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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6-2007 11:4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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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玄女像 4
老胡向河边走去,河水清冽,水里漂浮着许多深紫色的植物叶子,枝叶环结如芙蓉。他走到女孩的身边轻声问:“你是雨点?”女孩回过头,脸色很平静:“你来了。”
老胡喉头阵阵发响,完了,我进的是阴阳界,雨点估计是死了。女孩看着他笑了,笑得那般轻柔,如春风一样:“我不是雨点,我是你胸上挂的那个。”
老胡低头一看,自己胸前不知何时居然挂上了九天玄女像。他脑子一激灵,我说怎么刚看到这个女像的时候这么眼熟,原来和雨点长得这么像。
女孩看着九天玄女像,神色黯然,眉头上笼罩着层层忧色。
老胡就问:“姑娘,有什么烦心事吗?”
女孩看着他说:“我……我的心没了。”
老胡吓了一大跳:“姑娘,这个可不好开玩笑。心乃人之本,心乃人之精。没了心还能活吗?”
女孩抬头看看天,此时长空万里无云,一片淡黄色,好似深秋。她深吸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哪里才是我的家。”老胡就感觉这个梦处处透着古怪,没敢轻易接话。女孩继续说:“我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这么大了,我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后来船长告诉我,我活着就是为了养护自己的心。”
老胡听得云山雾罩:“船长?你是开船来得?”
女孩看着天空,眼神深邃,已经进入了回忆中,语气里透着不一般的苍凉:“那是一艘大大的船,在天上飞行。船长就是我的爸爸,是他把我解救出来的。”
老胡心想,这孩子算是没救了,满嘴胡话。
女孩继续说:“我生存的目的就是为了养护一颗心,那颗心蕴藏了整个世界三十三天的秘密,谁也没打开过,谁也不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很多年以来,那颗心一直藏在我的胸腔里。因为它,我活着。”
老胡本来挺好奇的,但仔细一想,这也就是个怪梦,属于幻境,打听那么多没什么意义。他冲着这个女孩做了个长长的揖:“这位姑娘,能否告诉我怎么才能出这梦境?”
女孩轻笑了一下:“你过来,我引你出去。”
老胡凑上前,女孩轻盈盈来到他的面前。老胡提鼻子这么一闻,嘿,这个香,女孩就像一枚散发着香甜的水果一样那么鲜嫩、纯净。女孩猛然投入老胡的怀里,声音颤颤地:“我怕。”
老胡不禁意乱情迷,喉头咯咯直响,像这么可爱的女孩投入哪个男人怀里,都能让人把持不住,就算老胡这样年过半百的老头。他一把搂住女孩:“别怕,有我呢。”
女孩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老胡的脸,她闭着眼喃喃自语:“真好。”说着,手就往下走,脖子、肩膀、胸口,女孩的手停在胸口摸着,突然十指弯曲,变摸为抓,恶狠狠插进老胡的胸腔。
老胡脑子顿时嗡嗡作响,强烈的疼痛感迅速占据整个大脑。他低头一看,自己那颗心血淋淋地握在女孩的手里。女孩脸变得极冷,目光里俱是寒气,血顺着指缝往下淌。老胡惨叫一声,脑子顿时一片迷糊,晕了过去。
不知晕了多久,他感觉自己还有些知觉,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趴在家里的桌子上,手里握着那个九天玄女像。原来是南柯一梦,他惊魂未定地擦擦头上汗,心有余悸。
这时候,老伴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死老头子你在干吗,大门敲了半天,还不去开。”老胡仔细一听,自家的大门被砸得哐哐响。
赶紧把九天玄女像藏好,他起身跑去开门。
门应声而开,老胡抬头一看来人,吓得魂不附体,差点没尿裤子,梦里的女孩正站在大门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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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6-2007 10:4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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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九天玄女像 5
门口聚集着一群人,南惊天笑道:“老胡,我们才走几天,就不认识了?装疯卖傻干什么?”
老胡一看,来人有南惊天、南净天、洋鬼子皮特还有个病恹恹的女孩,后边还有一大群码头上的船夫,船夫们大呼小叫,热闹非凡,聚在这几个人跟前看新鲜,还纷纷议论:“能从纱岛活着出来,真不容易。”老胡定了定神,把南净天等人让进屋子。船夫们看了一会儿热闹,纷纷散了。
老胡看着雨点有点眼晕,偷着问:“姑娘,你是……”
雨点笑着说:“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雨点啊。”
老胡问:“你……你不是被食尸鬼抓走了吗?”
雨点看着南净天,甜甜地说:“有我南哥哥在,我谁都不怕。”老胡仗着胆子又问了一句:“你的心?”雨点摸着胸口说:“还是有点气短,胸闷,我会去看郎中的。”
老胡暗感稀奇,不再说什么,把众人请进书房。
大家坐定之后,南惊天也不客气,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老胡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南净天就把在纱岛经历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诉老胡。老胡听得目瞪口呆:“死里逃生,死里逃生啊!”
南惊天把几样东西给放在桌子上,说:“老胡,这些东西你一辈子都没见过吧。看看这个。”说着,他拿起舍利子。“这是佛祖舍利,千年之宝。再看看这个,这叫金银子母镇尸镯,至邪之物。再看看这个,这个酒盏你看过了,也是好东西。哥几个为了这几样东西,差点把命丢了。”
老胡把古董看成命一样珍贵,他拿起这几样宝贝颠过来倒过去地看,连声夸赞:“果然都是神物。”
南惊天说:“行了,行了,老胡,轻点看,眼珠子别掉出来了。”
雨点和皮特都笑了,南净天问:“惊天,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南惊天看看桌子上的宝物说:“净天,你不是想打退堂鼓吧?现在咱们九十九拜都跪了,还差这最后一哆嗦吗?只要找到最后的宝物,凑出地图,我们就能……”他眨眨眼,意思是就可以挖到宝藏了。
南净天把雨点拉到怀里说:“我累了,不想再找什么宝藏,探什么险。只想和雨点在一起。”雨点脸色绯红,低着头害羞地扎在他的怀里。他继续说:“雨点有胸痹,我想领她找个好郎中给看看,彻底除了病根,然后我们就找个地方隐居起来。”
南惊天悻悻地说:“你就这点出息了?大丈夫志在四海,净天,冥冥之中好像有旨意,这件事就得你我兄弟同心去做,少了你,我怕应付不来。”
雨点哼了一声:“在大漠的时候,不就是你一直想杀净天吗?”
南惊天脸红了:“那是误会,我也是被石老大所逼。都是自家兄弟,俗话说得好,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雨点刚想反驳什么,突然猛烈地咳嗽,一声接着一声。她的脸红得吓人,就好像往下滴血一样。南净天急了,用手轻轻拍着雨点的后背,好一会儿雨点才停下来,嘴角挂着唾液,非常疲惫,眼角浸满了泪水:“净天,我怕自己活不长了。”
南净天紧紧搂着她,语气中充满了悲凉:“别胡说。”
南惊天见缝插针,动之以情:“净天,雨点姑娘的病恐怕不轻,治起来也肯定麻烦。必然需要许多钱,你想想,你现在也没什么维持生计的手艺,以后怎么养活她?听我的,咱哥俩一起去找那宝藏,有钱能使鬼推磨,到时候什么病都能治好。”
南净天眼里全是泪水:“为了雨点,我什么都能做。”
老胡说话了:“你们总是说没找到最后一样宝物,那宝物到底是什么?”
南惊天说:“对了,老胡,你是老古董朝奉,说不定能知道这件古物的下落。它是一个九天玄女的雕像,应该非常小巧,具体什么样子我们也说不清楚。”
老胡一听此话,虽然早有预感,但还是结结实实吃了一惊,他从怀里掏出九天玄女像放在桌上:“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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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6-2007 11:0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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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玄女像 6
通体赤红,栩栩如生的九天玄女像刚一放在桌子上,就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南惊天兴奋极了:“找到了,真的找到了。应该就是它,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他随即重重一拍南净天的肩膀:“兄弟,看见没有,天意如此啊!这下没话说了吧!这是老天爷显灵,我们必须挖出这宝藏不可。老胡,你还可以啊,没自己匿起来。”
老胡没有生气,只是笑笑:“老朽我跟古董打了一辈子交道,深明一个道理,每个古董就好像一个人一样,都有自己的命运归属。我命里无财,福太薄,留着也是大祸,不如给你们这样有能耐的人。”
南惊天一听此话,哈哈大笑,心里这个美。
南净天拿起玄女像仔细翻看着,惊叫一下:“她怎么长得这么像雨点?”
雨点盯着玄女像,眼神里流光异彩。她接过玄女像,说道:“她好美啊。”说着,她慢慢地闭上眼睛,把玄女像捧到胸前,表情恬静,嘴角不时挂着微笑。南净天问:“雨点,你怎么了?”
雨点依然闭着眼睛,十分可爱地把手指伸到嘴边轻“嘘”了一下:“安静,这个女像正在跟我说话呢。”南净天还想说什么,被南惊天一把抓住,他轻声说:“别打扰她!此类神物蕴藏着什么秘密我们都不知道,雨点有灵性,可能对我们有帮助。”
过了好一会儿,雨点慢慢睁开眼睛,脸色红得可怕,神色古怪,胸口一起一伏的。
南净天心疼地问:“你没事吧?”雨点疲惫地摇摇头,笑笑而没有说话。
南惊天问:“这个玄女像都跟你说了什么?”
雨点白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我听错了。”
南惊天恨得牙根痒痒:“不对,她肯定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关于宝藏的事?”雨点揉揉自己的头,说:“我累了,我想睡觉。”南惊天看着南净天这么爱护她,也不好发作,闷哼一声:“你不说也罢。没了张屠户我就不信吃不上无毛猪。”说着,他把桌子上的几样宝贝凑在一起,一对金银子母镇尸镯、酒盏加上舍利子,四样宝物碰到一起,焕发出极为华丽的色彩,一道光亮照射在对面墙上,那幅似真似幻的山水图映了出来。
老胡和雨点第一次看见如此奇景,非常震撼,眼睛瞪得大大的,眨也不眨。
南惊天拿起九天玄女像非常紧张,心都要跳出来了,只要凑起这五样东西,宝藏的地图应该就会拼全了。他颤抖着双手把玄女像缓缓凑过去,山水画开始波折颤动,果然有了反应。
所有人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变化。
九天玄女像越凑越近,越凑越近,地图中那只金色小鸟的翅膀似乎张开了,不飞欲飞,煞是好看。
突然画面出现了变化,所有的山水画一瞬间陡然消失,所有的色彩了无踪迹,只剩下冰冷的一面墙。南惊天愣了:“这怎么回事?”
皮特说:“是不是跟这个九天玄女像有关?你把它拿开看看。”
南惊天移开九天玄女像,只剩下那四样宝物,可光彩还是没有出现,冷冰冰的几样古董就扔在桌子上。南惊天是真急了,来回调换古董的位置,可是冰冷如故,一点反应没有。
皮特说:“惊天,没用了。”
老胡还出主意:“把玄女像一起放上去看看。”
南惊天把五个宝物凑在一起,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颓然地坐在椅上,浑身没了力气。
南净天说:“惊天,你也别愁。现在是不怕出事,就怕没事。为什么这么说呢,本来四种古董凑在一起可以出现幻象,但现在一加入九天玄女像就没了反应。这正说明九天玄女像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但具体是什么,其中必然藏有大玄机,有问题咱们一起参详嘛,九天玄女像的出现既然是我们的福气所致,那老天爷肯定也会有下一步的提示。逐水草而居,应天时而动,才是最大的理。”
南惊天勉强点点头,把桌子上的五个宝物收拾一下,准备贴身保管。
老胡一把抓住他的手:“小兄弟,其他东西我说了不算,你怎么藏起来都行。只是这九天玄女像,我不能给你,非是老夫我贪心,只是这个东西不是我的,是打欠条借来的。”
南惊天烦躁地说:“拿走拿走,就你小气。”
还是雨点心思缜密,问道:“胡老伯,你能不能说一说这个九天玄女像的来历,怎么到你手上的?”
