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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mycozy

让人感动的鬼故事~獨居老婆婆的死亡通知~31/7又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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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7-2008 06:2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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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7-2008 10:0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都好感人...最喜欢就是网上鬼男友的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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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7-2008 10:2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好看好看
再贴啦
期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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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7-2008 07:3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真的非常谢谢大家的捧场!
这次给各位带来的是一个长篇的故事~~
希望你们也跟我一样~~会喜欢这个故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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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7-2008 07:3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蓮蓬鬼話

(一)
  與他相識的第七天,我懷了這個孩子。
  他是我的劫數,我猜想。從一開始,見到他。他修長身姿,他曖昧笑容,他濃黑短髮,那麽好看。
  好看的男人,是女人的挑花劫。
  何況是他。他也許不是個平凡男子。從一開始,我也猜想。
  
  他身上有奇怪的香。像血的味道。濃稠,粘膩,腥甜。腥甜的,還有他的舌尖。
  是他強吻我。在酒吧裏,在我遇見他的第77分鐘。
  我不過是這石頭森林裏普通女子一名,沒有出衆容貌,每天朝九晚五,累死累活,早上起來連梳頭這一步驟也恨不得省略,所以一頭短髮齊耳,到是顯得比實際年齡小些,人也精神。安慰自己罷了,誰不愛烏黑長髮?幸好旁人也這麽說。
  偶爾週末放縱自己,小小地買一回醉,回家蒙頭睡去,第二天中午才睜眼,已是莫大享受。
  常去的便是那天遇見他的酒吧。叫“越位”,好曖昧的名字。其實老闆是個地道足球迷。“越位”這名字,與足球的某項規則有關,與其他無關,奈何現代人總不這麽想,因此酒吧生意便好得出奇,老闆將錯就錯,也不解釋。
  
  遇見他那天,我沒有喝醉。
  微醺感覺最是舒服,所有疲勞、委屈、煩惱都拋諸腦後,人飄飄然,走路也是踩著棉花一般。不小心,我踩到他。
  他扶住我,笑,露出九顆牙齒的標準微笑。英俊得一塌糊塗。好象左邊,還有一顆尖尖的虎牙,我沒有看清。
  他問我的名字,我如實相告。“佳期,你好,我是Adam。”Adam,我突然笑起來,酒吧裏邂逅的男子,不叫Jack就叫Adam,誰不知道。
  可是,很快地,我被這個Adam迷住。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亦可能是他的英俊,或者是他附在我耳邊說的那句“Baby,take it easy”。我真的就放鬆下來。放鬆到已靠在他肩頭被他吻住而渾然不覺。
  
  醒來的時候,茫然不知身在何處,四周一片漆黑。感覺到軟軟被子,溫潤肌膚。還有Adam,他沒有睡,躺在我身邊,看我,眼神晶亮。
  我坐起來,心中恨死自己,什麽時候,淪落到靠“One Ninght Stand”撫慰寂寞。真的這麽寂寞嗎?
  Adam過來擁抱我,小聲呢喃我的名字,我想拒絕,身體卻不聽話地依偎上去。
  還是那股像血的味道,濃稠,粘膩,腥甜。腥甜中,我被他帶到天堂。天堂原來純白一片,沒有繽紛色彩和扇著翅膀的小天使,有的,是極度快樂的顫慄,使勁壓抑也無法控制的呻吟,感官的美妙享受。
  
  再醒來的時候,他不在了。我穿起自己的衣服,發現衣服都被他細心疊好放在枕邊,我伸手可及的地方。
  好大的房子。躍式,歐式簡潔風格,傢俱都很少,更沒有一般男子那樣雜七雜八遍地都是的髒衣服臭襪子。奇怪的是,屋裏沒有任何電器,連一台電視機也沒有。牆上有一幅油畫,是一個女子的朦朧背影,一襲白裙,長髮及腰,身段美好。
  我看了那個背影很久,覺得眼熟。卻怎麽也想不起在哪里看到過同樣的油畫。
  畫下方有一行小字“誰道五絲能續命,卻令今日死君家”。
  莫名地,教我心裏起了凜冽的寒意。這房間不似一個單身男子的房間。
  
  他的家中亦有那股味道,腥甜似血的味道。是他用的香水嗎?什麽牌子?
  我來不及關心這些,匆匆穿好衣服離開。離開的時候,竟匆忙得遺落了電話。本來不打算再聯繫,奈何上天戲弄我,非要我主動掀起糾葛。
  不得已地,打電話過去,良久沒有人接。
  再打:“您呼叫的用戶不在服務區……”什麽年代了,這樣的大城市,還有未覆蓋移動電話信號的地方?是他拿了我的電話進電梯吧。
  且不管它,我躺進浴缸。想著明天要告假去電信局辦電話號碼的掛失,可以在外偷得小半天空閒,竟忘記手機丟失的諸多不便,有些小小的竊喜,可憐的職業女性,假期便是這麽精貴。
  電話鈴聲突然大作。一聲又一聲,執著,堅持。
  我一邊恨誰打攪了這美妙的泡澡時間,一邊裹著浴袍出來接電話。電話那頭,一把低沈陌生的男聲:“佳期,開門。”隨即掛掉。
  我隱約知道是誰,即使衣冠不整,不,根本就是衣不遮體,腿腳仍不受控制似地走向門口。打開門,果然是他,昨夜的Adam。他是如何知道我的住處的?我竟不覺得意外。只是心裏隱隱地害怕。看到這個男人,歡喜裏,有些害怕。
  恩,我承認,看到他,我是歡喜的。
  
  他進來,看到我的樣子,笑,我不理他,沖進浴室反鎖了門,把自己拾掇整齊。出來,陪他喝各種飲料,他喝到天黑,賴著不走。
  望住他劍眉星眸,無端地,我心軟如泥。不走便不走吧,誰說我任佳期就不能偶爾放縱一把?
  是夜,春宵苦短,他一遍一遍,予我極樂。
  極樂之時,依稀耳畔有囈語:“佳期,你要記得我……”我會的,我會記得你。
  醒來,他在身側。熟睡中的臉,俊美到不真實。無法形容。
  我起身,到洗手間看自己,似乎皮膚光澤不少,黑眼圈竟也減輕,自嘲地笑:任佳期,你是那采陽補陰的女妖。
  出門上班,今天太陽出奇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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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7-2008 07:3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二)
  中午打電話回家,沒有人接電話。悵然若失,我希望有人在那頭輕Say“h#llo”,問我,親愛的,什麽時候回來給我做飯。
  念頭剛冒出,就被自己硬生生壓下去。我再差,也還不至於淪落到要倒貼,更加不必爲了一個美貌男子,不問來路地就託付自己上去。
  可是,Adam,整個下午,我不停思念這個名字。
  5點,工作基本上做完,上網亂逛,用百度下MP3聽,我喜歡老男人的歌,張學友劉德華張信哲,還有死了的哥哥張國榮。
  鬼使神差地,在搜索欄裏鍵入Adam這個詞。
  出來近十萬條記錄,排到第七位元的是一個博客鏈結——ADAM的遺書。
  誰會把自己的博客稱做遺書?
  
