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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鬼举行一个葬礼: 鬼葬礼 (3/11: 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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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10-2009 12:2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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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葬礼》第十一章2
一个女人?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她怎么会知道我睡在那草丛里呢?
老魏说你也不知道她是谁吗?我原来还以为是你设计的“托儿”呢。
我说:“老魏,也许真的是我遇到鬼了。你别总想着你的发行量了,不管你相信与否,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老魏凝视着我,没有回答我的话,却突然问道,你真的是从大门走进来的吗?
你说呢?我看着他。
老魏走到我的身边,把手放到我的额头上摸了摸,表情严肃。
你是人,不是鬼。我相信你是从大门进来的……是大块头在说谎?
可我并没有看到大块头守在门口,真的,我只看到了老王头。
这时我真的又看到老王头了,此刻这老先生提了个暖壶,正从窗外经过,还朝我笑了笑。
快看,快看哪老魏,那不是王老爷子吗?我拉着老魏奔向窗子。
老魏挣脱了我的手,说你干什么啊你,你疯了?我这是13楼啊!
我停在窗前,泪水流了下来。我看到老王头朝我挥挥手就消失在空气里了。
老魏叹了口气,说:“这样吧,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了,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你去找他,也许他会给你一个答案的。”
我转回身来问老魏,今天是几月几号?
老魏把一张淡紫色的名片塞到我的手里,然后他很肯定地回答说:“今天是9月14日。”他又拍拍我的肩膀,继续说:“我是在网上认识的这个朋友,只见过一次面而已。他自称是个心理学专家,同时对八字、周易预测、风水地理、奇门择日、姓名学及佛、道都很有研究,我只是在买新房的时候,向他咨询了一些风水方面的问题。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先不要考虑去和别人说什么了,说了,谁又会相信你呢?”
我说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我的职业提醒着我,也督促着我,必须把这件事情弄明白。
我的笔记本电脑呢?老魏说,走,你跟我来。
老魏开了门,鬼头鬼脑地向外窥探了一下,才领我走出屋门,向我的办公室走去。
我的办公室里很杂乱,似乎很久没有被收拾过了。电脑桌上空空如也,我的笔记本电脑不见了。
老魏说奇怪了,自你出事后,你的办公室就被我给封了,只有公安局的同志来过一次,其他人就没有进来过……也许是……是大玲子……她说自己的电脑中病毒了,拿去重新装了,想用下你的电脑……对了,是她拿了……我给她打电话,让她给你送来。
我惊愕地看了老魏一眼,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大玲子背对着我在我电脑的键盘上噼里啪啦打字的样子,和她黑色长发里包裹着的那张恐怖的脸来……还有那双由骨棒连接起来的手……
大玲子真的拿了我的电脑?!
那场大火会不会真的燃烧过呢?!
你怎么了?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老魏嘴角挂着微笑。
我说老魏,不管我说的那些“鬼话”是不是真的,你也不用去计较。但是,请你一定要记住,报社最近也许真的会着火的,请你做好……
我说不下去了,我发现眼前的一切如烟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自己竟仍站在大墙的下面……寒冷的风仍然在吹个不停,我看到独眼人正一步步地向胡同外走去,他手中的竹棍在左右摆动着,探着前面的路……
我是怎样从报社的大厦里又回到这里来的呢?我的脚下,踩着一张破旧的报纸!
我的手里,正捏着一张淡紫色的名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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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10-2009 12:2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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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葬礼》第十一章3
我追出胡同口,四下张望着,怎样都找寻不到独眼人的身影了。灰暗的天空下,车辆与人流仍是那样匆忙地涌动着。我回身看看自己刚出来的那个胡同,发现胡同里是那样的幽深,那样的神秘莫测。忽然感觉这里对自己又是那样的熟悉,就如自己曾经在这个胡同里生活过、玩耍过似的……不自觉地,我深深打了个寒战。忙转回身向大街走去。路灯开始亮起来了,原来天色已近傍晚时分。许多出来散步的人与我擦肩而过,他们大多都是一家三口,妻子牵着丈夫的手,父亲拉着孩子的手,说笑着、追闹着……我突然停了步子,呆呆地看着从我身边来来去去经过的每一个人。我想我应该回家了。
我要去找回自己的生活,找回自己的一切。
可是,我还真的是自己吗?
我稳了稳心神,开始在城市的高楼大厦间,辨认着自己要去的方向。
首先,我走向了第三医院,第三医院离我的家比较近。我模糊记得自己以前站在第三医院的大门前,就可以看到不远处的住宅楼区的。那样,我就可以找到自己的家了。难道我真的忘记了自己的家?
从第三医院的大门对面的胡同进去,就可以直接步入我的住宅楼了,三分钟的路程。是啊,三分钟的路程,只因为自己的晚起,没有参加到程菲的葬礼,或者说,没有送他程菲离去,才让自己遭遇如此的境遇吗?在走进胡同口的瞬间,我停了步子,说:“程菲,你还在跟着我吗?假如你仍在跟着我的话,那么,请你到我的前面来吧,我们好好谈谈,毕竟,我们是好同学,好朋友,或者说是曾经我们是好同学好朋友,我不知道或者说我忘记了对你做过什么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或者来惩罚我……难道你真的没有死?”
我的身后,没有一丝的回应。
我又说:“你不说话,至少也该叹息一声啊,让我知道你的存在!”
我心里想,一会儿,千万可别把程菲的鬼魂带回自己的家啊!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可是,你现在根本回不了家你知道吗?”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惊得我浑身一抖。这声音来自我的左前方,我看清了,一个黑色的影子正紧紧贴在左侧的墙边,听声音是个男的。
“你真的还记得回家的路,看来你还有救。”
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让我的心脏紧缩成一团。这声音来自我的右前方,我仔细看去,也有一个黑色的影子紧贴在右侧的墙边。听声音是个女的。
男左女右,是两个人?还是两个鬼魂?
我不知所措地站在胡同口,左右摇摆着脑袋,很难把注意力集中起来。
月色与橘黄色的路灯的光芒在地面上流动着,虽然我很难看清这两个人的面孔,但我看到了他们两个反射到地面上的影子。我就笑了,说两位出来吧。我知道,真正的鬼是没有影子的。
你见过真正的鬼吗?男人的声音问我。
我说没有。
那你怎么就知道鬼会没有影子呢?女人的声音也在问我。
是啊,我怎么就知道鬼没有影子呢?
他们终于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了,一起奔我而来,我不知道自己是该等待还是该逃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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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10-2009 12: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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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葬礼》第十二章1
是的,说心里话,想逃跑的念头在我心里占据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位置,但我还是没有逃跑,逃跑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我想自己从此刻开始,必须面对一切,看着事态的发展,至少要把自己从噩梦中唤醒。可这真的是梦吗?
在我犹豫的瞬间,这两人已经一左一右,把我夹到了中间。
我们在这里等你很长时间了。男的说。他一身黑色的西装,连里面的衬衫都是黑色的。
你终于出现了,也算我们有缘分。女的说。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风衣,面色白皙,沙哑的声音与她年轻的面容显得很不相称。还有就是她穿这样的风衣让我记起了小雪,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找找小雪呢?她与程菲来看我的那天,是在程菲自杀前还是自杀后啊?自杀前倒是个合理的解释,假如是程菲自杀后,那……那小雪不也……
我不去想了,也不敢想下去了。我要面对的是眼前这两个古怪的家伙。
等我?为什么要等我?我故作镇静状。
是魏总让我们在这里等你的,你应该有我的名片,我就是杨五风大师。男的说。
我开始翻自己的口袋,可我的口袋里除了那个装满冥币的钱包,其他什么都没有。
你是个很聪明的家伙,现在怎么开始自己捉弄自己了?魏总说你的腰带……自称杨五风的人说。
我终于习惯性地解开了腰带,在腰带的夹层里找出了500元的现金和一张淡紫色的名片。可我依稀记得自己刚才还捏着这张名片的呀,自己又是在什么时候把这张小卡片塞进腰带里的呢?我突然想起了一字:“晕”!这是自己在QQ里聊天的时候常用的一个字。
习惯成自然,把钱藏在腰带里用来躲避老婆的“搜查”是我独创的“暗器”。那500元现金是我的小金库,是用来在麻将桌上“江湖救急”用的……老魏怎么这样了解我啊?我和他打过麻将吗?天知道我还遗忘了哪些东东?
我走到路灯下,借着路灯的光亮,我看到名片上的名字:大师杨五风先生。其他的行行小字都很模糊,我想一定是些广告用语,就不再看下去了。
两个人就如我的影子,又黏糊到我身边来了。
这是我的秘书胡亚。杨五风介绍说。
虎牙?我问。我想起阿良在墓地旁草丛里露出的那两颗尖尖的发光的牙齿来了。
不,我是姓胡的胡,亚洲的亚。女的立即纠正说。
“杨五风大师,胡亚女士,你们好!见到你们认识你们我很荣幸。”我说:“我想回家后换件衣服就去找你们,感谢您二位在这里等我,我回家去趟先,去去就来……等我啊……”其实我在说谎,我想回家去看看家里的情况,至少给自己的老婆打个电话呀,然后再去找小雪……可我老婆又是谁呢?