老胡也不隐瞒,就把李富贵从一个神秘人手中得到这个女像,一直到做怪梦请自己去看病的事都说了。所有人一听,都极为震惊。南惊天问南净天:“你觉得那个送爷爷棺椁的神秘人是谁?”
南净天摇摇头:“我想不出。”
南惊天说:“从描述上来看,这个人好像当时受了重伤,总是捂着胸口有气无力的样子。如果没猜错。那个人莫不是……”
南净天一拍大腿:“莫不是爷爷南子仲本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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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6-2007 11:0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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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玄女像 7
大家把事情一对,全局陡然明了。南净天分析道:“爷爷在纱岛上受了重伤之后,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就把这九天玄女像交给了灵船老板李富贵保管。而且还委托他把自己的尸体给拉到云水乡下葬,虽没死但已经把身后事都安排妥当了。”
南惊天对这个爷爷没什么好印象,不住冷笑:“我们都成了他棋盘上的棋子了。”说着,他转过头看老胡:“按你刚才的说法,这九天玄女像是我爷爷所留,你现在是不是也该物归原主了吧。”
老胡犹豫:“这是李富贵的东西……”
南惊天身上的匪气上来了,一把抢过雕像说:“李富贵算个什么东西,这件宝物本来就该由我们南氏家族保管。”他仔细摸娑着手里的雕像,愤愤地说:“我一定要找到你的秘密。不是说这玩意能让人做怪梦吗?我今天晚上就来领教领教。”
说着,自己捧着雕像出了书房,回屋睡觉去了,其他人也都散了。
夜里下了场瓢泼大雨,外面雾蒙蒙一片,天地间如同泡在水里一般,天空昏黄惨暗,非常凄凉。屋子里十分阴冷,南净天给冻醒了,哆哆嗦嗦地钻出被窝想加件衣服。在黑暗的屋里,突然传来一阵呻吟声。这呻吟声太过痛苦,就好像直接从地狱而来。
听说这个世界有地狱,每个作奸犯科的坏蛋都要根据生前所做的坏事档次被打发到不同层级的地狱去受苦。地狱第十八层名为无间,进入这里的人每时每刻都会遭受巨大的疼苦,这种疼苦的档次有点类似千刀万剐,从里面往外那么疼,无休无止。
恐怕这种折磨所能产生痛苦的声音也就是这种呻吟声了。
南净天点上蜡烛,屋子很冷,还有阵阵阴风,吹得火苗四处乱窜。他用手罩住烛火,循着声音去看,原来是从南惊天床上发出的。他走到床边,一看南惊天这样子,不禁吓了一大跳。
南惊天虽在睡梦中,但脸部肌肉跳得特别厉害,嘴唇颤抖,满头大汗。
南净天慌忙用手轻轻推推他:“惊天,惊天……”
这时,身后有人说话了:“南净天,你别碰他。”
南净天回头一看,正是皮特。他们几个男人住在一间房里,皮特披着衣服坐了起来说:“我以前在大学时候修过神经医科。现在南惊天已经中了梦魇,处在深度睡眠状态,神经高度紧张,现在叫醒他,对他来说非常危险,极有可能从此……疯掉。”
南净天心疼自己兄弟,着急地问:“那怎么办?就让他这么痛苦?”
皮特笑了一下:“噩梦而已,还不至于死人。对了,南净天,你看看九天玄女像是不是在他身上?”
南净天这么一看,可不是吗,那雕像正被南惊天紧紧握在手里放在胸前。他不由惊叫起来:“这个女像果然有古怪,谁拿着它都会做噩梦。”说着,他轻轻握住九天玄女像,从南惊天手里往外抽。
南惊天面色苍白之至,不断说着胡话:“果,果实,黑色的果实。鬼,有鬼,别杀我……”
南净天慢慢把那女像抽了出来,刚离开南惊天的手,南惊天就跟诈尸一样“呜”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极为空洞迷茫,还有着掩饰不住的恐惧,神情骇然。他一把抓住南净天:“我……我看见许多红毛厉鬼,他们……他们……互相残杀,因为……一个……黑色的……妖果。”
南净天抓住他冰凉的手,轻声说:“惊天,你做噩梦了。”
南惊天深垂着头,好像脖子折断了一样:“太可怕了。”说着,又躺回床上浑身颤抖,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皮特下了床,拖拉着鞋来到南惊天床边,把自己那长满黄毛的大手举起来了,对准南惊天左右开弓就是两个嘴巴,打得南惊天火星四冒,马上就清醒过来了。他从床上爬起来,眼珠子都红了:“你这个洋鬼子敢打我?”
皮特咧开大嘴笑了:“哥们,别动怒嘛。我这是在学校时学的特别疗法,可以让你这样中梦魇做噩梦的人清醒。要么凉水浇头,要么就是揍两巴掌。”
南惊天捂着自己腮帮子说:“这次老子就饶了你。”
南净天问:“你刚才做什么梦了?”
南惊天还心有余悸,脸色苍白得吓人:“我……哎,想起来我这心到现在还狂跳呢。我一开始梦见自己来到一片树林子,这个地方太美了,山清水秀,就好像桃花源一样。我就在林间小路上走着走着,突然发现林中一棵大树上结了一个黑色的果子,我也是鬼迷心窍,就来到这棵树前去摘果子。谁知这果子长得还真结实。我是左右旋转,但还挺有韧性,竟然不断。给我逼急了,上去张口就把根咬住,用牙给生生咬断,终于把这黑果给拿到了。就在这个时候,我就闻到一股奇异香味,循着味道一找,差点没吓死我。你们猜怎么着,原来这棵大树下并不是泥土,而是无数的尸体,什么奇形怪状的都有。那香味就是从尸体上散发出来的。我知道其中必有怪异,就想跑,谁知道树林里的树都变成了树怪,把我缠绕在里面,我当时心一凉,完了,自己交代在那了。”
南净天问:“这就是你刚才做的怪梦?”
南惊天擦着汗说:“我就像黄粱一梦里的卢生,也就短短烧个黄米饭的时间,就经历了一辈子。后面的事多了,我在丛林里遇险,但被一伙穿着黑衣、通身红色的怪人给救了,我当时也没看清,他们到底是红色皮肤,还是长着一身红毛。我和他们一起在一个四处闪着光亮的铁房子里住了很久,好像在做什么旅行。在屋子里呆一段时间,我就会随着他们出门去玩。等出去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呆的地方居然是一只造型非常奇怪的大铁鸟。难怪他们可以做长途旅行,原来是乘鸟而飞。
我们每次停下来时去玩的地方都不一样,就好像不同的世界。给我记忆最深的是,我们来到一个地方,那里全是大海,无边无岸,根本就看不见土地。海中还有许多怪物,比如长得非常难看只有一只眼睛的黑鸟,巨大无比有着两只大粗腿的怪物,还有许多怪鱼。等我们准备回铁房子的时候,突然发生变故。红毛厉鬼们开始自相残杀,一部分被杀,还有一部分被留在那个大海里,任其生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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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6-2007 11:0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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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玄女像 8
南惊天想到那些血淋淋的场景,极度后怕,他捂着胸口说:“为了某种利益,人可以不顾及同伴的生死,同辈之间屠戮都是常有的事。人间的悲剧又在那群红毛鬼身上重演了,我眼睁睁看着许多红毛鬼死在自己同伴的手下,太惨烈了。”南净天和皮特都听愣了。
南惊天一抹脸:“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可怕更匪夷所思。我在一间狭窄的房内,看见一群红毛鬼正头碰头往下看什么东西。我就走过去,分开他们往里看,原来在他们中间有一个腰高的长形桌子。桌子上躺着一个全身赤裸的女婴,非常可爱。但可怕的事情出现了,那女婴的胸口被割开一个大长口子,肚子里那些零碎看得是清清楚楚。一个红毛鬼把一颗血淋淋的心放在女婴的胸膛里,那心在它手里时还兀自跳动,我活这么大从来没看见过这么恶心的东西。就在这个时候,你把我叫起来了。”
南惊天说完之后,三个人都沉默不语,陷入了眼前发所发生的一系列怪事之中。
半晌后,南净天语音沙哑地说:“两位,你们发现没发现一个问题?”
南惊天疑惑道:“什么?”
南净天看见皮特微微一笑,知道他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他说:“所有人的怪梦都是跟这个九天玄女像有关,而且做的怪梦之间似乎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南惊天一拍大腿:“不错。这些怪梦的场景似乎都互有交叉,而且连接在一起,好像是个完整的故事。”
皮特眼睛中发出精光,他这个人对任何诡异得超出正常范围的事件都极为感兴趣,立即从自己的包裹里翻出纸和笔在桌子上摊开说:“我们三个人一起来参详一下,说不定这个九天玄女像正在给我们关于宝藏的提示呢!”
南惊天一听“宝藏”二字,郁闷一扫而空,从床上蹦了起来,披着衣服来到桌前。南净天又点了一根大红蜡烛,屋子里马上亮堂起来。
皮特用笔搔搔头:“我们先从第一个怪梦开始,南惊天和李富贵第一个梦都发生在一片树林里。他们都去采摘了一枚黑色的果实,似乎其后所有的事都跟这个有关。”说着,他在纸上记录,然后看看南氏兄弟,觉得两个人都没什么异议了,就继续说:“当这枚果实被摘下之后,林子里的大树都变成了树怪。这些树怪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保护这枚果实。这时候,那群红毛鬼就出现了,把南惊天给救走了。“
南净天皱紧眉头:“同样是摘果子,为什么李富贵就会被树怪给吃了呢?”一句话把皮特问成哑巴了。他摇摇头:“这个就不太清楚了。我们现在还在猜想阶段,其中有许多事太过古怪,一时也想不清楚。南惊天被那群红毛鬼带走之后,到了一个四处闪着光亮的铁房子,关于这点李富贵也提到了。对了,南惊天,那个光亮是从哪放出来的?”
南惊天愣了愣,努力回忆着:“不知道,好像直接是从一些小球身上射出来的,那种光亮肯定不是火,散发着一种很奇怪的色彩。”
皮特一拍脑袋,从桌旁站起,到床边把自己的大包裹给拿过来从里面掏出一本书,上面歪歪扭扭都是洋文。他翻开一页指给南惊天看:“是不是这样的?”
