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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4-2006 08:4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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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語者 B=? 4
updated:2006-03-24 10:06:16 MYT
入夜,一個少年牽著一條大狗跑過郊區空無一人的街道。
「別跑那麼快啊……」異常興奮的大狗跑得起勁,少年反倒像被狗拽著。
拐過一個彎,從路燈照不到的陰影裡閃出幾個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大狗呲著牙,喉嚨裡發出低吼。
「你們要幹什麼?我可會放狗咬人,而且不管打狂犬疫苗哦!」少年忽閃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用天真的語氣說道。
那幾個人沒有任何反應,而是面無表情地向少年包圍。
不知道少年是否注意到,對方幾個人的眼中,絲毫沒有活人的生氣,有的只是通紅的、滿是殺意的眼睛;不知道那些人是否能看見,少年的臉上,並沒有畏懼,反而帶著詭異的笑容……
白天一整天,柯裡都是無精打采。一半是為小B擔心,另一半則是思考這兩天發生的怪事,可惜毫無頭緒。到了晚上,心不在焉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他還有些精神恍惚,好幾次查點撞上電線桿。
這次,對面的行人也像他一樣直愣愣地走著,要不是柯裡憑借多年練就的敏銳反應在最後一刻閃開,兩人一定會瓷瓷實實地撞個正著。「對不起……」沒等柯裡說完,那人突然轉過身來,抬起雙手直奔柯裡的脖子掐來。一瞬間,柯裡腦海中閃電般地閃過一個人的臉龐。沒錯,這熟悉的身形,還有這熟悉的目光——這人分明就是早上的曲教授!
來不及多想,柯裡連忙施展「疾風三連擊」,當胸狠狠給了曲教授兩拳之後,用一個利索的掃堂腿將他撂倒。這兩拳一腿的連續技本來是他上學的時候出於好玩的目的,仿照動畫片裡的招式學的,沒想到後來在實戰中一施展還頗為有效,於是便成了他的慣用招式。
還沒等他喘口氣,曲教授像彈簧一樣從地上筆直地彈了起來,臉上依舊是面無表情。
「我怎麼忘了他是行屍走肉呢?」柯裡直罵自己笨。他一面留意曲教授的行動,一面思考對策。打,看來怎麼也勝不了——那行屍的胸口夠堅硬,剛才兩拳雖然悉數命中,但柯裡才是自討苦吃,他的手現在已經感覺到生疼了。開槍,也沒用——那天的行動已經證明了這一點,更何況他也沒帶手槍呢?想了半天,他決定還是先「戰略轉移」——也就是三十六計中最管用的一計——逃跑!
身為身經百戰的特殊警察,他還是頭一次這麼狼狽,好在他每天早晚遛狗就是和小B一起長跑,在「跑」上還頗有心得。
一口氣跑出幾條街,黑暗中,柯裡影影綽綽看到前面有一群人,他連忙大喊:「快跑!有殭屍在追我!」
「別過來,這裡才全是殭屍!」人群中間有人叫道,聽聲音只是個少年。柯裡覺得他的聲音似乎有幾分耳熟,卻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一道暗黑色的火焰憑空燃起,火舌迅猛地舔過前面幾個人,頓時將人燒成焦炭,散發出陣陣焦臭。柯裡這時才看清,在一群殭屍中間,站著一個黑衣的英俊少年。少年將右手舉向空中,然後開始不斷攪動;空中出現了暗黑色的漩渦,那漩渦在不安地捲動。他揮手一甩,黑暗的旋風席捲過剩下的人。當他重新將手抬向空中,揮去那暗黑之氣時,那些人已經碎成了一堆堆黑煤一樣的殘渣。這下柯裡已經十分肯定,這少年就是柯裡少年時的朋友,蘭德爾‧索尼克。他擁有調和光與暗的神力,卻沒去繼承神的尊位,而是選擇了不斷旅行、冒險。自從畢業時一別,柯裡已經有十多年沒見過他,想不到蘭德爾現在的形象和當年絲毫沒變。
就在這時,曲教授已經追了上來,並猛撲向柯裡,柯裡甚至來不及閃躲。
「汪!」一隻大狗躍過柯裡,將曲教授撲倒。柯裡大吃一驚,這狗的體形、毛色分明就是小B,可它為什麼會在這裡?是自己逃出來的?只聽蘭德爾命令道:「Ace,準備使用破邪星光!」那狗馬上順從地向後跳開,然後低下頭,它頭部的十字星聚集起銀色的光芒,然後筆直地發射過去。曲教授的屍體扭曲幾下,在這銀色的光束中,消散得無影無蹤。
「Ace,回來吧!」蘭德爾再次命令道。說來也奇怪,那狗似乎點了點頭,然後一躍跳回蘭德爾身邊。片刻之間,蘭德爾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臉上重新恢復了天真的笑容:「我說柯裡啊,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一個人出來?最近你們這裡可不太平啊!哎,對了,Binary呢,怎麼沒跟著你?」
「Binary……你是說小B?難道這不是……」柯裡指著那和小B一模一樣的大狗,頗為疑惑。
「當然不是,這是Binary的兄長,叫Ace!」蘭德爾頑皮地笑笑,「柯裡,很久不見了,想死我了!」說著,他撲過來和柯裡擁抱一番,然後拉著他的手說:「走,我們找個地方喝兩杯敘敘舊怎麼樣?」
「好啊,去我家……不過你這個小孩子能喝酒麼?」柯裡開玩笑說。
「說實話,我可比你大!」蘭德爾狡黠地笑了。 兩人來到柯裡家,擺下酒菜,開始閒聊。Ace規規矩矩蹲坐在地上,如果換作是小B,早就扒著柯裡的腿要東西吃了,不給就用爪子撓。
「這麼多年裡連個電話都不打、甚至連一封E-mail也沒有,真不夠朋友!」柯裡假裝怪罪道。
「唉!是怪我!我總是忘記,時間對於普通人來說是不同的……你看,我覺得才幾天沒見你,你看上去卻都可以當我的父親了——只是『看上去』而已哦!」蘭德爾笑道,還是小孩子心性,嘴上也不讓柯裡佔便宜。
「我真羨慕你們,能超脫於時間之外……」柯裡歎了口氣。
「羨慕?有時候,真不知道是誰羨慕誰啊!奔波於時間的長河中,在不同時間、不同地點冒險,並不真那麼有趣……」蘭德爾說,臉上閃過一絲惆悵。想不到,還像個天真的孩子的他,也有自己的苦惱。
柯裡也察覺了蘭德爾的憂傷,他喝了口酒,換個話題問道:「對了,你怎麼知道小B的呢!」
「是我把它送到你門口的啊,我能不認識嗎?我給它起的名字叫Binary,沒想到你到省事,直接簡化成B了!」蘭德爾笑道,「不過叫小B挺也合適,本來Binary就有『二』的含義,表示它是孿生兄弟中比較小的,AB的B也一樣啦!他哥哥叫Ace不僅有『王牌』的意思,也表以『第一』——嗯,叫『大A』怎麼樣?好像沒Ace有氣勢……」他一口氣說了一大串,同時塞給Ace一大塊排骨讓它啃。
「啊?!我還以為是有人將它遺棄在我門口的呢!」
「別胡說了!這麼好的小傢伙誰會遺棄啊!這可是魔物獵人夢寐以求的神獸啊!由於必須從小養才能建立感情,很多獵人偷都想偷一隻幼獸!我當時想到你會接觸到各類危險,就忍痛割愛送你一隻,沒想到你……真是暴殄天物啊!」
「神……獸?不是普通的小狗?」柯裡一臉驚訝,很難把小B這樣的狗和神獸聯繫在一起。
「小……狗!?虧你想得出來!我暈!」蘭德爾的嘴都快被氣歪了。「世上有這樣的狗嗎?你倒說說他算什麼品種?人啊,就喜歡將自己根本不認識的東西硬當成是自己認識的東西,然後就錯過了很多東西……看來小B一定缺乏訓練,該不會已經成了一隻沒用的看家狗了吧?」蘭德爾歎息道。
柯裡撓撓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怎麼說呢,跟訓練有素的Ace比起來,小B的確是什麼都不會的普通狗而已……他只好說明了早上發生的一切,他本以為蘭德爾也會擔心小B,沒想到蘭德爾聽了不僅不著急,反而捶著桌子笑:「你也真遲鈍,或者說是愚蠢!不過看來小B的本能還沒被你慣得衰退,是它感應到了那個人是殭屍,才會撲上去的。而且殭屍被暫時鎮住,也是小B的功勞。」
柯裡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不是巧合,小B確實是主動攻擊,只不過是在攻擊殭屍。「啊……這樣啊?那小B到底是什麼啊?」
「B是AB的B,也是辟邪的辟。」蘭德爾眉毛一揚,得意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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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4-2006 08:4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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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辟邪?」在柯裡的印象中,跟「辟邪」兩個字有關的首當其衝就是《辟邪劍譜》,然後就是古代王侯墓前的石雕。難道說,小B就是那種石獅子一樣的東西?
「外表像狗只是因為這封印存在罷了,」蘭德爾一指Ace額頭的白色十字星型印記,「如果解除這封印,辟邪就會恢復本來面目,對付很強大的魔物也不在話下。你知道麼,A級的職業魔物獵人都不一定能戰勝一隻成年辟邪;即便是幼獸,對付些中低等魔物,也還是不費吹灰之力的。」說著,他滿懷驕傲地撫摸著Ace的額頭,Ace也彷彿知道這是在誇獎它,立刻自豪地挺起身子。
「這麼厲害……」柯裡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了,他以前可不知道小B的身世和身份會這麼有來頭。
「不過也不算最厲害,像是四靈獸、五靈獸那種等級的,威力就大得多——不過那不是凡人所能駕馭的。」
柯裡頭一次覺得小B是如此陌生,儘管此前他把它當作最親密、幾乎身上有多少根毛的都知道的朋友。
「把最關鍵的要告訴你,來,把這個帶上!」蘭德爾丟過來一個銀戒指,中央凹下去的部分,鑲嵌著一顆血紅的寶石,形狀正好和Ace、小B他們額頭上的十字星型一致。「這就是用來解除束縛封印的『天狼星之戒」,你用它就可以呼喚出辟邪本來的樣子了。」
「本來的樣子?會是什麼樣?」柯裡盡力想像著,「像老虎、獅子?還是人形的?」
「你到時候就知道了,不過做好心理準備,體形很巨大的哦!」蘭德爾神秘兮兮地道。
「別大到家裡都裝不下就行……啊,我也忘了最重要的事!你知道這些行屍走肉是怎麼出現的?」柯裡這才想起真正的正題。
蘭德爾一臉無奈:「我也不知道啊!我本來是來看望小B……還有你的。好容易查到你的新住處,沒想到路上殺出這些程咬金,我還想問是怎麼回事呢!除非你已經掌握了足夠的線索,否則我只能用那些政客們遇到醜聞時用來敷衍的話來搪塞你——無可奉告!」說完,他還將那些人說「無可奉告」時的神情學了個十足。
「嗯……」柯裡想了半天,突然猛地想起郭師傅那哀怨的眼神。他湊上前,滿懷希望地問道:「你聽說過『屍語者』麼?」
「屍語者……屍語者?」蘭德爾撓者頭髮想了半天,才攤著手無奈地回答:「沒聽說過!」
柯裡有些沮喪,他只好強作歡顏,說道:「沒關係,我自己繼續努力吧,反正這是我的工作。來,喝酒、喝酒!」
「不過……我倒是聽說過《屍語故事》。」蘭德爾拉長聲音說道,「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回事」。
「說來聽聽!我就知道你懂得多!」柯裡重新燃起興趣。
「《屍語故事》是藏族的民間故事,也叫作《黃金屍體講述的故事》。它跟《一千零一夜》很像,也是由一個大故事套著無數小故事。故事的主線有兩種說法,比較常見的一種說是一個小伙子偷學了魔法,被7個魔法師追殺,但小伙子比較強,最後『一個幹掉了7個』——你知道類似的話還出現在什麼地方嗎?是小裁縫殺蒼蠅那個童話……啊,不好意思,跑題了……」蘭德爾吐吐舌頭,好在柯裡早就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
「為了贖去殺生的罪孽,龍樹大師讓小伙子到屍林去背一具神奇屍體來。他叮囑小伙子,在背屍體時萬萬不可跟屍體搭腔。但這具神奇的屍體每次都會自己說話,講出一個接一個的精彩故事,小伙子一忍不住搭腔,屍體就會立即回到屍林。這樣反覆背屍體、屍體反覆講故事,就構成了如同《一千零一夜》般的龐大故事群。唉……就是這樣,這裡的『屍語』說的是會說話的屍體,好像跟你所說的『屍語者』沒太大關係。」蘭德爾有點不好意思,說了一大串,卻好像沒什麼用。
「不過……這倒提醒了我。郭老師說過,『屍語者』是能與屍體交談的人,他們是屍體的主人……你聽說過麼?」
蘭德爾思索了片刻,然後茫然地搖搖頭。
柯裡歎了口氣,將杯中的余酒一飲而盡,然後笑道:「幹嘛讓我們的聚會這麼鬱悶?來,聊點愉快的吧!」
「用酒精麻醉自己,把煩惱拋諸腦後……大人也會逃避呢!」蘭德爾的言語中充滿諷刺意味。
「你怎麼也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了?這可不像我所認識的蘭德爾啊!」
「也許,這就是歲月在我身上產生的變化吧?雖然容顏未老,但我擺脫不了成長帶來的煩惱。算了,我也一起逃避吧!」蘭德爾苦笑了一下,然後重新開朗起來。
正在這時,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二人的談話。蘭德爾按了一下手錶表面,上面馬上變成顯示屏,卻顯示著「機密,Sound Only」,他只好再無可奈何地從懷中取出無線耳機戴上。雖然聽不到談話的內容,但從蘭德爾臉上逐漸變得凝重的神情,柯裡知道這短暫的聚會不得不就此中斷了。「是、是,我馬上就出發!」蘭德爾不斷點頭,這更加肯定了柯裡的猜測。
「抱歉,我必須馬上離開,解開『屍語者』之謎可能還得靠你自己了。這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聚……」蘭德爾拉開椅子站了起來,不無遺憾地說。一直趴在地上啃骨頭的Ace也站了起來,規規矩矩地貼在他身邊。
「別擔心我,你的旅程才更危險!再說,這次小B也會幫我的!」柯裡呵呵笑著,然後亮了亮手上的戒指。
「我還是不放心啊,你當年就總是迷迷糊糊的。」蘭德爾攏攏頭髮,然後不懷好意地笑著。
「別揭人家老底啊!再說,人也會變的啊!」
「唉,反正也只能靠你了,保重吧!」蘭德爾拍著柯裡的肩膀,真誠地說道。
柯裡伸出大拇指:「一路順風!」
蘭德爾牽著Ace走到房間中央,說了聲「Bye-bye」,消失在空氣中。
望著蘭德爾和Ace消失的身影,柯裡想起了還困在牢籠裡的小B。雖然很擔心它吃苦,但既然它是辟邪,就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吧?面對未知的邪惡,柯裡還得依靠小B,它不堅強起來怎麼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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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4-2006 11:1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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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語者 變故 5
第二天一早,柯裡就直奔總部。「既然曲教授的屍體昨天又四處遊蕩了,小B的冤屈說什麼也能洗清了,這下就能接回它了。團聚之後,就能開始調查,這次不用出動小組其他成員,只要利用小B超強的感應能力就可以追查殭屍……」一路上,他還在不斷盤算下一步計劃,臉上逐漸露出得意的笑容。
走進偽裝成高檔寫字樓的總部,一層大廳裡依舊人來人往:前台小姐笑容可掬地接待來訪者;保安一絲不苟地執勤;混跡於勤雜工的巡邏人員一面打掃衛生,一面留意是否有可疑人員進入。儘管所有人的行動看起來一如既往,但柯裡總覺得這裡缺少點什麼。「是什麼呢?究竟少了什麼?」他想了半天,一時半會卻也說不出來,但這種「少了什麼」的感覺異常強烈。
由於暫時無法找出答案,他只好按原計劃先去接小B。雖然它真正的身份是神獸辟邪,但此前一直被當作寵物嬌生慣養,還沒受過如此委屈。恐怕連它自己一時都很難適應這角色變化吧?
進入大廳右側最裡面的電梯後,柯裡將手掌按到顯示樓層的屏幕上,同時抬起頭面對天花板,說出他非常非常厭惡的一句話:「芝麻開不了門、花生開門。」每念一次這句話,他都會詛咒一次設計這套身份識別系統口令的人,但還是不得不說,否則進不去。身份識別系統同時啟動指紋、臉形、瞳孔、語音檢測這4項功能,驗證無誤後,才在屏幕上顯示出了隱藏的按鈕。他總算鬆了口氣——據說識別不通過,就會釋放高壓電流擊昏來者,雖然從未發生過,但就像高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樣,總讓人覺得有點擔心。待輕輕按下「B7」後,電梯開始向地下7層下降。這層是加布領導的小組的駐地,小B就應該被關在這裡。
柯裡一出電梯,就快步趕往加布的辦公室。一路上,他與幾個加布小組的成員擦肩而過,同樣有那種異樣的感覺,但他顧不上考慮這些,逕直來到加布的辦公室門前。敲門之後,卻無人回答。柯裡一擰門把手,原來門鎖著。他只好攔住一個路過的人,問道:「請問,加布組長今天來了麼?」
沒想到,那人根本連理都不理他,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前方,然後使出幾乎犛牛一樣的力氣,用肩膀硬撞開柯裡,一言不發地繼續向前走去。
「怎麼會這樣?」柯裡一個人在樓道中發呆。這時候,不遠處的一道門被從裡面拉開一條縫,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了出來:「柯裡……這邊來……快……」
「是郭老師?」柯裡連忙趕過去,沒想到一進門,門就被人從後面關上。屋裡沒開燈,頓時漆黑一片,柯裡馬上認為是有人故意引他進來,然後將他困在這裡。他迅速貼牆站立,同時做出防禦姿態,以防有人襲擊。
「別擔心……我不會對你不利……」郭師傅的聲音從柯裡背後傳來,聽上去他極度虛弱。「我不開燈是有原因的,請你先聽我說……我的時間不多了……」
「怎、怎麼?」柯裡懷疑自己聽錯了,前天見到郭師傅時,他雖算不上鶴髮童顏,但也總算精神矍鑠,怎麼現在衰弱得像是風中之燭,隨時都可能被一陣風吹滅?而且他說出了這樣的話,豈不是已經預感到了自己將不久於人世?
「聽我說……也許你很難相信……這裡的人已經不是人了……」郭師傅一面喘著粗氣,一面努力地把話說清楚:「屍語者來了……我曾說過,屍語者是屍體的主人。現在看起來,比想像中還要厲害……」
「您是說……這些人……現在全是屍體?」柯裡眉頭一皺,不過他也並不特別驚訝,因為心中早就有了不祥的預感,現在只不過是印證了這預感而已。現在想起來,一進樓就感覺到那些人少了點什麼不是錯覺,他們所缺少的,正是「生命」!柯裡連忙追問道:「屍語者到底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屍語者會說只有屍體才聽得懂的語言……或者說是『命令』吧,屍體會對他俯首聽命……你看,屍體現在偽裝得多麼像人……」郭師傅緩緩答道。
「不管怎麼偽裝,不管外表多麼像人,他們還是沒有生命的行屍走肉!」柯裡斬釘截鐵地說道。
「孺子可教也……看來你身上還有希望……」郭師傅興奮起來,「沒錯,屍語者能讓屍體唯命是從地行動,甚至可以召回屍體的靈魂……但他畢竟不能賦予屍體以生命……你要阻止他……千萬不能讓更多的人像這樓裡的人一樣……」
「郭老師,我本來就要找出真相的。我保證,一定會阻止屍語者的陰謀!」
「那……就我就放心了……你開燈吧……」聽得出來,郭師傅的聲音中充滿欣慰。
柯裡按下日光燈的開關,眼前的景象讓他終生難忘:郭師傅背靠牆坐在地上,蒼白的臉上面無血色,眼中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他胸前有個碗口粗的大空洞,直通後背,中間的骨肉都不見了,就連血都已經乾涸——這樣的傷怎麼看都活不成,就是能活到現在也很難讓讓人相信,難道這是奇蹟麼?
