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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9-12-2008 06: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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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9-12-2008 11:5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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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008 08: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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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看,楼主加油。。希望看到更多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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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2-2008 07:2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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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2-2008 02:0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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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鹏
“小姐,小姐?”听到熟悉的喊声,我蓦然惊醒,却发觉自己倚在窗前的书桌睡了去,含香正帮我披上一件大衣,我记得上次梦境还是初嫁时,难道就已过了一季?
书桌上有幅未完成的梅花,白梅黄蕊,娇艳欲吐,抬眼望去,才发现窗前植有一片梅林,白雪铺地,道不尽的美景无限。我惊喜的跳起,生于南方,一向鲜有机会看雪,更何况是这样的梅林雪景,自是不能错过。只是方出房门,便冷得打了个哆嗦。含香急急在身后将我扶进房内,“小姐,您怎么不换衣裳就进门,会冻着的。”
“那画?”我自觉失态,便转移到桌上的画。
含香看起来很诧异的样子:“小姐您昨日画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不画了。”
我惊叹的拿起画,我画的?想必是镜中那美人画的吧,我自认画笔拙劣,画个老虎搞不好人家认为是猫,那及得上这梅花鲜活得能把蜜蜂也引来。
门扉轻扣了一下,是个陌生的男人,却听含香唤他:“少爷。”
等等,这难道是那美人的夫君,这下糟了,我不是她,我该如何面对?那男子微笑着过来:“韵儿,今日不继续画吗?”他举手将我落入额前的头小心的拨到后面。很奇怪的是,我并没有躲,只是呆呆的站着由他,只因他突然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是我想寻找时,却总找不到头绪。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伸手抚抚我的额,并把我搀到床边,我看到含香识趣的退开,并帮我们掩上房门。
来不及多想,就听他说:“是不是着凉了,要小心啊,外面风大,就别出房了,饭菜让含香端进来就行。”
这男子对那美人倒是关心体贴得很,想必他们相处是蛮愉快的,我暗暗的想。只是一时无法面对这种情况,我到底是谁,这是梦,可是为什么那么真实?
房外有吵杂的人声,那男子站起来去开门。进来一群人,我听到那男子恭恭敬敬的叫娘。还搞不清状态,那些丫环就随着婆婆的指令将我扶出厅堂,在凳子上坐下,然后有一个似乎是大夫的人在帮我把脉。
那个应该称为婆婆的女人坐在我身旁,一边安抚我说:“听含香说你有些不舒服,我让大夫来看看。”一边紧张的看着大夫等他开口。
半饷,那个大夫起身,“夫人,没什么大碍,只是虚了些,补补就好。”婆婆看上去似乎有点失望,但她却和颜悦色的对我说:“韵儿啊,好好休息,待会,我让含香炖些鸡汤来。”
“嗯,娘慢走。”我低眉顺眼的说。努力在脑海里回想,古代的人应该是怎么说话称呼来着。
房间又蓦然空了下来,只剩下我和他。
不待我开口,他便急急的说:“韵儿,你别生气,娘也是关心你。。。。。。”他的眼睛是盯着我的肚子。原来他娘明着是关心我的身子,暗里是希望我怀孕了,怎奈她老人家还是失望了。
我弄不清他跟她到底结了婚了多久,从墙上的喜字来看,也许如我猜测般不过一季吧,怎么那么着急。
我忽然想起什么,问他:“现在是谁当政。”一直在梦里搞不清朝代,终于想到问一下。
却见他脸色突变,急步出门左右看了看并掩上门窗,这才回头坐在我身边:“现在是崇祯帝呀,你一界女子,怎么能直呼皇上名谓,下次记住别再说了。”
崇祯帝,这么说,我在明朝末期,一个动荡的年代。我突然明了,他为什么会那般惊慌失控了,在古时,直呼皇上名字是死罪。有些连姓也不得不被迫改掉。
本想再问一下皇帝几岁,好确认自己所处时期,但看他这样,我也没有再问,反正知道与否,也许与我无关吧,我只要知道这是个不安稳的时代就行了。他见我没有再说话,便站起身走到窗前,侧眼看去,他双眼凝注,似在想什么。
我突然想起刚才婆婆叫他什么:“天鹏?!”怎么会和沈天鹏同名呢?这一想,我才发觉熟悉的感觉由何而来,原来,他的眉眼竟然与沈天鹏有几分相像,特别是眼睛,和沈天鹏在一起时,我常笑他的眼睛是桃花眼,说他这等眼睛最会迷人。原来这个天鹏也有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只是,他姓李并不姓沈呀。
我试探的叫他:“天鹏?”
他正闻言转头:“娘子?怎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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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2-2008 02:0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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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
正待问些什么,护士拿着体温计进来,她看了看我们说:“探病时间过了,这位先生请回吧,明天再来。”她把一只体温计递给我,“过会我来收,先生请您快些,别打扰病人休息。”
宋词站起身上,“你好好休息,改天再联系,对了,你的手机没电了吧,这两天我打都不通。”他说。
我恍然,我的手机一向是二十四小时开机,怎么不见宋词打电话给我而直接来医院找我,估计也是手机没电而自动关机了。我看着他们离开,护士把门轻轻的嗑上。室内飘散着百合花的香味,是宋词刚才插上的,在阳光的照耀下,有着青翠欲折的娇嫩。
说起手机,我倒想起一件事,这么说,爷爷定是知道我失业了?爷爷送我进医院,打电话给沈天鹏,定然也是打了电话给公司给我请假,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公司人事部的经理一定是冷冰冰的说没有这个人或者这个人早不在这了吧。只是刚才爷爷离开,我没有一丝一毫发现他对我的埋怨,有的只是关怀和爱护。他是因为知道我失业还打电话给沈天鹏想让他来安慰我吗?我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的忽视爷爷的情感,他一心一意的想对我弥补从前他对父母所犯下的过错,而我,却一直以对抗的态度来对他。他也是父母心,也只是为了父亲的生活更好,只不过,爷爷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吧。
我半倚在床上,头脑一片混乱。
护士走进来时,我还在发呆,直至她叫了好几声,我才醒悟过来,把体温计从身上抽出来递给她。她笑眯眯的看体温计一边登记一边说:“想男朋友了?不是刚走吗?真恩爱,放心,明天就出院了,体温正常,注意休息。”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怎么他们都把宋词认为是我男朋友,沈天鹏就不象我男朋友吗?
对了,西施泣血,我跳起来。刚才宋词说在阳光下可以看到泪似的雾状,我记得我好象看到过。我下床走到窗边,小心的抬高手腕,透着窗户的阳光仔细观看,那原本清晰透明的镯子突然出现了一滴滴泪样的雾状,而且由于空气的浮动,看起来象在一滴滴不停的掉落。血泪!我吓一跳,再看,却什么也看不到,仍只是一只漂亮透明的红色玉镯,轻巧环在我的手腕上。
闻到鱼粥香味的时候,我已睡了一觉,没有那个婚礼幻觉,只有一个容颜美貌的女子毅然沉江的镜头,我看着她披着青翠的罗纱,容貌似花,长发用一只青翠的簪子绾起,手腕上带着与我手上那只一模一样的红镯。我看着她悲痛得过分沉静的脸,看着她脱下红镯抛江然后自投江水的情景,在她落江的那一瞬间,我忽然就醒了过来,因为我闻到一阵很香的味道,而我的肚子,已经咕咕的饿得叫起来。
原来是个梦,我想。只是这个梦太过真实,以至我感觉到我说不要时,去拉她的手,还能感觉到她刺骨的冰凉,是哀莫大过于心死吗?
“韵儿,吃粥了,凉了就不好吃了。”爷爷慈详的声音响起。
“谢谢爷爷。”我接过碗,清楚的看到爷爷脸上闪过一丝惊喜的笑容。
“回家后就好好休息吧,养好身体再说。”爷爷一边看着我吃,一边说,他似乎想伸手来抚我,却终究没有把手伸过来。
“我。。。”我开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却被爷爷阻止。
“先吃饱,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我听得出爷爷背后的含意,没有工作没关系,还可以找,只要人是健康的,一切都还有希望。爸爸,妈妈,你们也原谅爷爷了吗?
沈天鹏一直没有再来,想必他的事业是比较重要的,我第一次觉得应该好好考虑跟他的关系。我要的,是一个爱我,疼我的爱人,而不是一个事业为主,金钱第一的男人。或许,我应该跟他分手?
我为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交往三年来,虽然我对他有诸多不满,但从来都没有往心里去,认为现代人就应该这样,没有工作没有钱,吃什么,这世界哪里会真的有情饮水饱,就算真的有,也总归落得爸妈一样的下场,有病都看不起。我突觉心微微的疼痛,我和沈天鹏在一起,只是为了这样吗?只为了一个安稳的生活?只因为彼此有高薪水的工作?而不是因为彼此相爱?
