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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快乐小精灵

灵异长篇故事集。。。(最新连载:紫玉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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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0-8-2006 03:5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瞳瞳会所  第十一章 XIXI之死

      第二天早晨宣宣醒来,看着精神抖擞在点名的XIXI,还以为是自己做了一场梦。
      谁也没有想到会有意外发生……
      XIXI在是第二天的下午送的医院。
      当时正巧又到了开饭时间,下班后在一层混了一下午的宣宣已经迫不及待的候在餐桌前,刚吃上没几口,玉莲突然慌慌张张的冲进来,大声嚷嚷道:“XIXI姐在吐血,谁快去看看?”
      众人一听,连忙朝住宿区跑了过去,有人灵醒点儿的就朝楼上跑去通知老板。
      房里进不来太多人,两个壮丁把XIXI抬了出来,宣宣看见她在发抖,身上穿着与这天气不符的厚棉衣,嘴唇发紫,面色发青,呼吸似乎很困难的样子。在经过愣在一旁的KEFEI身边时,她的手指似乎还轻轻的动了一下,眼睛求助的望着他,视线久久没有移开。
      大家都紧跟上去,就KEFEI没有出来。
      有人在马路上拦截出租车,这时音像店里的韦橙跑了过来,惊讶的望着XIXI一边寻问发生了什么事?在明白过来时,她还用手探了探XIXI的额头,沾上一手的汗,她没说什么就退出人群。
      没人注意到她快步跑回店内后,在用洗手液死劲的搓洗双手,一脸嫌恶的表情。
      宣宣是少数几个跟车来到医院的人之一,由于她与XIXI同住,她一同前往应该能给医生提供更多的情况。
      医生在听到宣宣反映她上吐下泻了一夜后,诊断为胃肠型流感,马上推入急救室中抢救。与KEFEI一起随后赶到的倪沙签了同意书,于是大家只好守候在外。所有人都以为会是个小手术,很快就会没事,只有宣宣知道,她的能量正在消失……
      两个小时后,宣宣看见一股微弱的能量从急诊室的门中漂浮出来,从众人间穿过,突然在KEFEI的面前消失了,她大惊。
      XIXI的能量怎么会消散得如此之快?难不成,她进入了KEFEN的意识中?
      不!宣宣确信她没有,KEFEI无异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又特意观察倪沙的面部表情及眼神,如果她也是通灵者之一或是其它什么的话不会完全毫无所觉才是。
      宣宣失望了,那女人的眼睛始终如一潭死水般,引不起一丝波澜。
      没过多久,手室灯灭了,除了宣宣以为,大家都没有心理准备接受XIXI突然死亡的事实。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了全力救治。”医生遗憾的留下这句话后离去,大家看着XIXI的遗体被退出,其中一个女孩子腿一软,在推车旁跪坐了下去,泪眼模糊,想来平时XIXI待她应该不薄。
      XIXI的死亡原因是窒息,医生说,如果她没有气喘病的话,说不定还有救。但事实上当他们把她的痉挛控制住后,她还是死亡了。所以医生还不能完全确定她的死因,必须等验尸报告出来后才能下定论。
      “她有没有自杀的倾向或理由?”医生这样单独寻问宣宣跟那个哭得十分悲伤的女孩子。
      两人都坚决的否定,宣宣认为,会找药来吃的人怎么会自杀呢?所以医生说很可能是食物中毒的结论就变得十分可笑。
      XIXI与大家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要中毒这里的人起码要倒上一大片。再说自杀就更可笑了,她有什么理由要自杀呢?恋爱中的女人,还没失恋,有什么理由去自杀?
      回到瞳瞳会所,已经开始人来人往,用餐时间到了,大家又忙着投入工作中,就剩着闲下来的宣宣与没有活动的玉莲。
      宣宣看见玉莲的时候,她正躲在房里六神无主,甚至微微在发颤,看见她进来连忙捉着问东问西。宣宣原本懒得解释太多,但看着她这副模样又不忍,只好一五一十的照实全说了,省得她事后再问,麻烦。
      听完宣宣转述医生的话后,玉莲的脸色刷的一下铁青,反到吓了宣宣一跳,莫不是这丫头心中有鬼?天啊!她的手真有力,死死握住别人的,肉不长在自己身上不知疼。
      “医生真这么说?食物中毒?”玉莲紧张的追问宣宣,看着她点了点头差一点儿哭出声来:“是自杀?”
      “还不一定,只是这么推测罢了。”宣宣打消想翻白眼的念头,这个动作做多了眼睛要变畸形就难看了。
      “可是,很有可能真的是自杀啊!”玉莲绝望的喊道,看这情形宣宣确信她一定发现了什么,一再劝哄下,她才把所知道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原来昨天晚上,玉莲在过道上碰见XIXI与KIFEI在说着些什么,XIXI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着急,还强硬的把一些药塞在KIFEI手中,逼着他把药给吃了下去后,还甜笑着踮起脚亲了他一口才满意的离开。
      “宣宣,你说KIFEI会不会有危险啊?XIXI姐该不会是要跟他同归于尽吧?”玉莲可怜兮兮的看着她,两眼肿得像个桃子。
      “你们为什么会认为她要跟KIFEI同归于尽呢?”宣宣颇有几分深意的研究着她的表情。
      “因为,因为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啊!”玉莲红着脸吞吞吐吐道。
      “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宣宣追问她。
      原来玉莲在前一天夜里撞见XIXI偷偷摸摸的往一间包箱窜了进去,她好奇的朝里张望,虽然黑糊糊的,但她还是认出了里边的男人是KIFEI。XIXI一进去就迫不及待的撕拉对方的衣服,她本想进去劝架,却隐隐看见KIFEI一脸享受的样子,接着两个还拥吻跑在一起往沙发上倒去……
      “你全看完了?”宣宣坏笑道。
      “没有,我只看到KIFEI爬起来说找什么套子,我就跑了。”玉莲一脸羞涩状,眼中还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这丫头八成是喜欢上KIFEI了,宣宣心里想到。不然哪里来的这么多巧合?别人的好事全让她给撞上了?再一细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玉莲负责的区域本来就是靠近吧台位置,所谓日久生情,会对英骏迷人的调酒师倾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你喜欢他吧?”宣宣直截了当的问道。
      玉莲的脸红得不能再红,那表情恨不得打个地洞钻下去似的,宣宣毫不客气的笑出声来,好个没良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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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0-8-2006 04:0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瞳瞳会所  第十二章 KIFEI

      宣宣知道玉莲喜欢KIFEI,会多注意他是正常的,而像她这么腼腆的小女人已经实在不多见了。
      喜欢一个人的方式有分很多种,一种是像玉莲这样的默默守候,另一种就像XIXI那样的主动出击,但这并不构成XIXI要与KIFEI同归于尽的理由才是.换另一个角度去想,如若那男人吃下的药是毒药的话,为什么单就XIXI出现了不良症状,可他却没事呢?
      玉莲说出自己的看法,因为KIFEI被老板看上变成宠儿,XIXI受不了他被人抢去,所以就想出这样的办法。宣宣笑着否决她的观点,XIXI是个精明的女人,能够将那些对外关际事宜打理得干净利索本就不简单,又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这么想不开呢?
      就算她爱惨了这个男人,要获得他心的方式很多,用不着这么偏激才是。
      宣宣就想不明白,这男人哪来这么大的魅力,同时让几个女人都为他神魂颠倒,不就长着小白脸的样吗?二十出头的男人还能有什么出众的地方?
      玉莲听她这么一说可不依了,一脸陶醉的样子。
      “我原先也不觉着他怎么样的,可是近段时间他突然好像就变了个人似的,那动作,那表情,好迷人啊!还有那深层的眼神,再加上,再加上……”她不好意思往下说似的。
      “到底怎么了?”宣宣好奇心大起。
      “他对我特别关心啊!一反以前高傲又了不起的姿态,说起话来也很温暖……还有那股沧桑的气质……”闹了半天原来是有知遇之恩啊?宣宣不好意思的打断她继续做梦,打算换件衣服去楼下看看。
      她有个习惯,只要进过医院回来就一定要换套安净衣服在身上,不然就感觉很脏似的。
      安慰玉莲几句后,她朝自己的宿舍走去……
      还差几步路就到门口,宣宣停下脚步,轻声走到门边,偷偷摸摸的探了个头去……
      她正奇怪着房里怎么会有灯呢?XIXI死了,现在房里就她一个人在住,还会有谁跑她房里来呢?
      心正疑惑不解,朝里一看,惊讶的发现居然是——倪沙,她也换下另一套便装,正在XIXI的床上翻着什么东西,很着急的样子。
      宣宣正想着要不要现身?还是继续呆下去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难不成,XIXI的死与她有关?她是要来消灭证据的吗?
      宣宣决定还是再观察看看。
      没过多久,倪沙似乎找到要找的东西,因为她已经开始着手将弄乱的东西都整理好,尽量想恢复原貌,但细心的宣宣还是发现有好几样东西她放错了地方,如果换做是她宣宣的话,一定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突然在精品屋中店员的对话浮现在宣宣的脑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可惜没让她捉住就跑掉了。宣宣觉得自己应该来个意外出场,咳!咳!考验她演技的时候到了,一定要做到若无其事的样子才行.
      “倪姐?你怎么在这儿?”宣宣把握好时机故意跟她撞个满怀,倪沙眼中的意外瞬间消逝,稳住了情绪.
      “我本来是想过来帮XIXI收拾遗物的,但看到这些一时触景生情又下不了手。你回来得正好,不如你帮她捡捡吧?她是个孤儿,单身一人,没有亲人,这些东西收拾完就要给她烧了去,以免生前还留有什么遗憾。真是命苦的孩子!”倪沙说着说着还真有些泪光在闪动。
      宣宣打量着她的手上没拿什么东西,可刚才明明看见她是把东西找了出来呀,不知道她藏到哪里去了?现在还不到揭她老底的时候,证据不足啊!
      倪沙走后,宣宣开始着手收拾XIXI的遗物,到不是她真这么听话,而是她抱着一丝侥幸那东西倪沙幸许还没带走,再不然能从这些东西里发现些什么也是好的。
      忙活儿了大半天什么也没有,夜深了,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宣宣还真感觉闷得慌。
      宣宣索性跑到休闲餐吧去接近KIFEI,幸许能套出更多线索。
      想要接近KIFEI还是有点儿难度的,宣宣下到吧台时,正好碰上倪沙也在那儿,当然,还有她那古怪的宝宝。奇怪的是,那宝宝居然与KIFEI很合得来的样了,倪沙也十分放心的把宝宝交到他手中。
      宣宣没来得及转身离开又被倪沙逮着坐了下来,她还记得宣宣喜欢喝果汁,让人送一杯过来。她似乎特别喜欢宣宣,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闲聊起来,先是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又问她的家庭情况,有没有兄弟姐妹什么的?学的是什么专业?以前有没有工作过?兴趣爱好是什么……
      宣宣都用嘻笑的语气一一回答,而一旁的KIFEI逗弄着孩子静静的听她们说话,偶尔有些要让他亲自动手的活儿才弄。一晚上下来,宣宣注意到这个男人的神情间与他的实际年龄实在是不相符,再说了,有几个二十多头的男人能这么安静又给人沉稳的感觉?难怪这么多女人为他疯狂了。
      晚上关门后,倪沙照旧提拔了一个人上去,做一组的组长。
      新上任的组长花名叫莉莉,是那种圆滑俗艳的女人,言行间娇嗲又夸张。升任后更是不可一世趾高气扬的样子,与前任比起来,差得太远,难怪会不得人心。
      不幸的是,玉莲跟她同房,每天都要忍受她逾显嚣张的气焰。这天她哭着跟宣宣抱怨,那女人又拿她来讥讽了一通,还威胁她再不出去跟男人睡的话,总有一天老板就要把她给赶出去,又说她一副穷酸相,有男人看上是她的福气,还摆什么架子。
      “有男人点你名了?”芳芳半是惊讶道。
      她们现在正呆在“瞳瞳音像店里”,至从宣宣常下来玩后,玉莲也开始壮大着胆子跟了过来,两三个女孩子常凑在一块儿说长道短,当然通常宣宣是躲在一旁盯着背投看大片子的人,这是她找到的唯一乐趣。
      “可能是吧?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莉莉手上有本花名册耶!据说是倪姐交给她的,从是从上任的组长手中传下来的。里面所有光顾客人的名单以及点名过的女孩子都在里面记录得一清二楚。”玉莲八卦的爆料出来,很满意自己又一次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宣宣眉头一皱,问道:“橙橙怎么又跑去洗手啊?她这一天要洗几次手?”现在正是交班的时间,芳芳因为跟宣宣她们谈得来,所以才会坐下来在这瞎扯。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都两天了,老这样。而且整天精神恍惚做错事,她昨天还把客户的资料记错了,害送货员送错地方,被客户抱怨了一顿呢。”芳芳偷偷跟她们说道。
      瞳瞳会所每一家店只设一个店员是有原因的,由于这里只面向会员服务,所以当客户有需求时,他们都要负责在第一时间满足,并还会有专门的送货员送货上门。至于店员主要的工作就是接接电话,打理店面,接待一些上门的会员,配置好货品后让送货员送出就好。
      “是吗?”宣宣朝刚洗完手回到柜台里坐着的韦橙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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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0-8-2006 04:0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瞳瞳会所  第十三章 又一起食物中毒