看到柯裡疑惑的眼神,郭師傅的頭吃力地扭動了一下,發出刺耳的「咯吱」聲。「你別怕,雖然我現在也是一具屍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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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4-2006 11:1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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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屍語者干的?!」看到如此慘狀,柯裡咬著嘴唇,努力忍住悲憤。
「對,是屍語者……其實你也認識他——加布就是屍語者。他把其他人先殺死,然後將屍體變成他的奴僕,想悄悄替換掉整棟樓裡的所有人……可他騙得過別人,卻騙不過我的眼睛……被我發現後,他先是想收買我,可我知道死亡是什麼,不想做沒有生命、沒有感情的活屍……他就把我殺死,再把我的魂魄束縛在屍身上,想讓我承受屍體腐朽到渣也不剩下的痛苦……但他做夢也也想不到,我隨身帶著一塊延緩屍體腐壞的寒玉……我要利用這寒玉爭取時間,把真相傳遞出去……剩下的就交給你了,一定要阻止屍語者……雖然我不知道如何消滅他,但我相信會有辦法的……」
「嗯,您放心,我不會辜負您的期望!」柯裡點點頭。
「這樣,我也能放心地去了……」郭師傅努力笑了笑,然後鬆開左手,一塊拴著紅色絲絛、樣式古樸的玉用他手中滾落。由於受到屍氣侵蝕,玉的顏色已經變得暗淡無光,材質也變得十分酥脆,掉在地上,就摔成許多碎塊。離開寒玉的庇護,郭師傅的身體迅速腐敗消亡:皮膚像腐朽的樹皮一樣脫落,碎成粉末狀;肌肉乾枯萎縮、一根根筋被拉斷;骨頭上有無數裂紋在擴散,最後像被踩的餅乾一樣碎掉。
望著郭師傅逐漸消散的屍體,一行熱淚從柯裡臉上淌下來。沒想到只過了一夜,情況居然變得如此之糟。如果失去控制,整個世界甚至會變成活屍的世界……他不敢繼續想像。
柯裡摸了摸衣兜,幸好PDA還隨身帶著。他取出PDA,調出大樓的資料,查找有無安全的逃脫路經。
這棟大樓作為負責調查神秘案件的特殊警察機構的總部,地下部分的建築是經過特殊設計的。它採取「易守難攻」的設計思想,入口是唯一的,可以承受小型核武器的直接打擊,內部儲存著水、食物和足夠的武器裝備,像堡壘一樣可以有效堅守。但這種設計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一旦敵人成功佔據內部,建築中的人就連逃出去都難。當初論證設計時,由於準備了看似完備的身份識別和保安系統,誰都沒想到有人能大規模侵入。即使當初有人提出這樣的假設,也一定會被專家們嘲笑「這怎麼可能?」但現在這問題就擺在眼前了——大廈中幾乎所有人變成行屍,處處都是敵人,柯裡該如何逃脫?
「通風道內裝有多處封閉過濾裝置,而且窄得根本不能進人——方案排除……電梯井內裝有攝像機,而且有自動攻擊武器——方案排除……」柯裡把能想到的逃脫方案都試了個遍,卻都遭到否定。他努力回憶著以前看過的每個高樓逃生類電影,裡面的辦法在這裡卻都行不通。除非擁有刀槍不入的裝甲,或是足夠強大的火力,否則就是插翅也難飛。他幾乎絕望了。
「不能氣餒!希望總是存在的,但要你伸手才能抓到!」恍惚之中,他彷彿聽到了學生時代的好友葉穎的聲音,那個大姐姐,總是在鼓勵著他,不要放棄。「這可不像柯裡啊,雖然有些冒失,但你總是那麼有活力,有時候連我都自愧不如呢!」他的眼前彷彿浮現出蘭德爾的笑臉。「不,沒辦法了……我已經什麼都想過了!」柯裡焦躁地搖著頭,不是他不想脫困,而是無計可施。「有時候,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也不失為好辦法啊!」一個女生甜美的聲音在他腦海裡震盪,那是他少年時代一直戀慕的沈雨的聲音。
「沈雨!」他大叫一聲,卻發現一切原來只是幻覺。但過去的好友們的話還迴盪在他耳邊:「如果連你自己都不相信有希望,那就真的只剩下絕望了。」「拿出男子漢的勇氣來,運氣不足,就用勇氣去彌補吧!」「我相信你,柯裡,你會成為化不可能為可能的人的!」柯裡不禁露出幸福的笑容。當初每當遇到困難,大家總能互相鼓勵,共度難關。如今雖然各處一方,但那充滿希望的話語、對美好未來的信念,還有天長地久的友誼,還深深保留在柯裡心中。
「我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如果我不能保護大家,還能指望誰呢?」他努力穩定一下情緒,然後開始冷靜地思索如何從深深地下逃出這充滿活屍的大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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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4-2006 11:2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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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語者 被擾亂的計劃 6
「我還猶豫什麼,直接闖出去不就行了?!拖得越久,才越危險。」擺脫了尋找最安全方案的死胡同,柯裡茅塞頓開,心情也隨之舒暢起來。雖然一點也不安全,但這最直接的辦法也許最有效。只要有勇氣,再加上一點點運氣,完全可能像進來時一樣順利地出去。
雖說要拿出勇氣,但也不是魯莽行事。他熄了燈,將耳朵貼在門上,聽到樓道裡並沒有人走動的聲音,這才將門輕輕推開一道縫,閃身出去。他盡可能放輕腳步,迅速向最近的樓梯口前進。他知道,這時候萬萬不能乘坐電梯,因為電梯的控制權在對方手裡,而且裡面安裝了能擊昏人的電擊武器,萬一被對方利用,自己就比甕中的鱉還慘。
事也湊巧,剛拐入樓梯口,他就聽到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不好,他跑了!」有人喊道。
接著,傳來了開門聲。「什麼?!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這是加布的聲音,聽得出,他很憤怒。
柯裡的心噗通噗通跳得厲害,沒想到,加布就在這裡。按照郭師傅的說法,加布就是屍語者,也是柯裡必須去對付的敵方BOSS!而且看這情形,加布如果說的不是郭師傅,那就是在說柯裡了,他已經下決心要對付柯裡了麼?想到這裡,柯裡真有衝出去和加布拚命的慾望,但想都不用想,絕對贏不了——他連普通的行屍都對付不了,更何況屍語者?那只是白白送死罷了。柯裡只好按捺心中的衝動,趁他們沒發現,先上樓。
「等等,他還在這裡!我能感覺到!」加布道。柯裡渾身一顫,難道加布能感覺到柯裡的存在?還是他能分辨出活人的氣息?「跑還是不跑?」他略微有些猶豫,加布如果及時通知上面的人手,柯裡就是跑上去也會陷入重圍。「要不去武器庫?」他靈機一動。雖然不知道別處的情況,但柯裡的辦公區域在B8,那裡的地形他還熟悉,存放水、食物、武器的倉庫鑰匙和密碼他也都有。而且柯裡的小組被上司評價為「一貫散漫」,實行的是SOHO辦公、有事出動,只有偶爾開個會才會來這裡,此時應該沒人在,也就不會被變成活屍。「沒想到,散漫也有散漫的好處,不然就全軍覆沒了。」想到這裡,柯裡略感欣慰。但情況危急,他沒太多時間猶豫,必須抓住稍縱即逝的機會,趕快做出決定,跑往哪裡。
「我身上還肩負著把屍語者入侵的消息傳遞出去的使命,在將希望托付出去之前,我還不能太冒險!」他終於決定先下到B8,尋找一些武器,再另行突圍。
可就在這時,樓道裡傳來了喝斥聲:「在這裡,抓住他!」
「被發現了?!不會吧?」柯裡本來對自己的藏匿能力還挺有信心,一向自詡為《合金裝備》裡的Solid Snake,這麼輕易就被發現,對他來說絕對是個大打擊。
可他萬沒想到,對方說的其實不是他。
「汪!汪!」樓道裡傳來柯裡最熟悉不過的狗叫聲——那不是小B還會是誰?原來是小B掙脫出牢籠,加布等人正在追捕它。這下,柯裡的逃脫計劃又全盤改寫了——有了小B,還怕什麼?
柯裡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從樓梯口衝了出來。小B看到他,也發出像是小孩啼哭一樣的嗚嗚叫聲,跳到他身邊,扒著柯裡的腿不斷蹦著,還伸出熱乎乎的大舌頭亂舔。一見到親人,它就全然忘記了危險就在身邊。如果再配上西下的夕陽,那麼這十足就是《萊西回家了》裡的經典鏡頭了。
「好了,好了,乖孩子,別這樣!先去收拾他們!」柯裡撫摸著小B的頭,雖然他也異常激動,但還沒像小B那樣忘記身邊的危險。他想起了蘭德爾的Ace用過的招術,指著加布,對小B說道:「小B,準備破邪星光!」
加布被柯裡的氣勢嚇得後退兩步。可是,小B仰起頭看看柯裡,只是伸出大舌頭呼哧呼哧喘氣,卻並不進攻——它根本不會用破邪星光啊!
「哼,原來是虛張聲勢!」加布冷笑道,「柯裡組長,識時務者為俊傑,你也加入我們吧!死亡,只是一時的痛苦,我們將得到永生!」
「呸!永生?你們只是行屍走肉罷了,根本就沒有生命!」柯裡痛斥道。
「行屍走肉?哼哈哈……這都市中,原本就有的是啊!沒有自己的思想、終日碌碌無為的人,和行屍走肉又有什麼區別?他們的生命,意義何在?人們常說『尸位素餐』,其實不就是說那些白吃飯的人像屍體一樣嗎?也許還不如屍體呢!」加布侃侃而談,陰鬱的臉上隱隱出現了冷酷的笑容。「儘管我現在是一具屍體,但我有理想、有信念,我的存在,就比那些白活一遭的人的生命更有意義!」他用咄咄逼人的語氣繼續說道,真不知道他會有什麼樣的「理想、信念」。
柯裡一時語塞,雖然他知道加布的話是一派胡言,但要駁斥這謬論,一時還很難找到合適的語句。他只好裝作沒聽見,抬起戴著天狼星之戒的左手,對小B說:「小B,快恢復你本來的樣子,打倒他們!」
可小B依舊是那副傻兮兮的樣子,歪著頭看著柯裡,完全不懂柯裡在說什麼。
「怎麼會是這樣?難道……」一瞬間,柯裡想到了最壞也最大的可能性——蘭德爾忘記告訴他解除封印的咒語了。「總說我冒失,蘭德爾也好不了哪去。」柯裡正在埋怨蘭德爾,一雙冰冷大手從他背後伸向他的脖子。幸虧他早知道背後有人,而且反應夠快,在那雙手觸及他的皮膚之前,用一個過肩摔將那人投向加布,同時拍拍小B的後背:「走!」
趁著加布躲閃的空隙,柯裡帶著小B走下樓梯,按原計劃直奔B8層。但原計劃也有要修正的地方,時間緊迫,不允許他去武器庫了,他只好先去辦公室,好在那裡的保險櫃裡也有些武器。
一邊跑,柯裡一邊掏出鑰匙串,尋找辦公室鑰匙——生死關頭,能多爭取哪怕一秒鐘也是管用的。待看到辦公室的門,他已經拿好鑰匙,一個箭步竄到門前,打開房門,然後轉身一腳將門揣上,再就近搬來桌椅頂上——雖然不一定有用,但有總比沒有強。接著,他把鑰匙插入保險櫃側面的鑰匙孔,擰了三圈半,保險櫃前方彈出一個滿是字母和數字的小鍵盤。柯裡開始在小鍵盤上輸入密碼,雖然不是很害怕,但由於緊張,手還是有些顫抖,一連好幾次都輸錯了。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砰砰」的撞門聲。
「該死!」不知道柯裡是在罵自己還是罵門外的活屍們。他抹去額頭的汗水,努力鎮定,準備重新輸入密碼。就在此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會是誰?這裡的建築結構應該能屏蔽手機信號才對!他有些疑惑,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掏出手機,接聽這個「不速之電話」。
「喂,柯裡,你在幹什麼哪?」電話裡傳來蘭德爾倦怠的聲音,像是沒睡醒一樣。
「你來得正好!」柯裡總算抓住了一根希望的稻草,「先別說別的,告訴我解除小B封印的方法!」
「哦……我就是要說這個啊!嘿嘿,不好意思,當時忘了。你必須把戒指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然後只要將紅寶石對準小B的額頭,說『破印』就可以了。」
「怎、怎麼要戴在無名指上,那不是表示已婚麼?」柯裡有些詫異。
「嗯……這表示契約,畢竟這神聖的契約比起婚姻的契約也不差吧?你想想,離婚可比解除這個契約容易多了……」
「那我將來的結婚戒指怎麼辦?」
「我才不管呢!哈哈,你也開始擔心這個了?不想當一輩子光棍?」蘭德爾嘿嘿笑著。
「你才想……現在沒空跟你說這個,快告訴我小B有什麼特殊能力,怎麼用出來!」
「解除封印後,辟邪世代相傳的記憶也會隨之萌動,它會逐漸學會識別各種魔物,還會學會各種招式……不過,這裡面也有天分的因素,能學成什麼樣就不一定了。我的Ace之所以叫Ace,就因為它是值得驕傲的王牌戰士!」聽得出來,蘭德爾在得意地笑,手機還傳來Ace的叫聲。
「好,不管怎麼樣,我總算有希望了!謝謝你,蘭德爾!」柯裡掛斷了電話,因為就在他們通話時,房門已經被加布率領幾個人撞開了.
「看在是老同事的面子上,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加入我們吧!」加布微笑著,用誘惑的語調說道。
「我的回答只有『不』,屍語者!」手握小B這張王牌,柯裡此刻信心十足。
「屍語者?你以為是我?哈哈……」加布捧腹大笑,這笑讓柯裡有些不知所措,郭老師臨終前不是說是加布害死了他、加布就是屍語者嗎?難道哪裡搞錯了?只聽加布止住笑,滿懷戒備地後頭看了看,才壓低聲音說道:「很遺憾,你的猜測錯了。不過如果你肯跟我聯手的話,我們可以奪取屍語者的力量,將這世界都收歸我們的控制之下……」
柯裡這才覺得郭老師真的錯了,依照加布的性格推斷,他只不過是屍語者手下的一顆高級棋子罷了。只不過,這顆棋子還有反過來吞噬主人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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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4-2006 11: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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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語者 夜半無人屍語時 7
「不管你是不是屍語者,我都不能放過你!你這雙手沾滿鮮血的惡賊!」柯裡將戒指由左手小指換到無名指,準備念出解除封印的咒語。
「哦?難道你是為了給老郭頭報仇?」加布一斜眼睛,帶著嘲諷的語氣問道:「仇恨會蒙蔽人的眼睛啊!把目光放長遠吧,柯裡!」他再次向四周張望了一下,然後瞇起眼睛,和顏悅色地誘惑道:「與我聯手,打倒屍語者,將那力量奪取過來吧!我們雖然沒有生命,但可以永遠存在,這世界也將永遠屬於我們!」
「可憎的野心啊!即使你真的不是屍語者,所作所為與他又有什麼兩樣?」柯裡滿懷悲憤喊道。他發現,人的野心,與妖魔的野心根本沒有差別。葉穎說過,真正狡猾的妖魔都誕生自人的邪惡之心,因為他們能將人的智慧用在邪路上,柯裡以前只是將信將疑,現在他完全相信了。
終於,他緩緩抬起了左手,將戒指上的十字星形紅寶石對準了小B額頭上的同樣花紋。
可是,他的計劃又一次被打亂。
加布突然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痛苦地抱住頭,口中不斷呻吟著。他用乞求的眼神望著柯裡,伸出手,道:「幫幫我,柯裡!我也不情願變成這樣!這不是我的本意!求求你,和我一起打倒屍語者,我才能擺脫他的控制!」
難道這才是加布的真心話?他是被屍語者控制的傀儡,迫不得已才說出那樣的話?柯裡向前剛邁了一步,卻猛地想起了葉穎以前所講的故事,一個信任與背叛的故事(有興趣的讀者可以一閱拙作《女神的懺悔》)。如果太天真,隨意信任不可信任的人,那倒霉的只能是自己。平時總是兩面三刀,綽號「笑面虎」的加布,難保現在不是在製造陷阱。想到這裡,柯裡停了下來。
加布臉上現出驚愕,分明在說「你為什麼不相信我?」還沒等柯裡說話,加布身後,一個年輕人面色鐵青地走上前來,用一隻手抓住加布的肩膀,說道:「你真想背叛主人?」
「背叛又怎麼樣?他把我弄成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我難道還要對他感恩戴德不成?」加布甩開那人,大吼道。
那年輕人道:「我們都是屍語者忠實的奴僕,你宣誓過,應該知道背叛者的下場!」
「宣誓過又怎樣?所謂的誓言算個屁!你看過幾個『拿性命擔保』、『甘願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人真應驗誓言死掉了?」加布對此嗤之以鼻。柯裡心中暗想,幸虧剛才沒相信他,果然那野心就是他的本意。
沒想到,那年輕人退後一步,哼哼笑著,從衣兜裡掏出一個錄音機,然後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按動了播放按鈕。
「我賜給你們的,也能奪回來!」短暫的空白之後,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從錄音機中傳來。只見加布和其他幾個人都是渾身一顫,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快關掉它!你也不想活了嗎?」加布瞪大眼睛,竭盡全力大喝道,然後衝上去要奪那個錄音機。
年輕人沒有回答,臉上隱約掛著一絲笑容。「魯西米庫、薩拉索斯……」錄音機裡持續不斷地傳來不知道是用什麼語言念誦的經文,加布龐大的身軀就凝固在半空中,伸出去的手已經觸摸到了錄音機,卻不能再多挪動一點。