“你家的附近有精神病院的人和警察守着呢,若是你还想回精神病医院,你现在就回家吧。” 杨五风说。
“他们会不会相信你说的话,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胡亚说。
我收回了正抬起的大腿,呆站在那里。是啊,谁会相信我呢?难道自己很喜欢回那个可怕的病房吗?还有那个可以把我的身体抓起向楼下扔的浑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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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10-2009 12: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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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葬礼》第十二章2
夜幕的颜色更加的暗淡了,寒星稀疏地挂在天际,月亮却显得明亮了,清冷而高傲地悬挂在空中。风是冷的,在胡同里来回乱吹着,让我浑身发凉。我不明白他们两个人为什么要带着我在胡同里直直地走,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他们走。他们真的像我的两个影子!
告诉我,你都经历了些什么?杨五风说。
对,告诉我们,我们相信你的。胡亚说。
我很讨厌听到他们怪异的声音,但又制止不了他们说话,就赶紧把自己能想起来的经历都讲给他们听,好堵住他们的嘴巴。
就这些?
等我住了嘴巴,实在想不起来其他东西的时候,杨五风问道。
我说我真的想不起来什么了,并且我觉得自己一直在梦游。
好像欠缺点什么似的呢。胡亚说。
您二位到底是做什么的?我想我应该知道他们的身份和他们找我的目的。
杨五风说,我苦心研究灵异与玄学有很多年了,还建立了自己的网站。其实,说实话,至今也没有什么结果。为什么没有结果呢?因为我们一直在寻找一个人,一个可以与鬼魂通灵的人。
通灵?什么意思?我很敏感。
“就是死去的人,对某种事物没有完成心愿……或具有仇恨意念或残留着深厚的感情而不愿意离去,想把事情做完再离去,这就是咱们日常生活中所说的闹鬼。通灵的人就是指活着的人有这种特别的功能的人,能与鬼魂沟通的人,这种人可以劝鬼魂离开……”杨五风突然加快了步伐。
那要是鬼魂不离开呢?是不是要给他操办个鬼葬礼呢?我说。
这……这是谁告诉你的?杨五风有些吃惊,扭过头看我。
我说是一个独眼人告诉我的,就是我刚才讲的那个人,也就是把我从地府里给解救出来的人。
“是‘就不说’?”
我说他真的叫“就不说”吗?
杨五风说是的,他和我也算同行,只不过档次不一样,他走街串巷、坑蒙拐骗,我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等待有鱼咬钩……
说完这话杨五风有些不自然了,步子也稍慢了下来。继而接着说:“我算卦是有科学根据的……”
我想说狗屁吧,你自己都说露馅了,还等鱼咬钩呢,整个一骗子。不,是骗子一双!
“我一直在寻找“就不说”,我们这个行当里都传说这独眼人有通灵的本事,可谁都找不到他,即使找到了,他什么都不对别人说,所以大家叫他“就不说”。最近我在你们《宛城晨报》中发现了你的事情,你的奇异经历让我很感兴趣。说实话,我真的相信你说的全部的话!并且你一定就是我们苦苦寻找的通灵人!”杨五风终于停了步子,一把拉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冰冷异常,且湿湿的,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我想甩开他的手,却没有甩掉。
“你别再当那无聊的小报记者了,我们合作吧,那样我们会弄到很多钱的……”
我说我是个唯物主义者,从来都不相信什么鬼神的传说,我所经历的那些破东东一定有什么阴谋的成分在里面,您二位还是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别影响我去调查……”我有些愤怒了,原想会得到他们的一些帮助,现在才明白,他们真的是骗子一双,还装扮成这个鬼模样躲藏在墙根儿来吓我。
“你不要这样说啊,我们很需要你的呀……”胡亚也把手放到了我们两个人的手上,样子就如我们三个人在搞什么联盟的仪式。
她的手也极为冰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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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10-2009 12:2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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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葬礼》第十二章3
我实在无法再忍受下去了,大喊一嗓子,具体喊的是什么,自己也不记得了。然后拼尽全力向后一退,挣脱了这两双冰手,转身就跑。跑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四周都是高高低低的毛树丛,远看,好像还有一座座山丘,黑黝黝、朦胧胧的一片。脚下的路面是银色的,那是月亮倾泻下来的光芒。我这是在哪儿?自己是什么时候从城市里走到这里来的?
我回头看去,见那俩骗子竟飞快地向我追来,看他们前进的身形,似乎在半空中飞动,好似两只大大的蝙蝠在舞蹈。
难道我又遇到鬼了?我做的都是些什么破梦啊?
我停下来了,不是我跑不动了,是我不得不停下来。因为我不会游泳,怕被淹死。
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大片银白色,那是个很大的湖。湖面惨白,湖水还没有结冰,我不会游泳,只好站在湖边欣赏水中的月亮。
两个人追到近前又把我夹到了中间,一人抓住我的一只手,意思是看你小子还跑不?
我说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呀?放了我行吗?
杨五风说你小子也太不讲究了?是你说要有东西给我们看,带我们来这里的,你装什么迷糊啊你?
快把东西交出来!胡亚狐假虎威地说。
我说我什么时候说要给你们看东西了?我感觉浑身发冷,冷得都快受不了了。
“这里的湖水是不是很美?你们看那湖里的月亮是不是更美?”一个人说着从湖的另一边正向这里走来,月色中,他戴着墨镜,手里的竹棍儿发着金灿灿的光泽。
我感觉两只手一暖,身边的两个人同时松开了我的手。
“是你?‘就不说’?真的是你吗?” 杨五风的声音在颤抖。
“咳!”独眼人深深叹了口气,说:“杨五风,你难道真的不记得这个湖了吗?”
杨五风面无表情,没有说话。但我看见胡亚的身子突然抖动了一下。
“人世间什么是该留恋的,什么是该遗忘的,你自己应该知道啊。你的愿望今天你都实现了,你一次就看到了两个可以通灵的人。你做一个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的浮游魂有意思吗?还有,我会帮你完成你的心愿的……”
“你在说我?我死了?我是浮游魂?” 杨五风后退了两步,身子无力地靠在了胡亚的身上。
胡亚在哭泣,声音还是那样的沙哑难听。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鬼魂的哭泣?
“水中的月亮,终究是虚幻的,总会消失的。”独眼人抬了抬手,示意我到他的身边来。
“把你的钱包取出来。”
我把钱包递给了独眼人。
独眼人将钱包里面所有的冥币都取了出来,留下一半,放到地上点燃。剩下的一半,他一扬手,冥币便漫天飞舞着,散落到了湖水里去了。
冥币在燃烧,火花在跳跃,黑色的纸灰被风吹得到处都是。
我说您注意点火源,别搞成森林大火啊!
独眼人摇了摇头,没有理睬我。
我回头再找寻杨五风和胡亚,他们早已不见了踪影,只见湖面上有涟漪在微微颤动。
独眼人说这是最简单的鬼葬礼,这两个人不相信自己已经离开人世了。但他们对人世间没有什么仇恨,有的只是心里没有完成的心愿。其实是他们不敢去那个世界……我猜想他们一定在世间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情,这个被他们‘对不起’的人,或许在另一个世界里正等待着他们的到来。所以,他们两个在找通灵的人帮他们说合……我已经答应他们了,所以他们放心地离去了……”
他们真的是死人?是鬼?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我心里还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他们……他们是怎么死的?”我问道。
独眼人没有说话,转身顺着湖边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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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10-2009 12:2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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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葬礼》第十三章1
我忙跟着他向前走去,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的后背,生怕他再会悄无声息地消失一般。
脚下的路开始坚硬起来,我低头看去,见是一条一米多宽的石板路。路两侧是荒芜的杂草,草的叶子在寒风中不停地抖动着,身边的湖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我抬头再向独眼人寻去,见他正向一座茅草屋走去,茅草屋里闪亮着微弱的烛光。
独眼人停在茅草屋的窗前,静静地向窗子里凝视着,身子一动不动,如石雕一样。
我走到他的近前,与他并肩站在一起,也向窗子里看去。屋子的正中位置摆放了一张八角的木桌。桌子上燃着一根白色的蜡烛。蜡烛旁是两盘糕点和两盘水果。桌旁并没有坐着人,但有四把木制的凳子立在那里。
看来,他们真的还没有到。独眼人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他的话音刚落,我就看到桌子旁的四个凳子上齐刷刷坐上了四个人。看年龄都是老年人,性别是两男两女。都穿着藏青色的长袍,男的戴毡帽,女的头发花白且挽着疙瘩鬏。
说吧,老妹子,你想怎样做?我们去怎样惩罚那畜生?坐在左侧的老男人说。
是啊,告诉我们几个,只要你说出你想到的方法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由我们去动手。另一个男人说。
两个老男人的目光都观望着背对着我和独眼人坐着的那个老女人,我根本看不到她的面容。
沉默。老女人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说话呀!你这是怎么了?她身边的女人推了她一把。老女人的身体如钟摆般左右摇晃了几下,就又静止不动了。只有那白蜡烛的火苗在没完没了地飘动。
我的身体开始哆嗦,恐怖到了极限。不由得扭头去看独眼人的脸。我发现独眼人的脸颊上已多了许多的汗水,那汗水正在不停地向下流淌。他为什么会这样呢?也是恐惧吗?
