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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2009 11:5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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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自己像是一只冒着黑气的火龙,还好,头上还没有冒出难看的犄角。
“你有种再说一次!”我逼近了他,凶狠地瞪着他。
“你…你想干什么?”他压抑着声音问我,我又看见,我扣住他脖子的指尖上,有血迹。
“修仙的人,应该注意自己说话的分寸!他爱上了凡人,爱上了凡间的男人!与你这个做神仙的人有什么关系?我们是来找三生石,但是没有打算去求你那位山神,如果他不给我,我会一把火烧光这座山!不信么?要不要现在宰了你,做为证明!”我凶恶的说话,其实心里很想笑,可笑的神仙,当别人比他强悍时,就只会发抖么?
“你…你不可以…”
“没有什么是我不可以的!”我觉得自己有做演员地天分,因为我声音在一瞬间就柔软的一蹋糊涂。“你是神仙嘛,应该比凡人更聪明一些,那样说吧!你应该知道一件事情,当你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时,要听从上帝的安排啊!”
他看着我,我知道他一定以为我是疯了!
然而,我是祖儿,祖儿一直以来,都是个会发疯的人!
“祖儿,别吓人家了!”泪萦走过来,微笑着,把我拉到一旁,然后向他伸出了手。“道兄,请您告诉我们,如何才能找到三生石,好吗?”
我不得不说,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是谁,当泪萦这样温柔的说话时,你就很难抵抗她。
然而,那个道童是个固执、没有任何感情地混蛋,他站直了身子,骄傲的扫视过我们。
“就凭你们,不可能越过那些保护三生石的障碍,也没有那么容易得到它!三生石是圣物,你们这些在凡间的肮脏的手,没有资格去碰它!”
“果然,对这种人,不应该太心软!”阿宝冷笑了一声,一片水蓝色在我眼前闪过,我曾无数次看着阿宝拔出她的四海,但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看清过,今天也没有看清,只是觉得,比往常的每次都更美些。
“说,还是不说!”四海就顶在了那个道童的眉心,看他恐惧的表情,我清楚,他是知道四海的,握着四海的人,跟别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她永远都不会说威胁地话,她只会做。
“放下,放下剑!”
“说还是不说?!”阿宝又问了遍,剑尖已经触到了他的皮肤,应该是凉凉地吧!
“从神像后面过去,穿过拱门!”他颤抖着回答。
阿宝满意地收回了剑,那人脚下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阿宝冷笑着看他,说:“祖儿说得对,当你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时,应该遵从上帝的安排!”
第四章 初入迷宫
有圣人说,人在做事之前,应该充分地估计到它的困难!
别问我是谁说的,我不想回答是我!
不过,嘿,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过这句话,也从来没把这句话当会儿事儿。
所以,当我们非常乐观的转过了神像背后,又转过头瞧着身后风云变幻,而隐去了那个来时的通道。我才突然觉得,事情不是太好!
不是说了么,当人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那就要遵从上帝的安排。
“哦,这是个迷宫!”阿宝诅咒般的嘟囔着。
我很清楚她的郁闷,对于像我们这样完全没有方向感的女人来说,迷宫是世上最残忍的游戏。
“是个心境啊!这个迷宫可能会随着人心情的变化而不断的变化着呢!”泪萦闭目感觉了一会儿,说话时声音有些沮丧,她是最了解我和阿宝的人,在这个时候,我们真是完全都派不上用场。
“喂,快点变成蛇!”我对原奕说。
“怎么,你还想背着我们两个走路啊!”原奕扶着向凡,直瞪我,但我知道,他是好意,在心境里,如果还带着他们两个走路,所消耗的会是平时的几倍。
“所以,现在让我来带着向凡吧!我把它放在右手里,引魂灯的外面,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泪萦笑着说。
“泪萦,你来带着向凡么?不行,还是得我来!你带着他太辛苦了!”我开口想阻止她,但是也是白说,知道是没有用的,泪萦是那种温柔却固执的人,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了。
“没有关系,祖儿!原奕,你也快点变成蛇吧!你现在的情况,在心境里呆不了太久的!”泪萦叮嘱着原奕,一面朝着向凡伸出了她的右手,向凡变成了一摊软软的白光,消失了。
然后,我的脖子上又多了那条死沉死沉的大胖蛇!
“怎么办?”阿宝看了看前面迷宫的入口,问道。
“我带路,阿宝在中间做记号,祖儿,你跟在后头,要随时注意身后的变化啊!”泪萦笑着说。
“这样好!不过,泪萦,走在前面的要小心!”阿宝点头。
我没说话,这个时候,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来,为了不叫人心烦,还是不说话比较好。不过,心里却在想,如果沙悸在的话,走个迷宫恐怕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吧!
泪萦走在前面,她在黑暗中,全身闪烁着迷人的银色光辉,那个时候,我很确定,她就是仙子。
你感觉不到泪萦的气息,所以总会对于她的决定而安心;而你又总能感觉到阿宝的气息,浓烈叫你没有恐惧。所以,我觉得,我跟这两个人成为朋友,是件好事儿!
身后不时传来的细微响声都让我心跳快了一拍,但原奕替我回头,现在他是我后脑上的眼睛。
“没有…没有变化!”他轻声说,声音虽然轻,但却非常的确定,所以,我相信他。
“没有变化!”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清楚而平静,然后听见阿宝重复了同样的话之后,在身旁打上了一个火红色的印记。
我一直以为只有沙悸才会打这样的印记,但没想过,阿宝也会,而且很熟练,这个时候想检讨一下自己的不学无术,但是,嘿,我没有时间。
转过了一个鲜花布满的篱笆墙之后,泪萦停住了脚步,她的面前是条死路。
“嗯,不错!”泪萦笑着说,“至少咱们知道这一条路是不通的啊!”
泪萦永远都是这样乐观的,因为我们在好多时候,如果不靠着乐观是活不下去的!
我听到原奕在我的颈间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我想,他是称赞一般的叹息着,是因为我们的坚强或者勇气或者其他的什么吗?我宁愿不是,因为那代表了,我们曾经经历过的痛苦挫折失败等等好多好多,反正是不好的回忆。
我又叹息了一声,幽幽地,不叫前面的阿宝和泪萦她们听见,澄曾经说过,有一种女人,很容易叫人忘记她笑的样子,但,当她叹息时,会让男人们心碎。他说这话时,正用那双漂亮的蓝眼睛,注视着我,火热的,我知道,他其实想说,我就是这种女人!
哦,说到底,我还是个不会讲故事的人。
我曾经无数次向那个原本应该在这里讲故事的家伙讲过我当时的心情,可是,到了现在还是一句都描绘不出来。所以,现在我理解了她,当她为了讲述我们的故事,而在深夜里睁着眼睛大口呼吸着空气,来缓解思路匮乏而带来的缺氧时,我还曾经嘲笑过她,然而,现在我理解她。
我们的故事,本就奇异的超出了常人的想象,就连我自己都已经不能完全的表述了,更何况是她!
“哦,太好了,我们又证实了一条路是不通的!”泪萦笑着说,声音越来越快乐了。
“我不知道这个又多么值得庆贺!”阿宝嘟囔着。
泪萦摇摇头,她是永远都不会对着阿宝和祖儿生气地,笑道:“无论一个迷宫有多少条死路,总会有一条是生路,但死路少了一条,咱们就离着那生路近了一步,不是么?”
“祖儿!”原奕突然在我的脖子上喊了一声。
我不需要他再提醒我,向前一个翻身,闪开了,然后顺手把泪萦和阿宝都推到,身后是山崩地裂地巨响。
第五章 妖兽
我不愿意认同自己跟别人是不同的这一事实,但这个时候,就想不认同也不行了。
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怪兽,在普通人心里永远都只是传说中的,然而,此时却我的面前真实出现了。
“恶兽夔,生于东海流破山,其形状如牛,无角,身形巨大,昏黑色,只有独脚脚支撑身体,称为独脚夔,鸣声如雷,光芒可抵日月。”
我心里突然升起了这段描述,那时,就觉得这种东西肯定是极难看的,但没料到居然凶恶丑陋成这个样子。我讨厌所有难看的东西,尤其面前这一个,不只是难看,随手下来就可能会要了我们这些人的命。
“祖儿,我来对付他!”原奕从我颈间游了下来,说实话,那冰冷的感觉很不好,所以,我讨厌蛇!
“不行!”阿宝冷冷地道。
“阿宝,怎么?”我看着她。
“看着他送死么?”阿宝说。“他在这里,能力只能自保,这是仙境,他虽然是龙神,却早就脱了仙籍了,以为我看不出么?”
“对付这么个怪物,却还是可以的!”原奕冷笑了声,他是在嘴硬,他现在其实连转换成人形都十分的困难了。
“既然带他们来了,就得把他们好好的带回去!”阿宝向着独脚夔平伸出了双手,她的双手发出明亮的日光。
夔暴喝了一声,真是天惊地动的响,我皱眉,将原奕推到了泪萦的身后,专注地盯着阿宝。
阿宝手里的环形刀,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但我知道,那刀的名字应该叫做“日晕”,像真正的日晕一样,是折射了太阳光芒才会明亮。这刀是接受了阿宝的气息,才会变得越加锐利无比。
夔显然是不愿意看到有别得光芒亮过了自己,它低下头,咆哮着用头顶的角项向了阿宝。
我的心在那一个瞬间提到喉咙这里,但阿宝跃了起来,飘逸如仙。
我们看着她嘴角的冷笑,那其实是一种自信,她在半空回旋,“日晕”倏忽间划过了夔的背,但夔似乎恍然未觉,它抬起两只巨大的手臂,朝着空中的阿宝挥舞着,有几次都险些打中了阿宝。
泪萦在我身旁发出了一声又一声,轻微而急促的呼喊,但阿宝很专注,她没有向我们看一眼,她应该已经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用来对付这恶兽。
“阿宝,攻击它的腿,它只有一条腿!”我在一旁着急地喊着。
阿宝是何其聪明的人,一矮身,便直攻夔的独腿,只有一只脚的夔回旋时毕竟是吃力了许多,但,我们也惊讶地发现,它居然是刀枪不入,任阿宝的“日晕”怎么砍到它的身上,它都毫无反应。
我终于呆不住了,捻着个剑决,剑气冲出,帮着阿宝攻了上去。
夔似乎是发现我们居然以多欺少,愤怒地更深了,他突然又怒吼了一声,身上的亮光更加,叫人睁不开眼睛,它的身体又暴长了一倍。
“哦,该死,有没有人知道应该怎么样对付这种神兽的?!”阿宝咒骂了声。
“咱们这样不行啊,这样下去,会耗尽气力,别忘记了,咱们其实还是在幻觉迷宫当中呢!”泪萦焦急地喊道,她一松手,放出了向凡,对原奕道。“带着他先走,能走多远就多远,我要放引魂灯!”
“泪萦,你别冲动啊!”阿宝尖叫了声。
泪萦此时坚决异常,道:“我不信,它是没有魂的!”
我们没有想到,它真得是没有魂的!
夔仰头看着引魂灯,仿佛是个稀罕物儿一般的,甚至还咧开了嘴,似乎是在嘲笑。
“凡!”已经走远了的原奕,突然尖叫了一声。
我心跳的很快,立时就想冲过去,但夔的巨手已经向着我的手挥了下去,那时,我已经身在半空,正迎上了它的手。并不是不想躲开,而是根本没办法躲开,然而,在那一刻,我却突然看到了它的胁下,有一个奇妙的玉色圆环。
即使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我仍然相信我的阴阳眼才是世上最可靠的。我有的时候更像是个赌徒,所以那个时候,我决定赌一把,看看究竟是谁更快些!
我一拧身,不再后退,反而向着夔的胁下钻过去,矮下身子,右手直刺入了夔的身体,哦!那一下,我险些要哭出来。
夔的身体仿佛是在燃烧着,血液流过我的手掌时,被烙得生疼。它的肌理结实而坚韧,根本不像是普通脆弱的凡人身体,可以轻而易举地穿过它。我用尽了力气,才向前了半个手掌那么多,但是不够,还没有到达那个玉色圆环,它的生命环!
而,它却痛了,手臂生生的砸了下来。
哎,反正是赌了,输就输,赢就赢,又不是第一回拿命来赌些无谓地玩意儿了,死就死了,不过得拉上它一起。
“去死啊!”我大吼了声,用力将手刺入了夔的身体,抓住了生命环,用力的捏下去,一面闭上眼睛,等着用身体来承受那巨大的冲击力。
但,那疼痛没有落到我的身上,我睁开眼,看见阿宝撑住了落下的手臂,“日晕”深深地切进了掌心,流出鲜红的血。
夔嘶吼了声,这也许是它在这世上最后一次吼叫,然后,他墨黑难看的身体粉碎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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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2009 01: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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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还有吗?继续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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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3-3-2009 10:0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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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
这就继续。。。。。。。
第六章 魂缚
“祖儿,这是什么啊?这是什么啊?”原奕惊恐地叫着我的名字,我看见他不停用手去拔开缠在向凡魂体上的什么东西。
那个是?
“原奕,松手啊,快松手!”我冲过去,用力的要把他拉开。
“是啊,快松手,那是魂缚!”阿宝也冲了过来,我们用力的把原奕拖到了一旁。
在原奕松开了手后,向凡被那一道道的光华拉了起来,慢慢地飘在了半空中,他低下头看着我们时的目光,让我心颤抖了一下,那双眼睛在说话,说的是决别。
泪萦突然双手相合,然后平推出去,明亮的白光罩住了向凡。我在那白光里飞了起来,离向凡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
“手给我!”我喊了向凡一声。
他平静地摇摇头,竟然向后退了一下。
“快,手给我啊!”我急了,我已经感觉到了泪萦的气正越加的混乱,再继续这样子下去,她的境界很快就会支持不住的。
“祖儿,让我走吧!”向凡似乎是知道了什么,这个魂缚会带走他,永远的带走他,他将不会再回来,不会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轮回,没有转世,只永生永世的被捆绑在某一个地方,谁都找不到的地方。
“不行,不能这样!回来!”我感觉到我的气息也随着泪萦的变乱了。
“祖儿,我走了,能让他忘记我么?”向凡的目光很柔软,其实,我知道他已经看不见了。
“祖儿,快点!”阿宝焦急地喊道。
这时,我清楚的听见了境界断裂的声音,是一声清脆的响声。我突然一颤,像一片被卷进狂风中的落叶,无力的落了下来。
我看着向凡的身影渐渐地远去,无力的伸出手,却无法抓住他。
然后,我闻到了空气里的血腥味道。我知道,那血,应该是从泪萦的身体里流出来的,当境界破碎后,为术师带来的是撕裂皮肤的痛苦。而,她冒着这样的痛苦要拯救的那家伙却并不领情,哦,那一瞬间我真想干脆把那个该死的不识相的魂给撕烂算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那个的时候,我正在往下落。
“啊!”在我那绝对高音的尖叫声,还没有飙完时,我落入了一个怀抱里,我很熟悉的温暖,他身上有哈根达斯草莓冰淇淋的甜味儿,和爱尔兰咖啡混合着燃烧酒味儿的香气。
我当然知道那时谁,在我下落、受伤、甚至面对死亡时,总会在心里大声呼喊着一个名字。
所以,当我叫出他的名字时,我更用力的闭紧了眼睛。
“祖儿,你总要小心一点啊!”澄微笑着说。
“我不怕啊,你会救我的么!”我笑着对他说,有人说,我跟澄在一起时,就完全不像是祖儿,我说不对,我跟澄在一起时,才完全的完整的祖儿,没有他在我身边,我也不过是个长着一只红眼睛,天天都在见鬼的怪人而已。
“差一点就赶不及啊!”澄轻声地笑着。
他低下头来吻我时,我就睁开眼睛,认认真真的看着他,我得这样看他,我得让他知道,我比他想我还要想他,如果有可能,我绝对不会跟他分开,一步都不要分开。
“我说,你们都够了吧!”原奕终于崩溃了!
“唔,嗯,对了,咱们现在先不要缠绵啊,应该先去把向凡给找回来啊!”我推开了澄,这让他不太满意,可是我也不太满意。不过,这个时候,如果不是我这么个正经的人,那一群男人们一定不会记得,他们十万火急地赶来支援我们,其实是为了这条肥蛇,还有他深爱的人的灵魂。
“这个魂缚的气息很怪啊!”沙悸恋恋不舍地又亲吻了阿宝的手掌,那里还有她刚刚落下的伤口,我敢说阿宝现在一定已经晕陶陶了,否则,她怎么会不喊痛,然后一脚把沙悸踢飞出去。
原奕呆呆地看着向凡被带走的方向,眼中深沉的悲伤,他甚至有些愤怒了吧?
因为什么而愤怒呢?
看着自己深爱着的人被带走,却无能为力地痛苦么?
我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虽然,我也无能为力,但总也要付出些努力才行的!
“我们走吧!去把向凡抢回来!”我说话时,眼光落在并蒂山的山顶。
此时,太阳已经落到了西方天际,黄昏的风带来了冷意,即使是身边这俗世之外的仙山上,也不能感觉到温暖。
澄轻轻过来揽住了我的肩,他仿佛能看透我的心一般地,轻轻在我耳边说:“有感情的地方才是温暖的,神仙没有感情,所以,他们住的地方是冷的,比他们的心还要冷。”
“不对!我们曾经认识一个神仙,他的心不是冷的!”我难得地反驳了澄的话。
他还是微笑的看着我,半晌,才叹息了声,仿佛是不肯伤害我一般地,说:“所以,他死了!”
我颤抖了一下,因为澄说的是真的,那个为了我们而背叛了自己信念的神仙,他已经死了,不在了!
“有的时候,还是不要想太多的好啊!”沙悸微笑着说,他总是体贴而乐观的。
“可是,现在能怎么办?祖儿,告诉我,什么是魂缚?”原奕问道。
我翻个白眼,他还真问着人了,难道不知道我祖儿小姐是不学无术、只会装酷的么?果然,四下里,立刻就有鄙视的目光投向了我。我不以为耻,我已经习惯了!
这个时候,还是好人沙悸来给我解围了。
“魂缚是拘魂的一种惯用手段,一些有道术的人,会用这种方式将游荡在世间的孤魂拘禁起来,然后再做法事超度他们,或者是直接毁灭他们。当然,无论哪一种方式,都是不应该的!人间的术士,他们应该做的工作是驱逐,而是不拘禁,更何况,还有些人,以这种形式来利用鬼魂,真是...败类!”沙悸摇摇头说。
“那他会怎么样?”原奕紧张了起来。
“你怕什么啊?”梵不耐烦地说。“我们刚刚看了一眼,那个魂缚用得是仙符,有六色!这边的神仙,应该只有一个山神吧?看来,他或者是想要赶你们走,或者是讨厌有鬼魂踏足他的仙山吧?谁知道,神仙都很奇怪!所以,只要找到他,他应该不会太难为人的,就会把向凡交出来。”
“所以,祖儿,快点找!”阿宝哼一声,用命令一般的口气说。
我无奈地叹息了声,为什么这种苦难的工作都要临到我的头上,我也不是什么都看得见的,当然,只是偶尔。
独脚夔的尸身已经消散了,只有他倒下的地方,还留着大块的焦糊印记,那印记已经深刻在了地面上。
我却从那印记旁边看到了一条似有若无的小路,朦胧间,竟然能看到那条路越来越窄,像是立刻就要闭合一样。
“悸,那条路,好奇怪!”我叫了声。
沙悸顺着我指的方向,甩出一道灵符去,这时,大家都能看得清楚了,那的确是一条路。
圆润的小石子铺成的,两旁还有精致的栅栏,曲折的通向前方,有一层薄薄地雾气笼住了,让我看不透里面。
“会是这条路么?”泪萦问道。
“如果不是的话,那只独脚夔是怎么跑出来的?不过,养这种玩意儿当宠物,还真是怪僻!”阿宝舔了下掌心里的伤口,上面还留着沙悸的味道,甜甜的。
“别废话了,咱们走吧!”梵说道,一面伸出手,手心里射出一道光柱,对着原奕说:“你能变成龙么?我这个可是盘龙柱,不想叫一条难看死的胖蛇缠在上头。”
我看了眼原奕的表情,他绝对很乐意顺从梵的意思,难道叫他变成蛇是压榨得太狠了么?
我可不知道!
第七章 名字
顺着那曲折的小路走去,转眼便到了一处崖壁之前,壁上密密麻麻地篆刻了许多花纹。
沙悸细细地看了过去,突然惊叫道:“是名字,祖儿,这里都是些名字!”
我忙跑到跟前,没有错,的确是名字。
那崖壁是乳白色的,而那些名字,有些是刻上去的,而有些却仿佛是渗透在石壁间的。
“三生石畔,有记名崖!壁上有名者,生生世世情缘不断;无名者,前世今生终难追寻!”
我的脑中突然出现了这样一句话,那一刻,我几乎把整个身体都伏在了崖壁上,努力的抬头,向上去寻找着,我希望在那一大片的名字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个。
澄在身边,用力的握住了我的手,我偏过头去看他,发现他并没有像我一样去寻找自己的名字。而是专注的看着我,当看到我也在年着他时,他就微笑了。
“祖儿,你怕么?”他低头,凑到我耳际问。
我看了他好久,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其实,我是怕的,我害怕那里没有我们的名字,如果真的没有前世今生里,我们将用什么样的力量一路同行呢?而我们的那一条路,又有多远,有多长呢?
我不知道!
“这就是记名崖?!”阿宝问道。
“这就是记名崖,三生石,应该就在这附近了!”我答道。
“找找看,应该会有咱们的名字吧!”梵笑着说,有的时候,他也像个孩子一样的天真。
“这里有多少个名字呢?”泪萦随着梵一起找着,一面笑着问道。
“成千上万,谁知道呢!”沙悸耸耸肩说。
“祖儿,你说这里,会有我们的名字么?”原奕突然问我,他整个身体绕在盘龙柱上,目光投向崖壁地高处。
“没有,这里不可能会有你的名字!”我轻声答他。
原奕的眼光一下子黯淡了下来,他有些茫然地看着那崖壁上万千的名字。我能明白那种绝望,这里有全世界,却不是你的!
“所以,我们带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改变这个!”我笑了起来。
“祖儿,你真得要试么?”阿宝皱眉问道。“有把握么?”
我扁扁嘴,对她这个问题很不满意,我祖儿小姐什么时候还做过有把握的事情么?
“当然没有!所以,才要试试看么!”
“死丫头!”阿宝毫不客气地敲我。“没有把握,就让我来做这么痛的事情么?!”
“阿宝,你别告诉我,你怕了,不敢做啊!咱们三个可是跟他们立过誓的!”我斜睨了阿宝一眼。
“什么?!”澄瞪眼,他的口气很是无奈。“祖儿,来告诉我,你跟他们立了什么誓?”
我吐吐舌头,想了想,还是不要告诉澄比较好,说不定他听完之后,真的会发疯打人也搞不好呢!
我不说,阿宝和泪萦自然也都不会说,于是我们就一起傻笑,笑得那群男人们心里发毛。
“行了,咱们就试试好了!”我拉着泪萦和阿宝,走到一块空白的崖壁前面。
泪萦看看我们,笑着问道:“那么,我先来么?”
阿宝瞪我一眼,嘴唇不动,在心里向我道:“我不觉得泪萦的血会有用!”
我也同样在心里回答她道:“我知道没用!”
“那你还要泪萦来!”阿宝瞪我。
我摸摸鼻子,笑了,其实,我只是想看看泪萦的血色而已,不知道她的血,会不会当真不是红色的呢?
“恶趣味!”
我听见阿宝这样骂我!
失望!
我大失所望!
泪萦的血是正常的红,甚至我觉得应该比我自己的还要红些。
“小傻瓜!过去,我的血的确不是红色的!不过,我不是已经要修成正果了么?”泪萦过来揉揉我的长发,开了个玩笑。
她的血,在乳白的崖壁上面留下了鲜红的字迹,那是原奕和向凡这两个名字。然后,阿宝也切破了掌心,沾着自己的血重复写了那个名字;最后是我的!