「不!!!」加布發出撕心裂肺的絕望叫聲,柯裡再次目睹了曾在郭師傅的屍身上發生的一幕:幾個人,不,幾具屍體逐漸腐朽,最後只剩一堆殘渣。錄音機也摔在地上,停止了轉動。
「這、這就是屍語者的力量?難道……剛才錄音機裡的播放的語言,就是能命令屍體的……屍語?!」
柯裡愣了半天,才過去拾起那錄音機。「屍語者也並不精明,給我留下了對抗行屍的有力武器。」他美滋滋地按下出艙鍵,想取出磁帶,沒想到,磁帶艙門一打開,便從錄音機裡流淌出粘糊糊的、帶著腥臭味的綠色液體。「啪嗒」,還有一坨模糊的血肉也掉在地上。柯裡仔細一看,原來是被割下的嘴唇和舌頭。一瞬間,他明白了,屍語者一點也不傻,而且比想像中還要精明許多。這個錄音機是特製的,裡面用那不知名的噁心液體浸泡著人的嘴唇和舌頭,屍語者使它們能發出自己想要的聲音。雖然不明白原理如何,但可以肯定這是巫術與科技的結合,高明得很。
就在柯裡張大嘴巴還在驚訝之時,小B好奇地湊上前去,用大鼻子貼近地面使勁嗅那攤噁心的東西。柯裡連忙丟掉錄音機,一把拽開它,同時訓斥道:「小B!你要是再敢聞那麼噁心的東西,我以後就不讓你睡我的床……哎,別去舔!不然我掰開你的嘴,用你最不喜歡的中草藥牙膏給你刷牙!」
一提中草藥牙膏,小B果然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躲到了柯裡身後,雖然不是很情願。柯裡鬆了口氣,畢竟還是有殺手鑭制裁小B的。事不宜遲,他也不再取武器,趕快帶著小B順著樓梯跑上去。
沒想到還沒回到一樓大廳,柯裡就聞到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腐臭。「難道那些屍體也……」很快,事實就證明了他的猜測——大廳裡東倒西歪的到處都是腐爛的屍體,只是腐爛速度、程度都遠比加布等人緩慢。柯裡一點也沒有脫困後的喜悅,僅僅是那錄音的餘波就可以造成如此大規模的破壞,看來屍語者的力量絕對不能小覷。他帶著一臉木訥,一言不發地牽著小B走出樓門,貪婪地呼吸著外界新鮮的空氣。過了好一陣子,他才從剛才的衝擊中恢復過來,掏出手機,給更高層上司撥通了電話,匯報發生在這裡的慘劇。
可是,還有一個巨大的疑問纏繞在他心頭:屍語者為什麼會放棄這裡的所有行屍?是他不在乎?還是另有目的?根據現有線索,柯裡怎麼也想不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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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4-2006 11: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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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語者 摸索與推測 8
不到一小時後,柯裡所領導的白銀虎小組的組員都已在大廈門口聚齊,圍在疲憊不堪的柯裡身邊問長問短。他們身後,警察和軍隊已經建立起多道隔離線,將這裡封鎖得嚴嚴實實。
「好慘啊……頭兒,我服你了,換作我,我早嚇死了。來,喝點酒壓壓驚!」鄧昆遞過來一聽啤酒。
坐在台階上的柯里拉開易拉罐的拉環,一口氣喝下半罐,才長吁一口氣,精神還略微好了點。他身邊的小B也湊過來聞,被他充滿憐愛地輕輕撥開:「這不是你能喝的……哎,小鄧,有什麼吃的嗎?小B也餓壞了。」
「頭兒,先別關心狗,你自己沒事吧?」安妮在一旁小聲說。
「有一陣子是快崩潰了……不過,托你們大家的福,總算沒事。」柯裡笑了笑,「快給小B找點吃的,它真的餓壞了。」
「有、有!就知道你更關心狗!」鄧昆取出火腿腸,柯裡親自餵給小B吃。它看起來真是餓壞了,幾口就吃完一根,然後還要。
與此同時,穿著將全身都覆蓋得嚴嚴實實的防護服的防化兵開始從大廈裡抬出一具具包裹在黑色塑料袋裡的屍體,柯裡和組員的心情都非常沉重。就在一兩天前,他們還是在這幢樓裡辦公的活生生的人,還有些人是他們的親朋好友,如今卻都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怎能不讓人心酸?而且,還有不少被稱作「警界精英中的精英」的人物也一道駕鶴西去了,可謂損失慘重。
「真可憐……」安妮輕歎道。
「是可悲……沒有倒在戰場上,卻犧牲於陰謀中……其實,要不是我們一貫散漫,也許同樣會全軍覆沒……」柯裡也是一陣傷感。
幾個人都沉默不語,一方面是為逝者哀悼,一方面也為灰暗的前途擔心。
一輛黑色的轎車通過層層警戒線,停在大廈前。一個身穿軍裝、有好四名警衛隨行的老者走下轎車,邁著穩健的步伐朝柯裡走來。「哪位是柯裡組長?」他問道。
「我就是,請問……」柯裡站了起來。看來軍隊真的要介入這件事了,他想。
老者的話果然證明了他的猜測:「我是莫利納將軍,國防部委派我接手這裡所發生的事件的調查工作。」他停頓了一下,然後略持懷疑態度地問道:「你能再向我親口重複一下你那荒誕的經歷嗎?」
「您認為這很荒誕嗎?如果您看了那些屍體,就不會這麼想了,我的將軍閣下。」柯裡給了莫利納將軍一顆不軟不硬的釘子,既保持了一定的尊敬,也回擊了將軍自以為是的態度,他必須要讓將軍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哦?」將軍沒想到柯裡的態度會如此堅決,他在來之前本以為柯裡是個神經錯亂的瘋子,不然怎麼會編造出如此荒謬的事件?但看眼前的情況,柯裡不僅清醒,而且有著他作為軍人所相當欣賞的勇氣。
「將軍閣下,我建議立即調出大廈的監控錄像,然後嚴格比對現有的屍體,篩選有無漏網之魚。我們要對廣大市民負責,絕對不能讓行屍在大街上遊蕩!」柯裡的態度依舊堅決且強硬。這讓將軍不得不重新作出考慮,他猶豫了一下,說道:「好吧,柯裡先生……請允許我這樣稱呼您,因為國防部已經決定暫時撤銷你們小組的行動權限了。再我們的初步調查結果出來之前,你們最好待在家中——如果真如你所說,那麼上街也是很危險的事情了。放心,我們並不會限制你們的人身自由,只是要記住,你們的種種調查特權已經被暫時取消了,現在由我和我的手下全權負責。」
這種結果不太出乎柯裡預料,他沒說什麼,只是冷冷地說:「保重,將軍閣下。」
「那就先請你們離開吧,這裡已經是軍事禁地了。如果確實需要的話,我會派人通知你們的。」將軍的回話不冷不熱,但也預留的迴旋的餘地。看來將軍還是把柯裡的警告放在了心上。
望著上車遠去的將軍和接管柯裡工作而進入大廈的軍隊,柯裡再次坐回台階上。緊張和興奮逐漸遠去,他也逐漸從精神打擊中恢復過來,一瞬間,疲憊的感覺湧上全身,原來剛才的「沒事」全是靠亢奮掩飾、靠信念硬撐。
「頭兒……」看到柯裡的頹廢樣子,鄧昆想說兩句安慰的話,卻被柯裡擺擺手攔住。「我沒什麼,不感覺累就是怪物了……」柯裡只是疲憊,並沒有意志消沉。他注視著眾人,然後緩緩說道:「大家別灰心,面對未知的前途,我們只有團結起來。雖然屍語者的力量很可怕,但我們大家齊心合力,一定能找出對付他的辦法。雖然我的話有點像庸俗的說教,但這絕對不是胡亂許諾的虛幻希望。我相信我的好友在很久以前說過的話,只要我們自己不放棄,未來就還有希望。」
每個人都點點頭。
「那好,都回家吧!必要時打電話或者發短信聯繫。」柯裡努力在有些憔悴的臉上做出了一個並不算燦爛的笑容。 不久,電視、報刊上就播發出消息,對外宣稱大廈中爆發了高傳染性的致命傳染病,大廈被徹底隔離。每當柯裡看到大廈中今日又有多少人遭感染、多少人死亡的消息,都會不由得哀歎,製造這些消息的人為了不引起市民恐慌,真可謂用心良苦,讓這麼多人看起來像是分期分批死亡的。孤兒寡婦們被蒙在鼓裡,整天提心吊膽,害怕親人出現在名單中,其實他們的親人早就離去。除了負責警戒的警察和戰士,大廈門前可謂門可羅雀。市民們不敢靠近大廈,生怕被傳染上,附近的居民人心惶惶,原本每天路過此地的人也都繞行。面對這些刻意製造出來的假消息,有幾個人分辨得出真假?再說,又有幾個人真正關心真假?隨著感染、死亡人數下降到0,人們很快便忘卻了致命傳染病,恢復了往昔的生活。大廈前,起先還是寥寥無幾的車輛飛馳而過,過了幾日,竟然恢復了車水馬龍的繁榮。被蒙在鼓裡的人們,不知道屍語者的存在,也不知道危險的臨近。也許,他們才是真正幸福的吧?
幸好莫利納將軍不是老頑固,在觀看了諸多證據後,他總算相信了柯裡的話。現在,他不僅組建了一支本領過硬、裝備優良的小隊來晝夜巡邏,隨時應對突發的行屍事件,還恢復了柯裡的小組的行動權,由他們來進行屍語者的調查工作。
經過幾天的奮戰,柯裡等人終於利用大廈的保安錄像,將所有屍體與當時在大廈內的人員一一比對,所幸並沒有漏網之魚。只是有一件事比較奇怪,那天掌管錄音機的年輕人並不是大廈中的工作人員。柯裡好容易才在全市失蹤人員名單中找到他,他是火葬場的殯葬工,叫李樹森。後來綜合其他線索,經過商討和多方論證,大家才勾勒出一幅較為合理的畫面:曲教授的屍體被送往那個火葬場,然後小李被曲教授殺死,並變成行屍。火葬場同時還失蹤了一個看門的老頭和幾具沒火化的屍體,但時間、地點、數目都與蘭德爾那晚對付的行屍相吻合。這樣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唯一未知的,只剩下究竟是誰在製造行屍。是屍語者本人出現了,還是由曲教授傳播了屍語者的聲音?因為曲教授早就被Ace的破邪星光消滅了,這便成了無從解答的謎題。至於全大廈的人被變成活屍的時間,則被證明在那天午夜至第二天一早這段時間。不過製造行屍的人也是個謎,因為大廈的監控有死角,現有的錄像並沒有拍到製造行屍的過程。
「一定是故意的!屍語者事先知道大廈的監控死角在哪裡,不然不會拍不到他!」鄧昆用力一捶桌子,忿忿地道。
「也不一定啊,像是廁所之類涉及隱私的地方,到哪裡也不能監控的。不然,到處都有人監視,第一個抗議的就是你!」一旁的張揚笑道。
「這倒也是……」鄧昆自己也「撲哧」一下樂了。
柯裡默默沉思了片刻,然後作出了決定:「不過把跟大廈設計有關的所有人員的檔案都調出來看一下吧,我們不能放過蛛絲馬跡。」
「要派人偵察麼?」張揚問道。
「不,」柯裡搖搖頭,「涉及範圍太廣了。我們先推理吧,爭取把可疑人員的範圍縮小一點。」
這時候,安妮為大家泡了咖啡,用托盤分發給每人一杯。柯裡這才覺得有些睏倦,抬頭看了看牆上的表,現在已是晚上11點多了,他們因為太投入,竟然忘了時間。柯裡站起來,伸伸懶腰,道:「有點餓了,我們吃點夜宵吧!」
「贊成!」鄧昆舉雙手贊成柯裡的提議,張揚還搬出早就準備好的外賣資料,查看想吃哪家的東西。「叫好倫哥的外賣怎麼樣?」
「不太好吃啊……再說了,他們應該10點半就關門了。」鄧昆道。
「這附近不少寫字樓裡都有加班到深夜的人,他們為了奪回這塊陣地上的生意,幾點都送餐的。」
「奪回……」一瞬間,柯裡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陰森森的聲音:「我賜給你們的,也能奪回來!」如果反過來說,屍語者能怎麼奪回來,也能怎麼賜予……「等一等,」柯裡一拍大腿,大叫道:「糟了,我們只顧核對屍體,忘了檢查那天出入送入大廈的包裹、快遞了!」
「什、什麼?」鄧昆有些不解,「又不是炭疽,跟包裹什麼的有關係麼?」
「屍語者根本不用親臨,只要送錄音機來就行啊!既然錄音可以毀掉活屍,為什麼不能製造活屍?這裡已經有了曲教授這具屍體,只要再播放那錄音,他就能行動殺人,製造更多的行屍。就像病毒的傳播擴散一樣,活屍的數目最高能以幾何級數增加。而且把全樓人都變成活屍,還用不了這麼快……」柯裡說著說著,神色逐漸凝重起來,連他自己都感到這推論很可怕。但不能不承認,這是可能發生的。如果這種以前根本沒想到的可能性是事實的話,就不難解釋屍語者為什麼放棄這裡了——他只把這裡當成個試驗室,而且他的試驗成功了。連秘密警察機構都不在話下,他只要繼續製造那可怕的錄音,那麼醫院的太平間、殯儀館、火葬場……哪個不是他更大、更好、更容易突破的目標?
這就好比你在黑暗中點燃了一支蠟燭,好不容易才照亮了前進的道路;但你向前一走卻發現,前進的道路上充滿危險的岔路,而蠟燭也快熄滅了。雖然不是進退兩難的境地,但比進退兩難還要為難。危機的暗雲舖滿天空,未卜的命運就像那在風中搖擺的微弱燭火,隨時可能被即將到來的風雨撲滅,然後永遠陷入黑暗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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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4-2006 11:2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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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語者 三分之一的幾率 9
眾人聽到柯裡的推測,都頗感震驚。端起咖啡正要飲用的安妮更是臉色煞白,把杯子掉在地上咖啡也潑了一地。
「不、不可能吧?錄音就能……如果他利用廣播……那一切豈不都在屍語者的掌握之中?只是他沒想行動罷了……」安妮的聲音在顫抖,話語也有些語無倫次。
柯裡完全明白安妮想說什麼,不過她的話也給了柯裡帶來了一個疑問:那錄音到底有多大威力?如果製造活屍也像摧毀整樓活屍那麼簡單,屍語者控制全市都易如反掌,只要佔領電視台和廣播電台就行。看來事情並非那麼簡單,屍語者一定也有自己的困難,難道說製造本來就比摧毀困難?他連忙問:「有誰知道我們這樓裡是不是有能傳播聲音的特殊構造?」
沉默片刻,張揚指指天花板,說道:「別的倒是不知道,不過到處都有該死的廣播。」
「對啊!廣播!」柯裡腦中靈光閃現,如果是在動畫片裡,恐怕真得畫上幾道電光,然後再配上「叮」的響聲吧?隱藏在天花板裡的廣播喇叭,是個經常會在意想不到的時候破壞人們好心情的討厭東西,人們常在它發出聒噪聲音的時候對它恨之入骨,但這恨也很容易銷聲匿跡,平時甚至會完全忽略它——將它作為犯罪工具,真是再合適不過了。他連忙吩咐:「小鄧和小張去廣播室,看看有沒有可以無線接收器之類的裝置,體積可能很小。其他人都重新看錄像,我們總結一下,看活屍變化有沒有時間或地點上的規律。」見識了上次的「錄音機」,柯裡現在絲毫不敢小覷屍語者的技術實力。「如果能分析出活屍的出現規律,也許就能判斷出屍語者是用什麼辦法製造活屍的,至少能知道他有沒有大規模進攻的實力。」他心中對前進的方向略微有了點把握,不再覺得前途一片漆黑。
沒過多久,當柯裡他們還在全神貫注地看監控錄像並作記錄時,鄧昆和張揚興沖沖地跑了回來。「看,找到了這個!」鄧昆一揚手中的塑料袋,裡面裝了一個只有一節7號電池大小的東西。柯裡一點也不驚訝,他心目中的無線接收裝置也差不多是這樣,不過他還是很高興,因為情況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
負責技術的詹姆斯接過塑料袋,開始從那小裝置上面提取指紋。不一會,他開始坐在電腦前比對指紋,裝置被交到柯裡手中。柯裡戴上手套仔細把玩這個小裝置,它是手工製作的,外殼是一個小型隨身盤的,原本是USB接口的地方,現在被換成音頻插頭;拆開一看,裡面的電路板都是手工焊的,焊點相當均勻、圓滑;整個裝置與市售的數碼產品相比雖然還有些粗糙,但一般人絕對做不出來,應屬專業人士製作。
「當我們趕過去的時候,它就插在麥克風插孔上,我一眼就看見了。」鄧昆得意地說。
「嗯……」柯裡應了一聲,還在繼續仔細琢磨那個小裝置。
而旁邊,詹姆斯則在哇哇大叫:「不行啊,在數據庫中找不到相同的指紋!」
柯裡這才抬起頭,說道:「看看和那個錄音機上的是不是一樣。」
果不其然,錄音機上兩組指紋之一,就和這上面的指紋完全吻合。詹姆斯豎起大拇指讚道:「頭兒,真行啊!你們中國人有句俗話叫什麼來著?……事後諸葛亮!神蔥妙蒜!」柯裡馬上暈倒:「沒有多餘的『事後』啦!還有,是『神機妙算』……」
「莫非那指紋是屍語者的?也就是說,他親自來的?」鄧昆有些興奮,也有些緊張地問。
柯裡搖搖頭:「不是,是那個殯葬工李樹森的。錄音機上的另一組指紋是我的。不過這能證明李樹森是屍語者派來執行監視任務的。」
「那就是說……屍語者沒來?」鄧昆有些失望。
「很可能。只要再把錄像分析完,就能肯定這個推測了。」柯裡歎了口氣。他真希望能找出屍語者的真面目,在屍語者實施行動之前,帶著小B去單挑他。按照蘭德爾所說,小B應該能對付屍語者。不過,一想到小B至今連握手、作揖之類的最基本動作都沒學會,只對「吃」字敏感,柯裡心裡也有些沒底。他只好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笨的辟邪也比一般魔物獵人強」的理論來安慰自己。
「小B,吃東西嗎?」他試探性的對著門口喊了一聲。果不其然,一提到「吃」,剛才還慵懶地躺在地上的小B就兩眼放光,馬上爬起來,擺著尾巴直奔柯裡,用毛茸茸的大爪子扒著柯裡的褲腿要吃的。被撓得生疼的柯裡不禁苦笑:「小B真的可靠麼?懷疑啊……」最後還是鄧昆翻出抽屜裡的吃的給小B,才替柯裡解了圍,不然小B可是會陰魂不散、糾纏不休的,柯裡早就領教過多次了。
「頭兒,有發現了!」安妮高興地大叫,柯裡連忙過去瞧個究竟。安妮指著屏幕道:「活屍也有不同的等級!你看,大廳裡的這些人只會重複固定的動作,就像反覆上演早就排練好的劇目的木偶一樣;而加布和幾個手下顯然可以自主行動,他們更像正常人。」
「是沒錯……」柯裡一回想,大廳裡的人表情木訥、動作機械,所以他一進門就察覺有異,只是沒一下發覺怪異在何處。加布還保留著自己的思維,像個小頭目一樣,負責指揮這裡的一切;而那個李樹森則是屍語者安插在加布身邊、負責監視他的。一旦加布有異動,李樹森就會不惜犧牲自己來幹掉他。只是還不清楚屍語者是怎麼控制李樹森的,也許是個強力的精神控制吧?