      韦橙不是那种大美女,却是很耐看的类型,瓜子脸消瘦,给人很有修养及内涵的感觉,听说她还是文学系的高材生。
      宣宣有时候还真不太理解,这么一个气质美女,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跟KIFEI那种小白脸交往的女人。芳芳私下还告诉她们,橙橙对这男人可好了,这工作还是她去找老板为他要来的,而且这男人平时用的穿的都亏得她去张罗,还戏说就连避孕套也是她自己去挑的呢。
      宣宣跟着两个好奇的小女人来到韦橙身边,她正在发呆,两眼无神,挂着两个大大的眼袋,脸色憔悴,似有什么放不下的心头事。
      “橙橙姐,你没事吧?”玉莲推推她,关心的问道,她只比韦橙小几个月,却吃亏做了个小妹。
      宣宣心里再不敢小瞧这玉莲,明明心里偷偷喜欢着别人的男朋友,却还能若无其事的与人家姐妹相称,嘻笑打闹,看来心机十分重。
      若要论心机,眼前那韦橙也不是省油的灯,自己的男人与其它女人有关系,做女人的怎么会没有感觉?再说KIFEI与老板两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在一起,知道他们两人有关系的可要比知道她是KIFEI女朋友的人要多得多,这样她还能忍下来,也真难为她了。
      “没!没事!”韦橙被玉莲突然这么一推,整个人受了惊吓似的弹了起来,凭宣宣多年研究人的经验来看,多半是心里有鬼。
      “是不是在想你们家KIFEI啊?”芳芳常喜欢拿她来打趣,没留意身边另一个女人的表情变了变。
      韦橙听到男友的名子原本无血色的脸也抹上了一点儿红妆,却故作无谓道:“想他做什么?”
      “还嘴硬,你呀!除了想他还能想谁啊?像着了魔似的.我看你再不把他看紧些跑了去哭死你!”芳芳意有所指的从旁敲击.
      “他啥靠的都是我,还能跑到哪里去?”韦橙脸色变了变,嘴硬道,顿了一会儿似又想起什么来。
      “对了!你们知不知道什么药可以让肌肉结实起来的?”
      宣宣一听,故意跳到她身边捏了捏她的手臂道:“橙橙姐的皮肤又滑又嫩,已经很好了,还要肌肉结实干嘛?女孩子不需要啊!”
      韦橙听这话一愣,忙笑道:“说的不是我那,是KIFEI。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少运动的关系,感觉肌肉有些松驰,软趴趴的,摸上不去不太舒服,别是生病了才好!”
      “肌肉松驰?”芳芳噗嗤一声笑欢了。“怎么现在的年轻男人都流行这病么?”
      “怎么了?怎么了?”韦橙摇晃着让她停下来“别笑了!快给我们说说,还有谁?”
      芳芳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神秘兮兮的道:“还记得秦汉吗?”
      “秦汉?那不是原来精品店的店员吗?人家可是倪姐的情人啊!提他干嘛?该不会是……你们!”韦橙恍然大悟的指着芳芳,弄得一旁的玉莲一头雾水,到是宣宣看明白了几分。
      “是!是!是……他刚来没多久我们就好上了,后来倪姐才看上他的。就倪姐跟他在一起之后我们都还有关系。他也出现过你说的那种情况呢,肌肉松驰不说,皮肤还出现一些奇怪的斑点,难看死了!后来我还跑去买药给他用,也没什么效果。”
      “那他走的时候有没有跟你打过招呼啊?”芳芳好奇道。
      “没有!跟其它人一样,说走就走,人影都没见着。我还挺遗憾的呢,你们不知道他床上那功夫可好得紧那,爽死了……”听她说完这几个女孩子又笑开了,宣宣借机问道。
      “秦汉是谁啊?”
      “他可是大帅哥呢,是个混血儿,那眼睛水蓝水蓝的,迷死人了。”芳芳一脸陶醉样,韦橙笑着拍了她一下。
      “又在作春梦了。”接着她又给宣宣她们解释道:“他啊!是吴长青的前任,当时是倪姐身边的宠儿,后来倪姐又看上了吴长青,没过多久他就自己走了,再没出现过。”
      “吓!倪姐咋这么花心啊?”玉莲一副难以接受的样了。
      “那是你们来得晚不知道,倪姐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吴长青算是第四个了。第一个是个厨师,第二个跟吴一样是个服务生,后来一跃成了领班,第三个就是那秦汉了。这女人到中年就像个饿狼似的,见什么吃什么,现在又看上了……”芳芳扫了眼沉着脸的韦橙,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着来,八卦时间就算完了。
      两天后,XIXI的验尸报告出来。
      XIXI的中枢神经系统以及肝、肾、心脏和肺部都受到了严重的损害,确定为中毒反应。从死亡时间来看,毒素进入XIXI体内开始发作的时间应该是在她死的前一天晚上9点钟之后。
      谁也弄不清楚XIXI是怎么中的毒。那天正是吴长青离开的第一天,她从一大早忙到晚上,在瞳瞳会所呆了一整天,跟大伙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怎么可能会中毒呢?如果说是食物出了问题,那其它的人也应该会出现同样的症状,然而不幸的是,只有她一个人出事。
      如果说她是自杀,自己服食毒药,但理由是什么?而且一个将死之人怎么还会若无其事的干活,与平常无异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呢?
      太多的疑点需要解开,而警方却以食物中毒草草结案,不知道这里边是否有人为了会所的声誉周旋过?
      在伤痛中,大家渐渐将这件事淡忘,然而,不幸却再次降临。
      那天宣宣与玉莲换班后,玉莲就躲回房里,没有出来。这两三天来玉莲常神秘兮兮的单独行动,宣宣问过她一两次她也摇头不答,还求她别再追问下去。宣宣本就不是那种喜欢把闲事往自己身上揽的人,到也乐得轻松。
      只是有一天无意中听到莉莉暗讽玉莲扮纯情,自己跑出去偷吃,不知好歹。宣宣隐隐觉得玉莲该是有事瞒着她,并且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就暗自观察她。
      吃饭时玉莲出现了,跟大伙一起坐下来吃了没几口,突然跳起来往厕所方向跑去。另一边的莉莉见状轻蔑道:“偷吃了还不懂擦干净嘴,弄个累赘在身上。”
      宣宣听着觉得不妥,跟了过去,果真见玉莲在那吐得个死去活来。玉莲是个山里来的孩子,吃惯了苦头,有点什么小病小痛平日里都不敢生张,生怕被拉了去看医生吃药打针什么的浪费钱,琢磨着睡几觉过个一两日的也就好了。
      在一旁看着的宣宣却越看越觉着不对头,一把拉住她问道:“你这情况多久了?”
      等把玉莲送到医院时,还是迟了一步,直接送进了急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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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8-2006 10:2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卷 瞳瞳会所  第十四章 脱险醒来

      在等待了漫长的五个小时后,玉莲总算捡回了一条命。由于有过前例,这一次医生抢救及时手术很成功,再加上她没有气喘病,所以说她是幸运的。
      手术过后,她被转往加护病房,还在昏迷中,医生说只有等她完全清醒了才算脱离危险期。于是宣宣要留守在医院中。
      宣宣不喜欢医院,从小到大都不喜欢,通常小毛病都是让家庭医生解决就完事了。她不喜欢医院的原因是因为总会有许多的东西出现在她的眼前,那都是些常人所看不见的,这让她很容易思维错乱,弄不清身处何处。
      试想一下,当你走在医院里,看见很多的身影,可你却要去分辨他们哪些是人哪些是能量,那真不是十分愉快的事情,特别是像她这种从小就知道人死之后奥秘的人。
      奶奶离开的时候,塔桑妮亚曾经告诉过她,奶奶是很愉快的离开,她满足的离去,不会痛苦的存在于人世间这个混浊的大磁场中。然而有一些不幸的灵魂,他们生的时候在肉身中承受着身体与精神上的折磨,死后怨恨及牵挂使他们的意识不肯松懈,脱离肉身变成能量,游离在人世间,等待着一个可以介入的滋场,潜入活人的意识中,伺机完成自己的心愿。
      而很不幸的,宣宣是那种天生与能量有缘的人,谁让她是至阴之人呢?磁场的频率很轻易的就容易与能量搭上线,所以她可以看见那些灵魂脱离自己的肉身,似薄薄的云烟般停留缠绵后渐渐消散,消失于这个尘世间。
      同样她也会看见那些为了了却心愿停留在尘世的能量,当他们遇上她,就会如洪水猛兽般抢着进入她的思维中,显现自己的冤屈或牵挂,甚至有一些还想要侵占她的肉身去报复。最初的时候把她吓坏了,脑中不断闪现那些恐怖的画面,后来渐渐的,她已经习惯,知道该如何去屏蔽它们,还自己安宁。
      时间走到了凌晨一点多,宣宣不自不觉在椅子上睡过去,虽然她一再想克服这种困倦,因为当她无法掌控自己的意识时,很容易被能量潜入。
      “宣宣……宣宣……”在所有纷乱恐怖的梦境中,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招唤声,不太强烈,但足以让她捕捉。宣宣一下子醒过来,老天!是玉莲。
      她连忙望向床上,再看看仪器,心跳的频率不太稳定,似有危险。
      难道?玉莲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肉体?她有危险?宣宣连忙打开封死自己磁场的结界,从那些血肉模糊或青涩苍白的面孔中搜寻……
      当她再次睁开睛时,准备无误的在墙角找到那个站着无措的能量。当然,她能看见她,也只有她宣宣才能看见她,当一个能量与正常人的磁场频率完全一致时,人的脑意识会干扰肉身的感观,直接将色觉假像或触觉待所有感觉输入到大脑,产生与真实无异的幻觉。
      “玉莲,你不该出来的,回去吧!”宣宣用意识与她交谈,她经常这样与能量交流以得知自己所想知道的一切。因为,当能量脱离了肉身的局限之后,它们几乎无所不知,特别是那些人世间正在发生的丑恶及灾难。
      “我不知道。”玉莲披头青面怯怯的看着她,“我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会躺在这里,所以,所以我就出来了。”她随之惊恐的望着床上那个躺着的自己,宣宣猜想她一定是在怀疑自己是否已经死去?
      “不!你还没有死,你只是暂时的灵魂出窍,听着,我会帮助呢,你必须回去,回到你身体里去,不然,你就会永远也回不去了。明白吗?”宣宣第一次在玉莲的面前表现出如此成熟理智的一面,显然对方十分惊讶,不解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可是,可是,如果我活过来的话,就没有人知道害我的人是谁了。”玉莲似乎很害怕,但又不甘心的样子。
      宣宣惊讶的望着她。“你知道是谁要害你了?”其实她早在送玉莲入医院时就早有察觉,一个可以说食物中毒是偶然,然后第二个就是必然了。
      “是!我知道了,她不允许我跟KIFEI在一起,不对!她是不允许任何一个女人与KIFEI在一起,嫉妒,宣宣,是女人疯狂的嫉妒。任何一个与KIFEI有染的女人都要出事,先是XIXI,然后是我……”玉莲还没把话说完,宣宣突然听到了脚步声……还有……还有其它东西的靠近。
      “玉莲,快!快回去,快!”宣宣来不及多做解释,用意念使劲的将她塞进去。
      恶灵为了壮大自己的能量而得于继续存在这世间,它们会不断去吞噬其它能力弱小的能量,甚至有一些恶灵会不惜杀人,得以更快的收集怨灵,当这些能量被恶灵吞噬后,它们就与消失没有两样了。
      一般的恶灵宣宣并不担心,她有能力去解决它。可现在让她没底的是,在瞳瞳会所里呆了这么久,她却对那个隐藏着的东西一无所知,万一,那东西不是一般的恶灵能量,而真的是塔桑妮亚同伴的话,她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恐怕就连塔桑妮亚及时赶到也没用。
      这就是她迟迟没有轻举妄动的原因,在没有确实的把握对方的底细时,最好还是让一切都处在暗处,谁也别见光。显然对方的意图也是如此,所以才没有加害她。
      “咔嚓!”
      在最后一刻门打开了,几乎同一时间,玉莲的眼睛也睁开,迷茫的望着自己所处的环境。宣宣偷偷的呼了口气。
      进来的人是倪沙,手中拿着一篮水果,她的身后跟着推婴儿车的KIFEI,他望着玉莲的表情有些闪躲。
      玉莲的嘴唇在蠕动,宣宣俯下身去想听她在说些什么?
      “这是哪儿?”声间很轻,是用吐出来的气发音,宣宣知道醒过来的她一无所知。
      “这是医院,你生病了,口渴吗?要不要喝水?”宣宣问她,接着又转过身道:“KIFEI,可以麻烦你去叫医生过来吗?”
      这时倪沙也凑到床前,轻声慰问玉莲。宣宣退到一旁插花,眼睛却不闲着。她特别留意倪沙的表情变化,吃不准玉莲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她?但就她现在关心急切的神情来看,似乎没有什么会令人生疑的地方,不像是装出来的。
      宣宣来到婴儿车旁,望着里边的孩子,他紧闭着眼睛,睡得很安稳。
      宣宣没有发现,病房的门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的开启,一个高大的身影躲在门后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眼中透着冷光……

第二卷 瞳瞳会所  第十五章 真相大白

      玉莲苏醒,已经脱离了危险期,现留院观察,而宣宣也回到了瞳瞳会所,正常工作。
      芳芳跟着宣宣去过几次医院,韦橙一次也没有去过,最近她的心情很糟,情绪也不太稳定,有些浮躁。也就是因为这样,宣宣才特别留意她。
      这会儿三个女人又在医院里闲聊八卦,芳芳无意间提起在韦橙的包里放了几个避孕套,这一下子引起了宣宣的注意,突然灵光一闪。
      “橙橙姐经常把这种东西放到自己包里的吗?”宣宣问道,而一旁的玉莲脸都红得像个笨果似的。
      “哪儿有?”芳芳怪笑道:“以前陪她去买这种东西,她都是放到KIFEI那里的,她还说这种东西恶心死了,放在身边很不自在。看来啊,这女人的心思可是说变就变的。”
      “哦……”宣宣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她们还当她不好意思了呢。
      过了好一会儿芳芳出去接个电话,宣宣突然抓住玉莲的手问道:“玉莲,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跟KIFEI上过床了?”
      玉莲一听脸羞红,只当宣宣是小孩子好奇,本来嘛,她长得一脸娃娃相,谁会想到其它地方去?
      “嗯。”玉莲点了点头,眼睛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是什么时候的事?”宣宣几乎已经有了答案,但还需确认一下。
      “进医院的前一天,哎呀!你快别问了,羞死人了,让人知道了还得了?”玉莲捂着脸干脆钻到被子里去了。
      然而此时的宣宣内心却翻腾着。看来,谜底已经揭开了,虽然开始时走错了方向,但总算还不太晚。
      宣宣望着床上躲在被子里害羞的玉莲。
      她当时说得对,这都是源于女人的嫉妒。
      附近街边的店面都已经陆陆续续打烊关门,宣宣来到一楼正巧撞见精品屋的宝宝,她的秃头情人开着宝马接人下班,只见她挂着甜美的笑容上车,还给那男人奉上香吻在油光发亮的秃顶上,弄得宣宣哭笑不得。
      车开走了,一楼的店唯独只剩下音像店还没有关门,宣宣知道今天是韦橙上晚班,她朝店里走去。
      韦橙正坐在那儿发呆,宣宣进来也没有发现。
      水族箱里的带腭鱼正快活的游来游去,宣宣这几天忙着都忽略了它们的事情。当然,现下最重要的是解决人命案,或许所有的谜题都会解开了呢?
      宣宣轻轻的来到韦橙身边,故意趴在台上直视着她。心中疑惑不解,她真的是所有问题的根源吗?也不是没有可能,她是离带腭鱼最近的人,并且,就在精品屋的隔壁,要动起手脚来最方便。可是……她的动机是什么呢?
      “你来了?”韦橙看见,勉强挤出个笑容来,顿了会儿又接着道:“玉莲好些了吗?”
      “橙橙姐是希望她永远别好起来吧?”
      韦橙张大了嘴愣了一会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她惊叫道:“我怎么可能?”
      “当然,橙橙姐最初不是有意去害玉莲的,不过玉莲出事后你心里一定想着她活该吧?”宣宣紧盯着她的眼睛。
      她的脸一沉黑下来,眼光移向别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宣宣又转过去与她面对面,“当你知道KIFEI跟玉莲上床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此时的宣宣哪儿还有往日天使的模样?简直就一个恶魔。
      “你出去!”韦橙开始急促的呼吸,显然大受刺激。
      宣宣无所谓的耸耸肩,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说:“没关系,也许警察会感兴趣的,只要,化验一下那些避孕套?”她把话说完就不再理会,直接往楼上走去。
      突然一个身影在窄小的楼道上差一点儿把她撞翻,那身影就像个发狂的野兽般直冲上二楼的员工宿舍区,宣宣难过的望着那个熟悉的背影,缓缓跟在后面。
      果然不出所料,韦橙正在男舍翻腾,这间宿舍现在专门属于KIFEI,它原本的主人是吴长青。

