是看得到詭異靈體的暴力男,一個是會在無人餐廳内,不知唱歌給什麽聼的女生……怎麽看都是我最正常不是嗎?!


不對,重點是——梓夏混賬到底要把帶到哪裏去研究啊?!我該不會就這樣被拖到個莫名奇妙的地方,再活生生被開膛剖腹至死吧?


爸爸媽媽弟弟妹妹我親愛的家人朋友們對不起!我果然還是應該聽從你們平日的勸告,絕對不該輕易坐上陌生人的車,導致這一別就是永別……


啊啊啊!那輛青色的Myvi現在看起來就好像會吃了人那樣,別拖我進去啊——


不——我不要上你的車——不對(想到空無一人的民歌餐廳),我的意思是,就算要我上你的車,我也不想跟你回你的家了,請把我送回家啊啊啊啊啊——


~待續~




後話:
很好,歡樂(?)的第二章也更新完畢,接下來堂堂正正邁向第三章~
是說,其實我很想達到一個章節裏,約有8000~10000字左右的篇幅。
但顯然我高估了自己的碎碎念功力……Orz


感謝表示看得開新的朋友們。
我知道看得開心的其中一個原因,在於人物的設定和名字有雷點~
感謝你們可以分割來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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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9-2011 12:3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layzicfish 于 2-9-2011 12:43 AM 编辑

第三章

「宇卓,幫我處理這份文件。」


「怎麼處理?」


「幫我把那些單據全輸入營收簿。」


「知道了。」


我接過單據,接下來就是一陣長長的咔嗒咔嗒聲,然後梓夏偏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顧客傳來電子郵件,我把內容轉發給你,幫我整理成一份英文新聞稿。」


「我說了多少次,我的英文沒有那麼好……」


「有什麼關係,顧客很滿意你寫的東西啊。」


「……要多少字?」


「大約10001200字就夠了,別寫太多給他。」


「哦。」


然後又是長長一陣的咔嗒咔嗒聲。


什麼?那是誰的聲音問我,在這裡幹嗎?啊?是我自己內心的疑問?


我瞪着電腦熒幕,一面快速地把不超過200字的餐廳簡介,利用谷歌搜出來的資料,編寫成長長的餐廳開張新聞稿,一面在心裡默默反复質問自己的,就是這個問題。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幫這萬惡的梓夏打工?


不,我絕對沒有遺忘自己是他的「研究東西」這件事!想到這裡,我悲憤地停了一下打稿的動作,但沒超過幾秒,梓夏突然站起身去廚房拿飲料,於是我又繼續打稿。


嗯,我想起來了。


當晚,也就是約一星期前,我被梓夏抓回去他家之後,我戰戰兢兢地踏入大門,左右環視他的房子。


那是個三房一廳一廚房格局的公寓,絕對超過1000平方公尺的寬敞空間,客廳有一套L型沙發,正中央處有個21寸電視機,旁邊還有DVD機、PS2、一大堆DVD等娛樂工具,再往外就是陽台,但在陽台和客廳之間有個顯然已上鎖的落地窗。


廚房是開放式設計,一踏入客廳就可以看到廚房,從我這個方向望過去有個大櫥櫃,簡單的玻璃櫥櫃內收藏了大大小小的精緻酒瓶,左邊還有個延伸出去的陽台,我伸長脖子瞄了一眼,爐灶之類的烹調工具統統放在那邊,雖然是個空氣流通的室外廚房,但一樣有上鎖的欄杆圍好。


我打量得如此仔細,當然不是為了觀賞這間像我這樣一介窮學生住不起的房子,而是為了觀察好逃生路線,但我懊惱地發現,梓夏顯然從來沒有『火災時欄杆會阻止你逃走』的基本常識。


正當我滿腦子都在想着要怎樣從這個位於10樓的公寓逃脫,梓夏卻突然拋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大學畢業了嗎?」


再次反應不過來的我,只能呆愣地回答:「沒,我剛讀完A-Level,還在考慮要唸哪個大學的什麼科系。」


「那你英文如何?」


「過得去吧?」


「那你來看看這個,然後現場翻譯一下。」


然後他給了我什麼東西翻譯?


我又停下手邊打稿的動作,搜索一下腦海裡殘存於一星期前的回憶,接着悲憤地想起為何我會遺忘。


因為梓夏開了整夜的各種西方團體英文專輯給我看!還令高堂的要我翻譯近乎每一首曲子的歌詞!


當我是人肉口譯機嗎?!