「我這裡還有新線索,那個李樹森是晚上11點34分進樓的,自從他來了後,才逐漸出現新的活屍。而且,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地方——他居然能通過需要進行多重認證的身份識別系統,乘坐我們的專用電梯。他的目標也很明確,是B7層!」一直沉默寡言的徐德文說道。他雖然不愛說話,但一開口,必定語出驚人。
「這樣!」柯裡一拍桌子,嚇了安妮一跳。其實他是非常興奮,因為這些線索組合起來,就使得屍語者的形象逐漸清晰起來——他應該是一個心思縝密、行事謹慎的人,同時擅長設計製作電子產品;他曾經從某種渠道接觸過大廈的設計,可以突破身份識別系統,對這裡的機構設置也有一定瞭解。有了這樣的幾條特徵,可疑人群的範圍就會縮小很多。柯裡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將自己所想到的告訴大家,大家都點頭稱是。接著,就是枯燥而繁瑣的篩選工作了,在輪流休息的情況下,經過一晝夜的奮戰,可疑人物的名單終於在第二天傍晚出來了。
第一個被懷疑的,就是加布小組唯一倖存的約翰‧施密特,他「恰好」在這兩天患了重感冒沒來上班。他的工作是負責武器裝備開發,其中也包括為特別行動製作各種神奇的「小玩藝」,可謂心靈手巧。他絕對符合會製作電子產品、熟悉大廈、熟悉機構這幾條特徵。至於突破身份識別系統,借助他以前曾提出、但沒實際製作過的「計算機識別欺騙裝置」也不算難事。
第二個可疑目標,是大廈的保安和身份識別系統的設計者之一,程新博士。作為設計者,他自然對大廈很熟悉,也可以在系統中預留後門,輕易突破。同時,他學的是工科,從大學時代起就經常搞各種小發明,製作電子裝置也不算什麼。不過,他可能略微缺乏對這裡的部門的瞭解,至少不像約翰那樣,對B7層瞭如指掌。
第三個,也是最後一個可疑目標,就是柯裡的直屬上司,代號為「G.net」的神秘人物。作為高層領導,他統籌謀劃、執掌大局的能力自然是不容忽視的。從日常接觸中,柯裡還感受到,G.net是個知識淵博、目光敏銳的人。雖然他從不以真面目示人,但對這裡的設計、機構設置、身份識別系統的瞭解程度,柯裡是見識過的。有一次,柯裡因為軟件錯誤被困在電梯裡,G.net竟然通過電話指導他用手動的辦法來修復了系統。所以儘管沒見過他搞小發明什麼的,柯裡仍絲毫不懷疑他具備這種能力。
以上三個人,就是大家合力找出的最可疑的人物;如果以前的推理都正確,那麼屍語者就應該在這三人之中了。至於小組內部,雖然也至少有兩三人符合條件,但柯裡都忽略了。為什麼懷疑上司卻不懷疑手下?柯裡是有理由的,這就是「信任」。信任是建立在瞭解的基礎上的,因為他瞭解與自己一同出生入死的同事,所以就能信任,這也是被患難所見證的真正友情。因此,儘管柯裡發覺提出這名單後,安妮的神情有異,但也沒太在意。他對大家說:「我們今晚先回家好好休息,盡情放鬆。從明天起,就要打起精神,準備真正面對屍語者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柯裡望著邁著輕鬆步伐的小B,憐愛和擔憂油然而生。也許它昨天還是無憂無慮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的寵物,但今天就要立即成長起來,接受自己身為辟邪的角色。不管打倒屍語者的使命是否過重,它都必須堅強地承擔起來,因為這,就是命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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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4-2006 09: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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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語者 代號「SnowWhite」 10
剛上樓,小B突然停下腳步,死活不肯再向前走,柯裡這才發現,黑暗的樓梯上坐著一個人。他想都沒想,就使出一招「旋風回轉腳」——也是從動畫片裡學的,其實就是中等高度的掃腿,沒想到對方反應超快,竟然向後翻了一個觔斗,閃開了。
「也不看清楚就踢!我要是像你一樣冒失,你的腿早斷了。」原來是蘭德爾,他說話的同時,樓道裡的聲控燈也亮了。他並不是瞎說,論武功,有幾個人能打得過從小練習真正的古代武術的蘭德爾?柯裡還清楚地記得,有一次一個學過泰拳的小混混帶著幾個同夥在學校門口劫住低年級學生要錢,蘭德爾上前制止,那個可憐的小混混以為蘭德爾只是個普通的瘦弱少年,不自量力地揮拳打向蘭德爾的臉頰。蘭德爾卻在拳頭即將接觸臉頰的一瞬間後退,然後伸手拉住小混混的胳臂,飛起兩腳,一腳踢在臂彎,一腳踹在胸前。小混混猝不及防,一下倒在地上,等他爬起來的時候,發現胳臂已經斷了,蘭德爾還站在那裡說風涼話「今天沒吃早飯,沒勁踢斷肋骨軌。」直到現在,柯裡一想起來小混混和他的同夥那驚恐萬狀的眼神和落荒而逃的狼狽樣,還覺得解氣。
「這就是小B?」蘭德爾蹲下來熱情地撫摸小B的額頭,小B雖然沒像小狗那樣縮到主人的身後,但看得出來,略有些惶恐不安。一個黑色的身影從蘭德爾背後竄出,原來是Ace。它上前友好地嗅著小B,但小B只是不知所措地愣在那裡。「一定是你還沒解開小B的封印吧?不然它怎麼會不認識Ace?」蘭德爾歎道。
「啊……是啊。這幾天……發生了很多事,我還沒來得及……」柯裡訕訕的答道。
「這不太要緊……知道我為什麼回來麼?」蘭德爾問道。
「我怎麼知道啊!你一向來無影去無蹤的。」
「進屋去說,」蘭德爾神秘的笑笑,「你總不能讓孩提時代的好友總站在門外吧?」
柯裡連忙去開門,笑道:「沒那麼誇張吧?孩提時代,你不如說我們沒出生就定下了娃娃親算了呢!」
「你要是真有娃娃親,還至於現在這樣啊!我算算……你今年也29了吧?我可還沒吃上你的喜酒呢!」蘭德爾「吃吃」地壞笑著,嘴上絲毫不饒人。
柯裡連忙反擊:「你自己呢?上次不還自己說你比我大呢麼?」
蘭德爾一撇嘴,道:「那沒辦法啊,我本來就比你大,只是成長緩慢罷了。」
「哼,拿你沒辦法了……誰叫你跟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就是不一樣呢?」
進了門,柯裡去翻冰箱,看有什麼吃的來招待蘭德爾,卻聽到小B在屋裡叫起來。「怎麼?這是小B看到吃的急了才會發出的聲音……」回頭一看,事實證明他還是非常瞭解小B的——桌上已經擺好豐盛的晚餐。蘭德爾晃晃手中的金色卡片,坐在那裡笑瞇瞇地望著他:「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準備什麼吃的,所以來之前先準備好這些,然後把它們變到卡片裡。不然今晚就等著大眼瞪小眼,然後餓肚子算了。」
「也不會都干餓著,我儲備了很多狗糧、狗罐頭,妙鮮包也有。」柯裡尷尬地道。
「唉,過來邊吃邊聊吧!」蘭德爾招呼道,「知道我為什麼來麼?因為你的麻煩比預想要大。」
柯裡打開一聽啤酒,剛喝了一口,聽到這話,差點嗆著:「……不、不會吧?」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可你明明說過,就連A級魔物獵人也對付不了辟邪啊!」
「這是沒錯,但問題是得看屍語者和A級魔物獵物怎麼比了……你知道嗎,昨天我無意中提起了屍語者,沒想到老爸冷冷丟下幾句:『你就忍心把你的朋友丟在水深火熱之中?以為有了辟邪,就什麼都不怕了?世上最可怕的並非邪惡。』我聽後放心不下,就回來找你了。」蘭德爾的眼神中真的充滿憂慮。
「你老爸一定知道什麼吧?」柯裡托著下巴問道。在他的印象中,蘭德爾的父親就是那種「幕後黑手」、「最後的王牌」型的任務,像是高高在上的神一般,平時從來不苟言笑,也從不出手,但一旦他說什麼或是做什麼,必定驚天動地。
蘭德爾歎了口氣,印證了柯裡的記憶:「放心,他不會說的。除了萬不得已,他根本不插手這種事,總是拿什麼『小孩子需要多磨練』、『你也大了,能獨當一面了』之類的話來搪塞我,我也沒脾氣啊!最好還是只好靠自己。」
「也許這正是你老爸的良苦用心吧?故意把你置於危險境地,以期激發你的潛能。」
「切,得了吧!這種好心會害死人的!」蘭德爾嘴上不以為然,其實心裡贊同這一說法。
看到蘭德爾言不由衷,柯裡笑道:「哎,什麼時候也別忘了,是好奇心害死人!」
「哼,人的死法多了去了!正所謂『條條大路通冥府』,一不小心就歸西。」說到這裡,連蘭德爾自己也樂了。
「你真沒正經的!」柯裡笑道。
「這叫『不厚道』!我們論壇上最近流行這麼說。」蘭德爾頑皮地說,看不出他還有泡論壇的嗜好。不過不管柯裡怎麼追問是哪個論壇,他都不說。
「算了吧,我也不問了。在像你這麼不正經……嗯,不厚道,我們就別想戰勝屍語者了。」柯裡終於放棄,開始講自己這邊的發現。
忽閃著大眼睛聽完柯裡的敘述,蘭德爾半天沒說話。
「你怎麼看?你覺得誰更像屍語者?」柯裡關切地問道。
「不知道!」蘭德爾給了柯裡一個很faint的答案。
「我怒啊,拜託,你有沒有認真聽啊!」柯裡道。
「我真不知道啊!這得靠偵察才能知道。」蘭德爾撓撓頭,道:「不過我剛才也可能有些走神,好在終於有點想明白了臨走前老爸給的提示。」
「給了提示啊!?你怎麼不早說!」柯裡來了精神。
「我一直沒想通啊,你又這麼笨,我想不通你就更想不通了!」
「誰說的?興許我就比你聰明一回呢!」
「不見得啊!」蘭德爾笑了笑,「我說出來你來猜,看我想到的你是否能想到。」
「好啊!」
「我問老爸,屍語者究竟是什麼;他反問我,你真沒聽說麼?我回答說,除了《屍語故事》,就沒聽過類似的任何詞了。他笑而不語,問我知道白雪公主嗎,我說那還能不知道?他說:『你確定真的知道嗎?』我沒好氣地說:『要是連白雪公主都不知道,那就白活了。』他哼了哼,告訴我:『要是你真的知道白雪公主,就能屍語者是什麼了。』你聽明白了麼?」
「這都是些什麼啊?連啞謎都不是,比和尚的偈語還晦澀!」柯裡都聽暈了,他咧著嘴道:「白雪公主能和屍語者扯上關係呢?」是啊,這兩個,一個是真善美的代表,純潔無瑕、世上最美的女人;一個是用屍語控制屍體的神秘人物,雖然連他是否是活人都不知道,但光聽名字就給人陰森恐怖的感覺,讓人直起雞皮疙瘩。他們之間又有什麼聯繫呢?
只聽蘭德爾笑道:「我早就說你笨了吧?這是很重要的暗示,現在可能有點眉目了。」
「別賣關子了,快說!」
蘭德爾笑嘻嘻地問道:「你先回答我,知道白雪公主的故事嗎?」
「廢話!三歲小孩都知道!」輪到柯裡沒好氣地回答了。
「當時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我錯了。」蘭德爾不緊不慢地說,「你先把你所知道的白雪公主的故事說來聽聽。」
「切!還用講麼?鏡子啊,鏡子,誰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柯裡拿起啤酒罐當成魔鏡,還裝出自作多情的樣子。
「關鍵的不在這裡,」蘭德爾搖搖頭,按下他的手,「我問你,白雪公主是個什麼樣的人?」
「那還用說?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每個女孩子的偶像啊!誰不羨慕她,最後能和白馬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柯裡此刻的那眼神,分明像是看到外星人一般。他懷疑蘭德爾又是故弄玄虛耍自己。
「哦?那七個小矮人呢?」蘭德爾依舊那幅嬉皮笑臉的樣子。
「你到底要說什麼?」柯裡終於沒耐心繼續和他鬧下去了。
看到柯裡真急了,蘭德爾「咯咯」笑了起來:「別那麼激動嘛!好吧,接下來就讓我糾正一下你的錯誤吧!」
「什麼錯誤?」柯裡不以為然地道。
「每個女孩都夢想成為白雪公主——可要真這樣可就糟了,那世界上該有多少荒淫無恥的壞女人?在原始版本中,也就是真正的《白雪公主》故事中,白雪公主是個無恥的下流胚,她與自己的父親亂倫、與7個小矮人通姦;她是個施虐狂,用各種古怪而殘酷的刑法任意懲罰下人;她還是個荒淫無度的婦人,無時無刻不在追求無比奢靡的腐朽生活。而王子之所以會選擇白雪公主,只是因為他是戀屍癖,他抵擋不了女性屍體的誘惑。王后是個悲情角色,她是白雪公主的生母而不是繼母,因為怕國王移情別戀才生下白雪公主,沒想到卻被自己的女兒搶了風頭。她一方面不齒國王與白雪公主的下流勾當,一方面也在嫉妒白雪公主的容顏與芳華。最後,正如所有人都知道的,白雪公主與王子共同策劃了那個著名的謀殺,可憐的王后被迫穿上懲罰女巫用的燒紅的鐵鞋,在刺鼻的焦臭中蹦跳而亡。而由於缺乏愛情的基礎,白雪公主與王子今後的生活也不見得幸福,別忘了,王子只喜歡屍體,除非白雪公主也變成屍體……看吧,一個處處揭露人性最醜陋之處的殘忍故事經過修改和美化,就成了人人喜聞樂見、就連孩童也耳熟能詳的美麗童話。」
柯裡都聽呆了,直到蘭德爾推他,他才如夢初醒,不斷嘟囔道:「這不是真的、太可怕了……」
「接受現實吧,這就是《白雪公主》被埋沒的真面目。」蘭德爾道,他打開一罐百事清檸,一口氣喝完一多半,然後說道:「我後來想到了,如果現在流傳的《屍語故事》也像《白雪公主》一樣並非最初的原版,那麼老爸的意思就很明確了。也就是說,在《屍語故事》中,本來隱藏著屍語者的秘密。只是出於某種目的,或是在民間中口耳相傳的過程中,被人有意無意地篡改了,才失去了本來的面目。」
「這麼說,我們只要找到原版,就有揭開屍語者真面目的希望了?!」柯裡頓時興奮起來,語調也變得高昂。不過他很快又自己洩氣了:「可上哪去找啊?這比大海撈針還難啊!」
蘭德爾信心十足地笑了:「別忘了,世上有幾處保存古老書籍的圖書館,它們中也許……不,是肯定會存有《屍語故事》最初的版本。」
「你是說……」柯裡也想起了那個他曾經去過的地方——亡靈山的圖書館。雖然那次經歷有驚無險(有興趣的讀者,可以參閱拙作《書海迷蹤》),但他實在很厭惡那個地方的位置和造型。至今他還時常會在夢中見到那個跟山一樣高的巨大骨架,然後不是夢見自己從上面摔下來,就是夢到骨架站起來追他。
「嗯,第一個當然是亡靈山的圖書館,你也去過。」蘭德爾嘻嘻笑著,肯定是看出了柯裡的懼怕才這麼說的。
「我……才不怕!」柯裡說道。
「你看看,我也沒說你怕啊!自己先心虛了吧?什麼叫『此地無銀三百兩』啊!」柯裡這次又被蘭德爾抓住了小辮,還要嘲弄一番。「如果查個資料什麼的,不像上次那樣必須去找實體書,就不用親自去,那裡有專門提供查詢服務的計算機終端。但那裡要是沒有,就得親自去排名第二的地方了——沉在血湖之下的藏書閣遺址。雖然叫遺址,可是環境還不錯,你還可以順道參觀一些平時根本見不到的珍貴遺跡。」
「這地方聽起來也不怎麼樣……」柯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別說喪氣話啊!」蘭德爾哈哈笑著,拍拍柯裡的肩膀,「我們吃晚飯就開始行動,讓兩個小傢伙看家。嗯……行動的代號就叫『SnowWhite』吧!」
SnowWhite,一個聽上去純白無暇、一塵不染的名字,但背後卻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醜惡,見證著被扭曲的人性。代號「SnowWhite」,一個略帶悲哀色彩的淒美名字,是否也預示著今後的悲哀?對此,蘭德爾拍拍胸脯,大聲說「不!」
因為,命運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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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4-2006 09:2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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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語者 血湖尋書 11
「不好的預感被證實了,我就知道會這樣……」柯裡哭喪著臉道。
原來,通過聯網檢索,亡靈山的圖書館中並沒有保存《屍語故事》的原始版本。不過折騰一番,倒也不是一無所獲,蘭德爾查到,藏族的《屍語故事》果然並非最初版本,它脫胎於印度古代的故事集《殭屍鬼故事二十五則》,於十世紀後期隨著藏傳佛教的復興才出現。而更古老的《殭屍鬼故事二十五則》也採取是一個大故事套著24個小故事的形式。其中最大的故事,也就是「殭屍鬼的故事」講到:健日王每天都會收到一個出家人獻來的一個果子,果子裡面藏著一顆寶石。健日王為了答謝出家人,答應了於夜間到火葬場把掛在樹上的一具死屍搬運到祭壇上的請求。實際上,這不是單純的死屍,一個神奇的殭屍鬼就附在死屍上。夜晚,當健日王獨自一人搬屍時,僵死鬼便說起故事來,每說完一個還提出一個難以解答的問題。當健日王開口解答時,因打破了搬屍必須緘口不言的禁忌,屍體便返回樹上去了。這樣經過24次反覆,便講出了24個故事。最後殭屍鬼將那個出家人企圖謀害國王的陰謀揭穿,健日王在祭壇上殺死了出家人,從此殭屍鬼成了國王的朋友和助手。而且,故事的結尾還寫道,它將「作為吉祥的故事傳誦到整個世界,並受到尊崇。即使細心聽取其中某一故事的一節的人也會擺脫罪過和種種苦難。而且講這些故事的場合,夜叉、僵死鬼、魔力、羅剎等會失去神力。」
看完這個故事,蘭德爾和柯裡不禁面面相覷,相對苦笑:找到了更古老一點的版本,內容果然已面目全非,而真的屍語者的故事又會怎樣呢?任誰也猜測不出。不過他們也有些高興,因為畢竟距離真相又近了一步。
「沒辦法了,去血湖藏書閣吧!」蘭德爾將筆記本電腦變成卡片,插到上衣口袋裡。
「我……能不能不去?」柯裡打起了退堂鼓。光聽「血湖藏書閣」這個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麼好地方。
「那怎麼行?你必須去!」蘭德爾皺起眉頭,斷然否定。「我不能一個人去那裡的,因為那裡有個怪談——同去的人數如果是雙數的話,就必須留下一半,永遠不能離開。破解的方法直到現在還沒有,但如果是單數人數,怪談就不攻自破了。」
「喂喂,你自己一個人去不正好是單數嗎?」柯裡道。他是打心眼裡不願意去,生怕再留下像亡靈山那樣的不良回憶。
蘭德爾怒目而視:「你也是大人了,怎麼還那麼膽小?再說,你忘了嗎,我算兩個人……」
柯裡這才想起,蘭德爾體內還沉睡著另一個意識——來自遠古神話時代的雷。他歎了口氣,無奈地說:「沒辦法,捨命陪君子了!唉,不過可得說好了,你必須保護好我……以前每次和你一起外出,都不會有好結果的,各種稀奇古怪的事都會成堆地自己找上門來。」
「哼,我哪次沒保護好你們?雖然會遇到危險,但最後不也很安全麼?」蘭德爾扭過頭去,假裝生氣。他不理柯裡,而是彎下腰,溫柔地撫摸Ace的額頭,叮囑道:「Ace,我要離開一陣,你留心這邊的情況,如果預感到大批死屍行動,就立即通知我。還有,保護好你弟弟。」
這次柯裡看清楚了,蹲在地上的Ace真的點點頭,然後抬起右爪,讓蘭德爾將一個手錶形狀的東西給它戴上。而撐得肚圓的小B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舒舒服服地躺在地上打盹。
「這……」
「嘻嘻,」看到柯裡驚訝的樣子,蘭德爾笑了笑,「這是給它特製的聯絡器。哎,你不是奇怪這個?哦,你是說Ace聽得懂我的話吧?動物本來就通人性,神獸當然就更厲害啦!如果解除封印,它還能口吐人言呢!」
「可是,小B……」
「誰讓你不解開封印呢?」蘭德爾拿出教訓的語氣,然後突然緩和了:「不過……現在不解開也好,因為辟邪如果不在戰鬥消耗一些力量,以你現在的實力,無法再次封印它。你不想帶著一隻比獅子還龐大、長相又凶、別人還不認識的猛獸上街吧?」
柯裡使勁搖頭。雖然他也很想知道辟邪是什麼樣子,但一想到某明星豢養的寵物老虎上街被擊斃的新聞,就不能不打消這個念頭。再說了,還有各種「科研機構」就喜歡研究「世上僅存」的生物,即使不來個活體解剖,光是關起來折騰還美其名曰「研究」也很可憐。
「所以就這樣吧!好在有Ace在呢,你就放心吧!我們快去快回的話,應該沒問題的。」蘭德爾拿出信心十足的燦爛笑容,雖然柯裡覺得那笑容不一定可靠。
「不用任何交通工具,我們直接進行超時空跳躍。」說著,蘭德爾按了一下手錶,在空中投射出立體屏幕。「坐標設定,障礙物檢測、未來預測……好,一切OK!JUMP!」
「等、等一下!」可惜柯裡已經說晚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超時空跳躍已經完成。
「看,這就是血湖!」蘭德爾指著前方,道。
血湖,名副其實,湖水像血一樣鮮紅,一眼望不到盡頭。湖上沒有任何標記物,也見不到一丁點動植物,一派死氣沉沉的樣子。就連湖邊也是光禿禿一片,近湖的沙灘全被染成暗紅色,只有遠離開紅色,才零星出現稀稀拉拉的枯黃野草。唯獨緊鄰湖邊的一個被漆成綠色的電話亭,才為這裡帶來帶來一絲生機。
柯裡嗅到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心想難道這湖裡面真是都是血?他從地上拾起一塊小石子朝湖中仍去,沒想到,連一個水漂也打不起來——湖水就像被融化的柏油一樣粘稠,一下把小石子粘住,然後再像沼澤一般慢慢將它吞噬掉。「這、這是什麼鬼地方啊?還不如亡靈山……怎麼圖書館都建在這種地方?我怎麼非得來這裡?」一想到即將要進入沉在湖底的遺跡,柯裡從心底感到後悔。
「別看了,越看越有抵觸情緒。」蘭德爾用力拽著他(其實近似「拖」了),走進湖邊的電話亭。蘭德爾摘下聽筒,從口袋裡取出一張血一樣鮮紅的電話卡插入電話裡,然後按下「8、7、4」。聽筒裡傳來接通的聲音,鈴響三聲之後,一個沙啞的聲音問道:「找誰?」
「我要看書!」蘭德爾答道。
「知道了。不怕的話,就來吧!」對方冷冷地答道,然後掛斷了電話。
蘭德爾從電話裡取出卡片,接著,地板突然陷落下去,蘭德爾和柯裡一起掉了下去。
「哇……」柯裡還沒叫完,卻發現並不是就這樣摔落無盡深淵,而只是落在位於電話亭正下方的一個狹小房間的沙發上,蘭德爾就端坐在對面。
「漫長的旅程要開始了,大約要花一小時左右。」蘭德爾找個舒服的姿勢,半臥在沙發上,看來他曾經來過,有了經驗。
接著,柯裡聽到一陣鈴響,整個房間震動了一下,然後開始下沉。