你应该想想,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离开?离开了,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去?他们是怎样逼你离开的?你何苦要说出那样的话?
我没有听出来这话是发自哪个人的喉咙,就像那三个人同时发出来的声音,这声音一起扑向我和独眼人。不,确切地说是冲着背对着我们两个的那个老女人怒喊过来的。如阴冷的狂风,只有声音,没有情感的成分在里面。
独眼人的身体在这阴风中摇晃了一下,似要随时摔倒下去。我用手扶了他一下,感觉他的身体是那样虚弱,那样无助。我的身边,也是一位老人啊。
静,是那种让人窒息的静。
忽然,我的耳边传来了独眼人的声音,这声音很细小,细小到我只能勉强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假如他们有什么动作的话,你就将我手中的竹棍横在窗子的中间位置。这里是他们冲出来的必经之路,鬼魂是不会走来时的路的。
茫然间,我的手中已多了一根竹棍儿。顿时,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充满了力量,有了一种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感觉。
有了这根竹棍儿,你会有无穷尽的法力,任何强大的鬼魂都会对你退避三舍的。独眼人又说道。
这时,我看到背对着我们两个的那个老女人忽地站了起来,急转身子向窗子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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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10-2009 12:2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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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葬礼》第十三章2
我不由得向后倒退了一步,惊得险些叫出声响来。
老女人用两只苍老的白手在自己的脸上使劲擦了擦,就又快速地转回了身子,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看到了,真的看到了。那是一张慈祥的面孔,慈祥得让你心酸。她在脸上擦去的,是两行银色的泪水。
好了,我不想回去看他们两个了,还有我那个可爱的孙子。看了又有什么用?我终究会永远地离开他们。
不对!你在说谎!那三个老人的声音又同时传来。阴冷的风比先前还要猛烈。我忙用一只手揽住独眼人瘦弱的腰身,很怕他被这阴风给吹跌倒下去。
我真的没有说谎。我回来只是想再看看我的儿子、我的媳妇、我的孙子。我这辈子前半生是很坎坷,中年时老公就离家出走了,但后半辈子我很幸福。我的幸福不是每天吃大鱼大肉,不是身上穿金戴银,而是有一个能干的儿子、一个孝顺的媳妇、一个天真可爱的孙子……
那你还用这样的方法离去……那你还在临别的时候说那样的话……
这三个老人的声音为何还是那样的阴冷恐怖?
你们不走,我自己走!老女人疯了一般向窗子扑来,那三个老人竟也同时向这边飞来……我忙举起竹棍挡向窗子。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过,窗口顿时火红一片。我看到里面的四个老人化做了四道烟雾,在房间里乱蹿,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快,快收起竹棍,放他们……走……”独眼人气喘着对我说。
我忙放下竹棍,扶着独眼人倒退着离去。
那四道烟雾顿时涌出了窗口,向幽深的夜空飘荡而去,渐渐地融进沉沉的夜色中去了。
独眼人气喘着坐在了草地上,样子是那样颓废。
“您……您这是怎么了?这些……不,还有杨五风和胡亚他们两个……都是怎么一回事情?告诉我,您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和我所经历的一切……”我蹲下身来,双手握住独眼人的胳膊,注视着他。
独眼人动了动胳膊,我松了手,无力地把手垂了下去。他摘下了墨镜,从口袋里取出手帕,轻轻擦了擦眼睛,他的独眼里也有泪水?
“这也是一个鬼葬礼……原本我想该是个可怕的葬礼,会有一场不可避免的恶斗。可是,我……是我算计错误,咳!有的人啊!真的不如鬼!”
鬼?真的有鬼存在?我苦笑了下。
“什么是鬼葬礼?难道我们刚才经历的就是所谓的鬼葬礼吗?还有,您……您快告诉我吧,我遭遇的那些怪物又是怎么回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独眼人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随手把墨镜又戴上了。他吃力地站起身来,从我手中要过竹棍,独自向我们来时的方向走去了。
“您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您真的是‘就不说’?”我站在荒草寒风中,冲着独眼人的背影带着哭腔大喊着。
“你自己的事情你应该自己去解决,你会有办法的,我没有能力去替你摆平。你应该知道你自己该怎样去做!什么是鬼葬礼你真的还不明白吗?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独眼人的声音一过,他的身影也消失到茫茫的夜色中去了。
我环顾着四周的景物,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一阵夜风吹过,茅草屋被吹倒了,一缕缕茅草顷刻间便被吹得无影无踪了。
我哭了,我孤独无助地哭了,我大声对自己说:“我真的什么都不明白!谁来告诉我先?”
此刻,天近黎明时分。我的前面,出现了一面大墙,顺着大墙寻去,我看到一个由钢筋焊制而成的大门,大门紧闭着,但门上还有一个小铁门敞开着。我擦干了泪水,立即向大铁门跑去。
出了小铁门,我就看到了一条宽阔的柏油马路。我回头看大门的两侧,果然发现门垛子上有个牌子,上面写着宛山公园四个烫金大字。我立即记起来了,宛山公园在市郊区,是个风景如画的好地方。也是人们晨练的最佳去处。公园里也确实有个人工开凿的小湖,叫宛山湖。我是怎样来到这里的呢?公园里为什么会显得如此萧条呢?
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了有人奔跑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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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10-2009 12: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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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葬礼》第十三章3
“早啊!”一个穿着一身蓝色运动服、脚下蹬着白色球鞋的小伙子向我打了个招呼,轻快地从我身边跑过。他的身后,还有几个年轻人在向这边跑来,嘴里都喷着白色的哈气。
“哦!”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朝着小伙子奔跑的方向追去。很快,我就追上了他。
“为什么不去宛山公园里锻炼呢?”我与他并肩慢跑着。
“那里呀,这两天很少有人去锻炼身体了。政府出资要重新整理那地方了,听说要把那里建设成为一级模范公园呢。”小伙子微笑着说。
“为什么说这两天很少有人去那里锻炼?”我问道。
“这……这你都不知道?前些天公园里淹死过两个人……也是的,这都深秋了,两口子还没事到湖上去划船玩浪漫……大家心里都有些忌讳,所以都很少在傍晚和清晨去那里晨练了。再说宛山公园又建在郊区……不过,节假日里倒有很多的人去那里玩耍的。”
“湖里淹死过两个人?什么样的人?”我心里突然想到了杨五风和胡亚。好像这两个人的名字对于我来说,都很熟悉呢。
“淹死的两人还是我们这个城市里的名人呢,是人称风水大师的杨五风和胡亚夫妇。这两口子经常喜欢给人家看相和看风水,听说算得还满灵的呢!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他们居然没有算到会在小湖里翻船,一起淹死在湖水里哩。”小伙子摇了摇头,“还有更奇怪的事情发生在宛山公园里呢……”
“什么更奇怪的事情?”我问。
“在那两口子淹死不久,就有一个老太太吊死在了湖边的一棵不到两米高的歪脖子树上……”
“不到两米高的树?”我很奇怪地问。
“老太太把绳子绑在离地面不到一米半高的树干上,就那样半跪着用她身体的重量把自己给勒死了……她的脖子上还挂着个白色牌子,上面写着:‘是我自己想死,不是我儿子儿媳逼我死的……’看看,谁信啊?但后来经过公安局笔迹鉴定,还的确是这老太太自己写的。听老太太生前的邻居说,她的儿子和媳妇经常虐待她,不给她吃饱饭,经常把她赶出家门……现在每个家庭都一个孩子……真的不能娇生惯养啊……等我结婚后有了孩子,一定要从小就开始教育……”
我感觉自己的腿肚子在抽筋,就停了奔跑的脚步。
“你怎么了?脸色这样的白?是不是病了?不要紧吧?”小伙子也跟着我停了下来,关切地看着我,“咦?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呢?您是不是《宛城晨报》的周……这些怪事您还在《宛城晨报》上专门报道过呢,您怎会忘记了呢?”