      “不用找了,它不在那里了。”宣宣低沉着声音对她说。
      韦橙突然转过身子,瞪着血红的眼眸盯着她,那双眼睛充满着仇恨及不甘,宣宣突然有种感觉,其实,人与鬼有时候并没有什么差别,当人类失去理智时,他与一个鬼是完全一样的。
      韦橙被安静的送到了警察局,没有惊动任何一个客人,甚至,连KIFEI都不知道。
      第二天倪沙调换了一个服务生下去暂时替代韦橙,KIFEI与平常无异,似乎生命中并未出现过这么一个女人,她的离开,与他毫无干系。
      宣宣认为谁都可以不知道这件事,然后受害者之一的玉莲有权利知道一切真相。
      事实上,当韦橙把KIFEI介绍进来时,两个人就是合谋好的要去勾引倪沙,然后骗些钱在手,两个人好能快活的过日子。
      虽然心里会不舒服,但为了两个人的未来,她愿意忍受自己的男人与老板相好,她一再的告诉自己,这样的牺牲是值得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同样必须忍受其它女人,她可以感觉到,KIFEI的心离他越来越远,不再属于她。
      倪沙与任何一个男人的关系不会长久,韦橙很放心,她不放心的是另一个女人,XIXI。这个女眼中的爱恋太强烈,并且她比自己更出色,她有预感,有一天,KIFEI一定会背叛她。不!这是不可饶恕的,他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她很了解KIFEI,知道他每次上床一定会带套子,无论对方是否有服药的习惯,为了以防万一,他总会坚持。于是她偷偷的用注射器在第一个避孕套包装上扎了个眼,再把毒剂注射进去,这样做对她而言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
      然后她把它们交到KIFEI手中,当然,他丝毫不会怀疑,多年来他已经完全习惯接受这个女人所有的一切,她的身,她的心,她的全部。接下来,她几乎是在自虐的等待着一切发生,她希望不会有事发生,但却十分激动,她甚至确信一定会发生。
      果然,XIXI第一个中了套,这让她既痛苦又畅快,她在矛盾中挣扎,然后继续等待,等待着那些伤害她的女人们受到应有的惩罚,等着那个背叛她的男人有一天永远只属于她一个人。
      “避孕套上面本来就有润滑油,让人觉得很滑,所以你们谁也不会察觉到包装袋上的小针眼,再加上你们都是躲在黑暗的包箱中,更不会发现一个小东西上面的阴谋了,对吗?”宣宣对惨白着脸,坐在床上显然被吓坏的玉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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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毒是很容易被皮肤或薄腊组织吸收的,特别是女人,吸收了大部分,而KIFEI也吸收了一点毒素到体内,所以当时他一定也感觉到有些不舒服。你看见的正是XIXI在拿药给他吃,只不过不是毒药,而是胃药或其它什么之类的,XIXI以为他们不过是吃错了什么东西罢了。”宣宣又继续对她道。
      “可是为什么倪沙姐会没事呢?”玉莲颤抖着问道。
      宣宣望着她忍不住要叹息,这个傻女孩,明知道这个男人这么坏,这么烂还是把自己的纯洁送给了他。
      “那是因为,在倪沙的床上,男人永远不会有掌握主导地位的份,就连避孕套也是一样的。”宣宣说完,玉莲的泪终忍不住滚落下来,垂首痛哭。


第二卷 瞳瞳会所  第十六章 新人

    对于瞳瞳会所而言,少一个人,或发生了什么事似乎对它不会造成任何的影响,唯一会发生变化的,仅仅是里面生活着的人们。
    玉莲出院回到工作上,她对KIFEI已经可以放下。那天,她告诉宣宣,其实她把自己的处子之身交托给KIFEI一点儿也不后悔。就算不给他迟早也会有一天要给别的男人糟蹋去,不如,给自己真心喜欢的人,至少回忆起来也不会后悔。
    宣宣当然知道她的意思。没过多久,玉莲所负责的区域开始有变动,宣宣替代了她的位置,而玉莲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被放到了原来莉莉所负责的区域,据说,那是肥羊最多的地方。从此,玉莲开始夜不归舍,衣着光鲜亮丽,面色红润,染上世俗之气。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宣宣已经学会不去阻止它人命运的发生,就像奶奶的离去,就像丁子薇所要遭受的劫难……任何一个人,都必须要为自己的命运负责,谁也帮不了。
    莉莉安排与宣宣同住,就睡在XIXI原本躺着的床上,这让宣宣有些不习惯,尽量避免与她有太多的接触。
    这天上晚班,宣宣看见玉莲在跟一个上了些年纪的老人家在说话,看那人的穿着像是从农村里上来的,讲话时情绪有些激动,眼看玉莲快招架不住。
    “玉莲,怎么了?”宣宣在心中痛骂自己怎么又管起闲事来了。
    “呃,宣宣,这位大爷想找吴大哥,他说他是吴大哥的父亲。”玉莲碰到宣宣有些不自然,但仍像往常一样遇事就往她身后躲。
    “闺女,我是来找我们家长青的,他这个月没寄生活费上来,他弟弟的学费还没交呢,您菩萨心肠把他给我叫出来吧?她们不让我进去找他。”老人家一脸无助样,恳切的望着宣宣。
    “倪姐不是说吴大哥回家去了吗?怎么……”玉莲跟宣宣耳语被她用眼神给制止。
    宣宣轻声对她道:“我去把倪沙姐叫来看看?”玉莲还算灵醒,自己先跑去叫了,留下宣宣在那里。
    宣宣想了想把老人家带到一楼的音像店,那里有沙发,结果那老人才坐下来,眼神就没离开过那鱼缸,差一点儿把宣宣给急死了。好不容易把他拍醒,一再叮嘱他别再往那儿看去,老人嘴上虽应着,眼角却总不时的想移过去,好不容易捱到倪沙来了。
    后来倪沙是怎么打发那老人宣宣是不知道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吴长青失踪了,而倪沙欺骗了所有人。
    宣宣给A市的丁子薇电话,让她帮忙寻找几个人的下落,谁知那家伙兴奋异常的在说她的侄子,宣宣现在一听到孩子头就疼,特别是一想到那孩子还是个畸形儿就更是不寒而栗。
    想到好久没跟阿君通电话,拔了号码出去,铃声在响却一直都没有人接,宣宣失望的挂线,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已经淡得不如一层薄纱,有时候她甚至怀疑,阿君对她是否真有男女之间的感情?
    甩甩头,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命运自然会有答案。
    最近店里来了一批新人,一个女孩子,三个男孩儿,这是为了填补前些天空虚的位置。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字二十四岁,是新请的乐手,据说会弹钢琴,会拉小提琴还会弹吉他,拥有一副如天籁般的好哑子,在晚上和着蓝调英文歌,显得特别出众。
    首先引起骚动当然是在服务员中啦,那些女孩子们一个个春心荡漾,就连一向看不起穷人的莉莉整天挂在嘴边的都是这新来的男孩——刘年。
    “你瞧,我们刘年唱得多好?他以前还写过书呢,你不知道吧?”莉莉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脸,着迷的望着舞台上,谁也弄不清楚,我们指的是谁?
    其实会痴迷刘年可不指这些天真浪漫的少女,还有那些坐在台下手握高脚杯的富太太们,从她们陶醉的眼神,以及每天等到打烊,最后不得不在另一个男伴的陪同下失望而归就可知道这刘年的魅力有多大了。
    当然,宣宣更再意的是那倪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她已经不再坐在吧台边上,而是找了个离舞吧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从此那个位置成了她的专位,她常会半眯着眼睛似回味般的沉醉在音色之中,仍谁都看得出,这位风流美丽的寡妇又找到了她的新目标。
    而那KIFEI想来是注定要被打入冷宫了,宣宣最近在吧台位置逗留的时间较长,与KIFEI接触也较多一些,对他的第一印象也有了很大的改观。
    宣宣原来给他的评价是好帅,但这就像个艺术品似的,罢在那里中看但不太中用,可现在,她越看他就越觉得有梁朝伟的气质,虽然这样去比喻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孩子十分另扭,但她却认为这是再恰当不过的说法。
    此时,他那双深邃眼眸正危险的望着舞台上的人,嘴角中似有轻蔑的笑容,手上的烟似无言的独白,谜样的男人,宣宣猜不透他的想法,危机感?还是看戏人?而他眼底的那一抹伤怀又是什么?
    “宣宣,麻烦你把这杯果汁送到老板那里。”KIFEI将一杯鲜绿清澈的饮料放到吧台上喊道。
    宣宣拿起果汁朝倪沙看去,果真见她手中的杯子已见底,而她自己却不自知。
    真是个体贴的男人,宣宣心里想到。
    倪沙妩媚的朝宣宣笑笑,这一笑真不知是要倾国还是要倾城。她拉住正准备转身离去宣宣示意她坐下来。
    “他帅吗?”她眼睛没挪过位,一直望着舞台上沉浸在自己音乐世界中的男人。
    “嗯,帅!”宣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比较合适,只好诚实以对。
    “呵呵,年轻真好,充满阳刚,充满活力,怀抱着梦想……”倪沙似在喃喃自语,弄得宣宣一头雾水,搭不上话。
    “他的嘴很薄,但很性感,很像一个人。”她又继续道,“像我以前的初恋情人,你有过初恋情人吗?宣宣?”倪沙总算朝她望了过来,但宣宣宁可她望向台上,她那眼神实在太魅惑,给人感觉很危险。
    “呃,有!”
    “你们还有联系吗?”
    “嗯,我的初恋就是我现在的男朋友,不过他一点儿也不帅。”
    “那你真是太幸运了。”她淡淡的笑着,眼中似有回忆,突然直视宣宣的眼睛道:“我的初恋也不帅,但他很爱我,可他……已经死了……我再也见到他了。”
    倪沙说完就转过头去望着台上的男人,宣宣有种被释放的感觉,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说这些?
    不一会儿,刘年从台上走了下来,径自朝这桌走过来,很自然的坐在倪沙身边,倪沙像哄孩子似的把那杯动都没动过的果汁递到他嘴边,他就她手吸了几口,宣宣看见倪沙望着那男孩的眼神中充满了温存。
    她悄悄退了出来,回到吧台,正好看见KIFEI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第二卷 瞳瞳会所  第十七章 迷宫中

    就这么又过了两天,莉莉虽是与宣宣同住,但却从来没有开口让她去与客人打交道,虽然这似乎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在瞳瞳会所里,男男女女都有自己的恩客.
    宣宣不知道一个人的人生观价值观有意味着什么,她亲眼看着玉莲渐渐失去原味,只能感叹人性的无常。当玉莲与她再次相对时再无羞愧之意,并且还坦然自若的谈论起所见所闻来。
    这天两人难得凑在一起闲聊,主要是玉莲刚受了顿莉莉的气,正在忿忿不平中。
    事情是这样的,莉莉眼看着倪沙与刘年打得火热,自知没戏,她可不希望自己像XIXI那么笨,与老板强男人还害自己丢了性命。于是她又把目光转往金客身上去。好不容易让她看上一个不错的太子爷,主动搭讪了几次也没上手,结果人家却一眼看上玉莲,托她当说客。
    “那你答应了?”宣宣问她。
    玉莲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肩道:“接了,反正王老板也不要我了。”
    “又有新欢了?”宣宣知道王老板是她的恩客。
    “不是。”玉莲眼中有现迷茫道:“他只是突然就不感兴趣了。”
    “不感兴趣了?怎么说?”宣宣完全是出于好奇。
    “不知道,听说他以前很厉害的,号称金枪不倒,可是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都起不来,而且……好像……好像……失了魂似的。”玉莲在努力思索恰当的比喻。
    “他昨天不是还有来吗?肯定是又有新欢了。”宣宣不以为然。
    “才不是呢,他是来找倪姐的,好像有什么事要商量,很神秘的样子。倪姐好厉害喔!王老板这么有钱的人,她用几条鱼就把人家的心给收买了。”玉莲一脸羡慕,才混没几天,连口气都变了好多,再不是当初那个土里土气的女孩了。
    “带腭鱼?”宣宣忍不住惊呼出声。
    至从跟玉莲聊完天后,宣宣一直都郁郁寡欢,似乎就快要捉住什么头绪,但又无法接近。XIXI的案子虽然已经解开,但她知道还没有完,会所里存在着太多的谜题,把她困在里面,怎么也找不到出口,她必须要把它们都解开,也许,最后的答案正是她寻找的。
    正巧傍晚时丁子薇给她来了电话,她很惊讶宣宣居然能在会所里坚持这么久,其实宣宣自己也感到吃惊,她发觉自己很喜欢这里,感觉就像是在个大家庭里,虽然有纷争,有矛盾,但却十分融洽。会所将所有人紧紧的维系在一起,因为,他们同共守护着一个秘密。
    “上次你让我查的事没查到。”丁子薇这样对她说。
    “喔!没关系,我再想办法。”
    “不过,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丁子薇兴奋异常,每一个字都透露出春天的气息。
    “什么好消息?该不会是你要离婚了吧?”宣宣心不在焉的回她,塔桑妮亚曾经对她说过,对很多人而言婚姻就是坟墓,很多女人都是在婚后才明白过来,因为离婚自然而然就是他们解脱的唯一途径。不过,当然,她这句话是说着玩的,就丁子薇与她丈夫如胶似漆的现状来看,应该还没这么快走到这地步。
    “胡说八道什么那你?我告诉你,我肚子里有BB了。”幸福中的女人心胸就是宽广。
    “……拜托!不要再跟我提起BB这个词好不好?一听我头就大,不行!我去吃颗止痛药才行。”
    “………………”
    “啊………你怀孕了?恭喜!恭喜!嘿嘿……”

