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by孤宇人/oyechin

孤宇人

他低著頭走，走了几步，不知不覺的就楞磕磕的站住一會兒。抬起頭看著天，接著，向左向右看了一眼。他在看什麼呢？他什麼也不想看，其實根本就沒看見什麼，只有再低著頭往前走。心中想著那點事，整個兒都恍恍惚惚地、嘴里呢喃些什麼呢？自個兒也摸不著腦瓜，算了，就這樣算了吧！
他的眼光只是直著出去，又直著回來，並沒有帶回什麼東西。他早已把世界忘了，恨不得世界和他一起消滅、立刻消滅，何需再看！突地，他被這念頭嚇著似地往后退了一步。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猛孤丁的他雙腳無法前移、呆呆站在那兒，只好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菸抽了起來。站了好大半天理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亦不知該上那兒去好。
太陽已經快要西下了，襯衫卻濕透了，無心中的他掏出手巾擦了一擦臉；擦完后，仍然杵在那兒不動。很煩，真的好煩，到底煩些什麼呢？他甩一甩頭，低語著：“忘了，忘不了，為何忘不了？”風繼續吹，依然拂不去他的憂愁；云繼續飄，依然尋不到棲身之所。
往前走几步，整個人好無力靠在鐵欄杆上，仰天大喊一聲：“啊……，聽見嘛，是否聽見我的憂、我的愁？看見嘛，是否看見我的愚、我的蠢？”一生中昏昏沉沉地過，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西邊的紅雲彩慢慢把太陽餘光散盡，多少人早已對你死了心。你是知道的，難道還要繼續消沈下去嗎？扛心自問吧，再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允許你的等待；再也沒有多少人可以容納你的抱歉！你几時才肯願意覺醒啊？
走著，走著，上了一座大樓的頂樓，雙眼無神俯瞰著遠方：遠方是多麼遙遠、多麼迷濛。四處看不著一盞燈，一個人影，甚至是自己的靈魂也觸摸不了。在藍與黑之間，他選擇了黑，所以他只能看見的是一片黑暗。
他並不想遺棄這世界，而是這世界已無他容身之地了。每個人都在看他的笑話、嘲弄著他：“你怎不撒泡尿照照看自己哪有資格在這世上活下去？！”但為了愛、為了那些愛他的人，他忍、拚命把所有的苦都嚥下、絕對不可再讓愛他的人失望。他的努力、他的付出換來的只是眼前的茫然失措。真的很辛苦，真的好累啊，他不想再這樣過下去了！
“再見了！”說出了這句道別，他終於從痛苦中得到了解脫，從心中開始看見了光芒。

筆于2004年3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