之后,我们就眼巴巴的盯着那儿看。
“只是用血把它写上?真的会有用么?”梵白了我一眼,我知道,那个小气和尚是对我不满至极,要是他,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叫泪萦手心里留下一道伤口的。
“别打击人么!说不定还真的有用呢!我和阿宝的血都没有用的话,不还有泪萦的么!”我冲他吐了吐舌头,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把我取泪萦血的真正原因告诉他,如果他知道我只是为了确定泪萦的血色的话,嗯~我抖了下。
澄一万分的无奈,只好把我拥进了怀里,很多时候,我都实在太会闯祸了!难道这就是天才的创造力。
“啊!祖儿,你看!”阿宝突然兴奋地尖叫了声。
我忙看过去,那名字开始慢慢地向石壁里头渗透进去,终于,完全渗进去了。与那石头溶合在了一起,很清楚的可以看见那两个人的名字。
“成功了!”我跳了起来。
原奕还是有些紧张地看着我们,半天才问道:“这样就行了?可是,小凡他……”
“安心,这名字度不是契约,一旦写上了,谁也不能更改它,所以,向凡不会有事的,无论是谁带走了他,都会乖乖地把它送回来的!”我开心地说。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
我还没有反应过是怎么一会儿事,就被澄带到了一旁,然后就看到澄环着我的手臂上,出现了一道伤口,正慢慢地流出血来。
站在崖壁前的是个有栗色长发的女子,手里还拿了一把石头制成的刀,血正从刀刃上滴下,那是澄的血。
“并蒂山,山神,我是未央!”那女子的声音冰冷,就像冻久了的石头一样。
山神?!
是个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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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3-2009 10:1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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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能养出那么漂亮的并蒂莲呢!
未央一挥手,刀插入了刚刚写好名字的石壁中,轻轻一转,那一块石头就被割了下来,然后她又一运力,石头在刀下碎成了粉末。
“背叛了仙界,你们没有资格把名字写在这里!”未央冷笑道。
“真没想到!”阿宝轻轻摇摇头。“原来,你是来找碴儿的!”
阿宝出刀的速度更快,话音还没有散尽,鲜红的长刀已经劈到了未央的面前。我一直很相信阿宝打架的能耐,就算对手是神仙,也得躲开。可是,未央没有躲,她只是轻轻抬手,手里那把略嫌沉重些的石刀,轻轻地架住了阿宝的刀。
阿宝也愣了一下,未央这么轻松的就挡住了她的攻击,这让她心里应该也开始有些犹豫了吧!
就在她犹豫地瞬间,未央那只空着的手突然发光,一个球状的光圈,狠狠地击中了阿宝的腹部。阿宝的身体突地飞了起来,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弧线,又坠落了下来。
幸而,沙悸就在不远处,他飞身过来,接住了她。
“你们的名字,不仅不能刻在记名崖上!今天之后,也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人世间!你们都要做并蒂莲的肥料,只有并蒂莲,会开得更好!”未央笑了起来。
我注意到,她的瞳孔是幽黑带着火光的,那不是神仙应该有的眼光!
| | 第八章 所谓神明
“已经成魔了么?!”沙悸笑着说。
梵摇摇头,叹息了声,说:“我说过不要来了,来了咱们就有无穷无尽的事情做啊!悸,是你出手呢?还是我来!”
未央却妖娆的笑了起来,她轻轻一挥刀,天色突然就黑暗了下来。
“你们却忘记了,这里是我的并蒂山!”她娇笑着道。
澄突然伸出左手,划过了面前的空气,一道金光,刷过地面,直朝着未央站的地方扑了过去。我借着金光看过去,未央的身影却已经看不见了,然后就四下里弥漫着的黑暗,铺天盖地的向我们袭卷过来。
“原奕,老实呆着!”梵叫了声,将手中的盘龙柱重重的砸进了地,盘龙柱上的那条龙,正在黑暗之中发出清蓝色的微光。
那就是原奕原本的颜色么?清澈地海蓝!
如果他不是犯了关于爱的禁忌,是不是他可以一直这样清澈蓝下去呢?我不知道,当然,现在也不是考究这个问题的时候。
我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带着杀意的风,从黑暗中扫向我站着的方向,几乎是下意识的,我顺势跟澄一起倒在地上,然后就地翻滚,避开第二波的劲风。
“泪萦,引魂灯!”澄在我耳畔大叫了声。
然后,一抹银白的光线升到空中,照亮了这一片黑雾。
未央的双眼都变成了血红,我第一次自别人的眼中看到了与我相同的红色,竟然觉得寒冷。甚至,开始有点庆幸了,有这么可怕眼睛的我,从小到大,竟然都不曾被人冷待过,那真是不得了的好运气。
未央冷笑着,注视着飘荡在天空的引魂灯,她笑容竟然如那森森白骨灯上,所露出的阴森笑容一模一样。
“已经完全成魔了!大家小心!”沙悸柔声提醒道。
“还有小凡啊,小凡的魂,我们找不到啊!”原奕在盘龙柱上绝望的呼喊着。
未央笑了,道:“他叫向凡是么?他的魂,不在了!你再也不可能找回他了!”
我从来都没讨厌谁到现在这种程度,我突然就从澄的怀里挣扎着起来,向着未央站的方向扑了过去。
“祖儿,不要啊!”澄疯了一样的吼道。
“祖儿,你真是个大麻烦!”阿宝怒吼一声,她比我更快,当她手上的刀刃划破了空气时,她到了我面前。
我不是第一次看到四海美丽的深蓝色,但却绝对是第一次,感受到四海砍到自己身上的滋味儿。所以,当那把刀被未央挡了回来,刀刃恰好穿过我的身体时,我有一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不痛,真的不痛,就是很不真实。
“祖儿!”梵冲了过来,在我血光飞起的那一刻,他用大红的袈裟裹住了我。
“她…怎么挡得回…四海…”我睁大了眼睛看着未央所在的方向,没想到眼睛居然是黑暗,我什么都看不到。
阿宝没有理我,她的眼睛也已经红了!
四海破空的锐响,繁乱地在我耳畔呼啸着。我能听得见,每一次,四海都会被什么挡住,那是很微小的阻隔声。那,应该是未央手上那把不起眼儿的石头刀,可,就是这把石刀,不断的叫我惊讶了。
我完全躲不开的四海,未央不但躲开了,而且还能面对面的挡住了。
“别怕,祖儿,你没事!”现在抱着我的人是澄,他的怀抱永远都温暖的那么叫人安心。
“澄,我想睡!”我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一句。
“好!”澄温柔的答应着。
“你要叫醒我!”我又说。
“好,我叫醒你!”
我就在澄那样温柔地声音中沉入了梦中。
这是我的梦境么?
阿宝和梵在猛得向着未央攻去,即使未央再怎么强悍,此时也有些不支了。
“祖儿?!”
“向凡?!你怎么在这儿!”我回头,看见向凡正站在我的身后,他看上来跟我一样的惊讶。
“祖儿,你死了?”向凡惊讶地问道。
“死了?!哦,算是吧!”我耸耸肩,想着,就当我自己死掉了就好!
“祖儿,你得赶快回去,快点!这里就是未央魂缚的中心了!”向凡着急地来拉我的手,然而,他却忘记了一件事,两个灵魂,是永远都没有办法触及彼此的。
那是一种很好玩儿的体验,你看着一只手穿过了你,不是人的手,是另外一个灵魂的手。
“如果是魂缚的中心,那么我应该可以看得到啊!”我笑了起来,捂住了自己的右眼。
在光线的中央,果然有一条细细的锁链,这个应该就是缚魂锁了吧!锁链地另一头,还栓了不少已经变得模糊的魂。
“她难道是靠着这些灵魂,积聚起邪恶的力量么?”我再回头看一眼未央,这时,已经能清楚看见她周身那一圈幽绿的光环了,跟刚刚隐含在目光中的幽暗不同,那是清晰的,仿佛来自地狱的颜色。
“她难道不是神明么?”向凡看着眼前的一幕,轻声说。
“当然,她当然是神明!”我笑了,说。“但,当她觉得,一切都可以随手得来时!神明就会有欲望了。向凡,你的欲望是什么呢?”
向凡愣了下,他沉吟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微笑,而口气坚定地回答我说:“让他,过上轻松一点的生活,再也不要被我所负累了!”
“对于他来说,也许最轻松的生活,就是有你在他身边,让他辛苦着吧!”我摇摇头,笑道。
然后,不再看向凡的眼睛,我跑进了那光线的另一头。
我是生有阴阳眼的术士,唯有我,能够打破了魂缚的禁锢,叫一些,任何人都无法看见的灵魂超脱。
它们是灵魂,是一个生命曾经活过的象征,它们绝对不会是所谓神明的玩物!
第九章 花落尽
我不知道未央为什么会成为并蒂山的山神,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守着成片死物过日子更痛苦的事情了,更何况,那些死物儿所代表的意义是~~幸福?!
多么讽刺,未央是个神仙,她却用了人类根本无法一下子计算出的时间,来守护着她从来都没资格碰到的幸福。我觉得,现在我不恨她。
神仙的世界一如既往的残忍,就像那几年,我曾经体会过的一样。
澄明明就在我的身边,我也明明就在澄的身边。
可是,我们却不能认识对方。
澄天天从我的身边经过,对着我微笑,然后去买一杯花生奶茶。
我天天看着澄从我的身边经过,回应他微笑,然后看他买了一杯花生奶茶离开。
而,更该死的是,我们竟然都觉得那样很好,即使每个约定暂时消失在月光下的满月夜里,都会心痛的像是被四海割了几十刀,可醒来之后,仍然能忘记了那个让自己心痛的人,还微笑着又过了一天。
这就是那该死的神仙们所做的事情,叫人在镜子的两端,照见的是反射而来的幸福!
我当然是祖儿,上面那一篇废话,来自于我的怨念!我常常在想,如果不是因为那群所谓的神仙,我根本不用那么长的时间来记起,澄才是我一生当中最为重要的,是,是比生命更重要的。
“祖儿,你在流血!”向凡的声音惊恐地像是要窒息了一样。
“哦,向凡,别乱喊,灵魂哪儿来的血!”我无奈地说,然而,这一次是自己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我低下头,看见腰际被锁链缠住的地方,正往外流淌着什么。
透明的浅灰的,那就是灵魂的血吧,当然,现在不是我搞科学研究,或者解答十万个为什么的时候,我得先想办法从这该死的魂缚锁链之中解脱出来。
“怎么办?祖儿,怎么办?”向凡显得很紧张,我知道他已经开始当我是他的朋友了。
然而,我现在想让他闭嘴,因为他这样吵闹,叫我没有办法冷静的思考。
嗯?冷静的思考,我发誓,如果阿宝听到了这话,她会先大笑三声,在她看来,我这种没有头脑的人,即使冷静的思考,结果也都是一样的。
“向凡,你能离开这儿么?”我问道,锁链越来越紧,我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祖儿,不行,我得在这里!”向凡摇摇头,他误会我了,他也许以为我是要叫他逃跑。
“白痴,先听我说完!”我终于无法继续保持自己良好的淑女风度了。“你如果能出去,去找悸,他能解开!唔,痛死了,该死的,未央,等我逃了,我会宰了你!”我跟一般人有些不同,我在疼痛的时候会怒吼。
嗯,原来灵魂也是会痛的啊?我突然这样想,然后,向凡在我面前消失了。是啊,再柔弱的人,在变成了灵魂之后,也会有点长处吧?
“祖儿,醒醒,快醒醒,回来,回到这里来!”
这时,我的耳边响起了澄的声音,温柔的却清晰的,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在我耳边响起。
澄现在正在做着他承诺我的话,他会叫醒我。
“醒醒,祖儿,快点醒过来!”澄看不到怀中的人睁开眼睛,开始有些着急了。
我清楚地听着,但是,越是挣扎,纠缠就越紧。
“那里是什么?你把什么留在那里!”阿宝愤怒地问着未央。
未央正用刀撑着身体,她抬起眼来,冷笑了一声,突然就消失在空气里。
“你逃不掉,你们都逃不掉的!”未央从我的面前过去,当她一接触到那条锁链时,她的身体变成了青色。
“你借了魂缚的力量,你不是山神?!”我惊讶地看着未央。
未央仍是狂笑着,说:“你也看不到么?山神,山神未央早已经沉入了湖底,永远去陪伴着那些并蒂莲了!”
“祖儿!”阿宝大吼着冲了进来,眼前又是一道湛蓝的光闪过,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重新收紧,又松弛。
“祖儿,醒来,回到这里来!”澄的笑容带点魅惑般的,我顺着那蓝色的眼光向前,一直向前,完全放心着他承诺过我的事情,他一定会把我叫醒。
未央消散的很快,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即使是仙子的躯体,也非常容易就分散了。她把自己捆绑在了用来缚魂的锁链上,与那锁链一起,完全的消失了。
“她身为山神的意识,已经完全被扭曲了!看来,她守护这座山,实在是太久了。”泪萦摇摇头,叹息道。
“难怪这样的仙山却有那种恶兽,原来,她早已经失去了灵魂!”沙悸有些同情的看着地面上那一处浅浅的人形痕。
“那么,咱们去找三生石吧!”我这时已经完全清醒了。
三生石被丢弃在了记名崖边,一处小小的洞穴中,许久没有打理过,已经长满了杂草,我和阿宝一起跪在地上,仔细地察看那块石头,与平时的岩石没有任何的曲别。
“你们相信吗?”我回头看着原奕和向凡,问道。
“什么?祖儿?”原奕问道。
“相信把你们的名字写在三生石,这石头就会给你们想要的未来么?”我又问。
那两个人沉吟了一下,说:“是的,相信!”
他们牵着手走了过来,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三生石上。
不多会儿,三生石间放出了紫色的莹光。突然,裂开了,那块石头竟然流着鲜红的血泪。一股烟雾包围了原奕和向凡。
好久,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鹰啸。
我们一起仰头,看着凭空出现的两只鹰,正在头上被夕阳染红了的天空中盘旋着。
它们在我们的头上绕了几个圈儿之后,飞去了,消失在了这个原本不属于人世的仙界天空下。
离开未央山时,我突然发现,来时的并蒂莲,竟然瞬间落尽了,遍地残红。
那道士打扮的人,慢慢地捡拾起落花,一片一片,消失在了山的深处。
并蒂山的夏天,结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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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3-2009 10:1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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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录 之 废墟暗影 第一章 1
(1)
城乡结合部的清晨,感觉比市中心来得更早一些。
那时是凌里四点,阳光还没真正的耀眼明亮起来。拾荒者拖着污秽的口袋,边走,边懒懒地打个呵欠。眯着眼看过去,旧城改造还未拆尽的一排废屋,慢慢地清晰了起来。他咧开嘴,有些得意的笑,虽然这城里的大部分地方都不属于他,可这排废屋却是他的王国。
那一排屋子曾经是市郊这里算是有名的商业街,房舍整齐,外墙上还留着那些年惯常用的处理方法,贴着白瓷砖,当然,在岁月风化中,白色泛黄、渐渐变黑,就像是拾荒者口中积满了污垢的牙齿。
这些年,即使是城乡结合部,也依托着整个城市的发展,而迅速的繁华了起来。几个新的一工业园一建成,繁华区域自然也随着转移。曾经的商业圈子,热度褪尽,慢慢冷却了下来,随着商家的迁移而沉寂。
早在几年前,这里就有拆迁重建的意思,但直到今年的年初才开始拆,拆了一半,又因为资金和后期开发的问题没有解决,而荒废在这儿。门窗这些还能卖钱的东西,都被粗暴的拆下,那一排屋子咧着狰狞的嘴,仿佛是在对着那些不负责任的决策者们怒吼,但,却无声。
拾荒者想像着自己当初发现这“宝地”时的兴奋,虽然门窗不在,但时节已渐近夏天了,反而凉快。由着他放肆的睡在了其间最大的一间里, 总好过,铁轨下吵闹的桥洞,或者某一个堆满了垃圾的街角。
将袋子丢到角落,拾荒者伸个懒腰。这一夜收获颇丰,在穿过不远的那个村子时,他甚至还顺到了村民放在屋外,忘记收回家去的铁皮箱。他在想着先好好睡上一觉,然后再把这一袋子“战利品”送进废品回收站,又是一笔不错的收入呢!
人呀,其实很容易满足!
走进自己平时睡觉的那间大屋,竟然看见一个人躺在屋子中间,还睡在自己那天捡到的一块儿不错的印花地毯上。
“嘿,还来了抢地盘儿的了!”拾荒者恼怒地自语,活动了下筋骨,像是随时准备打架的阵势,走了过去。
“喂,起来,起来啊!你睡哪儿你!”拾荒者踢了那人几脚。
那人没有醒,身体却随着拾荒者脚上用力,被移开了些。
“喂,快起来,别在我的床上装死!”拾荒者提高了声音。
那人还是不动,这时,拾荒者感觉到了从脚上传来的冰冷,眯着眼睛在还不太亮的光线里低头细看。
那人还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颈间紧紧缠着一根两指粗的绳子,一丝血迹从嘴角蜿蜒流下。拾荒者慢慢地蹲下身子,手指颤抖着伸向那人的鼻下,没有气!他被惊得一屁股坐倒在地,眼睛瞪得溜圆,傻了一阵子。
突然,他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嚎叫,“妈呀!死人了!死人了!”
他尖叫着爬起,踉跄的往外跑,跌倒了几次,又爬了起来,冲到大街上去大喊大叫起来。
那具尸体安静的躺着,不知从废墟的哪个角落,传来几声轻微的嘻笑声,轻得仿佛是幻觉一般。
乐心半跪在尸体旁边,仔仔细细地检察尸体,目光很专注。有时,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在看到尸体时,比看到活生生的人还要认真。那么是不是该恭喜自己,她现在已经正式成为一无可救药的工作狂了!
“乐姐,怎么样?”路遥才到不久,刚刚在外头看到林波在询问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拾荒者,大概是自己表情太吓人,居然把那人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于是,被林波给撵进来了。
真是可怜,谁家上司做得像他这么没权威,居然随便就被手下人赶来赶去。
“初步判断是被勒死的,还得带回去进一步解剖才行!”乐心说着抬起头,一看路遥的脸,就皱了眉头。“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昨晚不是你值夜班吧!”
“怎么都说我脸色不好啊?我没值班儿,昨晚在睡在锦绣山庄,还睡得挺好呢!可能是起太早了吧!”路遥无奈地说。
“从锦绣山庄过来,可够远的啊!”乐心笑笑说。“没什么事儿了吧,那我先把尸体运回去了,小吴,小高,来,先把尸体运回去吧!”
两个穿制服的年轻警察过来,抻开了运送尸体的大袋子,便伸手去抬人。
“乐姐,你看!”小高突然叫了声。
移开尸体后才发现,那人身下躺着的那块地毯上,有一大块血迹,刚刚好是个人形。
“把他翻过来!”乐心忙指着那尸体说道。
尸体后背的衣服被划成了好几块碎片,被凝固了的血粘在了身上,所以并没有落下来,整个后背已经血肉模糊了。
身边几个女警都抽了口冷气,而乐心又蹲下,仔细去研究那块血迹。
“乐姐,奇怪啊?”路遥也蹲下来。“这个血印也太整齐了,就像是合着人印在上头的一样。”
“刺伤了人之后,就把他这样放着,没有移动过,血渗下去,完全被地毯吸收之后,血迹就成这样了。好了,还是先运回去吧!这个地毯可得好好收拾回去啊!”乐心说。
“嘿,看来,又得开始加班了!正好,这两天闲得难受!唉,乐姐,我们组可都一个月没去麻烦你了,这会儿,你得先给我们检!”路遥跟在乐心身后说。
“看吧,忙得时候累得受不了,闲了又嫌难受!你这人,还真难伺候呢!行了,你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我先检这个就是了!”乐心上车前,回头冲着路遥笑了。
“乐姐,您都在这儿看这些伤痕看了一个钟头了!”小雨走进解剖室时,看见乐心仍然皱眉着在看刚刚抬回来的那具尸体。
“小雨,你来看看,这似乎是一首诗!”乐心回头去叫小雨。
小雨走过去看时,那尸体身上的碎布料,已经小心的被取了下来,整个后背上,都是斑驳而狰狞的伤痕。于是,只能抛去那对于这残忍伤口的感慨,细细地就伤痕本身的纹路来看,血污洗净后,竟很清晰,虽然有些地方,因为下手的轻重不同,而略有些模糊。
“此恨。。。何时?这个字看不清!”小雨低声念着。
“往后呢?”乐心问道。
“。。。空阶。。。葬花天。。。”小雨继续辨认,犹豫地读出所有能看得清字。“乐姐,这个。。。好熟悉啊!。。。人间无味。。。这些了连笔的厉害,看不太清。”
“此恨何时已?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料也觉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钗钿约,竟抛弃。”乐心突然念道。“像是这首词么?”
“是!钗钿约,都刻到腰这里了!”小雨指着那三个字说。
“纳兰词,金缕曲!是一首有名儿的悼亡词!”乐心说。
“对,可是,也太奇怪了,这个不像是纹身的方法!”小雨低头细看那伤口。
“是用很扁平的利器,刻在人身上的,而且,很难相信,是隔着衣服刻的!小雨,快把这个照片拍下来,拍清楚一点儿,拿到痕检小高那儿,叫他比对字体!我觉得,有点儿怪!”乐心说。
“我知道了,对了乐姐,二组的人回来了,路队说您要有空,到他们组里去一趟!”小雨说。
“好,我就过去,那个,你拍完照,准备解剖吧!”乐心点点头说。
“哎,乐姐,咱们这儿可还有四组蓝队他们那个案子的死者没解剖呢!”小雨说。
“瞧我,都忘记了,先给路遥他们组弄吧,都抬出来了,难道再抬冰箱里去啊!待会咱们加个班儿,弄完了就是了!”乐心笑道。
“嗯,我知道了,您去吧!”小雨点头,拍照时,不仅在心里叹息了声,那男死者看上去还很年轻,至多不过就是二十岁上下,而如今却已经。。。。。。人世,总归是无常的!
第一章 2
“乐姐!”
乐心刚到路遥办公室的门前,就被人叫住了,回头一看,是四组的组长蓝郁。
“蓝,你也来找遥?”乐心笑着问道。
“嗯,乐姐,我们组那案子的尸体还没有解剖么?”蓝郁扮个哭像问道。
“小雨要是不提,我还真能给忘记了!那个,今天我们加班儿,把你们组跟遥这里,两个案子的都弄出来。”乐心笑着说。
“乐姐,遥给了你什么好处啊,每次他都优先啊!我怎么没见你把他的事儿给忘记了啊!”蓝郁笑着说,一面推开了门,走进了路遥的办公室。
路遥正在看资料,看见他们两个进来,就丢下手上一摞纸,笑着站起来说:“蓝队啊!难得,有人下帖子请您?还知道登我这门儿?”
“我跟你那么闲么?听说你们组两周都没加班?幸福死了!”蓝郁笑着说。
“切,你闲上两个礼拜试试,全身哪儿都疼!我宁愿忙活,忙活惯了!”路遥摇头。“乐姐,怎么样啊?我们那死者已经做过尸检了?”
乐心刚刚去倒了一杯水,听了他问话,就笑着答道:“我就知道你叫我来没好事儿!还没检呢!不过,刚刚跟小雨在解剖室里研究了下,他后背上的伤痕!很奇怪,似乎是刻了一首诗,具体的还得让痕检的同事,在电脑中认真的比对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是字,不过,我想,我们看不错!对了,蓝,你找遥有事么?你先说,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蓝郁耸耸肩,笑道:“有事儿,还是不小的事儿!刚刚陈队把我拖办公室去了,要我们把手上的案子移交给一组,然后跟你们一起,全力侦破,这起杀人案!”
“怎么?!”乐心惊讶地看着蓝郁。
“是上面来施压了。有一个大房地产公司,正在跟市里洽谈那块地的开发问题,遇着这样的事情,人家那边儿已经通知市里,要看案件侦破的结果来决定是不是继续谈判!”蓝郁说这话时,口气有些无奈。
路遥听了这个,有些心烦的扒扒头发,说:“这算什么?集合咱们两个精英组之力?非破案不可?还限期么?”
“没说限期,可是跟我谈了三分钟的话,说了十六次争取尽快破案!还不明显么?”蓝郁说。
乐心这时,却笑了,说:“蓝,你好啊,那你还催我?这样吧,我现在回去检尸,你们要是没什么事儿,跟我一起去看看,有什么新情况,随时就知道了不是?”
“遥去吧,我过来通知你一声,就得先回去,我得把我们手上的案子交接清楚了啊!”蓝郁说着,走出了路遥的办公室。
“死者的年龄在20-25岁之间,除了背部被利器割伤之外,全身没有其他明显的伤痕!”乐心一边儿说,一边弯下身子,仔细地检查绑在尸体颈间的绳子。“小雨,这绳结拍下来了么?”
“嗯,已经拍好照片了!”小雨点点头,答道。
“乐姐,这个绳结好像打得并不紧啊!”路遥也看了看,问道。
“嗯,这很奇怪啊!小雨,解开它!”乐心说。
小雨小心翼翼将绳结解开,被绳子勒住的地方,是一圈儿青淤,看来力量很大。
这时,蓝郁跑了进来,着急地对着路遥喊道:“遥,快走,又一具尸体!还在你们早上发现尸体的废墟!”