    “我发现你很迟钝,怎么?当小妹久了,脑子也退化了吗?”丁子薇语气不善,宣宣只好陪笑,心里一股委屈,实在是被倪沙那瞳瞳给弄得快神经衰弱了。
    “再告诉你件有趣的事。”丁子薇很快又兴致勃来。“你知道是谁第一个发现BB的吗?”
    “谁?”宣宣认命的揉了揉太阳穴顺从的问道。
    “是小宝第一个发现的,那天我去看他,他突然对着我的肚子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觉得他盯着我的肚子,就上医院检查,结果,就查出来了。”
    宣宣知道丁子薇口中的小宝是她那天生畸形儿的侄子,听她这么一说到是有些意外,看来这孩子虽然弱智但心却是很清明的,恐怕是在与那肚子里的灵魂交流呢。
    闲谈了半天两人才放下电话,不过丁子薇也并不是毫无收获,至少她为宣宣带来了另一个线索。
    她查到倪沙每个月的银行帐户往来十分可疑。每个月都有许多笔巨额存款传入她户头中,然后她又把她们转入瑞士银行的另一个账户中,问题于是,那个户主不是她。
    另外,她在中银的另一个账户也同样固定有一笔款项转入,不过数额不大,月入三万。
    “你知道这钱是谁给她打的吗?”丁子薇对她说这话时语气透着惊奇。“是钱家大少,倪沙前夫的大公子!”
    这消息的确够爆料的,丁子薇还告诉她,倪沙当初的确是没有分到一分一毫,而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那钱家大少给她的。看来,这其中还有名堂,至于是什么,恐怕还需要再去寻找答案。
    想来想去,宣宣还是觉得倪沙十分可疑,所有问题的矛头都是向她指去,这意味着她很有可能才是真正跟那幕后黑手打交道的人。对啊!为什么不能是人呢?当初那能量控制了一个恶灵并不表示它不会利用人啊?(有关恶灵的故事详见卷一)

[ 本帖最后由 快乐小精灵 于 12-8-2006 10:34 P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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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8-2006 10:3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夜深人静后,宣宣又再次摸索着来到三楼。一个小时前,她刚看着刘年往这楼上走去,那眼神,跟当初的KIFEI几乎一模一样,男人的眼神充满着期待以及自信。
    她小心的留意,眼睛敏锐的扫视过道及每一个房门,它们都是紧紧关闭着的。突然一阵急促的惊呼声传来,宣宣毫不迟疑朝那扇传出声音的门口移去。
    来到门口,轻轻的推了推门,是紧锁着的,但宣宣可以确定,里边一定有人,而且还是男女都有,该不会是倪沙的卧房吧?宣宣正想着,像是老天要给她解答似的,门居然自己无声无息的打开了,正好留出一个方便偷窥的缝隙。
    宾果!猜中了!加十分。
   宣宣一边在身后用手打着十字,一边蹲着身子朝里看去。
    微弱的夜明灯中,豪华大床上一男一女正在忘形的纠缠着彼此。男人嘴中热切的轻喃有声,和着喘息声魅惑而透人……
    “宝贝……噢……我的女神……宝贝……太棒了……唔……”
    女人偎依着他,紧贴着他坚实的强壮的裸体,他紧紧地把她环抱着,整个身体都战粟起来。他吻着她的脖胫……缓缓下移……来到她的小腹。
    宣宣甚至看见他伸出如小蛇般的舌头顽皮的在打圈,女人细声呼喊起来,盲目的模糊不清的呼喊着……她紧闭着眼睛……白嫩的手来到他的小腹,反复游走片刻后继续前行,男人抽吸出声,女人握住了他的全部……



第二卷 瞳瞳会所  第十八章 面首

    屋内春光无限,门外宣宣却是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背后有人在拉她的裙摆,很轻,但却成功的将她注意力转移,门无声无息又关上了,宣宣缓缓的回过头去……
    没有人,身后空荡荡的……脸色变了变……那拉扯的劲头更大了……她缓缓的低头,视线向下移去……忍不住倒抽了口气……
    是那孩子——瞳瞳。
    他好好的站立在那里,眼白向外翻,眼瞳紧贴着上眼皮,像是在望着宣宣,又不像,因为那双眼睛就像瞎的一样,太吓人了。此时他的一只小手正拽着宣宣的百摺裙摆,无意识的拉扯着。
    宣宣定在那里,不知该有些什么动作才好,那扇门后传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大,似正走向高潮。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或许她也会热血沸腾起来,可惜,此情此景,她只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冻止停此流动。
    “砰……砰……砰……”
    是那只皮球,正从楼梯口方向朝这边弹跳着过来,似有眼睛似的,则它的后面,宣宣看见一双修长笔直的腿慢慢走来。
    宣宣视线顺着那双腿一寸一寸向上移,当她看清它主人的相貌时,此人已经几乎与她面对面而立。
    KIFEI……是KIFEI!
    他低下身子把球递给瞳瞳,那孩子居然放开宣宣伸出双手把它抱入怀中。接着他又很自然的把孩子抱起,站着身子俯视宣宣。
    宣宣清楚的看见他臂上的斑点,如果,她不是眼花的话,那是……是……尸斑。
    宣宣倒抽了口气,她回忆起韦橙过去说过的话。
    “说的不是我那,是KIFEI。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少运动的关系,感觉肌肉有些松驰,软趴趴的,摸上不去不太舒服,别是生病了才好!”
    种种迹象表明眼前这个男人都是个活尸啊!就算在酒吧里晚上灯光暗她看不清楚,但从气息上她总应该能分辨出来才是,可是没有,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是半点感觉都没有,难道说……是他?一切都是他?
    宣宣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就像被这个男人的眼神盯死了一般,可她不能轻举妄动。如果说他真有这么强的本事可以掩盖,那他或许就会比她强,她不是笨蛋,送上门给人吃。再说,对方一直都在暗处静静的观察她一定是有什么原由才是。
    一动不如一静,她只能等待,见机行事。
    “你在这里干什么?”KIFEI冷冷的开口道。
    “呃!如果我说我是来散步的,你相信吗?”宣宣试探道。
    “这么巧?”
    “啊?KIFEI大哥也是来散步的吗?呵,那真是太巧了!太巧了……”宣宣故意曲解他的话中之意,压低声音打哈哈道,毕竟她可不希望惊动房中那对翻云覆雨中的男女。
    “没事别上来,不然,下次我不保证不会有意外发生。”KIFEI直视着她,宣宣在他眼中找不到一丝人性,与酒吧中那个忧郁小生的形象实在差太远了。
    宣宣头也不回的朝楼下走去,步子踩着时房中那高时低叫唤的节奏声,她知道,那个抱着孩子的男人此时还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她离开……
    那孩子这么久了,居然从未长大过,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从未在人前走过一步路,笑过,哭过……没有……
    ————————
    第二天,倪沙容光焕发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脸的少女娇羞状,抱着瞳瞳坐在老位置上,深情的望向舞台,上面那个男人一道接着一首在唱情歌,比任何一次都来得情动,来得恶心……
    “什么嘛!一看就知道他又被吃了。”那莉莉一脸酸相。
    “有本事你也上啊!”有人在一旁讥讽道。
    “哼!等着吧!”莉莉逞强回敬一句,另一边又有人说话了。
    “你们不知道吧?刘年已经正式升格为面首了呢?嘻嘻……”
    “什么面首啊?”玉莲傻傻的问出来。
    “你哟!土包子一个,面首就是指老板专用情人啊!笨死了!”
    “别理她!快说!快说!是不是有什么新鲜出炉的消息?”
    女人挤挤眼神气十足的道:“刘年告诉我,他现在已经搬进KIFEI的房里了。”
    “死丫头!你什么时候跟刘年好上了?快说!”女人们东一句西一句的闹欢起来,唯独有一个人……
    “那KIFEI怎么办啊?”是玉莲,在她的观念里,KIFEI是她第一个男人,对她而言是特殊的,无论发生过什么事情,她都不希望他遭遇不幸。
    “KIFEI?哼!他活该,想想XIXI姐吧!如果不是他,我们……”
    “好了!好了!你们现在不好吗?我亏待你们了吗?都给我通通干活去!”莉莉脸色阴晴不定,一声喝令下,大家都成鸟雀状,四散开去。
    宣宣来到吧台,偷偷望了KIFEI一眼,他就像没事人一般,一如往常低头做事。这时洒吧一角传来叫骂声,所有人都看过去。
    瞳瞳会所的会员是出了名的文明人,至少宣宣来这里这么久也没发生过闹事的现象。本来嘛!大家来这里为的就是图个安静,找乐子来的,走出这大门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何必闹出面来呢?要传出去名誉扫地不说,弄不好得罪哪个大人物更难收拾。
    宣宣还遇上过一个有钱的阔太太,正巧撞上自己的丈夫,结果两人有默契的视而不见,一个朝包箱里躲去,另一个就在大厅里玩,各玩各的。
    宣宣刚想提步走去,一个人影却已经先一步从她身边闪过,她连忙快步跟在KIFEI的身后,他牛高马大的,正好开路。
    倪沙已经站在那里了,原来闹事的是两个客人,其中一个是玉莲现在的恩客林公子,就是上次莉莉看上的太子爷。而另一个宣宣也认识,他是这里出了名的老色鬼,最没品的客人之一,喜欢动手动脚的,虽然太出格的事不会做,但偶尔喀把油,摸摸服务生屁股是常有的事。
    “凭什么让我道歉?你让那妞自己来说说看,我有碰她了吗我?”老色鬼大声叫道。
    “倪姐,如果你还有点儿事非黑白的话,请将这个没有教养的暴发户给剔出你的会员名单,以免坏了这里的名声。”那林公子一脸正义凛然的样子,客气的对倪沙说道。
    宣宣朝正在一旁不知所措泪眼茫茫的玉莲挤去,好不容易来到她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角轻声问道:“玉莲姐,怎么啦?”
    玉莲摇了摇头,不吱声的继续流泪。那老色鬼眼看着就要朝林公子扑过去,KIFEI一把抱住他的身子,也不说话,就是阻止他打架闹事。
    倪沙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就把人给拖了出去。
    倪沙又转过头来圆林公子这边,带着玉莲一起进了包箱,后面的情况是事后玉莲告诉宣宣的。
    她说倪沙姐这次为了她真是亏大了,两边都送了厚礼过去,那透明鱼是出了名的贵重,一人送了两三条出去,谁也没再吭过一声。
    事情总算平息过去。




第二卷 瞳瞳会所  第十九章 又一起命案

    至从那次林公子为玉莲解了围后,两人整天出双入对好得不得了。玉莲私底下还告诉宣宣,那林公子对她挺好的,而且还是个黄金单身汉,常把她带回他的单身公寓去,很把她当人看来着。
    不过宣宣还是挺担心她的,像她这种出卖自己身体的女人,糊涂些过日子也就罢了,一但动了真感情有了想法,欲望会无休止的疯长,总有一天会将她死死勒住,窒息方休。
    玉莲毕竟尚保有一些纯朴的本性,她苦笑着对宣宣说,知道自己有几两重,从来没有妄想过什么,只希望多留在他身边是一天算一天罢。
    谁说女人扎堆的地方才有八卦来着,年轻的男人们也一样,闲着没事就在那儿说三道四,聊着趣闻。这天宣宣正巧经过,无意间听到这么几句。
    “刘年,给说说?老板功夫怎么样?皮肤真像看到的那样那么光滑吗?”一个男人问道。
    “三十多岁的女人啦,你还指望她皮肤弹性十足吗?”宣宣听出这是刘年的声音。
    “床上功夫还行吧?上次四十好几的那个王太太功夫也不错呢,女人在这方面应该是越来越强吧?”不知道是哪个猥琐男一地口水的样子。
    “那还用说?我告诉你们啊……简直就是欲仙欲死如狼似虎,那女人够骚的……”宣宣没再听下去,男人的话题永远离不开女人,谁知道再听下还会说出什么更不堪的话来?
    转角处好像有一个高大的人影离去,宣宣凝神看去,好像是DIFEI,莫非……他也听到了?
    晚上,宣宣已经沉沉睡去,跌入一个奇怪的梦中。她看见莉莉好像透过门缝正在朝里张望,宣宣甚至可以感受到她惊恐异常的情绪,她拼命捂住自己的嘴,鼻息急促。
    宣宣随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是两个男人正在地上纠缠,撕打着。宣宣辨识出那是现在归刘年所有的舍宿,而在房里扭打的两个人正是刘年跟DIFEI。
    眼看着那刘年占了上风,整个人压在DIFEI的身上对着他脸重拳砸下去,一拳……两拳……被打的人一声不吭,甚至还露出诡异的笑容……刘年突然像见了鬼似的弹跳起来,不敢相信的望着地上那个男人。
    宣宣看见了,DIFEI的脸上被打伤的地方不是常见的红肿,而是即刻变成青色,没有血流出,一滴都没有,因为它们全都固化在面皮下面。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刘年的声音在发抖,他开始往后退去。
    DIFEI冷笑着爬了起来,朝他扑过去,双手掐住他的脖子,眼眶中的眼瞳冷漠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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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8-2006 10:3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刘年的眼中充满恐惧,如果,他的手能动的话,也许他还是有可能挣脱。问题在于,他的手像是被人拉扯住一般,呈大字张开,眼看着身体离地,双脚不停的前后挣扎,他脸上那痛苦的表情让人看了心惊胆战。
    渐渐的,他不再晃动自己的双腿,面上表情僵滞在上面,停止呼吸……
    一声抽泣声传了进来,DIFEI松开手掌,嘭的一声,刘年像块肉般掉在水泥地上。
    DIFEI慢慢的转过头,朝门口望去……
    莉莉放大的眼眸与他空洞的眼瞳对视……
    宣宣最后看到的是一双大手朝莉莉的脖子伸了过去,她的双腿最后消失在门后……“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宣宣一下子从恶梦中醒过来,大口的喘着气,隔壁床空荡荡的,她大惊,连忙向外跑去……
    当宣宣冲到男生宿舍时,刘年的门口轻掩着,她轻轻将它推开……
    莉莉正瞪大着眼睛坐靠在地上,幽幽的望着她,而她的能量荡然无存,她已经死去已久……
    突然有响动声传来,宣宣急忙追出,只见转角处紫色丝料的一角瞬间消失,宣宣直追到楼梯口,对方已经无踪。
    宣宣望着空荡荡的楼梯,久久……
    警察来了,录口供时发现唯独少了两个人,正是DIFEI与刘年,谁也不知道他们跑哪里去了?当问起有没有听到响动声时,在附近睡觉的人居然没有一个是听到的。
    宣宣谎称上洗手间迷了路,结果看间房门关着的,一推就看见莉莉已经死在那里。
    警察虽半信半疑,但也没察出她有杀人动机,就放人了。其实宣宣也很无辜啊!她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做了一个梦,那个梦是莉莉能量脱离身体时传递给她的信息吧?有谁会相信并且能理解呢?不被捉进精神病院才好。
    不过莉莉的能量怎么会有机会回到房里呢?宣宣亲眼看见DIFEI杀死刘年时,在第一时间就将他脱体的能量给吞噬掉,他又怎么可能放过莉莉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还有,刘年的尸体哪里去了?DIFEI又去了哪里?他没有必要躲起来才是?那个消失在转角的人是谁?是男是女?
    倪沙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时一副迷茫的神情,身着披一件居家外衣,看不清里面是否有穿东西?等她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已经换上一套黑色套装,感觉很有中性魅力。
    宣宣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很镇定,没有其它人的慌乱,也没有其它人的不安,她简直就像个蜡相似的,别人问什么,她就说什么,面无表情,似乎颇受打击。
    一切的一切都让宣宣混乱,看来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
    瞳瞳会所有命案发生,但在第二天的报纸上居然丝毫没有提到,能够影响媒体封锁消息,不知道这后面到底存在着一股什么样的势力?是人?是财?还是权势?
    这一天稍业,虽然警察没有再来查过任何东西,但大家心上还是忐忑不安,特别是亲眼看着莉莉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无论警察怎么弄都无法让它合上时,恐惧心理油然而生。过去所生的许多事件都冒了出来,开始有人怀疑,过去那些突然离开的人的行踪。
    “是XIXI姐来报仇了!她要DIFEI去陪她。”女一号这么说。
    “嗯!那莉莉是倒霉,谁让她占了XIXI姐的位置呢?还睡了她的床呢!”男二号符合。
    “嗯!一定是……”男三号下结论。
    “是啊……”这是所有群众演员的声音。