我说我不是他,你认错人了,我可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写过类似的报道。
“哦,这样呀。没关系,不管您是谁,您要是需要帮助,就冲我言语一声……”
我笑了,说:“谢谢你,我没有什么事的。你总是这样喜欢帮助别人吗?”
“帮助别人,其实就在帮助自己;快乐别人,也在给自己增添快乐,您说对吗?好了,您歇息一会,我继续……”
看着小伙子跑去的背影,我大声说:“你说没错!完全正确!”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睛湿润了,我想起了那老女人慈祥的面容和那两行银色的泪痕……
世界上有狠心的儿女,没有狠心的爹娘!这话不是俗话。我有多久没有去看望自己的父母了?自己真的就那么忙吗?
我的腿肚子不再抽筋,我要立即回自己的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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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1-2009 03:4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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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更新一些。。。。。
《鬼葬礼》第十四章1
大约跑了十多分钟的样子,我就跑进了市区。东边已露出了鱼肚白,街道两旁很多人在晨练:打太极拳的、舞动着亮闪闪的红缨宝剑的、扭大秧歌的、跳绳的……真是个美好而充满生活气息的清晨啊!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又开始奔跑起来,等跑到自家楼区附近的时候,我才停了下来,并慢慢调整好呼吸,举头深情地看了好一会自己家的窗口。
我不再惧怕什么,大摇大摆地走进楼区。可是,我的心情又不自觉地恐慌起来。楼区里很多人在我身边来来往往匆匆经过,他们的面孔对于我来说是那样的陌生和冷漠。我真的就不曾和他们相识过么?不可能呀!我应该在这里居住很久了,怎么会见不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呢?
我按了密码进了楼门,上了楼梯,一步两个台阶地往上奔。刚上到二楼就看到一个背着大书包年龄在十几岁样子的小女孩儿正从楼梯上向下跑,看到我笑呵呵地说周叔叔您早呀,您住十三楼怎么不乘电梯上呢?哦,我知道了,您在锻炼呢。说完她就从我身边跑下去了。她的话让我呆站了三秒钟才缓过神儿来,看她的样子对我一定很熟悉,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这可爱的小朋友叫什么了。
13楼?又是13楼!我怎么就忘了自己住13楼了呢?刚进楼门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应该到三楼。记忆中,自己是住在三楼呀。再说我也买不起13楼啊。在住宅大厦里居住,楼层越高不是越贵吗?
我站在三楼左侧的楼门前迟疑了好长时间,有一种想推门进去的冲动。最后我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继续向楼上爬去。我想自己应该相信孩子的话:我住在13楼。
站在13楼左侧的楼门前,我的心里突然莫名地产生了一丝激动。这应该就算是我的家了吧。我习惯地伸出右手向门框上方摸去,果然拿到了钥匙。
我轻轻推开屋门,静静地站在门口观察了好半天,直到确定里面没有什么异常的声响才走了进去。遮蔽很严实的窗帘让客厅显得很暗淡。我走到窗前,抓住窗帘,双手用力向两侧一分,拉开了窗帘,顿时客厅里一片明亮。住高层就是这点好,不会有别的楼房遮挡住温暖的阳光的进入。我再次看着我的客厅,高档的红色大沙发、挂在墙壁上的数字超薄电视、墙壁四周粘挂着的各种精制乖巧的装饰物品……那一定是我妻子的杰作。我的妻子到底长的是什么样子的呢?我走向卧室,我想卧室里一定有我和妻子照的大幅婚纱照片。我的心怦怦乱跳,很激动很渴望地走进卧室,就如即将去相看第一次见面的经人介绍的女友一样激动。
我首先看到了一张两米见方的大床,床上铺着淡红色的床罩,床罩上整齐地摆放着两个淡红色的枕头,枕头上刺绣着两只戏水的鸳鸯。很温馨很浪漫的感觉。这感觉给了我一种想立即扑到床上去大睡一觉的冲动。
我把目光慢慢向床头的上方移动过去,我是有意不朝上面看的,我已经感知到床头上有一幅彩色的大照片,那上面的新郎新娘在向我微笑,我要多保留一下这种特殊的神秘感和让我怦然心动的滋味。
看到了洁白美丽的婚纱,看到了涂着红指甲白嫩纤细的玉手,看到了妻子那裸露着的性感的肩膀,看到了那甜甜的微笑……啊?她……她怎么会是我的妻子?真的是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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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1-2009 03:4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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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葬礼》第十四章2
照片上的新娘是大玲子,这是我最不想看到最不想知道的结果。可大玲子就那样地偎依在一个穿深色礼服浓眉大眼的家伙的怀里,同时她还在肆无忌惮地妩媚地娇笑。那家伙是我没错!照片上,我也在笑,并且笑得很得意。似乎怀里抱的不是个美女,倒像个大元宝样的兴奋。
可是,我突然想起了魏总说过的一句话来:“我让大玲子假扮你老婆去看你……”大玲子到底是不是我老婆啊?这他妈妈的都是怎么了?我连自己的老婆是谁都忘记了!魏总那浑蛋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或许我和大玲子真的离婚了?还是这老色鬼以为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又是什么时候娶的大玲子呢?真的让我头痛!是的,我的头真的又开始痛了。
我又开始仔细观察起婚纱照上的大玲子来了,这娘们儿的确有一股子让任何男人周身血液沸腾的劲儿。她的眼神儿中似乎永远都飘荡着一团子温柔且迷离的彩云,让你的目光伴随着这彩云飘啊飘的……我又看看大床,回想像着自己与这女子是否真的在上面翻云覆雨地疯狂过……突然我听到“铃”的一声,震得我头皮发麻。我循声看去,看到了床头柜上的那个捣蛋的闹钟。就是这个破玩意儿阻止我起床,让我晚起,耽搁了参加程菲的葬礼。这闹钟圆圆的是个橘子的造型,我看清了时间:七点十分。
今天是几月几日?我似乎在时间的隧道中穿梭,记忆就像破碎的瓦片,散落得到处都是,我不知道此刻自己又捡起了哪片碎碴子。
对了,那程菲的葬礼又是几月几号?
我开始在各个房间里寻找挂历、台历样的物件,可我翻了各个犄角旮旯都没有找到它们,难道它们在有意和我捉迷藏?
我猛然想起了小雪的家,在小雪的家里你也会找不到一样东东的,那东东叫镜子。
可我的家里有镜子。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感觉镜子里的自己样子很模糊,黑糊糊地看不清自己的面孔,想来一定是自己的脸上很脏的缘故。于是我就走进洗手间,打开淋浴器,想好好冲个澡。可喷头里一滴水都没有落下来,好在洗手池子上那闪亮的不锈钢水嘴里多少放出了点水出来,让我洗了脸和手。我再次走到镜子前,仍看不清楚自己的脸。我问自己:你还是你自己吗?
我想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应该去找寻找小雪。一切诡异的事情都是在程菲的葬礼那天开始的,我感觉在小雪家的那个恐怖的夜晚才是我寻找答案的关键。我脱了沾满尘土的衣裤,走向衣柜。我想自己的现在的形象一定很“衰”,所以我要打扮得像个帅哥,去见一位我心目中很美很神秘的女人。
我打开衣柜,想找套衣服换上,可看着衣柜里的衣服我的手就开始哆嗦了。衣柜里整齐地挂着一套套崭新的西装,西装的颜色都是青色的!
这时我听到门铃在响,忙跑到门前,伸手就要去开门,想了想,住了手,把眼睛贴到门孔向外看去,我看到一只白色的被放大了的手正在我的眼前挥舞。门铃仍在“叮咚”的脆响。终于,手放下了,我看到一张清瘦白皙的女人的脸,居然是梅子!她……她不是已经……死去了吗?怎么会跑来这里敲我家的门呢?我惊恐地后退着……
梅子的表情很茫然很无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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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1-2009 03:4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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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葬礼》第十四章3
我不再犹豫,疯跑到衣柜前,很利索地把青色的西装换上了。还没有忘记在下面的小柜里找了件白色衬衫穿到了绒衣的外面。我没有再找领带,我觉得系领带很麻烦,很勒脖子,尤其是还显不出自己的粗犷和潇洒。
我返回到门前,再从门孔向外看去,我看到梅子的背影,她正顺着楼梯向下缓缓走去。
“等等我梅子,等等我……我有事情问你……”
我高喊着,打开屋门向外冲去,我的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险些扑倒在门口。我扭头向下看去,见是一双乌黑发亮的男式皮鞋。再看看自己的脚,竟什么都没有穿,两只大脚丫子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我忙去穿那鞋子,穿上后感觉是那样的舒服和温暖。这是谁在这儿放的皮鞋?我刚才进屋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突然我看到门口的鞋架旁蹲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穿着紫色睡衣的女人,这女人正拿着一把鞋刷子在细心地擦着一双男式的黑色的皮鞋……那不是我刚穿上的这双皮鞋吗?她的脸被黑发遮盖着,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我能从她下蹲的姿势看到她的两个白嫩得出水的乳房,乳房随着她擦鞋的动作在轻微抖动着……我闻到一股熟悉且好闻的气息,那是女人特有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这味道让我心里一阵难过。瞬间,我眼前的女人消失了,我的泪水立即又没出息地流下来了。我跑回屋中,疯狂地在各个房间里找寻着她的影子,我的心里很清楚,我不会找到她的,这也许只是幻觉,可我只是想看清楚她的面容……
我踉跄地出了家门,摇晃着身子向楼下走去,我惊喜地看到了梅子的身影。她还在缓缓地向下走着。我用双手把住楼梯的扶手,稳定了一下心神,大声说道:“梅子,等等我,等等我梅子!我真的有事情要问你,你……你听不到我的呼唤吗?”