在狹小的封閉空間裡待上十多分鐘,又明知道是在沉入湖底,柯裡開始感到恐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開始感到缺氧,頭上也冒出汗珠。「喂、喂,你不覺得空氣越來越少、溫度越來越高麼?」柯裡用力推著昏昏欲睡的蘭德爾。
「好困啊……」蘭德爾打了個呵欠,道:「忘了你不適應呢!去按一下沙發扶手上的藍色按鈕……」
柯裡連忙去按沙發扶手上的藍色按鈕,房頂的送風口立即張開,清新涼爽的冷風頓時送入,換走了悶熱混濁的空氣,柯裡感到舒服多了。而蘭德爾居然睡著了。
又過了十分鐘左右,儘管空氣清新、溫度宜人,柯裡還是感到沉悶:「也許像蘭德爾那樣睡著反而更好呢……」他開始仔細打量這個狹小的房間。這裡有點像遊樂場裡的觀覽車上面吊的那種小車廂,除了面對面放著兩個沙發外,就別無他物,雪白的牆面上連裝飾畫也沒有;所不同的是,這裡沒有窗戶,天花板上多了送風口和發出柔和光線的燈。由於鬱悶,柯裡開始琢磨沙發扶手上的按鈕,反正蘭德爾也沒說禁止動它們。
「現在已經知道了藍色按鈕是送風換氣的,再試試紅的。」柯裡按了一下紅色按鈕。從牆中央伸出一個平板,形成桌面;接著,桌面上突然出現了點心和飲料。「哦,這倒不錯!」柯裡嘗了一口點心,很美味,飲料的口味以前從未嘗過,但不能不說好喝極了。於是,這成功促使他開始下一次大膽嘗試:「再試試白的。」
一按下白色按鈕,兩側的牆壁上頓時有牆面凹下去,然後徐徐升起,露出本來的窗口。
「蘭德爾就只顧自己睡,也不告訴我按鈕的用法。其實看看風景也不錯……」柯裡正要這麼想,卻發現這「風景」實在看不得。
略微有一點透明的紅色湖水中,懸浮著無數的人殘肢斷體,肉與骨的殘渣,就從窗口掠過。柯裡連按白色按鈕,卻怎麼也關不上窗口。他失魂落魄地蜷縮在沙發上,將頭埋在膝下。
「咚、咚」,有人敲打窗戶的玻璃。會是誰?這湖水中也有人生存麼?他很好奇,但又知道那絕不可能,除非……敲窗的並非人類。好奇心與恐懼感在進行拉鋸戰,但好奇心無論何時總會佔上風,柯裡最終還是微微抬起頭,從縫隙中偷看了一眼。
一個腐爛而扭曲的臉正緊貼在窗戶上,死魚一樣的灰白眼珠茫然地轉動著,然後停了下來,直勾勾地注視著柯裡。那張臉上出現了癡癡的笑容,它——雖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開始揮起拳頭用力敲打著玻璃。「讓我進去!」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柯裡甚至聽到了它的吶喊。
雖然已經29歲,雖然曾經經歷了風風雨雨,雖然敢於與形形色色的罪犯鬥爭,但柯裡始終沒能驅走內心中對未知事物的恐懼,只是將它們深深鎖在心底。現在,這鎖鏈就在這湖底之旅的過程中斷裂,源自心底的壓抑、恐懼一擁而上,佔據了他的心靈。
「啊!!!」他驚聲尖叫著,手忙腳亂地去搖蘭德爾,而蘭德爾仍然沉睡不醒。「快,救救我,救救我!」他大喊著。
血一樣的紅色的湖水中,開始不安地泛起氣泡,掀起混濁的旋風。不,那不是旋風,而是迅速流動的碎肉和骨骼殘渣。越來越多的大塊屍首聚攏過來,一雙雙被死亡渲染的眼球向小房間裡張望。「讓我進去!」「我也要去!」儘管用力摀住耳朵,一個個鬼哭狼嚎的聲音還是鑽進柯裡的耳朵。「咚、咚……」拳擊聲也開始密集;玻璃上,甚至出現了細碎的裂紋。
「醒醒啊!別留我一個人在這裡!」柯裡幾乎是哀求著,用力搖蘭德爾。男兒有淚不輕談,但其實哭出來反而更好,因為精神壓力過大而崩潰的後果,就是瘋掉。
蘭德爾的頭髮正在迅速變白,他逐漸睜開了眼睛。那藍色的瞳孔,如同碧藍的天空一樣,深邃而寧靜。「呵呵,你在幹什麼啊?」他笑了笑,緩緩說道。那成熟的聲音,和蘭德爾迥異。
「你是……」
「我叫雷。你是柯裡吧?你似乎在害怕呢。」雷不緊不慢地說道。他用那雙眼睛目光深邃的眼睛望著柯裡,那目光,彷彿能穿透身體,直抵心靈最深處。
「你難道看不見嗎?」柯裡一指窗外,「它們、它們就要進來了啊!」
「魔由心生,那是你內心恐懼的外在體現。靜下心來,拋開恐懼,忘掉不快,他們就會消失。」雷依舊是那般平靜,緩緩閉上眼睛。
柯裡半信半疑地坐下,努力去想快樂的事,但腦海裡怎麼也擺脫不了恐懼的陰影。屍語者,就像懸在他頭頂的暗雲,如影隨形地緊緊叮咬著他。「快滾開!」柯裡抱著頭,痛苦地大叫。
玻璃「嘎嘎」作響,隨時都可能碎掉,紅色的血水,已經開始從縫隙中滲入。
「不妙!」雷突然睜開雙眼。他將手放在柯裡肩上,嚴肅地喝道:「拿出你的勇氣來!這血湖是無數死者的怨念形成的,如果你心中在害怕,什麼樣的可怕事都會發生!你只有堅強起來,戰勝自己的恐懼,才能擺脫它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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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4-2006 09:2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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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行……我做不到,還是害怕……」柯裡搖著頭,痛苦地道,「我怎麼也忘不了……忘不了郭師傅的死……忘不了那充滿大廈的屍體……我說過不怕,可那只是自己騙自己!」
「咚!」一聲巨響,房頂竟然凹陷了一大塊,不知道是有什麼樣怪力的東西在外面碰撞。空調可能被這一擊打壞了,室內開始悶熱起來,空氣也逐漸混濁。
「看著我,」雷揪著他的衣領,嚴厲地對他說:「想想你是為什麼才來這裡的!」
「為什麼……」柯裡迷茫的眼神中重新開始出現光芒,「我……我是為了打倒屍語者才……」
雷點頭讚許:「對,就這樣!不需要你忘掉恐懼,因為那是不可能徹底忘掉的。拿出你的愛和勇氣,用它們驅走恐懼!雖然我沒怎麼和你們直接打過交道,但我一直在蘭德爾體內注視著你們每一個人。相信你自己,你從小就是個堅強的人!」
「我……堅強嗎?」柯裡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當他還是十幾歲的少年的時候,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天不怕地不怕。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反而感到困惑;雖然面對危險,他略微猶豫一下,還是會奮不顧身衝上去,但那恐懼就一絲絲在心底積累。就像用息土治水,堵而不疏,最終還是會面臨決口的危險;等到阻擋恐懼的堤壩崩潰的時候,噴湧而出的恐懼淹沒了他曾經擁有的勇氣。「我要重新堅強起來,因為我還要保護……」柯裡清醒了。
雷放開柯裡,點頭道:「你通過了。這份保護弱者的愛,就是勇氣的來源,也是擊碎恐懼的大炮。」
附在車廂上的東西一下子放棄了這個目標,開始上浮。湖水雖然依舊血紅,但逐漸變得清澄,剛才的骨肉殘渣都消失不見。柯裡感覺自己失去了渾身力氣,癱軟地倒在沙發上。
可是空氣仍然混濁而悶熱,又過了一會,整個房間震動一下,情況才逐漸好轉。通過窗口,柯裡驚奇地發現,車廂進入了管狀的通道,湖水的顏色也不再血紅,而是沁人心脾的藍色。
大約十幾分鐘後,管道開始向斜下傾,通向一個托著水瓶的超巨大女神像。接著,管道逐漸變成水平,車廂就從瓶口駛入女神像內部。車廂上蓋被揭去,現在他們就像坐在巨大的托盤上一樣,被下面的水流托著,緩緩前進。「托盤」滑過一段坡道,進入一個長滿植物,盛開著鮮花的大廳,最終停在中央。
「跟我走吧,我可比蘭德爾更熟悉這裡。」雷跳下來。柯裡小心翼翼地伸出腳試探一下,唯恐地面不是真實的。雷會心地笑了。等柯裡也下來了,承載沙發的「托盤」降入地下,然後原地從下面升起來一個小型室內噴泉。
柯裡四處打量,雖然這裡叫做遺跡,但一點也不殘破。光是女神像的外形就夠前衛,室內裝飾裝潢更是一派未來風格,簡潔而時尚。四周環境相當寧靜幽雅,空氣清新且略帶花草的芳香,到處都是還在運轉的自動設備,柔和的光線灑滿房間,甚至不知道用的是什麼光源。
「你是在奇怪,這裡叫做遺跡,為什麼卻像個未來都市吧?」雷問道,沒等柯裡回答,他就自顧自地開始講解:「這裡本來是知識的殿堂,在幾萬年前,有誰不知道聖水藏書閣?可是知識是照亮人間的火種,也是所有惡魔都最想撲滅的東西。在上次神界戰爭中,這裡的戰鬥最慘烈,凝聚了無數冤魂……魔王的詛咒加上亡者的怨念,形成了血湖,將這裡淹沒。雖然有水的結界支撐,這裡不至於損壞,但人們最終還是放棄了這裡。你看,放棄知識也就等同於丟掉了文明,過了這麼久,人類依舊沒能尋回昔日的輝煌……」
「為什麼要放棄?不是沒損壞麼?」柯裡好奇地問。
「你也見識過那血湖了,那是無法通過空間跳躍法突入的屏障,要想進來就必須乘坐那種特殊車廂,即使是神也不例外。但通過血湖時,強大的怨念會引誘出人深深藏在心底的東西,不夠堅強的人最終都會被那怨念所吞噬。要不是非得單數人來,蘭德爾也不會帶你來這種地方。唉,所幸他沒選錯人,你通過了考驗。」雷略帶傷感地道,然後幽幽地道:「我之所以出現,也是因為那湖的緣故。故地重遊啊,真是……」
他說了一半,就苦笑一下,把後面的吞了回去。柯裡以前總聽到葉穎講雷的事情,心目中就留有一個既果斷又冷酷的印象,可今天真的見了面,雷卻像個多愁善感的詩人(在柯裡的辭典裡,「詩人」就等於「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等於古代的「窮酸書生」),總是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
雷不再說話,而是引領柯裡,熟練地七拐八拐,來到一個宏偉的大廳。這裡是女神像右肩的位置,拱形穹頂是透明的,抬頭就能看到上面的湖水。紅色和藍色疊加在一起,形成神秘的紫色,煞是好看。他們走到大廳邊緣,找個沙發坐下,面前自動伸出透明的水晶圓桌,上面隱隱浮現著光線組成的紅色鍵盤。
雷熟練地操作著,空中投射出立體屏幕,顯示正在檢索的信息。柯裡幫不上忙,只能坐在一旁遐想:「原來早就有這種科技,連遺跡都這麼先進……唉,戰爭所造成的文明衰落,直到今天也沒復原。」
「找到了!」雷興奮地叫道,空中出現了一個古老的、不知道是什麼皮製成的卷軸的立體投影。雷伸出手做出解開的動作,纏繞卷軸的絲絛便被解開,卷軸被徐徐展開。原來,為了保護古老的典籍,一切操作都是虛擬的,根本不用接觸真正的實體書。可是,儘管如此保護,那卷軸也因為年代久遠而有些發黑,上面用紅色礦物顏料寫就的古代象形文字,柯裡一個也不認識。
好在自動翻譯系統同步譯出了這個古老的故事,柯裡也得以一窺屍語者的真貌:一個年輕人,某天突然作了一個奇怪的夢:如果能背回倒吊在屍林中央的屍體,就會得到統治世界的力量。但當他興沖沖地跑到屍林中,找到那具倒吊的屍體並背在背上時,那屍體立即張口咬住小伙子的頭顱,並將四肢插入小伙子的體內——他們就成了一體。原來這夢就是這屍體製造的,它利用人的慾望,誘惑寄宿體自投羅網。此後,「屍語者」這個名字開始傳遍世界的每個角落。他不死不活,是屍體的王者,用屍語讓沿途所見的屍體都變成他的奴僕,組織起大軍進攻人類的市集。陷於危機的人們將求救信送往世界各地,7名不同種族、不同信仰的勇士自告奮勇,組成一支遠征隊,為了阻止屍語者的野心踏上征程。但屍語者狡猾而強大,7名勇士中的6人都先後陣亡,屍體也被屍語者所控制,成了屍語者的幫兇。倖存的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術士,她假裝愛上了屍語者,心甘情願地服侍他,每天晚上都纏著屍語者,讓他講故事。終於,屍語者放鬆了警惕,對她講出了自己的來歷,其中包括屍林的名字——蒙蘇查牟切克。精通法術的女術士對屍語者大聲念出屍林的名字,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施展法術,將屍語者送回了屍林。當發現活屍軍團土崩瓦解的人們戰戰兢兢地來到被屍語者佔據的皇宮,看到女術士的屍體和遺書時,才得知了一切。為了紀念不幸陣亡的7名勇士,同時也為了警醒後人,人們根據事實記錄下了《屍語者故事》。故事的結尾寫道,它將「作為世人的教訓被傳誦到整個世界。即使只聽到其中某一段,你也應該記住這罪過和屍語者製造出的種種苦難,不要被力量蒙蔽了眼睛。所有人都應該警惕屍語者,因為他還沒有放棄,時時刻刻都想從屍林中復出。」
「哼,果然是這樣。後來故事被歪曲了,對世人的警告被抹除,屍語者的真面目被隱藏,正邪被完全顛倒。」雷似乎並不對此感到意外。
「為什麼……為什麼歪曲?屍語者已經為害人間過一次,為什麼人們不把警告流傳下去?」柯裡喃喃地道。
雷的臉上滿是不屑,他冷笑道:「這不是司空見慣的麼?把黑的說成是白的,把惡魔說成是神……人類的歷史上,不斷重複著類似的愚蠢。中世紀的歐洲,信奉上帝的人將一切異己都形容成魔鬼,就連象徵宇宙和諧的五角星也被醜化成惡魔的符號。人,是最會騙人的動物,在這點上,連惡魔都自愧不如。如果說有什麼比魔鬼的邪惡還可怕,那就是人類的心。」
面對雷尖刻的言辭,柯裡無話可說。人,的確是撒謊技巧最高的動物,就連最善良的人,偶爾也會運用「善意的謊言」。
「等一等,這是……」雷突然撇下柯裡,專注地翻看卷軸。本以為卷軸已經到了末尾,但沒想到稍微用點力還能再展開,經過好一段無字的部分,在最裡沿靠近木軸的地方,有一行蠅頭小字,可惜翻譯系統因為無法翻譯,只顯示出一堆亂碼。
精通各種古代語言的雷皺著眉頭,吃力地翻譯著:「她還根據……屍語者……講的故事……和話語……留下了一本……《屍語辭典》。」讀到這裡,雷和柯裡對視了一下,雙方都有不好的預感。雷繼續口譯,額頭上逐漸滲出汗珠:「《屍語辭典》中……記載了……操縱屍體……的語言。雖然……前輩心血……不便……損毀。但世人……不可……翻閱。」
這下再明白不過,女術士精通法術,在與屍語者的基礎中,偷學和總結了一部分屍語,寫成了一本《屍語辭典》。雖然這書裡的內容遠沒有屍語者所掌握的屍語可怕,但一樣可以製造禍端。人們沒忍心毀掉女術士留下的遺物,但還是留下了警告,不准世人翻閱、研究。
「你怎麼看?」雷嘴角帶著一絲狡黠問柯裡,看來是故意這麼問。
「你在考我?」柯裡望著雷,然後苦笑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林家的《辟邪劍譜》不也是祖上有遺訓,『凡我子孫,不得翻看,否則有無窮禍患』麼?林平之照樣看了、修煉了……可見,越是禁果,偷吃起來就越是香甜,對吧?」
雷嘉許地點點頭,像是在說「孺子可教也」。
這時候,雷的手錶突然響起警報聲,同時閃爍著紅色的光。「不好,可能出事了。」雷平靜地說。雖然嘴裡說出事,但表面上一點也不著急。
「虧你還能這麼冷靜,小B該不會出事吧?」柯裡焦急地道。
「我又不是沉不住氣的小孩子……」看到柯裡受打擊的表情,雷又補充一句:「我是說蘭德爾。」
「跟傳說中不同呢……」柯裡感到,雷和傳說(其實就是葉穎的形容)中很不一樣,一點也不是冷酷得要命。
「傳說?是葉穎說的吧?」
柯裡吐吐舌頭,不敢再說。看起來只有十六歲,卻一頭白髮的雷,雖然比傳說中要平易近人,但還是蠻可怕的——尤其看透人心的能力,還有幾乎無所不知的淵博知識。
「出去就省事了。來,坐過來。」雷走到大廳中央,那裡浮上來一組背靠背的座椅,雷已經坐下,並從座椅的兩個上角拉下安全帶扣好。柯裡已經有點明白這是什麼了,彈射出去當然要快很多。雖然有點不情願,他還是只好坐上去,扣好安全帶。
「後會有期,我的朋友,柯裡。」雷真誠地說道,然後緩緩閉上眼睛,喊道:「出發!」
座椅四周,形成了一個球型護罩。然後,從座椅下方伸出一個圓柱形管道,穿過穹頂,直通上方水面。柯裡還沒完全做好心理準備,球就開始急速上升,筆直射出水面,輕輕落在鮮紅一片的岸邊。
「天啊……」驚魂未定的柯裡拍著胸脯,歎道。
恢復了黑色頭髮的蘭德爾則深深懶腰,揉著惺忪的睡眼:「睡得好舒服啊……耶,我怎麼在這裡?難道,剛才的那夢就是真的?」
「是啊……一直陪著我的,是雷。」
「下面該我們行動了。」蘭德爾解開了安全帶,跳下座椅。他查看了一下Ace發來的信息,然後笑道:「雷也有出錯的時候啊!兩個小傢伙並沒有出事,只是Ace感覺到了有力量在躁動,用密碼短信通知我——這是我交給它的任務。」
「是屍語者?」
「不知道。不過去看看就知道了。也許,大魚正等我們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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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4-2006 09:2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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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語者 屍語者的真實 12
就在柯裡和蘭德爾出發前往血湖藏書閣的同時,屍語者也沒有停止行動。獵人與獵物,自然誰都不會束手待斃,更何況雙方都覺得自己是獵人,而對方才是獵物。
這真是一個糟糕的晚上,天上沒有一點月光,密佈的烏雲讓人感到無名的壓抑。風捲著枯黃的落葉,從稀稀拉拉只亮著幾盞燈的公寓門前吹過,發出不祥的「沙沙」聲。
「睡著了?現在可不是你睡覺的時候!來,起來吧!做我的奴僕、忠實的奴僕!」一個門窗緊閉的房間裡,迴盪著一個男人的陰森森的聲音。
在手持蠟燭繞行屍體一周後,他俯下身子,在屍體耳邊輕輕念起咒語,一遍又一遍。「吉克哈多、穆塞魯庫……」像是咒語又像是經文的語言越念越快,逐漸變成了蚊子嗡嗡一樣的聲音,讓人無從分辨那些音節到底都是什麼。就在這令人頭昏的聲音漩渦中,屍體的手突然動了一下,接著,睜開了眼睛,直挺挺地坐了起來。
「你不會後悔的。」男人咧嘴笑了。由於興奮,他全身有如痙攣般顫抖著,繼續吟誦著那詭異的語言,手中的蠟燭也跟著有節奏地晃動。在牆上,兩個黑影不斷晃動著、晃動著……
突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儀式。他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放下燭台,轉身開門走出房間。失去了咒語的支持,那屍體砰然倒回床上。
他虛掩上房門,走到門廳。他將門微微拉開一道縫,從縫隙中向外看,隔著防盜門,他看到來者是個年輕女郎。
「怎麼,不歡迎我麼?」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他先是一愣,然後不大自然地堆笑道:「哦,是你,安妮。來,請進、請進!」說著,他開了門,將安妮讓進屋來。
安妮甩甩頭髮,望著他道:「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問完馬上就走。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
「你這是要審問犯人嗎?」他怪罪道,然後忽然又覺得這麼說不大合適,乾笑著拍著胸脯說道:「你看我是怎麼了……好了,只要是你問的,我一定據實回答。」說完,他侷促地搓著手,等待安妮的問題。
「新……原諒我,」滿懷深情地呼喚一聲之後,安妮咬咬嘴唇,緩緩說道:「我這次來……只想知道……那不是你……對吧?」
程新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安,但馬上就消失不見。他哈哈大笑著,擺手道:「你都想到哪裡去了!怎麼可能是我!我只是個文弱書生罷了,怎麼可能有那種力量呢?」
而安妮則垂下頭,潸然淚下。
「你這是怎麼了?連我這個青梅竹馬的大哥都不相信?」程新一面張開雙臂去摟安妮,一面笑著說。
沒想到,安妮卻掙開他,退到了門口:「新……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了……求求你,停手吧!」
「你在說什麼啊?」程新繼續笑著,可那笑聲卻越來越尷尬。
「別再欺騙下去了,屍語者……」安妮拭去眼角的淚痕,望著他的眼睛,道:「當我第一次看到那名單有你時,我還以為是哪裡搞錯了……可是,是我太天真了。有關屍語者的一切消息一直都被封鎖,可你卻分明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多麼希望這句『你在說什麼啊?」是你一開始說的!從小到大,你一直是那麼聰明,無論什麼都一學就會……可這次你聰明過頭了……」
程新的臉一下陰沉下來,他明白自己的真實身份已經被揭穿了。他冷笑著,用嘲諷的口吻道:「是柯裡派你來的?」
「不,」安妮噙著淚水,搖搖頭,「他們的確是懷疑到了你,但他們並沒有把你排在第一位,更沒派我來試探你。直到剛才,我都是打死也不相信你會是屍語者……我本想回去之後就說服他們相信你,沒想到……我以為自己對你很瞭解,可惜我錯了……看來從小到大,我始終沒能讀懂你的心……」
「讀懂我的心?」程新打斷安妮,像哭一樣難聽地笑道:「你以為你瞭解我?哼哈哈,世上能有幾個人真正瞭解我?有誰知道,我辛辛苦苦是為了什麼?」
「你……」安妮這才真的知道,自己太不瞭解程新了。
程新上前一步,緊緊攥住安妮的手,說道:「一切都是因為你,安妮!在高中畢業時,你拒絕了我的求愛。從小到大都沒受到過絲毫打擊的我,一下子彷彿墜入了萬丈深淵,整天生活在沒有陽光的冰窖之中!我屢次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可你對我說「不」時的音容笑貌,卻始終縈繞在我的腦海裡。心灰意冷的我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流浪,結果在無意中結識一個無家可歸的老頭。他在臨死前,將《屍語辭典》交給我,並給我講述了屍語者的秘密。」
「也許是我不好……可我……可我當時拒絕你,只是因為我們的年齡還小啊!我說的是『為時尚早』……」安妮痛苦地搖著頭,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整個事件的誘因。自古以來,有無數「紅顏禍水」的例子,比如禍國殃民的妲己、特洛伊戰爭的導火索海倫……難道,她無意中也扮演了這種悲劇性的角色麼?