第二卷 瞳瞳会所  第二十章 孩子之死

    命案已经过去三天,有始至终倪沙都没有出现过,B组的组长接到她的通知,开店照常营业,她暂时不会客,不见人。
    警方已经下了通缉令,要把DIFEI和刘年一起逮捕归案调查。宣宣认为,能找到才有鬼。
    连续发生了几起命案,再加上又失踪了两个人,而且都是与老板有染的男人,种种现状都表明不是巧合,内部人员不可能没有想法。但让宣宣大跌眼镜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把矛头指向倪沙。
    “可怜的倪姐,现在一定很难过吧?身边的男人都这么离她而去。”
    “倪姐现在一定为这事忙坏了……”
    “换作我是倪姐干脆不活了……”
    由此可见,倪沙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是很高的,甚至高得有些怪异。
    宣宣跑去问玉莲为什么大家都同情倪沙呢?
    “你不觉得倪沙姐真的很可怜吗?年纪轻轻就死的丈夫,含辛茹苦一个人把瞳瞳拉扯大。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却又一个一个离她而去,好真的好可怜喔……”
    “…………”
    宣宣看着她莫名其妙掉眼泪,发觉自己恐怕找错对象,决定换一个再去问问。
    她来到精品屋,宝宝不在,另外一个红发店员正坐在那里修指甲,看见宣宣进来高兴坏了,坚持要帮她修指甲,看着她耐心十足的帮自己弄着,宣宣真是感叹万分,爱美,女人的天性。
    宣宣现在已经跟几乎每一个员工都处得很来,主要是她一副天真无邪,毫无心机的模样很讨喜。就像眼前这个红发美人一样,也被宣宣轻易征服。她叫——欧阳菲菲,也是个混血,爱美是她的天性,懒惰是她的个性,自私是人的共性。
    “倪沙姐?有谁敢对她有非议啊?你也不想想,她可是我们所有人的财神爷啊!何必把她扳倒呢?谁也捞不到半点好处!你说是吧?好了!唔!我的手艺真不赖!”说完她还亲热的在宣宣脸上来个响吻。
    ………………
    宣宣请的私家侦探终于有消息传来,原来在瞳瞳会所工作过的四个人都失踪了,厨师金元庆,服务生曾志良,领班秦汉,还有吴长青、DIFEI、刘年,他们最后出现的地点都是会所,从此再也音讯,与家里也断了往来。
    “这女人给的封口费还真不是一般的可观,所以那些人的家人都不再有意见,也没有闹过。”
    这是私家侦探对宣宣说的话,当然,他所拿到的报酬也不少。
    “我让你查的另一件事你查到了吗?”
    “倪沙的儿子钱瞳祖,很有可能是钱家大少的亲生骨肉,所以她才拿到不一分一毫,估计是钱老爷死前就知道这事,但家丑又不可外扬,只好顶着儿子送给自己的绿帽子离开人世。”
    “可他的家产全都留给了钱大少?”
    “钱大少本来就是他的长子,给他是理所当然。再说了,无论那女人肚子里是不是他的种都是钱家的,如果这孩子真是钱家大少的,自然不会让他饿死。不然他为什么每月要汇这么一大笔钱到她的户头呢?而且还安顿她在这边住了下来,亲自打点好这边的人脉关系,让她们孤儿寡母生活得泰泰平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家大少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遗产到他手上只有败光的份,好在老头子聪明,帮他找了个能干又有后台罩着的老婆,现在家庭生意基本上都是钱少奶奶一手打理,你说,她能容得下这对孤儿寡母吗?对不起,我说太多了,超出事先说好的范围,要加钱!”
    “哈!你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还想找我要钱喔?美死你,不过看你这么卖力的份上,我再给个活让你办,怎么样?”
    “成交!”侦探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好不委屈。

    现在的宣宣有事没事就到处窜,就像当年找那个洞口一样,她也要去找一样东西,那就是藏尸之所,除非有人把他们都化了,不然不可能会平空消失。
    当时莉莉的能量不可能支持一个小时以上的时间,也就是说,如果刘年真的死了,那么处理他的那个人不可能走太远,尸体很有可能还在会所里。当然!还有那个杀人凶手DIFEI,他一定还藏身在某处。
    可惜找了很久还是毫无头绪。
    这天,久未见露面的倪沙突然跑了出来,她那憔悴的面容让大家都大吃一惊。
    起因是这样的,瞳瞳会所停电了,当时是下午,其实吃饭的人还不太多,来店里买东西的人本来也就少,停一下电也不是什么大事,偏倪沙却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大声质问有没有人去处理这件事情?
    倪沙身边最信任的、最有能力的左右手不是死了,就失踪。有谁会能如此了解她的所思所想呢?更不用说是这种事情了,打过电话得知是供电局抢修也就没再去管它,谁又知道倪沙会跑来兴兴师动众的质问呢?
    她没有浪费时间去听众人的解释,不到几个小时,两个巨型发电机就送到门口,不过此时的电已经供上了,这两台发电机恐怕要被荒废掉。
    倪沙莫名奇妙的举动让人疑惑不解,特别是宣宣,怀疑这其中一定大有文章。
    点名的时候玉莲又迟到,宣宣给她使了个眼角,两人躲在一边聊了起来。
    “玉莲姐,怎么又迟到了?”宣宣小声的问她。
    “最近他身子不太好,我不放心,刚才从他那里过来的。”宣宣知道她指的是林公子于是闲聊道。
    “他怎么了?”
    “不知道,整天说头痛,失魂落魄的样子,而且特别贪睡,有时候一睡可以睡上一整天呢。”
    “他以前不这样吗?”
    “没有。”玉莲忧心忡忡摇了摇头。
    宣宣此时心里已经有数,八成是那带鄂鱼的关系,前些天倪沙不是才送了他几条当做赔礼吗?整天与那鱼相对,生命力在渐渐削弱,当然会有这样的现象发生,弄个不好,长久下去那林公子的小命呜呼矣。
    “玉莲姐,带鄂鱼好看吗?”
    “好看啊!不过我不怎么敢看它,以前听你说过不要盯着它们看太久的。”
    “嗯!呵,那就好,我建议你最好让他把那鱼给扔了。”
    “恐怕不太可能吧?他爱死那鱼了,再说……他最近对我,似乎也不像以前那么好了。”
    “试试吧!不过如果他要找死的话也别拦他。”
    “什么?”玉莲大惊,宣宣笑笑走开去。
    酒吧一下子少了两大台柱显得有些冷淡,舞台上空空的,新的歌手久久没有聘请,许多不了解情况的客人们都在打听刘年去哪里了?大家都很有默契缄默不语,或是打个哈哈骗过去,一致对外。
    今天宣宣上的是早班,现在的她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方式,做起事情来也轻松许多,一边干活一边留意身边每一个人的一言一行,毕竟上次DIFEI手上有尸斑的事给她打击挺大的。
    “宣宣。”刚到楼梯口,宣宣就被正好从三楼楼梯上冲下来的玉莲死死抱住,整个身子都在剧烈颤抖。
    “怎么了?”宣宣见她脸色发青,泪眼朦胧,似是受了惊吓,该不会又有命案发生了吧?
    “他……他……”玉莲头也不回的用手指着楼上,没办法把话给说全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镇静一下!”宣宣前后想把她给晃醒,她现在简直就是失魂落魄。
    “他……他死了……”
    “谁死了?”
    “瞳瞳……”
    “什么?”
    “我……我刚才去……去给倪沙姐送干洗的衣服,然后……然后看见瞳瞳躺在床上……就过去抱他……谁……谁知他……他……死了……”听她断断续续把话说完,宣宣这才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走,去看看。”宣宣拉着她正想往楼上走去,结果去被玉莲一把甩开,她惊恐道。
    “我……我不去……”
    “为什么?”
    “我……我不知道……反正……反正我觉着害怕,那孩子……好像……好像死了很久的样子。”
    宣宣一听,扔下她连忙朝楼上跑去,果然看见倪沙的卧室门口是大开着的,可能是玉莲刚才跑得太过匆忙。
    近门口时,她放慢脚步,小心翼翼的先朝里头望了望。除了躺在大床上的瞳瞳,她没再看见其它人。
    宣宣连忙快步朝床边跑去,蹲下身子抱起孩子,他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啊?为什么玉莲会说他死了呢?宣宣丝毫不怀疑玉莲话的原因是知道她一向很喜欢孩子,每次碰上都忍不住要抱抱,亲亲人家的小脸蛋。
    脸蛋!宣宣用手去碰了碰那孩子的小脸,皮肤有腐化的现象。
    怎么可能?前几天见他的时候还好好的。
    她又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玉莲说的是真的,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宣宣太过专注,没有发现身后有一个身影无声无息来到她的背后,几步之遥,那人缓缓的向她伸出一只手……
    “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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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8-2006 10:4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宣宣听到那低沉沙哑的声音一下子转过身来,那只修长美丽的手来到她的颈脖位置突然停住。
    “倪沙姐。”宣宣试图陪笑,忘了手上还抱着人家的孩子。
    “你知道了!”倪沙一再的语气很肯定。她的脸色十分苍白,黑黑的眼圈显得神情憔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背后,使她看上去像个溺水而死的女人。
    “你是指……瞳瞳死的了?”宣宣手上的孩子被倪沙一把抢了过去,她冷冷的望着宣宣,用脸去帖那孩子的脸,很宝贝的样子。
    “他没死,他不会死的。”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在跟自己说又像是在对宣宣解释。
    “可他的的确确死了,你为什么不把他送去医院或报警?他是什么时候死的?你留他下来干什么?你到底是谁?”宣宣看着她的眼神不太对劲,甚至有些病态,似乎已经神经失常?
    这个时候最好趁热打铁,在她最不设防的时候逼她把一切都说出来。当然,前提是她是活着的人才行,宣宣思量着下一步该怎么办?言语上的刺激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你胡说!他没有死,他不能死!”倪沙冲她咆哮。
    “人死不能复生,你留他的身体下来也没有用啊!”
    “不!他说他办法的,他说过的。”倪沙失神的说完这句话后突然又抬起头来,直视着宣宣激动道:“你也有办法的,不是吗?我知道,你是个通灵者,他跟我说过的,你一定也有办法的,不是吗?我求求你,求求你帮我救救我的孩子,他不能死,他死了我就一切都没了。”
    “他是谁?”宣宣紧张的望着正不断向她哀求的倪沙,心跳得奇快,她知道,就快出来了,那个人,就要出来了。
    “他是……”
    倪沙顿了顿突然冷静下来,阴森的望着宣宣,尖刻道:“你想套我的话?”
    “不,不是的,倪沙姐,我这是想帮你,瞳瞳他……他现在很危险……不如……不如你先把他放下来让我看看吧?”宣宣怕她会有过激的举动,这样的情绪再继续下去她很有可通会疯掉。
    “你说的是真的?”倪沙怀疑的望着她,抱着孩子的双手紧了紧。
    “是真的,你不是说他也说过我有办法的吗?”宣宣一步步朝她接近,十分小心的观察她的举止。
    “可是,他不在了,他走了,我不知道要不要信你?”倪沙的眼神转为迷茫,手开始有些放松,宣宣慢慢的朝她伸出双手。
    “先把孩子交给我吧?”
    倪沙迟疑的望着她,缓缓的,把孩子递了出去,宣宣松了口气,手指刚碰到他的衣服,倪沙突然又把手缩了回去。
    “不行!不能给你!不行!他说你会让瞳瞳消失掉的,他说过的……”她突然像着了魔似的转身想冲出去,宣宣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玩意,朝倪沙追过去。
    “嗤”的一声,倪沙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孩子像个布包似的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停了下来。宣宣对着手上的小东西吹了口气,神气道。
    “好才随身带着高电压防狼器,出门在外必备的好帮手。”

第二卷 瞳瞳会所  第二十一章 鬼婴(上)