或者,我应该跟他好好谈谈,我迷糊着想着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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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2-2008 04:2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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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袭
“在想什么呢?快吃吧,菜都要凉了,吃饱我带你去看步行街。”宋词说。
事实上,我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因为昏机,胃口并不是很好,加之苏州菜的味道有点古怪,我有些不习惯,便放下碗说,我吃好了,走吧。
宋词关心的问:“ 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 不,菜挺好的,只是我一时不习惯吧。” 我老老实实的说。
宋词没有再勉强,便招手买单。
步行街倒是和我想象中的苏州一样,到处都是古建筑,只是没有小桥流水。宋词笑:“ 小桥流水的景观在古城区呀,我们住的就是古城区,一会车我不让他开到门口,我们走回去。”
街上卖的东西大同小异,这是一个被旅游化了的城市,我没来由的有点失望。这就是所谓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吧。不知怎么,我总觉得似乎有人在跟着我们,回头看时,却只有热闹的人群。也许是错觉,我心想,也没往心里去。
在步行街随意逛了会,宋词问我要不要拍照,我摇头,这里拍照没有什么可以纪念的,建筑是仿的,人又多,搞不好拍出来,我都得在人群里找我。
我们回去吧,我说。
你累了?宋词问。
嗯,有点。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来了。我疑惑的望望身后,没人呀。
没来得及想太多,宋词招了部的士,他开了车门让我先进,随后,他也钻了进来。
车子没有停在庭院门口,只是在一个巷子口停住了。我疑惑的看着宋词,宋词笑,你不是要看小桥流水人家吗,我带去你去看看晚上的小桥流水人家是怎么样的。
下了车,我似乎看到有一个黑影在身后闪了闪,再仔细看,没人。奇怪,难道我晕机到现在?我疑惑的摇摇头。
宋词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小动作,他只是付了钱后叫我。走吧,这里是青石板路,小心摔跤。
我和他一前一后的走着,很快来到了一座青石桥,宋词先走了上去。我也跟着走过去。
你看到了吗?宋词问。
嗯。我应了一声,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幅细腻的水墨画,在两岸昏黄的灯光下,水轻轻的漾着,有柳枝温柔的拂着一架停在一个小码头上的小木艇。
这里几乎是家家有码头,你发现了吗?宋词说。
是的,我可以看到视线所及的地方靠水的房门都会伸延出一段小阶梯,这就是他们的小码头吧。宋词又说:“ 知道吗?我们这有个风俗。”
“ 什么风俗?” 我好奇的问。
“ 结婚的那天,要手牵着手走过一座又一座的桥,据说走得越多,就会越恩爱。” 他笑。
“ 真浪漫。” 我低低的说。
“ 你认为最浪漫的事是什么?” 宋词突然问我。
我愣了愣,这样的夜这样的问话有点模糊不清的味道,我抬头看他,他的眼神正闪闪发光的盯着我,我一脸热,低下头看水面:“ 我认为最浪漫的事是和心爱的人携手共游大好山河牵手至白发苍苍。”
黑夜中,我并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听他沉沉的低语:“ 这也是你的愿望吧?”
我脑海绷紧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急中反问:“ 那你认为最浪漫的事情是什么?”
他一愣,马上笑道:“ 基本上和你的差不多吧。”
不知是我多心,还是其他,我总觉和宋词这话是说给我听,正尴尬间,宋词又开口问我:“ 你最怕什么?”
最怕什么?我想起父亲的郁郁而终,想起爷爷的撒手离去,眼泪一下涌了上来,声音有点哽咽:“ 最怕亲人离我远去。”
宋词似乎听出我的声音有点不同,他安慰性的把手环过来抚住我的肩膀,把我的头轻轻的按在他的肩膀上:“ 想哭就哭吧,肩膀借你一用。”
我的泪慢慢的流了出来。良久,我们都没有动,只是我听到头顶传来低低的声音:“ 如果我是你的亲人,我一定要比你晚死一小时。”
我身子一僵,我的亲人?晚死一小时?
宋词轻轻的抚着我头发:“ 这样,你就会笑着离去了,因为你的亲人还活着。”
我的心有微微的暖意,轻轻的问:“ 那为什么只晚死一小时呢?”
“ 因为这样你在人世不会难过,在黄昏路上也不会寂寞。” 宋词低低的说。
我的心微微颤抖着,这是一个许诺吗?还是他在表白着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想这一刻就这样安静的靠着,什么都不用去想。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只是沉浸在这样安静的夜里。
当我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时,并没有太在意,只是突然觉得手里的袋子被突然间一扯,我的手下意识的一松,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有人抢包了。宋词一时间没有明白什么回事,只是看着拿着手袋急跑的那人,很快明白过来冲了过去。他俩跑得很快,我在后面高一脚低一脚下的跑着,突然看到一个黑影从旁边的巷子钻出来,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向宋词敲去。
“ 宋词小心” 我大惊在后面大叫。只是棍子已经狠狠的打了下去,宋词闷哼一声软软的倒下去,远处,而那个拿棍和抢包的贼已经消失在巷子的转角处。
我着急的去扶他:“ 宋词?宋词?你还好吗?” 他并没有作声。两边的房子纷纷亮了灯,想必听到了刚才的动静,有几个人还开了门围过来,连声问:“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 咦,这不是宋家老大吗?”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有人认识宋词,想必宋词以前应该在这个巷子经常出入。
我一时解释不清,只能说:“ 快,快帮我送去医院。”
有热心人早打了120,众人七脚八手的帮我把宋词抬出巷口,急救车来得很快,一会就到了巷口,有医生护士拿着担架急冲冲的把他抬了上去,我跟了上去,坐在担架车旁,借着车里微暗的灯光,这才发现,宋词枕着的枕头上,正慢慢的扩散着暗红的颜色急救车上。医生护士正在帮他做简易检查和护理,第一次,我觉得这救护车的声音听起来象在哭泣。
一下车,他们就急急把他推进了急救室,冰冷的玻璃门把我隔离在了外头,我在医院的长廓里走来走去,心急如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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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2-2008 04:2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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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
我使劲的摇摇头,宋词刚好拦住一辆的士回头叫我,他奇怪的问:怎么了?我轻轻摇摇头,跟着他上了车。
“ 去哪?” 坐定后我问。
“ 先住下来,休息一会我们去吃晚饭。” 宋词说。
我半闭上眼睛,头还是有点昏,最主要路旁没有我想象中的亭台楼阁,这完全是一个现代化的都市,在和我所在的城市没有什么区别,没来由的,我心里有些失望。
我使劲的摇摇头,宋词刚好拦住一辆的士回头叫我,他奇怪的问:怎么了?我轻轻摇摇头,跟着他上了车。
“ 去哪?” 坐定后我问。
“ 先住下来,休息一会我们去吃晚饭。” 宋词说。
我半闭上眼睛,头还是有点昏,最主要路旁没有我想象中的亭台楼阁,这完全是一个现代化的都市,在和我所在的城市没有什么区别,没来由的,我心里有些失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宋词说到了。睁开眼睛,这是一座庭院的门口,我不由用询问的眼睛看着宋词。宋词正把车厢后的行李拿出来,不以为意的说:“ 进去吧,这是我家的老宅子,有个单独的房间一直空着,反正我也住这,大家好照顾。”
我有些尴尬的立在门口,这算什么事?我去他家住?虽说这样的确是方便很多,可是孤男寡女共居一室……宋词看出了我的心思,补了一句,你住的房间不与我同门进,只是共一个院子。我还是犹豫着没动,只是这时手腕热了一下,我抬起手看去,竟然是那只红镯又在发烫了。难道?难道这宅子有什么问题吗?还是与这只镯子有牵连?我想了想,点点头,宋词微笑的在前面带路。
只是越往里走,这宅子给我的感觉就越熟悉,而且在曲里折弯回廊的尽头庭院里,竟然种着一棵玉兰树。我惊讶的上前去看,树上正好开着一朵很大的玉兰树,但却没有什么香味。这个?不正是我梦里天鹏的院子吗?
宋词在一个房间门口向我招手,我走过去,才发现这里的房间竟然还是明清款式,繁杂雕花的窗子是镂空的,门开着,里面是一些仿古的家具,红木桌凳,中间的镂空的屏风里可以看到一张红木床,旁边有个红木梳妆桌。
好漂亮,我惊呼着走进去。一直以来,我都喜欢古香古色的房子,觉得这样才是中国的特色,只是城市里都是四四方方的水泥房,不象这里,还是原滋原味的木建筑。
喜欢就好,宋词微笑着放下行李,你先休息会,我等会再过来。他出去时随手轻轻的带上了门。
我这才发现,原来窗子上都安有窗帘,我把它们放了下来,淡绿色的底,青翠的竹子上长着一些叶子,很清雅的图案。我往里走,才发现,原来里面还有个洗手间,洗手盆、沐浴头、厕池都有,仔细打量了下,才发现这个洗手间是另外用水泥搭建,设计很巧妙,洗手间的瓷砖竟然也是淡绿色的,纹理象一根根的竹节。
我洗了把脸,水很清凉,没有自来水的怪味。抬眼望去,镜子里的我脸色有些苍白,也许是飞机上昏机的缘故。只是有一点很奇怪,镜里的红镯似乎分明红艳。我低头看来腕里的镯子,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连刚才的温度都消失了。
走到房间的小厅,我突然想起那棵玉兰树,便掀起一扇窗的窗帘想仔细看看,只是窗帘一掀来,一道很明显的痕迹露在我面前,这窗子?我急急拿出行李包里放着的有那篇苏州一日游的杂志来看,没错,这分明就是游记上拍的那扇窗!难道说?这就是古代时的李宅?我怔怔的坐在桌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把我从沉思中惊醒。我站起来去开门,是宋词。他换了套休闲装,看起来更清爽俊朗。
“怎么?你还没换衣服?”他问。
我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只好笑笑,让他稍等一会。宋词举手看看表,“一小时后我再来吧,你也可以睡会,我太心急了。”他笑,又出去了。
关上门,我拿起换洗的衣服向浴室走去。沐浴头的水哗哗哗的流在我头上身上时,我还在想,要怎么开口对宋词说。
刚擦好湿漉漉的头发,门又被敲响了。我随意拿了个小手袋,开门,宋词正站在门口,我看到他的眼睛一亮,然后赞道:你穿这套衣服真好看。
我不自在的拉拉衣角,怎么就忘了刚才宋词穿的是淡黄色,身上穿的这套休闲装也正好是淡黄色,看起来倒象是情侣装了。
宋词很随意的接过我的包,说,走吧。
他带我去的是一家很有民族特色的餐馆,有小型的自助火锅,小小的锅头比大号的汤盆大不了多少。这里的窗子也是仿古的,只是雕花没有那么繁琐。
“你不用谈生意?”我问他。
宋词抬头给我个笑脸,“其实我现在休假。”
“那你又说来苏州?”我有点被愚弄的感觉。
他奇怪的看我一眼,“我没有告诉过你,苏州是我老家吗?”