最蠢的是,我還真的把他播出來的每一首都譯完給他!因為他開到我最喜歡的幾個組合,包括「六便士」(Sixpence None The Richer)、「西域男孩」(Westlife)、「水叮噹」(Aqua)、「披頭四」(Beatles)等等。


當然我一面譯,一面和他討論各種西方組合的優弱點,竟被他一針見血地指出,我偏愛的團體都是翻唱老歌大賣的團體,證明我喜歡經典英文歌,而且著重歌聲多一些。


被他這麽一說,我想想倒也沒說錯,但不理解他爲何要特地指出來,當然他更不可能會解釋,只是繼續開更多歌曲給我翻譯。


譯完之後,我也等於在他家過了一夜,幾乎把他所有的英文歌曲都譯完,還好我是無業遊民兼選科系中的大專生,而且是在外和朋友合租一個小房間,不然就這樣突發性不回家,一定給娘親大人罵到死。


無論如何,我譯完癱在他家沙發上的時候,模糊間只聽到他說了一句:「很好,你合格了,明天開始上班。」


然後我隨口應了聲「知道了」就沉沉暈睡過去。


醒來後看到方方正正擺在沙發邊茶几上的兼職契約,才為時已晚地發現竟然賣掉了自己!




「別砸電腦,那架蘋果桌電雖是很舊的款型,你還是賠不起。」


我轉過頭,企圖用最怨毒的眼神瞪穿他,同時發出疑問:「為什麼我要跟你打工?!」


「因為我能提供你每篇稿100令吉左右,一個月2000令吉以上收入的兼職,而且即使你決定要唸什麼科系,也可以繼續這份兼職的機會?」


我絕不承認,這番話讓我瞬時洩了所有底氣,不僅沒有反駁,而且還乖乖繼續翻譯文稿的工作。


2000令吉誒,以一介A-Level文憑能拿到這個價錢的兼職,有多不容易你們知道嗎?!


更何況還是2000令吉以上!因為協議內容是我每月幫忙翻譯約100份,每份約10001500字的文稿,若超出則每篇再津貼我35令吉。


市價來說是很壓榨專業的價錢,但我只是個學生,再加上也沒有翻得很好,所以我倒是覺得這個價錢還可接受。


唯一的代價就是每個星期有五天,要從Wangsa Maju搭輕快鐵前來Kelana Jaya上班,不過反正我有月卡也不太擔心,而到了Kelana Jaya只需再搭一趟巴士就可以到達梓夏家。


爲什麽是梓夏家?


因爲他的家就是他的辦公室。


梓夏是個自由職業者,工作涵括的範圍相當廣泛,大多數以設計、籌劃活動、企划顧問爲主,但間中也會接一些很零碎的工作,例如算塔羅牌、找小動物、看風水之類。


據他所說,翻譯的工作是因爲有我加入工作室,才可以開始接下,之前他因自己英文底子不好,雖有客戶想找他翻譯,卻只能忍痛推拒把錢往外推。


我其實非常無法理解這一點,馬來西亞是個多元文化國家,小學至中學甚至大專每天上課都可以學習三種語言,馬來文、華文和英文,若是上國中更是以馬來文和英文爲主。


若是以華文為主要媒介語的獨中畢業,馬來文和英文較弱我還可以理解,但根據梓夏本人承認,他中學時期確實是唸國中,照理說英文程度應該和我差不多才對,惟他一被追問就挑眉並丟更多工作給我。


最後我只能當他就是要給我工作,畢竟我除了翻譯,也幫他處理很多工作室的雜務,而現階段只要有錢給我賺就是好事,其餘的我也懶得追究太多。


~待續~


作者後話:
不知不覺竟邁入第三章……(感慨一下)
再表示,作者本人也不知道打算寫多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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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8-9-2011 11:1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Part 2)

我一如往常地工作到傍晚6點左右,翻譯完手頭上的稿,也整理好梓夏工作室的瑣事,收拾好東西正準備要回家的時候,卻突然被他叫住。

「黃色和橙色,你比較喜歡哪個顏色?」

兩個都是我最討厭的顏色,但兩相權衡之下,我還是順口回答:「黃色吧。」

可恨的是,我竟然忘了問「為什麼」,慘痛的經驗告訴我,每當我忘了問梓夏那三個關鍵字,他就會把我拖入奇怪的場合。

於是明明已經是我的放工時間,但現在我被迫穿上一件超難看的黃色T恤,衣服中間還有個鮮紅色的「幹」字樣,並且被他載到市中心後,被強押上大街走動,而且目標竟是我最熟悉,同時最多人來往走動的茨廠街!

「我要換衣服。」我眼死地一面盯着梓夏的Nike球鞋後跟,一面繼續爭取基本福利。

「那是制服,沒得換。」這麼回答我的梓夏,身上穿了另一件鮮橙色的T恤,字眼也沒有多文雅,是個大大的白色「去死」兩字。

很明顯的,當時如果我選擇了橙色就是這件T恤了,而我實在沒辦法權衡到底哪一件比較爛……因爲在我看來,兩件都一樣糟糕。

「你只問我顏色,沒給我看樣本。」雖然我也不確定,看了這所謂的「制服」實體後,我到底會選擇哪一件,但至少我可以選擇不穿對吧?