    一丝响动把小睡中的宣宣给吵醒,也不对,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睡着,只不过眯了会儿眼罢了。
    床上的倪沙正悠悠转醒,睁大着眼睛愣了好一会儿。宣宣估计她是太久没好好的睡过一觉,现在好不容易熟睡去过去,醒过来一时还没回过神吧?
    “瞳瞳!”她突然瞪大眼睛薄被一掀就想下床去。
    “他还在这里,放心吧!”宣宣懒懒的指了指身旁的死婴。
    倪沙向她走过去,颤抖着将他抱起,眼泪在打转,不过显然已经恢复正常。
    “你不应该把他留下来的。”宣宣冷冷道。
    “没有他,我就一无所有了,你什么都不知道,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倪沙抱着孩子转身朝墙角坐落的大冰箱走去,她把孩子的衣服脱去,赤裸裸的将他放入冷藏箱里。
    “原来一直以来你都是这么保持他身体的完好。”宣宣现在终于明白这个大冰箱的用途了,她很好奇里面还装了些什么东西?弄不好还藏着那些男人的胃啊!心啊!头……什么的,书上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么?
    倪沙转过身来冷冷的望着她道:“你不是我,永远都不会了解我的痛苦,我知道你是谁,既然你不肯帮我,那就请你离开,不然……”
    “不然怎么样?让你口中那个他把我也给解决掉?”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可以走了。”倪沙转过身背对她,往梳妆台走去,拿起梳子坐了下来,侧脸整理如瀑布般光滑亮泽的秀发,眼睛却透过镜子监视着宣宣。
    宣宣起身来到她的身后,用手捧起一把发丝,让它从指缝间滑落,轻声叹息道。
    “这么美丽的秀发……”她的指腹来到她的脖子上轻抚。“这么白晰的皮肤,三十多岁的女人了,还能保持这么好,年轻时都不知道是怎么样个诱人,难怪钱家两父子被你迷得晕头转向,连儿子是谁的都弄不清楚。”
    “啪!”的一声,倪沙将梳子扣在梳妆台上,气得混身颤抖,上齿咬着下唇,隐有血丝露出来。
    “我想,瞳瞳是谁的孩子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吧?”宣宣像个色狼似的抚摸着倪沙的脸,没有想像中那么滑嫩。
    倪沙一手将宣宣的手打开,唰的一下站起来转身面对着宣宣,她很高,于是俯下脸近距离逼视着她的眼睛,眼瞳似要脱框而出,狠狠道。
    “你知道些什么?凭什么这么说我?你以为这一切都是我想的吗?是!我是贪求荣华富贵!我是忘恩负义!我是心情无义,我是贱!但我还没贱到去勾搭一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我所受的委屈有谁知道?又有谁看到?”
    “哼!”宣宣故意装出轻视的样子。“倪姐你就不要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无知……”
    “够了!我受够了!你跟他们一样,你跟他们一样都是混蛋,这个世界没一个好东西,你……你去死吧!”倪沙说着就要朝宣宣扑过去,看见她那双尖尖的指甲宣宣暗叫不好!连忙逃开去,于是小小的房中展开猫鼠,而她居然还边躲边不怕死的喊道。
    “全天下都知道那钱老爷对你疼爱有加,宠爱得不得了,你还说跟你没有关系?如果你真没有想法的话,你会嫁给他?你明明就是贪图富贵荣华,你明明就是个娼妇……你明明就……”宣宣看见倪沙停了下来,突然僵在原地,她连忙偷偷缓口气,也忘了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了。
    倪沙站在那里,呆滞的望着宣宣,眼睛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哭笑自语道。
    “娼妇……娼妇……你怎么也跟他一样……这么看我?……怎么你们都一样?……不,不一样……他原谅我了……是的……他原谅我了……”宣宣看她那副神色暗叫不妙,不知道点中哪个机关?万一她又神志不清就糟了。
    怎么办?怎么办?对了……钱……钱……
    “他?你该不是说钱大少吧?这也难怪,你连孩子都帮他生了,他怎么可能不原谅你呢?”宣宣小心的瞄着她的眼神……终于松了口气,倪沙原本涣散的眼瞳终于又有了聚焦,只不过……宣宣打了个寒蝉……她眼瞳中的那个人是自己……
    “钱俊豪?”倪沙一下了软了下来,瘫坐在地上,久久才恢复神志,而宣宣已经静静的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睁着可爱的大眼睛望着她,眼中是掩不住的怜悯之情,她轻拥着她的肩安抚道。
    “好了,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放得开,何必死捉着前尘往事不放手呢?”
    “你不是我,有些件可以放,有些事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放得下的,除非……我死了。”倪沙完全的平静下来,大起大落的情绪让她显得有些虚弱。
    “我给你说个故事吧!如果……你听了之后理解我苦衷的话,请你帮我把瞳瞳救活,好吗?”她紧握着宣宣的手,诚恳的望着她的眼睛。
    宣宣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摇头,轻叹口气道。
    “你先说说看吧!”
    其实,倪沙的故事很老套,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都是豪门中的丑事,但却句句让人酸……
    十多年前,倪沙原名叫倪艾珍,被一个星探在路上挖掘出来,经过两年的受训磨合期终于打响了名气,而她也与当初发现她的那个星探相恋了。
    星探的名字叫张伟,是个二十七八的小伙子,为人勤快,有些小聪明,最重要的是对倪艾珍很好,一步步教她如何踏入T型台,如何在这个大染缸中存活下来。为了让倪艾珍红起来,他们还商量给改了名字,从此,那个小县城里不知世事的倪艾珍消失了,化作倪沙重生。
    倪沙天生一副好身材,再加上天资聪慧,很快就掌握这其中窍门,但渐渐的,她也就失去了本真。
    倪沙果然大红大紫,公司为了她的声誉把张伟给辞退出去,一怒之下,倪沙与公司解约,跳槽到一家香港颇具实力的模特公司,从此两人异地分居,而面对倪沙的是更大的天地……
    香港这个花花世界,四处弥散着钞票的芬芳,诱惑无处不在。倪沙渐渐抵挡不住,再加上张伟又不在她身边,于是她开始接受一些贵公子的邀约,整天出入高档场所,灯红酒绿……
    后来她结认了钱俊豪,这男人虽不算英俊但却足够潇洒多金,他的浪漫痴情渐渐虏获少女的芳心,于是倪沙狠下心来与张伟提出分手,投入钱大少的怀抱,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偏偏钱老爷早就为自己儿子定好了一门亲事,也算那钱大少痴情,抵死不从,坚决表示有一个心爱的女人。钱老爷老奸巨滑,知道跟自己儿子硬碰硬没意义,就私下里把倪沙给约出来,递了一张支票出去,对爱情充满着憧憬的她当然没有收下,万没想到钱老爷却因此看上了她。
    一个漆黑的夜晚,钱老爷设下套子把倪沙给强奸了,并且拍下片子威胁她离开钱大少,不然,就把这卷带子公开,让她名誉扫地。其它,就算倪沙不想离开钱俊豪那男人也已经迫于家里的压力退却了。
    钱老爷封杀钱俊豪的财政,逼他就范,据说,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屡试不爽,这次不过才两周的时间,他就举手投降开始张罗婚事。
    这一边,钱老爷却对倪沙着了迷,不舍放手,干脆强逼着娶入门,同时也好断了钱俊豪的念头,安心结婚生子。
    倪沙一个小花毛丫头能怎么办?当时她想过回头去找张伟救她,带她远走高飞也是好的,可偏四处打听也没有他的下落,听说至从她强硬的提出分手开始,他就失了踪,没人知道他的去处。
    就这样,倪沙含泪嫁入豪门,看透世间人情冷暖,对一切都死了心。那钱老头是个好面子的人,在外人面对她好得不行,出双入对,一付老夫当妻的痴心样,可一回到家里,稍不顺心就是拳打脚踢,还常逼她跟其它女人一起伺候他,日子是一天难熬过一天。
    那钱俊豪也真不是个东西,娶了个精明强干的老婆,偶尔偷吃可以,却没办法再养小的。一天回家里,看到依然花容月貌嫁做他人妇后更显丰韵的倪沙,一时又被迷了去,在大房子里跟他老子一样奸污了她。
    她哭着把这事给老头子说了,心想着这一次总该有个人给她作主了吧?谁知那老头简直就一变态,他居然乐赞果真虎父无犬子,并且警告她这事不许传出去,不然,要她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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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8-2006 10:4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有第一次必就有第二次,倪沙正是大好年华,对情欲之事总是会有需要,而那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显然是无法满足她,慢慢的她已麻木,听之任之,最后走到欲罢不能渐渐甘于堕落。
    …………
    “所以,钱老爷很清楚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了?”宣宣问道。
    倪沙哭得眼睛红肿,点了点头,还沉陷在回忆中,无法自拔。
    难道说,那恶灵是钱老爷的魂魄?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是很有可能借体还魂的,很有可能他就是借自己孙子的身子回的魂,宣宣暗想到。
    “那瞳瞳又是怎么回事?他……他是什么时候死的?”宣宣再问她
    倪沙顿了顿才回道:“那是在他半岁那年,被人毒死的。”
    “被人毒死的?”宣宣大惊,没想到会是这样答案。如果是这样的,一个灵婴的怨恨也是很有可能的。
    “是钱俊豪家里那恶婆娘,是她……是她害死的瞳瞳,哼!她以为毒死我的孩子她就可以高枕无忧,她妄想,我偏不如她的愿……我家瞳瞳不会死……哈……哈……不会死,永远也不会。”倪沙又陷入癫狂状态中。
    “瞳瞳为什么不会死?是谁救了他?”宣宣急了,明明刚到关键处她怎么又变成这样了?突然脖子上一酸,宣宣两眼一黑,失去了意味,还未来得及转身看看偷袭她的人是谁就倒了下去。
    倪沙愣愣的望着那个人,手指着他,“你……”
    “我回来了,来救瞳瞳了,你不想救他了吗?”男人无比温柔的望着她,将她稳稳的抱在怀中,朝床上走去……
    倪沙的眼中满是挣扎及痛苦……
    当宣宣醒过来时,她已经回到自己宿舍的床上,床边坐着担心不已的玉莲,看见她醒了忙将她扶坐起来。
    宣宣揉着又酸又痛的脖子问道:“我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是林威把你抱进来的。”玉莲的脸色不太好看。
    “林公子?他没有说什么嘛?”宣宣奇怪道,现下她全都回忆起来了,林威?难道背后偷袭的人是他?怎么会是他?
    “没有,他现在还在倪沙姐的房里呢。”玉莲说着说着都快哭了,宣宣望着她,脑子一片荒芜,太乱了,太乱了……
    宣宣呼的一下跳下床去,直往三楼冲,来到倪沙的房前,还没敲门就开了,倪沙身穿件丝质睡衣,勾勒出一付好身材来,她没有把门大打,只是露个脸出来面对着宣宣。
    透过门缝宣宣还看见躺在床上的林威,他健硕的胸膛裸露在外,望也没望这边一眼。当令宣宣吃惊的是,那个孩子,他正爬到林威的身上去,一副很快乐的样子……
    “你被解雇了,走吧!”倪沙冷冷的把话说完就要把门关上,宣宣急忙用手挡去。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走吧!”门无情的被关上,宣宣呆愣了好一会儿……
    她回到房里,玉莲紧张的凑过来。
    “宣宣,林威他……他还在吗?”
    宣宣缓缓的扭动脖子望了她一眼,说不出话来。
    …………


第二卷 瞳瞳会所  第二十一章 鬼婴(下)

    第二天,宣宣没有卷铺盖走人,真这么听话的离去她就不是宣宣了。
    她思索了一晚上,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那孩子肯定是个死婴,倪沙在养鬼,而她嘴里的他是谁呢?应该不是婴孩自己才是,不然倪沙不会这么惊恐不安。会是谁呢?
    宣宣左思右想还有一些疑问没解开,她来到瞳瞳音像店里,正巧芳芳坐在里面,她是宣宣认识的人中唯一一个元老级人物了。
    “芳芳姐!”宣宣调皮的跳到她面前,想吓她。
    “宣宣,你这坏丫头,怎么这么久都不下来看我了?”芳芳一向很喜欢宣宣,看见她高兴得不得了。
    “很忙啊!你知道的嘛!发生了命案大伙都没一个有好日子过的,可怜我也要当牛作马被人使唤啦!”
    “是哦!是哦!委屈你了这还。”芳芳捏了捏宣宣的鼻子递了块巧克力给她,宣宣欢天喜地的接了过去,立马吃了起来。
    “芳芳姐,你在会所呆了很久了吗?”宣宣边叫边道。

    “是啊!从它开张到现在了呢,不过啊,我也快走了。”芳芳无精打采的说道。
    “做得好好,干嘛要走啊?”宣宣惊讶的望着她,据她所知,芳芳在这打工赚的钱都是为了她远在国外读书的男朋友,所以她偶尔会跟别的男人出去,但不会经常,毕竟她心里活着个人。
    “他快毕业了嘛!而且我手上存了些钱,想过去看看他,商量是两个人一起在那边还是回来发展?”芳芳一脸甜滋滋的样子,言语中挡不住的笑意。
    “那真是恭喜你了!”宣宣真心道。
    “谢谢!到时候帮你介绍个老外,嫁出去,这样我就有伴了。”芳芳半真半假道。
    宣宣不置可否的应了两声,心里思量着怎么把话题打开。
    “芳芳姐,倪沙姐会放人吗?你可是在这里呆得最久的人啊!而且客户的档案你闭着眼睛都能背了。”
    “会放的,倪沙姐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就连她喜欢的男人都肯放手了,区区一个我有什么不肯放的?”
    “唔!话说起来倪沙姐的男人还真不少啊!怎么都莫名奇妙的失踪了,大家都议论纷纷,芳芳姐没有什么想法吗?”
    “呵呵,失踪这事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打来这里上班的第一天这里就闹失踪了呢。”芳芳不以为然道。
    “芳芳姐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第一天耶,失踪个人还不关门啦?”宣宣心里正着急,说了半天可别又把话题给扯远了。
    “不过啊,这事知道的人还真不多,都半年前的事了。我刚来第一天,就发生了一大堆的事情,呵,当时可没你们这么清闲啊……”芳芳说着说着就回忆起当年来。
    她告诉宣宣,当时XIXI随便交代了她几句就往医院去跑了,说是老板的儿子生命,还没脱离危险期呢。XIXI刚走没多久,就有个社区的太太跑了过来,寻问有没有见着她的孩子?还是那两个孩子大的都七岁了,是个女孩,另一个只有五岁,是个男孩,这可是她跟她先生的命根子来的啊!
    社区的治安人员还说这两个孩子一向喜欢在瞳瞳会所前的空地玩,大概下午五时还见他们在那里的,可是现在都七点多了,也没见人回家,这位太太的先生长年在外不在家,现在孩子不见了,她哭天喊地要死要活的。
    “后来找到了吗?”宣宣连巧克力都忘了吃,连忙问道。
    “找到还叫失踪吗?当然没有啦!谁也不知道这两孩子跑哪里去了?门卫还发誓绝对没有看见这两个孩子出去过呢,你说怪不怪了?这两个孩子就凭空消失了。”
    “那后来,瞳瞳是不是就好了?”宣宣追问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不过不是好了,而是出院罢了!倪沙姐可宝贝这孩子了,夜夜保在他身边,一个星期后才好过来了,不过也多亏了当时金元庆带来的祖传秘方,天天煲给他喝。”
    “金元庆?”宣宣觉着这名字好熟。
    “你当然是不知道啦!是倪沙姐的第一任,是个厨师来的。人长得高高大大的,鹰勾鼻,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我们都说他想年轻时候的刘德华呢,呵……”
    “原来是他。”宣宣自语道,心下已经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嗯,不过他好景不长,辞职走了,倪姐也没拦他,很快又有了新欢曾志良。”芳芳自己说完又顿了一顿说道:“也不对,曾志良是在金元庆没走之前就被倪姐看上的,呵,倪姐总是这样,你知道的。”她像宣宣挤了挤眼,宣宣嘿嘿两声,急忙打了个招呼跑了出去。
    从那两个孩子失踪的情况看来,瞳瞳真是在半年前死的。实在太卑鄙了,居然使用这么残忍的土办法,虽然这的确是最快的方式,但使用这种招数的人将会不得好死,如果是鬼的话也将永世不得安宁,漂荡在这人世间,承受钻心之苦,七情六欲皆不散啊!
    所谓七情六欲皆不散的意思就是,当一个人死后变成能量的话,那它是无法感受七情六欲及六种知觉的。这对于一个人来说也许如同个植物人般是大不幸,但对于一个没有肉体的能量来说,却是一种解脱。只有不受七情六欲所扰,不知人间冷暖才能为所欲为,不受心魔所迫。
    可现在,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破了天规,打乱自然界的定律,用活生生的人来绑定灵魂,真是人神共愤的事啊!当然,如果真有神的话。