  點擊,打開。只有兩篇。時間是一年前。
  “我想你,親愛的,想得快要死去。
  什麽時候才能,與你在一起,到我們都嚮往的那個世界,陪著你?”
  “昨天晚上夢見你,看不清你的樣子。你對我說,親愛的,來吧,和我一起。
  我恨我自己,沒有對你伸出手的勇氣。
  什麽時候才能,與你在一起,到我們都嚮往的那個世界,陪著你?”
  
  助手麗絲走過來,看到我在發呆,好奇地往我電腦螢幕上看。這一看不得了,八卦小天後驚叫起來:“你怎麽在看這個?哪兒找到的?”
  我看著她,茫然不知所云。
  她的嘴唇開合不停:“你不知道啊?這個博克可有名了,寫博克的男人叫Adam,是一家IT公司的老闆,青年才俊呢!長得又帥!當年他的公司招聘一個文秘,幾乎全城美女傾巢出動!你真的不知道?後來自殺死了,死的消息還上了財經版頭條!這個博客是他死後被密友公開的,說是叫大家不要再猜測他的死因!據說……”
  我打斷她。關電腦,收拾,回家。
  這和我有什麽關係。我任佳期的生活就是上班下班,吃飯睡覺,現在好不容易有新人出現,還是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傢夥。
  
  回到家,Adam居然在。讓我大大吃了一驚。
  他還在睡覺,似乎從來沒有醒過的樣子。估計我打電話回家也沒有吵醒他。
  坐到床邊看他睡著的樣子,沒有皺起的眉,沒有難聽的鼾,孩子一樣,放鬆,沈醉。這樣的男子,換成5年前的我,會禁不住地憐他若子,寵他若弟。
  可現在是5年後。26歲的任佳期,已經沒有心力與誰虛耗。
  所以,我準備,等他醒來,與他談一談。
  我們才認識不到72小時,但爲什麽我總是感覺已經有很久很久,久到我覺得可以與他“談一談”——不熟的人,有什麽好談的,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我在乎這個人。想想也覺得荒謬,我在乎一個連真名實姓都不知道的男人?
  
  我難得下廚房,所以工具運用都不熟練,做飯的時候儘量小聲,鍋瓢相撞的聲音還是吵醒了他。
  他走進廚房來。睡眼惺忪,打著呵欠。
  一個呵欠之後,他的眼神,便回復晶亮。
  我拿出嶄新毛巾牙刷,請他洗漱。他伸著懶腰走進浴室。一句謝也沒有。
  飯菜上桌,他也坐下來,一切都像理所應當。
  我吃不下東西。清清喉嚨,張張嘴,看看他,卻問不出什麽。不知道從何說起,這幾天的相處,太是離奇。
  他似乎看透我的心思,早我一步開了口:“Adam,男,28歲,射手座,中國籍,真名林楠。專業電腦,現做軟體發展,自己接活幹。收入能養自己的車房和自己,不抽煙,偶爾喝酒,不賭博,喜歡運動,沒有不良嗜好,沒有固定女朋友,現有的幾個只能算‘partner’,當然,不包括你。父母健在,在另一個城市。我說完了,你還要問什麽?”
  
  他的這番話,說得我煞是尷尬。
  可我還有很多很多的疑問,比如,我和他。
  我知道,一夜情,或者說是兩夜,不算什麽,犯不上期期艾艾,追問再三。可是,我發現自己在乎。從今天下午的心不在焉,我就發現,我在乎。
  而且我在乎他在不在乎我的在乎。繞口的話,讀懂了,就是我的心聲。
  所以還是開了口:“那我呢?我不是你的partner,那是什麽?”說完居然臉紅了。昨夜在床上那樣放肆,現在,一個問題,居然臉紅。任佳期,你究竟是怎麽了?
  良久,他不說話,一個世紀那麽長。

什麽都可以,就是不要,不想要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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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7-2008 07:3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三)
  我的心,一點一點冷下去。抓起筷子,悶頭吃飯。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你做我的女朋友。”他突然說話。
  我一口飯噎在喉嚨,吞不下去。什麽?我沒有聽錯吧?我狂笑起來:“Adam,不,林楠,我們才認識幾個小時?你要我做你女朋友?”
  他一臉無辜,仿佛在問我有什麽不可以。
  我心如鹿撞。我單身一年多,一直潔身自好,這次已經是從未有的大出格。現在,這個叫我出格的帥哥居然要我做她女朋友,然後呢?閃電戀愛,閃電結婚,從此找到固定飯票麽?
  玩笑開大了。
  
  他知道我不信他,可表情還是那麽誠懇。
  我不得不收斂了笑,做出嚴肅的樣子。這頓飯,吃得真叫人難受。
  我去洗碗,他在客廳裏呆坐。坐了一會兒,進來廚房,從背後攬住我。低沈的聲音在我耳邊,像催眠:“佳期,那晚見到你,你那麽美麗,踩到我的時候,說對不起的表情卻那麽寂寞,當時我就想,我要照顧這個女人,如果她今晚願意跟我走的話。後來,你喝醉了,跟我走了,所以,我要照顧你。答應我。”
  這是我一輩子,聽到過的最好聽的情話。轉身勾住他的脖子,我有淚,盈於睫。是一見鍾情麽?我不知道。有個人對你這樣說,並且願意這樣做,我想,我已經知足。知足者長樂。
  當晚之事,不便細說。
  第二天,我打電話去公司,告休年假,不顧老總在那頭暴跳。
  既然來了,沒能躲過,那就安然接受,好好享受。我這人向來沒有什麽非堅持不可的原則,這算是我唯一的人生哲學。中庸,卻很管用。
  
  他開一輛福特車,帶我回他家,那晚我來過的地方。林楠告訴我,這房子是他買的二手房,豪華的裝修都是前房主留下,他喜歡裏面所有的東西,就原封不動地保留下來。
  我問他怎麽沒有電器,他神秘地笑,帶我來到臥室落地的大衣櫃前。打開櫃門,在裏面摸索一陣。衣櫃旁邊的牆居然打開,裏面,好大一番天地。
  原來是間專業視聽室,長沙發,背投電視,環繞音響,還有工作區,電腦,電話,傳真機……看得我目瞪口呆。
  “你太奢侈,阿楠!”我輕呼。我已經改口叫他阿楠,不喜歡Adam這個名字,太俗氣。
  “寶貝,我養得起自己。”他驕傲地笑。男人這種時候的自豪最是迷人。
  我們站在視聽室門口親吻長達兩分鐘。
  我知道,他在帶領我,一點點走進他的生活,一點點瞭解他。我開始漸漸相信他的誠意。不過當他提出要我搬過來住的要求,我還是拒絕了。我迷信戀愛還是進行得慢些好。
  