书上画着一个葫芦形状的物体正在往外射着光线,因为是彩页照片,图像比较清晰栩栩如生。南惊天一看就呆住,连说:“不错不错,好像就是这种东西。”
皮特说:“这个叫电灯,是美国发明家爱迪生发明的。它能把电能转化成光亮,光线强度和照明都要比蜡烛油灯强百倍,而且不会耗油。南惊天看见的光亮极有可能电光,按照你的描述,发出光亮的物体很像是一种电子仪器。”
南氏兄弟活这么大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些东西,听得瞪大了眼睛,一愣一愣的。
皮特接着说:“你们所描述的那个大铁鸟很像是飞机。”他看两人都不明白什么意思,就在纸上画了一个大概的形状。南惊天看完之后摇摇头:“不是这样的。”说着,他在纸上画了一个大鸟。鸟身歪歪斜斜,两只翅膀平伸,没有鸟头只是一个非常圆滑球体。南惊天嘿嘿笑着:“我也画不好,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皮特挠挠头:“不管它是什么吧,其中原理应该和飞机一样,都是驭风而行飞在空中。”
南净天说:“先不说它了。我们继续来,这些红毛厉鬼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那个黑色的果实,它们带着这颗果实开始了旅行,这一途中经历了很多地方。随着时间推移,它们之间好像出现了分裂,然后开始内斗,互相残杀。”
皮特拍拍他的肩:“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是李富贵说的大爆炸了。那只铁鸟,也就是乘载红毛厉鬼的飞机落在某个地方烧毁了。”
南惊天眼珠一转,突然想起个事来:“我看见的那些红毛厉鬼,似乎都长着绿色的长头发,特别吓人。你们说,这些厉鬼跟纱岛上的山菩萨有没有关系?都是绿发。”
南净天点点头:“见过爷爷南子仲尸体的人也说看见了一头绿色长发。”
三个人直直地看着桌上的九天玄女像,其时烛光闪烁,白烟渺渺,玄女像眉目流转似乎要活过来一样。
屋子外是瓢泼大雨,屋内冷气茵茵,三个大男人都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凉气。
南惊天嗓音沙哑:“这九天玄女像是从纱岛上盗出来的。应该就是六甲人祖先留下来的东西,难道说他们的祖先就是那些红毛绿发的厉鬼?”
皮特感到莫名的兴奋:“有点意思。应该是这样。教长说他们祖先是从冥冥之中而来,遭了大劫难才落到了这里,和周围人通婚才代代相传有了六甲族。”
南净天看着燃烧的蜡烛说:“我们的爷爷南子仲是纱岛那个叛逃者的后代,那个叛逃者也是六甲族人。那这么来推理,我和惊天都是……”
南惊天一字一顿:“我们都是它们的后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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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6-2007 03:0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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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爷爷是个 ‘鬼’
this story very good i very like i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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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6-2007 10:3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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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是很多人支持,但是你们的支持令我感到开心
我会努力贴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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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2007 09: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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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九天玄女像 9
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刮进了一阵阴风,“呼”的一声把桌子上的两根蜡烛烛火吹灭,顿时四周一片黑暗。三个人都被这个结论给镇住了,尤其是皮特,顿时觉得遍体生寒。
南氏兄弟虽然隐隐约约早就有预感,但是一给点破说了出来,两个人一时也都很接收。皮特边点蜡烛边说:“这个很难说得通,红毛厉鬼明显不是人,但两位一看就是活脱脱的大活人。”
南惊天苦笑一下:“那些厉鬼在我们这里通婚,经历这么多代,早就给同化了,哪还有鬼模样?”
皮特挠挠头说:“既然那些厉鬼非人,那就必有非常人之处。你们倒是说说,哪里异于常人了?”
南惊天愣了,仔细回忆道:“我的身体好像很不容易受伤,即使有了皮外伤复原也比常人快了很多。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异常?净天,你呢?”
南净天一时也被问住,他突然想起自己每次历险之前必来的怪梦就说:“我曾经做过几次怪梦,然后就都实现了,不知道这个算不算?”然后,他就把自己在去青瓦寨和纱岛前做的梦跟两人说了。皮特听到第一个怪梦时就说:“确实很怪。”听到第二个梦的时候,南惊天说:“越来越怪了。”
皮特说:“很明显你有一种能预知未来的能力。这种能力是通过你的梦来实现的,说明你的脑部运动确实有异于常人。对了,南净天,你既然有这样的异能,说不定可以揭开九天玄女像的秘密。你们想,九天玄女像可以影响人的梦境,那必然就能影响南净天,而南净天本身有驭梦的能力,两者相碰,说不定就有火花溅出来。”
南惊天把玄女像递给南净天:“要不你试试吧,说不定我们真的会有突破。”
南净天心里滋味很难描述,他犹豫一下,还是接过了九天玄女像。
南惊天心急:“好了,好了,我看也理不出什么头绪。大家还是睡觉吧,净天,明天早上我可等你好消息。”皮特大了一个长长的哈欠:“那就散了吧。”
三个人重新返回床上。南净天把九天玄女像放在胸前,就感觉全身流转着一股奇异的力量。玄女像在手中散发出一股暖暖的热量,缓缓地进入南净天身体。
南净天眼前越来越模糊,睡意越来越浓,他慢慢闭上眼睛。
这一晚上睡得最不踏实的恐怕要属南惊天。辗转反侧,抓耳挠腮,一是被刚才的噩梦吓得够呛;二是惦记南净天,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了。
一晚上说慢也慢,说快也快。当第一声鸡叫的时候,南惊天就一个咕噜爬了起来,揉揉眼睛再也不睡了。他一看南净天这个来气啊,南净天捧着九天玄女像睡得很香,看样子是一点噩梦都没做。
南惊天失望之情难于言表,依在床背上突然感觉非常疲惫,揉揉眼睛,就这么合着衣服睡着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外面响起了鸟叫声,一睁眼,阳光照进来了。
南净天和皮特都起来了,正坐在桌子前边看玄女像边讨论着什么。
南惊天披着衣服走过去问:“净天,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没做梦?”
南净天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而且睡得比平时要香。”
皮特哈哈大笑:“南惊天肯定没睡,一直盯着你看呢,你看他眼睛都红了。”
南惊天真是破门帘子挂不住了,恼羞成怒,他大声说着:“我真是受够了,自从拿到爷爷的遗嘱开始,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这些日子下来,我要不是命大,那得死多少回?现在马上就差最后一步了,愣是跨不过去。”
南净天说:“你也不用着急,这本来就是深不见底千沟万壑的东西,其中波谲云诡,我们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大不易了。还得参详,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南惊天一拍桌子:“现在来看不是物不行,而是人不行。你和我都没有这灵根,我看还得把这九天玄女像交给雨点,这丫头不是说玄女像曾经跟她说话吗?正好,让她搂着玄女像做梦肯定没错。”
南净天一摆手,口气极为严厉:“不行,雨点有胸痹,玄女像能让人作恶梦,而且是非常恐怖的那种,她根本就受不了。”
南惊天一时无从发作,闷哼一声:“那你说怎么办?眼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皮特做和事佬:“行了行了,说宝藏的秘密在九天玄女像里是猜测,靠人做梦也是猜测,说不定还有其他办法。我们是不是还忽略了某个非常重要的环节?”
南惊天说:“哪还有什么环节了?拿着女像睡觉,就这么个事,需要什么环节?难道我们还得去找和这玄女像匹配的枕头、被子、床不成?”
南净天一拍脑袋,忽然想起个事来:“惊天这话到提了我一个醒,我们每次用四件宝物看地图的时候都是要把它们凑在一起。那如果用九天玄女像做梦得到提示,是不是也要把那四件宝物同时放在床上?”
皮特和南惊天眼睛都亮了:“可以尝试一下。”
南惊天拍拍自己兄弟的肩膀:“还得你来啊。”
南净天一耸肩:“没问题……”
白天的时候,其他人都闷在房里没出去。只有南净天领着雨点来到镇子上一家药铺里见郎中求病。这个郎中姓成,是老胡的多年好友,医术非常高明,找他看病的人是络绎不绝。
南净天说明来意,成郎中非常热情:“既然是胡老介绍来的,我自然不能怠慢,来,请这位姑娘上座,我先给她把把脉。”
雨点不停咳嗽着,脸色红红的,很是虚弱。她伸出左手给了成郎中,右手紧紧握着南净天的手。
成郎中挺有派,一缕山羊胡微微翘着,正眯着眼用手指仔细品脉。良久,都没说话,只是眉头越皱越紧,喊了声:“怪。”
南净天急急地问:“她到底是怎么了?”
成郎中没理他,而是径直去问雨点:“姑娘,你是不是很小的时候就得了胸痹症?经常胸口发闷,喘不上气来。”
雨点疲惫地点点头。
南净天特别着急:“她到底怎么样了?”
成郎中摸着胡子说:“如果单是胸痹,还好办。我可以替姑娘多抓几味药,仔细调养就是。但从姑娘的脉象来看,老朽我行医半辈子了,没见过如此怪脉。以脉之奇特,以你为最。怪在哪里呢?姑娘的心似动似不动。虽为贵脉,却有贱兆;为寿脉,却有夭征。但不知道姑娘仙乡何处,家里有几个人啊?”
雨点自然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妓女养大的,只是避重就轻地说:“小女子也不知自己生身父母是谁,只是被一个好心人给抚养大的。我从小就吃得百家饭,不知您问我这个做什么?”
成郎中笑笑:“姑娘别误会,从你的脉象来看,你胸中之心有异于常人。我想,可能令堂都不是凡人吧。”
南净天心里很乱:“那该怎么办?”
成郎中长叹一声:“要解身前事,必知背后人。这位姑娘身上所有的秘密恐怕都在她的父母身上。如果能找到生身父母,就好对症下药。”
南净天侧头看看雨点,雨点把嘴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我是在花岛长大的,根本就不知道父母是谁?”
南净天问:“桃鲜会不会知道呢?”
雨点眼神很迷茫:“桃姨?她从来也没跟我提过我的身世。”
成郎中叹口气:“小老儿我这点医术已经看不了这位姑娘的病,就凭此脉象我就无法窥其全貌,甚至连一隅都掌控不了。这样吧,如果有可能,还是想办法找到这位姑娘的生身父母,我或许还能再想想办法。”
南净天也不避讳什么,紧紧把雨点抱在怀里。雨点如可怜的小猫一样,柔弱无助,躲在南净天的怀里,泪流满面。南净天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你放心好了,就算是上天入地跳油锅,我也要找到你的父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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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2007 09: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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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九天玄女像 10
二人回到胡家,众人都在。皮特关切地问:“雨点的病怎样了?我认识好几个非常有名的西医,可以帮雨点看看。”
南净天心里非常苦涩,就把成郎中的话重复一遍给大家听。南惊天刚听个一半,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南净天最后说:“我决定了,明天一大早再赴花岛去找桃鲜,一定要把雨点的身世给问出来。就算她的父母在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雨点紧紧握着他的手,眼里全是闪亮的泪光。
南惊天皱着眉头说:“你对雨点姑娘的一片真心,确实非常令人感动,我也赞成你去。但是我们这边的宝藏怎么办?”
南净天轻轻抚摸着雨点的脸庞,看着她泪盈盈的双眼说:“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宝藏,她就在这。”
南惊天说:“净天,你也得为别人考虑考虑吧。你这么半途走了,把我就算是给祸害在这了。”
南净天笑了一下:“我说过我明天早上走,今天晚上我还可以帮你。惊天,这份宝藏牵扯的人和事太过复杂,其中必然隐藏着许多不可预测的凶险。你如果真能找到宝藏所在,自己还要多加小心。”
南惊天一摆手:“这个自然,我福大命大造化大。”
众人散了之后,雨点把南净天拉到自己房里,她看着他,犹豫半天,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南净天把她拉到身边说:“你有什么就说吧。”
雨点低着头,喃喃道:“我……我想和你一起去花岛。”
南净天回答得很干脆:“不行。你就在老胡家好好呆着,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花岛那不是个好地方,我不能让你再踏进那里一步。”
雨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我现在身子这么差,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桃姨她老人家了。毕竟她抚养我这么大,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想她。”
南净天沉默不语,雨点拉着他的手,楚楚可怜地说:“求求你了。”
南净天终于点点头:“雨点,你真是个好姑娘。好吧,我们一起去,不过去的时候装扮一下,化装成男人。”
雨点破涕为笑:“都听你的。”
到了晚上,南净天把五件宝物全部放在自己枕边,他看着南惊天说:“如果再不行,我也没招了。”
南惊天一耸肩:“那就是天意了。”
南净天躺在枕头上,睡意渐浓,眼皮子睁不开了,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境。
南惊天和皮特还在旁边看着。南惊天低声说:“皮特,你看这次差不多了吧?”