可程新卻用一根手指擋住她的嘴,咧著嘴笑道:「我其實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安妮。我還要感謝你當年的拒絕,不然我也不會找到我真正需要的東西。聽我繼續講下去,以後我很可能就沒有如此耐心和興趣再重複這個故事了。」
安妮不解地望著他,越發狐疑。
只聽程新繼續說道:「老頭將《屍語辭典》交給我,其實並不是出於對我的信任,而是有著自私的目的。他央求我在他死後為他念誦辭典上記載的屍語,讓他復活。在當時,我還以為這是無稽之談,就照辦了——幸虧我還留了一個心眼,沒一口氣全念完,而是一邊念一邊觀察。我驚訝地發現,隨著我的念誦,他的屍體開始活動。那一刻,我丟掉了手中的《屍語辭典》……」
「你……害怕了?」
「不!」程新像邪魔附體一樣瘋狂地大叫道,安妮嚇得一哆嗦。從小到大,她還從沒看到過沉穩、體貼的程新有過如此的神情。「我沒有害怕,我是興奮、無比的興奮!」程新瞪大眼睛,激動地說道,眼中閃爍著光芒:「一直以來,我就有這樣的願望,能以我的力量改變這個世界;可我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實在太渺小……現在,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你……」
「我隨即親手念誦了『破屍語』,親手毀滅了我創造的第一具活屍。看著迅速腐爛消散的屍體,我的心情激動萬分;因為我知道,那力量的的確確歸我所有了。不過我並沒有馬上行動,我要有十成的把握,決不允許失敗。我忍辱負重,刻苦學習,考上名牌大學學習科技知識,然後把它運用到我所掌握的「技術」上。我堅信,終有一天,屍語者會攫取整個世界!」
「那起搶劫案也是你一手策劃的?」
「沒錯!作為一個科學工作者,從小受到的教育告訴我,行動前要先制定周密的計劃;新產品要經過嚴謹的試驗,才能投入生產。於是,我強忍著不斷在心中翻湧的慾望,按部就班地籌劃著一切。我努力維持正常的人際關係,保持良好的形象,讓人不會輕易懷疑我。我爭取到了設計秘密警察總部大樓保安系統的工作,然後在系統中預留了後門……我的計劃,一環接一環地實現。直到我利用那起搶劫案試驗了行屍的威力,我才肯定,我的力量已經足夠,是開始行動的時候了。重創了唯一有可能擊敗我的特殊警察,我就天下無敵——至於軍隊,我才不放在眼裡,因為我只要扳倒那些將領就行。來吧,安妮,既然你已經發現了我的秘密,就只能選擇加入我!不然我也很為難……」
「不!」安妮臉上淌下熱淚,她用充滿真情的誠懇語氣說道:「請你清醒吧!你要那個永遠都是那個和藹可親、溫柔體貼的善良大哥,而不是屍語者!如果……如果你心中還殘存著對我的愛……就請你停手吧!我答應你,會陪伴你……一生一世……」
「你是在假惺惺地可憐我?難道我看不出,你真正喜歡的,是你的上司、柯裡!」程新無情地冷笑著,「哼哈哈,我才不需要你的同情!」
「不……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曾經愛過你,是你一直在故意疏遠我……」
「哼,實話告訴你吧!我確實愛你——但愛的不是活生生的你,而是你的……屍體!」程新凶相畢露,粗暴地將安妮一把拽到懷中。原來他也像原版《白雪公主》中的王子一樣,對屍體有著特殊的癖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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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4-2006 09:3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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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語者 傷逝 13
updated:2006-03-24 10:08:56 MYT
蘭德爾帶柯裡再次進行超時空跳躍回到家中,這時距離他們出發,已經過了兩天半,這都要怪血湖那裡的時間流逝速度與這裡的不同。
一進門,蘭德爾就立刻奔到Ace身邊,坐在地板上,摟著它的脖子仔細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而小B則從地上爬起來,又是圍著柯裡身邊蹦跳,又是發出高興的叫聲,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親熱才好。柯裡只得任它自己歡呼雀躍,再無奈地看著蘭德爾和Ace親切「交談」。其實說是「交談」,Ace發出的還是狗叫,只是蘭德爾似乎完全聽得懂,有時點頭,有時出現疑惑神情,有時會提出別的問題。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哪?」完全聽不懂的柯裡,只能在一旁乾著急。
「別打岔,該告訴你的時候會告訴你的。」蘭德爾擺擺手,示意別打擾。
柯裡只好從冰箱裡取出一罐啤酒,自斟自飲,而小B則爬起來湊熱鬧,跟他爭搶。
好半天,蘭德爾才站起來,神色甚是憂慮。「到底怎麼樣?」柯裡忍不住問道。
「屍語者終於開始行動了,只是……」
「你這麼說誰能明白啊?」別說柯裡,換了誰,也聽不懂蘭德爾著沒頭沒腦的話。
蘭德爾也沒多做解釋,而是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當地電視台的幾個頻道,都在節目中連續不斷地滾動播出一個新聞:「從今天上午9時起,幾伙不明身份的歹徒同時進攻了位於市中心的寬仁醫院,並扣押了大量人質。目前警方已經抵達現場,局勢得到了初步控制。據僥倖逃出的人員稱,歹徒均用黑色頭套蒙面,力量驚人……」
「寬仁醫院是全市最大的醫院……那裡的太平間一定……」柯裡喃喃地說。
「恐怕不僅如此吧?」蘭德爾哼了一聲,說道:「如果只選屍體多的地方,那位於郊區的各個殯儀館、火葬場豈不是更好的目標?屍語者精明得很哪,選了位於位於市中心的醫院,不僅看中了那裡的屍體,還看中了那裡的『人力資源』。」
「你是說……」柯裡心中,隱約也浮現了這個陰謀的雛形。這個道理,跟獅群在非洲草原捕獵時,先要捕殺掉隊的最弱小動物一樣;醫院中的病人,才是屍語者更看中的獵物。在他人手不足的情況下,可以先悄悄潛入醫院,利用太平間的屍體擴大隊伍,然後再回過頭來對付處於弱勢的病人,進一步擴充人手。如此一來,屍語者所奴役的隊伍就會不斷壯大,這簡直再現了屍語者當年建立霸權的過程。一時間,柯裡血脈賁張,怒不可遏,想帶著小B抬腳出門去找屍語者算賬。
蘭德爾一把拉住他:「別著急,時時刻刻都要保持冷靜。憤怒固然可以激發鬥志,也可以帶來瞬間爆發的力量;但憤怒也會沖昏人的頭腦,使人失去應有的理智。如果你就這麼怒氣沖沖地過去,也許會中了屍語者的計。」
「我才不怕!他有什麼本事,就都拿出來吧!」柯裡忿忿地道。
「不要輕敵哦。」蘭德爾拍拍柯裡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
然後兩人驅車趕往寬仁醫院。 到了醫院門口,柯裡看得目瞪口呆——不僅有武裝警察蹲守,裝備精良的特種部隊也出動了,竟然還有坦克嚴陣以待!
而坐在副駕駛位置的蘭德爾則在搖頭歎息:「想對付屍語者,這不夠……」
「別說風涼話了,我們既然來了,他們夠不夠就不所謂了。」柯裡將車停在路邊,解下安全帶,開門下車,然後將後座上的小B和Ace放出來。
「是柯裡組長吧?」一個全副武裝的軍人跑了過來。
「哦,是的。請問……」
「我是莫利納將軍的部下,萊頓上校。」兩人握了握手,上校心情沉重的說道:「屍語者和他的同黨佔據了整所醫院,雖然我們對外宣佈控制了局勢,但情況其實糟糕得很……我們本來做出了最壞的打算,想完全放棄這裡……」他用手比劃了個「向下」的手勢,同時壓低聲音說:「轟的一聲,您明白吧?」柯裡立刻明白了他的暗示,原來軍隊竟然提出了不顧人質的死活、用轟炸完全消滅整個建築的議案。可轉念一想,想消滅屍語者,恐怕這也是損失最小的方案吧?必須有所犧牲時,那就長痛不如短痛,被蛇咬了手就自斷一臂保命,類似的「丟卒保車」的辦法,也是基於這種考慮。他只好道:「這倒也是沒有辦法時的辦法……不過,我們還先嘗試更常規一點的辦法吧。比如派特種部隊進去實施『斬首行動』……」上校點點頭,說:「現在我們就是這麼做的。不過,理由並不是像柯裡隊長您那樣仁慈……要知道,被扣押的人質中,有很多高官的親屬……」柯裡不禁苦笑,要是換作貧民窟,恐怕上面早就不顧人質的死活,同意那種方案了吧?
「嗯,還有一件事情……」上校欲言又止。
「怎麼?」柯裡問道。
上校滿面愁容地說:「您的組員已經在兩小時前,跟著alpha v1小隊,一起從下水道潛入醫院了。可就在他們匯報已經進入醫院主樓後不久,就全部失去了聯繫。我們已經增派人手把守每一處下水道,並派delta小隊增援,可一樣杳無音信……」
「沒用了,他們已經沒有生還的希望了。」蘭德爾冷冷地丟出一句。上校用詫異的眼光望著這個少年,他雖然也知道部下生還的希望渺茫,但這話從一個十六七歲少年的口中說出來,有那麼直白,顯然難以讓人接受。
柯裡也不好解釋蘭德爾的身份,便道:「也許他們正在裡面奮戰呢……走,我們也進去吧,我放心不下部下。」說著,他拉蘭德爾向前走。
「你們?是您和這位……」上校大驚失色,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少年會是柯裡的搭檔。
「我們分頭行動,有小B跟著你,我還算放心。你走下水道,我從正門突入,就看他們把注意力放在哪邊了。」蘭德爾笑了笑,帶著Ace越過警戒線,從醫院正門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其他人本來想阻攔,可見到柯裡完全不擔心,便只好把滿腹狐疑禁錮在腹中。不該問的不問,這也是他們身為軍警所應該遵守的紀律。
「將軍閣下吩咐,如果是您的要求,我們將給與最大的配合。」上校誠懇地對柯裡說。
「不、不用了,謝謝您的好意,也代我謝過將軍閣下。」柯裡帶著小B,走向下水道井口。
「一切小心,祝你好運!」上校豎起大拇指,祝福道。
柯裡充滿自信地笑了笑,走進了下水道。 為了怕弄濕小B的毛髮,柯裡只得抱著小B前進。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蘭德爾兵分兩路的策略奏了效,一路出奇的寧靜,只有汩汩的水流聲,柯裡忍住刺鼻的氣味,很快進入了預定出口。
這個出口位於樓的東側一個不大引人注意的走廊裡。柯裡將覆在上面的井蓋輕輕推開一道縫,看沒有異動才帶著小B出來。
他示意小B安靜,然後自己躡手躡腳地靠牆走到樓道口,看到身著特種部隊制服的人端著槍,守在樓梯口。正如蘭德爾所說,他們已然遭到不測,現在成了屍語者的幫兇。如果去摸的話,他們此刻肯定已經沒了脈搏和心跳。不過作為屍體也有優勢,那就是柯裡看不出他們此刻是什麼心情,也就無從判斷形勢。「他們如果現在神經高度緊張,可以丟個什麼東西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再從背後……」柯裡剛想了一半,就發覺不對,他們根本不是活人,怎麼能用這種方法對付?他們現在恐怕連疲憊感都沒有,是十足的怪物。想到這裡,他退了回來:「豁出去了,解放小B的力量,然後大幹一場算了!」
這時候,小B突然被什麼動靜吸引,向相反的方向跑去,柯裡也只好追過去。
小B在一個掛有「X光檢查室」牌子的厚重門前停了下來,門開了一道小縫,裡面有人在招手。
這是柯裡第二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了,上次在大樓裡,郭師傅就是這樣把他叫進去,將屍語者的事情告訴他。可他還會這麼幸運嗎?這會不會是屍語者故意布下的圈套?
正在柯裡猶豫時,裡面的人探出了頭,原來是安妮。幾乎與此同時,樓道那邊,跑過來幾個人,正是其他組員,他們邊跑邊大叫道:「頭兒,別進去!安妮成了屍語者的手下!到我們這邊來,我們已經基本控制了這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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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4-2006 09:3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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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柯裡,他們才是屍語者的手下!生還的,就只有我一個!」安妮拉開門,帶著哭腔大叫道。
看著兩邊,臉上流露著真摯的感情,柯裡也糊塗了。究竟誰說的才是真話?雖然無從判斷,柯裡卻明確地知道,雙方必定有一方已經成為了屍語者的犧牲品。要從這二選一的難題中找到正確的解答,單靠推理已經不行,他只能將希望寄托於小B身上,但願它能分辨出誰是屍語者的手下。
也許是醫院裡刺鼻的消毒水味影響了嗅覺,也許醫院裡現在有太多屍體,混淆了感覺,只見小B也在猶豫,它努力嗅著,卻舉棋不定,不知道該走向何方。
「柯裡,我不會騙你的!這裡是X光檢查室,屍體們不敢接近放射源,我才得以逃生!求求你,快進來吧!」安妮聲淚俱下,哀求道。
這是真情嗎?柯裡自己也說不清。「但也許真理就掌握在少數人手裡吧!再說,有小B在身邊,即使安妮是活屍,就她一個人也好對付!」他這麼想到。於是,他走進了門裡。
安妮立刻關緊沉重的鐵門,然後插上門閂。然後,她背靠大門,慢慢滑坐在地上,長出了一口氣,幽幽地道:「幸虧你聽了我的,不然……」
還沒等她說完,門外就響起擂鼓般的錘門聲,同時有人喊道:「頭兒,你不能相信她!」「她已經死了啊!」「頭兒,快出來啊!」
「他們不敢進來,因為這裡有他們真正害怕的東西……」安妮扶著牆,緩緩站了起來。柯裡不知道是否該上前攙她一把,因為他還沒完全相信她。安妮抬頭望著柯裡,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而是歎道:「屍語者顛覆了我們最美好的東西——生命、感情、信任……現在連我也不得不時常去懷疑,即使面對的是昔日最值得信賴的夥伴……」
這話觸動了柯裡的心,如果是屍語者的手下,能說得出來這樣的話嗎?沒有生命、被剝奪了真實的感情,即便是昔日最要好的夥伴,也再不能信任。沒錯,屍語者是可怕,他的可怕之處,就是奪走了人最寶貴的東西。
「如果我們還想尋回往日的寧靜,還想享受身為人的幸福,那就只能堅強起來,打倒屍語者!所以……我不再害怕。」安妮的眼角噙著淚花。「來,跟我到裡面來。」她領著柯裡走到房間中,這裡有一個隔斷,一面擺放著巨大的X光機,一面是醫生用來操縱X光機的設備。「我們一進來,就中了埋伏……精幹的小隊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自動武器敵不過屍體的一雙手……我是被逼到這個房間裡的,沒想到無意中反而獲救,並發現了他們懼怕X射線的弱點。可是,其他人就沒這麼幸運了……」安妮哀怨地說道。
「只要還有人生還,把希望的火炬傳遞下去,犧牲再多的人也是值得的……」柯裡將她摟入懷中,緊緊擁抱著,安慰道。他感到,安妮那柔弱的身軀在顫抖。「別怕,在我懷裡,就什麼也別怕……忘掉那不愉快的一切吧,我會盡我的努力奪回我們失去的東西!」安妮不再顫抖,而是低聲啜泣。柯裡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為她講述了那沉於血湖之下的藏書閣中保存的《屍語者故事》。講完,柯里拉起安妮的手,充滿真情地說道:「屍語者雖然可怕,但他並不是不可消滅的。人類在很久以前,就用自己的智慧與勇氣戰勝過他!」
安妮卻甩開他的手,一個人躲到牆角。她在哭泣,痛苦地哭泣。
「怎麼了?」柯裡關切地問。
「別過來!」安妮大叫道。
「為什麼?」
「啊!」安妮突然極度痛苦地尖叫一聲,然後倒在地上。原來,她將手插入自己的胸膛,挖出了一顆血淋淋的心臟。奇怪的是,那顆還在噗噗跳動的心臟,竟然是綠色的!