  時間過得飛快,我們24小時形影不離,連手也捨不得分開,整夜整夜地聊天,從現在聊到小時候,再從小時候聊到未來。聊到天色大亮,起床仍舊神采奕奕。
  戀愛是毒藥,精神鴉片。我足足三年多,沒有這樣快樂過。
  他是戀愛大師,從小學開始追女生,戀愛過無數次。我是愛情課堂裏的小學生,統共三次戀愛,一次是高中,一次是大學,最近的一次,持續三年,一年前分手。沒有特別的刻骨銘心,也許因爲我夠堅強,並且健忘。健忘叫我忘記曾經有過的快樂,也忘記曾經發生的傷害,於是,我便堅強起來,石頭一般,把一切隔離在外,不受侵擾。
  這一次,看來不一樣了。我隔離不開這個叫阿楠的男人。
  熱戀中的幸福相信不用我細說,凡是戀愛過的人就想得起來。年假7天一眨眼就過到第五天,我們說好最後一晚分開來住,所以這是戀愛假期的最後一晚,他要我去他家,我答允下來。
  沒想到,就是這一晚,把我所有關於未來曼妙的幻想全部擊得粉碎。
  
  說好了,我們在家吃飯,我到超市買了最好的西餐半成品,用微波爐加熱。我會做飯,而且做得不錯,可是我不想在今天弄花自己精心化好的妝再和他吃燭光晚餐。女人和男人在家約會,千萬不要以爲扮黃臉婆狀,他不會喜歡,只會在心裏驚叫“我總算看到真面目”。
  東西很快上桌。我姿勢嫋娜地端出來,關了燈,點起蠟燭。他在視聽室裏放了抒情的爵士音樂,小資得一塌糊塗。我是物質女人,我喜歡這樣的情調和氣氛。
  阿楠,是絕好的男主角,他甚至會在飯前輕輕地攬住我的腰跳會舞。
  這頓飯,吃得我飄飄欲仙。他珍藏的紅酒口感醇厚,後勁十足。後勁,在吃完飯的半小時後體現出來。
  
  他吹滅蠟燭,去了浴室。我穿著那件第一次來時穿過的睡衣,躺在柔軟寬大的床上,面色酡紅。
  黑暗中,我聽著浴室裏傳來的水聲,真切地,覺得幸福。幸福是什麽,幸福就是在黑暗中,你知道即將到來的溫暖擁抱。
  一會兒,身邊有人依偎過來。我轉身面向他,輕呼他的名字:“阿楠。”他沒有回答,溫柔地環住我。
  我們開始親吻,我聽到浴室裏仍有水聲,含糊地問他怎麽忘記關水。
  他還是不說話,繼續吻我,急迫的法式深吻。
  一股涼氣透過背脊沖上腦門,我覺著些許的不對勁——他舌尖冰涼,冷得幾乎沒有溫度,手也是。眼裏,有隱紅的光,若隱若現。
  我想推他,推不開,他壓在我的身上。我伸手去開燈,被他抓住手,動彈不得。我想叫他,想問他怎麽了,他吻得我發不出聲音。我感到他像個冰人,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熱氣。
  巨大的恐懼抓住了我。我幾乎可以肯定,現在,在我身上的這個男人,不是阿楠。即使身體是,總有地方不是。
  我開始拼命掙紮,可是手腳酸軟得連擡起來都困難。
  強行地,他進入了我。連那本應最滾燙的地方,都是冰冷的。我覺得自己像具屍體,根本就沒有能力反抗,害怕和絕望中,有眼淚,從眼角流下來。
  他貪婪地吸吮著我的眼淚,加快了速度。我開始發抖,不知是因爲寒冷,還是恐懼。
  下身乾澀,撕裂般的疼痛。我終於昏過去。喪失知覺之前,我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好象在說對不起。熟悉的聲音,和說情話時一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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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7-2008 05:2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很棒的故事。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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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7-2008 02:4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加油!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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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7-2008 03:0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然后怎么啦?
楼主快贴,期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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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7-2008 11:4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然后怎样了,lz 快点贴上来好吗?我好想看哦.....................
心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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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7-2008 04:0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好意思哦! 这几天比较忙!现在就给你们贴上咯!
还有谢谢你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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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7-2008 04:0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四)
  再醒來的時候,我渾身像做了劇烈運動一樣的酸痛。不是像,本來就做了。不情願的運動,因此加倍劇烈。
  動一動頭,我的頸下有只手臂,林楠躺在身邊,酣睡未醒。懷抱依舊,感覺,卻再也不同了。
  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我幾近抓狂,沖進廁所,大吐特吐。
  林楠睡眼朦朧地走進來,看到我狼狽地嘔吐,慌張地爲我拍背,問我怎麽了。我打開他的手,自己抱著自己,哭起來,我蹲在廁所,頭髮散亂,渾身發抖。像個被不開心的小主人用來出氣的玩具娃娃。
  阿楠過來抱我,我不顧一切地尖叫。在他的地盤,我除了尖叫,別無他法。我要保護自己,如果他再亂來,我便死給他看。我對自己說。
  
  林楠看著我,一臉茫然,仿佛昨天晚上對我做出那種噁心事情的人不是他。騙子總有僞善無辜的表情。
  我努力站起來,穿衣服,要走。他不顧我的掙扎拉住我,他的力氣真的很大,我被他再次用強迫的方式擁在懷裏:“告訴我,你怎麽了,寶貝,告訴我!”
  我看著他,看著這給過我美好,如今叫我絕望的男子。他的英俊都是罪過,我心裏眼裏是滿滿的恨。
  既然他要裝傻,那麽我揭穿他。我反問:“你說我怎麽了?你昨天晚上都做了些什麽?”
  他還是無辜的樣子,似乎全然不理解我在說些什麽。或許是他的英俊發生作用,我與他對視十秒,竟然心虛,仿佛是我冤枉了他。
  是傻瓜,也覺出了事情的不對勁。
  我準備收拾情緒,哭泣和尖叫解決不了問題,那只是女人偶爾用來表現自己不滿的特權,其實沒有什麽實質用處。
  等整理好衣服,兩個人端正地坐在沙發上,我問他:“林楠,昨天晚上,你究竟做了些什麽,你自己不知道嗎?”
  已經被我弄得手足無措的他,像被冤枉了的小學生,狠狠搖頭。小學生被冤枉的樣子有多可憐,林楠就有多可憐。天可憐見,明明該是我可憐。
  於是,我艱難,緩慢地回憶,告訴他他昨天晚上對我做的一切。
  他比我還不能接受的樣子:“不,這不可能!”
  “那你昨天晚上洗澡之後幹了些什麽?”我問他。
  他皺著眉想。很久以後,不可思議地回答:“昨天晚上洗澡以後的事情,我什麽也想不起來了,只是記得今天早上,醒來,覺得很累,手腳酸軟,像做了劇烈運動,可是昨天晚上洗澡之後到睡著之前的事情,我好象忘記了,又好象什麽也沒有做。”
  我絕望地看著他,他困惑地看著我。第六感告訴我他沒有在撒謊。女人的第六感,什麽時候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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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7-2008 04:0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五)
  我想起昨天晚上黑暗中看到的那雙眼睛,隱隱的紅光,不似正常人的眼神,而且,那讓我永生不忘的冰冷,哪里是人類該有?一個男人,無論他愛不愛你,至少,在和你做愛的時候,體溫絕對不會是冰冷的。
  想著,我不寒而慄。
  都21世紀,誰會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鬼?難不成,是我的記憶出現偏差,一切,都是自己一場噩夢?
  可身體上的痛,明明真實存在。
  我決定將一切感受到的細節都告訴林楠。無論他相不相信我說的話,無論那個人是不是他,在他家裏發生這些,他應該知道,他有責任做出解釋。
  