梅子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回头向我张望了一眼,仍是满脸的茫然和无助,仿佛没有看到我,又继续向下走去了。
就这样,梅子每走下几个台阶,都会回过头来望一下,她的样子她的表情让我辛酸难受。
我快步向下追去,可我发现不管自己怎样地加快速度,与梅子的距离丝毫没有变化。而且梅子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了。在下到三楼的时候,她的身影就彻底地融到空气中去了。我站在三楼左侧的房门前,那种如同到了自己家的感觉又从心底里迸发出来了,这种感觉强烈地撞击着我的心灵,令我痛苦不安,百感焦躁。
梅子?这里是你的家吗?为何我对你的家竟有这样的感觉?你在家吗?
我终于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昏暗且凌乱,好像很久没有打扫和清理了,窗帘竟也把窗子挡得严严实实。我有了种很无奈的错觉,这也是我的家?可我真的不希望这是我的家。我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对这里有种既厌恶又痛恨的感觉,想离开,又不愿意离去。
有人吗?有人吗?梅子,你在吗?你在吗?我很大声地喊着。没有任何声响回应我,更让我感到很孤独和伤感。
我努力适应着房间里的光线,暗灰色的破旧的沙发上印着很多大大小小圈形的污垢。木制的长桌上摆放着一台21英寸的彩色电视机,电视机上的罩子满是灰尘。红漆的地板上落着些破碎的纸片,一阵冷风吹过,碎纸片在地面上浮动着、飘散着……
风从哪儿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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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9 01:4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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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更新文章了。。。。。
《鬼葬礼》第十五章1
我看到窗帘在轻动,于是快步走了过去,寒冷的风正从窗帘的缝隙间吹进屋子里。我拉开了窗帘,看到一扇白色的窗子裂着一条很大的缝隙,忙关了窗子。于是,在明媚的晨光的照射下,房间里似乎暖和了许多。
充满阳光的房间,让我的心情豁然开朗了一些。我拾起一片纸片,那上面有几个很清晰的钢笔小字,字体清秀而工整:你的微笑。
我蹲下身去,一片片地将碎纸片拾起,放到沙发桌上。按照纸片的形状拼凑起来,一共是两页稿纸。两页稿纸上誊写着两首小诗:
为你的微笑
回首
你的微笑
宛如含情的种子
在我心里
栽下了一棵相思树
静静地等待
不如去找寻你的心
让我的爱恋
成为你心中的
一束盛开的玫瑰
这是一首表达爱意的小诗,很有味道也很有浪漫的情怀。我怎么感觉诗歌的语句是这样熟悉呢?好像是自己写的似的。我再去看另一首诗歌。
为你的离去
又是漆黑的午夜
我真的不想睡去
你会知道我在思念谁
惆怅黑暗的来临
惧怕寂寞的侵袭
好想再你爱一回
真的 只一回
我甘愿化成灰
……
这首诗让我觉得特别恐惧和反感,这不是在大鸭子山精神病医院的接待室里我迷茫间听到的如苍蝇般“嗡嗡”叫的那首诗吗?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我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了床上躺着的穿着粉红色睡袍的那个女人身体模糊的轮廓来!
我站起身来,向卧室走去。
这个楼房的室内结构与我楼上13层的“家”是一样的。
我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我要看看这家主人的照片,最好也是婚纱照。
卧室的墙壁上没有如我想象的那样会有一大幅的婚纱照挂在那里,雪白的墙壁上空空荡荡,甚至连一个小巧的装饰品都没有。双人床上的被褥很窝囊地堆积在那里,散发着一种难闻的怪味。窗头柜上,倒立着一幅相框,我走过去,将相框拿起来看,那上面有一男一女的形象,表情都很木讷。男的是阿良,女的是梅子。
我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把相框放回了原处,随手拉开了身边的衣橱。一件粉红色的睡袍果然映入我的眼帘。
我不禁回头又看了看那张让我厌恶的双人床,梅子?梅子?我会和梅子在这张大床上鬼混过?
同时,我又看到另一边的床头柜上居然也摆放着一个闹钟,这闹钟竟和我家床头柜上的闹钟一模一样,也是橘子形状的。
“嚓嚓……嚓嚓嚓……”有声音从卧室旁的厨房里传了出来,仿佛有人在用力摩擦什么东西。这声音让我感到很是不安。
厨房里有人?是你吗,梅子?
我退出卧室,走到厨房的门口。一小股青烟正从厨房的门里飘荡而出,我立即闻到了一种香香的味道。
我站在厨房的门口向里看去,顿时全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了。我看到正对着门的墙边一张方形小木桌上,立着一幅黑白大照片,相框上搭着黑色的绸布条,绸布条中间是一朵白色的纸做的小花。照片前有香炉,香炉上插着三炷点燃着的香,香炉旁摆放着四盘子供品……
那照片上的人让我难以置信会是她。
怎么会是她?
是那个在茅草屋里留下两行银色泪痕的老人!
她会是梅子的婆婆阿良的母亲?
照片上的老人仍在慈祥地冲我微笑着……
这微笑很难让我接受。
“嚓嚓……嚓嚓嚓……”声音从厨房里面继续传出来。我伸进脑袋,悄悄向厨房里侧看去。我看到阿良骑在一把破长凳子上,手里握着一把菜刀,正在用凳子上的一块条形的黑石块“嚓嚓嚓”地磨着。他的面部表情十分怪异,两眼发直,咧着大嘴龇着两颗大板牙“呵呵呵……”傻笑着。
我整个人僵持在那里,脖子就那样地抻着。我想把脖子缩回来,可怎么都动不了了,就像一只等着挨刀的大鹅。
“嚓嚓”声突然静止,我看到阿良直愣愣地看着我,不再“呵呵”笑了。嘴巴张得老大,哈喇子一滴滴落在他的前大襟上……
我想我是不是睡觉的时候把手放到胸口上,让自己做了恶梦,还“魇”住了?
“啊哈哈……啊哈哈……”阿良突然狂笑不止,拎起锋利无比的大菜刀直奔我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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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9 01:4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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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葬礼》第十五章2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两只耳朵里发涨,就如被什么东西给堵塞了。我的眼球已经停止了转动。
阿良已经站到我的面前了,狞笑着双手举起了大菜刀。他的面色惨白如纸,瞳孔也成白色,嘴巴张成了最大的限度,两颗大板牙沾满鲜红色的血液……
我真的想把自己的眼睛给闭上,想留下点美丽的景象离开这个世界。可我发现对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的“零件”已经失去了控制。我的眼皮怎么都合不上,还有我的双脚在这个时候应该飞跑呀,怎会如此的僵硬呢?
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鬼使神差地来这个破厨房门前溜达?还有本来就不应该进入到这个让我闹心的房间里来。
世间上有卖后悔药的吗?这还真的该去好好打听打听了。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少做点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啪嚓!”一声响亮后,一阵阴灰色的风迎面扑来,我想完了,这一定是那菜刀砍我脖子的声音,可我感知到自己的脑袋仍在肩膀上长着呢。那“啪嚓”之声和阴灰色的风又是从哪儿而来的呢?我发现阿良的双手并没有落下来,菜刀仍在这伙计的手中发着寒冷的光。阿良的脑袋扭向了右前方,痴痴地注视着……我动动脖子,脖子居然可以活动了,就转头向前看去,我看到那老太太的遗照已扑倒在桌面上,并砸翻了香炉,香烟的灰在飘散着……
老太太您的遗照被风吹倒的时间可真是个好时间啊!我以后一定要到您的墓前跪下来给您磕三个响头!