    想了想宣宣拿出手机拔了个号话出去。
    “喂……”对方的口气听上去懒洋洋的。
    “我让你查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宣宣像机关枪是的开口就喷了出去。
    “大小姐,这才多久啊?哪有这么快的?”
    “你不是号称灵狗的吗?人家狗的动作都是超快的。”
    “要快也不是不行!不过……钱嘛!……”对方哼哼两声,一看就知道是这方面的老手。
    “好了,好了知道了,再多加三千好了,你什么时候能给我?”
    “五分钟后,等你把钱汇过来!”
    “什么?你又诓我?”宣宣忘了自己在大马路上,对着电话大喊大叫起来。
    骂累了,喊累了,钱也汇到了,答案也到手了。


第二卷 瞳瞳会所  第二十二章 冰山一角(上)

    宣宣从私家侦探那里得知,半年前,瞳瞳会所的第一任厨师金元庆,是A市人,也就是丁子薇所居住的城市。一年多前动过一次心脏移植手术后才来到本城,受骋于瞳瞳会所当一名厨师。
    “他之前的职业是什么?”宣宣突然问道。
    “毕业才不到一年的学生,没有过任何的工作经验,毕业后由于心脏不好,一直都住在A市第一人民医院。”
    “这么巧?那你有帮我查到心脏的捐献者是谁吗?”
    “查是查到了,不过你知道,这是额外服务要另外收费。”又是一个吸血鬼,宣宣心里早把这家伙给咀骂了上万遍,但为了确实自己的推断,她不得不让步,乖乖掏钱。
    “加多一千,说吧!”
    “三千,要知道这个消息花了我不少功夫,要不是我自己也好奇的话,才懒得去查它。”他都这么说了,宣宣只有点头的份,恨不得飞过去把他给掐死,心想着,别落在我手里,不然有你好看的。
    “这样,你先把款打入我帐号,一会儿我再给你打电话。放心!有关资料我都准备齐全,会告诉你的。”说完对方就干脆的挂线,宣宣愣愣的盯着电话,吃鳖的感觉真是……
    打了个电话把钱给转了出去,背上被人拍了一把,宣宣回过头一看,是玉莲。
    她又把宣宣拖进瞳瞳音像店里去,里面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不见,玉莲喊了好几声才见有个人从一个角落里钻了出来,仔细看才发现,在角落里居然还有个暗门。
    “芳芳姐,你在哪儿干嘛?”玉莲拖着宣宣两人好奇的走近,原来那里还真有个小小的暗门,怎么她们来过这么多次都没发现呢?
    “哎呀,没什么好看的,这是贮藏室,放着一些旧的碟片呢,现在谁还找旧片看啊?所以好久都没进去了,今天如果不是有个客户坚持要买,我才懒得进去找呢?灯又不够亮,终年不见阳光的地方,阴冷又潮湿,你们绝对猜不到它里面的温度跟外面相差有多大。”芳芳见人就开始发牢骚。
    “每个店都有这么个小房间吗?”宣宣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扇小门。
    “差不多吧?我所知道的花屋有一个,放杂物的。书店也有,不过里边放了一张床,是休息室。至于精品屋里有没有我就不太清楚了,好像没见过,不过照理来说应该是有的,除非没开出来。”
    “喔。”宣宣应了一句就闪一边望着那个暗门想问题去了。
    而玉莲也扯着芳芳自顾自的打听起事情来,起先宣宣也没太在意,回过神细听之下才发现她居然是在打听“带腭鱼”的饲养方法,正想询问,这时电话响起,另外两人都朝她望了过来。
    她抱歉的对她们笑笑忙跑出去接听,心里又忍不住把那该死的私家侦探臭骂一顿,早不打晚不打偏要在这个时候打。
    “你效率挺高的嘛!款已经打到了。”
    “废话少说,快把该说的给说了。”宣宣没好气道。
    “这就说,心脏的所有者是一个名叫张伟的中国籍男子,身家清白,家里做的了当铺生意,专卖古董玉器什么的。十年前他是个颇有前途的经济人,后来因为一个刚出道的模特被炒鱿鱼。没过多久家里生意失败破产,而他就偷渡到香港,时运不济,变成了个小混混,什么事都干过。”
    “没了?”宣宣见他停了下来忙追问道。
    “等会儿,记不下这么多,看下一。嗯!心脏不是他自愿捐献出来的,那是金元庆的家人通过医院里的黑市交易买到的,而卖给他们的正是金元庆的主治医生。”他说完后刻意顿了顿留给宣宣一些适应的时间.

[ 本帖最后由 快乐小精灵 于 12-8-2006 10:44 P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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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3-8-2006 07:1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往下说。”宣宣沉声道。
    “那个主治大夫跟地下人体器官一向都有生意上的往来,不过这颗心脏也算是来得及时,为了保证它的新鲜,那可是连带着活人偷运回大陆的呢。”
    “偷运?什么意思?”
    “张伟是被人从香港偷运回来的,本来他的命早就该没了,香港有人花大价钱要他的命,如果不是他的心脏还值点钱的话,他早就在香港一命呜呼了。所以说,这两个人还真是有缘啊!不是吗?”
    “喂!做私家侦探的都像你这么罗嗦吗?”
    “本来还想免费赠送他尸体下落的,现在省了。”
    “我要知道他尸体下落干嘛?死都死了,你还不如告诉我是谁买凶要他的命呢?”
    “不好意思,这个我就查不到了,除非……你肯花大价钱,不然……”
    “咔!”的一声宣宣收线,脸气得胀红起来,死贪钱鬼,总有一天抱着钱下地狱,别让她碰上,不然……
    冷静下来后,仔细分析一下,金元庆,曾志良,秦汉,吴长青、DIFEI、刘年这几个人都在会所里失了踪,而倪沙的第一个情人是金元庆,金元庆的心脏是倪沙初恋情人张伟的。天下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芳芳说过,金元庆出现的时候,瞳瞳正好住院,当时还熬制祖传秘方医治好了瞳瞳,可那金元庆家里世代都是买布的买卖人,哪来的秘方呢?再加上那两个失踪的童男童女,从总总迹象看来,当时他一定是在提炼尸油,来养小鬼。
    被养的小鬼自然就是瞳瞳了,这是金元庆能够接近倪沙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当然,如果他是张伟附体的话,那一切就能说通了。
    其实,提炼尸油来养小鬼是一种十分普遍的民间手法,它的原理与保存能量的方法是一样的,只不过尸油正是人体的精元所在,用童男童女也就是一阴一阳的纯精元来喂食鬼婴,壮大它的能量,让它在世间得以留存。
    为了保住瞬间脱离人体的婴孩能量,必须及时准备好供它补给的能量,通过磁场结界的办法把它们融合在一起,然后才能将能量还原到肉体中去,虽然肉体的已经组织坏死,但能量的意思存在就可以操纵它了。而在当时的情况来看,尸油,是唯一最快的解决之道。
    因为尸油的提炼办法十分简单,只要拿着燃烧剧烈的蜡烛棒,往两个孩童的下巴烧,约二十分钟左右,孩童下巴开始滴出人油,这时立刻拿开蜡烛,手拿着瓷碗接住人油,一直到滴完为止。
    有些人以为这需要专门的降头师或法师经过繁杂的程序方可完成,其实不然,只要掌握其中门道,并且有特殊的能量相助就可以办到了,这不过是一种表相糊弄世人的形式罢了,排场越大,钱就越好挣,卖一个小鬼可以换好几万人民币来着。
    这样说来,难道“带腭鱼”就是为了给这孩子补给能量而来的吗?也不对,如果这孩子真吞噬这么多能量的话,倪沙就不会这么恐慌的求她把孩子救活了。这么说来,那婴灵的能量有限,并且是依存另一个能量而活,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能量就是张伟。
    “带腭鱼”宣宣这才想起玉莲还在店里打听,正想往里去问个清楚,她就已经走出来往自己这边来了。
    “宣宣,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刚才倪沙姐还跟我问起你。”玉莲对她道,但神情看上去不太好,有些憔悴。
    “她找我?有说什么事吗?”其实宣宣心里有底,八成是想知道她走人了没有?
    “没说呢,就是问我你在哪里?我说我不知道,刚从外边回来。”
    “对了,你刚从哪里回来啊?今天不是要上早班吗?”宣宣疑惑的看着她。
    玉莲低着头,小声说道:“林威两天没回去了,我去帮他打扫来着,本来想去喂那些鱼的,结果看它们都快死掉的样子,一个两个翻着肚皮,所以就回来问问芳芳姐是不是我们的喂养方式有问题?”
    “问出来了吗?”宣宣心里有数,不过还是白问一句。
    “没有,她说这些话从来没有一只在店里呆超过十天的。所以……”
    “要不你带我去看看?以前我们家养鱼的,也许能救活也不一定?”宣宣怂恿道,玉莲迟疑了一小会儿,毕竟那是林威的私人住宅,她带个陌生人进去不太好,但又一想,反正他现在被倪沙姐给勾去了魂魄,回不回去都是个问题,也就点头答应了。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先上去拿点东西。”宣宣说着就跳上二楼自己的房间,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边有声音传出来,快步走过去一看,居然是倪沙,反正都撕破脸了,宣宣干脆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看她在搞些什么鬼?上一次XIXI死之后她也是跑进这房里来不知在找些什么东西?
    倪沙听到动静突然转过身来,看见宣宣似被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冷冷的道。
    “你还没走?”
    “你在找什么?”宣宣干脆直接切入正题,不过不用问她也看见了,倪沙走中拿着的是那本花名册,就是玉莲曾经偷偷告诉过她的,组长手中所有会员的详细记录册子。
    “不要再留在这里了,不然你会连命都要丢掉。”倪沙说完不再理她,与她擦身而过,拿着小册子离开。
    原来是这个东西,看来上次她进房里来找的也是这玩意了?这对她而言真的这么重要吗?是不是里面掌握了各大高官富商们的把柄,所以她才能这般呼风唤雨呢?可是如果单纯是因为这个就每月汇大笔的钱给她,还不如请个杀手干掉她来得快一些,宣宣边想着边来到楼下。
    “你怎么拿这么多东西?”玉莲见她大包小包的提了一大堆东西下来,吃惊道。
    “噢,我被解雇了。”宣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她要查的东西也差不多了,人家既然都已经开始提防她,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换个方式去玩好一些。
    “解雇?该不会是因为你昨天跑上去坏了他们的好事,所以才……宣宣,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为我打抱不平,你就不会……”看来玉莲以为自己是因为她才被炒的,宣宣哭笑不得的望着她道。
    “不是,不是,老板见我太可爱了,怕抢了她的风头,所以才把我炒的,你别想太多了,先陪我回家把东西放下,然后我们再一起去看看你的鱼吧?”
    “不是我的,是林威的。”玉莲娇声反驳她。
    当玉莲来到宣宣的住所时,嘴巴张得老大,她原本以为林大少的住所已经算好的了,没想到小小一个打工妹的住所也能这么棒。
    并不是说这个屋子特别大,也并不是说布置怎么华丽,但从房间的摆设,还有那些酒红色软椅,垫脚凳甚至还有钢琴来看,谁都会怀疑这里住着的是不是一个挑剔讲究的贵妇人?不可否认的是,虽然看上去拥挤了一点,但却给人十分舒适的感觉。
    宣宣给她倒了杯果汗,十分满意不在家期间钟点工将这里打扫得很好,至少比她在家时显得还要干净整洁。
    “宣宣……这……这真是你住的地方?”玉莲接过那个精致的玻璃杯时,手有些打颤,心里不自觉的产生自卑感。
    这时正在为自己倒果汁的宣宣失手,杯子掉落在地上,玉莲被吓得站了起来,宣宣忙对她摆摆手笑道:“没事,这是水晶做的,想摔都摔不坏。”这下玉莲的手更抖得厉害,连忙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不再敢碰它。
    宣宣知道玉莲会有些不自在,所以两人没呆太久就离开,直接往林威的私人住宅去。
    来到属于自己的地盘玉莲显得放松许多,自然又恢复了些自信。她把宣宣带到鱼缸旁,然后就去弄喝的,虽然没有水晶杯,但这里的陶瓷杯子也不太差,玉莲决定学着给她泡茶。
    宣宣趁玉莲离开的空档偷偷伸手进鱼缸去碰了碰那些鱼,其中有两条一动不动,显然奄奄一息,活不长了。而另一条要稍好一些,宣宣就是通过它感应到林威的能量的……听到玉莲的脚步声她忙把手收回。
    “谢谢!”宣宣接过茶喝了一小口,差一点没吐出来,老天!这什么茶啊?普通的矿泉水不说,水温也不够,泡的时间又过长,显然没有将第一道给倒去,苦涩不已。宣宣苦笑着把杯子放下,决计不再去碰它。
    一旁的玉莲自是不知道这些,还沾沾自喜的喝着手中的茶边问道:“这些鱼怎么样了?”
    宣宣摇了摇头。“没救了。”
    “什么?”玉莲一惊,手中的茶泼洒了一些出来,幸好不太烫,不然她白嫩的大腿就要遭殃了。
    “这种鱼的寿命本来就不太长,活个半个月一个月的也就差不多了。”宣宣骗她道,她总不能告诉她,这些鱼因为长期被作为能量中转站使用,加速了它们寿命的流逝,会死去是很正常的事吧?
    “可是,我怎么向林威交代啊?他可宝贝这些鱼了,要是让他知道……我……”玉莲急得六神无主,宣宣只能在心里叹息,却一时找不到话给她安抚。
    虽然她很想告诉她,没有必要去担心林威的想法了,他早就死了,能量被这些鱼都吸干让人抽走,不死才怪。现在控制他身体的恐怕已经是另一个灵魂了,一切都是那东西搞出来的,它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鱼是怎么死的呢?白操心。
    不过说来也奇怪,如果说张伟在不断的换尸的话,他目地何在?他又为什么不再换到年轻又新鲜的刘年身上去?这不是他一惯的作风吗?这次为什么会跑这么大老远,而且还是找了一个与倪沙毫无关系的男人呢?再有,它接近倪沙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
    “宣宣!宣宣!你说我该怎么办?”玉莲已经习惯了凡事找宣宣,死劲推她,总算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啊!现在也别想太多了,我看你还是在倪沙姐没炒你之前自己先辞职吧!”宣宣乘机想把她先解救出来。
    “啊?什么?”
    “我拜托你好好用脑想一想,你跟她现在的情人有过一腿,难道她能容忍你这个眼中钉留在那里吗?再加上你之前又跟DIFEI有染,罪加一等,她怎么可能放过你?”宣宣说得头头是道,由不得她不听。
    “那我该怎么办?”可怜的无知少女都快哭出来了。
    “你这段时间也挣了不少钱了吧?”宣宣叹口气,突然觉得自己无聊,以后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一定要少做。
    “嗯!”
    “那你就拿出点钱来先去学些东西,能学会打字也是好的,到时候我介绍份工作给你,这样至少你就能堂堂正正的跟都市女孩一样,坐在办公室里舒舒服服啦?”
    “真的吗?”虽然听起来很诱人,但玉莲还是半信半疑,本来嘛,她宣宣前一个小时还是个打工妹,何德何能说这话?
    “你不相信我?”宣宣沉稳的望着她,不出几秒钟就将她搞掂。
    “相信!除了你,我都不知道还能信谁了。”玉莲听她这么一说连忙表态,又想起那只水晶杯,只能选择相信她了。
    其实宣宣早就帮她打算好了后路,安排她进跟自己有生意往来的小网络公司做文员就好了,如果能力不错的话公关也行。之前是怕她没有过经过一定的磨练会不定性,现在好了,经历了这么许多,应该也看开看破了,只有这样,她接下来的人生才会走得踏实。
    玉莲坚持留下宣宣吃饭,宣宣也没异议,反正现在也没地方去了,不如就呆在这里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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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3-8-2006 07:1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其它地方都还挺正常的,就是在电话录音中发现了一段不同寻常的波段。其实在正常人听起来,它就是一顿无声的录音,长达两分多钟,但宣宣却从这里感应到一种犹如声波之类的东西,那是意识干扰,也就是说,有能量通过电话录音给林威暗示,加深他的恐惧意识,让他神经脆弱,得以让“带腭鱼”更轻易的吸收能量。
    这么说来,它很有可能在林威还未被吸食完能量之时控制了他的意识,让他去做了些什么事了?宣宣不太确定的推想着。
    突然,她眼睛一亮,在客厅古典风味的木制橱柜上看见一样似曾相识的东西。
    自杀佛。
    她忍不住把它拿在手上仔细打量起来。
    “是不是看着很眼熟啊?”玉莲此时已经把饭菜都弄好了,出来叫宣宣,正巧见她在打玩那尊佛像笑道。
    “是啊!很别致的手工艺品,而且还是渡了真金的,哪里来的?”
    “别致?我到看不出来,是我陪林威到瞳瞳精品屋买的。当时我就觉着奇怪,他怎么跑过去就点名要买这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呢?看着都可怕,古古怪怪的。而且他以前从来没有进过精品屋,也不知道是听谁说有这东西的?”
    “什么时候的事?”宣宣眉头深锁,心事重重的样子。
    “就在店里出事,莉莉死的第二天。我还清楚的记得,因为那天乱烘烘的,本来一楼不让开业,后来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死活让人把店给开了,买了这样东西就走,弄得我也跟着担惊受怕。”玉莲心有余悸的样子,望着佛像的眼神也是怕怕的。
    “那你知道这佛叫什么佛吗?”宣宣问她。
    “不知道,他不肯说,还恶狠狠的叫我别多问,这还是他第一次对我凶呢!对这东西宝贝得不得了。对了!有一天晚上,我见身边没人,爬起来找,结果你猜怎么着?”玉莲眼睛瞪得老大的望着宣宣。“我看见他一个人站在黑漆漆的客厅里,手里就拿着这尊佛像那,怪吓人的。”
    “后来呢?”宣宣问道。
    “后来?后来我没敢出声叫他,可他自己却望向我这边来的,那双眼睛好吓人的。”
    “喔!他没怎么样对你吧?”
    “没有,他把佛像放了回去,再没望我一眼,就朝房里去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没再碰过我一下呢。”
    宣宣知道她又在不开心了,脑袋瓜子东想西想的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摸了摸佛像把它放回原位,走过去安抚她……