  一點點的細節被我道出,他的表情也越來越嚴肅。
  “你以前有過夢遊嗎?”我問阿楠。
  “沒有。”他很肯定。“
  “臆症呢?”
  “沒有。”
  “家族遺傳病史呢?”
  “沒有。”
  “你好好想想啊!”我提高聲調。現在叫我心平氣和地調查,實在是殘忍而不人道的事情。我連做到冷靜,都很困難。
  “真的沒有!你呢?佳期,你有沒有想過是你的幻覺?”他似乎受了天大的冤枉,也有些激動。
  我再也控制不住,發作出來:“林楠,我可以肯定昨天晚上對我做那些事情的人是你,因爲那個聲音是你的,就在我耳朵邊,我不會聽錯!即使你不是故意,那也是你出了問題!我希望你能找到問題,告訴我,否則,從此以後,我不想再見到你!”
  一口氣說完,我沖出了他家。
  走到大街上,我還不忘記擡頭挺胸。多年來在職場上練就的本事,身心受到如此大的打擊,我還是能走得穩穩當當。這算是堅強,亦或可悲?有誰知道,我那麽希望,在誰的懷中,發抖哭泣,用軟弱來獲得寵溺。
  如果這世上真有願意寵我疼我,捧我如珠似寶的男子,老天爺,求求你,快讓他出現吧。仰起頭,太陽刺痛了我的眼睛。
  
  整整一個星期,我沒有再見到林楠。沒有他的任何消息。
  就這樣了吧,我們不過是短暫的相交,然後各自去老。偶爾躺在浴缸裏想起那一個星期裏的種種,我還是禁不住地唏噓感歎。
  曾經是真的以爲,遇見那個對的人。不過,幸得我沒有來得及激動地昭告天下,我任佳期找到真命天子。否則,現在,叫人如何收場?對待感情的公開程度,無論明星還是百姓,都低調些好,對別人好,更對自己好。
  可是很快,事情有了我意想不到的變化。
  我的身體開始覺得異樣。總是覺得餓,狂吃以後又盡數吐出。口味也越來越重,酸辣的韓國泡菜成了我的最愛。
  這天,我覺得特別地乏,洗了早早上床躺著。很快,睡神找上門來,迷糊中,那不堪回憶的一晚竟然在夢中重現,直到林楠那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對不起,爲了我,請你生下它……”
  猛地醒轉,全無睡意。冷汗一股一股地冒出來,“生下他”是什麽意思?我想起最近自己生理上的反應,不敢再往下想。
  
  第二天下班,我在回家路上買了兩張測早孕試紙。
  漫長而焦急的十分鐘等待。
  顯示結果,居然是赫然在目,叫人心驚的兩根紅線——我懷孕了!這怎麽可能?我懷孕了?
  就算是第一次和林楠做愛就中標,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有這麽些明顯反應。我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再測一次,結果還是一樣。
  蹲在廁所裏,我終於崩潰,嚎啕起來。自問平日裏沒做過十惡不赦之事,怎麽會受到一連串如此的懲罰?
  我決定去找林楠,即使他不義,總是唯一一個現在能幫我拿拿主意的人。如果他願意的話。何況,肚子裏這個孩子,除了他,不可能是第二人造成。
  
  一個星期沒有來過這棟漂亮的花園公寓樓,一切都還是老樣子,人來人去,少了我任佳期,別說地球,就連這個城市,也不會受到一點點影響。
  我上樓,站在林楠的門前,深吸一口氣,敲門。
  是他來開門,面面相對,兩個人都被嚇了一大跳。只是一個星期而已,他憔悴得不成人樣,頭髮鬍子都快連到一起,嘴唇乾裂,眼神渙散。他看到我,像見到怪物,兩眼突然放出奇怪的光芒。我很害怕,卻又捨不得逃開,足足半分鐘,我們保持著同樣的姿勢。
  是我先將放在門把手上的手拿下來:“林楠,我……能進去嗎?”
  他像是被人從夢境中拉回,開始傻笑:“當然,快進來!”
  