“什么?!”路遥和乐心一起变了脸色。
“发什么愣啊,快走!”蓝郁焦急地催促。
“哦!乐姐,这……”
“交给我们吧!”乐心点点头。
第二章
发现尸体的又是那个拾荒者!
他从警局回去之后,一心想好好的睡一觉,然而,那一间屋子,是打死他,都不敢再去的了!干脆转到了网点房后的院子里,那里还有两间屋子,只拆走了窗户,他原本打算得了,等天凉了,自己还可以到这屋子里来避避风霜。现在只能提前来住了。
推开门时,拾荒者闻到了一股奇异的味道。是咸涩的,还带着些腥气,脚下也是粘粘腻腻的。他疑惑地看向四周,突然发现前头的墙角处站着一个人影。早晨时发现了尸体的恐惧一下子又钻上了心头。他揉揉眼,希望能看得更加清楚。
此时,那人影慢慢地倒了下来,趴俯在地。
拾荒者尖叫了声,他拔腿跑出了那间屋子,到阳光下才发现,自己的鞋子上沾满了血。
尹若是新来队里的法医,看着这样的情形之后,心里还有些接受不了,脸色有点儿难看。路遥看见了,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安慰了下。
“死者颈上有绳索,这些血应该是从后背的伤口流下来的,刚刚听发现尸体的人说,他进来之前死者是站立着的,而且,很明显,这些伤口非常,有些都到了骨头!”尹若指着那布满伤痕的后背说道。
“看样子是不是跟今天早上那具尸体很相似,能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作案么?”蓝郁问道。
“这个得带回去做具体的尸检才能确定,但是,脖子上的绳结打得比较松啊!这个挺相似的!”尹若答他。
“嗯,好,你把尸体运回去吧!先做完尸检再说!”路遥点头道。
尹若走后,路遥和蓝郁站在屋子中间,用高亮的手电筒照着四周。尸体曾经立着的墙角,还留有血迹。
“应该是把尸体恰好放在了墙的夹角中,所以,它就一直站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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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3-2009 10:2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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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小尹说看情形,死亡时间应该在48小时以上,这么长的时间,它是一直站着的呢?还是后来又把它扶起来的?如果是同一个人的话,这人心理素质非常强啊!后院里有个自己才杀过的,就在前面又杀人么?”路遥说。
“有可能是死后才移尸到这儿的?”蓝郁问道。
“那样难度不就更大了?”路遥摇摇头,后来又想笑,如果他们都能猜得透凶手的想法,可能也就不这么为破案发愁了吧?
“不过,你们早晨来的时候,就愣是没发现这儿还有个死人?”蓝郁有点儿不敢相信地问。
路遥却突然被提醒了一般地道:“不对,蓝,早晨来的时候,他们应该是搜查过这里的!明明没有发现,难道是才移尸过来不久?”
“不可能,那人死了48小时了,怎么还能流这么多的血!”蓝郁指指地下,说。
路遥又挠头了,没错,这也不合理,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自己组里的同事都是老警员了,不能个个都长一双鹰眼,可是,这么大一具尸体,又这么多血迹,怎么也不可能发现不了啊!
“对了,发现尸体的那个人呢?”路遥问蓝郁。
“送医院了!点儿真够背的,一天碰了两回,现在都疯疯颠颠地了。”蓝郁摇摇头。
“不会直接送精神病院了吧?”路遥皱眉,一想到可能得去那种地方询问证人,谁还能高兴起来。
蓝郁怎么会看不出路遥的想法,苦笑道:“别说精神病院,就算被送进太平间了,只要他还能说话,咱们也得去!”
路遥很无奈地看了蓝郁一眼,突然又笑了,说:“我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说他是太背了,还是太走运了?一天就遇着两起凶杀案,如果真去买彩,都中大奖了吧!”
蓝郁看了看他,无奈地摇头。
“死者致死的原因是颈部软骨骨折,卡住气管导致的窒息!背部的伤痕是死前造成的,死者一定经受了非常大的痛苦!”乐心把报告送到进了路遥的办公室,这才坐下来,喝了口水,看起来有些疲惫。“对了,痕检的同事,把这些伤痕在电脑上处理还原了下,确实是一道纳兰词,金缕曲,不过只有半首。刚刚带回来尸体,我还没有进行尸检,但是也已经叫痕检的同事比对后背的伤口,同样是纳兰词,青衫湿遍!”
“在人后背上写词?还是用刀刻上去的?这是什么?诗兴大发?简直就是变态!”蓝郁忿忿地把手里的杯子磕到了桌面上。
“奇怪,你倒是说说,哪个杀人犯不是在做些变态的事儿啊?”乐心白了他一眼,说。“两首词有一个共同点,都是悼亡词,是悼念逝去的爱人!而且,那字,是行书体,根据伤口比对,是一种很窄,却很尖利的利器,刻在被害人的尸体上的。”
“只能总结出几点,凶手有文化,残忍,而且犯案时很冷静!”蓝郁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这几点儿?
“基本就像是什么也没总结!”路遥扁扁嘴说。
“那我就再提供一个线索,字体仔细研究过了,比较柔软,像是女性的字体!”乐心又笑道。
“女性?可能么?用绳索勒断一个成年男性的颈骨,还有力气在他背上刻字?”路遥和蓝郁一起瞪眼。
“没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啊!”乐心摇摇头,笑道。“唉,不跟你们说了,报告我放在这儿了,自己看吧!”
“乐姐,那我们今天下午那死者怎么办啊?”在乐心临出门前,路遥突然叫住了她,笑着问道。
“行了,催命鬼!我们今晚加班,放心吧,陈队也关照过了,一定要优先支持你们的破案工作!”乐心扮个鬼脸,倒是难得见她这表情。
第三章
此时,在锦绣山庄88号,泪萦刚刚送走了今天里的最后一位客人,揉了下自己笑得有些僵硬的脸,转身回去,正闻见从厨房里飘出的饭菜香。
今天是沙悸下厨,做法式烧鹅肝。为了这个,阿宝和祖儿从早晨就已经开始没吃饭了,看样子是想留着肚子大吃一顿。不过,泪萦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她们两个都做得不聪明,必不上梵。梵恐怕是最明白个种的真谛,所谓西餐,就是摆上大堆好看却味道平平漂亮玩意儿,骗尽了你口袋里的银子,还不叫你吃饱的最佳浪费方式。
当然,泪萦觉得他这句话说的狠了点儿,不过,还是偷偷地先炒了一大碗饭,填进了梵的肚子,她可不想睡到半夜时,还要爬起来再给梵弄东西吃。
“我饿了,澄,我饿了!”祖儿趴在澄膝盖上,一张哭包脸。
泪萦摇摇头,笑了,她不饿才奇怪了呢,平时一天可以吃三十顿也不嫌麻烦的人,居然整整一天没吃东西,真希望她晚上能多吃些,否则不是白挨了这半天的饿。才想调侃两句呢,门铃就尖叫了起来,只是去开的慢了点儿,外头的人居然十万火急般地砸起了门。
饿着肚子的人脾气怎么会好,阿宝当场就把脸拉得老长,她讨厌下班的时候又来客人,尤其他们还很饿。
阿宝钉了泪萦一眼,似乎不要叫她去开门的意思,但,泪萦此时却已经走进了门厅里。
“您是?”泪萦看着站在门外,正有些慌张地拭汗的矮胖男人,微笑着问道。
“您一定是楚小姐了!蔽人姓何,何天宏,是宏志地产公司的…呃…是投资人!”何天宏的笑容一看就很虚假,还带着装模作样地谦虚。
“我们下班了!”泪萦也还了个虚假地笑容,然后就要关门。
何天宏一愣,但也立刻又反应了过来,抢了过去,笑着说:“楚小姐,我是刘太太介绍来的,这会是大事,请一定要帮我啊!可是关系到公司的生死呢!楚小姐,我可以多加钱,多加!”
楚泪萦想了想,还是让开了门,叫何天宏进来了。
何天宏站在客厅里,看着里头的人明显是不想答理自己的样子,倒是紧张手足无措起来。
“知道我们的收费价格么?”阿宝瞄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问道。
“呃,知…知道…”何天宏看着阿宝凌厉的目光,自己也有些怕。
“先签支票!”阿宝又白他一眼,冷冷地道。
“不,现金,我全部给现金!”何天宏听了这话,又高兴了起来,明显的,是他们肯接自己的任务,只要肯接,给点儿钱又算什么呢?说,便从腋下的包里,掏出大叠的钞票来。
阿宝厌恶地看着那些钱,又很没办法地去看了澄一眼。
“好吧,请坐,说说,我们能帮什么?”澄笑着问道。
何天宏这才走坐下来,看上去仍然还很紧张,不停的擦着汗。
“喂,有这么热么?”祖儿白了何天宏一眼,她翻过身,趴在了澄的身上,长发很自然的滑落,贴着地。
阿宝看见了,坏坏的一笑,故意伸过脚去踩了几下。
“啊,阿宝,你坏死了,我下午时刚刚洗过头发!”祖儿尖叫起来。
阿宝很没诚意地眨眨眼,笑道:“哟,抱歉啊!我还以为是脚垫!”边说,边躲过了祖儿飞来的抱枕。
“好了,你们两个,让何先生先说话,你们再玩!”泪萦端了杯茶过来,无奈地劝道。
“嗯,是这样啊!咱们公司前几天签了合同,要开发城乡商城那块地!可是,最近那里居然发生了杀人案!唉呀,我心里啊,七上八下的好几天!所以,想请你们给瞧瞧,是不是太不吉利了,还有什么解决地办法没有?”何天宏趁着两个女孩停止嘻闹,来听泪萦说话的空当儿,赶紧说。
“杀人案?!”梵从厨房出来,他刚刚很好心地进去“帮”沙悸端盘子了,在明目张胆地偷吃过后,居然连嘴都没来得及抹上一把,就冒出来了手上端了一小篮子面包,刚刚好听到了何天宏的话。
说实在的,“杀人案”这三个字,对他们来说非常的熟悉,但通常都是被路遥那家伙,在来这里混吃混喝时,一不小心就提了起来,偶尔还会用点简单的表达方式,例如,案子、有活儿之类很通俗的词。可,无论怎么用词都改变不了一个实质,那就是麻烦!即使不找他们的麻烦,路遥也免不了麻烦,因为,他们就免被了听路遥唠叨地麻烦。总之,那反应是一个连锁地长串儿,很叫人讨厌。
“何先生!”澄还是笑了,他伸手从走过自己身边的梵手里,拿了一块面包,慢条斯理地撕成了小块儿,喂进祖儿的嘴里。“我认为,这样的事情你不应该来问我们,而应该去警局。毕竟他们才是处理凶杀案的专业人士!”
何天宏茫然地眨眨眼,这可怜的人,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被拒绝了。可是,这间屋子里的人,哪里能好心到叫人坐在这里石化着,然后把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吞咽、消化呢?
阿宝此时动作极为敏捷地抓起何天宏刚刚放在桌上的钱,迅速地塞进了他的怀里。然后澄和梵很有默契地上前来,一人架着何天宏的一支手臂,坚决地将他架到了门外。在门要关上的瞬间,祖儿从门缝里探出头来,用那一只红一只黑的奇异眸子看着何天宏,何天宏吃不准她是不是在对自己笑,实际上,他刚刚有了认知,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叫人吃不准的家伙。
“何先生?”祖儿叫了他一声,她能看出他脸上的不确定,因为她非常确定地对着他笑了。
“哦,是!”何天宏怔怔地答应了一声。
“我倒可以给你一个建议,是免费的,要听么?”祖儿的声音这一辈子都是温温软软,就像是对人撒娇一般。
“啊?!啊!当然,如果……”何天宏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去说点恭维的或者感激的话,可是对面的女孩儿却摆摆手打断了他。
“如果我是你,我会快些去把那个地方拆了,然后盖新的!等房子盖好之后,人们早就忘记了在之前的那片废墟上,曾经死过几个人!”祖儿笑着说。
“咦?祖儿小姐,这个……”何天宏有些惊讶地看着祖儿。
“别忘记,在追求商业利益的今天,其实遍地都是死尸!何先生,如果你不早下手,也许你也会变成被人踩过的死尸哦!”祖儿用着很可爱的语调,说着这件很不可爱的事情。
何天宏听了这话,表情有一丝的僵硬,不得不说,这看上去像个小孩子的姑娘说的没错,如果这个项目他拿不下来,以前的投资啊,明里暗里所做的那些工作,就全部都白费了。他也许真的会死,这个谁知道呢!
“祖儿小姐,如果我们现在开发那块地,是不是会有什么不吉利的事情,哦,我是说,我们应该怎么避免……”何天宏一向不觉得自己语言贫乏,但现在他想不出什么更贴切地词儿来形容。
幸好,祖儿是“体贴”的好人,笑着说:“嗯,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很多种,可是赚钱的机会却稍纵即逝,所以,应该把握好难得的机会,然后再去考虑解决可能遇到的问题,而且,可能还遇不到呢!”
何天宏看着祖儿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那表情真的很像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儿,就是狡黠了点儿。然后,那女孩在他的面前把门关上,接着,他听见里头转来甜甜地笑声。
不能否认,她说的对,机会是机会,而问题是问题。不能因为会遇到什么问题,就放弃了难得的机会。更何况,他不相信,一两个不知名姓的人的死,会为他公司三年来最大的一笔地产开发计划带来什么影响,因此,他离开了88号,脚步远比来时更坚定地多了。
“陈队,这是什么意思?”路遥拿着早报,气呼呼地冲进了陈队的办公室。
陈队才为自己泡了杯茶,实指望舒舒坦坦的喝完了茶,悠哉地过一个上午,一看路遥的脸色,他就知道自己的一切想法都只是奢望了。瞟了一眼报纸,上面写着那一处荒废已久的城郊商业区,将改造成为新商圈的消息。陈队也只是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太大的看的必要。
“怎么,嫌案子不够,不去破案,一早来叫我老头子看什么报纸?”陈队突然觉得自己有一大优点,就是能在任何人对自己兴师问罪之前,先把自己想说的说出去。
路遥咬牙,说:“您还敢说,这是怎么会事儿啊?咱们这边案子还没有了结呢!嘿,他们现在要拆房子?这算怎么会事儿?”
陈队对此话嗤之以鼻,说:“要是咱们一辈子不破案,人家那地儿就一辈子闲在那儿啊?”
路遥扁扁嘴,没说话,他也说不出什么来。
“怎么还在我这儿忤着干吗?该干吗干吗去啊!”陈队挥挥手。
路遥居然没有反驳,站了一会儿,走了出去,只是肩有点儿垮下去了。
陈队摇摇头,自己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自己也是干了一辈子刑警的人,哪里会不知道路遥他们心里的想法。别说这些冲在第一线的孩子们,就是他这个成天被大会小会浸淫地够受的老头子,在听到了那其实是对他们破案能力完全蔑视的消息之后,心里也火烧火燎了半天。
但,他们又能怎么办?无论是领导和平民百姓,他们看得就是结果。不管其间,这些当警察的牺牲了多少、努力了多少,结果没有出来的那天,一切都是零。有的时候,悲观点儿想,他们没白没黑、累死累活、战战兢兢地拼命工作,却换不来一点儿宽容和理解。这个任谁也受不了啊!不过,就像天天在面对死亡一样,大众的关注、焦虑甚至是怀疑也都是他们工作的一个部分,逃都逃不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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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3-2009 10:3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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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路遥狠狠地摔上了办公室的门,把值了夜班儿,正躺在沙发上补眠的蓝郁吵了起来,揉着眼,鄙视地看他,估计这会儿心里还疑惑着,路遥这人是不是带点儿起床气。
“你怎么了?”蓝郁嘟囔着问道。
“你还不知道么?自己看!”路遥又没好气的把报纸丢了过去。
蓝郁打开来看了一眼,接着就把报纸丢在一旁,淡淡地“哦”了一声,躺下又要睡。
“你什么意思啊?早知道了?”路遥奇怪地问道。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那么累?”蓝郁闭着眼,没好气儿的回答他。
“难道你们昨晚就知道了?”路遥走近,生生的把他从沙发上拖了起来。
“错,是今天凌晨!”蓝郁嘟囔着,口气有些忿忿然。“我们今天一早去重新检查了一次现场,把所有可能会有用的东西都找了回来,谁知道呢,可能明天,那里就会变成一片瓦砾!”
“这么快?!”路遥惊讶极了。
“嗯,听说开发商去听取了大师的意见,说什么机会稍纵即逝!真该死,他们早干吗了?如果早把那里拆建的话,可能也不会变成凶案现场呢!唉,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我想睡,真的!”蓝郁踢了路遥一下,问道。
大师?!
路遥没作声,就在心里盘算着,这个城市里,会被人称为大师的还有谁呢?除了那几个……
“喂,起来,起来!快点儿!”路遥又伸手去拖蓝郁。“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即可以睡,还有好东西能吃!”
蓝郁蒙着眼,他在心里替路遥祈祷,这家伙最好别骗他,否则,他一定会让他好看,不管这家伙是不是他的前辈!
第四章
锦绣山庄的清晨,总是蒙在一层淡淡地雾气里。然而,太过尖锐的刹车声,惊扰了一片宁静安详。
蓝郁看了路遥一眼,摇摇头,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刹车都得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但他还是很高兴到这里来,一清早起来,就看到帅哥美女,总也比看到别的要舒服地多吧!
开门地是澄,看见路遥后一脸的忿忿然,问道:“你干吗?”
路遥则是带着一脸得意和伪装的严肃,一只手推开了澄,口中说:“闪边儿!”
“蓝,你来了?”澄看一眼跟在他身后的蓝郁,表情明显是开心和欢迎的意思。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路遥立刻瞪眼了,“你是不是我弟弟啊,看见别人居然比看见我还开心?找事是吧?”
“哥,你又被人甩了?”澄眨眨眼,突然坏笑着问。
“嗯?”这是哪儿跟哪儿?路遥一头雾水的看着澄。
“否则哪来这么大的火气?蓝,吃饭了么?悸在做早餐,你今天有口福了呢!”澄很热络地把蓝郁往厨房里推。
路遥在后面气得咬牙!
“遥!”这时,祖儿欢天喜地地叫了一声,以飞扑的姿势往路遥怀里奔去。
路遥转身,笑着摊开双手,接个正着,还空出一手来,揉一揉祖儿的长发,笑着问道:“把你吵醒了?”
“没有,我早就醒了,我现在可是乖宝宝呢,早睡早起身体好啊!”祖儿笑嘻嘻地,一面又抬起脸来,皱皱鼻子道。“遥,你身上好大的烟味儿!”
“嗯,这两天有案子,烟抽的多了些!”路遥笑着答她,刚刚那满肚子的火气,居然飞快的就散了。
澄在一边儿似笑非笑地说:“看吧,这就是我讨厌他的的原因,他老是勾引我的祖儿!”
“得了吧,你们一家人,相处方式还真奇怪,祖儿就那么热情,你就对遥那么恶劣!”蓝郁笑着说。
路遥听见,装得一脸激动,说:“听听,外人都看不下去了吧?老天开眼,可有人替我说句公道话了呢!”
“装啊,继续装!”阿宝从楼上下来,懒懒地打着呵欠,看路遥时,也是鄙视地目光。
“阿宝,你猜悸今天会不会做咖喱鸡饭!”祖儿回头问她。
阿宝吸吸鼻子,摇头,说:“没闻着味儿,应该不是!”
“快点儿来吃吧!是什锦海鲜炒饭!”泪萦从餐厅里伸出头来,招呼了一声,只见一群人风一样的卷了进去,那架势就像是多少年没有吃过饭的饿鬼。
也就澄还很优雅而温柔,招呼着蓝郁走了进去,还客气的帮他拉开椅子,此时,阿宝和祖儿脸都已经吃进了盘子,根本连抬头的工夫也没有了。
澄笑笑,有点抱歉地说:“别介意,蓝,咱们家的这两个丫头,就是饿死鬼转生的!”
祖儿勉强咽了口饭,抬起头,坏坏地挤下自己那只红眼睛,对蓝郁说:“我们才不是呢!真正的饿死鬼就在你后面呢!喂,别揪人头发,你这小鬼,太淘了!”
蓝郁打一寒颤,苦笑着说:“祖儿,你不要吓我行不行?”
祖儿又努力咽饭,然后让自己笑得天真可爱,说:“蓝,你不知道我有个优点么?我从来都不骗人!真的,你后面真的有只鬼!”
“行了,别整天折腾人当好玩儿!”路遥伸手过去敲了她一记,笑道。“对了,我问你们,那个市郊商业区的开发商是不是找你们去看得风水?”
“哪个?”梵不耐烦地抬起头来,他最讨厌吃早饭的时候,有人在一旁碎碎念,特别是还扯出跟工作有关的事儿来。
“那个什么公司?蓝,什么公司来着?”路遥问道。
“宏什么的!反正那个老板姓何!”蓝郁答道。
“何天宏?”泪萦问道。
“对,就是,是你们的客户是吧?”路遥追问。
“不是!”泪萦笑着摇摇头。
路遥傻眼,这怎么,当是骗白痴么?不是客户,这群人会记得人家叫什么名儿?他敢打赌,有的时候,这群家伙连自己的大名叫啥都还得好好想想呢!
幸而,泪萦是好人,笑着说:“他来找过我们,说起了这事儿,被我们辞了!我们不想跟你的案子搅和在一块儿!”
“咦?那他会去问谁?这城里还有谁敢在你们跟前儿说自己是大师?”路遥分明不信。
“我啊!我是大师!”祖儿笑了,挺气人的眨眨眼。“不过,说好,我可没有跟他算钱,就是聊了两句,是他自己认为这是个好机会呢!所以,我也没有搅和在你的案子里。”
路遥没话说,因为他知道,祖儿这样说话,就一定是真的了。
“遥,还是碰上了麻烦了是不是?”沙悸笑着问道。
“死了两个,被绳子勒断了颈部的软骨,卡入呼吸道窒息而死!”路遥说的很专业,惹得蓝郁白了他一眼,听他这么说话还真是别扭!
“真可怜!要我们帮忙超度?”阿宝翻翻白眼,没好气儿的说。
“也不是,就是奇怪,后背上刻着纳兰词,说是很尖锐又很奇怪的利器刻的,到现在也没有比对出到底是哪种利器。”路遥没火,还是继续说。
“纳兰词?哪一首,念来听听?”这会祖儿来了兴趣,把盘子推了推,坐直了身子。
“什么此恨何时已?谁记得清那个?”路遥想了想说。
“此恨何时已。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料也觉、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钗钿约,竟抛弃。 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我自中宵成转侧,忍听湘弦重理。待结个、他生知已。还怕两人俱薄命,再缘悭、剩月零风里。清泪尽,纸灰起。”蓝郁笑了笑,却将那词背了出来。
惹得路遥直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记那么清楚的?”
“我上警校前,是学文科的!怎么,现在在局里还有人不知道这个么?”蓝郁笑着说。
“咳!”澄咳嗽了一声。“不学无术啊!”
沙悸没有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扣着桌面,那是在思索的神情。阿宝悄悄地从桌子下面伸过手去,有些担心的在他腿上拍了两下。沙悸抬眼,笑得温温润润,是叫人安心的喜悦。
“怎么?”阿宝轻声问,吐字时,不再是带着不经心的冷漠,而是深深地温暖地关怀。
沙悸没有答她的问题,只是抬眼看向路遥,笑着问道:“遥,还有什么异常么?”
“你是说我们的案子?”路遥钝钝地问道,惹来四下一片白眼儿。
蓝郁摇摇头,叹口气问道:“遥,我不太清楚,你到底是不是真傻?”
“去你的!”路遥在桌子下头踢了他一脚。“反正是很麻烦,没有指纹、没有搏斗的痕迹,到现在死者的身份还没有查清呢!就是难了!”