皮特打着哈欠说:“谁知道呢?”
两个人正说话间,南净天的床上突然幻化出了许多五彩斑斓的光,这些光映在床边的墙上非常好看,流光溢彩。两个人看得呆了,南惊天点上油灯,仔细看着。这些色彩开始变化,逐渐变成了一大群麋鹿的形状,这些鹿活灵活现,一个个膘肥体壮,身材健硕,正在一大片草原上奔跑,看上去非常壮观。
草原非常漂亮,一眼望去全是黄绿的长草,随着轻风正在上下起伏,那群麋鹿就在这一望无边的草原上任意奔跑。
南惊天手颤得几乎握不住手里的蜡烛,火光微闪,把墙上的奇景映衬得如梦如幻。
皮特突然一声惊叫:“那个人是南净天。”
南惊天顺着皮特的手一看,只见草原上有一个人正在孤独地往前走着,身旁不时掠过鹿群。这个人抬头看看无边的大草原,又看了看碧蓝的天,然后坐在地上休息,他正是南净天。
皮特喉咙咯咯发响:“我们……我们居然……看到了他的梦。”
南惊天擦了擦头上的汗:“这样也好,总比什么都看不着在那干猜强。”
草原上的南净天从地上站起来,继续往前走着,无边无沿的大草原上,他就好像一只蚂蚁般渺小。
南净天就这么走着走着,皮特和南惊天刚开始还觉得挺新鲜,看着看着就倍感乏味,两人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头挨着头不知不觉都闭上了眼。
蜡烛扑哧一下熄灭了,屋里陡然暗了下来,皮特揉揉眼睛,往墙上看,赶忙把南惊天叫起来:“别睡了,你看看这个。”
草原已到尽头,没有路,天边是一片昏暗。只有一座又细又长的木桥连在草原的断崖处,茫茫然不知道伸往何处。南净天一动不动地站在桥头,显然在考虑要不要过去。
桥下是黑雾雾一片,黑气沼沼,如同地狱一般。
南惊天和皮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就在这个时候,墙上的画面消失了,屋子里一片黑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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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8-7-2007 10:5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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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玄女像 11
南净天站在桥头之所以犹豫不敢向前走,并不是害怕桥下无底的深渊和沼沼黑雾,而是他看见桥上站了一个人。
桥很长,长到看不见尽头,它直直地插入了迷雾之中。在雾里,有个人影一直在动。那人影看得并不是很真切,似乎穿着一身红衣,似有若无。
南净天心里很是忐忑不安,不知走上这座桥会有什么样的凶险在等着自己。他回过头,吓得遍体生寒。来时的那个大草原不见了,只见黑雾弥漫,阴森可怕。雾的深处隐约可见鬼影憧憧,还有许多绿色荧光的小亮点在其中飞舞。
现在只有一条路了,就是眼前这座桥,不走不行了。
南净天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踏上了桥。这桥实在看不出是什么做的,摸起来极为冰凉,又很有韧性,似木非木,似铁非铁。桥体是深绿色,布满了图案,纹如织锦,煞是好看。许多这种材料的板子连接而成桥身,非常结实,人踩在上面没有一点摇晃。
南净天索性放开了,大步流星往前走,越走可见度越低,周围全是迷雾,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影影绰绰中,远远的地方始终有一团红色。
南净天循着这团红,在桥上往前走着,没有停下脚步。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桥始终没有尽头。他心里可就有点毛了,在这个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饶是胆子再大,也受不了。
走着走着,他突然听见一种很怪的声音,“嗤……啪……”声音很轻,但比较清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南净天扭头去看,原来桥上拴板子的绳子断了,桥身的板子开始挨块往下落,掉入下面的黑雾中再也不见了。
整座桥都开始摇晃,板子脱落得很快,从那头一直到这头,眨眼之间就到了南净天的脚下。
南净天再想躲也来不及了,“哎哟”一声从桥上落下,直直地掉进了雾中。
耳边全是风声,南净天眼睛迷得睁不开,两脚一软,感觉到了实地。眼前渐渐清晰了,却发现自己处在一间石室内,房内空空如也,对面是一道石门,关得紧紧的。
在石门缝隙处,露出一件大红袍子的一角。南净天灵机一动,这难道是那个红衣人给自己的提示?他走到石门前,用力一推,门应声而开。
门内是一座巨大的宫殿,气势恢弘,殿内大柱子如擎天柱一般,又粗又高,抬头一看,就好像要倒了一样,眼都犯晕。
殿内的墙上刻满了稀奇古怪的文字,这些文字南净天在纱岛六甲人的祭祀坛上见过。他心跳得厉害,难道,造这座宫殿的人就是六甲人的祖先?
往前走着,大殿内的墙壁上忽地多出了许多雕像。这些雕像非常巨大,如金刚,如厉鬼,瞪着眼珠子张牙舞爪,什么姿势都有。这些雕像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全部为大红色。
雕像上长满了墨绿色的枝藤和苔藓,斑驳陆离,远远看去非常诡异,给大殿平添了许多阴森之气。
南净天走在这里,感觉自己实在是太渺小了,就好像蚂蚁一样,随时都能被这些雕像给吞了。
大殿内每根石柱下都有个灯架,里面燃着熊熊大火,殿内光线还算充足,柱子和雕像在灯下闪耀,宫墙上映出雕像的巨大黑影,又细又长,狰狞至极。
南净天看见不远处地上坐了一个穿着红袍的人。红袍张得大大的,铺在地上,那人一头的绿发散在衣服上格外显眼。南净天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快走两步,来到那人的身边。
那人坐在地上,全身都罩在红袍内,身形极为高大,脸上带着一个白色的面罩,看不清长相。那人一张嘴,声音缥缈,非男非女:“你来了。”
南净天与这人保持一米的距离,没敢轻易过去,远远地答话:“嗯,我来了。你是谁?”
那人一动不动地说:“我是船长,我领着他们来到这里。”
南净天心里充满无数的疑团和问题,想问问眼前这个人,可又不知从何说起,憋了半天才问:“这里有宝藏吗?”
那人哈哈大笑,声音如乌鸦鼓噪,特别难听,整个宫殿都嗡嗡作响:“宝藏?有。我们为什么流落到这个鬼地方,还不就因为那个所谓的宝藏吗?你要想拿,去拿便是。”
南净天挠挠头,我现在梦里,怎么拿,拿了以后怎么带出去?那人好像会读心,他说道:“我忘了你们人类的身体构造极为原始,神为身拘。你现在神到了,而身还在万里之外。你还是回去吧。”
南净天问:“我回去之后,再怎么来?我们把五件宝物凑在一起,并没有看见地图。”
那人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人身体健硕,足足有三米高,一身大红袍把身子裹得严严实实。他的声音非常冰冷:“回去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走晚了,恐怕就走不了了。”
南净天大着胆子往那人走去。那人站着没动,突然红袍飞起,南净天吓了一跳,红袍之下居然什么都没有。袍身张开后就好像大翅膀一样,那人腾空而起,在天上盘旋两圈,飞向大殿的深处,消失在茫茫的黑暗里。
南净天刚想追进去,突然感觉脚底奇疼,低头一看,有许多枝藤从自己腿里长了出来,顺着身子往上蔓延,越长越多,把自己缠在里面。皮肤上瞬间布满了许多墨绿色的苔藓,南净天浑身就好像有万只蚂蚁啃噬一样,他大叫一声,疼得跪在地上。
那些枝藤越长越大,居然把南净天的身体给拉长了。撕心裂肺的疼从汗毛孔冒出来。南净天倚在宫殿的墙上不断喘息,满头大汗。他疼得眼前迷茫,朦胧中发现自己被那些枝藤给钉在墙上,浑身上下俱是鲜红色的血。他脑子一激灵,坏了,我也成雕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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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8-7-2007 10:5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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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玄女像 12
南净天终于疼晕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净天,净天。”
南净天呻吟一声,睁开眼看去,雨点出现在自己身边,眼中全是关切,他迷迷糊糊地说:“我这是在哪儿……”
南惊天把他扶起来:“你没事吧?你现在还在床上,哪也没去。”
南净天口干舌燥,浑身骨节疼,勉强从床上爬起来,舔舔嘴唇说:“谁能给我打点热水来?”
这时,他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眼睛里充满了惊奇。皮特更是夸张,用手指着南净天,喉头咯咯直响。南净天挠挠头:“我怎么了?你们看什么呢?”
雨点把他拉起来说:“你看看床上。”
南净天一看,也吓了一跳。床上那五样宝物各自都发出绚烂的光彩,这些五颜六色的光彩极为柔和,渐渐交融在一起。床上出现了一幅地图,有山之处,山起;有水之所,水动。地图上的山水不再如以前那样是平面的,而是变成了立体形状。
在群山之中有一只金色的小鸟停在半空中,正放着光彩,隐在一片云雾里。皮特来到床前,惊奇地看着,慢慢把手伸出来想要抚摸这些山水。他的手滑过山和水,但什么都没触到,床上的山景如梦似幻。
南惊天问皮特:“你要干什么?”
皮特眼里全是奇异的光彩:“这个地方我去过,好像叫鬼谷岭。前些年,我曾经跟一个考古队到那里考察过古代遗址。”
南惊天哈哈大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好了,现在……”说着,他摩拳擦掌:“该看我们的了。”他拿出笔根据虚像画出了地图。
南净天把自己在梦里的经历跟大伙说了一下,这些人里最有见识的就是老胡了。他听着听着,眉一挑:“净天你再说说那桥是什么样的?”
南净天又描述了一下。
老胡点点头说:“如果猜得不错,那桥是由阴沉木制成的。阴沉木是传说中一种上古神物,我也只是听说过。据说是盘古开天辟地以前的树,沉沙浪中,经历何止亿万年,能够万年不坏,难道真的重出世上了?这么一块木的价值等同于相同大小的黄金,能用这些木造桥,真是不简单。可见造桥之人不是神人就是鬼怪,肯定不是常人。”
等到南净天把整个梦都叙述完毕后,众人半晌不语。
南净天看看大家,清清嗓子说:“惊天,我知道你是铁了心要去,但还是要劝你一句。我不知道那个船长和宫殿是否真的存在。宝藏所在地可以想象得到,必然充满了凶险。算了吧,有些秘密还是封存的好,揭开了对自己对其他人都没什么好处。”
南惊天龇着牙,犹豫片刻,猛地一拍桌子:“别说了,我决心已下,现在历经千难万险九死一生,五件古物全都聚齐了,藏宝地点也清楚了,不去还等什么?瞻前顾后,哪里还叫大丈夫,为了我们的爷爷,我也要去。”说着,他转过头看看皮特:“皮特,你愿不愿意和我同往?”
皮特一笑:“当然愿意。我是个考古学家,遇到这种奇事,如果就这么半途而废,也不是我的性格。”
南惊天赞了一声:“痛快。”说着,他看老胡:“老胡,你呢?”