  本來乾淨整潔的屋子一片狼籍,三個煙灰缸裏的煙頭都堆成了小山。我居然不由自主地心疼了一下。只是一下。
  回頭看他,他跟在我身後,亦步亦趨,表情複雜尷尬。看到我回頭,他不自然地扯扯嘴角,算是擠出一個笑容。我居然又不由自主地心疼了一下。
  我坐下,他也坐下,刻意地離我半米遠。而眼神始終不離我左右,怯怯地。
  我想我不能這樣再心疼下去,否則我會忍不住上前擁抱他。於是我直截了當地開了口:“林楠,我懷孕了。”緊接著補充:“是你的孩子。”
  他不能置信地張大嘴巴:“不,這怎麽可能!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情緒又激動起來:“我怎麽知道?林楠,你問我怎麽知道!懷孕的人是我,我怎麽知道!”
  他垂下頭,小聲辯解:“就算是第一次就……也不至於現在就能確定啊……”是的,中學時候的生理衛生課男生都比女生聽得仔細,何況還有其他途徑。他們對於懷孕的知識豐富得可怕。
  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今天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再一次無謂地爭執。
  “林楠,我昨天才做過測試,是真的,不信我們可以馬上再做。而且我已經有反應。我知道這很奇怪,但是我可以確定地告訴你,是你的,不會有別人。”
  他急急地聲明:“佳期,我沒有懷疑這一點,我只是覺得,如果真的是,情況有點奇怪。”
  他的聲明讓我寬慰許多。還算他有擔當。既然願意承認,後面的事情,總要好辦很多。
  “所以我來是找你商量怎麽辦的,放心,我不會用這個孩子來要求你什麽,如果不是這麽奇怪的狀況,我根本會自己搞定。”說出口就想扇自己耳光——這就是我可怕又可憐的自尊心,臨死的鴨子還要嘴硬。
  “佳期,你能不能聽我說幾句話?”他還是怯怯地,怕再激怒我。
  我點點頭。
  “你走後,我仔細地確認過,自己確實沒有會導致無法控制自己行爲的任何一種病,暫時性失憶也沒有。那晚確實完全空白的記憶是事情的關鍵,我相信你的話,不懷疑任何一句,因爲受害者是你。但是我真的找不出任何原因來解釋,唯一的可能是,我被另外的力量所控制了。我是無神論者,但我想不出其他可能。”
  不愧是學電腦的,分析得這麽頭頭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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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7-7-2008 04:1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六)
  說著,他卻停下來,用奇怪的表情看著我。
  我正聽得入神,被他這一看,看得毛骨悚然,下意識地埋頭打量自己,是否有哪里不對。
  “佳期,你擦了什麽香水?味道怪怪的?”他問我。
  “沒有啊,什麽味道啊?”我使勁吸鼻子,也聞不到。
  “不知道,說不出來,腥腥的,像……血的味道。”
  他這個形容一出,我不由自主地哆嗦一下。記得當初和他在一起,也聞到那種腥甜濃稠的味道,像血的味道。真的,自從我們在一起以後,在他身上,怎麽聞不到了?
  不說不知道,原來那味道到了我的身上。而我,聞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我告訴林楠自己以前在他身上聞到,他更是奇怪:“我從來不用香水,也沒有覺得自己身上有這種味道啊!”
  一刹那間,我們都安靜下來。叫人窒息的沈默。我一陣陣地覺著後背發冷,虛汗一股股地冒出來。
  誰來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佳期,你不要害怕,明天,我先帶你去醫院,我們檢查了再說。”他靠過來,擁住我的肩。
  他和我接觸的瞬間,我有些微的害怕,擡起頭,看他。他還是那晶亮如漆的目光,給人安定,給我安定。
  我決定,無論以後發生什麽,再信他一次。相信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不是困難的事情,甚至,根本就比不相信他要容易得多。
  女人就是這麽心軟的動物,禁不起男人的溫柔和堅定。要麽,就是我任佳期白活了二十幾年,感情經驗值低得約等於白癡。
  即是白癡,再被騙一次,又有什麽緊要?
  
  醫院裏的消毒水味道是我最討厭的味道。
  我害怕看病,害怕輸液,害怕打針,害怕醫生和護士冰冷的態度。這個世界上,我最害怕的地方,除了墓地,洞穴,便是醫院。醫院是生死交界地,在裏面走來走去的活人,都平白地帶了幾分陰氣。記得小時候,很多小女伴的夢想是嫁給一個英俊的醫生,而我,寧願嫁給賣豬肉的也不嫁給醫生,因此而受到她們的孤立。
  兒時被孤立的經歷,使我更加討厭醫院。
  還好有林楠,他一直緊緊牽著我的手,不放開。包括做B超的時候。
  診斷結果顯示,我已經有了2個月零15天的身孕。醫生還語重心長地對林楠說,胎兒很健康,要多給我些營養。
  他都驚訝得除了點頭哈腰什麽也不會。
  拿著診斷書,在林楠對待孕婦式的小心攙扶裏,我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整個人出奇地平靜。
  走出醫院大門,陽光燦爛。我又開始嘔吐。吐著吐著,全身都失去了力氣,往地上躺去。
  林楠艱難地扶我上車,送我回到家裏。我自己的家。
  
  我整個人都已虛脫,半躺在沙發上,眼神呆滯。
  林楠守著我,寸步不離。生怕我會出事。
  事情都已經發展至此,我被莫名的東西附了身,林楠將不會相信,從此認定我是個放蕩的女子,和我斷絕一切來往……還會出什麽更糟糕的事?想著,我昏昏睡去。
  醒來的時候,廚房飄來飯菜香氣。我覺得餓。人的動物性在任何時候都提醒著我們,你只是血肉之軀,你需要補充能量。即使,其實,你一點什麽也不想補充。
  林楠居然找到冰箱裏的菜,爲我做了飯出來,簡單的兩菜一粥,番茄炒雞蛋,黃瓜肉片,和小米粥。味道平平,但我知道他已下足功夫。
  很感激他沒有立刻棄我而去,但是道謝的話來不及說,因爲我從來沒有覺得這麽餓過,十分鐘之內,一口氣喝掉大半鍋粥。阿楠不說話,看著我吃,往我碗裏不停夾菜。
  見我吃得差不多了,他猶豫著開口:“佳期,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我定定地看著他,不知道他想說什麽。無論他說什麽,我想我都會點頭。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人,有什麽辯解的權利?
  
  “請你答應,不要再離開我,我想和你在一起,不管發生什麽。我也不知道爲何,可我就是愛你,你不見的那幾天裏,我像掉了魂,才知道自己有多愛你。佳期,答應我,我們結婚吧。”
  我愣在當場。
  排山倒海。
  26歲的任佳期,愛過人,也被人愛過。惟獨沒有被,求過婚。20歲的時候恨嫁,見到個平頭整臉的男子就想快點訂下終身,可惜那年齡的男孩,聽到結婚誰不是跑得比兔子還快。後來想開了,覺得有沒有婚姻都無所謂,反而有男人來試探我對婚姻的態度,一概被我乾脆利落地拒絕。
  要試探,就說明心意終究不誠懇,想太多。
  一份婚姻從開始就不是兩相情願,最後只會是場鬧劇,以悲劇收場的鬧劇。我堅持這點看法。
  如今,面前這個英俊男子向我求婚。年輕,漂亮,富有,體貼,一個恨不得讓人把所有美好的形容詞都用到他身上的英俊男子,向我求婚。而且,表情那麽誠懇,生怕我拒絕。
  我怎麽拒絕?我不年輕了,工作不過能養活自己,滿足自己一點小小的物質要求。現在,還被奇怪的事情纏上,他都不計較,選擇無條件相信我,和我在一起……我再傻,這時候也應該淚盈於睫,拼命點頭。
  可我卻正襟危坐,絲毫沒有感激涕零的樣子。
  