我的天!他竟然是苏州人,难怪长得那么好看,我还以为苏州只出美女。我心里嘀咕着,却没有说出来。
“其实我是想你出来散散心。”宋词说。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眼睛很专注,我心慌的低下头去,但很快就抬了起来:“对了,宋词,我们住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好象是古建筑呀。”
“哦,据说古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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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2-2008 04:2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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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暴
含香把菜一一摆好,招呼我,“ 小姐吃饭吧。” 听她这么一说,我觉得肚子似乎也在咕咕咕的抗议,这个古代林韵不知道多久没吃饭了。我暗暗的想。
拿起饭筷,我才发觉他们两人站在桌前没有动。“ 咦?你们两怎么不坐下来吃?” 我示意他们坐下。
含香为难的看着我:“ 小姐,这不合规矩。”
真晕,什么年代,还有规矩?我突然想起自己是在明朝,便故意板起脸,“ 现在已经不是在李宅了,在这里还讲什么规矩?!铁柱你也坐下来吧,一起吃。”
铁柱必竟是山寨子的粗汉子,他看了含香一眼,便说:“ 是呀,一起吃吧,要不你家小姐又不吃饭了。”
我笑,“ 对呀,人多,我胃口就开了,说说笑笑,才容易消化。”
我注意到含香疑惑的看我一眼,不过她并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顺从的坐下来端起饭碗。一时间,餐桌上静悄悄的,只有碗筷交差的声音。
我挑了几口饭,却发觉肚子没有想象中饿,而餐桌上的气氛太压抑了,便装着很随意的样子问铁柱:“ 你们寨主是个怎么样的人?”
铁柱刚好放下饭碗,他吃饭真快,一碗就象一杯水倒进去一样,一下子就没了。见我看他,他不好意思的用袖子擦擦嘴:“ 你问老大?”
原来寨主有个文雅的名字宋词,他的父亲是乡下的私塾夫子。虽然宋词没有象他父亲一样成为一个夫子,但也熟读了不少经书。只是最终没有能象他父亲想象那样成为一个翩翩书生,而是做了一个山寨头子。过程似乎复杂又简单,明末时,土地太集中,很多农民纷纷失去了土地,沦为奴隶,久而久之,自是有人造反,宋词他们就是其中一支队伍,只不过他们干的是劫富济贫,而宋词因为肚子有点墨水,所以被推为老大。再后来他带大家到了一个山谷,慢慢的就住了今天。
宋词?我慢慢的念,这下子,我开始觉得迷惑,如果说天鹏是我前世的夫婿,那宋词是什么?难道前世的我会爱上前世的他?不可能,因为我印象中,古代的女子基本是从一而终,不可能轻易移情别恋,就算是想,也不敢去做。只是,我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这是在山寨,谁知道呢。
其实寨主是个好人,铁柱补充一句。我没有做声。含香收拾好碗筷,就与铁柱一起退出去了。他们才是幸福的吧,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没有尘世的门户偏见,没有世俗眼光,也没有钱财的区分,我突然知道为什么会常常在报上看到有人说隐居,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世外桃源吧。
我挑开门帘走了出去。一只母鸡咯咯咯的走到我面前觅食,又咯咯咯的离开了,留下一行歪歪扭扭的脚印在泥地上。门前的田地是一片枯黄,我这样才发觉,我住的这间小木屋,和其他人的房子有点距离,这是那个宋词安排的吗?我突然有点期待看到他。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我回头一看,竟是一个未见过的男人。刚才铁柱不是说这里的人原来都是农民吗?虽然觉得这个人的笑容有点讨厌,但我还是礼貌的和他笑笑,然后退回房间去。
只是那人却一跨步拦在了我的面前:“ 美人,果然是美人!”
我下意识的拍开他的手,“ 你,你想干什么?”
“ 干什么?” 他不怀好意的:“ 当然是让你做我押寨夫人。”
“ 无耻!” 我后退着,打算大声叫人。
“ 你就叫吧,刚才我把铁柱和你的小丫头打发到大厅了。其他人都出山去了,没有人会来救你,等生米煮成熟饭……嘿嘿。” 他一步步接近。
我的心凉了半截,这不是我想象中的情节,为什么古代的我不是个侠女什么的?这样我就可以点他一个穴道或踢他一脚什么的,我记得武侠书不是常这么写吗?可是现在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古代弱女,我一步步的后退着。
这时,我的手突然摸到了一把竹制的扫把竹制,眼看着他就是走过来,我用力把扫把一拍打过去,然后提起裙子撒腿就跑。
只是没跑多远,我就被暴怒的他一把抓住,我惊恐的回头望他,这会他不怒反笑,色迷迷的说:“ 好滑的皮肤,嘿嘿,有性格的女人才好玩。”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
“ 林韵?醒醒,到了。” 朦胧中感觉有人推我。
我糊涂的睁开眼睛,什么到了?刚才不是有个陌生男人想要非礼我吗?我到了哪里。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首先是宋词一双带笑的眼睛,再望远点,是附近旅客纷纷开舱拿行李和流动的人群,原来刚才还是一场梦。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松开安全带打算站起来,却哎哟的一声又坐了下去。宋词刚把行李拿下来,见状忙问:怎么了?
我用手按按腿:没事,估计是太久不动,麻木了,一会就好。
宋词放下行李,不由分说的坐在我身边:我帮你按按吧。话未完毕,他就轻轻的把我的腿略抬高一点,帮我按了起来。我的脸突然火辣辣的热起来,有些旅客从旁边路过,偶尔会暧昧的笑看我们一眼。
好了,不麻了,谢谢你。我把腿从他的手中缩回来,真尴尬,可是看宋词却一脸关心的样子,许是自己多心了。我低下头轻轻踩踩地板,虽然还有一点点的麻痹,但比开始好多了。
那我们走吧。宋词站起身来。我这才发现,机舱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我们几乎可以说是最后两个。机长和空中小姐很有耐心的等在门口微笑的弯腰致谢:欢迎您再次乘坐**航空。
我只带一个行李背包,里面放着几件换洗衣服,只不过这个背包现在拿在宋词的手里,他的确是个女人梦想中的白马王子,彬彬有礼,英俊多金。我摇摇头,怎么想到这方面去了。我的脑海不由又浮现起梦里那个林韵被一个陌生男人抓在手里的情景,后来她怎么样了?真被污辱了?我拼命的抛去这个念头,不好,这样的结局我不喜欢,那个林韵本身够可怜的了,匆匆被迫出嫁不说,好不容易得了个好丈夫,丈夫偏偏又被拉壮丁了,被抢到山寨还要被污辱……那太惨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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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2-2008 04:1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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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
那信似乎很薄,不知道里面说了些什么。我接过来,站起来打开门送他们出去。正好电梯门开,宋词走了出来。
他与他们打过招呼,看着王律师他们下电梯后,便问我:“ 没什么事吧?”
我摇头进屋,让他随便坐。
“ 没事就好,我先走了?你决定好打我电话。” 他说。
“ 好的。”
宋词摆摆手,便关门离开了。
我慢慢的拆开信纸,黑色的毛笔字跃入眼帘。
韵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你一定很恨我吧。因为,是我害你没有了父母,也令自己没有了妻儿。我一生都是内疚重重的,不管你信不信。
韵儿,你看到我的遗嘱时,一定非常意外吧,因为在我们的生活中,我们一点也不象富人,而只能略算小康。你长得很象你妈。只是你的脾气却象年青时的爷爷,呵,你爸爸年轻时没有吃过苦,等他吃到苦时,却连命都没有了。到现在,我也不能确定我是对是错,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还有你,我的孙女韵儿。
我想你爸爸是从来没有后悔过的,因为从我接你回来,我就发现,他一定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他原来的生活。我们原来住在江边的小区里,你应该知道,那个住宅区的人都非富则贵。你爷爷我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你奶奶过世以后,我就搬离了那座大宅子,搬到这个普通的小区。因为这里房子虽然小,但至少不会显得空旷,至少有你在陪伴着我。我也想给你好的环境让你成长,但又怕我会最终害了两代人,希望我这样做是正确的。我记得你幼时常和我说,爷爷,长大以后,我一定赚好多好多的钱,让你住进江边的房子。有你这句话,爷爷已经很高兴了。
钱不是好东西,但也并不是坏东西,只要你懂得运用。我一直在想,要不要把大宅也留给你,但是后来我又改变了主意,我想,一定会有更多人需要这个大宅,所以我就把它捐给了慈善机构,这一点,你应该不会介意。
孩子,我们相依为命二十多年,爷爷没有什么能留给你,而这些身外之物,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好好运用,算是爷爷补偿那么多年来,对你和你父母的内疚。
一直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可是一提笔又无从开口,韵儿,好好珍惜身边人,不管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支持你。
还有件事我想说,你手腕上带的红镯,似乎与多年前那个大师说的,是你命里的一劫,如果可以摘了它,就摘了它吧,以后爷爷不在,万事,只能靠你自己小心了。玉佛你最好带在身上,我想它是百利无一害的。
祝我的韵儿,
平安快乐!
爷爷
2006年*月*日
我的泪慢慢滴在信纸上。爷爷临终前和我说的那一段往事,其实并不只是爷爷的错呀,为什么,为什么在我了解一切之后,没有时间让我去补救呢?朦胧中我我似乎看到爷爷拿着玉佛站在我面前,玉佛上刻的字很明显: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张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过来,才发觉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手机正幽幽的发着蓝光,似乎有人发短信过来。
我拿起来按,有宋词的,考虑好了吗?我星期一走。有天鹏的,你最近还好吗?什么时候答复我。
想了想,我慢慢了按了几个号码,是宋词。
他温柔的声音响起时,我低低的说:“ 喂?我是林韵,我决定了,星期一一起去苏州吧。”宋词似乎并不意外我的答案,他只是叮嘱我,要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挂了宋词的电话,我想了很久,又慢慢按了一行字:天鹏,我出去散心一段时间,回来给你答案,请不要催我。看着手机里的小信封飞出去后,我关掉了手机。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律师事务所,与王律师他们跑了一天,也许爷爷上天保佑,一切交接很顺利的做好了,钱也转存到了我的户口,就目前来说,别说旅游,也许我想就这样呆在家里几年不工作也是可以的。
二十七
我没有想到过,我竟然会晕机。
听人说,晕车或晕机的人,吐出来会好受些,可是,我就只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张口却什么都吐不出。宋词连连帮我顺气,并让我躺着,我苍白着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空姐推着餐车过来的时候,她温柔的询问我要什么饮料,我终于忍受不住,哇的一声吐到了手里的呕吐袋。宋词没有象我想象中跳起来,他只是温柔的递过一包纸巾给我,然后竟然把我手里的呕吐袋接过去递给空姐,我顿时觉得满脸通红。
“ 好些了吗?” 宋词关心的问。
“ 好多了,谢谢你。” 我衷心的说。吐了后,真的好多了,只是头还有点晕。我昏昏沉沉的闭上眼睛,感觉有人轻轻的往我身上盖了一张薄薄的毛毯。那种昏眩的感觉太难受,我连谢谢也没有说,就睡了过去。
“ 小姐?小姐?” 我听到含香的声音。
蓦然睁开眼睛,天,我竟然又回到古代了,我挣扎着想起来。含香帮我挽起帘子,“ 小姐您可是造恶梦了?”