老胡一摇头:“你可别惦记我。我的婆娘还躺在床上呢,我走了以后谁来照顾她?再说我这个老身板子,实在折腾不动,还没到呢,恐怕就得趴下。”
南惊天一耸肩:“也罢,本来还想带着你分到宝藏呢。”
老胡笑了:“我天生穷命,享受不了荣华富贵,先谢你了。如果你回来,能把这一路的经历跟我说说,我就知足了。”
南惊天看看南净天,南净天多聪明一人,知道怎么回事了,微微笑着道:“我就不去了。我还要带着雨点去找她的父母。”南惊天的眼神很复杂,充满着忧郁和伤感,他向南净天伸出手来:“兄弟,我们这一别很可能就是……永别了。”南净天也把手伸出来。
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南净天勉强笑了一下:“别想得那么惨,这一路好好保重,你不会有事的。”
南惊天和南净天同时感觉到对方的手极冷,冷得像冰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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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8-7-2007 10:5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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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玄女像 13
送走两人之后,南惊天和皮特就出去采购这次探险的必用之物。两个人都是老江湖了,而且都去过沙漠中探险,买什么东西心里都有数,很快就把东西置备齐了,然后就辞别了老胡,结伴出发。
从青瓦寨出发一路北上,过奉天入吉林,坐马车乘火车在一个小站下了车。又在马市买了马,备了些干粮,风餐露宿走了半个月,道远路偏,穿林过河,如果没有导游带领,两个人都不知道在哪了。
这一天,刚走出一片密林,忽然一座大山挡住了去路,皮特跑到山脚下,拍着山前一块大得出奇的怪石,说道:“没错,就这儿,我记得这块石头。”
南惊天抬眼四望,好家伙,周围全是绵延起伏的山脉和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
向导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猎户,牵了两头驴,驴背上放着的全是探险必用物品,把那驴压得龇牙瞪眼,呼呼直喘。老向导从腰间抽出烟袋锅子,点上火,吧嗒吧嗒抽了起来:“两位,过了这里,里面就是鬼谷岭了。那地方全是虎狼、人熊这些猛兽,我们当地人都不敢进,你们可想好了。”
南惊天“嘿嘿”笑着:“有你在,我们就不怕什么了。”
老向导抽着烟,歪着脸看了看他:“你们也别指望我。离这里二十里外,是鬼谷岭最危险的地方,名为‘鬼锅十八缸’,我把你们送到那我就回来。我还想多活几年。”
南惊天听得新鲜:“什么叫‘鬼锅十八缸’?”
老向导说:“鬼谷岭里有座形状像葫芦的山,山上全是像缸一样的巨大石坑,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千沟万壑。进去以后,稍不留神就落入石坑里,大家都说是神迹,听说里面还通着地狱,掉进去这辈子就算交代了。就算能顺利通过那里,听说过了‘鬼锅十八缸’是一片死湖,进去也得玩完。”
南惊天闷哼一声:“我就是老东北人,你也别来吓唬我。我知道那是怎么回事,无非老虎、狗熊的洞。”他转过头看皮特:“你用科学来给这个老家伙上一课。”
只见皮特脸色惨白,嘴唇都紫了,张了张口没说什么,只是叹着气摇摇头。
老向导抬头看看天说:“你们到底是进还是不进,马上过午了,说话间就天黑,我可不想在这种鬼地方走夜路。”
南惊天大手一挥:“出发。”
三人两驴,晃晃悠悠地进了鬼谷岭。
鬼谷岭真是对得起这个名字,说是鬼谷,一点都不假,全是人迹罕至的高山险峻。身边触目可及都是苍天大树,树枝极密。在这深山老林里根本看见路,幸亏找的老向导是有着多年经验的老猎户,要不然就凭南惊天和皮特两人进去必然晕头转向,困一辈子都出不来。
南惊天走在路上,心惊肉跳,就算顺利找到宝藏,能不能出来也是个麻烦事。
二十里地若是平常,也不算远,一会儿就到了,可这是在原始森林,等到了目的地,天已经黑了。
老向导点燃了火把,用手一指前边:“那就是‘鬼锅十八缸’。”
南惊天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在茫茫林海所覆盖着的山峦中,耸立着一座巨大山峰。
老向导把帐篷支起来了:“今天我们在这休息,晚上谁也不准瞎跑。不是我没提醒你俩,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等明天,你们闯你们的鬼门关,我走我的阳关道。”
南惊天愤愤地说:“你说话就不能吉利一点吗?”
待收拾好了,老向导裹了条大毯子钻进帐篷睡觉去了。南惊天在地上烧了一堆火,掏出一壶烈酒独饮。这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皮特坐在他的身边:“惊天,让我喝一口。”
南惊天把酒递给他,皮特猛地一仰脖,就是一大口,呛得鼻涕、眼泪都流下来了。南惊天拍拍他的后背:“皮特,你这是心里有事啊。”
皮特看着远处的山峰,沉默半晌,又喝了一口酒:“那年考古时候,我的一些队友就是死在‘鬼锅十八缸’,所以我们全队才紧急撤离。”
南惊天恍然大悟:“我说怎么先前问你的时候,你神色那么古怪,那个地方真的这么可怕吗?”
皮特苦笑一下:“那年,英国有支考古队找到我,要一起进中国东北找一处神秘的古址,此古址名叫‘死亡之鸟’。这处古址不知道是哪个具体朝代留下来的。传说那里为仙境,真正的世外桃源,据说还通往天国。”
南惊天说:“既然是传说,何必这么当真?”
皮特摇摇头:“不应该是传说,曾经有人到过那里。考古队找到了当事人,那人说在‘死亡之鸟’的国度里,他看见了许多凡间难见的景象,成群的神鹿,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会飞的鱼……当然还有成山的奇异财宝。”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彩色图片,上面是一只金属制作的人胳膊:“这是当年那人带回来的。这件东西已经运到英国,最顶尖的科学家鉴定,制作这胳膊的材料他们从来没见过……应该不属于人间。”
南惊天听得都愣了,突然“哎呀”一声:“南净天的梦!”
皮特点点头:“不错。南净天在梦里应该是到了‘死亡之鸟’,我之所以下决心跟你来,也是这个原因。我相信真有这个神秘的地方存在。我们考古队过了鬼谷岭,来到了‘鬼锅十八缸’,还没走到半山腰呢,就遭遇了暴风雨。那风大得人根本就站不住。许多队友就这样被吹进了那些石坑里,惨死在里面了。”
说到这,皮特的脸上出现了极度的骇然。虽然时间过了很久,但回想起来,依然让他心悸不已。
南惊天拍拍他的肩膀,喝了一口酒,看着远处的高山说道:“你没事就好。”
皮特苦笑一下:“我也掉了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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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8-7-2007 10:5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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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之心 1
南惊天看了他一眼:“哦?没危险吗?”
皮特重重地抹了一下脸,叹口气:“当时,我和队长用绳索连在一起。我掉下去以后,幸亏上面有他支撑。我在坑中半悬的时候,看见了……看见了一些奇景,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说着,他拿起酒喝了一大口:“石坑之内特别阴冷,从底下往上刮着阴风,不一会儿我手脚就冻僵了。那时,我抬头往上看,上面的口特别小,我只能看见蓝蓝的一片天。我当时就想,肯定得死在这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脚下有动物怪叫的声音。我低头去看,下面黑糊糊一片,好像是无底洞一样。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坑底好像爬上来一只红彤彤的动物,因为当时太暗,加上我又那么紧张,所以看得不太真切,一直以为是幻视。”
南惊天说:“很怪,我们所知道的怪物都是红色的。”
皮特眼神迷茫,陷入回忆之中:“那怪物爬得近了,我才看清楚它有一张人的脸,眼睛特别大,头上长满了绿毛。我正在害怕的时候,绳子开始拽动,把我拉了上去。”
南惊天说:“照你这个说法,你看到的那个怪物和六甲人的祖先大有关联。”
皮特揉揉双眼:“这个世界上奇闻怪事太多,很多时候我都在怀疑自己受过的教育看过的书。我选择了考古这个职业,热衷于探险,就是想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
南惊天喝了口酒,沉默半晌后,才说道:“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假的,何来的真相?我困了。”说着,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回到帐篷里睡觉去了。
皮特还坐在地上,看着火堆发呆。
山林中,天亮得特别早。南惊天一大早就被鸟叫声给吵醒了,迷迷糊糊坐起来,头有些疼。他揉揉眼,这才发现帐篷里就自己一人。他穿上衣服走到外面,见老向导蹲在不远处抽袋烟。
南惊天走过去打招呼:“起来得早啊。”
老向导拿着袋烟敲敲地,递给南惊天一张纸条:“你先看看这个。”
南惊天展开一看,上面只有短短几句话:“惊天,我仔细想过了,前途太危险,你还是回去吧。我去找‘死亡之鸟’了,皮特。”
南惊天胸口如塞了一块巨石,他抬头看看远处山峰,不禁暴怒,一把扯碎了纸条:“这算什么?他为什么要扔下我?”说着,他狂喊着:“皮特,皮特!”
老向导一把拉住他:“你鬼叫什么?一会儿别把熊给招来。现在你想怎么办吧?是跟我回去,还是继续往前?”
南惊天闷哼一声:“你看我像扔下朋友不管的人吗?”
老向导点点头:“好。那我就不奉陪了。”说着,他把东西收拾收拾,除了给南惊天留下必用物品外,其他的他都打包扔在驴背上,这就准备走。
南惊天说:“老人家,你好歹给我留头驴啊。”
老向导“哈”了一声:“留驴?那你去‘鬼锅十八缸’怎么走?那里非常陡峭,驴根本就上不去。”
南惊天说:“你把驴拴在这。等我回来的时候,好骑它当个脚力。”
老向导说:“拉倒吧,这儿猛兽这么多,你是一走了之了,别到时候让虎狼把我的驴给啃了。再说了,还不知道你……”剩下的话老向导没说。南惊天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说还不知道你能不能活着回来呢。
南惊天一摆手:“滚,滚,都滚。老子就算死在这,也不求你。”
老向导也不动气,骑上驴说:“你好自为之吧。”说着,摇摇晃晃地走远了。
南惊天把包裹背上,向着不远处的山峰走去。穿过林海,不多时就来到了山脚下。近前一看,这山极为难看,形似葫芦,外表光秃秃的几乎没什么树,从半山腰一直到山顶,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石坑,不愧为“鬼锅”。
南惊天在山脚下绕了半天,居然没发现一条路。所见之处,都是高耸如刀斧砍过的绝壁悬崖,别说人了,鸟都飞不上去。这山果然是又奇又险。转着转着,南惊天在山谷间,忽然发现了一条不起眼的小路,曲曲弯弯地通向山里。
进入深山,他这才发现原来里面内藏乾坤,古木怪树横行,看到的都是及膝高的乱草。那条小路就掩藏在群草之中,要是不小心走,很容易迷路。走着走着,就来到半山腰,山在这里开始变得格外险峻。
那条小路陡峭起来,靠走是不行了,必须爬。南惊天拽拽裤腰带,深吸一口气,开始攀山。小路崎岖,周围已经没有草,连绿色都很少见,都是一些坑坑洼洼的怪石。他是在山里长大的,五岁就开始走山路,再险的山他走起来都跟玩似的,但今天爬这座山,他是真见了汗。石头非常光滑,几乎连个下手扶把的地方都很难找到。
爬着爬着,天色已经昏暗了。南惊天找到一处凹石,坐了下来,累得大汗淋漓。他从包裹里掏出一壶水来,喝了一大口,猛烈的心跳才逐渐平静下来。此时日头西偏,天边一片火烧云。由于地势的原因,南惊天看得特别真切,天边红云犹如光晕,发出异样的七色光彩,云的边缘被抹了一道昏暗的金光,美轮美奂。但是往山下一看,满眼尽是漆黑的深谷。两种景色反差很大,倒是非常壮观。
南惊天又喝了一口水,看着远方的奇景,一览众山小,心中不禁充满了豪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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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8-7-2007 10:5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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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之心 2
南惊天把水壶收好,准备加把劲,再赶段路。但向上一望,全是光滑的怪石,石头之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形似大缸样的石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锅十八缸”?