  阿楠猜不出我的態度,更緊張了:“佳期,你到是說句話啊!我是真心的,和你在一起,就沒打算遊戲過。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怎麽還能丟下你?”
  “阿楠,你確定你是真的想娶我嗎?還是因爲同情?內疚?或者是別的?”我問他。
  他憋得說不清楚話,我我我地重復,拉著我的手緊了又緊,一手心,一額頭的汗。
  我不忍,擡起手撫平他英挺的眉:“好了,不說這個,讓我想想好嗎?我有點乏,想洗個澡。”
  他點點頭,把自己整個人擺在沙發上呆呆地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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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7-2008 08:5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好看的故事呢~!
不懂她会生个什么东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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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7-2008 04:3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我跟你一样耶.
喜欢看鬼故事,但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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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7-2008 01:1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七)
  我走進浴室,打開水龍頭,撒兩片泡泡浴花片。
  一屋子氤氳的香,蒸得人飄飄然。不去想明天,不能去想明天,明天還有多少未知的劫難在等著。老天爺,你若仁慈,就讓我在這香氣裏死掉吧。
  我胡思亂想,又有困意襲來。
  想站起來擦身,發現手腳又重得不聽使喚,想喊阿楠,發現張開嘴卻失語。
  我心臟狂跳,呼吸急促。
  急促的呼吸中,聞到浴室裏的香氣漸變。變得腥甜,粘膩,濃稠——似血的味道。越來越濃。
  被這味道包圍著,我又開始想吐。這血的味道,實在滲人。叫人打心底裏,膩味出來。
  已經談不上恐懼,心都怕得麻木。我只想快快知道,究竟是什麽東西纏上我,究竟它要對我如何。
  
  滿房間蒸騰的霧氣中,我看到一個輪廓。
  看到它,我反而不怕了。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就是它,糾纏著我和阿楠,還給了我肚子裏這個來路不明,使勁長大,不知是人是怪的孩子。
  今天,我一定要知道,它究竟想要什麽。
  輪廓越來越清晰,成爲一個人形。是個男人,而且是個身姿挺拔的年輕男人。
  它靠近我。我還是不能動彈,眼睜睜看著他,靠近,靠近,近到我被他身上的涼意侵襲得打了寒戰。
  他距我,已不到五釐米。
  我看到他的樣子。蒼白的臉,白到微微泛著淡青,嘴唇都是那樣的白,因此顯得眉毛頭髮濃黑異常。眼睛,是黑色的,黑裏微微透著紅光,那紅,不可見,唯可感。是的,是他,是那天晚上,我在阿楠眼裏見到的紅光。
  如果不是意識一直保持清醒,我真的不能相信自己親眼見到鬼。
  他是鬼嗎?爲何沒有血四處蔓延?像電影裏小說裏形容的那樣?而且,甚至,我不怕他?
  
  他看著我,嘴角滿意地上牽。
  我聽到他的聲音,但是看不到他嘴唇有動。他說:佳期,你會很好,放心,生下這個孩子,你會很幸福。
  我想問他是誰,開不了口。
  他像看透我的心思,傳音過來:我是Adam,你不認識的Adam,我要你幫我,找到她,找到她,我們都會幸福。
  她?她是個女的吧?她是誰?
  她是我愛的人,我愛她,就像你愛外面的那個Adam一樣。但是現在我找不到她了,你要幫我,幫我找到她。
  爲什麽,爲什麽你要選中我?天下那麽多女人,什麽樣的都有,你爲什麽選中我?
  別怪我,要怪就怪外面那個Adam,是他住了我以前住的房子,而且,恰好,他也叫Adam。我選中他,而他,愛上你。
  他說到這裏,我恍然大悟。原來是那間房子,阿楠不幸,住在死過人的屋子,而我何其不幸,愛上被鬼俯身的男子。只得如此。
  兩個人的愛情原來還有可能負擔上別人的使命。我突然明白世間爲何那麽多癡男怨女吵吵鬧鬧就是分不了手,說不定,他們也有使命在身。
  我確信,今天之後,我不會再是一個無神論者,更不會相信“愛情就是兩個人兩顆心的事”這種荒謬說法——曾經當做真理的荒謬說法。
  
  我能做什麽?這和我肚子裏的孩子有什麽關係?我還是滿腦子問號。
  與鬼在一起,我沒有怕得昏死過去,還與他神交甚歡。估計到了明天我自己都不相信。
  Adam突然伸出手,冰冷的手,摸我的臉。
  什麽也別問了,不要亂想,好好地,生下他,照顧他。你不用知道太多。
  說完,他便轉身,漸漸隱去。多麽神奇,原來真的有人可以來無影去無蹤。不,沒有人可以,是鬼可以。
  當那股濃稠的血腥味淡去,我的四肢和聲帶都恢復了功能。我沒有大聲地叫阿楠,而是自己站起來,擦幹身子,穿好睡衣,走出浴室。
  Adam斜歪在沙發上,已經睡著。
  這個笨蛋男人,在我需要他的時候,總是睡著。
  誰知道呢?也許不能怪他,如果是鬼要他睡覺,他恐怕沒辦法大睜著眼睛等待我呼喚。
  我輕輕搖他:“阿楠,走,我們到床上去睡。”
  他驚醒,第一反應是拉住我的手:“佳期,你還好吧?想不想吐?要不要吃東西?你看我,怎麽就睡著了,真是的……”又是那副著急到話也說不清楚的樣子。
  天可憐見,我愛死他這副樣子。
  男人糊塗起來,比精明可愛一千一萬倍。
  
  我們躺在床上,商量應該怎麽辦。我沒有告訴他剛才經歷的一切,我們在討論拿這個孩子怎麽辦。
  我們兩個人都絕口不提要做掉這個孩子。我知道這個孩子是做不掉的,而阿楠呢,他爲什麽,不乾脆叫我拿掉這個孩子?
  我忍不住問他,他擁緊我:“佳期,如果你願意,我想要他,並且,想要你們母子。”
  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保守傳統的好男人,還被我遇上。或者那個鬼選中他,就是因爲他稀世罕有吧。
  回頭想起,見他那時,在燈紅酒綠處,在暗影下。他就吻我,遇見之後不久。怎麽也想不到,這高大英俊的男子,還有乾淨如水晶樣的愛情。
  “阿楠,如果要這個孩子,我希望你有心理準備……”我不忍瞞他,告訴了他自己在浴室裏時發生的一幕。他聽得目瞪口呆。
  “阿楠,明天,我想回你家一趟。”
  “去做什麽,那裏居然是死人的屋子,可恨的二手房仲介爲什麽沒有告訴我!我馬上賣掉那套房子,你再也不要靠近那裏!”
  “估計當初就算仲介告訴你,你也不會介意。”我嘲笑他,“我想去那邊看看,也許能找到一些線索。孩子已經在肚子裏,我有權利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好吧,我陪你。”
  對話到此爲止,因爲我又開始沖進洗手間大吐特吐。我撫摸著肚子,請他安靜下來,請他給我一宿好覺。我對他說:寶寶,媽媽很累,需要你安靜。
  即使知道他不是正常的胎兒,可,要做媽媽的感覺,仍然那麽新鮮。
  