「你!」柯裡如同遭受到晴天霹靂,癡癡地站在那裡。他感到眼前一陣發黑,身子晃了幾晃,險些要昏過去。他不相信,安妮才是被屍語者控制的人。
失去心臟,安妮卻還能勉強說出話來:「聽我說,柯裡……我找到了屍語者的真面目,他並不像你所想像的那樣……程新繼承了《屍語辭典》,成了新的屍語者……一天前,我去找他,沒想到卻被……他沒有殺我,而是要用我的身體做餌,來引你上鉤。」
柯裡又一次受到打擊。他沒想到,並不是原來的屍語者從屍林中復出,而是從人類中,誕生了新的屍語者。
「你也看到了,他奪走了我的心、那火熱的紅心,用一顆施了邪法的綠心來控制我,伺機對你下手……可惜他低估了人類的感情,當你將我擁入懷中時,你的真情喚回了真實的我……要小心……這裡,已經沒有活人了……他們是圈套的一環,為的是讓你更相信我……他們同時也是保險,怕你不選擇我……」原來,屍語者用施了邪法的心製造出了極為接近活人的傀儡,語言、表情都與常人無異,卻受屍語者操縱。怪不得小B覺得有異,卻又不能肯定他們是不是魔物。老謀深算的屍語者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不管柯裡怎麼選擇,都是死路。只是,他低估了人類的感情,也沒料到辟邪的存在。
「不管有多困難,我都會打倒屍語者給你看!」柯裡哽咽了,他蹲下來,緊緊攥著安妮的手。
安妮蒼白的臉上浮現出笑容,眼角分明閃爍著幸福的淚花:「柯裡,我不行了,你要堅強地活下去……你說過,你會奪回我們失去的東西……」
「我答應你,一定會的!」柯裡再次將安妮摟入懷中,心中無比痛苦。
「柯裡,希望你能記住我……只要能活在你的記憶中,我就很滿足了……我……愛你……」安妮的聲音逐漸微弱下去,身體也開始冰冷。屍語者的法術,終於失效了。
柯裡咬住嘴唇,將安妮的屍身平放到地上。他緩緩站了起來,用怒吼來發誓:「我不哭,我要把這悲傷、憤怒、痛苦、仇恨化作力量!我要向你討回血債,屍語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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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4-2006 09:3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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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語者 辟邪 14
柯裡不再猶豫,他抬起左手,將佩戴在無名指上的那顆「天狼星之戒」上的紅色十字星型寶石對準小B額頭同樣的花紋。
「破印!」
伴隨一聲吶喊,一道紅光由戒指射往小B額頭,十字星型的印記被紅色的火焰蠶食,逐漸消失不見。環狀的絢麗霞光從小B身上迸射而出,它的身形不斷擴大,轉眼間已經長到獅子般大小。它的頭部近似獅子,一束純白的長鬃自額頭披散到腦後,威風凜凜;它的身形如虎似獅,全身披著捲曲的黑色長鬃;它的四肢粗壯,背生雙翼,長尾捲曲,氣度非凡。它不再畏縮,而是昂然邁步前行狀,一幅躍躍欲試的樣子。
「這、這就是辟邪的真面目?」柯裡沒想到,小B本來的樣子是這麼健壯威猛。不過它畢竟還是小B,對柯裡依舊親暱,即使變得如此巨大,還是伸出滿是肉刺的大舌頭,把柯裡的臉舔得生疼,還額外附送了滿臉口水。
「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它用還不太熟練的語言說道。代代相傳的記憶,伴隨辟邪的血液一起覺醒,小B身上的潛能開始發揮出來。「爸……爸,我不知道該不該這麼稱呼你……」小B望著他,說道。
「隨便好了,直接叫柯裡也行。」柯裡笑了笑,憐愛地拍了拍小B龐大而堅實的身軀,體會到了父親一般的感覺,「不管你外表如何,你在我眼中始終是一樣的。我既把你當作自己的孩子,也把你當作永遠的朋友。」
小B舔了舔柯裡,說道:「你在我眼中……始終也像慈愛的父親一樣……為了不讓她的屍體再被屍語者利用,讓我用火焰來安葬她吧!」此時,它的語言能力迅速成熟,逐步趨於完美。不過與外表截然不同,它的聲音還頗為稚嫩,像個人類少年,因為它畢竟只有三歲。
柯裡緩緩點點頭,雖然眼睜睜看著昔日的同伴化為灰燼是一件痛苦的事,但亡者總要將自己的殘軀歸還大自然,更何況還有覬覦屍體的屍語者存在。
小B開始嘗試使用平生的第一次法術,它身上的毛髮變得火紅,然後化作烈焰,熊熊燃燒——這就是屬性法術「生焰」。小B和柯裡對視了一眼,然後張開嘴,吐出了一道烈焰,將安妮的屍身包圍在其中。
「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為善除惡,惟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望著安妮逐漸化作灰燼,不知怎的,《倚天屠龍記》中,明教教眾身死之前所要念誦的經文突然浮上柯裡心頭,並縈繞在心中,久久不能離去。為了公理和正義,為了美好的未來,一個個同伴即使犧牲自己也無怨無悔,可屍語者卻還要奴役他們的屍身,強迫他們為寧願付出生命也要抗爭的勢力服務。想起門外還有被屍語者控制的昔日同伴,再回憶到他們的音容笑貌,柯裡心中如同被萬斤巨石撞擊一般痛苦,久久不能平息。
「不可饒恕!不可饒恕!」心如刀絞的他,揮起拳頭猛擊牆壁,發出了野獸般的怒吼。
正在這時,門外的一夥人破門而入,安妮最初所說果然是編造出來的假話,他們才不怕什麼X射線。
「不服從屍語者的,只有死路一條!」「死後,你就能加入我們了!」「是啊是啊,哈哈哈!」一夥人臉上的面容扭曲著,說著狂妄的話語。作為被屍語者操縱的傀儡,他們像最原始的機器人一樣,只按預先設定的程序工作。而在他們的程序中,是到了向柯裡攤牌的時候,要讓他得知真相,陷入極度痛苦的煎熬之中;他們並不會理會安妮的死活,也不會注意辟邪的存在,更不會感到應有的恐懼。屍語者並不是神仙,他沒有料到,安妮這張牌已然失效,更不會料到,「雙保險」其實一個也不保險。
柯裡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動手吧,小B。」也許,讓昔日的同伴被小B的辟邪神火解脫,這就是柯裡所能送給他們的最後一份禮物吧!
小B撲了上去,用口中、身上的火焰,為他們做了最後一件事。
恍惚之中,柯裡彷彿看到了昔日的同伴們在空中含淚微笑。即使是鐵石心腸,這時是也不能不動容,更何況是一向多愁善感的柯裡呢?所以,他違背了自己不哭的誓言,一行晶瑩的熱淚奪眶而出。 另一面,蘭德爾踢開了大門,帶著Ace大搖大擺地闖進了充滿未知數的醫院。
屍語者安排了被控制的delta小隊守衛大門,本以為擁有先進武器的他們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對從正面進攻的軍警予以沉重打擊。可是,蘭德爾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當他們端起武器,倉促應戰時,蘭德爾口中卻笑道「太慢了」,從他們身邊繞過,同時施展拳腳,一個個將他們放倒。蘭德爾不用擔心他們會爬起來,雖然他的「伏屍神掌」絕技是第一次在實戰中施展,但威力是無庸置疑的。最近他整天都被強迫乖乖待在房間裡讀書,嚷嚷久了「悶也要悶死啦」,一直就想找這麼個機會一展拳腳呢!
牛刀小試之後,蘭德爾甚為得意。而Ace則為了沒有得到哪怕一個施展的機會而充滿不快地大叫。
「別著急,待會用得著你的時候還多著呢!」蘭德爾安慰它道。Ace則賭氣地扭過頭去,假裝不理他。看到一向是絕對服從命令的戰士的Ace也有耍脾氣的時候,蘭德爾啞然失笑:「難道它也被小B影響了?」不過,想到Ace一直中規中矩,甚至有些冰冷,也許活潑一下也不是壞事吧?樂天的蘭德爾絲毫不在意這些。
就這麼一路闖上樓,再反向殺下地下室,蘭德爾和Ace一邊幹掉被控制的屍體,一邊尋找屍語者,但一無所獲,直到與鬱鬱寡歡的柯裡重逢。
「喔,才多久沒見,你怎麼變成這幅樣子?不要這麼鬱悶好麼?低沉的情緒是會傳染給無辜的別人的。」蘭德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笑著去逗柯裡。
「我的同伴全都……」柯裡低聲說道。
「對不起,我本該想到的……」蘭德爾馬上明白了柯裡遇到了什麼,心中不禁感到歉意。
柯裡搖搖頭:「你不用抱歉……他們也應該有這種覺悟,是抱著隨時準備捨生取義的信念來這裡的。我還得知了一個重要的消息——屍語者的真實身份,並不像我們預計的那樣。他是名單中的程新博士。」
「被附身了?」
「不,他得到了記載中的那本《屍語辭典》。也許是禁不住誘惑,也許,那就是他的本意……」經過這麼多,柯裡已經深切地感到:人心,就是世界上最深不可測的東西。貪婪、嫉妒、欺騙……種種邪惡之念都誕生自心靈;而愛、勇氣、信賴、夢想……種種美好的情感也同樣是源自心靈。也許,與其說是深不可測,倒不如說是深得可怕……
「或許吧……」蘭德爾苦笑道,他對此也有深刻體會。
突然,Ace像是嗅到了什麼,突然向樓頂發足狂奔。蘭德爾和柯裡互相對視了一下,然後點點頭,連忙追了上去。
Ace借助衝勁,一躍而起,同時身子團成球,將通向天台的門撞開。
「屍語者該不會傻到跑到樓頂吧?那裡是死路一條,而且也是狙擊手活躍的戰場啊!」蘭德爾一邊跑一邊道。
可是,事實證明,屍語者並不傻,而是另有計劃。
程新果然就站在外面,他身著褐色風衣,手臂下挾著一本藍皮的線裝書,冷眼面對從身邊呼嘯而過的子彈,即使子彈穿過身體,他也連吭都不吭一聲。
「難道他也……」正在蘭德爾懷疑的時候,天上突然傳來撲翼的聲音。一片黑壓壓的烏雲襲來,已經快抵達樓頂。那是一群烏鴉,中間還包裹著一架巨大的翼龍骨骼——看來屍語者的屍語並不是只能控制人類的屍體,即使是控制已經變成化石的屍體,也不在話下。
「來晚了啊,柯裡!不過你們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讓我很欽佩了。但想抓住我的話,還早幾百年呢!」程新冷笑道,眼鏡片後透射出邪惡的光。他高聲笑著,挾著書昂首走向正在逐漸下降的翼龍,那幅不可一世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帶著子民征服世界的魔王。
「你把自己當成誰了?你又不是《屍語者故事》裡的真正屍語者。」蘭德爾用嘲諷的口吻說道,他希望能激怒程新。
沒想到程新並不上當,或者說是冷靜得過份:「沒錯!真正的屍語者還沉睡在屍林中,等待有人去喚醒。現在世界屬於繼承《屍語辭典》的人,不管你們怎麼看,我也把自己叫作『屍語者』,因為我擁有這力量。」
「不管你擁有什麼力量,我都要打倒你!為了我的承諾,為了給無辜慘死的冤魂和壯烈犧牲的同伴復仇!」柯裡吼道。郭師傅臨死前的囑托、安妮彌留之際的遺言,還有大樓中無數人的慘狀,一切都交織在一起,匯成巨大的力量。遺憾、憎恨、悲傷、憤怒、仇恨……從柯裡身上散發出的力量,讓屍語者都感到有幾分害怕,他的臉部有些痙攣,後退了一步。
小B彷彿也感應到了在柯裡內心中激盪的情感,它仰天長嘯,盡情宣洩著胸中郁氣。
天,似乎也被著感情同化。烏雲聚滿天空,狂風呼嘯後,先是幾道閃電劃過,然後迴盪起隆隆雷鳴。
「柯裡……來自負面情緒的力量確實強大,可它們是雙刃劍,在傷害別人的同時,也蠶食著你自己。」對峙中,蘭德爾突然打破沉默。他擋在柯裡面前,繼續說道:「我戰鬥,從來不是出於仇恨。能為大家帶來希望、能為大家創造美好的未來,這力量才是無敵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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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4-2006 09:3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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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霾的天空中,開始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故事在雨天中開始,也將在雨天中收場。
蘭德爾從上衣口袋中取出了一張繪有辟邪的金色卡片,輕輕拋向空中,然後雙手相疊,對準卡片喊道:「Ace,驅邪辟厄!」卡片化作金色的光之巨獸,然後籠罩到Ace身上。在金色的光輝中,Ace的身形迅速變大,恢復了辟邪的外形,比小B還高上一頭。他昂首挺胸,充滿自信地傲立,閒庭信步之中帶著不怒自威的威嚴。
它的作戰經驗比小B豐富得多,一恢復本來面目,便自動運用法術「招雷」,環繞身體產生了連續不斷的電光。這選擇很正確,雷,自古就是妖物的剋星,在陰雨天運用更為有利。
「我先斷了你的後路再說,天雷招來!」Ace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一隻金色的獨角從Ace的額頭伸出,它微微低頭,將角指向天空。獨角中射出一道電光,然後,幾道粗大的柱狀閃電從雲層中直劈下來,在巨雷的轟鳴中,將烏鴉群和翼龍化石劈得粉碎。但程新雙手捧起那本《屍語辭典》,週身產生了防護罩,竟然毫髮無損。
「那本書似乎可以防禦法術……Ace,用鎮惡神角直接戳!」蘭德爾喊道,他現在成了場外指導。
Ace憋足勁,像公牛一樣,低著頭衝向程新。卻也撞在防護罩上,頂不進去。
在一旁,小B也想像哥哥Ace那樣使用鎮惡神角,但獨角只伸出一個小小的尖。
「加油,小B,你也能行的!相信你自己!」柯裡鼓勵道。
蘭德爾也在指導Ace:「換用雙重辟邪神角,展開歪曲空間!不能中和那護罩,就撞碎它!」
「OK!」獨角收回Ace的額頭,兩隻散發出金色光輝的角從兩側生了出來。人們一直爭執辟邪、天祿、符拔究竟誰是雙角、誰是獨角、誰無角,其實辟邪的神角是可以根據情況生長的。
那邊,小B的獨角終於也伸了出來,但它似乎費了很大力氣,在不停喘粗氣。
「拼了!」Ace猛衝過去,雙角雖然也沒能刺穿《屍語辭典》的護罩,但巨大的力量使得雙方都受到極大衝擊。Ace被震退好幾步,汗流浹背地倒在地上;而程新也好過不了哪去,跌坐在地上;那本《屍語辭典》則被撞飛,落下樓去。
這時候,小B鼓足了勇氣,怒吼著狂奔過去,頭上的鎮惡神角刺穿了程新的胸膛。
「哇!」程新張開嘴,像是要嘔吐,卻什麼也沒吐出來。他用力推開小B的頭,讓插入胸膛的角拔出來。他捂著胸前的傷口站起來,搖晃了幾下,終於站穩:「哼哈哈,你們以為能贏?我現在可是不死之身!」
「你真的把自己也……」柯裡咬牙切齒地道。程新這個屍語者,把自己變成了活著的屍體。
只見程新大言不慚地道:「這有什麼!都市中有那麼多沒有思想、沒有目標、碌碌無為地生活著的人們,他們和行屍走肉又有什麼區別?我只不過將之現實化,追求更好的生活方式罷了!既然那麼多人喜歡無限的生命、喜歡庸庸碌碌地過一生,為何不成全他們呢?如果世界按我規劃的秩序運行,人人都會得到永遠的幸福,不會有任何越軌行為出現。」
柯裡憤怒地打斷他:「夠了!如果讓你這種瘋子建立這種充滿腐臭的世界,那還不如全死算了!什麼永恆的生命,你早就沒了生命!還有什麼資格去談生命!」
蘭德爾拍拍柯裡的肩膀,帶著狡黠的笑容說道:「別理他了,他只是個自以為是的可憐蟲罷了。你看看他的胸口,辟邪是白吃飯的麼?」
「什麼?」程新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胸口,被小B的鎮惡神角刺穿的地方,像是被感染一樣,開始被金色的光芒所蠶食。他念起保持屍體不腐的屍語,但卻毫無效果,那傷口越擴越大。「哼,哼,我只是操之過急罷了,欲速則不達啊!啊……」他痛苦地彎下腰,但臉上還帶著猙獰的笑容,「你們也不要高興得太早,即使我失敗,也不代表屍語者會真正從這個世界消失!你們一定也奇怪過吧,為什麼世上流傳的《屍語者故事》會被歪曲?我來告訴你們,那是因為屍語者的傳人在歷史中一直存在!《屍語辭典》被不斷傳承,人類中出現過許許多多屍語者,我並不是孤獨的!我們會期待東山再起的一天!我們永遠是屍體的主人!」
「嚇唬誰啊,閉嘴吧!」早已不耐煩的蘭德爾在雙手中聚集起一個黑色的圓球,輕輕拋起,然後像打排球一樣一拳打過去。聚集了吞噬一切的黑暗力量的「暗黑冥獄破」,將還沒完全被辟邪之力蠶食的程新,徹底摧毀。
望著逐漸收縮的黑色球體,蘭德爾長吁了口氣:「我最討厭聽囉囉嗦嗦、絮絮叨叨的臨死廢話。人之將死,其言不一定善啊!」
柯裡也鬆了口氣,但他突然想到了那本墜下樓去的《屍語辭典》,連忙跑到樓邊去看。小B搶先一步,張開雙翼飛下去,然後叼回一卷被雨水漚得稀爛、什麼字也分辨不清的紙。
「這就是《屍語辭典》的下場?」柯裡哭笑不得。
「走吧,一切都結束了。你叫樓下的人撤退休息去吧,我也該回去了……」蘭德爾帶著恢復原形的Ace,準備離開。
柯裡一把拉住他:「別這麼快溜走,你還得教我怎麼讓小B恢復原形呢!我總不能讓它就這麼上街吧?」
「這樣不帥嗎?」蘭德爾笑了。 領著小B走在回家的路上,望著街上的行人那無數陌生而冷漠的面孔,柯裡並沒有太多勝利的喜悅,反而有些悵然若失。雖然消滅了屍語者,可誰能保證屍語也從此失傳?誰能保證「屍語者」作為職業就此從這個世界上消亡?誰能保證,走在大街上的人們,都是活生生的?
也許,屍語者和他的奴僕,就在你身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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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4-2006 09:3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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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 柯裡的自白 15(End)
屍語者的風波,已經平息了兩個月了。我和小B去海濱度假,好好休息了一番。
儘管莫利納將軍再三挽留,並向上層推薦,但我還是以失去了所有同伴,心靈受到不可彌合的創傷為由,辭去了工作。我真是不想再回到那個充滿悲傷回憶的地方了。
後來的調查表明,首先被懷疑的約翰‧施密特,其實超級無辜。「無巧不成書」這句話用在他身上再合適不過了,他真的是恰好生病(這感冒實在害人不淺啊!可以命名為「栽贓型感冒」了)。也許是他太倒霉了吧?怎麼看都最符合屍語者的條件,其實完全不是。還有我的原上司,也就是那個代號為「G.net」的神秘人物,其實更無辜。事後,還沒等重新調查,當我和莫利納將軍談起他的時候,將軍就大笑不止。他並不是無禮,而是因為他知道,G.net是國防部秘密開發的智能化計算機系統,不然怎麼叫「.net」呢?這不是讓人哭笑不得麼?早知道,讓它也參與數據分析與推理,我還省事了呢!
如果你問我今後怎麼打算,我想還是不能閒著吧!我可不是個能閒得住的人。嗯……也許去找蘭德爾是個不錯的注意,帶著小B浪跡天涯,去別的時代當個職業魔物獵人也不錯吧!哦,說曹操,曹操到,這不,他來電話了。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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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9-4-2006 05:3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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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咒 - 前言
前言:世间万物,冥冥中自有定数,不该来的始终不会来,该来的躲也躲不掉,若是想改变,顺它者昌,逆它者亡。不过,人间的真情,亦能感动天地,创造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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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Z市。
晚上11点多,市中心医院的手术室里,医生正在为一个孕妇接生。
“啊----”里面时不时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
“吸气--呼气--使劲,好,再来一次...”
“啊--”
“医生,不行啊,难产,产妇大量出血...”
“不好了,产妇晕过去了...”
“快,氧气罩,输血...准备剖腹产,测量血压,脉搏...”
“......血压80...90...120...血压稳定.....脉搏正常...”
......
“这...这是......”