沙悸没有再说话,他们都没有对路遥这宗案子再说任何的话,路遥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那也是他一直在想的,他们应该离他的工作远一些,而且,他应该试着去承认在很多时候,他得依靠着自己的方式,一种正常人类能够做到的方式。
然而,事情不是如路遥所预想的那样。
“很明显,第二个死者的死亡时间早于第一个死者,至少12小时!”乐心坐在解剖室的桌案边,仍然在研究电脑模拟出来的那一首完整的纳兰词。“除了是女人笔迹之外,根本看不出什么来!”乐心有些低落的喃喃着。
“怎么?”蓝郁问道。
“没事儿,就是什么也看不出来。我把这个传给了笔迹鉴定专家,等他们回信再说吧!那个,我刚刚说到哪儿了?哦,对,第二个死者是先死的,第一个,反而死亡时间靠后。明白这意思么?杀了一个人,把他藏在那里,然后又去杀了一个!”乐心皱着眉说。
“连环杀手,相当有经验,也很冷静啊!”路遥点着头说。
“可以这么说吧!作案的手法完全一样,用绳索勒住被害人,造成窒息死亡。要注意的是,这个凶手的力量非常大,两个死者都是颈部软骨骨折,软骨卡住了呼吸道而造成的窒息。背部的字是凶手在死者死前刻上去的,造成了大量失血。非常残忍,而且冷静!”乐心继续说。
“可以想象,刻这些字,大概需要不少的时间吧!”蓝郁点点头。
“对了,查到死者的身份了吗?”乐心问道。
“第一个死者的同事已经来认过尸了,他是从外地来咱们这儿打工的,后来发现的死者还没有找到跟他认识的人,咱们的同事还在那附近拿着照片找人认呢!”路遥摇摇头说。
“这两个死者有没有什么共同点呢?”蓝郁随手敲着桌面。
“共同点?年轻!”乐心突然说。
“第一次发现的死者实际年龄才十八岁!”路遥接着说。
“后来的死者年龄也在二十岁左右!都很年轻!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跑到那堆废墟里去呢?对了,发现死者的那个拾荒者呢?不是说他进了医院吗?”乐心问道。
“哦,现在在收容所呢!还直吵着那里有他的东西没有拿回来。”蓝郁扁扁嘴说。
“不行,还得再去问他,他应该知道平常有些什么样的人会到那儿去。”路遥站起来就走。
蓝郁冲天翻个白眼,很无奈地起身去跟上,他现在感觉特别不好,好像自己已经变成了路遥的跟班儿一样。
“跟班儿?这案子要破不了,你们两个连跟班儿也做不成!”蓝郁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陈队说这话时的表情,忍不住就打了个寒颤。
第五章
再见到拾荒者时,他已经洗过了澡,也换下了那件破破烂烂的肮脏衣服。他被带到路遥和蓝郁面前时,神情有些紧张,坐在椅子上时一直不安的扭动着。
“你别怕,我们就是想再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蓝郁看着他晃来晃去的,心里就有点儿烦。
“我没害怕!”拾荒者嗫嚅着说。
“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儿?”蓝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和气些。
“我叫柱子!我家?你们现在不让我回去了!”柱子不太乐意的回答他。
“没说那儿,那是你家么?问你自己的家在哪儿?”路遥瞪了他一眼说。
“嘿,我要有家,我住那儿干吗啊!”
这一句话,把路遥和蓝郁都给噎住了。
“好,行!那个,你每天住在城郊商城,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经过那儿?或者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儿?”蓝郁只好换了个问题。
“人?没有!那儿没什么人去!要有的话,我早就不能住那儿了。要说怪事儿,还是有的!夜里睡觉的时候,能听见人唱歌算不算是怪事儿?”柱子犹豫着问道。
“听见人唱歌?晚上睡觉的时候?什么样的人?唱什么歌?”路遥问道。
“女的唱歌!那个歌儿,很怪,咿咿呀呀地,听不清楚。不过,不像是现在这流行歌儿,跟街上放的不一个味儿!”柱子很认真地想着。
“你看见过人么?”路遥接着问。
“没有,都是晚上我睡下了,才有人唱呢!也挺烦人的,人家这头儿睡觉呢,她在那儿唱歌!”
“睡着了听见的?不是作梦吧?”蓝郁问。
柱子挠挠头,咧开嘴笑了,说:“我也说不好是不是作梦!”
“得!跟没说一样!”蓝郁把笔往桌上一拍。
“警察同志,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那儿还有我好些东西呢!”柱子笑着,小心翼翼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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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3-2009 01:2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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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4-3-2009 09:2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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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4-3-2009 09:2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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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在一旁很安静的,听着老胡讲些关于自己的家、他的儿女,出来打工后遇到了些什么样的见闻,还有今天意外身亡的工友,然后又说到也许是人老了,遇着点儿事儿,就开始想回家。
“大叔,你很想回家吗?”女孩突然插进话来问道。
“想也不成啊!出来赚点儿钱,还得回去供两个孩子读书呢!姑娘,别急啊,等天亮了,你再走,这么黑,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老胡笑着说。
“大叔,你待人真好,要是我一开始遇见的是你这种好人,我可能就不会迷路了!”女孩幽幽地说。
“怎么姑娘,你是被人骗来的?”老胡奇怪地问道。
“大叔,你看我像是坏人吗?”女孩问他。
“你一个小姑娘,什么坏人啊!还是个孩子,孩子都是好的,有时候犯点儿小错,叫父母挺生气,可是想想又好笑,一个小孩儿,能干什么大事呢?”老胡笑着说,那口气真像是个慈祥的父亲。
“大叔,你对我这么好,真让我没有办法……”女孩摇摇头,苦笑着说。
这时,一直遮着月亮的那朵云移开了,月光清清白白的洒在了大地上,老胡低着头,看着自己投在地上的影子,也许是月光太亮,把他的影子映得很黑。无意间的向身边一看,那原本地上应该投着女孩影子的地方是一片空白的清冷月色。
老胡突然觉得是被一盘冷水浇了下来,再揉揉眼睛,小心而仔细地看了看,还是一片空白,抬头时,女孩坐在那里稳稳当当地冲着他微笑,那笑容竟然是冷的。
“大叔,你不该管我的!”那女孩慢慢地站起身来。
“姑娘,姑娘,你……”老胡腿突然软了,他觉得自己根本就站不起来了。
“大叔,我死了好多年了,一直都找不到家呢!你能帮我吗?我会报答你的!”女孩微笑着问道。
“不!姑娘,我不……”
“对不起,大叔,我吓到你了!”女孩在他面前又蹲下身子,眼里突然就涌出了泪。“大叔,我死得真冤枉,我才二十岁啊!我被困在这里,总也回不去,大叔,你帮帮我,让我回家!”
老胡这时,又心酸了起来,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居然就遇到了这种横祸。
“姑娘,你告诉我,怎么…怎么能让你回家?我愿意帮你,我愿意!”老胡颤抖着说。
“想帮我,只有一个办法!”女孩更加凑近了他。“大叔,你能看到自己家吗?你的孩子,房后有一条小河,院子里还有葡萄藤!”
老胡眼光变得迷离,穿过了面前的女孩,投向远方,仿佛就看到自己家的小院儿,夕阳下冒起的一道炊烟。妻子笑着招呼他们吃饭时的声音,孩子开心欢笑的脸。他的脸上扬起了笑容。
……
“啊!”
清晨时,一声凄厉的尖叫将整个工地都震动了。
工友们瞪大了眼,惊恐的看着挂在才搭建了一半的脚手架上的人。
是老胡!
两根姆指那么粗的绳子缠在他的颈上,他的脚还拖在地面上,却已经支撑不起身体来,是一种奇异的瘫软。在他的脚下,瓦砾间已经被血染成了暗红色,那血是从他身上流下来的。
“快,快报警,快点儿!”工头尖叫,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经歇斯底里了。
路遥这次真的是挠头了,尤其是他看着乐心那张表情严峻的脸。
“遥,怎么样?”
“蓝,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去医院打针去吗?”路遥回头看到蓝郁走到自己的身边来,脸色苍白,但脸颊上浮着一丝红,他高烧还没有退。
“别提了,那个小护士快把我当假人练手了,没扎死我!”蓝郁笑了笑说。
“那也不行,昨天你烧到39度5,你得给我回医院去!”路遥能看出蓝郁脚步很虚。
“行了,挨过子弹都死不了,发个烧就能死人!别烦我,我到乐姐那儿去看看去。”蓝郁摇摇手,往乐心那边儿走过去。
路遥无奈揉揉太阳穴,看到那边小黄正在盘问一个跟死者同宿舍的工人,自己也走了过去。
“他半夜时还叫过我,说是听见有人唱歌!”老刘哽咽着说。
“他说听见有人唱歌?你听见了吗?”路遥问道。
“没有,当时我睡迷糊了,什么都没听见,你说我真是,当时跟他一块儿起来看看,可能他就不会出事儿了。你说这怎么办?老胡的闺女今年上大学了,一家人还指着他挣钱,回去给闺女交学费呢!”老刘说着,泪又流了下来。
“工地里昨晚来过什么陌生人吗?”小黄接着问道。
“没有,外头都围起来了,晚上这门是锁着的!”老刘指着工地的大门说。
这时,何天宏的车开进了工地,他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下车,明显是睡眠不足的烦燥样儿。
“何总!”工头忙迎了下去,哭丧着脸。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又出事儿了?白天死五个,晚上再死一个?咱们这是工地还是坟场?”何天宏怒气冲冲地吼道,一转眼却看见乐心正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检察尸体。“乐法医?”何天宏走了过去。
“何总,好久不见了!”乐心看见他,表情淡漠的点点头。
“这个案子是您来出现场啊!”何天宏堆起笑容,但说话是口气很小心。
乐心不理他,站起身对身边儿的同事说:“我这儿行了,把尸体运回去吧!”
“乐法医,那个…小洁最近挺好的吧?”何天宏凑近了乐心说。
乐心听了这话,心里就来气,斜眼看着何天宏讥讽的问道:“何老板还知道关心小洁,不容易啊?”
“乐法医,我知道,小洁的事儿,是多亏了您,要不是您啊,我何天宏还真得有个蹲大牢的闺女了!那个,我得好好报答您,小洁在您那儿吃什么用什么,这钱我全出!”何天宏苦笑着说。
“何天宏,我告诉你,我照顾小洁不是因为她是何老板的闺女。小洁妈妈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临终前就唯一这么一个托付,我不能看着他不管她,毁了好好一个孩子!”乐心情绪激动的说完,转身就走。
何天宏还想再跟上去,蓝郁这时走过来拦住了他,对何天宏冷冷的说:“何总,请你不要妨碍法医的工作!”
“唉~是是!蓝队,那个,这…我们这个工地,你说是走了什么霉运?这么接二连三的下去,这工程还叫我怎么建?”何天宏哀叹着说。
“何总,当时我们队里陈队是劝过你们的,这里刚刚发生了凶案,怎么也要等到我们把案情查出个大概来,你们再拆建,是你们不听劝告。现在又出事儿,这个你找得着谁啊?行了,案子已经出了,着急也没用我们一定会尽全力追查凶手!”蓝郁说着走了。
“何总,我正式通知你,现在你这个工地是凶案现场,我们用隔离带划出的这个区域,不策 任意进出,不能挪动这里的东西,而且,短时间内,工地上的工人不能离开,我们还需要继续跟他们落实些情况,还有,尽快通知死者的家属。”路遥走过来对何天宏说。
“好,好!”何天宏一面答应,一面看着身边的助手说。“傻站着干吗?没听路队说吗?快去通知家属!”
那个助手慌忙小跑着走了。
“遥,我布置了两个人在这儿守着,其他人先撤吧!”蓝郁说。
“唉,蓝,你烧退了吗?我先把你送医院去吧?”路遥问道。
“可别,还想挨针扎啊!那什么医院啊,全是实习护士,扎个针疼死人了!不去了,一听见要打针,就好了!”蓝郁赶紧摇头。
“去,你几岁了,还怕打针?”路遥问道。
“切,还有比我大的人,还怕老鼠呢!”蓝郁一点儿都不客气的说。
“你小子,不知好歹!”路遥抬手就去敲人,蓝郁忙一闪身躲开,谁知道脚有些软,绊了下,险些摔倒。
路遥一把把他拉住,皱眉道:“你看吧,我说让你上医院!”
“没事儿,回去叫乐姐给我打一针行了!她的技术超好,打针一点儿不疼!”蓝郁笑着说。
路遥翻翻白眼,说到底,原来不是怕打针,而是怕疼,瞧瞧那点儿出息!路遥突然在心里决定,以后开始鄙视这个叫蓝郁的人。
“我倒不知道,咱们现在的业务范围里还有这个!”梵站在灵堂的后门口,拉开自己身上的袈裟,再拉松里面僧袍的领口,呼扇着想弄点儿凉风,他的口气是抱怨的。
而站在他身边的沙悸,却严严实实的裹着自己的道袍,沙悸是个永远不会叫人觉得烦燥的人,他看上去比梵不知道清爽了多少倍。
“难道你就不会热吗?”热疯了的男人开始严重的嫉妒起身边的伙伴。
“梵,我说,心静!你坐禅的时候也这么鸡飞狗跳的?”沙悸笑着问他。
“通常老和尚不会让我坐禅,因为真的会弄得鸡飞狗跳!”梵答着话时,脸上带了点得意的神色。
“你这个失败的小和尚!”沙悸笑着骂他。
“对了,澄那小子呢?”梵向灵堂里面张望,只看到了祖儿和阿宝正在布置灵堂的花束,忙得不可开交,而他的美人儿正温柔的向着死者家属讲解葬礼的每个环节,就是没看到澄身影。
“我在这儿!”澄突然从另外一个门里出来,穿了身黑色的马褂,装模作样的。
“澄,那里好像通往二楼的楼梯?”沙悸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这种在往生者家中乱晃的行为的不耻。
“没错!”澄点头,答得干脆,他是完全不知道什么是可耻的人。
“唉,你呀,完全没有任何教养,也不知道路师父路师母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儿子!”梵冷笑,突然扯过了澄,问道。“有什么好玩儿的?”
“哦,你们两个!”沙悸哀叫了一声。
“真的有好东西发现,不过,前提是,不能叫她们知道!”澄压低了声音,眼睛向灵堂里正忙着的宝贝儿们扫过去。
沙悸扁扁嘴,但最终还是眼神闪着光的靠近了过去。
“我在去世的这位大少爷房间里发现了这个!”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录音机来。“这卷带子,是录了东西的。”
“会不会是他还留了多少钱,存在某个银行的保险箱之类的?”梵笑起来,轻声说。
“哦,梵,你被阿宝传染了!”沙悸叹息着说。“别忘记,那男孩的额间有灰印,他不是人们所说的正常死亡!”
“嗯,没错,悸,你说的没错,不过,如果这内容像是梵说的那样,我打赌我会更开心一点!”澄眯着蓝眼睛,笑了起来。“听着,呆会儿她们会在灵堂前面做最后的准备,我们可以去后头,不还要为那位少爷做个小小的超度仪式么?那个时候,她们不会进来!”
“好吧!那咱们最后现在就开工!”梵点点头,开始整理着自己的僧袍和袈裟。在走进灵堂之前,梵回头抓住了澄,说:“记住,下次别想让我来陪你们干这傻事儿。”
澄扁扁嘴,笑着说:“想想看梵,这是十万块钱,十万呢!”
梵还想再说什么,但终于还是咽了下去,表情中带着点正数大把钞票的快乐,想来,他是真的被阿宝那个财迷给同化了。
“你不觉得他们在搞什么鬼?”祖儿狐疑地看着一涌钻进了停灵小屋里的三个大男人,皱起了眉。
“嗯,如果今天的葬礼出了任何麻烦,我就叫他们好看!”阿宝咬牙切齿的说,真是没有天理,她们在外面忙的一塌糊涂,而他们却悠哉的似乎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好。
“阿宝,祖儿!这里还需要一些花,能帮我一下吗?”泪萦站在灵堂入口处轻轻地叫他们。
帮人筹划一个葬礼,这并不是什么好差事,其实,也只能算做是他们的副业,但,正像澄所说的,在经济不景气的今天,谁能轻易就找到一个愿意付10万块钱办一场葬礼的冤大头呢?所以,这样的机会他们不能错过。
这是某位大老板的家,他的儿子在三天前死于睡梦之中,医生的诊断是心梗。然而他们都知道不是,因为他们见到那少年的第一眼,就清楚的找看到了他的额头间还残存着灰印,那是死灵来过的标记。
虽然,他们从一年之前再次碰面开始就发誓再也不多管闲事,可,他们必须知道点儿真相,当他们再次回到这个城市之后,一切就都要回到他们能够控制的程度里。
“祖儿,你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吗?”在帮着泪萦搬了两盆白色的菊花,往她比划着位置走去时,阿宝还是忍不住去问了祖儿。
祖儿扁扁嘴,有点挫败感,她确实是什么都没有看见,在这个屋子里,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她左眼中的世界。
阿宝挺无奈的,其实应该知道,祖儿不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的,就像他们每个人都多多少少的受了点影响一样,祖儿的左眼有时也会出点儿小状况。他们的能力不再像从前那么强了,但,神经却更加的坚韧,而且不得不说,那种胜负未卜的感觉,常常给人带来一种莫名的兴奋,很真实的兴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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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4-3-2009 09:4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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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知道吗?咱们来的时候,这里干净的就像是被消毒药水擦过一千次的医院太平间。”祖儿在放下花盆时,这样说,这个形容非常的奇妙。或者很多人都认为,像是医院太平间或者是坟场之类的地方,就越容易碰到一些鬼魂之类的,可其实不然,在祖儿的眼里那里很干净。那里的灵魂或者去了天堂,或者下到冥府,一切都快得很,所以在那里遇鬼的机率小的可怜,绝对不可能超过天堂街那人潮拥挤的马路。
“一点痕迹都没有吗?或者我们都看错了,那个灰印只是他在梦里撞到床头柜而留下淤青?”阿宝叹了口气猜测着。
“阿宝,我觉得在法国那一年的医院义工生涯,让你变得有点傻了!”祖儿非常诚恳的说。
“那么在瑞士的街角买珍珠奶茶的小贩生活呢?”阿宝抬起头来,凉凉地反击。
“让我觉得自己像是个天才!”祖儿半扬着脸,那种表情真是很欠揍。
阿宝克制着,她还是清醒的认识到,在死者的灵堂之上打架是件很不尊敬的行为。
“我说亲爱的们!”泪萦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我希望他们三个没有在往生者面前吵架,你们没发现么?那间小屋里安静的可疑。”
自然得很安静才行!
那时,三个高个子的男人,以一种极不舒服的姿态窝在灵床内侧,靠墙的地板上,他们正在放着那个小小的录音机,而且把声音调的很低。
死去的少年应该是有神经衰弱的症状,录音带的大部分都是他躺在床上睡不着时,神经质一般的低语。
都是些烦恼的事情,对于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的担忧、对于父亲只认钱而不关心家庭和他自己的愤怒、对于母亲整天唠叨的烦恼、还有他的弟弟,那个其实比他更加老实听话却偏偏有着比他自己更多朋友的不理解。
“这该死的都是些什么?”梵低声咒骂着。
“梵,你应该对这该死的玩意儿尊重点儿,我们都知道,他已经死了,此刻就在我们的头上。”澄无奈地指指自己身后的灵床。
沙悸这时突然笑了起来,说:“这让我想起一个恐怖电影,那个死人从那张床上坐了起来!”
“那倒不错,至少可以活动下,我快累死了,咱们还要听几遍!”梵又开始抱怨,这会他宁愿出去装模作样的坐着,颠三倒四的背那些他永远都背不过的佛经。
“等等!”沙悸突然抓住了澄要去关开头的手。“这里倒回去一些,然后再重放!”沙悸的声音压得很低。
澄把带子往回倒了些,然后又重新按开,把小录音机抬起来,贴近沙悸的耳边。
而梵非常警觉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他知道的这个时候,绝不可以被打扰。
沙悸念了个口决,他静下神思,把自己跳出世外,然后专注的去捕捉声音。
终于,在一阵低低的梦呓一般的抱怨声中,他听到了浅浅的啜泣声,是女人的啜泣声。
“听到了吗?”沙悸的声音轻的几乎要窒息了一样。
“悸,讲给我们听!”澄盯着沙悸的表情,眼光非常急切。
“是个女人的哭声!这孩子的神经衰弱,应该来自于他听不到,却能感受到的哭声!”沙悸声音依然很轻很缥缈。
“悸,我们为什么听不到?”梵奇怪地问道。
沙悸想了想,表情黯淡了一下,但他没有回答梵的问题,而是突然自澄的手中抢过了那只小录音机,关闭了它,顺手把它塞进了自己道袍里面的口袋里。
“行了,澄,你现在可以出去,时间差不多了!”沙悸站起身,开始从袖中掏出咒符来,安放在死去少年的额头上。
梵和澄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当然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所以就默默地站起身来。澄在经过那少年,准备出门的一刻,对着灵床上的人恭敬的鞠躬,轻声说:“我们并非有意对您不敬,只是必须知道真相!”
梵这时已经抖出袖中的念珠,开始念忏亡经。
第七章
当你的朋友什么都不想说,你应该保持安静!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但澄和梵是绝对可以做到,因此,直到做完那场冗长的法事、又经历了复杂的悼念仪式,他们什么都没有问。
沙悸很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惹得阿宝站在安放花圈的位置,不停的往他那儿看,但似乎他没有关注阿宝的眼神,那长长的几个钟头,一次都没有跟她对视过。这对于阿宝和沙悸来说都是很不正常的一件事。但,无论如何那件工作还是很顺利的完成了。
“悸,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回家的路上,祖儿忍不住问道。
沙悸笑笑,似乎是故意避开了祖儿的目光,向前看着,摇头说:“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事而已!”
“哦,那你最好不要讲!”祖儿扁扁嘴,笑了。
“为什么?”泪萦在一旁柔声问道。
“悸的故事从来都没有美好的结局,真遗憾!”祖儿摇摇头,叹气道。
“而且,我的故事一向不适合小女孩儿们!”沙悸笑着说。“好了,姑娘们,请去房间睡觉,并且,不要对我们要做的任何事情好奇,行吗?”沙悸这时指着楼梯,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阿宝这时狠狠地盯了沙悸一眼,从他身边走过去,在与他擦肩时,低声的,恨恨地说:“听着,别让我知道你在搞什么鬼,否则,你就准备永远睡在浴缸里好了!”
沙悸做了一个受伤的表情,阿宝显然是完全没办法,只好上楼去了。
“你们猜他们会干吗?”祖儿问道。
“宝贝儿们,咱们答应了,不对他们的事情产生任何好奇!”泪萦在旁边笑着说。
“对了,我有没有说过,我借到了《咒怨》的原版CD?!”祖儿这时突然问道。
阿宝此时抬手,准确的敲上了祖儿的头顶,白眼一翻,说:“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听说很恐怖!”祖儿捂着被阿宝敲过的地方,坏笑着说。
“我希望那片子真的可以吓得我们一夜睡不着,而不是催眠!”泪萦皱着眉说。
“泪萦,你从来没在看电影的时候睡着过!”祖儿奇怪的反驳她。
“不,我睡过,《午夜凶铃》第二集演到15分钟的时候!”泪萦笑笑,打了个呵欠。
沙悸听着她们的声音消失在开关门的声音之后,表情明显的放松了一下。
“那么我们应该到书房去?”澄这时开口问道。
“然后,呆上一夜!好,让我先去弄点喝的!”梵说着,往厨房走去。
不多会儿,他抱了一大堆的啤酒走进了书房,却看见沙悸正在往书房的门上贴一张符。
“这是干吗?”梵奇怪地问道。
“预防一下!”沙悸很简短的回答。
“她们在看电影,不可能为了这个来!”梵摇摇头,虽然那群姑娘有的时候好奇心重的吓死人,但要让她们放弃吃喝玩乐,而来追寻一件未知的事情,她们恐怕没有那么大的兴趣。
“不是因为她们,而是……”沙悸顿了下。“我得保证,咱们重新听那玩意儿之前,这里不会有任何东西来!”沙悸说的后面的时候,几乎是一字一顿的,梵知道,当他这样说时,他就格外的看重了某一件事情。
“悸,是真的很严重对吧?”澄这时问道。
“嗯,一年前,我曾经遇到过一次这样的情形,跟这会儿的情况差不太多。”沙悸边说,边将那录音带拿出来,放到书桌上的一个放音器里,按下了播放键。
音箱中又开始传出了那个恕恕的抱怨声,直到整卷带子的末尾,男孩的语声突然扭曲了一下,传出一阵子的杂音来。
澄忙又倒回去一点,轻轻的旋转了控制音速的旋钮,让音速更慢。这时,从那带子中听见了一个低而缓慢的女声,是正在哭泣着的。
“就是这里了?”梵问道。
沙悸点点头,伸手去关掉了它。
“我修行的山下,有个村子,在一年前,我要离开那里时,曾经发生过一场灾难。”沙悸慢慢地说。
“你提过,那是一场瘟疫?!”澄回忆着。
“就像是瘟疫,但,并不是,这件事情上,我没有说真话。”沙悸笑笑说。
“那是你自己能解决的事情对吗?”澄又问。
“是解决了,但是代价太大,所以,我不想提起!他们不是死于所谓的瘟疫,而是尸瘴!”沙悸平静地说。
“是尸魔?!悸,在现在这个年代里,已经很难有尸魔了啊!”梵惊讶地说。
“我不知道那种魔性是怎么郁结而成的,但是的确是尸魔没错!而且那个人死去并不久,不过是一两年的时间。在那件事了结之后,我曾经去看过尸体埋葬的地方,不知道是谁在那人的坟墓里头压了一块湖底石。”沙悸说。
“那么,跟这个,似乎也没有什么能联系上的地方!”澄慢慢地说。
“有!当时村子里死去的第一个人,是从城市去支教的老师,那人恰好有个习惯,爱把当地的风土人情用手机摄像!后来,也是无意间,一个小孩告诉我,从老师手机里,看到了鬼影子。那个情形,跟在这里听到了哭声,感觉完全相同。那是不该出现,而且也不合适出现在那里的。”沙悸摇摇头道。
“如果是村子里还可能,可在城市里,尸魔?这个,真的很想像!”梵摇摇头。
“如果她还没有完全蜕变呢?前几天遥来时说的事情,我已经有些怀疑,可是这一次,这个孩子额头上的灰印是清清楚楚的。”
“那么,要不要我去跟遥打听点新消息?”澄问道。
“不!不要!我说出这件事情,其实是希望我们不要参与,不要管它,什么都不要做!”沙悸突然摇头道。
“悸,这个可不像你啊!”梵皱着眉,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梵,我们回来时不就约定了!有许多事情都是我们管不来的,所以,就由他们去吧!”沙悸倚上了沙发靠背,口气还是很平静。
澄也学着祖儿那样扁扁嘴,笑了,说:“只要她不招惹上遥,其他的人是死是活,都跟我没有关系!”