“ 恶梦?” 我不解。
“ 嗯,是呀,您一会皱眉一会大叫,我都吓到了。”
“ 我叫什么了?” 我问
含香左右看了看,低声说:“ 就是少爷的名字呀。”
“ 少爷?天鹏?” 我怔忡。我到底是谁,这梦境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告诉我,我前世是天鹏的妻子,今世应该继续续缘吗?可是,这个前世的天鹏似乎比今世的天鹏好太多了,我怎么也无法跟他们联系在一起。
含香把我扶在桌边,正好有人挑帘进来,是一个粗壮的汉子,看起来蛮忠厚老实。他手里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些饭菜。
含香迎上前去接过托盘,我注意到她的脸飞过一道红霞,“ 谢谢你,铁柱哥,又是你送饭来?张大婶呢?”
那叫铁柱的男子挠挠头:“ 张大婶说她要为寨主赶一件冬衣,快入冬了,反正我得闲,就
顺道送过来了。”
我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们两人,似乎事实并没有他们说得那么简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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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2-2008 04:1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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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
车开得很慢,似乎宋词在考虑些什么东西。他犹豫了很久,突然开口:“ 叔婆那天问起你了。”
“ 叔婆?” 我一惊,突然想起那个古怪的老太婆。
“ 她问我干嘛?”
“ 她问你还戴着那只红镯吗?我说还戴着。她就不再问了。”
车里又恢复沉寂,我一时百思不得其解,叔婆到底是什么人?那个古董店卖给我红玉古镯的老太婆到底是不是宋词的叔婆还是不存在的人?可是,红镯明明是存在的,它时时刻刻都挂在我的手腕里,提醒我所发生过的一切。这个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开?
有人轻敲车窗,“ 到了,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我抬头一看,才发现车早停在了小区里,宋词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来帮我开了车门,我忙下车,突然想起一件事抬头问他:“ 对了,如果我和你去苏州,你的女朋友会不会误会呀?”
说来惭愧,认识宋词这些天,我竟然连他有没有女朋友也不知道,一开始是因为不感兴趣也不想探索人隐私,而现在涉及到一起同行,当然得问清楚。
宋词愣一愣,然后大笑:“ 你不要告诉我,你刚才在车里发呆就是想这个。”
我尴尬的笑笑:“ 怎么可能,我是怕和你一起出游,你的女友误会,我就罪大了。”
“ 那不容易,你赔个人给我就行了。”
我呆住,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宋词又笑:“ 跟你开玩笑呢,我的女友还不知道在谁家养着。还没空找呢,要不,你帮我介绍?”
我回过神来,掩住自己的羞赧,我在想什么呀,人家只不过是让你帮他找个女友,怎么想到自己身上去了。
“ 哈,你还用我介绍?怕是怕不少芳心暗许,你看不上眼吧。”
“ 是吗?我怎么没注意到?” 宋词一副迷茫的模样。
我笑着打他,“ 别装了。” 只是手刚挥下去,我就觉得突兀,这似乎太,太不合礼节了。
宋词不以为意,估计他没有放在心上,我暗暗的呼了口气。
车未停稳,门卫马大眼很眼尖的发现了我,他远远就大声叫:“ 林小姐,正巧有人找你呢,回来得真是时候呀。”
有人找?天鹏吗?我的脑海第一时间反应出三人尴尬相对的画面。只是迎着我走过来的,却是两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其中一个微微有些谢顶,夹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 请问您是林韵小姐吗?” 那男子问。
“ 我就是,请问您是?” 我看着这个陌生的男子,一时有点摸不清头脑。
他从公文包找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我,“ 我是平安律师楼的律师,这位是公证处的李主任,可否找个地方再谈?” 他的眼神瞟了宋词一眼,补充道:“ 最好是您一个人。”
宋词走前两步,“ 林小姐刚出院,要不过两天吧?” 他用询问的语气对我们说。
“ 嗯,我没事,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和王律师他们上楼去谈。” 我说。刚才那张名片好好的握在我的手里,上写:平安律师事务所,王平安律师。我并不知道律师找我干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猜到的是,应该与我的爷爷有关。
“ 那我在楼下等你,有事呼我。” 他说。看得出宋词并不放心。
“ 好的,王律师请这边走。” 我微微向宋词点点头,带着王律师和李主任往楼上走去。
打开冷冷清清的家门,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再也不会有爷爷在家里等我了,也再也不会有人煲好汤或甜水暖着等我回来吃,那些咫手可摸的幸福就在我不懂爱惜的时候蓦然离去。我打开冰箱拿出一罐饮料,抱歉的对王律师和李主任说:“ 您请坐,不好意思,这段时间我在住院,就拿饮料当开水吧。”
“ 不用客气。” 王律师接过饮料,并不急着喝,而是把它放到手边的桌子上,然后从黑色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薄薄的文件。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 林小姐,您爷爷生前立了份遗嘱,现在趁您有时间,如果没有什么意见的话,就签个字吧。” 王律师把那份文件交给我。
我颤抖着接过那张薄薄的纸,遗嘱?爷爷竟然早就立了遗嘱?纸上的确是爷爷的笔迹,因为爷爷喜欢书法,而这张遗嘱,竟然也是用毛笔书写的,苍劲有力的字体,龙飞凤舞的几行字:我死后,除老宅变卖后所得款捐给慈善机构,其余财产归我的孙女林韵所有。林天祥于2006年*月*日字签字。那个日子?!分明是我第一次住院的日子。爷爷是在那个时候立遗嘱的?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 林小姐?林小姐?” 王律师把我唤回现实,“ 啊?” 我茫然的看着他。
“ 没有什么问题就签个字吧。” 他说。
“ 签字?签什么字?” 我看着他。
他递给我一份清单,上面是爷爷的存款数目,和两份房产证明。那数目竟然是六位数!!我怎么不知道爷爷有那么多钱,而且还有两份房产?我再仔细看,一份房产是我现在住的小区,另一份,竟然是本城的富人住宅区里的地址!这是怎么回事?
林律师在旁解释,林先生是本城的慈善家,以前大大小小的捐款都有他的名字出现,现在连老宅也捐给慈善机构,不知道林小姐有什么异议?
我想,每个人都做过一夜暴富的梦想,包括我自己。自从看了父亲的日记后,我就整天希望自己中个彩票头奖,或其他什么的,这样,我就能不用依靠爷爷而活。只是我没想过,有一天爷爷终于离开我的时候,我竟然会这样的悲伤。而让人啼笑皆非的是,现在的是就象中了个彩票头奖。
我摇摇头,林律师误会了,“ 没有问题就签个字吧。”
我麻木的在纸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接过律师交给我的东西,“ 对了,林小姐如果什么时候有空,请上我们律师楼一趟,还有些相关事宜要办理。”
这时,从未出过声的王主任递给我一封封好的信:“ 这是林先生叮嘱签了字后留给你的,没有什么事,我们就告辞了,谢谢您的合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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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2-2008 02:0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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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施泣血
门很清脆的响了两声,“请进。”我说。
首先伸进门缝的,却是一大把清香四溢的百合花,随后,有人笑眯眯的站在花束后对我说:“你还好吗?”却是宋词。
我笑,心里不知为何突生了些酸涩,和沈天鹏交往那么久,他从来没有送过我花,按他的理论,这花不能吃也不能用,真是极大的浪费,倒不如买件好看的衣裳或吃上一顿来得划算,久之,我也就淡忘了那种盼望过收花的心情。没想到,现今收到花了,却是一个才认识不久的还算得上陌生的人。
“谢谢你。”我笑,很热烈欢喜的表情,为什么不,面具带久了会累,况且我是真的喜欢这束花。
宋词微笑,“没见过躺在病床上的人有那么开心的笑容,但愿这是因为我的缘故。”他调侃。
“那是,你会否因为这样而高兴得免了一顿饭呢?”我开玩笑。
“能开玩笑,看来没什么大碍。”他把窗帘拨开了一些,透出一丝明亮的阳光,“室内有些阳光比较好。”他解释。
“你来?不是单纯的来帮我拉窗帘吧?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说出话,便觉得多余,除了门卫老陈,还有谁会多嘴,来这,估计多半也是为了红镯。
他笑,“你们小区的门卫真是热情,叫什么老陈吧?我车还没停稳呢,他就跑过来告诉我你住院了,在哪家医院,要不我就算有通天本事,也没有那么快知道你躺在这呀。感觉好些了吗?”
“谢谢,医生说观察一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一时晕厥,没有什么大事。”不知怎的,我还是隐瞒了我在电梯的幻觉,这能说明什么呢?说我是因为自从买了这个镯子后大白天也产生幻觉吗?那我自幼重复的梦又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与镯子有关还是无关?