石坑非常奇特,边缘圆滑,坑身滴溜圆,肚儿还大,往里一看黑漆漆一片,深不见底。
南惊天一看天色变暗,越来越黑,心想还是算了吧,摸黑上山实在太危险。
正好自己身处一处凹地,睡个觉还比较安全,不能滚下山。就在这休息一下吧,他从包裹里拽出一条毯子裹在身上,尽力使自己缩在石头里。
到了晚上,山上起了风,开始变冷。时间不长,外面是狂风大作,南惊天披着毯子,躲在石头缝里,并不感觉怎么冷。石外的狂风呼呼作响,石内温暖如春。南惊天这个惬意,伸伸懒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脸凉凉的。睁眼一看,原来天上开始下雨了。不多时,大雨如注,顺着石缝哗哗往下流。南惊天浑身湿透了,石头里积满了雨水,眼看就过了膝。南惊天痛骂一声倒霉,把包裹收拾收拾,从石缝里爬出来,刚露出个头,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
这雨也太大了,满山都是雨水流成的小河,举目四望,到处都是光亮亮一片的大水。风也开始大了,雨借风势,吹到脸上那叫一个生疼。雨水淋得南惊天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了,身下的石头里全是水,他整个人顷刻就浸泡在水里。
南惊天又冷又乏,手脚几乎麻木。这个时候他就感觉自己藏身的这块大石开始摇晃,越来越厉害。不好,他顺着水势勉强往外爬,刚出那石头,耳轮中就听见咯嚓一声,那块巨石居然四分五裂,一大堆碎石顺着山坡往下滚,转眼就不见了。
山坡全是水,根本就站不住。南惊天被风吹得连滚带爬,手脚并用。这时候一个大风,把他吹了一跟头,站立不稳,他一下落入身旁的“鬼锅”石坑里。
南惊天求生欲望极强,手疾眼快,一下抓住石坑边缘。
水往低处流,这话是一点不假。大量的雨水灌入石坑中,坑的边缘都快成小瀑布了,南惊天这罪遭大了,身处急流之中,眼睛睁不开,气喘不上来。而且这石坑内阴风阵阵,冰冷刺骨。坚持了一会,他手上实在没了力气。南惊天脑子一沉,完了。
念头刚一松动,手上使不上劲,整个人掉入了石坑之中。南惊天就这样消失在黑蒙蒙的深处。
花岛岛口。
几个穿着绸子长衫,带着水昌眼镜的打手歪叼着烟正站在小码头上,冷眼看着将要靠岛的花船。
船公撑着长长的船杆,控制着小舟靠了岸。老船公搭上舢板,然后提着酒坐在舱边,悠闲自得地喝着。船上的十个人排成一溜长队下了船。
打手们腰里都别着黑枪。每个人目光冷酷至极,盯着来客一个个地打量。领头的打手四十岁上下,脸上一道长疤从眼直接挂到嘴边,极为凶恶。这家伙眼睛极毒,只要是人从他眼前走过,做什么职业靠什么吃饭,猜得那是八九不离十。
现在民国各政府都大讲文明之风,扫除娼妓势在必行。当地许多窑子都被封查了,花岛也是岌岌可危。幸亏花岛后台较硬,大帅和日本人都是不好惹的主儿。但现在形势实在是太敏感,花岛上派了许多打手和士兵,严加看管进出的客人,而且花岛还有个老规矩,不准女人上岛。都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儿,上个女的算怎么回事?
胭脂气加上火药味,让这里充满了病态的诡异气氛。
领头的打手看见最后一个客人似乎有些古怪,帽檐压得低低的,又带着一副大墨镜,根本就看不见脸。
领头的打手跟手下人说:“看见那人了吗?鬼鬼祟祟的,不像是个好东西,我得盘问盘问。”他自己就是个秃尾巴狗,还说人家不是好东西。
那打手走过去一把拦住客人,没说话满脸先是邪笑:“这位先生来找姑娘啊?”
那人抬起头来看了看他,没说话,呜呜几声,点点头。
打手笑着说:“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花岛的规矩是每个上岛的人必须露出全脸来,不要让我们难做。”
那人没说话,只是用手比划了一下。
打手歪着嘴说:“朋友,我怎么越看你越像个女人呢?嘿嘿,我们这可不让女人上岛。”说着,口气变得异常严厉,一股火药味:“把你帽子和眼镜都给我摘了。”
那人愣了片刻,一张嘴竟是沙哑的男声:“我不知道规矩,我不是女人。”
几个手下人笑:“大哥这次算是走了眼,人家是男人。”
打手把嘴里的烟头吐出:“你们懂个屁!女人只要多吃点辣椒,把嗓子辣哑,声音就和男人一样。朋友,你自己动不动手?你要是不动,我们就帮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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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9-7-2007 09:5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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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2007 11:3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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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快点放贴啊,我要看啦~~
来支持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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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8-2007 04: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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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伸手给打手们看:“各位,你们看,我指节这么粗大,怎么会是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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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打手说:“不是女人,你怕什么?朋友,我们也是例行公事,不要让我们为难。”
??
??那人一笑:“也罢。”说着,摘了帽子和眼镜,露出一张极为清瘦,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男人脸:“各位,看清楚了?正儿八经的男人。要不要我脱了裤子给你们看看。”
??
??领头打手皱着眉,虽然感觉其中有古怪,但没有什么证据,只能闷哼一声闪在旁边:“朋友,得罪。”
??
??那人一抱拳:“四海之内皆是兄弟。客气了,客气了。”说着大步流星地往里走。眼看出了人群,就要越走越远。领头打手过去又拍了拍他的肩:“朋友,我似乎看你很眼熟。”
??
??那人转过头看看他:“我倒是来过花岛。”
??
??领头打手讪讪地松开手,那人微微一笑,越走越远,逐渐进了花城。
??
??刚进花城,从胡同里就蹿出一个人来,一把抓住他:“净天,你没事吧。”那人真是南净天,抓他的正是雨点。此时的雨点丝毫看不出是个女人,一身男装,下巴还贴了胡子,只是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眼波流转,充满了女孩的调皮和可爱。
??
??南净天低声笑着:“小丫头,你这招真是妙,让我装扮古怪,吸引他们的注意。这样你就可以安全下船了。”
??
??雨点俏皮地说:“领头的那个打手我以前经常见,他是个老江湖,眼睛很毒。没有我这招围魏救赵,哪有安全脱险!嘻嘻,好好学着吧!”说话的时候,俏皮的小鼻子皱了一皱,可爱至极,南净天竟然看得呆了。
??
??雨点脸色绯红:“你别这样盯着人家,人家都不好意思了。”说完,拉起南净天的手:“净天,现在我们处境很危险,你一定要把我当成男人,千万不要穿帮。”
??
??南净天镇定一下,一把搂住雨点,大声嚷嚷:“好兄弟,哥哥请你玩这里最红的姑娘。”雨点红着脸,轻轻用胳膊肘打了一下他,轻声笑着:“讨厌。”
??
??雨点对这里很熟悉,领着南净天穿街走巷,拐弯抹角来到了胭脂楼前。花岛上将不同种类的妓女分在不同区域,比如粉花巷、凤来仪。两人要找的桃鲜,就在胭脂楼里。
??
??进了大院,南净天恍若隔世,就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自己第二次故地重游。院子里的戏台还在那摆着,只是破旧了许多,台子坍塌了半拉,上面全是碎纸片和肮脏至极的麻布。南净天和雨点全都愣住了,尤其是雨点极为震惊:“这……怎么回事?”
??
??再看胭脂楼里的房子都熄着灯火,冷冷清清,似乎早已无人居住了。雨点心里慌慌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快步穿过房前的走廊,以前充满胭脂味和女人香的走廊里,早无半点人气,阴森森冷冰冰的。
??
??南净天赶紧跟在后面,两人很快就来到桃鲜的屋前。里面熄着灯,黑黑的一片。雨点颤着双手拉开房门,里面早已人去屋空。墙上、地上全是碎纸、破凳子、破椅子,屋子里空荡荡的,黑糊糊一团。南净天点亮手里的油灯,火苗闪耀一下,屋子里渐渐亮堂了。
??
??油灯之火昏黄如豆,把两人的影子拉曳得又细又长,映衬在墙壁上,恐怖之余平添了许多凄凉。雨点把南净天手里的灯接过,走进屋子里,一股无人居住的腐味扑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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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又阴又冷,静得出奇,花岛的房子隔音效果都不错。外面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室内寂静的感觉就像冷空气般的堆积,又像沼泽底层的水一样没有流动。不……不只是寂静,杂乱不堪的屋子里有种南净天从未感受过的异样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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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太静了,让人无法忍受的寂静。
??
??这时,突然在里屋某个角落响起了一阵猫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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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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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用灯照了照,在屋子的角落里趴着一只大黑猫,体态肥硕,翻着一双绿莹莹的眼睛。被光一照,它身上的黑毛根根竖起,怪叫一声从后门的缝隙出跑了出去,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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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的怪叫声把雨点吓了一跳,雨点紧紧拉住了南净天的手。南净天暗叫一声倒霉,大老远来了,结果人却没找到,也不知是死是活。他把油灯从雨点手里接过来,四下照了照:“我们走吧,这里已经没有人了。”正说着呢,他突然看见一面墙上似乎写着什么字,歪歪扭扭,颜色发暗。他和雨点对视了一眼,两人走了过去。灯火摇曳,在昏黄的火光下,墙上赫然显出两个大字“雨点”。字身暗黑,笔锋刚劲,虽然字体很难看,但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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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一看这字,眼泪下来了,她用纤纤的食指轻轻抚摸着字,嘴唇颤抖地说:“这是桃姨写的,我知道。这是她写的。”
??
??南净天看到如此诡异的场景,喉头咯咯直响。他把灯提到眼前,在灯光下,那字黑得异常惨烈。他把鼻子凑到墙边闻了闻,又腥又臭,心里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转过头对雨点说:“这应该是用黑漆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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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哇”的一下哭了出来,跪在地上,泪流满面:“我有预感,桃姨肯定是遭到不测了。”
??
??南净天心里咯噔一下,这字笔锋迥劲,每一笔都牢牢地印在墙里。桃鲜写这字的时候一定充满了极度的怨恨和戾气,可以想象她遭受了什么样的痛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现在怎么样了?
??
??雨点此时早已泣不成声:“桃姨……一直养我这么大,她是我的妈妈,她就是我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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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净天把她给拉起来,说:“我们先离开这里,一会儿出去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他扶着雨点走出屋子,突然发现,屋外的走廊上站了一个老女人。这个女人老到了极点,满头的白发,满脸的皱纹,脸上还擦着厚厚的白粉,看上去又恶心又吓人。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已没有往日的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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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女人提着一盏灯笼,轻轻咳嗽了一声:“雨点,你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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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愣了一下:“你是……”随即眼睛一亮,“凤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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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女人提着灯笼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她身材瘦弱,佝偻着背,就跟个鬼似的。她走到雨点跟前,伸出瘦得皮包骨头的手抚摸了一下女孩的脸:“雨点,你刚到花城,我就认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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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一把拉住女人的手:“凤姨,你知道桃姨在哪吗?”