“就是遥也跟我没关系!”梵接过话来,一面把啤酒丢给他们两个。“有很多事都最好不要去管,否则咱们会累死的!我们活回来,好不容易呢!再死一次,那可真是自找的,谁也帮不了我们了!”
“所以,人不死亡不成长!”澄点点头说。
“我说,失踪前两年,你小子在哪儿?”梵瞪眼。
“我在德国,大学里进修哲学!”澄眨眨,装模作样地说。
梵和沙悸这时都笑了,沙悸说:“澄,你果然有病!”
“谢谢!”澄优雅的举下手中的啤酒,还是笑了个春光灿烂。
“乐姐,吃点东西吧!”凌晨一点,小雨拎着两个KFC的袋子走进了实验室。
乐心这才慢慢摘掉了手套,脱下自己身上的白大褂,走到墙角去洗手,一面活动下自己低得太久,而感到酸疼的脖子。
“唉呀,这会低头的时间太长了,现在眼花的很!”乐心一面轻轻地抱怨,一面去翻小雨放在桌上的袋子。
“饿了吧,乐姐,咱们真成仙了,中午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呢!”小雨笑着说。
“嗯,我觉得我都饿过劲儿了!”乐心忙着从盒子里抓薯条往嘴里塞。
这时,实验室的大门被“呼”地一声推开了,蓝郁拎着好几个袋子笑眯眯地进来。
“两位大法医,有夜宵吃啊!”蓝郁大声说。
“真赶时候,我们不开始吃,你也不来!”乐心白了他一眼。
“我说,你们也不注意下体形,晚上吃油炸食品!”路遥跟着进来,看见KFC的标志眼睛就亮了起来。“这样,你们喝粥,这个我们吃!”
“去,没事儿给我们送夜宵,你们两个有没有这么好啊?说吧,又打什么鬼主意呢?”乐心笑着问道。
“乐姐,你瞧瞧把我们两都看成什么人了啊!”路遥叹息道。
“行了,打住啊,到底说不说?”乐心问道。
“那个,我们那个案子的……”蓝郁笑着说,才说了一半儿,就被乐心瞪回去了。
“还不够啊!陈队都说,我跟小雨是专门配合你们的!不过,一下子那么多具尸体,得给我们点儿工夫啊!我们已经在这儿住了一夜了,估计今晚还得蹲这儿!不过,那五名工人的死因没有可疑,因为重物击打头部导致的颅内出血,全身多处骨折。后面那一个死者,就没那么轻松了,看形式跟前面两个死者有相同之处!不过,还得再详细的检查。还有,找回来的骸骨,的确是人骨,我初步拼了下,但是不怎么成功,已经送到局里,请专家帮忙。”
“真没想到,居然引出了这么些谜题来?看那骨头,肯定已经埋了很久了!”蓝郁边吃边说,声音有点儿不太清楚。
“对了,蓝,你好点儿没?我怎么没看到你休息?”乐心问道。
“他还没休息?我们在忙活,人家老兄,就一直窝在办公室沙发上睡。今天下午好容易睁眼了,我还以为他能说点儿啥有建设性的,结果到好,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去找吃的,吃完了,嘴还没擦干净呢,居然又睡了!”路遥白了蓝郁一眼,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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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4-3-2009 09:4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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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可是你让我睡的!”蓝郁笑着说。
这时,乐心像是想起什么来一样,问道:“你们那天去找那个发现了尸体的拾荒者,情况怎么样啊!”
蓝郁和路遥一听到这话,脸都绿了,半晌,路郁突然狠狠地一拍脑袋,说:“完了,那天把他扔在祖儿家里了,这两天忙,我们忘了!”说着就忙忙地掏电话,往澄那里打过去。
“遥,你在看《午夜凶铃》?”祖儿永远都那么的不靠谱儿。
“祖儿?!”路遥无奈地叫了她一声。“我想问你,那天放在你们家的那人还在吗?”
祖儿想了想,说:“走了,那天晚上,没吃晚饭时就走了!”
“他去哪儿了?”路遥追问道。
“不知道啊!我们也没留意他!你不知道,我们这几天可忙了,有很多工作做呢!”
“嗯,祖儿,等我忙完再去找你,我先挂了!”路遥的脸色从绿转黑。
“他不在了?”蓝郁忙问道。
“自己溜了,不知道去哪儿了!”路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他能去哪儿?你说,他会不会自己又跑回工地去了?看那样儿,还真把那儿当自个家了呢!”
“不行,咱们去找找!”路遥转身就走了出去。
蓝郁一脸的无奈只好跟上,瞧,这算什么事儿,居然把人都给弄丢了,好歹他也算是案发现场的重要证人啊!
柱子真的偷偷跑回了工地,他还抱着希望,搞不好能找回点儿自己落在那里的东西,好歹不说,也是他的家当啊!
工地的大门掩着,柱子偷偷的推开一道缝儿钻了进去,却见到不远的一处脚手架下面有火光,再仔细看,是几个人正在烧纸,还有低低的哭声。
柱子瞧见这场面,心里有点发毛,蹑手蹑脚地钻进了一旁一间还没有拆除的屋子里,找了个角落缩了起来。里头都被拆乱了,想必自己的东西肯定是没了的。这一会儿心里倒还有点凄凉了,难得能找着一个叫他容身的地儿,这会儿也是不保了,看来是得另找一个住处了。
又想一想,自己昨天还在那么漂亮的房子里呆了一天,那感觉真是一辈子都忘不了。这样想着,居然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我迷路了,你能帮我找到家吗?”半梦半醒中,一个温柔的女声突然在柱子的耳边响了起来。
“嗯?”柱子眨眨眼,还有点不明白现在的情形。
“我迷路了,你能帮我找到家吗?”女孩又问了一次,对着柱子露出了笑容。
柱子惊讶地看着那个女孩,总觉得她很眼熟,就好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一样的。
“你…你是仙女?”柱子结结巴巴地问道。
“来,跟我来吧!”女孩冲着柱子伸出手去。
“去哪儿?”柱子傻傻的问了一句。
“你不是想要一个家吗?就像你去过的那座大房子。前面有漂亮的喷泉,客厅里有雪白的旋转楼梯!你看到天花板上的吊灯了吗?”
“嗯,玻璃的,很大,光都是彩色的,我看了就头晕!”柱子回忆着,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那是水晶!是最美丽清澈的东西。你喜欢那里是吗?你也可以有那样一个家!”女孩还是微笑着,她的手指纤细白晰,手掌摊开在柱子的面前,仿佛也闪着水晶那样清澈明亮的光芒。
柱子无法不被这种光芒所吸引,他所寻找的不过就是一个家而已,他没有想象过自己会住在什么样的房子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只要有一个可以让他容身的地方,他就很感激,就觉得幸福。
“来吧,跟我来,我带你回家去!”女孩这样说,声音温柔的吓人。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柱子说过话,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在仙境里,所以遇到这个女人真的就是仙女,所以,他很快乐的伸出手去,那雪白纤细的手就在他的面前。他也伸出手去,却惊觉在那么干净的手掌之前,自己的手是那么脏,他缩回去,想要擦擦自己的手。
“你干什么?”对面的女孩声音陡然变了。
“我…我想擦擦手,我的手太脏了……”柱子有生以来第一次因为自己手上的污垢而觉得羞愧。
“擦手?你为什么要擦手?为什么要把手收回去!”那个女孩尖叫了起来。
柱子觉得自己呆的地方在剧烈的摇晃着,对面的女孩也不再是温柔美丽的样子,她的身体慢慢地加深,面容扭曲了起来,一股腐败的臭味开始蔓延,那女孩越来越逼近了,眼球完全充血,变成摄人的血红色。她伸出的手,已经变成尖锐的爪子,仿佛是要把柱子给撕裂开来。
柱子惊恐的张嘴,却发现自己喊不出声音来,他的喉咙似乎是被什么扼住了,他想挣扎着后退,但是没有结果,他把自己困在墙角里无法动弹。他能感觉到女孩尖锐的指甲已经刺进了自己的皮肤,喉咙处很柔软的皮肤。
指甲毫不费力的刺破了皮肤,疼痛的感觉一下子涌了上来,跟着而来的,就是一种恐惧,他一定是要死了,一定是这样的,柱子这么想着。
“你是谁?怎么睡在这儿?”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柱子感到一阵子的天旋地转,他所在的空间一瞬间的转变了,他睁开眼,看见房子的窗洞里已经透出了晨光。他还在那间拆了一半的破房子里,这里没有变得干净而明亮起来,因为这里根本没有那刚刚还像是仙女一样的女孩儿,那个说要带他回家去,却在他缩回手时,突然变成了恶魔的女孩儿。想到这里,一阵刺痛让柱子突然清醒了,他手忙脚乱的摸了自己的喉咙,仍然是疼痛,然后他看见了自己的手,上面有血!
“我不是作梦,是真的,是真的!”柱子突然跳了起来,尖叫着。
这下可把那些刚刚发现了他的工人们吓着了。
“乐姐,蓝队他们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人,听说是在那个工地里发现的疯子!”尹若上早班儿,一进实验室就向乐心报告自己刚刚听到的消息。
“疯子?!老天,那里究竟怎么了?”小雨打了个呵欠,有些迷惑地说。
“尹若,帮我一个忙,去档案室,把前几天我们送过去的尸检报告存档的那一份找出来!”乐心像是没有听见她们说话一般,抬起头来,说。
“哦,我马上去!”尹若知道乐心工作起来的态度是绝对认真,马上答应着去了。
“乐姐,你发现什么了?”小雨走过去问道。
“小雨,你有没有注意过死者的表情?”乐心专注的盯着小雨看,那目光灼热的叫小雨有些心慌。
“呃…表情…呃,乐姐……”小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对于一个死人来说,表情应该是一种奢侈的东西。
“你看看他,你看看他的表情!”乐心突然用力的把小雨拉到了前面,指着死者那张灰暗的脸,很急切地说。
小雨有点担忧的看了乐心一眼,她觉得可能是连续的彻夜工作,让乐心的精神非常紧张,但又不得不再去看了尸体的脸。
“乐姐…这个…”小雨犹豫地说。
“他在笑,是很满足的那种笑!之前,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尹若呢?她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要前面两个死者的档案,那份儿最原始的,没有经过选择处理的!我自己去!”乐心说着走了出去。
小雨明显是吓坏了的表情,再低头去看那尸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似乎真的看到那具尸体正在对着自己平静的微笑,很满足的平静!
第八章
“那不是我在做梦,是真的!”柱子瞪大了眼,他不让人碰他的伤口,说话时的口气也骄傲的很,仿佛这个伤口是他一辈子最大的骄傲一般。
蓝郁有点烦的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抬起眼来问道:“你是想让我们相信,你做梦,梦到一个女的是鬼,她要带你回家,然后又发疯了,想掐死你!对吗?”
柱子听了赶紧点头,说:“是,就是,不是她发疯了,她是生气了。”
“嗯,好吧!她为什么生气了?”蓝郁冷笑着问道。
“因为我把手缩回去了,我觉得她应该生气!她那么好心,想带我回家,可是我却把手缩回去了。不过,我不是故意的,我的手太脏了,不好意思去拉她的手。她那么漂亮,手很白,指甲也那么好看,我怕弄脏了她的手!”柱子扁扁嘴,表情有些复杂。
路遥一直陷在沙发里,柱子说话时,他看上去像在发傻,但这时,却突然的清醒了,问道:“她的指甲长吗?”
“啊?”柱子和蓝郁一起看着路遥。
“你说那个女的指甲很好看?她是不是长指甲,很尖的那种?”路遥重复了一遍。
柱子想了想,点点头,一面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伤口。
“你脖子上的伤,是被她的指甲弄得吗?”路遥又问。
“嗯!”柱子又点点头。
路遥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快步往外走。
“你去哪儿?”蓝郁皱眉问道。
“找乐姐!”
蓝郁无奈的看着路遥出去,甩上了门,再回头看看柱子,心里郁闷的要命。
尹若穿过法医实验室右边那条窄却长的走廊,档案室就在走廊尽处。那间屋子没有窗户,常年点着一盏无比昏暗的小灯,尹若进去后,先站在门边儿,让眼睛适应了一下,才走向一排排的档案架。
那些架子一直被擦的很干净,没有半点儿灰尘。因为工作的关系,尹若常常有机会进到这间档案室来,有时候,她也会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刑警队的档案室,也弄得跟那些白烂恐怖电影里闹鬼的屋子没啥区别。
近期未破的案子的卷宗都被放在房间最左边的架子上,尹若很容易就找到了她需要的那卷卷宗的编号,抽了出来。没有想到那个档案袋是漏底儿的,几张照片从里面滑落出来,尹若忙低头去捡。就借着墙上的小灯看了几眼,是死者的照片,仔细看去,那些死去的人,竟然在照片里微笑着。
“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
尹若的耳畔突然响起了轻轻地吟唱声,尹若一惊,转身从一层层的书架中间向房间的另一侧望去。
“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
尹若仔细听了听,并不是在唱歌,而是有人在以一种很凄恻的口气吟着一阙词。
“谁?谁在哪儿?”尹若双手抱着那档案袋,慢慢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
“香作穗,蜡成泪,”
“还似两人心意~~”尹若轻轻地追着那一句吟了出来,她知道这首词,婉转缠绵,是出自五代李煜之手。
然而,在她吟完这一句后,那边儿的声音却止住了,但仍然能听到仿佛是档案被翻动的声音。
“是谁?出来?”尹若声音提高了些,仍然小心的往那边儿走。
突然一阵冷气从她的后背窜上来,墙上那盏暗色小灯,在那一瞬间灭了。
“山枕腻,锦衾寒,觉来更漏残!”那吟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在黑暗里,尹若听得格外清楚,那是个柔软的女声,韵味十足,而且悲伤,很悲伤。尹若突然感觉似乎是有人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越来越逼近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空气中的凉意更重,尖锐地逼近了尹若,仿佛是要割裂她一般,让她觉得脸颊手臂,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刺痛着。而那人还在不断的向着她逼近,在一个密闭没有窗户的房间里,灯光一旦熄灭,仍你如何去适应,也无法看清楚东西,那是一种很绝对的黑暗,叫人无奈又无助的黑暗。
“尹若!”乐心叫一声,一把推开了档案室的门。
尹若突然感觉到一股冰冷穿过了自己的身体,她很清楚的感觉,那并不像是风接触到皮肤时,被身体阻止时感觉的凉。而是完全的被穿透,那股凉气从正面过去,在她身体里似乎把所有器官都冻住了,然后又从后面过去了。
“尹若,灯坏了,你还一个人呆这儿干吗?”乐心走过去,这时,走廊上的亮光透进了房间里。
“乐姐!”尹若的声音在发颤,不是因为怕,而是冷。
“怎么了?吓着你了是不是?”乐心赶紧扶着她,抬起一手去探她的额头,居然是冰冷的。“尹若?你怎么了?来,快点儿,跟我出去!”乐心眉头皱了起来,一面很强势地拉着尹若走出了屋子。
尹若的手也是冰冷的,仍然在不住的颤抖。
“尹若?尹若?”乐心很大声的叫着她的名字,一面用双手揉搓着她的双臂,以磨擦为她带来热量。
“乐姐,冷~”尹若说着,眼前突然一黑,倒了下去。
“尹若,尹若!来人,快点儿,尹若昏倒了!”乐心忙回到向着后面喊了起来。
路遥那时正在乐心的实验室,离这儿不远,听见就跑了出来,这时,已经有人七手八脚的扶起尹若,发到一个男同事的背上,背着她直往医务室去了。
“乐姐?出什么事儿了?”路遥问道。
“尹若,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去拿了个档案出来,突然全身发冷,昏倒了。”乐心忧心地看向尹若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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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4-3-2009 10:0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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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档案室?!”路遥走过去几步,伸头进去看看,就在他看进去的一瞬间,墙上的灯突然重新亮了起来。
“怎么回事儿啊?刚刚这灯明明是坏了的!”乐心疑惑地说。
“乐姐,你不觉得咱们这里又在出怪事儿了吗?”路遥犹豫着说。
“遥,你发现什么了?”乐心问他。
“那个发现了两个死者的柱子,我们把他从工地带回来了,他受了伤,说是在梦中被一个女孩儿用指甲弄伤的,乐姐,能比对伤口吗?”路遥问道。
“我去看看!哦,我也有发现,遥,咱们疏忽了,每个死者都是笑着的,很满足的笑。他们受了那么痛苦的折磨,怎么还能平静的笑呢?这里面的问题很多!”乐心一面走一面说。“别管怎么样,我还是先去看看他的伤口再说吧!”
路遥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时,发现蓝郁面朝下,趴在地上,通往院子的窗户大开,柱子已经不见影儿了。
“蓝,蓝!”路遥和乐心赶紧跑了过去,把蓝郁扶起来。
蓝郁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衬衣领口的扣子已经被解开,乐心正拿着冷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
“蓝,你醒了?出什么事儿了?”乐心问道。
蓝郁想坐起来,却觉得眼前冒起一片星星,又挺无奈地躺下了。
“那个混蛋,居然打我!”
“谁?柱子?他怎么敢?”路遥走过去,抓了一个靠枕给蓝郁垫在头底下。
“他不敢,遥,我告诉你,咱们可能都被那小子耍了,搞不好他就是那个杀人犯,不然就是杀人犯的同伙。”
“可是,他会写字吗?而且,我看他吓成那样儿,不像是装的!”路遥问道。
“那他为什么从背后打昏我,再逃跑?”蓝郁瞪着路遥,是气的不轻,太气人了,他居然被那么一家伙给打昏了,传出去,他还怎么见人?!
“咱们队里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直出事儿?”乐心叹道。
“还有谁出事儿了?”
“尹若,上了趟档案室,出来突然昏倒了!”路遥告诉他,一面递过杯子去。“喂,喝点儿水!”
“尹若?乐姐那儿新来的小法医?身体这么不行,怎么干咱们这种高强度的工作啊?”蓝郁喝了口水,扁扁嘴说。
乐心可不乐意了,瞪了蓝郁一眼道:“说什么呢?尹若昏倒也不正常!全身冰冷的!而且刚才我进档案室时,灯是坏的,里面一片漆黑,等遥进去,又好了,这个太奇怪了!”
“难道咱们这里闹鬼吗?别玩儿了,那样死尸又活了的事儿,不可能每个案子都发生一次吧!”蓝郁无奈地说。
“乐姐,如果那几个死者身上的伤口真的是指甲造成的呢?普通人有可能会做到这种事情吗?”
“不太可能,指甲越长,其实坚韧度会降低,在活人的背上刻字,而且伤口那么深,不借助工具,只用指甲的话是不太可能的,一定会断裂。可我认真的检察过了伤口,什么都没有找到。”乐心摇摇头。“不过,有一件事,我们送到专家那里去拼合检验的骨架有了一些进展。是女性,推断年龄应该是二十岁左右,死亡时间超过了十年,而且骨骼已经不完整了,但,其中左手还是完整的,手指指尖的骨头,有严重的磨损。”
“这是什么意思?”蓝郁直起腰来,紧张地看着乐心。
“她有可能是活埋在地下,因为缺少氧气而拼命的用手去挖土!”乐心猜测着说。
“那坚持不了多久的!”
“所以,那里的土质应该是很硬,或者是掺着石子的!指甲和指尖的皮肉全部磨光了,用露了骨头的手继续挖。太可怕了!”乐心摇摇头。“当然,是我听到之后的猜测,事实不一定是这样的。”
“不管怎么样,先把柱子抓回来,我就觉得从他身上,咱们一定能有点什么突破。”蓝郁说到这儿又开始郁闷了。
“蓝,咱们得去澄他们家,你能走吗?”路遥问他。
“遥,你不是说不能什么事情都去找他们解决吗?咱们有许多案子也是很正常的,没有任何问题的,为什么这一次不能像以前一样?”
“蓝,我并不是要去找他们来解决什么!我要问个问题,他们一定要回答我,否则,我就把他们抓到刑警队锁起来!”路遥说这话时,口气有点无奈。
“遥!”乐心惊讶地叫了路遥一声。
“那天,悸其实有事情没有告诉我们,蓝,你没感觉到吗?他应该知道什么,但是他没有说!我得知道他为什么不能说!”路遥说着走了出去,但到门口时,还是停住了脚,回头去看蓝郁。
蓝郁慢慢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轻轻摇了摇头,想把那些眩晕赶走。
乐心很担心地看着他,问道:“蓝,你能行吗?不然让遥一个人去?”
蓝郁翻个白眼,摇头,笑着说:“我真害怕,如果悸不回答这家伙的问题,他真会用手铐把人家给铐到刑警队来!”
“蓝郁,不要把你的前辈说的像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疯子!”路遥威胁般的说。
“像是?!不,你完全就是!”蓝郁笑着,跟着路遥走了出去。
乐心在后头无奈地摇摇头,心里想,这两个还真是长不大的小孩儿。
来到锦绣山庄88号时,阿宝和祖儿卡在门框里,两人手里都抱着个大大的包袱,看样儿是因为都想快点从门里冲出来,反而挤在一起。
“阿宝,你的手再抬高一点儿,我再低一点儿,咱们就能出去了!”令人惊讶地,两人没有吵架,而是真正的在想办法。
“不行祖儿,那样会夹到你的手,这样,我向后退,你不要动!”阿宝皱着眉说。
“阿宝,我们不能把这玩意扔了吗?”祖儿这样说着,被挤在门框中的感觉并不好受,背上还痛得要命!
这时,救命的人还真的来了。
路遥走过来,抓住她们手中的大包袱,轻松地向上一提。祖儿和阿宝同时松了口气,从夹缝中出来了。
“遥,谢了!我们都变成夹心饼干了!”阿宝喘了口气,一面背过手去,揉自己的后背。
“遥,你就是我们的救世主!”祖儿口气略带点儿夸张地说,一面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儿。
“你们这是怎么了?干吗那么着急?”路遥把两个包袱放在身边,有些奇怪地问道。
“啊!遥,我们真的有重要的事情,不能跟你说了!他们还在等着我们去呢!”祖儿一下子从刚刚被成功解救出来的轻松中回过神来,轻轻地跳了下,弯腰去抓那个大大的包袱。
“等等,我也有重要的事儿!”路遥叫住她们,回头看一眼,蓝郁还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昏沉沉地睡。“你们去哪儿?上车,我送你们!”
阿宝疑惑地看着路遥难得坚定,像是命令一般的严肃表情,耸耸肩,还是往路遥的车边走去。而祖儿却在看蓝郁,很认真的看他,从远到近,目光没有离过蓝郁昏沉的面容。
“祖儿,怎么?”阿宝轻声问道。
“看,蓝的眉心!”祖儿压低了声音说。
阿宝走到窗边,很近的距离去仔细地看着蓝郁的额间,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绝望的光芒。
“蓝,醒醒,快醒醒!”阿宝一把拉开了车门,几乎不顾一切地去摇晃蓝郁。
“阿宝!别,他受了点儿伤!”
“唔!阿宝……到你们家了?”蓝郁说着伸手去揉揉额头,对着阿宝笑了笑。
阿宝没有答应他,只是用力地拉开他捂住了眉心的手掌,凝神看去,是了没有看错,还在,那个灰色的暗影,一个去往死亡之国的通行标记。
“祖儿?”路遥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只好求救般的把目光转向祖儿。
“蓝受了伤?怎么受的伤?”祖儿问道。
“哦,我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上车,路上说!”路遥抓抓头发,一切都很乱,非常乱,前面的事情他还没有理出头绪来,现在阿宝和祖儿的表现更让他疑惑而焦虑。
阿宝想了想,伸手去问路遥要了车钥匙,说:“你坐后面,慢慢说,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们,一点儿也别漏下!”