“那就好。”他看看我,再看看镯子,终于把话吞了下去。“你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聊。”他说。
“等等。”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我叫住了他,也许因为他见证过红镯带上不能脱下的情景,或许他知道红镯的一些缘由,不够如何,我只希望能知道这个红镯到底有过什么样的故事。而我梦里的那个女子,到底是我的梦还是我所谓的前世呢。
“我想知道红镯的故事。”我说。他看看我,迟疑的看看病房,终于还是坐了下来。
“这只镯子叫西施泣血。”他一开口就吓了我一跳。
“西施泣血?”我疑惑的看着他。我只知道西施是相传的四大美女之一,但不知道这个镯子竟然与她还能扯得上关系,难道这个镯子是她的化身?正在胡思乱想,宋词说的故事却把我的注意力全集中了过去。
相传江南苎萝村有名叫西施的女子,生得极美,她与越国范蠡是相爱的一对。但越王勾践为了复国,决意用美人计去勾引夫差,而深知西施美貌的人就向越王推荐了西施。身为将军,自是国字当头,范蠡只能忍痛送西施到吴国,临行前,他送西施一只碧绿青翠的玉镯,许诺待越王复国之后,他就带西施隐居山野,终老一生。两两惜别后,西施到了吴国,她的美貌很快吸引了吴王夫差,而夫差日夜笙歌不思朝政,终于被越王趁吴国百年难遇的蝗灾时,大举进军,吴国灭亡。西施在宫里满心欢喜的等着范蠡,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越王的口令,带她回越国等候越王的临幸。在回国的船上,她终于见到了范蠡,然范蠡却说,大王喜欢她,如果自己和西施在一起,无论走到哪,赵王也不会放过他们。就在那一瞬间,他看到西施的眼泪滴了下来,一滴滴的落在玉镯上,而镯子却慢慢的变成了红色。就在范蠡惊恐后退的时候,西施转身跳进了水里。
“后来呢?”我忍不住问,原来西施是那般苦命的人儿,为国付出自己,却仍得不到自己的爱情。
“后来?据说范蠡怕越王不放过自己,就掉转船头隐居而去。而西施,在江里找不到她,整个人就象蒸发了一样,再也不见踪迹。”宋词闲闲的说,象在说一个故事。
“那镯子呢?”我问。
“后来就有船家打鱼时,打到一只大鱼,剖开鱼肚有只鲜艳的红镯,船家唯恐是不详之物,以极低的价钱卖了出去,自此,红镯就流落民间了。传说那只镯子在阳光照耀下会有眼泪般的雾状,所以就命名为西施泣血。但是不是西施手上带的那一只,就没有人得知了。”宋词说。
“你怎么会知道那么清楚?”我心里咕嘀一下,就算我手腕的红镯是那只所谓的西施泣血,也跟我的幻觉扯不上关系呀,更何况如果真是的话,也不可能只卖了个很便宜的价钱。
“我有段日子很迷玉器,翻了不少的书,有一天突然看到一只红镯,起了好奇心,才会把这个故事记下来。当时还觉得只是个故事,只不过那天晚上看到你手腕上红镯,才想确定一下世上是不是真的有只这样的镯子。”宋词望着我。
我只觉得头脑一片混乱,这是什么跟什么?一个悲剧的爱情故事?一只满含血泪的镯子?我手上这只?那些幻觉又是怎么回事?本以为听宋词说了红镯的故事会找到些什么线索,可现在我觉得脑子里更是乱成了一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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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2-2008 04:1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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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婚
我难堪的想爬起来,又被长裙绊了一下,这一次,他眼明手快的扶住了我。我看到他皱了皱眉,也是,想必他见惯的都是田里家里一把活干得稳稳当当的主妇人物,那见过这样娇滴滴连走路都会摔跤的小女子。不知怎的,我突为这古代美人捏了把汗,这样的环境,她能生存吗?到底她是我,还是我是她?
直到听到含香的惊呼,我才发觉,我竟然是由那人一直抱着回房的,天啊,在那个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何况我目前的角色是有夫之妇,这意味着什么?我突然觉得脑子象被倒了一盆浆糊,模糊不清了。只是任由着含香把我扶正睡好,然后闭上眼睛假寐,再然后,我竟然真的沉沉睡了过去。
“ 醒醒,林韵,醒醒。”
我突然惊醒过来,咦,不过是假寐,我就真的睡过去了?不对呀,怎么这人叫我林韵。我猛然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刚才叫唤我的人竟然是沈天鹏,这么说,我又从梦境出来了。没来由的,我突然觉得有些失望,失望?难道我希望在梦里发生什么?还是我希望在梦境里不想再走出来?我使劲摇摇头,把这些荒诞的念头从脑海抛开。
抬起头,看到天鹏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的脸一阵发热,忙岔开话题:“ 怎么今天有空?”
不能怪我这么说,事实上我住院以来,我看到的都只是宋词,很少见到天鹏,我都几乎认为他要与我断绝关系了。
沈天鹏犹豫了一下,说:“ 韵儿,要不,我们结婚吧。”
我愣了一下,结婚?他不是与来与我分手的?可是结婚?这太意外了。虽说与他交往几年,关系一直不温不火,但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本来我也打算与他结婚。可是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也许我不该这么说,那些只是梦,可是现实呢?手腕这个红镯到底有着什么故事?和我的梦又有什么牵连,对了,还有宋词的叔婆,那个古怪的老太婆。还有宋词……他与梦里的那个男人有什么关系……
“韵儿?”
“啊?!”我抬起头,看到天鹏不解的眼,发觉自己刚才想了半天竟然还没有回答他的求婚,如果这算求婚的话。可是最少有朵玫瑰或其他之类的话,再或者有个戒指吧。不知怎的,我的脑海竟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天鹏显然误会了我的沉默,他俯过来,轻轻的扶住我的肩说:“要不,你考虑一段时间,我等你。”
他停顿了下又说:“ 想好了,给我电话,或许我们可以先订婚。”
我知道他的顾忌,按照当地风俗,至亲去世,如果在服孝期间不办婚事,那么就要守孝三年,也就是说,如果我在三个月内没有回复他,那么,他要与我结婚,就得等上三年时间了。而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订婚的话,至少能让他的心稳下来。
我仍然沉默着没有说话。
天鹏倒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陪我坐了一会,等护士小姐来打针后,就离开了。很意外,一段时间不见,他似乎变了些,是我的错觉吧。
我靠着床头,一时间犹豫不决。红镯恰时的闪过一道光芒,印过床头柜上的一本杂志。我俯过身去把它拿在手里,这是一本时尚杂志,忘了是谁拉在这里的,顺手翻开几页,里面是一些时尚美文和一些游记。游记配有相片,很熟悉的亭台楼阁,似乎我曾在那住过一番。我下意识的把文章题目翻出来看,闲瑕苏州一日游。
苏州?这就是苏州?我又仔细的看那几张相片,一丝轻呼不由自主的出口,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真有这样的一座亭院,我清楚的看到那扇雕花的窗上还有一丝断过的缝隙,这明明是我梦里天鹏的亭院!!!因为,那扇窗,是那个山贼进门时碰断的,当时只是那么轻微的叭一声,可是我们都看到了,太诡异,连断的地方都一模一样,难道?难道我真的要去趟苏州?
我突然想起宋词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你若时间上觉得不方便,可以下次。那是爷爷去世前,他邀我同去苏州时说的,我要与他同去吗?
门又被推开了,真是白日不能说人,进来的,正是宋词。
宋词笑眯眯的看着我说:“ 你今天气色好多了,我是来接你出院的,刚才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出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我们走吧。”
“ 走?” 我愣愣的看着他,走到哪?回家吗?
宋词没有回答我,只是帮我收拾好东西,扶我下床。
走出医院的大门,我深深的呼了口气,院门口的玉兰花撒落了满地的清香,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清新的空气了。
宋词笑了,“ 林韵,过段时间去苏州吗?” 他问。
苏州?这么巧?
我的脑海不由浮现出天意二字,很快的,我就笑着摇头,真荒谬,只不过住院一段时间,人都变得神经兮兮了,但这提议不错,一来,这段时间的事情发生太多,我想出去散散心放松一下,也算是躲避现实吧。二来,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天鹏,只好先避一段时间了,省得遇到尴尬,只是和宋词一起出门,似乎有点不妥。
宋词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笑着摊开双手,“ 这次我还是出差,我们只是路上有伴,到哪你人生路不熟,我还可以做个导游。”
我突然想起那么杂志,忙翻出来给他:“ 这是什么地方?”
宋词看了半天,表情古怪的说:“ 怪了,这个地方眼熟得很,但是我印象中苏州没有这样的庭院呀,难道已经成了私人住宅?不可能?或者未开发?”
到后面,他已经有些自言自语的味道。
“ 宋词?宋词?” 我见他有些发呆,连唤两声,他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
“ 啊?怎么了?”
这情形有点怪异,不象平日的宋词,我心下立即打定了主意。
“ 我们去苏州吧?什么时候出发?不知道哪里天气如何。” 我说。
宋词笑,“ 和这边差不多的,记得带件厚外套,下星期一,我去你家接你。”
路上不时有行人看我们,我这才省起,我们站在路边说话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难怪会引人注目,宋词把杂志递给我,拿起行李说,走吧。
我顺从的跟着他向停车场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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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2-2008 04:1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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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
这个夜里,我翻来覆去不能入睡,一会想到梦里爷爷说的那句:生老病死,总是常事。一会想到爸爸妈妈,一会思绪又转到天鹏和宋词身上,不知辗转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去。
“ 小姐,您什么时候才醒呀?原来寨主并不是我们原来想象的样子呢,他这次生气,也只是因为您到处乱跑,说真的,离开这里,我们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呢……” 朦胧中,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不停的啰嗦。我动了动,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听到一个熟悉而喜悦的声音,紧接着我听到她大声叫喊,“ 有人吗?小姐醒了。”
我张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一幅蓝色的帘子,而我躺在一张陌生的木床上,掀开帘子,发现这是一张不大的房间,有着粗陋的木桌和木凳,唯一与简陋的摆饰格格不入的,是床头的那张梳妆台,这张梳妆台有些眼熟,似乎是那个古代美人林韵夫家的,我上前仔细看了看,镜里呈现的,是一张国色天香的脸孔,原来,我真的又坠入时空的梦境里了。
我突然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梦境里家破人亡,现实中也是家破人亡。苦笑着抬手去挽头发,突然被手中的那一抹红惊讶了眼,“ 咦,这不是上次梦境中被山贼抢去的红镯吗?怎么又戴回我的手腕了?难道是那人帮我戴回去的?不可能!我嘲笑自己的念头,在那个动乱的年代,可以换钱的一切都会拿去换钱了,何况这个红镯看起来价值不菲。正在胡思乱想,却听到门外一阵乱嘈嘈的声音,木门随后被吱呀的推开了,进来一群人,很意外当头的就是抢我的那人。而后一个女人扑到我面前:“ 小姐,您没事吧,怎么不好好在床上憩着,肚子饿不饿?” “ 含香?” 我意外的看着她。“ 您想要吃什么?” 她象咽了一肚子话,最后只冒出了这句。看着她,我不知觉中眼圈红了,在梦境里,她应算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吧。
我顺从的让含香扶我到木桌前坐下,这时听到那人唤,“ 王婶,把粥放在桌上吧。” 我这才发现有一个大婶提着竹篮站在门外。那叫王婶的哎了声,提着竹篮进来,她把篮子放在桌上,从里面端出一碗粥,还冒着热气,似乎是刚出炉的。不知怎的,我突然觉得肚子饿了,便顺从的让含香喂了一口。
含香含泪看我:“ 这就好了,小姐,寨主不是坏人,您可别再不吃不喝了。” 听她话语,似乎我曾绝食来着,还饿了段日子,难怪手足无力,我不由抬头望去,却看到那人熟悉的眼神,象宋词。
他没有做声,只是看着我把粥吃完,然后与王婶一同走出门去。我急着向含香打听这个梦境的我究竟之前做过什么事情,怎么看起来似乎与这个山贼头子有些思绪般牵连不断?含香虽然意外我的追问,倒也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给我听。
原来,那日我与含香被抢后,回到山寨里,有人垂涎我的美色,希望寨主把我赏给他。谁知到一向视女人于无物的他竟然这次破天荒的说了句:这是我的女人。其他人自然是不敢言语了,无奈刚醒过来的我,听到后却宁可撞柱自尽,也不愿坏了名节委身于他人。当时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还好寨主反映灵敏,让寨里的小山子帮我上药,并把我安置在这里,还让含香也回到我身边侍候我。虽然我对寨主一直是冷若冰霜,但他仍是日日过来看我,听到含香说红镯是我的心爱之物后,还特意把红镯帮我戴回手上。含香看着我:“ 小姐,我想少爷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不如,你就嫁给寨主吧,我看他并不是坏人。”
“ 那什么人才是好人?” 我笑问她。这事情太滑稽,别说我不是这个林韵本人,就算是,估计她应该也不会嫁她,一个有夫之妇,怎么可能再嫁他人,再说了,这是个山贼窝,嫁给他,不就等于成了山贼婆子同流合污了吗?何况这人干的,还是最令人不齿的勾当。只是奇怪,含香怎么在短短的日子,就认为他是好人呢?仅仅因为他对我好?