脖子能动了,我的腿脚也都恢复了知觉。我想自己再这样抻着脖子等着让人用菜刀剁是不是有点傻呢?于是我猴子一样跳出了厨房的门,灵巧地绕过门垛子,直奔客厅北侧跑出房间的大门。可是,门是关着的,紧紧地关闭着。我怎样使劲都打不开这扇可以拯救我的生命之门。
最后我用尽了全力后,我把自己的身子贴到了门板上,整个人开始虚脱,身体向下滑去……
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了“哼哼唧唧”的哭泣声,这哭泣声听起来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我想难道这里还有个人妖不成?忙强打精神转身看去,我看到阿良面对沙发跪在那里,双手握着的已不是菜刀,而是一块红色的破布。那破布我很熟悉,是阿良在出租车里给我的那个东东,我记得自己拿这东东罩向大块头和大玲子的时候,一下子却将自己罩进了大鸭子山精神病医院。这破布是什么东西啊?会让阿良如此珍惜?我又记得这破布上还有一个大大的“符”字,叫什么“红布符”来着。我突然想到了那个可以穿越时空的“月光宝盒”。
阿良哭得很伤心,一把鼻涕一把泪水,看上去很恶心。还有他发出来的声音很有节奏,就是“哼哼”和“唧唧”,没有别的,听着更加让人难以忍受。我真想过去把那破布全都塞进他的嘴里,然后再踹上他几脚。我对他的愤恨还有别的原因,我怀疑这浑球有虐待自己亲妈妈的嫌疑。
“你最近为什么不回来看我了呢?我在哪儿才能找到他呢?我每天磨刀就是要剁了那小子!大师您为什么总要让我看这块破红布啊……”阿良停止哭泣,独自叨咕着。
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我发现门板在动,我的身子也在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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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9 01:4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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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葬礼》第十五章3
是有人在推门。
我闪了身子,站到了门旁。门开了,一根竹棍伸了进来,独眼人来了。
独眼人看了我一眼,没有言语,而是走到阿良的跟前,说:“跟我走吧,跟我回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可以医治好你的病。你这样的状况是不能再开车了。”
阿良顺从地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自己的病……但我的车开得不快……您交办我的事情我都照办了。我照您说的,把红布符给了那个叫周正的人。您说他可以帮我,可以带我找到和梅子私通的人,可那小子却突然在我的车里消失了。请您现在一定要告诉我,我怎样可以找到他?我还给他准备礼物了呢。”
我想他给我准备的礼物肯定不是鲜花和掌声,最多也就是把大菜刀。
独眼人用手抚摩着阿良的头说:“你为什么要告诉他千万要记住9月15日呀!……也就是今天。对了,你弄两个道具假牙来吓他做什么?他可能会帮助你的,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他会是一个英雄,一个可以拯救你的英雄!难道……你知道……他是……”独眼人向后退了一步,样子很吃惊地看着阿良。“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良嘿嘿傻笑着,随手扔了红布符,在地上很利索地爬了起来。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团子稿纸出来,展开了,递到了独眼人的面前,说:“这骚娘们儿不好好开车,还他妈的装高雅,学人家写什么诗歌……我拿报纸一瞧,是她抄写姓周那小子的……哈哈……嫌弃我是个大老粗不是?她肯定在人家面前装温柔,在家里对我妈又打又骂……”
“那你对你的妈妈就很好吗?”独眼人插嘴说,声音异常的冰冷。
阿良沉默了,低头看那地上的红布符,看着看着,他猛地弯腰要去捡。独眼人比他的速度更快更猛烈,一下子将阿良推翻在地,与阿良扭打在一起。我张开双手,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帮助谁,该怎样下手。
独眼人在地上死死地按住阿良的肩膀后,扭头冲我喊道:“你还看戏哪?你没有听见我告诉你今天是9月15日吗?你还不快去报社?去晚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说我去报社做什么啊?
独眼人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扭头刚要往出跑,就听独眼人又喊:“快把红布符拿走!今天晚上是程菲的鬼葬礼!你要多加小心啊……”
我冲到他们的身边,一把抓起地上的红布符,转身冲向门口。
我快速地跑到电梯附近,我开始聪明起来了。我知道坐电梯要比冲下楼梯快得多。
电梯的门终于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四个人来,我一见他们的面容,立即惊恐万状。他们是何镜医生、小娜护士、莲子护士和那个叫麻将衰的保安。麻将衰的手里还拎着一副简易的担架。他们是来抓我的吗?尤其是我看清了何镜医生来回游荡的两只大手,那大手长着的浓密汗毛后,我更是浑身战栗。我断定就是这双大手把我从三楼的窗子上给扔下来的!我想我要倒霉了。
这四个人向我冲过来,这四个人向我看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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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9 01:4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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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葬礼》第十六章1
一个陌生的女人悄然出现在这四个人的前面,直直地向我走来。她中等个头,乌黑的短发,穿一件很新潮的红呢子大衣,颈上系着的那条白丝巾让她显得更加瘦弱纤巧,一种郁郁的端庄神气弥漫着她的整个姿态,而且生动地反映在她的脸庞上。
我的目光被她吸引着。
她快跑了几步,乌黑的秀发随着白丝巾一起飘动。在我毫无准备的时候,她已经拥到了我的怀里,瞬间,我们的嘴唇已经吻到了一起。伴着她的力量,我们把身子转到了另一边,我听到何镜医生他们四个人的脚步声在我的身后匆匆而过,我还听到麻将衰不怀好意的怪笑,像是在起哄。我感知到他们进了三楼左侧的屋门,那是梅子和阿良的家,屋里正有两个人在搏斗!
我和这个陌生的女子继续相拥着,旋转着进了电梯里。
电梯的门合上了,就我们两人。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世界。我不愿意把她放开,更不希望她突然消失,只是用力抱着她吻她。
“阿正,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听到一个声音,一个女人发出的很温柔的声音,这声音让我听着很动情。尤其是她在呼唤我的小名,这更让我感到亲切。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乌黑而明亮,女人的眼睛会说话,所以在她的眼神中我知道是她在问我。我轻微地点了下头。我的嘴正用力亲吻着她的嘴唇,她的声音是怎样发出来的呢?我真的很奇怪。
“原谅我借别人的身体来救你,来和你说话。”她继续用心语说。
我浑身一激灵,想把嘴巴撤回来,但嘴唇却被她的嘴唇死死地吸住了。我的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了,冷冷的。
“别害怕,我是梅子。我不会害你的,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听我说话就行了,我要告诉你我心底的秘密。”
我只好轻轻点了点头,这次脑门摩擦到她光洁的脸上,滑滑的感觉,很让人浮想联翩。
“我不是个好女人,我虐待我的婆婆,我想你一定是因为这件事情而要离开我的。我打她骂她是有原因的,因为我恨她!我婆婆为了她的儿子欺骗了我。她说他儿子什么都好……可是她却没有告诉我,他们家有遗传的精神病史,我的老公公就是精神病患者,离家出走好多年了,现在都不知道生死……阿良犯病的时候,对我的折磨和摧残你怎会知道……甚至于有几次还要拿菜刀砍我……若不是我婆婆花言巧语,我是不会嫁给这个‘魔鬼’的……若不是我可怜我的才几岁的儿子,我死的心都有……我只好把儿子送到了我的娘家……我想过离婚,但哪有那么容易?阿良说我要是和他离婚只有死路一条,并且还恐吓我说,要杀我的全家……我相信他什么事情都会做得出来的。他是精神病患者,是不会负法律责任的。我的婆婆向我恳求,说一切都是因为她造的孽……她说她去找一个叫杨五风大师算过了,她和她儿子是命里犯冲,只有她的死才会治好阿良的病,谁知道她真的去死了……”
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老女人慈祥的面容来了。但又想自己叫她做老女人是不是很不尊敬呢?她本应该是个很好的母亲。
她继续亲吻着我。
“我们只有在亲吻的时候,你才会听到我说的话,我的心里话。因为我是鬼!因为我借用了别人的身体。你知道吗?在我的生活中,没有任何的希望,生不如死的日子你过过吗?在我的心即将死去的时候,你出现了。我们住在同一座住宅大厦里,有很多的时候,我们会相遇在电梯里。其实我住在三楼,本不用坐电梯的,但是为了看到你,我就算计着你上班下班的时间去电梯旁等你……”
我看着她的眼睛,不再有任何的恐惧。我想继续听她说下去,她也在帮我恢复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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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9 01:4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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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葬礼》第十六章2
“我喜欢看到你时常忧郁的眼神,那眼神让我着迷,让我心碎。我更喜欢你的性格你的微笑,你那时虽然与我并不相识,但你每次看到我都会微笑着说‘早呀’,然后你就会低头想自己的心事。我知道,你对咱楼区的每个人都这么说,但还是觉得你对我说的‘早呀’特别的真诚。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以至于我会在睡梦中,回忆着你的声音,在呻吟中醒来……”
可我今天回来的时候,为什么大家都不理睬我呢?只有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儿对我快乐地打招呼呢?我心里想。
“那也许是大家都知道你进了精神病医院……不敢和你说话,只有天真烂漫的孩子,才不会有所顾忌。孩子?哪个孩子?”她说,同时动了动细细的眉毛。
她可以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这也是我与她亲吻的结果吗?