“是,遥,一点儿也别漏下,如果你忘记了什么不该忘记的,那么事情一定会很严重,一定会!”祖儿爬进了车子的后座,回头看着路遥,眼睛里有深邃而复杂的情绪。
路遥怔了怔,他不能明白祖儿这样简单的女孩儿,怎么也会有这样的眼神,也不明白,祖儿的究竟是为什么才会变成这样。车子启动时,路遥甚至有了不好的错觉,他们是不是又要走向一个未知的,叫人无法接受的末路呢?
“他脖子上有伤口?那还要检测吗?根本不用!那不可能是作梦!”听完路遥的话,祖儿很坚定的说。
“祖儿,我不相信柱子!”蓝郁在前面摇摇头说。
“蓝,他没有骗你,他只是不知道自己遇到的是什么!”阿宝在一旁说。
“那么,这一次的案子……”路遥有些犹豫的看着祖儿。
“遥,我不想说,前几天悸也不想说,可现在不得不说了。我们几天前替人筹划了一个葬礼。一个很年轻的男孩死了,虽然医院和他的家人都相信他是猝死的,但我们知道不是,他的额间有一个灰印,那是遇到了灵异事件的人们才会有的一个标记!”祖儿慢慢地说。
路遥迷惑地摇摇头,说:“祖儿,我记得从前,你们没有跟我说说过这个!”
“那时,我们也看不到!可是在经历了这一场考验之后,我们学会了许多以前不会的东西。但我们不打算管那件事情,我们以为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可还是出事儿了,他们家里现在一团混乱,他们家里住着其他的东西。”祖儿答道。
“我们刚刚是为了赶去那里,悸和澄昨晚就已经去了,梵和泪萦连夜赶去大佛寺了,我们需要的还有很多,遥,你们也要帮忙,是帮你们自己!”阿宝一面开车,一面说。
“阿宝,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蓝郁问道。
阿宝担忧地看了蓝郁一眼,终于还是说:“蓝,你的额头上也有一个灰色的暗影标记!袭击你的不是柱子,或者说,不过是借用了柱子的身体而已。”
“阿宝,你别想说,我是被鬼打昏了!”蓝郁皱眉看着阿宝。
“蓝,比那个都更严重的多了,你不是被打昏,而是被打上了印记。如果我们不及时的解决掉,你会死的!”祖儿平静而严肃的看着蓝郁,说。
“祖儿?!”路遥的眼睛瞪大了,他吼了一声,却不知道自己后面应该说些什么,还是停住了。
“蓝,我知道这很难叫你相信!但你了解我们,我们是靠着假编别人的生死而骗人钱财的混蛋!”阿宝说这话时,是明显因为不被相信而受了伤害的口气。
蓝郁张了张嘴,又闭上,又再张了张嘴,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其实想解释,他并非怀疑,而是完全无法接受,只是无法接受。
第九章
沙悸仔细地察看了蓝郁后脑上的伤,其实叫蓝郁说来,那也不过是一块淤青而已,他还是不能相信自己会因为这么一块淤青而死去。但,看他们郑重的表情,他又觉得自己不好表现太过无所谓。而且,他也害怕万一自己真的说出几句很无所谓的话来,路遥那个暴力狂,搞不好真会一脚踢飞他。
“当时是怎么个情形?蓝,你能想全吗?”沙悸试探般的问道。
“悸?!”蓝郁惊讶地看着沙悸,哭笑不得的表情。“我没被打成傻瓜啊!我好好的呢!那小子在我背后,没留神他,所以才叫他偷袭了!”
“悸,你到底有什么事儿,一直都不跟咱们说?”路遥问得直接。
阿宝扁扁嘴,看了看门边儿,现在这个场合根本就不适合讲故事,这是他们客户的家,还是正焦急等待着他们想出办法,让自己的家恢复宁静的可怜的受害者的家。
“遥,你们介意到车里等我们一会儿吗?一个小时就可以,我们必须把这里的事儿弄完!”沙悸很诚恳地说。
“嗯,只有你们四个没问题吧?”路遥点头,又侧过脸去,看了眼正打着呵欠的澄,问道。
“就算我们有问题,你也完全帮不了忙,再说,不是大事儿,放心吧!还有好多的事情都没头绪呢,我们在这里能干的很少!”澄耸耸肩,说话时又打了个呵欠。
“我们等着!”路遥站起来,和蓝一起走了出去。
“遥,我怎么感觉,悸他们似乎是很担心的样子?”蓝问道。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我了解这群家伙,这么紧张,肯定是出了状况的!”路遥有些无奈地说。
“一般他们说的,都准吗?”蓝郁小心翼翼问道。
路遥看了他一会儿,笑了,伸手在蓝郁的肩头轻轻敲了一拳,道:“你知道害怕啊?”
蓝郁又鄙视地看了路遥一眼,心想,这人有没有正经点儿的时候?口气无奈地说:“我是觉得他们一向能看清过去未来,所以,有点儿担心!”
“放心吧,只要他们发现的了,事情应该就有办法解决。你这人生命力比蟑螂还要顽强呢,死不了,没听说那句古人的名言吗?祸害活千年!”路遥笑着安慰他。
“哪位古人说过这么一句名言?怎么看也是给你准备的!”蓝郁白了他一眼,靠上椅背,想再睡一会儿。
蓝郁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一个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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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4-3-2009 10:4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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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还有吗?继续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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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5-3-2009 10:0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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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赤着脚,走在一片金色的沙滩上,落日就在前面,隐隐约约的一阵歌声传入蓝郁的耳中,他下意识地抬头,去寻找那歌声的源头。突然,眼中的景色飞速的变幻着。
天空染成了一片血红,粘粘的滴在了蓝郁的身上,不知是什么缠住了他的脖子,他觉得呼吸困难起来,然后就有尖锐的东西扎进了他的颈间。蓝郁抬起手来,用力抓住了那让自己几乎窒息的,似乎是只手,但他什么都看不到。他在一片血色鲜红中,与自己看不见的敌人搏斗着。
“蓝,蓝!”路遥脸色苍白的用力摇晃着蓝郁,他不知道这家伙在发什么疯,居然拼命的掐自己的脖子,似乎是打算把自己掐死的样子。“蓝,你快醒醒,醒醒啊!”
“遥,怎么了?”这时祖儿跑了过来。
“蓝,他在做噩梦,祖儿,快帮忙,他要把自己掐死了!”路遥喊道。
祖儿一把拉开了蓝郁坐的这一侧的车门,双手用力,直接把蓝郁从车上拖了下来,右手尖尖的指甲,一下子扎进了蓝郁掐在自己的脖子上的手背里。
“祖儿!”路遥叫了一声,却看见那被指甲扎破的皮肤里,居然流出了淡绿色的液体,一时愣住了。
蓝郁终于醒了,他茫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祖儿的脸在自己的头上方晃动着,手背和颈上都痛得要命。
“蓝,你怎么样啊?没事了吧?”路遥跑过去,扶起了他。
“我做梦了!”蓝郁喘着气说道。
“蓝梦见什么了?”沙悸他们这时已经跑了过来,听蓝郁这样说,忙追问道。
“先是沙滩,夕阳下的沙滩。突然变红了,满天都是血。我觉得有人掐着我的脖子!”蓝郁被路遥扶着坐到车里,还是不住的喘气。
“是你自己在掐自己啊!力气那么大,存心把自己掐死一样呢!”路遥皱眉看着蓝郁,很担心地接过话来。
“我自己掐住自己?”蓝郁疑惑地看着路遥。
沙悸摇摇头,说:“别说了,走吧!”
“回家吗?”路遥问道。
“不,去刑警队,我要看看那些尸体!”沙悸说。
澄站在车外想了一会儿,转头对祖儿说:“你们先回家去,我跟悸一起去看尸体,先回家,别乱跑,也不准乱行动啊!”
阿宝和祖儿同时耸耸肩,做了一个乖宝宝地表情,澄还是不太放心地盯了祖儿一眼,还是犹豫着把车钥匙递了过去。
看着路遥的车子开远,阿宝回过头,问祖儿道:“刚才看见什么了?”
祖儿扁扁嘴,说:“一只手,很难看,指甲都秃了!”
“没有指甲?!”阿宝眉毛拧在了一起,心里盘算着,那得多难看多吓人啊,一面还庆幸,幸亏自己没有祖儿那能力,不然还不知道看了一回,得恶心多长时间呢!“祖儿,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没指甲的人是怎么死的啊?”祖儿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是在那边儿考虑着。
“祖儿,不如……”阿宝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祖儿。
“去看看是可以啦,得赶在他们回家之前回去!”祖儿也是那样的表情,抬起眼来看阿宝。
“你平时开车还是挺快的嘛!”阿宝笑着说。
“快走吧,我早呆不住了!”祖儿扯着阿宝往他们的车子跑过去。
阿宝和祖儿来到何天宏的工地上时,正是吃午饭的时间,她们很容易就进了工地。在连续遇到怪事之后,工地处于停工的状态。祖儿站在工地门口打量了一番后,立刻向着那塌方的房子走了过去。
“祖儿,小心,到处是石头啊!”阿宝叮咛了一声,却朝着那个脚手架走了过去,两个人去的方向正相反。
祖儿蹲下身,翻起了一块碎石,突然眼前花了一下。
她仿佛置身于冰冷阴暗的地下,面上的泥土碎石压得她无法呼吸,头很痛,后背似乎也被挤在了尖锐的碎石上,祖儿甚至觉得自己背上肯定已经血肉模糊了。眼前不完全是黑暗的,光从一些空隙里透了进来。她抬起手,朝着光源处用力的挖,希望挖开让自己的逃生的通道。
不对!那不是泥土,泥土不可能那么坚硬!里面混有碎石,有些地方也很锐利,她觉得手指剧痛,滚烫的粘粘的,应该是正在流血。
“喂!你是谁?”正在这时,一只手一下子拍在了祖儿的肩上。
祖儿全身一震,突然醒了,她转头目光炯炯地瞪着那个从背后拍了自己一下的为 ,红色的左眼邪恶可怖,逼得那人向后退了三步。
祖儿的眼中只有猩红的一片血色,她慢慢地对着那人抬起了手,那只黑色的右眼中,看到手掌上的鲜红一片。在手将要触及了那人的脖子时,阿宝赶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低低地念了句咒,反手一掌轻轻拍在了祖儿的额头上。
祖儿突然发出了几声无人听得懂的语声,她向后退了两步,落到地上。几分钟手,她才清醒,眨眨眼睛,抬头看着阿宝。
阿宝没心思去管那被吓坏了的人,蹲在祖儿面前,仔细看她的眼神。红色的阴翳退了去,祖儿的眼睛还是一黑一红,平日里那样干干净净的颜色,她的额头上全是冷汗,打湿了头发,粘住了几缕在那里,看上去有些疲惫。
“阿宝,我走神了!”祖儿也像蓝郁一样,微微地气喘,她抬起手去擦汗,又不放心一般的看了眼自己的手。一切都好,每一个指甲都在原来的位置,找指甲上的艺术雕花也完美极了,看来,那一切都是一场幻梦而已。
“能站起来吗?”阿宝问道。
祖儿点点头,但是做向上站起的动作时,脚还是软了一下。阿宝抓着她的胳膊,让她搭在自己的肩上,用力支撑着她站了起来。
“你们…你们…”那个工人刚刚回过神来,腿抖不成个。“鬼啊!”他突然尖叫了起来,踉跄的向着住的工棚跑了过去。
阿宝皱眉,拖着祖儿快步走出了工地。
回去时,是阿宝开着车,祖儿一直看着自己那一边儿的反光镜,直到完全看不到那个工地。
“到底怎么了?连你的魂也勾走了?”阿宝问道。
“都怪那个该死的笨蛋!”祖儿嘟起嘴,口气里多着些不甘心,这就是恢复正常了。“如果他不拍醒我,我就能看得更完全了!结果,被他一吵,我没来得及回来!是个女人的手,我能确定,肯定是个女的!”
“女的?杀人为什么?鬼也不傻,不会做没意义的事情!”阿宝扁扁嘴,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在那房子没拆除之前,她应该是困在那下面,也许只是为了出来?”祖儿慢慢地摇摇头。
“难道正如悸说的,已经变成尸魔了吗?”阿宝说这话时,眼睛亮闪闪地,她喜欢自己的生活里充满着挑战,越是艰难她反而越会觉得好玩儿。
“尸魔?!那也得有具尸体吧?我没有看到她的尸体!应该已经被挖出来了,如果挖走了尸体,她就没有力量修成尸魔了!尸体?尸体?怎么办?借尸吗?”祖儿自言自语道。
“祖儿?!”阿宝突然叫了祖儿一声。
“什么?”祖儿歪头看着阿宝。
“咱们被盯上了!”阿宝看了眼后视镜,一辆银灰的车子刚刚故意落到了后面一辆车之后。
“盯着我们,有用吗?”祖儿冷笑了一声。
银灰色车子的司机正是何天宏,坐在他身边副驾驶位子的女人,一张脸被大墨镜遮了大半,那女人有一张薄薄的嘴唇,脸颊很瘦削,看上去苍白而虚弱。
何天宏小心地降下了车速,观察着前头,隔了一辆车的阿宝她们车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似乎是还没有发现自己正被跟踪着。
“光明正大的跟着吧!你以为她们发现不了吗?”那女人突然说,她声音虽然轻柔,但听起来却有些刺耳,也许是因为语气过于刻薄的关系。
“她们发现了?”何天宏惊讶地问道。
那女人没有说话,而是把眼光挪向后视镜。
“那个,其实,我可以直接去找他们的。总比跟着他们要好的多吧?”何天宏嗫嚅着说。
“如果他们真的肯帮你,你那一次去找他们时候就已经帮你了!你以为求他们一次被拒绝之后,再求几次就会有用吗?”女人冷笑道。
“那我们跟着她们就有用吗?”何天宏愣愣地道。
“因为我们必须得跟着她们!”女人轻声说。“你看不见的,跟在你车子后面的是什么!”
何天宏被惊了一下,他忙抬头去看后视镜,一切都正常。
“你说有什么在跟着我们?”
“这样你就怕了吗?”女人轻轻地笑了。“她们转弯了,快点跟上吧!如果你被她们甩掉了,那跟着你的,你就永远都甩不掉了!”
何天宏听了这话,再也不敢怠慢,又一加油门超了过去,紧紧地跟上。
祖儿踡在座位里,阿宝踩油门加速时,她已经睡着了。
阿宝很担心的看了祖儿一眼,祖儿不是个好睡觉的人,事实上,阴阳眼对于普通人的身体来说,负担依然是很重的,并不是纯粹体能上的负担,而是精神上的。祖儿常常睡不好觉,她即使做梦时,那只打仍然能看到太多别人看不到,更不想看的东西。连沙悸也说不清楚那些景象代表着什么,或许就是前世今生被散落在轮回里的记忆碎片。其中有他们的,也有别人的。
而祖儿此时却睡着了,那代表着在刚刚那很段的,又被打扰了的阴阳交错中,耗掉了祖儿大把的精力。因此,即使阿宝现在的车速堪比云霄飞车一样的刺激,也阻挡不住困倦和疲劳的侵蚀。
阿宝往后看看,那车子跟得越来越紧,有几次其实都快要追到了她的车尾。阿宝不明白那车子这样追逐着她们有什么意义。在后车又一次逼近的瞬间里,阿宝敏锐地观察到了坐在驾驶室里的人,是何天宏。
阿宝皱眉,又看了一眼,没错,是何天宏,车里只有他一个人。阿宝很怀疑何天宏现在神志是否是清醒的,否则,他怎么会做出这么无意义的跟踪行为呢?他不就像上次一样,直接提上一捆现金杀到他们家里就好了。跟着她们能得到什么呢?
“不是…那么简单的…”睡着的祖儿梦呓般地说道。
“祖儿?!”阿宝皱眉看过去,祖儿的额头已经泛起了一片异样的红,她忙伸手过去,那里是滚烫的。“麻烦了!”阿宝咬下嘴唇,一只手去口袋里掏手机。
坐在何天宏车上的女人,面部突然抽动了一下,已经无法抑止自己的兴奋了,她转头看着何天宏,大声说:“撞上去!”
“什么?!”何天宏表情更惊讶。
“撞上去!”女人吼道。
“这怎么行?我…”何天宏话没有说完,就感觉到了股强大力量迫使着他反而更用力的踩下了油门。“不行啊,会出事的,我!”何天宏惊恐的叫声一下子顿住,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的身边,原本坐了个瘦削而神秘的女人位子上,竟然是空的。
然而,加在他身上神秘的力量仍然没有消失,继续推着他狠狠地油门踩到了最底。
“右边…右边…”祖儿仍然是在梦中低语,声音像是随时会断掉一般的。
“什么右边?”阿宝看着祖儿的额头上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
“右边!去右边,让他去右边……”祖儿喃喃地念着,指甲掐进了肉里。
阿宝眼光一闪,突地,将方向盘打向了左边。
何天宏的车子失控般的撞向了右侧的一辆货车,发出惊天动地一般的巨响。
祖儿仍在噩梦之中,全身已经被汗湿透了,口中仍然喃喃道:“呼吸…呼吸…向后…向后!”
“祖儿?祖儿?!”阿宝刹住了车,手扶上了祖儿的额头,比起刚刚的热,现在那里又是一片冰冷的,阿宝谂了一个诀儿,一股真气从自己掌心里窜了出来,顺着祖儿的额头进去。“祖儿,醒来,快醒来!”
祖儿突然打一个激凌,一下子睁开了眼。
“阿宝,他还没死!”似乎是没头没脑的说出了这句话来,祖儿翻身下车,冲到何天宏前头已经撞扁的车子那里。
周围也围了几个人,有热心的扒着窗户往车里瞧,似乎是要想什么办法将人救出来。突然听到有人兴奋地喊道:“人被撞到后座了,还在动!”
“救…救命…”何天宏踡在后座上,呻吟着。
祖儿过去看了一眼,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车边,看着阿宝皱眉的烦恼表情,勉强笑了一下,说:“阿宝,走吧,快点回去!”
阿宝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再开口问,便先上车了。
第十章
沙悸回来时,先看到祖儿有些灰败的脸,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你们没有乖乖的听话啊!”澄口气淡淡地,似乎不是在生气的样子,但是阿宝却感觉像是暴风雨要来的样子。
“如果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看看清楚一些!”祖儿躺在沙发里,眯着眼睛,她从来都没有感觉这么累过,一根手指都不愿意抬起来的累。
“你去看了?尸魔最擅长的是蛊惑!应该没那么容易让你脱身出来的!”沙悸走过去,右手轻轻放在祖儿的额头上。
路遥和蓝郁都看见他的手掌发出一道浅浅的红色的光芒,柔柔地落入祖儿的额间,慢慢地祖儿的脸色变得红润了起来,但仍然很累,在沙发上抬抬眼睛,也没有说感谢的话,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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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5-3-2009 10:2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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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悸抬起头来看着澄,笑着说:“没事了,祖儿现在比咱们想像的都坚强呢!让她好好睡吧!”
澄微笑了下,上前轻松地抱起了祖儿,笑道:“她一直就很坚强,简直像是蟑螂!”
“澄,这是什么比喻?”路遥无奈地问道。
“哦,请原谅,我这比较文盲!”澄很绅士的轻轻颌首,抱着祖儿上楼去了。临踏上楼梯之前,他回头,笑着说:“其实所有的事情,悸都可以跟你们解释,呃,我是说如果你们能听得懂的话!”
“澄,你什么意思?!”路遥吼了声。
“遥,别吵醒祖儿!”蓝郁无奈地轻轻拉了路遥一下。
“哦,要不是祖儿还在睡,我一定会揍这臭小子一顿,让他总拿我当白痴!喂,蓝,你看我的这是什么眼光?”
蓝郁翻了个白眼没回答,心里在想,这人难道以为自己不是个白痴么?
沙悸还是煮了好吃的面,他们也没进餐厅,四个人就围在客厅的茶几旁吃了起来。
蓝郁刚刚喝了一口汤,放下碗想开口说点什么,突然眼前天旋地转起来,然后就是凄厉的哭号声冲进了耳膜。他猝不及防,双手捂住耳朵,但挡不住那尖利的声音。
“蓝,怎么了?”路遥的喊声,仿佛是在很遥远的地方,根本无力穿透那重重噪音。
沙悸越过路遥,从袖中抖出了一张符咒来,也不知道怎么一挥手,那符腾起一把火,瞬间烧成了灰,空气中飘出了浓郁的木樨香气。蓝郁就在这种香气中安静了下来。
“这是镇魂符!”沙悸轻声说。“如果梵他们能够尽快请回佛宝来,也许咱们还能早些除掉她!”
“对了,你到刑警队去,有点什么发现没?”阿宝看了眼昏昏欲睡地蓝郁,扁扁嘴,转头问道。
“哦,对了,是这个!”沙悸忙从身边沙发上拿了一只档案袋出来。
“这是什么?”阿宝接了过来,有些一头雾水的看着沙悸。
“这是十前的一个陈案子,是失踪案!”路遥答道。“我们在档案室的地下看到的!早晨有个同事在档案事里遇着了怪事儿,结果就看到这个档案袋落在了地上。”
“阿宝,你看里头的照片儿!”沙悸笑着说。
阿宝忙打开袋口,拉出了照片儿来,那彩色照片正中,是一只黑色的手影,正好挡住了照片中人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儿?”阿宝一愣。
“欲盖弥彰!她本意是不想叫咱们知道她是谁的吧?”沙悸笑着说。
“悸,你说柱子会是被鬼附身了吗?”路遥问道。
“有一件事,我特别留意。你说柱子的脖子上有伤口,你还怀疑那些伤口跟几个死者的伤口一样,都是被杀人犯用指甲刻上去的不是吗?”沙悸问他。
路遥摇摇头道:“可是乐姐已经否定我这个想法了,她说人的指甲不可能会这么尖,也不可能刻那么多个字!”
“那些都是你们的想法,而且,你们也没有考虑过,如果那不是人的指甲呢?”阿宝立刻反驳他。
路遥无奈地笑笑,说:“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不能那样去想,如果我们所有破不了的案子都说是鬼干的,谁也不会相信我们不是吗?我们得按照正常的方法去查。”
“可是的确有很多事情,是你们用正常的方法解决不了的啊!”阿宝又说。“反正这会儿,你们什么都不要干了,得交给我们!没听悸讲过尸魔的故事吗?可能会造成很可怕的后果!”
“其实现在已经很可怕了!这么会儿的工夫,就已经死了三个人还有一个差点儿就死了!不过,我怎么也想不通,她明明要杀他,为什么还会附在他身上,让他帮她做坏事儿呢?”路遥苦笑着说。
“那就是一种很奇特的巧合,她杀人一定是有目的,或者是为蜕变或者是增加力量什么的!如果,一次失败,她所要付出的就远比得到的多,就是得不偿失的道理了!因此,她会直觉般的认定,那个抵抗了她的人一定有一种她所没有的力量,她当然需要这种力量了!所以,她会相办法同化他。打不过就结盟!”沙悸笑着说。
“说的好像是兵法一样!”路遥挠挠头,说。
“我一直认为,她生前一定会是个聪明人!怎么看,都跟她比较符合!”沙悸指了下阿宝手中的档案。
“十九岁,大学生,父母都是教授!”阿宝轻声念着那个失踪女孩儿的档案。
“这个案子陈队当年曾经办过,他的印象一直很深。这女孩儿是在暑假回来过假期时失踪的,当时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她的男朋友。两个人一块儿出去玩儿,结果第二天一早,男的在路边被人发现了,昏迷不醒,女孩儿失踪了。”路遥说。“当时我们去打听了很多人,把他们去的过的地方几乎都找遍了,而且也在电视报纸上登过女孩儿的照片,让知情人提供线索,但什么消息都没有。男孩儿脑部受了比较重的伤,昏迷了一个月才醒,醒来时连他父母都认不出来了!当时,一直没有破案,这么多年了,从法律上来说,她已经死了!”路遥介绍着。
“任何鬼魂存活在这个世上都是有理由的,就像这一次的鬼魂。当然其中也有是为了报恩的,但很少,大部分都是因为怨恨!或者,她就是来源于这种怨恨呢?”沙悸慢慢地说。
“那我们怎么办?”路遥问道。
“一定要先把柱子找出来,他就像是妻个定时炸蛋一样,虽时都可能会爆开!他走到什么地方,就会把她带到那个地方,就会有不走运的人出事儿!”沙悸说。
“我回队里去!不过,蓝他……”路遥站起身来,又不放心地看了蓝郁一眼。
“他在我们这里会更安全些的,他的身上必竟是有的她的印记的!”沙悸点头道。
“那好吧!”路遥耸耸肩,走了。
蓝郁在沙发睡着时,阿宝就坐在一旁翻看着从刑警队里拿出来的那叠资料。沙悸收拾完了碗筷,从阿宝的手中抽出了那叠资料来,过去调暗了客厅里的灯。然后,他把头靠在阿宝肩上,坐了下来,很疲惫地样子。
“感觉不好?”阿宝问他,反手去摸摸他的头发。
“想起不好的事情!”沙悸轻声说。
“那一年,你在西山黄村,到底遇见了什么啊?”阿宝问道,这个问题她从来都没有问过,他们都很默契的回避了那一段日子,既然命运安排他们在那时无法相遇,那么无论他们各自遇到了些什么,都不是大家想要知道的。
沙悸皱眉,说:“我们以前都没有见过尸魔,我还以为那只是祖师时代的传说而已。我在那个村子里遇到的事情,我自己都不想再遇到一次。不过是三天的时间,村子里死了六十多个人,一场瘟疫,可是,我知道,不是病毒,那是尸魔想要回到地面上的贪婪。”
阿宝轻轻抚摸着他的脸,没有说话,有的时候,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是幸福,但很多时候,知道真相是种痛苦!