含香并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她只是把床帘挽起后迟疑的问我:“ 小姐,您要出去走走还是到床上憩会?”
“ 走走吧。” 我站起身上。这日子似乎都是在梦里度过了,一睡下去,又不知道会转回古代还是现代,还不如趁机看看古人的生活。
一出门,便看到很多不同的眼光扫视过来,我知道自己灵魂附着的,是一个有着国色天香面容的女人,吸引众人的目光自然不奇怪。只是,在现实中的我,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子,一时间觉得芒刺在身。
这时,我看到那人走出一间较大的房子,议会厅?还是聚义厅,我心里想。众人看到他便纷纷各做各事,而他直向我走过来。
“ 不多睡一会?” 他问,我又听到了熟悉的宋词的声音。
这一定是我的错觉。
我怎么可能把古代的一个山贼头子当成宋词,不会真的把他的梦与我的梦混为一谈了吧。我轻轻摇摇头。
他却误会了,“ 要不,我带你看看我们的山寨?”
语调温柔,完全不似那日抢宅时的凶猛。不知为何,我顺从的说了声好。含香识趣的退下,我都完全没有查觉。
一直以为山寨就是一群人霸个山头,然后做些房子,占地为王。而这群人无非是三流九教,乌合之众,不过现在我发现自己是错得离谱。
这似乎更象一个普通的村落,有田地,有小溪,有升得炊烟的小木屋,有鸡鸭牛羊的叫唤声。只不过,它座落在一个山谷里,被密密麻麻的树林包围着,而山谷的出口只有一条狭长的山洞,所谓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带我看得那么仔细,不怕我逃跑还是觉得我想跑也跑不了。我一肚子心思的跟着他乱转,没有发现路边有根突出的树根。
等他闻声回头时,我已经重重的摔了一跤,很难看的狗爬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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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2-2008 04:1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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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世
这一天,爷爷的房门再也没有打开过,我没有打扰他,也许老人是回房好好的与奶奶谈心吧,这些年,苦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
入夜时,我端着一碗面条敲爷爷的门,却很久没有回答。我突然有种不详的感觉,而这时,门铃响了。透过猫眼看,是宋词。我犹豫了下,打开门来。
仍是有花,清澈的,纯净的百合。我道谢接过,随手放在桌上。“ 怎么了?还未吃饭?”宋词看到桌上的面,问。
“ 不,这是煮给爷爷的,他在房间里,一天没有出来,我有点担心。” 我担忧的看着紧闭的房门。
宋词闻言一惊,“ 要不,我帮你把门撞开?” 他试探的问。
“ 好吧。” 爷爷再不开门,也只能撞了,他那么大年纪了,一天不吃不喝,身体一定受不了。
门很快被撞开了,爷爷安静的躺在床上,象在睡觉。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进爷爷房间,才发现,原来靠墙的桌上,一直放着一束白菊花。
宋词大步走到床边,他的表情突然凝固了。我的心突然塌了下来,快步跑上前一看,爷爷躺在床上,样子很安详,他的手上握着两张相片,我颤抖着去探他的鼻息,已经丝毫全无,而那两张发黄的相片,一张是年轻时候的爷爷和妈妈和幼小的爸爸,另一张,是幼时的我坐在爷爷的膝前。我呆了半天,终于哭了出来:“ 爷爷!!!”
丧事在宋词的帮助下,很快办好了。据法医说,爷爷是自然死亡的,按他的说法就是一部机器已经运转到他的期限了,甚至已经超过他的期限了,如今心事已了,他也就放心的去了。沈天鹏在期间,也一直陪在我身边,虽然对宋词有敌意,但他也不失一个男人的风度,说实话,如果没有他们两个人,相信,我早就崩溃了。我沉默了很多,他们天天过来看我,也不多说什么,就连常常惹我生气的沈天鹏,也聪明的学会了查颜察色。
更多时候,我只是望着手中的相片发呆,我这二十多年,究竟错过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现在,我是真真正正的孤儿了,我唯一的亲人,也离我远去了。爷爷受了二十多年的良心责备,终于可以放下安心的去了。而我呢?我是不是要反省一下,这十多年来,我给爷爷,有没有过丝毫亲情的感觉。我终于明白哀大莫过于心死的感觉,也终于明白什么是失去而永不再回来。爷爷走了,连一丝一毫弥补的机会都不曾留给我,而我则要永远活在良心的责备里。
“ 听话,张嘴。” 是宋词的声音。爷爷走后,我也因为经受不住打击进了医院,难为宋词和沈天鹏天天来看我,但宋词不同的是,他还常常带饭给我,有时是粥,我最爱吃的鱼片粥。我机制的张口嘴,吞了下去,没有任何感觉。
“ 林韵,你该醒醒了。” 突然一个耳光扇过来,我呆呆的看,宋词,温文尔雅的宋词,文质彬彬的宋词,他为什么要打我,他凭什么打我?
“ 你爷爷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安心吗?你觉得你父母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安心吗?你觉得你的亲人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安心吗?你觉得你的朋友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安心吗?林韵,你太自私了,你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你为什么不去为别人想想,如果你还是一直沉迷下去,你怎么面对你九泉之下的亲人,还有关心你爱着你的朋友们!!”
我呆了呆,如果一直以来,我不是自以为是的认为爷爷是全错的,如果一直以来,我都以幼时的态度对爷爷,那么今天,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吧,那么爷爷,也不会负了一辈子的良心债吧!归根结底,都是我的错,错在太自以为是,错在太不顾虑别人想法了。
“ 林韵,逝者已逝,我们不能挽留什么,只能珍惜当下,相信,你爷爷也是这样想的,只有珍惜眼前的一切,才是真正的懂得生活。” 宋词的声音又响起。
我看着他,百感交集,宋词轻轻的把我拥入怀里,“ 哭吧,哭过就好了,好好的活着,才是真正对得起逝去的人。”
宋词的衣衫慢慢的被我的眼泪浸湿,我们都没有发现,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半,沈天鹏表情复杂的站在门外。
当我终于抬起头来,才发现宋词的衬衣已经被我的眼泪鼻涕弄得一塌糊涂,而他平时文质彬彬的模样,也换了一种温柔爱护的眼神,很熟悉。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我们转头,却是护士。她边进门边说,咦,刚才门口那男的是你朋友?怎么不进来就走了?我们和宋词一眼,都想到了沈天鹏。“ 要不,我去解释一下?” 宋词说。护士不解的看看我们,然后象发现新大陆一样,“ 林小姐,你精神好多了,我去找医生来。” 说完,她就跑了出去。
宋词笑:“ 刚把你送到医院时,你就象个木头人,让你干嘛就干嘛,听话是听话,只是让人看着心里怪难受。如果你会哭会笑,自然别人看了也替你欢喜。”
话声刚落,医生进来了,他示意我躺在床上,给我仔细的检查了后对宋词说:“ 林小姐好多了,再观察一个晚上如果没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看着宋词和医生谈话,思绪不由飞到沈天鹏身上,他看到我在宋词怀里哭了吧,他会怎么想?我该如何解释,可是,我能解释什么?沈天鹏是我男朋友,宋词是朋友,也同样天天来看我,可宋词还想到我的温饱,而沈天鹏呢?我实在想不到他做了什么。并不是我有意去比较他们两个,可是下意识中,我还是觉得,如果沈天鹏如果有宋词一半的贴心,也许我们早就该谈婚论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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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2-2008 04:1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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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呯呯呯,韵儿。”
似乎是爷爷在叫我,我挣扎着,口中含糊不清的应。“ 铃铃铃……”突然一阵闹铃的声音响起,我不由惊醒过来:“放开我!”
首先入目的,是我窗前的绿叶,在夕阳的照射下,有丝昏黄。桌上的闹钟指着六点,手机如常安静的躺着,没有任何声响。房门还在持续敲响着,伴着爷爷焦急的声音:“韵儿,出什么事了?”