“还记得我们是怎样相识的吗?那天早晨不知道为什么,你起来晚了。我有意把车停在小区的门前等你,你匆匆跑来了。如我的心愿上了我的车,我也就知道了你在报社上班,还是个很有名气的大记者。从此我迷上了《宛城晨报》,在每个版面寻找你的名字。我很喜欢看你写的诗,都悄悄抄下来……你真的开始注意到我了,还经常打我的车去采访……有一天你突然在我的车上哭了,哭得是那样伤心,就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我把你抱在怀里,不知道为什么,我竟和你一起哭了起来,后来我们哭够了就开始相互亲吻……就像今天这样,从此我们就好上了。再后来你告诉我,你的妻子对你不忠……她和你的上司在你们结婚前有过不光彩的事……还有可能和报社里的其他人有事情发生……你很后悔娶了她……你还告诉我,你的妻子虽然总是说要调离报社工作,虽然每天对你百依百顺,虽然时时刻刻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你……但这些更让你感到恶心和痛苦,其实我现在想明白了,你其实真的是在心里爱着她……要不你不会这样放不下她,可我是多么希望你能够和你爱人离婚啊……可……可你离婚我又能怎样?”
我的心里一阵酸楚,一阵疼痛,似乎一下子记起好多的往事来。记忆最深刻的还是自己刚才在13楼家门前看到的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穿着紫色睡衣手拿着一把鞋刷子在细心地擦着一双男式黑色皮鞋的女人,那真的是大玲子吗?她真的是我的妻子?
“她是你的妻子,正在和你办理离婚手续的妻子。”她说。
我看她的目光有些茫然了。
“你知道我虐待婆婆的事情后,和我大吵了一通,不听我任何解释,解释又有什么用?我的确是个很自私很坏的女人,我的确对我婆婆不好。你还在报纸上发了关于我婆婆为什么自杀的报道,言辞中暗示我和阿良虐待老人……我的心情每天都很恍惚,有好几次开车险些出事。那天我开车路过市修配厂家属楼的附近,我看到一个身材很像你的男人面色惨白地跑出楼区,招手就上了我的车。这个人上车就说去西城高速公路采访,听话语也很像你的声音,这让我的心紧张到了极点。”
我为什么没有认出你来呢?我心想,其实也在问她。
“这都怪你,自从你写了报道后,我就成了宛城的‘名人’了,我不得不戴上了口罩开车……在开车的时候,我更加心神不宁,老是偷偷地看这位脸色白得吓人的乘客……还有想我那死去的婆婆……结果刚把车子开出城就撞进了路边的树林……我死后才知道那乘客真的是你,你被你死去的同学给缠上了……我曾经试着引诱程菲,但程菲对于我的勾引没有丝毫动心,一直躲藏在你的身后不肯离去……你难道对他做过什么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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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9 01:4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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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葬礼》第十六章3
我?我不记得对他做过什么了。这小鬼现在还在我身后吗?
我抱着她的手突然间变得软弱无力了,随时有从她身上滑下去的可能。
“没有,也许他此刻正在门外等你。不过,你不要害怕,我真的不会害你的,也许程菲也不会害你的。我能做的,只是帮你。一个可以通灵的独眼人找到了我,让我拉你去见他……你躺在医院里,可你却能分身出来在白日里行走,独眼人说这个城市里除了他还有两个人可以通灵,一个就是你。他说这与你小的时候住的那个胡同有关,那个胡同很久以前是个坟场。”
我记起了那个让我痛苦的胡同……让我感觉饥饿的胡同。
“那另一个呢?”我想。
“另一个就是我的丈夫阿良!好在他也许还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功能。他说的话大家都不会相信,因为他有精神病史。阿良好像知道我们的事情了,他会犯病的。他要在今天的某个时候放一把大火,点着宛城晨报社的大厦。那样会很惨的……阿良因为你和我的事情还有你写的那篇报道,对宛城晨报社恨之入骨……我控制不了阿良,再说,我的时辰就要到了,是我该离去的时刻了。我这一生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你……”
我看到她的眼睛有些湿润了,这让我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我的葬礼的时间即将结束了,我真的要离开了,永远地离开了。我是多么不想离开这个世界呀!”
她的声音是那样的无奈和忧伤。
“告诉我,什么是鬼葬礼?”
她又动了动细细的眉毛说:“你以后就会知道了,这是规矩,我真的不能说的,但你终究会知道的……”
我又蹭了蹭她那光洁白嫩的面颊,意思是自己很失望。
“我真的要离开了,在我们相互放开各自的双手的时候,你要轻轻吻一下这个女人的双眼,那样她就会很快清醒过来的,她不会记得关于我们的任何事情的。”
那你呢?你去哪呀?我心里在呐喊。可我感觉自己的身体一松,她放开了拥我的双手,我看到她的眼睛突然之间变得茫然起来。我忙在她的双眼上亲吻了一下,然后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靠在了电梯壁旁,与她保持了一些距离。
随着电梯落到最底层瞬间的一震,这个陌生的女人身子晃动了一下,跟着我走出了电梯门,她站在电梯的门前想了想,独自笑了。
“我这是怎么了?是刚搬到这里来住的缘故吗?我应该是上楼呀,怎么又下到一楼来了呢?”她冲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美丽的大眼睛亮闪闪的。
她立即又返回到电梯里了,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红色呢子大衣就如一片动人的云彩,一闪就消失在门里了。
我想什么时候能再亲吻她一下呢?她是个温柔且美丽的女人。
我走出楼门,见楼门前的确停着一辆写着大鸭子山精神病医院专用字样的救护车。
我想这一定是来接阿良的,等阿良被接回医院后,一定会严加看护的,他怎会逃出来放火呢?我正想着呢,就听到身后有很多的脚步声,脚步声中还伴随着有人“哼唧”挣扎的声响,我立即闪身躲藏到一旁的门垛子后面。
我看到何镜医生和保安麻将衰抬着担架正匆匆走出楼道口,小娜护士、莲子护士一左一右地看护着。担架上捆着一个人,那人被遮盖着脸,身体正拼命挣扎着,看样子他很痛苦。我心里说阿良你也有今天!
正在这时我看到楼道口又跑出来一个人,这人跑到救护车后屁股处拉开了车门,帮着何镜医生他们把担架抬上了车,然后又与何镜医生他们挨个握手寒暄,嘴里说这次可千万别让这老家伙再跑出来了。
车子开走了,这个人在向救护车挥手致意。
我呆若木鸡。
被救护车拉走的竟是独眼人!阿良像是和精神病医院的那四个人很熟悉。
我想起来了,阿良的职业是司机,是给医院开车的司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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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9 01:4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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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葬礼》第十七章1
阿良就那样站着,直到救护车的影子消失在川流不息的车海里,他才支起胳膊,伸了个很舒服的懒腰,向楼房的另一侧摇摇晃晃地走去了。在他伸懒腰的时候,衣角掀起,我看到他后腰位置上别了把大菜刀。
我把手放怀里摸了摸,见那块“红布符”还在,就咬咬牙在后面悄悄尾随着他走。心里想着怎样制止这浑球去点火烧人,还有就是先想个周全的办法把那把大菜刀弄到我的手里。
上午的阳光很明媚,浅蓝色的天空中看不到一丝的云彩,空气中流动着很凉很凉的气体,凉得让我直打冷战,那种滋味就如自己在哪儿刚刚睡醒似的。
街道上的行人很多,在我身边匆匆忙忙地奔走着,表情各异。我只注意着阿良那略显驼背的身影,在人群流动中,为什么他的背影给我的感觉是那样的孤独和凄凉?我的心里一阵难过,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了。一个男人假如知道自己的妻子对自己不忠,还无动于衷的话,那还算个男人吗?假如梅子和我的关系是真的话,那我又算什么东西?假如自己老婆真的也对自己不忠的话,自己的心情又会怎样?
阿良终于停在了宛城晨报社的大厦前。他开始站在那里很专注地仰望着大厦的上方,样子就像在欣赏着奇特的古建筑一般。
我站在附近一家食杂店旁的角落里,偷窥着阿良的一举一动。
进出宛城晨报社的人很多,有些人我看上去很熟悉,但我一时又很难记起他们的名字。我的心中开始悲伤起来,真想和他们一起步入大厦,上到13楼我的办公室里去愉快地工作,打开我的笔记本电脑,把采访到的新闻稿子敲到文档里,存到硬盘上去……然后下班的时候,迈着轻快的步伐吹着好听的口哨回家去见我温柔美丽的妻子。
我的妻子一定对我很好,给我做饭洗衣服擦皮鞋……可我对她好吗?一个被自己丈夫百般呵护千般理解万般亲热的妻子,她还会红杏出墙吗?