“你当时怎么做的呢?你一个人,有办法制服它吗?”阿宝问道。
“我没有办法,所以,用了破血之法!”沙悸很平静地说,但阿宝抚着沙悸脸庞的手却抖了一下。
破血之法!
这是一种禁忌的法术,是用无辜人的血,沾染上怨气戾气之后,用来对付十分凶残的凶魂。
“我没有办法!”沙悸的声音虽然平静,却隐含着绝望与忧伤。“我知道当时应该用我自己的血,但,那里只有我一个人有能力施法。是山村小学六个老师,血是他们自愿奉献的!我不接受也不行,看着他继续下去,不能再让更多人死!”
阿宝安静地听,她感觉到自己的肩上已经潮湿了一块儿,那是沙悸的眼泪。她回过身,紧紧地抱住了他,轻声说:“这会儿不会了,我们都在呢!我们都在的时候,是不怕她的!”
沙悸摇摇头,平静了一会才说:“我怕是她,如果真的是她。设想她那时并不是失踪,而是被人害死了?”
“不可能的,那不会发现不了尸体的!”阿宝安慰般地说。
“阿宝,可能,她失踪的时间,跟现在在拆除的城乡商业区,当时建设的时间是同一年啊!如果遥他们发现的那具骨架是她的话,那么,一切都很容易解释,她要出来,杀人只是为了离开那个天然的禁区!”沙悸慢慢地说。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也许早就成魔了?”阿宝皱眉沉吟道。
沙悸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那么蓝怎么办?如果蓝真的被她种上了印记的话?那不是逃不掉了?”阿宝看着睡着的蓝,忧郁地问道。
“应该还没有那么严重吧!祖儿不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吗?”沙悸轻声说。
“悸,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阿宝突然很认真地问道。
“什么?”沙悸问。
“无论这次遇着了什么样的情形,都不要用破血术,咱们谁也牺牲不起!”阿宝轻声说。
沙悸怔了怔,他显然没有料到阿宝会这样说,半天,终于点了点头。
柱子像是飘在路上一般的,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可就是像有根看不见的绳子在牵引着他,让他停不下脚。明明是又累又困,眼睛都已经粘在一起睁不开了,但就是不能躺下来,闭上眼睛。
脑中好像还有一个人在不停的对自己说话,当他说了什么,就必须得去做,无法控制的去做。而,他却始终是很清醒的,看着自己做了平时根本做不出,也不敢去做的事情,比如打了那个警察。
“走吧,我带你回家!”脑海中那个声音不停的蛊惑着。
“我不想去了,我根本没有家!”柱子大声喊,但他发现自己的嘴没有动过。
“你有的,每个人都有,我带你回家!”那个声音狂笑了起来。柱子被一股沉重的力量向前推行,一直走,向着城市的北面。
“你怎么了?”柱子突然听到身边有个温柔低沉的女声问他,他回过头,怔了一下。
身边这个女人,高高瘦瘦的,身上带着一股草香味儿。
柱子的眼光倏地亮了起来,这个女人他认得的,那个雨夜里,就是她在他的“家”里避过雨的,在柱子看来,她就是个仙女。
柱子伸出手去,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他想开口让她救他,但是却说不出话来,而且,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越拧越紧,似乎是要掐断她的手一般。
女子轻轻地皱眉,不知道怎么一甩手,就将柱子甩开了,她右手握拳,轻轻地在柱子的心口处捶了一下。柱子却觉得如被重击一般的,向后退了两步,晃悠了两步,就往后倒了过去。
“疼死了!”柱子喊着,双手捂住了胸口,半晌才发觉自己能开口说话了。
“你怎么样?”女人蹲下身,问话时,眼睛里却不带丝毫的感情,锐利地直视进了柱子的瞳孔中。
“疼!你打人真重!”柱子呻吟着说。
“疼得不是你,而是她!快点儿起来,咱们时间可不多!”女人急促地命令着,一边儿伸手去拉起了柱子,匆匆地转进了一条巷子里。
“大姐,这是去哪儿啊?”柱子跟着她七转八转的,有些头晕。
“别说话,快走!”女人简单地下着命令,手劲儿很大,拉着柱子直走,终于又穿过一条小胡同儿后,走到了个不算太繁华,但人也挺多的街上。
女人“花草香”茶室门前站住脚,左右看看,才拿出钥匙,打开了门,用力把柱子推了进去,又飞快的回身,挂上了休业的牌子。
柱子疑惑地看着四周,茶室里很暗,也飘荡着一股奇异草香气,叫人闻了就安定下来了。
“跟我进来!”女人又是简单地下了命令。
柱子听话地跟着她走进了柜台后面一间屋子里,直冲着门的墙上,挂着一幅很大的八卦图,几乎是占满了整面墙。屋子里点着蜡烛,光线不太亮,柱子眯着眼睛,走近那幅八卦图,仔细地看着。
那女人在后面关上了门,安静地站在柱子的身后,突然,她笑了,笑容浮在烛光下,显得诡异极了。她嘴里念了几句什么,墙上的八卦图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柱子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他从晕眩之中醒来时,他被吊在了墙上。手脚都没有绑着,但仿佛是被那幅八卦图给粘住了一样。那个救了他的女人安静的站在他面前,此时,她身上穿了一件奇怪的道袍,是黑色的,上面镶着白色条纹,整个人似乎是在阴暗里向外散发着莹莹地绿光。
“大…大姐?!”柱子惊恐地叫了一声。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只是跟你做个交易!”女人轻轻笑了,她抬起手,又念了几句咒,八卦图再次发出了明亮的光。
“啊!”柱子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烧着了,他凄厉的尖叫着,但听见,有一个声音叫他的还要凄厉,那个声音正是一段时间里,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的,那个女人。
“啊!住手……快住手!”那个女声尖叫,显然是无法忍受这种痛苦。
但,女人只是残酷的笑着,并不停止,她依然在念咒,直到,柱子看到一个阴影,从自己的身体里浮了出来,在面前凝成人形。
是她!
那个曾经对他伸出了手,要带他回家的女人!
“洛梅!没叫错你的名字吧?”女人笑着问道。
“你怎么…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洛梅在金光中挣扎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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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5-3-2009 10:2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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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知道,那个时候,我就在一旁看着,我在城市里等了很久,就是为了等着今天而已!忘记介绍了,我叫莳萝,是这间花草香茶室的主人!”莳萝笑着说。
“你放开我!”洛梅突然皱眉,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黑,突然一股浓浓地黑气从她的身体中弹射了出去。
莳萝忙翻身躲开,但那气的一丝蹭过了她的脸,仍然划出了一道血丝。她摸摸自己脸上的伤口,带着惊喜地目光,笑了。
“你的力量真的很强,在这八卦图的金光下,还能伤到了我,太好了,太好了,我等得就是这一天!”莳萝突然狂笑了起来,她靠近了洛梅,轻轻伸手去抚摸她的脸,说。“我们做个交易吧!”
“你…你想怎么样?!”洛梅身上的黑气在慢慢地变淡。
“我帮助你蜕变成魔,你给我我要的力量!”莳萝目光炯炯地盯住了洛梅,她的眼中在放着幽幽地绿光。
“我的力量?!”洛梅挑眉看着她。
莳萝轻轻摇头,动作很优雅,说:“是我们的力量!”
第十一章
凌晨时分,祖儿突然睁开了眼睛。澄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一瞬间冰冷了起来。
“宝贝儿,怎么了?”澄俯身过去,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问道。
祖儿没有回答,她只是张开嘴大口的呼吸。
“祖儿?!”澄拉开床头灯,担忧地看着她。
“是她,她被困住了!”祖儿说话时,呼吸依然很急促,她的身体开始变得冰冷。
“祖儿,你在说谁?”澄又低头去吻她,却惊讶地发现,居然自己的体温都温暖不了祖儿身上的冷意。
“我被打扰之后,似乎是跟她联在一起了!”祖儿困难地回答。
“这种事情,以前也有过,不过,不是好好的睡一下,就会好了吗?”澄点点头,看着她
“不,我没有睡好,我还看得见,她被困住了,仿佛在一个境界里,她不能动!还有人说话…有人说话!”祖儿眼睛向上翻起,直视着天花板。
“祖儿,不行,不能这样,别进去,回来!”澄低吼道,一面伸手,狠狠去掐祖儿的胳膊,希望疼痛能将祖儿的神志带回来。
可是,似乎已经迟了,祖儿对疼痛没有丝毫反应,她依然盯着天花板,喃喃道:“有人对她说话…她困住了她!天!澄,她在吸取我的力量!”祖儿仿佛一下子惊醒了,她尖叫了一声。
澄清楚地看见祖儿的身体在强烈的震动着,一层淡淡地绿光,从她的身体里浮了出来,还在不断的加深。
澄有一种错觉,空气里飘荡着一股血腥味道,仿佛他又回到了地狱的底层。耳边不断的响起了一种声音,澄听不懂,却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似乎有谁在召唤着他。那血腥的味道,叫澄的觉得欲罢不能。他无法控制从身体里面传递出来的一种渴望,想要毁灭的嗜血的渴望。他甚至又听到了那来自地狱地层的哭号声。
“澄,救救我~”祖儿双手无意识的抓挠,突然她摸到了澄的手,于是,不自觉的紧紧攥住了。
那是一种温暖的感觉,叫澄始终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着的。澄猛然清醒了,他俯下身,额头紧紧地抵在祖儿的额头上,他知道,那里就是那绿光散开的方向。他轻轻地默念了几句,将自己的气息,带着汹涌的怒气和尖锐的怨恨传递了过去。
“澄,怎么了?”阿宝一脚踢开了门,她身上的睡衣还是胡乱套上去的,看上去是才听到了响动,就十万火急地冲了进来。
澄和祖儿这时都不能说话,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额头抵着额头。阿宝自然清楚,这看似亲昵的动作,其实是一种极为凶险的法术,是为了驱赶走缠绕在祖儿的灵魂内的另外一个灵魂。
莳萝突然尖叫了一声,她从自己布好的法坛上摔了下去,眉心正中突然爆开,绿色的血迹向四面溅开。同时,洛梅也自法坛的正中的半空摔落了下来,身上的黑气慢慢地褪去了,她又变得轻且白,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消失掉。
“你干了些什么啊?”洛梅愤恨地抬起眼,虚弱但怨毒地瞪着莳萝。
莳萝没有理她,她用手轻轻擦拭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血迹,呆呆地看着,喃喃道:“原来,他还有能力?可是怎么会呢?”
“你在说什么?你明明知道是不是?你明明知道他们可以抗得过我的尸魔蛊?!你却还要我们两个一起去冒险?你想让我陪你一起魂飞魄散吗?”洛梅睁着爬起身来,当她用怨毒地口气质问着莳萝时,她身上的黑气就又开始越来越浓了。
莳萝站起身来,看上去很冷静,道:“你除了怨恨之外,没有别得武器吗?如果是那样的话,你永远都赢不了我!既然现在咱们是合作的关系,有的时候是得同生共死的,你到现在还抱怨的话,对咱们两个人都没有好处!”
洛梅也冷笑了一声,说:“你以我愿意跟你合作吗?别说笑了,无论用什么办法,我一定要完成转生,等我成功之后,我会第一个杀了你这个妖精!”
“你真正能到了那一天再说吧!”莳萝白了她一眼,她走向依然被吊在墙上的柱子,伸出手去拍拍他的脸,叫他醒过来。
“大姐…放了我吧…我不说,谁都不说!”柱子茫然地说出这一句来,他的神志已经不算是太清楚了,全身都疼,而且很饿。更要命的是,他不知道自己这条小命,这会儿是不是就葬在这儿了,他再傻此时也看明白了,这两个女人都是妖怪,还是妖怪中的疯子。西游记里不是说妖怪都吃人的么?不过,他也没啥好吃,全身上下都没几两好肉,而且,他又不是唐僧。
“闭嘴!”莳萝干脆地说,她走到隔壁厨房里,抓了一块火腿,走回来,很粗鲁地塞进了柱子的嘴里。
“你还挺好心的?”洛梅在一旁冷笑道。
“我可不想在我茶馆里冒出个死人来!还有你,你要怎么转生杀人我不管,但是得离我这个地方远点儿!我还想在这城市里好好的活着。”莳萝回头钉了洛梅一眼,说。
“哼,放心,你这里也没有什么能帮得了我的人!”洛梅也是冷笑,不甘示弱地回瞪她。
莳萝又倒了杯水,给柱子灌了下去,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于转身离开这房间。
洛梅飘到柱子的面前,冷笑道:“如果那天你死了,也许你也就不必受这些苦了,所以,我告诉你,活下来不见得是件幸运的事情!”然后,她大笑着,消失在了空气里。
房间地灯光陡然熄灭,柱子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但却没有用,他什么都看不到,很快,他也在这黑暗里,沉入漆黑的梦乡中。
“悸呢?”澄从床上爬起来,满身是汗,这时祖儿踡在床头,大口地喘着气。
阿宝关切地看着祖儿,但没有上前,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要让祖儿自己找回她自己,任何人也帮不上忙。
“刚刚蓝又做噩梦了,悸现在在蓝的房间里,得看着他。”阿宝轻声说。
“看来她的能力变得更强了呢!”澄擦一下额间的汗,冷笑了一声。
“难道她已经完成了转生么?”阿宝忧虑地问道。
“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梵他们请了佛宝回来,咱们也一定要知道她当时是怎么死的?谁害了她?为什么她报仇之后,还会留在这里,或者,她根本没有报仇?”澄嘀咕着。
“她在黑暗里挖土!”祖儿突然抬起头,眼睛茫然地看向前方。
“祖儿?!怎么还没有好吗?”阿宝担忧地望向她。
澄这时摇摇头,笑道:“不,她已经好了,现在的都是回忆,完全是回忆!”
“我那天看到了些,她被埋了起来,但是没有死,还能看见从石头缝隙里的光。她拼命的挖土,想要活下去,她必须得出来。有双眼睛…我看不清楚了!”祖儿说着摇摇头。
“那么你的意思是她被人活埋了?”阿宝追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那个人埋下她时,她是不是活着,我只知道,在土里,她还没有死!”祖儿摇摇头。
澄和阿宝都没有话说,两个沉默了一会儿,阿宝突然说:“如果有人敢把我也埋了,我也会做鬼都不放过他的!”
乐心捧了一摞资料,急匆匆地穿过刑警队,夜里安静的走廊,推开了路遥办公室的大门,路遥正趴在办公桌上睡着,听见门声,蒙着眼睛抬起头来。
“遥?熬了几天了啊?”乐心走过来,问道。
路遥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些,说:“也没几天,乐姐,有线索么?”
“嗯,我请面部复员专家,把咱们送去的骷髅在电脑里做了下复员,打出图了,你看看!”乐心从档案袋里抽出那一张电脑打印的图片来。
图片里的女孩儿,很年轻的样子,脸颊很瘦,长相清秀。
“跟那个失踪案的对比过了吗?”路遥问道。
乐心奇怪地看着他,说:“你睡糊涂了?不是知道那张照片毁了吗?”
“瞧我这脑子,还特意把那张照片拿给澄他们看过呢!”路遥敲了自己一下,笑了。“乐姐,我把这个也拿去叫他们看看,你还有一张么?拿着去问问陈队,他应该印象会比较深刻吧!”
“行!对了,遥,蓝现在情形怎样啊?”乐心问道。
“澄他们肯定能照顾他!乐姐,我走了,你先忙吧!”路遥说着,便走了出去。
乐心在那儿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也离开了路遥的办公室。
路遥来到澄的家里时,蓝郁刚刚从可怕而真实的梦境之中解脱出来,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路遥能理解蓝郁的心情,在澄这里,路遥见过无数人,从起初地无法相信,到现实逼迫的无法不相信。他们都会这样的绝望而无助。
听到门板开合的声音,蓝郁偏过头来看着路遥,然后,对着他笑了下,疲惫不堪的样子。路遥突然很想对他说,如果实在觉得太累就不要笑了,但,仔细想了想,蓝郁这家伙似乎天生是一张笑脸,遇着天大的事儿,也得叫他先笑完了再说。
“怎么样啊?”路遥拉张椅子在床边儿坐下,问道。
蓝郁翻翻白眼,说:“瞧我这样儿,还能有什么事儿?”
路遥笑笑,但他听得出,蓝郁在说话时,微微地有些气喘。
“队里怎么样啊?事儿多吧?”蓝郁问道。
路遥摇摇头,说:“没你挺好,没人跟我捣乱!”
蓝郁又翻个白眼,笑着说:“等这个案子完了,你求我吧,我也不跟你合作了!”
“是我老照顾你好不好?有没良心啊你?”路遥笑了起来。
“我没良心,你有!你说,那会儿咱们两个还在一个组的时候,哪会儿不是我帮你收拾烂摊子啊?”蓝郁也笑。
“哎哟,真小气,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你还能记着?再说了,我让你收拾什么烂摊子了?我……”路遥话说了一半,突然觉得他们两个真是可笑地不行。“别说,咱们应该找阿宝给算算,咱们肯定是八字不合!”
“嗯,仔细想想,咱们还真没有不吵的时候呢!”蓝郁笑笑,眼睛看向窗外。“对了,你怎么以这么晚还跑来啊?”
“这不是来慰问伤员么?”路遥坏笑着说。
“去你的!你可别出去乱说我是怎么伤着的啊!多丢人啊!又不是穷凶极恶地歹徒,不过就是一臭小子,打我都没伤着,居然出了这种事儿!”蓝郁语气颇为郁闷。
“哟,你不早跟我说!现在恐怕是咱们全系统都知道了!那个陈队还准备给你报上去上因公负伤,看看是不是给你发个模范奖章什么的呢!”路遥故意气他。
“你去死!”蓝郁拉过旁边一个枕头,照着路遥的脸甩了上去,路遥一把接住,抱着枕头吃吃地笑。
“好了,不跟你玩了!咱们在工地发现的那具骸骨,市里的专家给做了外貌复员,我拿来让他们看看!”路遥说。
“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年轻女孩儿,很年轻!”路遥叹息般地说。
“是那个失踪的女孩儿么?”蓝郁又问。
“也许!乐姐拿去叫陈队认人了,但我总感觉就是她!”
“那么说,她在十年前就死了?”
“如果是真是她的话!”路遥轻叹了声道。
“她死了十年都没有人发现么?难怪她会杀人的!”蓝郁摇摇头说。
路遥愣了下,抬头去看蓝郁,问道:“你现在相信了?”
蓝郁苦笑,道:“我怎么能不信啊?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是悸叫醒我,我可能会用枕头把自己给闷死了。要不是在这儿,我肯定会给送到神经病院去,可能被医生检查一下,就得了个什么强迫症之类的。可是,我知道我没病,我很正常!”
“蓝?蓝!”路遥看着他越说越激动,忙叫了他两声,伸手过去,按住了想起身的蓝郁。“你放心吧,他们一定有办法的!那会儿,我以为他们已经死了,可是他们还是回来了!所以,放心吧!”
蓝郁看着路遥,又勉强地笑笑,说:“对不起!我这几天躺得太难受了!而且,每天都睡不好!”
“说什么呢!你现在能睡吗?现在睡会儿吧!没事儿,我守着你,万一你再想掐死自己什么的,我就一拳把你打醒,不就结了?”路遥笑了起来。
蓝郁笑了笑,闭上眼睛,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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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5-3-2009 10:3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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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路遥听见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打开客房的门一看,是梵和泪萦回来了,看上去都有些累,就像是几天没睡好一般。泪萦手里抱着一个木盒子,看上去黑乎乎、脏兮兮的样子。路遥走了过去,伸手要去接。泪萦却摇摇头,偏开了身子,对着路遥笑了。
梵捂住了路遥的唇,在他耳边轻声说:“千万别出声,不要吵醒她!”
路遥疑惑地看着梵,梵接着说:“把电话关上,然后,告诉蓝,不要出声!待会让你看好东西!”
路遥虽然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儿,但还是点点头,回到客房时,看见蓝正睡得很香,又不忍心叫醒他,轻手轻脚摸出了蓝的手机,关了机,再小心翼翼地出去了。
那时,祖儿阿宝他们正在忙着拉窗帘,拔掉电话线,甚至拉下电动门铃的开头。沙悸小心的将茶几搬到一旁,在地上铺上了一条厚厚的紫色绒毯。
泪萦一直都抱着那个长条木盒,看着他们准备这些时,表情略有些紧张,见这边儿一切都准备好,才慢慢地走了过来,又抬眼,担忧地看了路遥一眼。
这时,祖儿俯到路遥的耳边,用很低地声音对他说:“遥,无论看见什么,千万不要出声!千万别出声!”
路遥点了点头。
泪萦轻轻地将盒子放在紫色绒毯上,这时,沙悸和梵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向着那个盒子叩头行礼。泪萦敛下眼光,一脸的恭谨严肃,她双手轻轻地揭开了盒盖。
面前突然一片金光闪亮,路遥惊讶地大张着嘴,但还是记住了祖儿的嘱咐,没有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来。
那个长条盒子里,居然是一个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小人儿,是微缩的少女,体形虽然二岁孩子般大小,但看她的脸庞却是十五六岁的花季少女,只是小,比正常小得太多,就像是个芭比娃娃。她合目而卧,安稳地睡着,脸上带着从容而圣洁的光芒。
“这是大佛寺白玉观音座前的玉雕龙女!”澄伏在路遥的耳边,轻声说。
路遥还没来得及表示点惊讶或者什么其他的,更让他惊讶地事情就发生了,龙女像突然睁开了眼睛,天空中传来了肃穆的梵音。
在一片金光里,龙女从盒中飞上半空,那双美丽庄重带着慈悲的眼睛环视一圈儿后,直飞进了蓝住的客房里。沙悸腾地从地下跳了起来,率先跟着冲了进去。
“她是活的!”路遥震惊地看着澄。
澄摇摇头笑了,说:“我不喜欢你这种说法,什么叫活的?什么又是死的?好吧,就照你的说法,她一直都是活的,只不过,我们感觉不到而已。好了,先别问问题,咱们先跟着去看看吧!”
龙女飘然立在蓝郁床边的半空,她低下眉眼,来注视正沉睡着的蓝郁,慢慢地向着他伸出了手,有一团黑气,从蓝郁的额间飘了出来,在飘向龙女的手间时,那团黑气不断的扭动着,仿佛是挣扎着不想靠近一般。然而,终于还是抗拒不了金光的吸引,被吸入了龙女的掌心,那里黑了一小块儿,渐渐地又变回了金色。
“太棒了!”阿宝在一边赞叹道。
“有她在,咱们就可以放心的去除掉尸魔了!”祖儿笑着说。
路遥疑惑地看着他们,问道:“那个尸魔,你们降伏不了么?”
“不是的,哥,请显圣龙女来到这儿,不是为了除妖,而是为了净化。除去尸魔遗留下来的瘴气,需要她!”澄笑着答道。
祖儿的脸色突然变了,她颤抖了一下,说:“我看见她了!”
“祖儿?!”
“她动 ,她又在施放尸蛊了!”祖儿眼神空洞茫然地说。
泪萦一笑,走了过去,冲着半空中的龙女像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龙女像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眼睛又合上了,稳稳地落进了泪萦的怀中。
“走吧!”沙悸点点头,笑着说。“遥,你能留在这里照顾蓝吗?”