  我向公司告長假,老總不准,非要追問爲何,我乾脆遞上辭呈。
  走出公司的時候,心裏有些淒涼,3年的青春就流失在這幢寫字樓裏,現在因爲迫不得已的事情要離開,老闆留不住,簽字的時候竟然連眉頭也不皺。這可便叫做“世態炎涼”?
  麗絲追上來,悄悄問我:“佳期,你可是有什麽麻煩?或者,病了?”
  這丫頭跟我兩年,除了八卦搞怪之外,沒有別的毛病,人也聰明伶俐,很是得我喜歡,如今要走,心下不舍的,居然好象只有她一人。
  可是這秘密,我無法說與她知。只能笑一笑,搖搖頭,道聲珍重,算是臨別。
  “佳期?你最近身上陰氣重,小心一點哦!”她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說。
  我一驚,她,懂得陰陽?
  麗絲往我手裏塞進一團東西:“這是可以保平安的東西,帶著它,要是有什麽麻煩,記得給我打電話。”說完,她向我擠擠眼睛,回去座位上繼續忙碌。
  真是不知道,原來那麽多人在和鬼神打交道。以前的我,看來是心聾目盲,孤陋寡聞得可以。
  
  我攤開手,手心中是一個小瓶子,小拇指蓋大小的一個小瓶子,做得十分精致漂亮。上面連著一根紅色絲線,可以挂在脖子上。
  瓶子裏好象有張字條,折得小小,塞在裏面。
  管它呢,有勝於無,聽麗絲神秘的口氣,說不定真的能幫我。我把瓶子挂在脖子上,塞到衣領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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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7-2008 01:1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八)
  徑直來到阿楠家。他在樓下等著我。
  早上他非要送我上班,我不讓。猜到可能和老闆鬧僵,我不想公司裏認識我的人猜測我是“傍”上了才辭職。人言可畏,比鬼神可畏千百倍。
  我們上樓,開門。
  幾天沒有來,屋子裏還是離開時淩亂的老樣子。
  也許是腹中的孩子和我有感應,我知道這個小小的胎兒喜歡這裏。是的,在這裏,我得到他。他來到這裏,我便感覺到身體裏的感覺,他很開心。
  我甚至已經知道他一定會是個男孩。直覺。或者和靈異鬼神並沒有關係,只是我自己作爲母親,擁有的特權。
  阿楠開始收拾屋子,一邊收拾,一邊尋找有什麽東西是可疑的。他那種收拾法,除了他自己的東西,什麽也找不到。
  我不管他,自己一間一間房間地看過去。
  沒有什麽東西是特別的,這房間裏除了奢華,什麽也沒有
  走到浴室門口的時候,我放慢了腳步。分明,我聽到浴室裏有水聲。嘩嘩的水聲,像是有人在洗澡。
  
  我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猛地推開門。
  推開門的瞬間,水聲嘎然而止,浴室裏乾淨,安靜,沒有人,什麽也沒有。
  阿楠走過來,看到我一額頭的汗,馬上緊張:“寶貝,你怎麽了?可是腹痛?要不要出去休息一下?”
  我搖搖頭,對他笑笑。他呼出一口氣:“親愛的,你嚇死我。”
  這便是有人疼愛的好處。大可把自己當成豌豆公主,一點小事就大呼小叫,也是理所應當。沒有人愛的女人,若想撒癡撒嬌,只好回去找媽媽,或者,自己一人分飾兩角,一面痛哭,一面安慰。多麽可悲。
  我牽起阿楠:“親愛的,走吧,我有點累,想回家休息。”
  走到客廳,我看到阿楠已經收拾好一些簡單的衣物,裝袋打包。
  我知道他不會離開我,至少在這個時候,他一步也不會離開。但是我已經決定,有的事情,再不讓他知道。他知道,除了徒添一個人的擔心,什麽用也沒有。
  
  我們回到家休息。
  阿楠問我是否介意他住我家,我駭笑:“阿楠,你可是遠古人類?現在還有誰介意‘倒插門’?很多男人巴不得!”
  “可是我介意。”他的表情委屈得要死,“佳期,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努力掙錢,讓你們母子過得舒服。”
  撫著他濃黑頭髮,粗粗硬硬的短髮,紮在我手心,癢癢地,那麽舒服。
  驀然,我有淚,盈於睫。
  任佳期在這年紀,遇見林楠你,你這個純潔男子。與你執手,得你護佑,百難千劫,我將再不畏懼。你修長身姿,你濃黑短髮,你如漆雙眸,皆是我勇敢的理由。
  如果沒有這孩子,我們該是神仙眷侶。可這世間的事情,沒有如果。
  
  安穩一覺,睡到天明。
  醒來的時候,床頭有杯牛奶,熱氣騰騰。阿楠坐在電腦前,劈裏啪啦不知道做些什麽。
  聽見我起身,他轉頭:“佳期,把牛奶喝了去洗漱,我等會帶你去醫院復診。”
  “你在做什麽?”
  “我要在你的電腦上安裝一些軟體,有單活月底就要交,我已經耽誤了好多時間。你辭職了,我們可不能斷掉生活來源。”
  我聽話地端起牛奶,從此以後,我是他的小女人,靠著我的飯票,跟著他天涯海角。
  
  醫院。婦産科。
  我堅持不去同一家醫院復診,因爲我知道這幾天,這孩子又長大許多,我已經幾乎沒有了懷孕初期的妊娠反應。
  如果讓那些醫生知道我肚子裏有個這樣的孩子,肯定會把我留下,當成外星人來研究。
  於是阿楠帶我去了另一家醫院。
  醫生責怪他:“怎麽回事?孩子都四個月了才來做第一次檢查,你這父親也當得忒不稱職了!”說完還用憐憫的眼神看我。
  阿楠只能支支吾吾地解釋家裏有親人是醫生。我偷笑,下次再去一家,他肯定挨更多罵。我可憐的阿楠。
  這孩子已經四個月大,真可怕。
  我看著B超鏡中肚子裏那小小的一團東西,天生母性被激發,管他是人是鬼,生下來再做打算,好歹,我要做媽媽了。
  想到這裏,居然有些期待。阿楠也是,不住口地向醫生問這問那,渾然忘記這個孩子自他精雪得到生命,其實是個鬼胎。
  
  走出醫院,阿楠送我回家。他說要去見客戶,叮囑我好好在家不許亂跑,就出了門。
  我一個人在家,心裏還是有些怕。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太詭異,我不知道還會發生些什麽。
  把電視聲音開大,看《Sex and City》。看著,斜歪在沙發上睡過去。
  被開門的聲音驚醒,阿楠回來了。
  走到我面前,他從身後拿出一把玫瑰花,單膝跪地。我被他的舉動驚得說不出話,這個傻瓜,還以爲我任佳期是想要他這樣來表白?
  待到他從玫瑰花中拿出一枚小小的Tiffany鑽戒,我目瞪口呆,終於知道自己還是會被這樣的浪漫打動。他把鑽戒套上我手指:“佳期,請你答應我,嫁給我,明天就嫁。我說過,將來不管還會發生什麽,我想要你,也想要這個孩子,他是我們的。”
  我一把將他攬在懷中,他的頭貼著我的腹。在如此短的時間裏便擁有愛的男人,和與他的孩子,我覺得莫大滿足。
  再找不到不答應的理由了。是阿楠的誠意打動我。
  