大概是一路上給我的「換衣換衣換衣」咒語攻擊得受不了,梓夏終於暫停腳步。

但顯然我又錯了,因為他只是指示我:「你去停車場查看,我去食堂,你檢查完了再到食堂前和我會合。」

我抬頭一望,什麼時候我們走到了一所學校門口?學校的大門還方正地掛着一個「尊x獨中」牌子,這不是吉隆坡有名的精英獨中嗎?!

「請問我們來這裡幹嘛?」眼看梓夏就要離開,我連忙抓着他問清楚。

「勘察場地,早上的時候我不是告訴你,接下了一個主辦生活營的工作嗎?」

「那為什麼我們要在這個時段來?」開什麼玩笑,這是傍晚6時45分左右誒,我死死瞪着梓夏也死死拉着他的衣擺不放。

「有些東西就是要在這個時段才看得到。」他看起來非常不耐煩地抽掉被我死拽着的衣擺,再順手塞個手電筒給我:「如果真的這麼怕死,就快去快回吧!」

「為什麼不能兩人一起行動?」打死我也不想單獨走入那個看起來陰沉沉的停車場,更別説那還是個地下停車場。

「因為分開行動比較有效率。」話還未說完,只見梓夏已經大步走開,只剩句尾遠遠飄來:「快去快回,別亂跑就沒問題了。」

我狠狠地瞪向梓夏離去的方向,再咬牙看着陰森森的停車場。

加班費最好是值得我冒這個險的價錢!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停車場的斜坡處,然後站定在鐡捲門可拉下的部份,打開梓夏剛剛交給我的手電筒往裏面照看。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基本上在全校師生都幾乎離開的前提下,整個停車場可説是一覽無遺。

梓夏剛剛只說叫我「查看」,但可沒說非要進去不可,我再多看一下,確定從外面看進去,裏面毫無任何異狀,而且站在外面也可看清楚了場地内觀,實在沒必要踏入,當下決定「查看」的工作已完成。

我站直身稍微轉頭,眼角處看到的是背後昏黃的陽光,在空曠無人的斜坡道上,透過遠處的建築物投射在身後的地面上。

然後我看到身後不遠處,有個極淡極淡的影子投射在地上。

我愣了一下,強壓下想要揉眼看清楚的動作,但眼皮卻還是反射性地眨了眨,也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液。

接着我看到影子緩緩地伸長手的動作……其實到底是伸長什麽我也看不清楚,因爲映在石灰地面上的影子實在太淡薄了,嚴格來説,我只是看到一個有點人影模樣的影子,有兩個細長的影子從左右兩邊向我延伸過來。

等等,向我延伸過來?!

幾乎是反射性地我就往後踩一步,準備要避開並逃走的時候,卻估計錯誤一件事。

我站在斜坡道的地下停車場入口處,這樣一踏就失去平衡感,然後我感受到肩背處被人輕輕一推。

那不是實實在在被推的感覺,也沒有真的被觸碰到的實質感,感覺更像……握緊拳頭的風,糾結成一團往衝過來,被吹到的時候,雖然立即消散了,但也會讓你喪失那一瞬間的平衡感。

是的,因爲那一「推」,我失去了平衡感,極爲狼狽的向旁邊倒,還因爲身在斜坡上,結果滾了兩圈才停下。

我趴在地下待有點頭昏眼花的感覺消失,方才緩緩坐了起來。

一坐直就鬆了口氣,因爲除了些微破皮之外,稍微動動手腳肩脖就知道,那一摔並沒有造成任何嚴重傷害。

正當我想要為不幸中的大幸聳一口氣,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卻爬上我的後頸,接著我就打了個冷顫。

我知道,甚至非常熟悉這感覺。

擡起頭一看,發現自己竟身在停車場内了。

而且不知道爲什麽,剛剛那一摔明明沒超過1分鐘的時間,再擡頭就看到鐡捲門已被拉了下來。

我欲哭無淚地看着鐡捲門,再無奈地站了起來,正想走過去試試看是否可以拉開鐡捲門之際,身後突然傳來清晰的腳步聲。

好吧,我一步都還來不及走動,我顫抖着環顧一下停車場,還是只有我一人。

然後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了。

本來只是很像從遠遠傳來,似乎是踩在重重雲朵上的腳步聲,雖然聼得出整齊有序,但似有若無的聲音,越來越有踩在實地的感覺。

我深呼吸一口氣,再吐出一口氣,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很好,我很孬種地在關鍵時刻腳軟了,於是現在要開始思考,要怎樣脫離這個……我絕對不說那個字,總之就是需要思考該怎樣脫離這個停車場。

本來只是感覺有點陰森森的停車場,現在直接升級為猛x停車場,讓我忍不住開始懷念剛剛那個我不敢踏入的停車場了。

不知道如果剛才我果敢地踏入,會不會就不會遇到現在的情況呢?

我想了想,再嘆了口氣,因爲我知道答案只有一個——當怪事要找上我的時候,不管我如何努力迴避,它們都一定會找上我。

除此之外,我也有了一個新結論,那就是——這絕對全都是梓夏那傢伙的錯!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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