你娶了她不是给你疏远和品尝你的白眼的,而是用来爱的。要不你娶她做什么?没有了爱的生活是没有颜色的旧城墙。
我有多长时间没有上网了?连载我小说的网站是不是都在等着我的续写上传?
这时我忽然闻到了一种淡淡的香气,这香气让我沉迷让我心动让我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绪。一个身材很好的女人正从我的身边走过,她的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小皮箱,那是装笔记本电脑用的皮箱,那是我的皮箱!
这女人是大玲子,她身上的气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看着她乌黑的秀发在飘荡,我的眼睛潮湿了,就是这个女人穿着紫色的睡衣起早蹲在门口给我细心地擦皮鞋,让我的脚是那样的舒服和温暖。这不是爱吗?
大玲子很快就走进宛城日报社的大门内消失了。我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可谁又会相信我呢?看着站在报社门前发呆的阿良我不知如何是好。
这小子是怎么了?身子一动不动,如僵硬了一般。
良久,我实在忍无可忍了,径直走到阿良的身后,用手摸了摸他的身体,居然是僵硬无比!
我把手缩了回来,绕到他的面前看,大吃一惊!我看到了一张怪异的脸正在朝我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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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9 01:4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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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葬礼》第十七章2
我看到了一张怪异的脸正在朝我微笑,面色铁青,五官都已经移位,移位成一种固定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这笑容极为恐怖!他咧着的嘴角滴落着白色的唾沫沫子,两颗浅黄色的大板牙向外龇着一部分,很是恶心。我注意到了他的眼睛,没有任何的神采,瞳孔也没有任何的光泽。阿良这是怎么了?是在抽羊角风吗?我向附近过往的行人高呼:“谁去打下120?这有个病人!快去啊!”
可是,没有人理睬我的呼救,甚至于都懒得看我一眼。
我的意识一下子模糊起来,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做什么,我抬头再看那浅蓝色的天空时,看到好多的云彩在飞速地飘动着,我的身体竟也开始旋转起来了。我一阵眩晕,有种要呕吐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停下来了,头很晕。
我站在一家饭店的门前,阳光非常温暖,我的身体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我们是有几年没有见面了。”
我听到一个人的声音,是很有男人味的那种带着磁性的声音。我转头看去,我看到自己正和程菲并排从饭店里向外走……
看着看着,就发觉有个钥匙样的东西在我的眼前荡啊荡的,我的眼皮开始上下使劲打架,我很过瘾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就靠在饭店大门的门板上很舒服很舒服地睡去了。睡得真的好香甜啊,我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睡觉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并不在饭店的大门旁。我正伏在一张饭桌上,双手搭在桌面上,我的手背被我的脑袋压得通红。是谁把我从饭店的门口弄到饭桌上来的?对了,还有周正与程菲去哪了?看他们很亲热很兴奋的样子,一定去做什么开心的事情去了。可我又是谁呢?
我晃了晃不是很清醒的头,向四周看去。这一看不要紧,惊得我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我并不在饭店里!
我的面前是张餐桌没错!可是只有一张餐桌!餐桌上摆放着两双碗筷和几盘子看上去很精制的小咸菜。碗里盛着满满的有着各色豆子的八宝粥。这八宝粥对于我来说有些眼熟。
餐桌里侧是个厨房,摆放着很多的锅碗瓢盆,还有抽油烟机和炉具。
我正处在餐厅的位置,回头看去,一件淡红色的睡衣正挂在墙壁上的挂钩上。
我说:“小雪,你在吗?我知道你在的,你出来吧,告诉我,我是怎样来到这里的?你不要吓我好吗?对了,你出来最好轻轻走出来,你可千万不要飘出来啊……”
没有听到小雪的回答。我疾步走出餐厅,到了客厅里,我一眼就看到了仍然堆在客厅地上的毛巾被,我慢慢拾起毛巾被,立即闻到一股淡淡的、柔柔的香气,这香气立即让我想起了小雪那美丽动人的裸体……是的,我就是在这里看到小雪那一丝不挂的身体的……让我怦然心动的裸体……我不敢再想下去了,回身向对面的墙上看去,那幅彩色的婚纱照片更证实了我的判断。自己的确在小雪和死鬼程菲的家里。
“小雪,你在哪儿呀?”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是那样的焦虑,真想立即就见到小雪!这时我突然听到“铃”的一声,声音是从卧室里传出来的。
我把毛巾被慢慢放到沙发上去,悄悄走向卧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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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9 01:5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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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葬礼》第十七章3(1)
卧室的门紧关着,我仔细听了听,里面很静,再无其他声响。我只是用手一推,门就缓慢打开了。
卧室里没有小雪的影子。一切都收拾得很得当。干净的床面上一尘不染。我看到床头柜上的确有个橘子样的闹钟。因为那“铃”的一声对于我来说真是再熟悉不过的了。闹钟旁立着个装四寸照片的相框。相框上搭着黑色的绸布条,照片上的两人都在冲我微笑,那微笑很甜蜜很幸福。小雪?难道你也……我走过去,拿起相框的瞬间,我发现相框下躺着一封信。
我拿着这信,见那白色的信封上写着这样几行字:
爱一个人需要用什么样的方法去爱?
爱一个人必须把全部的爱都给他吗?
爱,有时也会犯错,错了就错了?
我们爱了,我们错了,我们无法补救……
我端详了这几行字很久,才打开了信封。
“周正大哥,您好!请原谅我的冒昧和不知道羞耻的举动,在您的面前裸露我的身体……我们险些把您也给害了。现在我们才知道,您是个好人,不像他们两个畜生!吴胖子和钱智高早就垂涎我的容貌和身体,他们为了达到占有我的目的,设计陷害了程菲……也玷污了我……”
我的心里一亮,本来如一团浆糊的头脑立即清醒了……我清楚地记起来了,参加完葬礼的那天晚上,我和程菲如约赶到了吴胖子的家。他家的小楼盖在市郊区附近,小楼很漂亮,楼里布置也很雅致。这到让我感觉很奇怪,瞧吴胖子的外形,不像个喜欢高雅的人啊。
说是同学聚会,其实就我们四个,酒菜都是从饭店里点送来的,但是相当丰盛。我说吴胖子怎么不让嫂子给露两手让我们品尝品尝她的手艺?对了,怎么没有看到嫂子呢(后来我才知道就是这句很正常的话险些让我惹来杀身之祸)?
吴胖子说这娘们回娘家了,整个一个见不得人的主儿。不像程大科长的夫人那样高贵……
钱智高说也是啊,我们都应该把自己的老婆都带来,大家相互认识一下,不是更好吗?
吴胖子也说是呀是呀,今天我们就算了,改日轮到你钱智高做东的时候,我们几个把自己的老婆都带来好不好啊?
我说算了,她们来了会影响我们这些人说“荤”话的。我说这话是给吴胖子和钱智高听的,这俩儿小子说话时嘴边没有把门的。再有就是我看出来程菲很不喜欢参加像今天这样的场合。不过,小雪会来吗?
程菲一直没有表态,像是有什么心事。
那顿饭吃了不长时间就散了。散前,钱智高把我和程菲的手机号码都要了去。
我的记忆路程突然中断了,于是我继续看小雪留给我的信,这薄薄的信纸恍然间如同一部微型彩色电视机的荧屏,为我播放着一个个画面:
又是一个周六的旁晚,程菲接到了钱智高的电话。说快来聚聚,又有几个老同学被他找到并约来了,同学们都在等你呢。都是一对一双的,你快带你老婆来呀!
程菲正在家看一本无聊的恐怖灵异小说,他拿着手机看了眼正在身边织毛衣的小雪说我有事情要办来不了的,再说我爱人也没有空。
钱智高说咋的?怕我们以后让你安排啊?没钱我这儿有啊,你老婆不来也可以,你来就行了。周正都来了,还带了老婆呢。程菲想了想说,那好,我现在就过来。不过,就我自己,我爱人真的来不了。
程菲临出门的时候,小雪抬眼看了一下程菲。“什么事情呀?如果需要我去的话,我就去……”
程菲头也没回,什么也没有说,独自开门走了。
小雪轻叹了一口气,扔了毛衣在沙发上开始注视着窗外朦朦胧胧的夜色发呆。她在想从孤儿院的时候,程菲就不让她和别的男孩子玩耍,那时他们两个还都不到十岁。
“我一辈子都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假如我做了我就杀死我自己!”想起自己偎依在程菲怀里的那一刻,他对自己说过的这句话,小雪笑了,又拿起织了一半的毛衣,织了起来。一个女人的一生,有这样一个男人这样地珍惜她爱她,她也该满足了。
程菲按照钱智高给的地址赶到他家的时候,进门就愣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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