我定了定神,原来刚才还是一场梦,只是那马蹄的得得声似乎还响在耳边。站起来去开门,一入眼就是爷爷焦急的神情,他看到我,这才松了口气,忙问:“怎么了?我一进门就听到你在大叫。”他的眼探照似的向房内望去,可并没有看到什么。
“没事,我做了个噩梦。”我说。
“没事就好,吓我一跳。”爷爷宽慰的说,伸出手擦擦额头的汗,我这才发现,原来爷爷连手中的东西都没有放下。
爷爷难为情的笑笑:“看我这记性。”他把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原来是一些我爱吃的水果。我心里百味阵杂,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我知道,爷爷一定是担心我,才会连手中的东西也顾不下放就来敲门,而在平时,他买的东西都是以我的爱好为准则,长这般大,我连爷爷最喜欢吃什么菜,什么水果竟然都想不起来,我真的做错了。
晚饭时我吃得有一拨没一拨的,一直在想着那个梦,这究竟是我的前世,还是红镯隐含的故事?那个山贼头目不会真的是宋词吧?可是他们并不象呀?或许,我并没有看清?
…………
“ 韵儿?韵儿?”
“ 啊?!” 我抬起头。
“ 想什么?饭菜快凉了,快吃吧。吃完再想。” 爷爷慈爱的说。
“ 哦,我吃饱了。” 我放下碗筷。
“ 怎么不多吃一点?”
“ 下午吃了些糖炒粟子,还饱着呢,对了,我房里还有很多,我去拿出来一起吃。” 我站起身来,爷爷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收拾起来。
我回房拿粟子时,爷爷已经在厨房刷洗碗筷了。我脸一阵阵的发烧,有多久了,我常常是一吃完饭放了碗就走人,也从未想过收拾饭后残局。起先还是因心里怨气而故意这样,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可如今,不知道怎的,看着爷爷在厨房的背影,我的眼突的酸涩了起来。这几年没怎么正眼和爷爷相处过,今天仔细的看,才知道爷爷是真的老了,头发斑斓发白,背也有些微微的佝偻,甚至动作还有些哆嗦……
我几乎是冲进厨房,没有思索的抢过爷爷手中的碗,“爷爷,我来,您出厅里吃粟子吧。”我把粟子塞到他手中,连推带哄的把他劝到客厅坐下。爷爷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但很快的,他就微笑的低下头来,说:“我吃,我吃。”似乎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在爷爷眼里一闪而过,我转过身,回厨房刷碗。
事实上,碗已经刷得差不多了,厨房也收拾得很整洁、干净,我有多久没有进过来了?我拿着洗净的碗发呆,这碗,是应该放置在消毒柜,还是放置在旁边的晾碗架上?还有筷子,筷子又放哪?我突然发现自己成了一个废人,这么多年,爷爷一直含辛茹苦,不仅仅是希望有天我能愿意他,还认为这是他应该做的吧,我都做了什么呀?我的泪突然流了出来。
旁边有人把碗筷接过去,把碗放在消毒柜旁的一个晾碗架上,而筷子,而放在另一个筷子架上,同时,他还递给我一块纸巾,“是不是灰尘入眼了,擦擦就好,别用手揉。”是爷爷。我抬起眼看他,终于跪了下来:“爷爷,对不起。”
爷爷很慌乱的扶我,“傻孩子,有什么对不起的,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呀。”他老泪纵横的说出了妈妈日记上没有记载的事。
原来爸妈是念书时恋爱的,当时爷爷听了大怒,心里就有点怨妈妈误了他的儿子,这自然是片面的。可爸爸担误了一些学业也是真的,再加上妈妈长得纤细,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别说生育,估计健康都有问题。为此,爷爷要求爸爸不再与妈妈来往。当时,爸爸震于爷爷的威严,不敢光明正大的与妈妈来往了,但暗地里,两人还是藕断丝连的,有一次,爸爸为了见妈妈,还说动奶奶晃子,说是与奶奶上街购物,事实上却是妈妈约好了在公园见面。也就是那一次,赔上了奶奶的性命。
那一天,爸爸为了与妈妈见面,便在奶奶面前说尽好话,奶奶心疼儿子,也就答应了他。爷爷这一关自然是过去了,当时爷爷还说:“你妈身子不好,要照顾着些,别往人堆里去。”可是出了门,爸爸自然就把一切抛在了后头,他惦记着妈妈,怕她等得着急,就在街上丢下奶奶不管了。当然,爸爸是陪奶奶到菜市才走的,因为奶奶说要买点菜,而爸爸想着奶奶天天都到菜市的,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可那一天也活该出事,奶奶到菜市不久,有个鱼贩子拉车时不小心踢了块石头,结果人没事,车却翻了,而正走在车旁边的奶奶也着着实实的吓了一跳。虽说车没砸着奶奶,但是奶奶的心脏病当场发作,还没来得及去医院就这样走了。当爷爷赶去医院时,也只来得及看奶奶最后一面。爷爷痛不欲生,当场发誓不再认这个儿子,就当没有生过爸爸。后来,等爸爸知道的时候,都已经太晚了。爷爷紧闭大门,任爸爸在门口跪了一日一夜都没有开过。而爷爷后来才得知,爸爸之所以那天急着去见妈妈,是因为他们早偷尝了禁果,妈妈有了身孕,急着找爸爸商量的。
再后来,你应该都知道了,你父亲和你母亲在外头成了亲,不久因为生你,你母亲难产而死,而后你父亲郁郁而终,临终前,他把你托付给我,希望我好好的带大你。爷爷抬手擦擦泪,又继续说。我当时真是一夜悔了白头呀,为了自己的固执,而害了三个人,爷爷才是真的罪人呀。在你父亲走的那一刻,我终于原谅了他,但是,我不能原谅自己,如果不是我,也许,我们一家人都会好好快乐的活着。
爷爷哽咽着,无力的拍拍我,进房去了,我震惊得无法言语。这内中的纠葛,是我无法想象也没有想过的。我一直觉得爷爷对爸爸无情,原来竟也是事出有因。而这一切,真的说不清是谁对谁错。这么说,我这么多年来,都是一直用一种错误的方式生活!而爷爷?我难过的看着爷爷紧闭的房门,他心里又有多少苦无法言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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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2-2008 02: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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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
他与一个护士擦身而过。那小护士回头看看他,又望望病房的我,热情的问:“你醒了,感觉如何?”
我笑笑,“没有什么大碍吧,我什么时候进来的?”
“前天晚上吧,你爷爷倒辛苦了,守了你一天一夜,刚才那人是你男友吧,每次就匆匆来看一眼就走,真不合格。”护士的后一句话是压低了的,有点自言自语的味道,想必她觉得在病人面前说其男友的坏话并不好。
我不以为意,却觉眼眶有点发酸,爷爷竟然守了我一天一夜,他那么大年纪了。。。而且竟然还是他通知天鹏的!鉴于父母的事,我一直觉得爷爷应该是那种很功利的人,对于我和天鹏,我认为他是不看好我们的,也不喜欢天鹏,表面是热情的,心底却是不冷不淡。虽然我和天鹏交往多少有点叛逆的心态,有点气爷爷的意味,但是我真没想到,爷爷会打电话找他,难道他认为我很爱天鹏?难道我对爷爷一直想错了?
护士例行检查后离开了,倒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叮嘱我好好休息,留下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乱想。
有股香味由门缝飘进来。很香,我发觉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两日来,我一直没吃过什么东西,这香味更是引出了我的馋意。随着门推开,爷爷提着两袋东西走进来,一袋是保温瓶,另一袋看不清是什么,他把东西放在桌上,小心的用碗把鱼片粥倒出来。我挣扎着起来,他急忙放下碗,过来扶我,“我自己来吧。”我小声的说,不敢看他。
“你还打着针呢,手不方便,爷爷喂你。”爷爷没有象以往般顺着我,只是把我扶好后,把碗拿过来,坐在床边一勺勺的喂过来。我又闻到了爷爷身上淡淡的肥皂香,象小时候我每次生病,爷爷都会煮一煲鱼片粥,慢慢的喂我,爷爷爱干净,衣裳总有一股淡淡的肥皂香,很好闻。那么多年过去了,这熟悉的味道突然又飘到我的嗅觉里,把童年的记忆搅得鲜活灵现。
我听话的张开嘴,一口一口的吃,心里是难言的情绪。爷爷也没有说话,只是很仔细的勺粥,生怕有一丝一毫烫到我。这一碗粥,吃了似乎有一世纪的时间。一碗过后,爷爷又去倒,我急忙开口:“不用了,爷爷,我饱了。”爷爷回过头,“你两天没吃东西了,多吃一碗,爷爷不累。”终是血脉相连,爷爷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我是怕他太辛苦,才不想再吃下一碗。
有湿湿的液体在我眼眶转了转,还是忍了回去,我别过头,不想让爷爷看到我难堪的脸。“爷爷,你回去休息吧,一会我自己吃好了。”
“你身子虚弱,听话,吃了这碗粥,爷爷听你话,回去休息,啊。”他的口气象哄孩子一般,年幼时,我每每生病不肯吃东西,爷爷就会好言好语的哄我,直到我高高兴兴的吃完他手上端着的食物。我这才发觉,不够我怎么逃避,我和爷爷的血缘关系,是逃不了的,就如我固执的性格,其实就是遗传了他的。
第二碗粥吃完后,有医生进来巡房,他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听爷爷说我已经吃下了两碗粥,便满意的笑笑,“再观察一夜,如果没有什么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医生。”我看到爷爷的脸上笑开了一张花,我的健康是他最大的安慰吧。
“爷爷你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了。”我说,突然发现原来爷爷的白发那么多了,只因为我吗?
“好好,有事打家里电话。这里有些水果,若想吃,就自己拿。”爷爷打开另一袋,全是我喜欢的水果。“爷爷也吃些吧,我一人吃不了那么多。”我说。
我看到他愣了一下,笑逐颜开的说:“好,我吃,我吃。”
他从袋里随便拿了个桔子,小心翼翼的握在手中:“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再送吃的东西,你要吃什么?”他帮我把被子小心的塞好。“爷爷煮的,我都喜欢。”我不不觉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我看到爷爷高兴的走了,没有忽略他出门时擦眼的动作,是风眯了眼,还是他也落泪了?
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我突然看到白色的天花板上有道红色的光芒在闪。仔细看看,才发觉原来是室外的阳光射进来,照到了我手上的红镯上而引起的反光。我不由仔细看手上的镯子,说实话,买了那么多天,我还是第一次仔细的端详它。
这是一只通体透明的镯子,透光看看,有着雾样的纹理,看起来象一滴滴的泪,但也只有在透光的时候才看得到。平时看看,它就只是一只漂亮的玉镯,有很好的质地,唯一不同的是,它的颜色是红色的,乍一看还以为是玛脑。我不懂玉器,但我却清楚的知道,这不是玛脑,而是玉。可是宋词不是说过一般玉,除青、碧、墨、黄、白色之外,就再无其他颜色。红的只能是玛瑙或玉髓吗?