路遥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第十二章
凌晨时分,城市最繁华商业街的后巷,霓虹灯都熄灭,黑暗中蒙上一层薄薄的灰。穿着性感衣服的年轻女子,从酒吧的后门出来,浓艳的妆容有些褪色,看上去很疲惫。夜风一吹,酒意有些不涌,她轻轻打个嗝儿,摇晃了下有些沉重的头。
“很累么?”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每天如此,习惯了!”她根本没有去看是谁,就笑着回答道。
“生活都很难啊!”那个声音又说。
“活着都不容易啊!”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侧过脸去看究竟是谁在跟自己说话,却惊讶地发现,身边没有人。
一股诡异的冷风吹了起来,把她的酒意吹散了一半,她从来都没遇到过这么奇怪的事儿,刚刚还以为是酒吧的同事在跟自己说话,谁能想到居然没有人。她打个冷颤,加快了脚步。
“很怕吗?”那个温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温柔中却仿佛是带着杀机。
她不敢再答话,反而小跑了起来。
“为什么不跟我聊了呢?我可能会知道许多你不知道的事情呢!”那个声音继续说,带着欲擒故纵的笑意。
她越跑越快,仓惶地看向四周,似乎是想找找看有没有路人经过,即使不能救她,至少也可以为她壮胆。她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奔跑让缺少锻练的身体非常难过,肺部针刺般的疼痛着。
“你跑不掉了,跑不掉了!”那个声音轻笑着道。
“救…救命!”女人发出尖锐的哭喊声,可四周还是那么安静,静得没有任何声音,竟然连她的呼救声,也被吞没了!
“抓到你了!”突然出现的人影,让女人更惊恐地呼叫着。
一束金光照亮了昏暗的小巷,女人终于看见那一直追随自己,发出了可怖声音的人。一个年轻的女孩儿,看上去飘渺而柔弱。
“你,快走!”阿宝冷冷地瞅了那妆容浓艳的女人一眼,漠然地说。
女人起初还没有回过神来,但在那长发的酷男人气冲冲地瞪了她一眼之后,她突然反应过来,飞快的跑出了那条巷子。
“你还是来了!”洛梅的眼光落在祖儿的身上。
“我来救你!”祖儿平静地回答道。
洛梅冷笑了一声,道:“你救我?你不是连你自己都救不了么?”
“你把自己的力量给了谁?”祖儿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她是最后一个,为什么你们要来破坏我?”洛梅一面冷笑着,身体变得昏黑。
泪萦轻轻地惊叫了一声,她感觉到自己怀中盒内的龙女像,在剧烈的动着,仿佛是要冲破那盒子冲出来一般。
“不行,现在还不行,不能让她出来!”梵低而急促地说。
沙悸的界线还没有划好,龙女是非常敏感的,一切邪恶的气场,都会让她主动的去施法净化。
“悸得快点儿,马上就要天亮了!”阿宝有些着急地说。
“别管那么多了,咱们先动手!”祖儿突然道,飞身冲了上去。
“祖儿!哦,这个麻烦精!”阿宝皱眉。
梵此时无睱顾及其他,他将右手放在盒子外头,默念观音经,来暂时控制龙女像的活动。
阿宝的剑光闪过时,洛梅突然四散在黑暗的空气里。
“祖儿,她在哪儿?”阿宝喊了一声。
“不要,阿宝,别让他看!”澄突然吼着,从沙悸的身边冲了过来。
祖儿眼前突然变得一片漆黑,有人在她的耳边喃喃地念着什么,仿佛是一个咒语。她又感觉到了那种力量,是在吸引着她身上所有力量。
“我在黑暗里挖土!”洛梅的声音在祖儿的脑海中徘徊着。
“是谁害你!”祖儿挣扎着问道。
“我能看见石子之间有光~我喘不过气~很疼~”洛梅喃喃道。
“是谁害了你?!”祖儿又问。
“他看见了我,却没有救我!他用很铁锹打我的头,他往我的身上填土!”洛梅不理她,只是说自己的。
“告诉我,你告诉我!否则我不能救你,快告诉我,是谁害你?”祖儿捂着自己的耳朵,她不想听洛梅凄厉刺耳的声音,更不想听夹杂在其间的低喃。
“你不能救我,你现在都救不了自己!”洛梅突然尖声笑了起来。
“你还在等什么?”另一个陌生的女声插了进来。
祖儿突然闻道了一股奇怪的青草味道,像是茴香的香气。脑中一下子闪过了,当时被路遥带到他们家的那柱子,曾经说过,他遇到过一个仙女,那个仙女知道过去未来,她身上有一股茴香的味道。
祖儿的眼前突然清晰了起来,她看见了柱子,被吊在八卦祭坛上方的墙面上,他正在昏迷,表情痛苦。她努力的移动自己的眼睛,她想试试能不能从四周看出那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什么都没有,那个房间里一片烟雾弥漫,只能看到一个穿着道袍的背影,是个女人的背影。
这时,祖儿感觉被拉扯了一下,身体里面有些什么东西拼命的往外涌着,祖儿尖叫起来,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快要被撕裂了!
“祖儿,听到吗?”阿宝的呼喊声,突然传了进来。
“阿宝,我在这儿!在我这个位置,你能听见吗?在我这个位置!”祖儿大声喊道。
那只是一眨眼的瞬间,阿宝找到了小小的一个空当儿,她看到了祖儿。
这时,一边儿的梵却突然大吼了一声,道:“阿宝,闪开!”
阿宝突然感到一股热气直袭向自己的背心,当时也不容她多想,她突然趴了下来。
龙女像冲破了那个木盒子,将整个小巷子照得光亮无比。阿宝俯在地上,抬眼去看,洛梅的身影在这金光之下根本无所遁型。祖儿被包围在洛梅制造出的黑气里,而龙女冲过去时,没有丝毫的停顿。
“祖儿!”阿宝尖叫了一声,然后耳边听到了一阵爆裂的巨响,阿宝离得太近,受到一阵巨大的震动之后,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呼!”路遥突然一个激凌坐了起来,动作太大,吵醒了睡着的蓝郁。
“遥?怎么,你作噩梦了吗?”蓝郁揉揉眼睛,问道。
“嗯,梦到祖儿,她死了!”路遥喘着气说。
蓝郁笑了起来,说:“我看祖儿比你强得多,她哪儿会那么容易死的啊?”
路遥笑了笑,说:“嗯,其实我挺怕他们的生活的,很危险,很多次我都以为他们会死,不过,他们一直都是好好的!”
“是啊,没事儿的,咱们还整天枪林弹雨的,不也没事儿么?对了,几点钟了?”蓝郁问道,他突然发现了一个大问题,祖儿他们的家里,是没有时钟的,他们的时间概念,完全搬了自己的生物钟,饿的时候吃、困得时候睡,难道,这就是自由职业的好处吗?
路遥突然一拍床,说:“要命,刚才关了手机,一直都忘记开了!”说着,就急匆匆的掏出电话来打开,没一会儿,提示未接电话的短信就源源不断的来了,都是队里打来的。
路遥忙把电话打了回去,接电话的是乐心,一听他的声音就急了,气呼呼地问道:“你在哪儿啊?疯了,居然电话还敢关机?!”
“嗯,乐姐,一点小故障!出什么事儿了?”路陪着笑问道。
“我们找到了那个当年那个失踪女孩儿洛梅的男朋友呢!”乐心说。
“在哪儿?他在哪儿?”
“把他带到队里来了,你快点回来!”乐心催促道。
“嗯,我就回去!”路遥说着就站起身。
“遥,怎么了?”蓝郁一把拉住了他。
“那个十年前失踪的女孩儿洛梅,她当时的男朋友找着了,在咱们队里呢!我得赶回去啊!”路遥简短地回答。
“唉,我也回去!”蓝郁忙说。
“你回去干吗啊?你现在不是身体还不行么?”路遥瞪着他问道。
“我都快僵了,不行,我一定要活动活动!”蓝郁说着,就翻身下床。
一进到陈队的办公室,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那个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三十上下的年纪,一看穿着打扮就知道生活过得不错,保养的也很得体,看上去是倒是一脸的福像。虽然是深夜,仍然一脸的气定神闲。在看见路遥蓝郁他们两个进来时,他慢慢地站起身来,等着陈队给做介绍。
“这位是吴宏先生,是当年洛梅失踪案的报案人,也是洛梅当时的男朋友!”陈队对他们两个说。
吴宏听到这儿,有些局促的笑了一下,说:“当时的事情,陈队长,您就不要再提了!这么多年,始终没有找到她,她的亲人朋友,心早就已经凉了。不过,我今晚听说这事儿之后,还是赶来了,希望能听到点儿好结果!”
蓝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轻声说:“吴先生,我了解您的心情,可是,您也应该想到,我们请您来,也许不全是有好消息的!”
吴宏突然抬起头来去看着蓝郁,他的喉部有一个明显的吞咽的动作,似乎是把什么话给咽了下去,终于,他凄然地笑了一下,说:“对于我们来说,早就不敢指望她还在这世上。我们只是觉得,哪怕是找到了她的。。。。。。总算是给这么多关心她的人一个交待,我们只是求一个结果!”
这句话说得分外动情,竟然在场几位干久了刑警的人,也有些动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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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5-3-2009 10:3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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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点点头,说:“吴先生,您也知道这件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我们现在就算摸着一些线索,也还是需要当时的知情人来做一个配合,必竟,我们和你们一样,想要知道真相。”
吴宏点点头,说:“可是,当时我脑部受了伤,所以,不能记得很完全。不过,我记得的东西,一定会完完整整的说出来。”
路遥听了这个,惊讶地看向了陈队,见到陈队轻轻地点了下头,似乎是在肯定吴宏说的是真的。
“那吴先生,您能大体重复一下,当时洛梅失踪的情况吗?”蓝郁问道。
“十年前的事儿了,洛梅失踪真得很奇怪。我能记得,我似乎是与她约好了,一起去郊区看她的一高中同学,我也记得,我见到她了。可就在郊区的车站上,我出了事儿,被车撞了。后来,是别人送我去的医院,我觉得很奇怪,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后来,我在医院里躺了大半天,洛梅的父母接到了通知来看我,却说洛根本就没有回家,去什么地方,也没有知道,我觉得不对,当时就报警了!”吴宏皱眉思考着。
“您从出车祸,到进医院里,那一段时间,一直没有恢复意识吗?”路遥问道。
“没有!”吴宏轻轻摇摇头。
“能不能记得,您出事儿前洛梅就不见了呢?还是在您出事儿后她才失踪的?”路遥又问。
吴宏思考了一会儿,说:“对不起,那段记忆对我来说,已经太模糊了!”
“问句题外话,您现在对于洛梅,还有感情吗?”蓝郁突然问。
吴宏怔了怔,转而又淡淡地笑了,说:“若说有,那是骗人的;可说没有,我又觉得是在骗我自己。我一直都没有结婚,不全是为了洛梅。是为了我年轻时的一个梦想,对于生活的梦想,洛梅就是那梦想中很重要的一环。我说了,您可能不会理解我。虽然,如果我们一直在一起,现在可能也早就分开了,或者像普通夫妻,过点平淡日子,也许,那个梦想早就消失了。可正因为没有实现,我才一直怀念。不见得是爱她,那种感情就是怀念!”
蓝郁和路遥对视了一眼,虽然一直觉得这个吴宏有些奇怪,但,他在说这句话时,感觉是很真诚的。
第十三章
路遥和蓝郁一起回到办公室时,突然闻见一股檀香味道,就像是沙悸常常在他们客厅里点的那种,而办公室的窗帘也被拉得严严实实的。
“怎么了?”蓝郁刚刚一开口,嘴便被人捂住了,他回头一看,站在自己身边儿的是祖儿,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祖儿。
祖儿看上去心情却是好的样子,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挂着笑容,她踮起脚尖在蓝郁耳边儿低声说:“别出声啊,会吓到她们!”
蓝郁刚想小声问问祖儿,她说的她们是谁,但面前突然出现的情景叫他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来。金光闪过处,盘旋在办公室天花板附近的,是……龙?!
没错,那确实是一条龙,虽然与电影电视中塑造的龙型相比,它更纤细娇小,但它是活的!
“能够看到真龙的,都是天子,你信吗?”祖儿笑嘻嘻地说。
“祖儿,没关系了,她应该已经适应了!”澄从金光下面走出来,那层金色落在他身上,让他显得格外温柔。
“好了,可以说话了!”祖儿轻轻拍了他一下。
可蓝郁那时已经有点儿傻了,只是半张着嘴,仰头去看那条龙。
“你们怎么来了?祖儿,阿宝,你们两个怎么搞得?像是刚刚从废墟里爬出来一样呢!”路遥不理蓝郁,皱眉打量着祖儿和站在自己身边的阿宝。
阿宝扁扁嘴,她真不愿意回答他这个问题,在她看来,她比从废墟里爬出来还要惨得多了。
“我们把凶手给你带过来了啊!”祖儿开心地笑着。
“凶手?在哪儿?不会就是它吧!”蓝郁指了那条龙一下,问道。
“蓝,你发烧么?神话传说?那些人是被龙给吓死了?”阿宝用鄙视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阿宝,你不相信神话?”蓝郁惊讶地看着她,他怎么觉着他们天天就在干着跟神话一般的事儿呢!
“什么是神话啊!真实存在的东西不是神话,是现实!就像她,她就不是神话,她是真的存在的!”祖儿嘟起嘴,道。
“他们的逻辑,跟普通人的不一样!”路遥摇摇头,在蓝郁耳边儿轻声说。“好了,别玩儿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凶手在哪儿?她到底是谁了吧?”
祖儿和阿宝对视了一眼,笑得有点儿得意。阿宝双手交握,掌心轻轻磨擦了几下,撒开手,一片烟火般的亮光从她手心间腾空而起。蓝郁和路遥都感到一阵子的目眩神迷,仿佛就在一刹那间,经历了一场时空交错,等再看清周围时,还是那间办公室,但似乎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梵和沙悸出现在面前,沙悸穿着紫色的道袍,安详宁静的气质。而梵的袈裟上装饰了无数的瑰宝,闪亮晃眼。
在他们面前不过半步处,一个女人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一般,她挣扎着,却无法迈出一步。
“就是她?”路遥问道。
“嗯,洛梅,你应该认识的!”阿宝说。
“可是,她失踪了十年啊!”蓝郁惊呼一声。
“不是失踪,是死了十年!”祖儿纠正他。
“死了?!”
“是啊,你们应该怎么办呢?喊见鬼了?”祖儿笑了起来。
洛梅此时猛得抬起头,用一种凶狠怨恨的目光看着他们,她喃喃道:“他在这里,他在这里,那个凶手,他就在这里!”
“凶手?!哪个凶手?杀你的人吗?”祖儿的神情一下子变得认真了起来。
“他害死我,是他啊!”洛梅挣扎地更加剧烈。
路遥清楚地看见一股渗人的黑气从她身体里扩散出来,而半空中那条龙却突然活动了,它猛得像洛梅扑了过去,整个身体盘踞在那黑气的上方。
而此时,它身体下面的黑气却越来越浓了。
沙悸突然惊呼了一声道:“不好,有人在施咒!”
说话间,那股黑气中掺杂着绿光,猛得腾了起来,一下子将龙淹没了。梵双手合什,凝神,低声念了句什么,一步冲进了那黑气中。而被他冲散的黑气有一道,直奔着路遥和蓝郁所站的位置。
“遥,蓝,快趴下!”阿宝喊了一声,跟祖儿一边儿一个,用力拉下了他们。
那一瞬间,面前又是一道白光闪过,泪萦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她微笑着抬起右手,手心里闪出皎洁如月的银光,那黑气像被吸引了一般的,源源不断向着银光中钻去。
先前一直站在角落里的澄,慢慢走向房间的中央,他表情冷酷,看上去很愤怒,自言自语般的说:“我最恨躲在暗处,却还想要控制别人的混蛋!”
他那双湛蓝的眼眸闪着光,蓝光越来越深、越来越汹涌,就像愤怒的狂涛,刹那间席卷了整间屋子。
几乎是同时,花草香茶室那间没有人进去过的房间,法坛上的蜡烛爆出了三次激烈火花后,供在前面的一个羊脂瓶突然碎裂成无数片。莳萝退了三步,弯下身子,捂着胸口粗粗的喘气。
“只是警告是吗?”她低声自语,然后又吃吃地笑了起来。
她慢慢地直起腰,转身看着仍然被吊在墙上的柱子。
柱子已经被这样吊了两天,整个人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并不知道对面的人正在用一种玄妙的眼光注视着自己。恍惚间,他甚至在想,这就是死吧?死应该也不会比这个更难受了吧?
“算你好运!”莳萝轻笑道。“你会好好的活下去,而且会发达,命运会对你很不错。你会得到你向往的东西。可是,老天保祐,希望你不会改变,如果你的心变脏了,为了追求更多而不择手段。嘿嘿~那时,你自然会回到这里来,一定会的!”
莳萝突然仰天狂笑了起来,柱子被那过于刺耳的笑声惊扰了,他迷蒙间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灿烂的阳光,空气里飘荡着甜美的花香,仿佛还有漂亮的蝴蝶在翩翩飞翔着。这一定是个梦吧?要是梦的话就好了,他会死在这样的梦里吧,然后,他的下一辈子,一定会比这梦还要好吧!
路遥办公室里的黑气慢慢地散去,梵火红的袈裟一点一点的显现了出来,他手中抱着那尊龙女像,现在那龙女正睁着眼睛,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是观音佛宝,否则不可能压制得住她!”梵看着沙悸道。
“无论是什么佛宝,现在也已经毁掉了!”沙悸摇摇头,轻叹了一声,仿佛有些惋惜。
“这到底是怎么会事儿?”蓝郁从地上爬起来,也是一脸的狼狈。
“她死在那儿,要想离开,必须变得很强!”泪萦指着洛梅说。
“我们得相信这是鬼在杀人么?”路遥问。
“没有办法,这是事实!”泪萦还是很平静。
洛梅也已经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显得比刚才更加白,几乎要变成透明的了。
“用绳子把人勒死?在人的背上刻字?这些都是怎么回事儿?”
“我是窒息死的,被杀死的人,不过都在重复我当时的痛苦。在他们身上刻字,那只是个小小的爱好而已。”洛梅几乎是微笑着回答。
“你为什么要做这么笨的事情呢?要这样修成尸魔,不是太困难了吗?”祖儿轻轻地摇头,叹息一般地问道。
“我不想继续呆在黑漆漆的房子底下,不想!”洛梅突然激动了起来。“我那时没有死,他却把我埋进了地下。我拼命挖土,我看见了一丝的光,我以为我能出来。可是那个人,我不认识的人,他看见我了,但他害怕,他又往我身上盖土。我没有希望了!”
每个人都在静静地听着,而祖儿却突然全身颤抖了起来,她曾经亲眼看见过,也感受过,那样的黑暗和冰冷。澄悄悄地走过去,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没事儿的,现在一切都好了!”
“他在这儿是吗?”阿宝问道。
“他在,还没有离开,我能闻得到他的味道!”洛梅眼中突然盈盈地闪烁,仿佛是泪光一般折。
阿宝回头,对着路遥和蓝郁轻轻地一笑,说:“看来,你们今天至少可以抓到一个凶手,杀死她的凶手!”
吴宏在看到洛梅那一瞬间,就支持不住昏了过去,如果不是知道了真相,蓝郁还真要以为他昏倒是因为梦想成真而过于激动了。但,他现在却知道了,这个看起来斯文的男人,包藏了怎样一颗黑暗的心。
“宝宝,这个可是破例啊!下会儿,你要再把这些事儿弄到我们队里来,我绝对关你禁闭!”陈队无奈地低声对阿宝说。
阿宝摆一张难得亲切的笑脸出来,说:“陈叔叔,放心,这种机会怎么以可能常常遇到?哪会儿那么好命的!不过,这可是十年的旧案啊,都已经破了,请吃佛跳墙怎样?”
陈队白她一眼,佛跳墙?!让他去跳墙还差不多!
阿宝吐吐舌头,背过身去冲着沙悸直乐。
洛梅只是定定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吴宏,眼中流露出的感情很复杂,有仇恨、有悲哀、甚至还有一丝的不舍。
“不过是个玩笑而已,他想吻我,我推开了他!”洛梅低喃着。“用力太大了,他撞到了脚手架上。肯定很疼的啊!所以,他打我了,我当时昏过去,他肯定害怕极了!我被埋在工地里,我是活着的!比起他来,我更恨他!他明明看见我在下面,我在挖土,他只要帮我一下,我就可以出来,我就可以活着!”洛梅抬起头来,眼中熊熊地烧起了火。
“你说的是何天宏吗?”祖儿突然问道。
“原本他会死的!你为什么要救他?”洛梅突然抬头去看着祖儿。
祖儿微笑了一下,居然显得前所未有地认真,轻声说:“你我非此间之人,断不得他人的生死!”
“那么我应该放过害死我的人吗?”洛梅反问。
沙悸此时轻轻摇头,叹道:“有人害死了你,你又反过来害死了无辜的人,怎么说得清孰是孰非?世人皆惧死,人世自然有千百种好!可既然死了,为什么还要不甘心?洛梅,你去过黄泉吗?”
“不,我不要去那里,我不该死,我不是该死的人啊!”洛梅摇头,不住的后退。
“这么多年,还是参不透吗?”梵冷声接口。“你怎么知道谁是该死的?你没有去过黄泉,又怎么知道,那里没有人世间的好呢?”
“那他呢?他们呢?我去走了黄泉,他们却还在人世间不是吗?”洛梅指着吴宏尖声叫道。
“这问题,你怎么不问他们呢?”祖儿指着路遥和蓝郁站的方向,笑了。“他们才是此间之人,由得他们处置吧!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啊!你也杀了人,你也欠了债,今天,了结了吧!”祖儿说着,慢慢地走到了澄的身边儿,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
澄微笑着,将祖儿揽进了怀里,把她的脸按在自己的胸口。
洛梅目光尖锐地盯着路遥他们。
路遥沉吟了下,说:“他得由我们来处置,依着我们的法律,过去那么多年,我们都没有发现他的问题,我们有过失,但是,既然今天知道了真相,我们有责任来完成我们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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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5-3-2009 10:4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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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欠下的,我也自己来还!不过,我有个要求!”洛梅突然笑了起来。“我想看看我自己!”
十年之后,人会变成什么样子?自然会有万千种想象,万千种期待。你也会在某一次梦与现实、真实与虚幻的交错间遇上过去的自己,但却绝没有一次相见会像这时,这样的残酷。
她是容颜不老的灵魂,她也是残破了无生气的枯骨。
洛梅手轻轻抚着自己的骸骨,喃喃道:“看,这就我死后的样子了!每个人死后都会变成这样!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我还争得什么呢?够了,这样就够了!”
阿宝向前了一步,冷声道:“你早已错过了轮回,所谓因果,都在一念之间,到如今,别怨天怨命,即使你走得再远,终有一天,也会遇上我们!”
“我不怨!不过,此后没有我,在这城市,你们也不会寂寞!”洛梅笑了起来,这时,应该已经平和多了,她整个身体都变得越来越浅。
阿宝敛下眼帘,低低地念了几句咒,突然抬手一指,一道光自指尖冲出,触及洛梅时爆开,转瞬化作纷纷光雨落下,覆在那具枯骨上,再消失不见。
蓝郁呆了半晌,突然问道:“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何天宏还在医院里,他也应该算是凶手,至少也是个见死不救吧?”阿宝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我是说,那一连串儿的案子,就这样结束了?”蓝郁说。
“至少,你们破了一件案子不是吗?这世上啊,真相太多,发现的太少了,所以,能知道一件就是一件喽!”祖儿笑了起来。
“行了,咱们走吧,天海楼,极品佛跳墙!”澄笑着说。
“澄,你就是我的救世主,我早就想吃了!”阿宝兴奋地喊道。
“我没说请客啊!”澄很认真地说。
“去死!”阿宝扁扁嘴骂了一句,一手勾住祖儿,另一支手勾住泪萦,三个人笑嘻嘻地走了。
“行了,你们两个也一起吧!我请客!”沙悸笑着拍拍路遥和蓝郁的肩。
梵无奈地耸耸肩,说:“悸,先帮我做个还原,我不能抱着她一起去啊!”
“哦,忘记了,你们先走吧!车上等我们!”沙悸摊开手,笑着和梵一起走回了路遥的办公室。
澄看了蓝郁一眼,又看了路遥一眼,笑道:“行了,不管怎样,还是了结了一件事啊!我们的事却没完,只要有她在,或许这个城市永远都太平不了!”
路遥抬头看了他一会儿,也笑了,说:“走吧!明天的事,明天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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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书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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