??
??老女人没说话先长叹了一声,声音幽幽,仿佛是从地狱发出来的,直透人心。她看了看南净天:“这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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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脸色一红,说:“这是我的……哥哥,认的。没关系,不是外人。”随即她又对南净天说:“净天哥,她叫凤仙,是桃姨最好的朋友。我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她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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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净天皱眉,但还保持着微笑:“凤……姨,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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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焦急地问凤仙:“桃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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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仙眼睛一片迷茫,像蒙了一层厚厚的雾一样,声音充满巨大的悲痛:“她……她在葬花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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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不听还好,一听这话,眼睛翻了翻昏在南净天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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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净天这汗都下来了,边掐雨点的人中,边问凤仙:“葬花冈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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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仙举着灯笼,声音苍凉:“那是埋我们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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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8-2007 04:0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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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净天脑子嗡了一下:“桃鲜……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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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女人目光幽幽,看着走廊尽头的黑暗说:“死了?死了就好了。她现在正在地狱受苦,受苦呢!”南净天一听这女人尖利的嗓音,后脖子直冒凉气。雨点此时慢慢醒来,虚弱地说:“凤姨,能带我们去吗?哪怕我桃姨就是真的……我也要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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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仙叹口气:“冤孽啊!你们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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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转过身,慢慢地往前走。南净天和雨点跟在后面。老女人对这里很熟,领着两人走的都是偏僻小路,几乎看不见什么人。穿月亮门走庭院过街巷,周围的场景越来越荒凉,枯木残月,风云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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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三个人来到一处山凹里。山凹入口处盖着一间茅屋,没有窗户,门框还坏了。那门就挂在外面,被风一吹左右摇摆。周围一片荒草,残月如血,映在三个人的身上,真是倍感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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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女人停下脚步,用灯笼指指黑黑的前方:“那里就是葬花冈了,你们就别去了,那儿全是尸体。都臭了。这屋子是我的家,先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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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净天和雨点互看了一眼,跟着那女人走进了破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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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屋里什么家具都没有,也就一席草炕,上面铺着一条破烂的毯子,一股骚臭。老女人把灯笼放在床边,自己一盘腿坐了上去。衣服很宽大,遮住了她瘦小的身躯,满头乱发披散下来,眼睛直直地看着墙,脸上毫无表情,眼神里充满了历经巨大痛苦后的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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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气氛很尴尬,南净天看她那样,不知道是说话好,还是沉默好。雨点先打破这气氛:“凤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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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女人没回答她的话,只是自言自语:“雨点,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地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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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一时语塞,坐在那女人身边,轻轻握着她的手:“凤姨,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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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仙“嘿嘿”几声尖笑,比哭都难听,如乌鸦鼓噪一般。她的手冰凉,像鸡爪一样紧紧抓住雨点的手:“地狱,有,这里就是。这个岛上都是魔鬼,都是魔鬼。”说着,老女人不笑了,眼睛里全是惊骇,口水流得满下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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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净天皱着眉说:“这老太太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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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女人一声尖叫:“我没疯。我没疯。雨点,你看看床下,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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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净天浑身不舒服,总感觉这里诡异莫名,他提起床上的灯笼,蹲下身子往床下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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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下黑黑一片,灯光闪出,一大群灰老鼠吱吱乱叫,四散奔逃。南净天恶心得差点没吐出来。这时,他突然在黑暗中看见一张女人的脸。那女人脸色惨白,披头散发,满脸都是血污,正是桃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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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净天一哆嗦,猛地坐倒在地上,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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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仙笑了:“你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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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净天过去一把把雨点拉进怀里,对着凤仙厉声说:“你这个杀人犯,你把她给……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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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瞪着惊恐的大眼睛说:“你看见桃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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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净天点点头:“在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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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弯腰去看,让南净天一把拉住:“你别看了,桃姨她……就剩下一个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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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一声尖叫,脸色红得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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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净天一把抓住老女人,晃着她的肩膀厉声问:“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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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8-2007 04:0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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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惊天直直地下落,耳边俱是轰轰声,还夹杂着风,脸被刮得生疼。
??时间不长,身子一凉,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四下看看,周围漆黑一片,只有从上面隐隐透下来的一点光。黯淡的光下只见眼前滚滚黑水,耳边都是哗哗的水声。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大水冲着往深处流去。
??南惊天水性不错,可现在水势实在太猛,水流湍急,人如浮萍一般,只能被水一路向前冲着。不知何时,身边突然多出许多浮尸,穿着紧身的登山服,金发碧眼都是外国人。这些尸体面目肿胀,身体都被泡的泛了白,半沉半浮中随着水流远去。南惊天明白了,这都是和皮特一起的那个考古队中惨死在“鬼锅十八缸”里的成员。
??由于水势太急,他在水下很难露头,呼吸很困难,嘴里鼻子里全是水,浑身已经湿透了,身体已经麻木到了极点,早就失去思考能力,眼前发花,他渐渐得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南惊天耳边已经没有轰鸣的水声,身体很舒服,感觉很恬静,彷佛自己无牵无挂,遨游九天之外。
??他从恍惚中醒来,睁开眼睛边看见色如黑墨的天空。他脑子一激灵,我这是在哪?刚想到这,身子猛然失去平衡,落入水里,呛了一大口。
??他赶紧双脚下踩,居然踩到了实地,站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一处汪洋大水之中。眼所见之处,皆是深黑色的水。这些水很浅,也就在腰际,没有浪,轻轻地荡漾着。流过身体时候很舒服很温暖。
??南惊天揉揉脑袋,四处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身后很远很远的天边云岭峥嵘,在群岭之中,挺立着一座怪峰,形状如葫芦,正是“鬼锅十八缸”。
??自己不知不觉中,居然被地下的大水冲出这么远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想起老向导曾经说过,就算过了“鬼锅十八缸”,还会碰见死湖。难道这里就是死湖?
??身上的包裹还在,南惊天长长舒了一口气,五件宝物都在里面装着,说什么也不能弄丢了。他站在黑水里想了一下,是往回走去鬼谷岭呢,还是继续往前走?罢了,既然已经到这儿了,说不定即是天意,往前走吧。
??打定了主意,南惊天开始艰难地在水中前行。天空一片惨淡,乌云遍布,黑压压地看不见太阳。天地间皆成一片阴冷的墨色,就好像出自山水画大师的笔下。远处的高山,近处的流水,无一不森森然,巍巍然。
??汪洋之水上起了一层黑雾,景致愈远愈迷蒙,南惊天就好像落入一个静谧空幽的梦境一样。他往前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突然感觉腿部有异物滑过,低头一看,黑水之下隐隐地有无数条长鱼游动。
??他来了顽皮之心,把所处的险境置之度外,把袖子弯了弯,伸手进水里抓鱼。南惊天这手头有功夫,快准狠,小时候经常下河摸鱼,他手疾眼快“啪”的一下抓住了一条大鱼。
??这鱼又肥又滑,左右摆动尾巴,竟然挣脱而去。南惊天来了兴致,有点意思啊。这次他看准了,悴然一击,掌如白虹,破水而入,又抓住了一条鱼。他一时心情好得不得了,哈哈大笑,把那鱼抓出水面。一出了水,鱼就左右摇摆,拼力挣扎。他看看鱼笑道:“好鱼好鱼,虽入死地但依然不屈服,有我几分风采,你去吧。”说着,张开了手。那鱼腾空而起,随即做了一件事,却让南惊天目瞪口呆。
??鱼的两翼居然长着一对翅膀,它腾空之后,双翅张开,停在半空之中。这对翅膀近乎透明,纹理精细,流光异彩,真是华丽无比,灿烂无双。
??飞鱼在南惊天头边盘旋了两圈,渐渐飞远,消失在迷雾里。
??南惊天一时没缓过神来,活这么大没见过这样的稀罕物。这里很多事物都非常理能度之,他隐隐有种感觉,自己很可能已经到了“死亡之鸟”——那个传说中的仙境。
??他在水中继续前行,远远地出现了一条水岸,终于看见陆地了。
??南惊天极度兴奋,已经太疲惫了,如果还不休息,很可能就要长眠在黑水之中。于是来了力气,埋着头,大步向前走去。
??有了希望,就有了继续前进的动力。
??等走到岸边的时候,南惊天双膝一软,一下倒在地上。这里开满了鲜花绿草,泥土都带着异样的芳香。他感觉浑身无力,眼睛睁不开了,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脸上凉凉的。睁开眼睛时,看见一只非常漂亮的小鹿正舔着自己的脸,凉凉的是舌头,很软很滑。
??这只小鹿长得很怪,似鹿非鹿,似马非马,但体形娇小可爱。全身布满花纹,图案好似花草云霞,各色缤纷。虽有工于画者,也不能描其美。那鹿并不怕人,看见南惊天醒了,就用鼻子噌噌他的脸,然后慢慢走到一边,悠闲自在的散步吃草。
??此时虽仍阴云满天,但已有道道光霞破云而出,给天地抹上一层金色。南惊天从床上爬起来,四下看看,满眼忘不尽的奇花异草,看不完的柳暗花明。见了这样的景致,不由得心情舒畅,什么烦心事都扔到九霄云外了。
??他顺着林中小路向前走着,身旁是一座座大山。山是又高又奇,半山腰以上全部烟雾云绕。走着走着,南惊天就转了向,怎么走,怎么转,来来回回又到了原地。周围山太高太多,自己就好像困在无边沙漠里的一只蚂蚁,无法知其全貌,只能边走边看。
??现在也看不出是白天或是黑夜,天空始终阴云遍布。南惊天走了一身汗,他把背包放下,从来面掏出一巾手帕擦汗。这包是用防水油布做的,刚才这么折腾,连一点水都没渗入。
??打开背包的时候,南惊天看见包里最上面放着一张地图。他想起来了,这张地图是那天根据在南净天床上的五件宝物产生的虚境所描绘的。
??他把地图展开,上面标记着许多山峰的记号,其布局和眼前所处的环境是一模一样。南惊天乐起来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他仔细看了一下地图,在群山环抱之中,有一只金色的小鸟,那里应该就是宝藏的所在。
??顾不得擦汗了,他把包背上,跟着地图的指示走。翻山越岭后,他站在一座高山之巅举目四望,果然在远远的空中,浓云之间,有金色的霞光闪出。看来路是没走错,只要直着走就能到宝藏的埋葬地了。
??兴奋了不长时间,他心头又起了疑云,这金鸟在空中漂浮,到时候怎么上呢?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南惊天摩拳擦掌,向着金光的所在大步流星而去,累了就坐在路边的石头歇会儿,渴了就找条林间的小溪喝点水,饿了就采采果子吃。这一路走得到还是非常惬意。翻看一下地图,离目的地还有一个山头了。南惊天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浑身燥热得难受。
??此时,他正行走在林间,满山的枯树,遍地的落叶。天色渐渐黯淡,林中不知何处就响起尖锐的鸟叫。林子里这就开始起风了,吹动的碎叶哗哗响动。
??南惊天看看周围的环境,这颗心也悬起来了。此山之外犹如仙境,奇花异草,令人心旷神怡。可是一踏入这座山,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冰冷无情的世界。枯树老鸦,阴风阵阵,他还安慰自己呢,最后一道关当然不好过了。好事多磨嘛。
??此山越往里越是凄迷,树影婆娑,在黑暗中犹如鬼影。偶尔还能听见林中有怪声音,似女人哭,又好似婴儿哭,声调拉得又细又长,但极为模糊,让人感觉非常不真实。
??南惊天突然脚下一绊,摔了一跤。这下太突然了,幸亏地上满是落叶,但这一下也摔得浑身生疼。他骂骂咧咧从地上爬起来,照脚下看去,顿时浑身汗毛倒竖。
??在黄色的枯叶里,伸出半截人手。指甲纤细,明显是只女人手,五指弯曲,好像要抓什么,造型特别诡异。
??南惊天那是什么胆子,顿顿心神,走到女人手前,一把抓住,冷笑着说:“我看看你是何方鬼怪。”
??说着,猛然往上一提,谁知道这一提自己用力过猛,脚下没收住一下摔了出去。怎么这么轻?仔细一看,自己居然抓的是一截断手。
??他吓得把那手甩了出去,刚甩出去,就隐隐感觉有古怪之处,这断手上居然没有血迹。他重新把那断手拾起,仔细一检查,发现那断裂处的伤口十分齐整,砍这只手的人绝对是个一顶一高手。一击之下,必须又快又猛,力度速度恰到好处才能砍出这种水平来。
??南惊天看着断裂的茬口,忽然发现了一点问题,从里面居然伸出枝枝铁丝。人手里怎么能长出铁丝呢?这明显是个假手。但做工非常精细了,握上去的感觉和真手一模一样。
??映着月光,南惊天这才发现自己身旁的枯叶里若隐若现着许多人的残骸,有胳膊有腿。这些残骸都有共同点,内部构架全部为铁制。南惊天虽然不害怕了,但是看到满地肢体,感觉非常厌恶。他继续往前走,林中居然显出一座神龛。
??神龛已成废墟,破木头堆积在斑驳不堪的墙上。神龛前竖着两个石像,成人形,穿着不知哪个朝代的古怪盔甲,头上还罩个头盔。南惊天感觉似曾相识。
??走到石像前,发现上面布满了如蝌蚪一样的文字。随即恍然大悟,这是六甲文。这两个石像他曾经在纱岛的祭祀台里见过。想到这,他浑身燥热,兴奋至极。果然没错,这里应该就是六甲人祖先所在,肯定离宝藏不远了。
??在离神龛不远的前方,封了一条红绳。绳子很长,把树林分割成两个区域。南惊天走到绳前,看见绳子上扎满结点,这些结点相隔距离等同,每个上面都束着一条黄色丝绸。
??绳子后面立着一个石碑,碑下爬着一只石兽,龟的模样。雕刻得栩栩如生,极为传神。南惊天认识,这种龟名叫霸下,又称赑屃,传说是龙的大儿子,善负重,多出现在宫殿、祠堂、陵墓中,怎么这里能有这样的东西呢?