我翻来覆去的看它,百思不得其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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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2-2008 01:5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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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窗户啪的响了声,我们同时一惊,那刹间,我发觉自己又成为了坐在床上那个与我同名同姓的美人林韵。含香把窗户打开,伸出头望了望,“没人呀,可能是风吹的。”她关上窗说。我想起她两次看我腕上红镯的表情,忍不住问:“含香,我娘上次说都怪这个红镯,是怎么回事?”含香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张望了下,才关上门回头:“小姐,我也是听其他丫环们说的,您可千万别告诉夫人,要不。。。。。。”她脸上呈现一种害怕的表情。“我答应你。”我安慰她。事实上,我想我也没有机会见到那个娘,这只是一个梦,说不清什么时候结束,也说不清会不会再入梦。
她犹豫好一会,终于开口:“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她们说,夫人收到订礼后,发现这个镯子,觉得很漂亮,就给小姐带上了,谁知带上第二天,小姐就生了一场病,老爷夫人请了好几个大夫,都不见好,后来有个僧人经过,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人把小姐带着的红镯脱下,小姐才恢复过来,但记忆却时好时坏,有时连身边人都不认识。”我听得甚是奇怪,问:“那僧人没说什么?”“没呢,他只说让小姐出嫁时再把红镯带上,说什么小姐该有此劫,日后是否化解看个人造化了。”含香小心的看着我说。
听了半天,只觉得她说了当没说一样。“那我爹怎么还逼着我嫁人?”我追问。含香用一种大惑不解的眼光看着我:“小姐,难道您想退婚?那您以后还能嫁人吗?”我这才想起,这是在古代,退婚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简直是自损名节的事情。原来那个爹逼“我”嫁人,也是为了保全家族和女儿的名声。“你还知道什么,全说给我听吧,好妹妹。”我不甘心的追问。含香大惊,“小姐真折煞我了,奴婢只是个丫头,怎么敢当妹妹。”我无奈,和古代的人思想不一致,实在难以沟通,只好做罢。只是这个我倒明了一件事,我的梦和我所遇到的一切幻觉,定于这个镯子有关。
想到此,我忆起,刚才我是在电梯里,那么现实中的我难道在电梯睡着了?我蓦然觉得头痛欲裂,扶着头倒下床去。
“韵儿,醒醒!。。。。。。”很熟悉的声音,不是含香,是个男声,难道是爸爸?我疑惑的想。不对,爸爸早不在人世了,那会是谁?好半天,我终于艰难的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张模糊的脸,未看清,便听他回头惊喜的叫:“醒了,醒了。”周围一阵拥挤的吵杂声,一群白大挂拥上来,有冰冷的仪器搭上我的皮肤,忙乱一阵,我听到有人说:“没事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那个身影回过头,却是爷爷。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不语。但我清楚的看到,爷爷虽然脸上在笑,眼里却有泪花在转。我难堪的转过脸,不知如何面对。爷爷却没在意,“韵儿,你醒了就好,想吃些什么?爷爷去给你做。”我想说不麻烦了,可说出口的却是:“我想吃鱼片粥。”
看着爷爷象领了圣旨似的兴高采烈离开,我突然觉得眼眶有点湿,这几年,是我错了吗?我第一次开始觉得自己不该把父母的命运强加于爷爷身上。只是,让我低头认错,我仍固执的认为,如果不是爷爷,我不会落个孤儿的命运。
“没事就好。”有人说话,我这才发觉,旁边还站了个人,却是沈天鹏,难怪爷爷那么放心的离开,原来还有人在病房里。
天鹏坐到病床旁边,仔细的看了看我,问:“你感觉好多了吧。”
“我怎么了?”我问。
“还不是那老电梯,你被困住晕过去了,还好你爷爷看到你进电梯,要不你也许就不躺在这了。”他漫不经心的说。
“我爷爷?”我奇怪的问,印象中,我在上电梯中,并没有看到身后有人,难道是我进了电梯后?可我面前电梯按关门时,也没有看到爷爷的身影呀?难道是爷爷怕我不愿与他同坐一架电梯,而刻意躲开?我心里一时五味横杂。
“是呀,还是你爷爷打电话给我的,你真的辞职了。”沈天鹏问。我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这个男人,开口并不是问我的身体,而是关心我的工作,难道我们三年的感情,只是建立在我有个好工作的基础上吗?
沈天鹏抬起手看了看表:“你好好休息,我上班去了。”
“好。”我简单的回答,只希望这人在下一秒就可以离开自己的视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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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9-12-2008 09:5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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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12-2008 03:0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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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宅
我突然被炮火声惊醒,这怎么回事?我看着自己的翠衣红裙,愣了半会,难道我又入梦了。
院子四处是吵杂的声音,推开窗户,我惊愕的看着满目苍芜的院子。梅花早谢了,树枝七零八碎的撒了一地。家丁和丫环四下蹦走,我不由大声叫:“ 含香,含香。”
“ 小姐?小姐快走。” 门呯的一声被打开,扑扑跌跌的撞进一个人来,正是含香。
“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扶起她,暗自估量,上次入梦还和那个天鹏好好的,怎么这会庭院就乱成一片了。
“ 山贼,山贼抢宅子了,小姐快收拾一下,跟我们逃吧。” 含香急急的说。
“ 山贼?” 我莫名其妙的重复了一句,“ 少爷人呢?”
含香用一种悲哀的眼神看着我:“ 小姐你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少爷在一个月前就被捉壮丁了呀,老夫人也因此活活气死了。”
我呆住了,捉壮丁?难道时事又动乱了,突然忆起,明朝末期,正是时事动乱时局,到处是起义的队伍,难道天鹏也去起义?
“ 少爷是被朝廷捉去的,说适龄青年都应从军,也许山贼知道这宅子已经没男主人了,所以才来抢宅子,小姐快逃吧。”含香一边手忙脚乱的帮我收拾细软,一边急急催促。
“ 逃?” 逃哪里去,我呆呆看着这座房子,突然明了前几个梦里的爹娘为什么把我急急出嫁,也是因了乱世,怕毁了女儿的一生幸福,所以才不理什么红镯的怪传说,把我硬嫁出去,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到头来,还会因着乱世,而落个无处可逃的结局吧。
含香已经收拾好包袱,过来搀我,“ 快走呀小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是的,已经来不及了。我听到门呯的一声被推开,进来几个人。
他们看到我们眼睛一亮,大呼,“ 头,这还有两个娘们。”
一个小喽罗上前想抬我的头,却被含香一手拍开,“ 别碰我们家小姐。”
只是下一秒钟,她就被两个小喽罗铗制住,剩下的人开始在室内大袭翻找,余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向我逼来。
我惊恐的退后着,只是有种熟悉的感觉迎面袭来,来不及细想,我已被他一手捉住,然那人却不急着把我的面容看清,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 好漂亮的镯子。” 这声音竟然是,宋词!
一时间我忘切了恐惧,回过头来,而此刻紧紧被他握在手中的,是我戴着红镯的手。
宋词,我无意识的念着,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这该不会是我刚才听了宋词的一段话而做的梦吧?抬头望去,一个长着绐腮胡子的人正握着我的手,试徒将它从我的手腕上取下来。不,他不是宋词,可是他的声音?
可更令我和含香意外的是,红镯竟然被他取了下来。我看到含香停止了挣扎,用一种惊恐绝望的声音叫着:“ 小姐……”
叫声引起了那人的注意,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把镯子包好,再放入怀里,这才转过头过看我。我后退着,然口中却不知觉说了一句:“还我镯子。”话刚出口,便立即掩住口,我是怎么了?为了一只镯子?难道我怕没有这个镯子我就不能走出这个梦境吗?一时间乱七八糟的念头充斥满脑。
那人看我一眼并不说话,只是做个手势,让人把含香带走,似乎他是这些人的头目。
众人散去了,屋里只留下我和他,和满屋的狼藉。
我压抑着心里的恐惧,直念老天和我开玩笑,怎么入个梦,也这般的真实。
没有敲门声,没有电话响,没有一切可以把我从这个梦吵醒的东西。不知怎的,我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期待。害怕的是,不知道会遭遇一起什么样的灾难,期待的是,这个梦,会不会与宋词说的一般,最后成了他的妻?可这个人明明不是宋词呀,除了,除了声音很像。
门吱呀的一声被风吹开了,我回过神来,才发觉那个山贼头目饶有趣味的看了我很久。“不,不要杀我。”话刚出口,我就想一把咬断自己的舌头,这是什么跟什么呀,这台词未免太过老土,也显得我太……什么了吧。可我真想不出,如果在那个年代,一个娇滴滴富家美貌少妇遇到这样的事,该是如何反应,当场撞柱自尽吗?可是,我毕竟不是她,又怎么能轻易帮人结束生命?究竟她是不是我?
正胡思乱想间,那山贼头子走过来,突然一把将我拦腰抱起置于肩上,我挣扎着叫喊:“放我下来,救命啊……”很快我就发现一切无济于事,门外的庭院一片狼藉,偶见一些人闪过,也是背我这人一样的打扮,想必,家丁们早跑得差不多了。我并没有看到想象中血流满地的场面,甚至于一个尸体也看不到。
我有些屏息的绝望,难道这次入梦,就要照事件一直发生下去吗?这究竟是梦还是从前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我开始相信一些我以前从不相信的事情,俾如说轮回。只有这样,我才能解释一切在我身上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
山贼头目似乎对我停止叫喊和挣扎并不以为意,许是他抢惯了民女?我的念头尚未落下,就发现自己被放在了一匹马上,他随即上马,快鞭驰去,我听到身后有追赶捉贼的声音,不知道是迟来的官兵还是邻近见义勇为的人们,只是从未骑过马的我,已经想不到太多了,因为一阵阵晕厥汹涌的袭来,在撒手放开扶紧的马鞍同时,身子软软的向侧倒去,在我晕了过去的最后一刹间,我感觉到那人急促拉马的动作和他口中一句低沉的咕嘟:“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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