“哇--哇--”终于,手术室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啼哭,时间正好指向12点。
“太好了...生了...”原本在手术门外急得满头大汗的一个男人听到哭声,脸上露出喜色。
这时,手术门被推开了,医生走出来对外面的男人说道:“陆先生,您进来一下...”
“哦,好...”男人满头大汗,但也掩饰不住他脸上的喜悦,跟着医生进了手术室。
“我的孩子呢?是双胞胎吧?!”男人进去后迫不及待的问。
“陆先生,您别急,是两个千金,出生时间是7月14日凌晨0点,她们现在保温室,但是...您还是先看看你的太太吧。”
“好...”男人应声走到手术台前,抓起躺在那女人的手,很温柔的说道:“老婆,你太伟大了,辛苦了...”
那女人已经醒了,脸上都是汗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气,听到男人的话,吃力地笑了笑,眼神里充满幸福。
“我能看看孩子吗?”女人问道。
“可以...”医生点点头,然后吩咐一个护士去了。
不一会,那个护士推着一个摇篮似的保温车过来了,男人把女人稍稍扶起一点,让她能够看到车里的宝宝,她们面对面躺着,身上盖了一床小毯子。
女人脸上露出初为人母的神情:“医生,怎么不把她们分开放啊,你看这个车这么小,那个个子小点的应该是妹妹吧...”女人小声的说着,一直是微笑。
“是啊...”男人也说。
“对不起,陆先生,陆太太,不是我们不把她们分开,而是...她们分不开...”医生走过来解释道。
“什么?!”男人和女人同时问道。
女人更是激动得想要坐起来,也许是伤口太疼,她又躺下去了,眼神迷惑的望着医生。
“医生,你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男人也很激动,抓住医生的肩膀问。
“你们不要这么激动,冷静下来听我说,”医生拿开男人的手,走到保温车前,继续说道:“你们的两个女儿...是连体婴儿,她们的胸腔是连在一起没有分开的,而且,她们只有一个心脏...因为两个身体只有一个心脏,氧气和血液供应不过来,现在已经出现了心脏衰竭,所以,现在我就是要你们决定,两个只能留一个,刻不容缓,再拖下去的话,两个都会死...”医生的表情严肃得让人窒息。
“什么,只能留一个...”男人似乎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女人听完后,又晕过去了。
“陆先生,你现在没有时间多想了,只能留一个,你们还年轻,以后还可以再生嘛。”
“好吧,哪个健康,就...留哪个吧。”男人声音哽咽。
随后,女人被送到病房,男人则在一边守护着,手术室的灯再次亮起来。
医生和护士前前后后的忙录着,手术一直做到天亮,很顺利,被留下来的婴儿,心脏跳动很正常,这让医生们松了口气,但是,就在医生要把另一个婴儿的尸体拿走的时候,发现她的小手竟死死的抓着留下来那个婴儿的手,手掌贴手掌,贴得很紧,医生费了好大劲才弄开来,分开后发现两个小手的手心有个红色的小圈,好象是胎记。
与此同时!
在那对双胞胎出世的时候,医院的另一间手术室里也有一个女婴出生,时间是7月14凌晨0点!
后来,医生叫了一个护士把那个婴儿的尸体送去太平间,还听说那个护士送完婴儿尸体回来后,就神志不清了,嘴里总是念着:有鬼,有鬼!没过几天,她就辞了医院的工作,还搬家去了另一个城市,其他几个接生的医生和护士也相继辞了职,般了家,至于是什么原因他们要辞职搬家,没有人知道,再后来这些事大家也慢慢淡忘了。
18年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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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9-4-2006 05:3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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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咒 - 第一章
故事的第一位主角陆可儿,在A市的M大学读大二,家境富裕,是独生女,但是由于父母都在外地忙于工作,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忙些什么,也不让陆可儿过问。所以陆可儿基本上由管家带大的,她还听父母说,管家很早以前就在她家了,所以大家都很信任她,也就这样,可儿从小到大的生活都过的很平静,也很幸福,虽然父母和她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对她还是加倍呵护和关心的,可儿也很理解父母,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但是,她却不知她现在的生活正在悄然改变!第二个主角小叶,她的身份和来历没人知道,听她自己说,她是个孤儿,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是在福利院长大的,不过13岁那年,她的临时监护人告诉她,她的父母留下了一笔遗产给她,所以在她14岁的时候就已经是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大概是因为是孤儿的关系吧,自立能力比同龄人要强,她现在也在M大学读书,和陆可儿是同班同学,她的身份也没有人敢多问,毕竟,当孤儿的滋味并不好受。(因为M大学是全国知名的大学,所以都是那些富家子弟,高干子弟首选的大学,能在这里读书,是很让人羡慕滴!)
(注:在后面故事里主人公都用简称了,方便写作,呵呵,见谅啊!)
可儿和小叶是死党,从中学起两人便是同班同学,到了大学也一样,不仅是同班,还是同桌,也住同一个宿舍,两人感情好得不得了,无话不谈,胜过亲姐妹!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感情会这么好?!只记得小叶是可儿读初二的时候转学过来的,被老师安排跟可儿同桌,之后,两人便像胶水一样黏在一起了,干什么都在一起,甚至连毕业报考的学校都一样,这不,到了大学都还在一块,总之,她们是形影不离,有可儿的地方就一定有小叶,小叶出没的地方也必定有可儿的身影。知道的她们是好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同性恋呢!别人问她们为什么感情会这么好,她们就说:不知道啊,反正就是投缘,聊得来咯。当然啦,象她们这样,长得漂亮,成绩又好,个性相似,爱好又相同的两个人,会这么投缘那也难怪了,不过,直得一提的是,她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哦,都是7月14日,只是时间刚刚相反,可儿出生在子夜,小叶出生在正午,所以可儿整好大小叶12小时。这大概是她们感情这么好的原因之一吧!———但是,太完美的事情背后,往往隐藏着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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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黄金周的第一天,因为可儿跟小叶都是外省的学生,回家太远,也太麻烦了,所以这次五一放假两人都决定不回家,留在学校了。
一大清早,M大学学生公寓2栋3楼309室里,热闹非凡,正在被窝里享受懒觉的可儿被小叶吵醒。
可儿仰天悲歌,大骂小叶没有人性,难得的假日还不让她睡懒觉。
小叶却说今天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办,8点半之前一定要到,而且可儿也要去,不能缺席,所以,她便用那招死缠烂打加蜜糖的攻势,再牺牲了自己那部宝贝MP4,才把可儿从被窝里逼了出来。
然后,可儿在床上泡了一会蘑菇,及不情愿的爬起来,再以非一般人的速度做完了洗漱,梳妆和换衣服。
“好了,搞定了,走吧。” 可儿准备完了以后就走到门口。
“这么快就好了?!”……“哇,小姐,你不会就这个样子去吧?!I 服了 YOU !”小叶睁大眼睛望着可儿。
“这样怎么了?”可儿对着镜子:浅兰色T恤,上面还印了一只很肥的企鹅图案,一条到处是破洞的牛仔裤,白色旅游鞋,头扎马尾。“挺好啊,休闲,阳光!”她不觉得那里不好,“咦……!!”此时,她才发现小叶今天的打扮:高跟鞋,半透明的吊带裙,还化了妆,头发也特地弄过了,整个看来,漂亮,性感,女人味十足,这样走出去还不迷死一街的人。用一个字概括:美!不,三个字:太美了。
“哇噻!好漂亮,你要去选美啊?!!”
“什么呀,选美我才没兴趣呢,你呀,要是这样走出去的话,可别跟我走一块啊,有损我的形象!来,把这个换上。”
小叶说着,拿起两个袋子递给可儿。
“去你的,要那么夸张吗!这是什么啊?”可儿接过袋子问,“哇,裙子?!高跟鞋?!你也要我打扮成你那样啊??”可儿嘴巴张得老大。
“是啊,有问题吗?不要罗嗦了,赶紧换吧,你身材那么好,不要浪费了,快点,等下还要帮你化点妆,还要弄头发,时间紧迫!快!”小叶开始下命令。
“好,我换。”
……2分钟后……
可儿换好了衣服。
然后小叶便像个专业形象设计师一样,把可儿上上下下装扮了一番。
…………
“OK,搞定了,我看看,哇噻,美绝了,就算古代的四大美女来了都得靠边站了,呵呵。”小叶开心得像个小孩,因为今天这位美女是她包装出来的。
“有那么夸张嘛。”
可儿觉得小叶太夸大其词了。不过,当她自己看镜子的时候……天啊,那是我吗?好漂亮啊,我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自己有这么漂亮过呢?太漂亮了……漂亮得无法形容,可儿看呆了。
“喂,可以了吧,该走了。”小叶催道。
“哦,好了,走吧。”可儿才从陶醉中回过神来。
“哎,等等,好象少了点什么?……”刚走到门口,小叶就叫起来。
“怎么了,少了什么?”可而很奇怪,“没拿钱包吗,我带了。”
“不是啦,是项链,对,项链。”小叶边说着边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盒子, “把它戴上。”
“哦。”
可儿接过盒子,打开来,里面有根链子,上面吊着一颗红色的石头,很红很红,象一滴血,一滴被冻住的血,亮亮的,透明的,发出幽幽的红光,可儿看着她,突然一阵晕眩,一下又没有了,她也没在意,还是把项链戴上了,戴上项链的可儿又多了几分妖艳,让人迷醉的妖艳,
“这是什么石头?很漂亮啊。”
“它叫血石……”一旁的小叶告诉她,嘴角闪过一丝诡异的笑……
血石?!好奇怪的名字,可儿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头皮有点发麻。
“好了,该走了,小姐,时间快到了。”小叶在门口喊道。
“哦,来了。”可儿也跟了出去。
终于,8点15分两人走出了学校门口,嘻嘻哈哈的朝购物广场走去,一路上,两人都是路上行人目光的焦点,回头率1000%!!(夸张了一点)
来到广场,小叶的眼睛就没停过,东张西望的在找什么,突然她把目光定正在了广场中央的喷泉,脸上露出笑容“他们在那,走吧!”
“啊?谁?”可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叶拉着朝喷泉走去。
“嗨,我们在这……”小叶朝那两人挥了挥手。
那两人也朝她们挥了挥手,向她们走来。
小叶神采飞扬地对可儿说:“今天我们赚了,有两个大帅哥陪,HO..HO......”
“他们也没亏啊,不也有两个美女陪吗?!”可儿也跟着打哈哈。
“那是,那是,呵呵......”
“呵呵,你个花痴,尽想着帅哥。”
“哼,哼,你不想吗?彼此彼此啦,呵呵...”
两个女孩笑成一堆。
“他们过来了,走,我给你介绍一下。”小叶拉着可儿走到他们面前。
这下可儿是明白了,小叶所谓的重要的事就是这个!
简单介绍后,可儿知道了那两个男生的名字,稍微高点的叫毛天,是N大学大三的学生,是校篮球队的成员,因为人长得帅,球又打得好,很受女孩子的欢迎,不过奇怪的是,他至今为止还没有女朋友,也没有谈过恋爱,很多向他表白的优秀女生,他都拒绝了,很让人费解?!另外一个稍微矮一点的叫唐明,和毛天是同学,也是校篮球队的成员,让她惊讶的是,小叶跟唐明现在竟是情侣!?她竟然完全不知道!真是呜呼唉哉了。
四个人接下来的行程:百货公司,服装专卖,精品店,购物广场,化妆品店,还有内衣专卖店,可苦了那两个男生了,只能跟着,充当提袋子和付款的义工..(当然不是真的要他们付钱的).... 就这样,逛了一上午,把A市走了大半圈,两个男生累得够呛......
终于,11点半,四个人在[海盗船]西餐厅停下脚。(西餐厅,这一定不是男生的主意!)
点过食物后,两个女生又开始唧唧歪歪了,她们脚是停下来了,可是嘴却没有停下来。
“小叶,你说刚才那个发卡好不好看啊?其实我听喜欢的。”
“嗯,我觉得不好看,不适合你,我到是觉得那对耳环挺适合你的。”
“是吗?可惜我不能带耳环哦。呵呵....”
“不是吧,真是个怪胎,耳环都不能戴。”
“什么啊,只是过敏嘛,这又不是我的错.......”
“哈哈..就是怪胎.....”
两个女生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可怜两个男生在一旁,[汗],只能陪笑!
用餐过后,小叶和唐明又商量着要去哪里玩,这时,可儿的脸色却变样了。
因为毛天从见面起就时不时的看她的胸部,现在面对面坐着,竟然看得眼睛都不眨了!可恶,真是个色狼!
可儿咳嗽了一声,瞪了他一眼,用手挡在了胸前。
毛天好象意识到他的举动过分了,连忙移开目光看着窗外,陷入沉思。
最后决定下午去游乐场。
.......
一直到晚上6点,四个人都玩得精疲力尽,晚饭后小叶还说要去看电影,可儿死活不肯去了,说今天大家都很累了,而且还有一大堆的东西,再去看电影的话,很麻烦的,两个男生也说是,最后还是没有去看电影,两个男生把她们送回了学校,毛天向可儿要了电话号码,这才分道扬镳!不过,在分手时,毛天给了可儿一个小纸盒,还嘱咐她要到宿舍以后再看,还一定要带在身边,切记,切记!这让可儿大为不解...那家伙想干吗?真讨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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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9-4-2006 05:3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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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咒 - 第二章
回到宿舍,整理好一切后,小叶还陶醉在今天的约会中,躺在床上抱着电话傻笑,因为今天用电话拍了很多她和唐明的合照,看来,他俩真的是难舍难分了。
果然,过了不一会唐明就来电话了,可儿听着小叶嗲声嗲气地说话,鸡皮疙瘩掉一地,可儿实在是受不了了,拿出小叶借她的MP4听起歌来。
大概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小叶爬到可儿床上,怪里怪气地看着可儿,看得可儿浑身不自在,“干吗这样看着我?你放电对我不起作用,电话就—讲完了?”可儿故意把‘就’字说得很重。
“切!什么啊,要不是电话没电了,我才舍不得挂呢,哎,说实话,你觉得我的罗密欧怎么样啊?”
“唐明啊!不错哦,理想的白马王子吖,你还真有眼光耶。”
“嘻嘻,那当然咯,我的眼光一向都不错啊!那毛天呢?你觉得毛天怎么样?第一印象?”
“他啊!”可儿耸耸肩膀“不怎么样!”
“啊!为什么啊,我和唐明都觉得你们俩挺般配的,还想撮合你们呢。”
“拜托,算了吧!”原来小叶是要给我当红娘啊,可儿心想,怪不得说今天我不能缺席了!
“不是吧,我可是把好的留给你了,你还不要啊,枉费我一番好意!”
“他也算好的啊!那还是留给你自己吧。”可儿觉得小叶这个红娘当得太差劲了。
“我说我的好姐姐啊,你今天对怎么毛天这么大意见啊?怎么回事咯?”小叶越听越糊涂了。
“还说!那个大色狼,今天老是偷看我胸部,还好我和他没有单独呆过,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可儿气呼呼地说!
“呃!不会吧,毛天偷看你胸部???我听唐明说他在学校里,有一大群漂亮美眉围着他转的啊,他连正眼都不看啊!你说他会偷看你胸部!我不信!”小叶很惊讶。
“是吗?可是他今天真的......”
“是你多心了吧,不要冤枉好人啊!”
“......”
“我和他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啊,我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以后多接触就知道他的为人了,这次可能是个误会,别介意了。”
“嗯,希望是我多心了。”
“好啦,就算是真的,那也只能证明我的可儿姐姐魅力大啊,一个以前对美女正眼都不瞧的人都被你征服了,魅力十足啊!”
“去你的!时间不早了,该睡觉啦。”可儿拿起娃娃砸小叶。
“哦,是,睡觉,嘻嘻。”小叶做了个鬼脸。
“喔,对了,你的项链还给你。”可儿从枕头底下拿出那颗血石。
“那个送给你,是你的。”小叶头也没回就爬到她的床上躺下了。
“哦.....”可儿愣了一下,把项链放进床头的抽屉里。
刚躺下,可儿又想起毛天给她的小纸盒,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个银质的十字架,看上去好像有很多年份了,但做工很精细,上面有好多符号,中间镶了一粒小小的不知道什么物质的珠子,可儿拿着十字架看了又看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他干吗那么要郑重的交给我呢?唉,管他呢,人家送你的,你也不好再还给人家吧,可儿心里想着,顺手把它放在了睡衣的口袋里,她实在不明白毛天干吗要给她这个?!可儿怀着心事入睡了。
窗外,整个校园显得那么安静,满天的繁星闪耀,不过,309号的寝室里好象有些异样。
接下来的几天假期,可儿和小叶过得是丰富多彩,乐不思蜀,具体的这里暂且不说!
很快,假期结束了,可儿和小叶又回到原来机器人般的生活,每天上课下课上课,寝室教室寝室,唯一不同的是电话比以前更多了。
假期后的第一个周末,可儿和小叶又接到毛天和唐明的约会,星期天下午去郊游。
那天午饭后,穿着很休闲的可儿和小叶来到约会地点,两个男生已经在那了,他们租了2辆双坐的自行车,四个人骑车来到郊外的一个农场,那里有山有水有农田还有一片很大的草地,不愧是郊游的好地方,(亏他们找得到这么个地方!)到达目的地,他们把车寄在一个农民家里,然后就去爬山,又去小河里玩水,玩累了就躺在草地上休息,天气出奇的热,上午还清风习习的,下午天空就积满了云朵,闷燥得很,四个人在草地上躺了没一会,小叶就说口渴,拉着唐明回农民家拿水去了,留下可儿和毛天单独在草地上。
可儿心里有点害怕,第一次和毛天单独呆在一起啊,不会出事吧......
“那根项链还戴着吗?”看着小叶和唐明走远后,毛天便问可儿。
“啊!什么..什么项链?”可儿被他突然的问话吓了一跳。
“那个红色的项链,戴了没?”毛天接着问。
“哦,那个啊,没戴啊,放在宿舍了,怎么啦?”可儿半天才回过伸。
“不要戴了,那个东西会给你带来灾难!”毛天一脸严肃的说。
“啊?什么?灾难?怎么会!”可儿觉得好笑。
“真的,你是不是7月14日0时出生的?第一次看见那个项链的时候是不是有异样的感觉?如果是的话请你听我的,不要再碰那个东西,不要问为什么,以后我会告诉你原因。”
毛天其实很想告诉可儿,那颗血石可能是邪灵,它能控制人的意识,让她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就是平时人们所说的鬼附身,但是,他现在也不能确定,而且师父也说过,南毛北马的后人人,世世代代都肩负着斩妖除魔的责任,这是命运,也是定数,毛家人也不能随便暴露身份,更不能随便使用法术 ,所以他没有把原因告诉可儿,其实主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如何跟可儿说明白。
“是啊,你怎么知道,对呀,第一次我看见那个项链的时候,有过一瞬间的晕眩,好象是灵魂离开了身体一样,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可儿觉得很意外,毛天怎么会知道这些?巧合吗?
“是就对了,那天我第一眼看到你戴着它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我观察了很多次,才发现这些的,现在你记住我的话,不要再碰它,十字架一定要带在身边,切记切记!”
啊!那天原来他是在看项链啊,我误会他了,可儿心里想,我真的冤枉好人了。
“哦,我知道了。”可儿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但还是答应了他的话。
“嗯,那就好。”毛天这才露出笑脸。
这时,天空传来几声沉闷的雷声,天色也渐渐暗下去了。
“不好,要下雨了,我们赶快回去。”毛天说着,伸手就把坐在草地上的可儿拉起。
两人刚走了没几步,天空便下起大雨来,毛天脱下衣服给可儿遮在头上,拉着可儿的手跑起来,也许是跑得太快了,可儿竟摔了一跤。
“没事吧,摔到哪里了没有?都怪我,跑太快了!”毛天把可儿扶起来,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可儿摇摇头。
“来,我背你走!”没等可儿答应,毛天就背着可儿跑起来。
雨越下越大,毛天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汗水和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去,此时,可儿觉得在这个男孩身边好有安全感,虽然他有点神秘,慢慢的,她对毛天的厌恶感没有了。
回到那个农民家,两人已经成了落汤鸡,小叶和唐明也淋了雨,不过衣服没有打太湿,还好雨只下了一会就停了,四个人匆忙地赶回学校,衣服都湿了,再不换掉的话明天都会感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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