??再看那石碑上长满了墨绿色的苔藓,碑上还写着两个篆文大字,下面有多行小字。那些小字都是六甲文。两个大字,乃“勿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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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8-2007 04:0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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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女人的乱发随着南净天的摇晃而前后散动,她的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反抗都没有。
??雨点拉住南净天哭着说:“我相信这件事与她无关。”
??凤仙抬起迷蒙蒙的双眼看看南净天,喃喃地说:“屠杀,大屠杀。”喉头随即“啊啊”响动,好像中邪似的。老女人把身体蜷缩在一起,躲在床角,尖叫着:“别碰我,别碰我。你们看见血了,很多血,朝我流过来了,流过来了。”
??南净天真是气闷,遇到这么个疯婆子。他长吼一声,一拳捶在床上,“砰”一声,整个屋子都静了下来。他飞身上床,一把抓住那女人的前心:“说,到底怎么了?”
??凤仙嘴唇颤了颤:“那……那件事,就发生在雨点走后不久。”
??南净天松开手,长叹一声:“对不起了,凤姨,我也是太急了。你就放心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凤仙披头散发,目光直直地看着空洞的前方:“那天,花岛没有对外开放,所有的人都聚在廷天阁。”
??雨点在南净天耳边轻声解释说:“廷天阁是对花岛女人行刑的地方,是个刑场。”
??凤仙继续说道:“当时,来了很多兵,把廷天阁层层把守,我们都被困在里面。后来来人读了通告,这才知道怎么回事,上边说花岛上有人做了奸细。就在我们中间。”
??南净天倒吸了口冷气:“奸细?”
??“不错。最后查来查去,就到了我们胭脂楼。一个十个人全部被押到廷天阁的密室里。屋子里摆满了刑具,上面全是血,全是血啊。在妈妈和打手们的监视下,我们十个人衣服都被扒光了,并排跪在地上。当时我吓坏了,浑身哆嗦,偷偷往外看了一眼,门口封着一道大铁门。一个打手突然拖出了排在第一个叫小凤的姐妹。那些人把她捆在凳子上,开始逼供,用……钢针扎她的鼻子,顺着那鼻孔一直往上扎,往上扎。小凤她叫得太惨了,声音十分吓人。我偷着去看,她浑身都是血,流得到处都是。妈妈还问她,知道谁是奸细吗?小凤说,不知道。紧接着,打手就用点燃的烛香去烧她……”
??南净天实在听不下去了,这简直是人间地狱,转头见雨点早已脸色惨白。他摆摆手,声音沙哑地说:“讲得简单一些,不用这么详细。”
??老女人脸上已经没有骇色了,十分平静,仿佛在说一件路边发生的稀松平常的小事:“小凤打死都没招。打手们拖出第二个人,她叫六姑,人家还没动刑呢,她就当场招了。她说她知道奸细是谁。”
??雨点已有了预感,她颤巍巍地问:“谁?”
??老女人笑了:“谁?就是桃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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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鲜一听六姑说那个奸细是自己,当时就愣住了。几个打手过来就把她从队伍里给拖了出来。老鸨阴沉着脸,嘿嘿笑着,一张嘴满口的黄牙:“桃鲜,你说是怎么回事?”
??桃鲜哭了:“妈妈儿,我真不知道。是……是她冤枉我的。”
??六姑一下给老鸨跪下了,脸色苍白,头发披散在胸前:“妈妈儿,就是她,就是桃鲜。前些日子有两个年轻人来找他,后来一个还把雨点给领走了。”
??老鸨眉毛一挑,过去就抓住桃鲜的腮帮子,嘿嘿鬼笑着:“雨点上哪了?”
??桃鲜眼眶里都是泪水:“她……她……是我的女儿。”
??一个打手过来就是一嘴巴:“他妈的,你一个妓女哪来的女儿?是不是不知道花岛的规矩啊?妓女不准有孩子,有了就得受家法。妈妈儿有菩萨心肠,这么多年也就忍过来了。现在可好,你胳膊肘还往外拐,居然让雨点出了岛。”
??老鸨脸上表情极为狰狞,形如鬼脸,加上一身艳丽的红袍,整个人就好像魔鬼再生:“把这个女人给我吊起来。”
??几个打手用粗绳子拴在桃鲜的两只脚上,那头越过房梁,猛地一拽:“你给我起来。”桃鲜大头朝下,就被挂在空中,长发披散而下,把整个脸都给挡住。
??刑室里其他几个妓女一直埋着头,吓得浑身哆嗦。
??老鸨点上一根烟,猛地吸了一口,拨开桃鲜的头发,把烟全喷在她的脸上:“桃鲜,以前我让你逃过一回,那次有姓南的那个老杂种帮你。今天呢?嘿嘿,这笔账一直给你算着。”
??桃鲜嘴唇颤了颤,只是说了两个字:“天意。”
??打手在老鸨耳边耳语了一下,老鸨点点头:“其他的人都可以出去了。”
??几个妓女把外衣披上,低着头往外走。冰冷的刑室外几个打手叼着烟,冷漠地看着她们。凤仙走出门外,想了想,突然掉头又跑了进去。老鸨正怪笑着用烟头烫桃鲜的嘴唇,嗤嗤青烟,凤仙一下给老鸨跪下了,哭着说:“你饶过桃鲜吧。她不是什么奸细。都是六姑诬告的,她俩本来就不合。”
??老鸨把烟放在嘴里吸了两口,慢慢地凑到凤仙的跟前,用鼻子嗅嗅女人的脸:“香。真香。你这脸上啊,就那鼻子好看。”两个人凑得极近,脸几乎挨着脸。老鸨陡然用烟头触在凤仙的鼻子上,女人惨叫一声,赶紧用手去捂。
??老鸨眼里全是寒光:“老娘我想审谁就审谁,你再多嘴,也是家法处置。”
??凤仙不再说话,只是抽泣着看桃鲜。
??桃鲜她用尽全身力气,冲着凤仙微微点点头,愣是从嘴角挤出了一丝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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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凤仙问雨点:“你知道,你那桃姨当时在想什么吗?”
??雨点眼角垂泪,低着头轻轻地摇摇。
??老女人眯着眼睛说:“雨点啊,她当时那个笑,是笑给你的。你安全地出了花岛,她已经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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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仙捂着脸,站起身来往外走。老鸨咳嗽一声:“谁让你走的?”凤仙就停住了。老鸨极为享受地吞云吐雾:“这门德松的香烟,不比白面差。”她满嘴黄牙,都带着斑斑黑迹:“你……是不是桃鲜的朋友?”
??一句话把凤仙问得哑口无言。现在非常时候,是保持姐妹的友谊,还是划清界限?桃鲜大头朝下不停地在空中晃着,整张脸全部隐在披散的头发里,但凤仙依然感觉到她正在看着自己。
??旁边两个打手厉声道:“快说,你是不是她朋友?”
??凤仙眼睛通红,眼里全是泪,扑通一声给老鸨跪下了:“妈妈,你饶了桃鲜吧。”
??老鸨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了踩:“把她给我架起来。”
??两个打手一左一右把凤仙架起来,老鸨拿起钢针,慢慢地在桃鲜的脸上滑着。凤仙实在看不进去,把眼给闭上,刚闭上眼就感觉屁股上挨了重重一击,她尖叫一声又把眼睛睁开了。
??一个打手张牙舞爪:“妈的,让你闭眼了吗?看!”说着,用短棒架住凤仙的头,用手撑开她的眼睛:“不看,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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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净天和雨点静静地听着,但心中却如大海般波涛汹涌。
??雨点轻轻地问:“那……后来呢?”
??凤仙冷冷地说:“桃鲜,她被削成了人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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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鲜被捆在木床上,四肢张得大大的。一个打手提着斧子站在她的身旁。老鸨凑到她的脸前,轻轻地说:“这是家法,你别怪我。”说着,一使眼色。那打手朝手心吐了口痰,先把一大盆凉水泼在桃鲜的身上。
??桃鲜浑身一激灵,汗毛孔收缩。就在这瞬间,那打手挥起利斧,照着女人的右胳膊就砍过去了。伴着漫天的血雨,女人就是一声尖锐的惨叫,声音直透人心,仿佛从地狱里发出的。
??右胳膊齐肩被砍下,血淋淋地挂在床边。
??就在桃鲜惨叫的同时,一旁的凤仙也晕了过去。老鸨冷漠地看着这一切,说了声:“都弄醒。”
??打手把冷水浇在桃鲜和凤仙的身上。
??老鸨揪住凤仙的头发,把她拽到桃鲜的脸前恶狠狠地说:“你看清楚了。她是怎么受刑的。不听话,她就是你的下场。”随后她瞪了打手一眼:“继续砍。”
??打手抡起斧子照着桃鲜的左胳膊就是一下,砍的是万朵桃花开,血喷了凤仙一脸。
??桃鲜这次没昏,她嘴唇张张,似乎要说什么。凤仙早已哭得泣不成声。桃鲜勉强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你要保护……雨点……答应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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