  第二天,戴著他送給我的小小Tiffany鑽戒,我們去結婚。現在結婚的手續真是簡單,20分鐘,便都搞定。
  領到結婚證的時候我想起認識阿楠的那天,歷歷在目,如今他已成爲我生命中最親的人,覺得命運真是不可捉摸,月老要給你什麽樣的男人和婚姻,你永遠也想像不到。所以,早知道遲早會遇見,何必將時間耽誤在苦苦尋覓上。愛情天注定,打拼沒有用。
  我們商量好暫時不舉行婚禮。生下孩子再說。至於親人朋友們,我們都是過得簡單的人,沒有很多雜亂朋友,等舉行婚禮時再來交代也不遲。
  於是,每天,阿楠接活做活,我在家吃了睡,睡了吃,在阿楠的陪同下出去散會步,周末他會帶我出去玩,城市近郊,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無聊的時候,寫點小說散文,mail給幾家雜誌,居然漸漸有被刊用,收到稿費,我開心地發現原來自己還有望做個SOHO。
  每周去一次醫院,這孩子幾乎一周就長大一個月。一個月過去,我已是個大肚婆。阿楠把我當成大熊貓伺候,寸步不離左右。
  這一個月,我再沒有見到過那個Adam,家裏也沒有發生任何奇怪的事情。如果不是有了這個孩子,我真要懷疑一個月前經歷的種種都是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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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7-2008 01:1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九)
  寶寶越來越不安分,經常在肚子裏踢我,把我痛得死去活來。我覺得他不高興,每一次他動,我都感覺是他不高興,在抗議。我已盡可能地給他舒服,他這是爲什麽?
  對阿楠說,阿楠嘲笑我得了孕期焦慮症,想太多。
  這個粗線條的男人,幾乎已經完全忘記這孩子是如何得來,成日家沈浸在要做爸爸的喜悅中。可我,始終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哪里不對,卻說不出來。
  愛情叫人變笨,我這神仙日子過得,智商怕已比豬還低。所以我感覺到不安,卻找不出原因。
  
  又是一周過去。
  阿楠上午去了一家公司交活,說好中午回來吃飯,下午就帶我去醫院。我在家,仰躺床上,墊著碩大的枕頭,翻雜誌。電腦不能用,電視不能看,MP3不能聽,現在除了紙張讀物,阿楠就不准我接近任何東西,不管有沒有輻射。
  到中午,我有點餓,想打電話叫外賣來吃。身子一動,即刻抽筋似地痛起來。
  懷孕這幾個月,疼痛是我的必修課之一。有實驗說將女人懷孕期間經受的痛苦加到男人身上,十個男人十一個受不了,我不相信。不過我相信,忍耐這疼痛,亦是偉大母愛的一部分,每痛一次,我會多愛這孩子一分。
  對了,寶寶的名字阿楠都取好,叫林其司。他說,男的叫林其司,女孩就叫林其絲。我知道一定是男孩,所以定下林其司這個名字。我喜歡這個名字,其司其司,多麽好聽。
  這次的疼痛,卻不比往常。痛著,我感覺下身有液體流出。
  拼了命拿電話打給阿楠,他聽到我的聲音,飛快趕回來。看到我在床上的樣子,嚇得臉色煞白,半抱半拖地弄我上車,往醫院裏趕。
  
  醫生說羊水已經破了,要早産,叫阿楠做好準備。他能做什麽準備,除了握著我的手任我抓掐,苦求醫生幫我減輕一點痛苦,他什麽也不能做。
  我不知道別人是如何,總之我覺得這疼痛是異常猛烈,我能感覺到小傢夥在我的肚子裏又踢又打,像是掙扎。
  對,是掙扎。我突然慌起來,有不好的感覺,我覺得這孩子有點異常。不像是拼命要出來的樣子。所以我才會那麽痛。
  痛……除了痛,還是痛。痛得意識都模糊了,只聽到有人聲隱約:“快點,準備手術……難産……”痛得我拼命抓,抓一切觸手可及的東西。痛得我窒息,喘不過氣。我如行將溺斃的人,絕望中伸手亂抓一氣。
  手中好象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於是拼盡所有的力氣,拉。
  我終於暈過去。
  
  眩暈中,眼前有光,像太陽射在眼睛上,射得人睜不開眼睛,卻能感到那光。
  白茫茫的千萬道光線裏,Adam的身影出現。不是我的阿楠,是那個Adam。他沒有變,還是那樣的身姿英挺,可是,我覺得,他在生氣。
  是的,他很生氣。
  他伸出手,冰冷的手,抓住我的脖子。“佳期,你差點害死孩子害死我!”
  我慌亂地解釋:“我沒有……我寶貝他都來不及,阿楠對他也好,怎麽會想害死他!”
  他的手在我脖子上又緊一圈:“沒有?那你脖子上的那道符是從哪里來?如果不是剛才的疼痛讓你拉斷繩子,孩子會被這符活活制死!我來看孩子,也可能因此送了命!”
  脖子?符?我努力地想。麗絲!對,是麗絲給我的東西!
  “那是我朋友給我的,她說可以保平安,我沒有多想就戴在身上了……”
  Adam聽了我的解釋,手漸漸鬆開:“好了,反正現在也沒事了。很快你就會知道一切,佳期,好好照顧他,他是你和林楠的孩子,不會有錯。相信我,幫我找到我的她,我們都會幸福……”
  
  白光刺眼,我又暈過去。
  迷糊中,隱約覺得小腹一陣冰涼。
  然後就聽到“嗚哇哇”的哭聲。是孩子,是我的其司。
  我聽到醫生在對阿楠說恭喜恭喜,是個男孩。
  努力睜開眼睛,阿楠的臉在我面前,喜悅,焦急:“親愛的,你終於醒了!剛才好險,醫生都做好手術準備,孩子的頭卻突然就出來了。你真厲害,我快被你嚇死……”
  “孩子……我要看孩子。”我已經累得虛脫,但初爲人母的巨大喜悅,讓我仍舊可以死撐著坐起來。
  小小的其司被抱到我面前,還沒有洗,醜得像只小猴子,眼睛上還糊著血水。
  眼淚湧出來。你這小傢夥,不喜歡那根鏈子爲什麽不早說,害得媽媽多受那麽多的苦。沒關係,沒關係。從此以後,你就是媽媽的寶貝,媽媽會保護你,疼愛你,照顧你,一生一世。
  阿楠仿佛讀懂我的心思,湊過來,對著小其司做個鬼臉:“寶貝,還有爸爸在這裏。”
  這融融畫面,旁人看了亦覺莫大幸福,何況身臨其中。在巨大的滿足中,我渾身上下再沒了半點力氣,癱倒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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