第二卷 瞳瞳会所  第二十二章 冰山一角(下)

    吃完晚饭,宣宣就借故离开林威的家,不过她没回家,而是直接往瞳瞳会所的方向去。
    她离开不到一个小时,林威就回来了,玉莲欣喜万分的上前想去拥抱他,却被他轻柔的推开,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脸,然后走到橱柜前把自杀佛拿了出来。
    玉莲看见他好像马上就要离去的样子慌了手脚,急忙又冲上去紧紧的抱着他的腰,整个人粘在他身上,又说不出话来,只能以这种方式捉住他。
    “玉莲,别这样。”林威叹了口气,轻拍她的肩膀按抚着。玉莲一顿,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动作,怎么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以前,好像有个人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你还是离开瞳瞳会所吧!这里不适合你,回到你原来的地方去。”听到林威接下来说的话,玉莲一下子想起来了,那晚她去找DIFEI时,他也曾说过同样的话来拒绝她,一模一样……她猛的一下抬起头,惊讶的望着他。
    “你。”
    林威的眼中满是沧桑、痛苦、回忆还有怜爱,太复杂,她读不懂。
    林威走了,抱着那尊佛像中了,留下玉莲一人站在孤冷的夜里,阵阵寒意袭来,感觉身子冷冷的,找不到一丝温暖……
    此时窝在瞳瞳音像店的宣宣,正嚼着零食跟芳芳坐在那里看片子闲聊,时间不知不觉走到11点钟,早过了打烊的时间,芳芳想回去了,宣宣又死缠着她把一部片子看完,于是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快一点钟才关门。
    看了看时间,街上冷冷清清,而二楼也开始安静下来,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要打烊了,等员工走完恐怕也要闹到三点钟,完了,还有这么长时间怎么打发呢?
    回想起之前玉莲给她打的电话,还真是意外收获,今天跑来原本是打算仔细的看看精品屋的,果真找到了她所要找的东西。接着又接到玉莲的消息,算算时间,他要有所行动应该就在今晚了,只要守株待兔就好。
    好不容易等到人都散去,时间已经走到凌晨三点多钟,宣宣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一不小心就会有扭断的危险。还好,睡觉条件比较差,一点动静就能把她吵醒。
    宣宣听到响动声连忙藏在转角处,探半个头出去,紧张又期待的望着酒吧的出入口,很是很轻微的脚步声,还有重物敲在厚重布料上的声音,很有节奏,但不认真听是听不到的。
    果然,没过多久,门轻轻的打开了,一个头颅伸了出来,四下张望……宣宣连忙闪了回去,留心动静……过了一会儿她又探出去,冷冷的注视着……
    一个健壮的背影探了出来,他似乎在拖什么重物出来,渐渐的,那东西出来了,先是一双光滑滑的脚,接着是小小的身子,一个男孩子的头显出来了,紧闭着眼睛,安详的如睡着了一般。紧接着,另一身子也出来了,看那长长的头发,应该是个女孩子。
    宣宣手紧帖子心脏的位置,感觉隐隐作痛,为这残忍的一幕痛心。她依然保持静默的看着那个男人转过身来——是林威。他一手拖着一具尸体向精品屋走去,地上划出两道长长的痕迹,两具光滑滑的身体就像抹布般,被人拖着走……
    他刚站定在精品屋前,那玻璃门就自己打开了,他面无表情僵直着将尸体又推了进去,眼看着他们都消失在自己的眼线内,宣宣连忙快步跟上,在晕暗的路灯下,偷偷的将面帖在玻璃上窥视着里面的一切。
    那男人把尸体扔在冰冷的地上,转过身去推立在墙边那座几乎一人高的佛像,接着见他稍稍使力,那堵墙居然就开出了个洞。看来那就是精品屋的暗室了,宣宣思量着。


    这时,林威又转过身来拉那两具尸体,宣宣大惊死色,她现在整个人都贴在玻璃上,只要那家伙稍稍留意就会发现自己,她连忙想侧闪到一边去,不想嘴突然被人用手捂住,使劲的拖她往一边闪去。
    是谁?宣宣惊讶的暗叫该死,如果刚才不是太专注的话一定不会这么大意,不过很快她就放下心来,身后转来那特殊的香味让她识别出此人的身份来。她们没有留意到,店内的那个男人眼睛扫了她们离去的身影一眼……
    两人退到酒吧的楼道上,那人才把手放了下来,眼睛不安的飘着门外。宣宣冷眼看着倪沙捂着胸口在缓气。
    “你想找死是不是?我好不容易救了你一命,你又跑回来干什么?”倪沙低声冲她嚷道。
    “你都知道还问我跑回来干什么?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不断的利用你害人?你这女人还真是自私,你的孩子就宝贝,别人孩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宣宣气坏了,顾不了许多,声音也不自然的放大了,倪沙惊恐的再次捂住她的嘴,拽着她往上走去。
    她们来到倪沙的房中,那孩子正在床上自己玩,宣宣清楚的看见地上摆放着的东西,蜡烛、碗,还有摆放在梳妆台上的“自杀佛”。
    倪沙刚进房一下子就瘫在地上,那孩子看见她连忙爬下床,四肢灵活的爬到她身上,胖胖的小手抚着她的脸,然后又用手缠着她的头发玩,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倪沙对他不似从前那么亲昵,眼中反到有几分害怕的样子。
    这也不能怪她,宣宣想到,任谁看见这孩子现在的模样都会有几分害怕的,它的皮肤斑斑点点,全是黄褐色的斑点,面皮松驰变了形,那双眼睛里面的眼瞳像两颗玻璃球一般,毫无光泽,空洞洞的在里面。
    “你是怎么办到的?这么长时间保持他身体的完好?而且,还有温度来混乱我的知觉?”宣宣盯着那孩子,奇怪道。
    倪沙呆滞的望了那孩子一眼,轻声道:“在他的衣服上贴着保温贴,长期保持身体的长温。”宣宣知道,这是日本的一种产品,通常都是那些爱美的女孩子在冬季,为了穿上漂亮的衣服不显臃肿,就用这种东西来保温,怪不得她毫无所觉了,那东西似纸一般薄薄一张,贴在布料上。
    “每天保证十二个小时以上让它的身体冻在冰箱里,只有晚上才放出来,反正到处都有冷气,身体保持得比较好。”倪沙继续说道,宣宣心里暗叹,真是难为这个做母亲的了。
    “那天……”宣宣很好奇那天在这房里自己怎么会没有出事?
    “他本来是想要杀你的,不过没成功,他说他的力量动不了你,正想招唤出更厉害的东西出来时……我把他劝住了。”
    “为什么?”宣宣没想到会是这样。
    “因为……我想为自己留条后路,既然你真有这么厉害的话,也许有一天,你能帮我解脱。”
    “解脱?你的双手早就沾满血腥,现在才来说解脱?”宣宣冷哼一声。
    “这一切都不是我自愿的,我也不想那些人死,可我也阻止不了他,更何况,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也很痛苦啊!”
    “为什么?哼!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就是你的初恋情人……张……伟……”宣宣一字一顿的吐出来。
    “什么?”如果倪沙不是很会作戏的话,那她就一定是真的很意外,不知道为什么,宣宣相信自己的感觉,她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不可能的,怎么会是他,不!不会的,绝对不会是他……”
    “你冷静一点!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希望我帮你的话?”宣宣虽然已经知道大半,但还是希望能亲口听到当事人的再说一遍,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果然如宣宣所料,张伟是在半年前,瞳瞳中毒入医院的时候,以金元庆的身份出现的。他声称可以救活瞳瞳,但要倪沙帮他做一些事。当时倪沙一心只想着要救活自己的孩子,万一孩子没了,她很有可能连个容身之所都没有,于是,她只好答应下来。
    果然没过多久,瞳瞳就可以活动自如了,但那男人告诉她,这孩子现在只是像个空壳里装了芯片一样,也可以说,他只是一个无意识的鬼魂。为了保证他的存在,必须按照他所交代的办法去做。
    倪沙六神无主,她什么也不知道,只能按着他的指示去做。他弄回了一些鱼,让她养在店里,并且告诉她不要去盯着这些鱼看,它们叫“带腭鱼”可以帮瞳瞳加强能量,不过,店里人气不太旺,最好能把它们送到一些人家里去。
    倪沙是个身心健全的女人,她同样也会有身理上的需要,特别是,有些时候,她甚至可以从金元庆的身上找到初恋情人的影子。于是,她就跟这个男人发生了关系,可是,渐渐的,她开始对他失去兴趣,这男人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奇怪,甚至有时候还会有股很难闻的味道,往往需要用上很多的香水才能盖过去。
    于是,她很快的又从另一个年青的男人身上找到安慰,她在服务生曾志良的身上找到初恋的影子,他的声音实在太像了。有时候她会想,也许她并不爱他们,她仅仅是想从他们身上找回爱的感觉,当她闭上眼睛时,当她与他们时,她要的,仅仅是生理上的满足及感觉。
    “可是金元庆失踪了,曾志良也失踪了,跟你发生过关系的男人都因为你而消失了,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宣宣打断她的思绪厉声追问道。
    “不!”倪沙似啵啷鼓摇着头,那孩子瞳瞳正在扭着她的耳朵玩,被她这么一摇就从她身上滑落下来,她的那只耳朵红得像要滴出血一般,看样子是被扭得不轻,一个没有理性的灵偶,做任何事都会略显残忍,伤害人而不自知,这就是人与灵魂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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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3-8-2006 07:1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倪沙好似完全感觉不到痛疼一般道:“他们还在,他们没有消失,他们都好好的在那里。只是,他借用了他们的身体,他告诉我,他的身体不能完好,皮肤会腐朽,血液会凝固,他必须这么做。”
    “所以,你就允许他一次又一次的将所有与你有关联的男人都杀掉?”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可是我不能没有他,他可以帮我保住瞳瞳啊!”
    “所以,秦汉,吴长青、DIFEI、刘年他们都一个个的初牺牲,而你就无动于衷的看着他们被他杀害,因为你对他们没有感情,所以你无所谓!可是,为什么,他没有去用刘年的身体呢?”
    “我,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离开,瞳瞳也渐渐的没有了精神,然后,然后就……”
    “然后就变成了一具躯壳,当我赶回来时,他差一点就要消失了!”一个男声无声无息的突然插入。两个女人惊讶的看着他把地上的瞳瞳抱起,最害怕的是倪沙,她瑟缩的在林威怀里,被他半强迫式的送到床边靠坐着。
    “你还想知道些什么,可以亲自来问我,何必把她吓着呢?”男人平静的转过脸来与宣宣对视.
    宣宣知道自己今天一定凶多吉少,她试着想招唤塔桑尼亚却发现居然无法将感应发送出去,看起来像是瞳瞳会所被布下了结界,谁也别想能逃出去。这个男人肯现身在自己的面前,就预备好了要解决自己。
    管它呢,大不了一死嘛!宣宣想到,正好能挫挫塔桑妮亚的锐气,谁让她当初说自己会成老不死的来着。现在,就让她以死来证明她的错误吧!
   
第二卷 瞳瞳会所  第二十三章 完结篇(上)

        宣宣一边小心翼翼的注视着林威的一举一动,不对!他不是林威, 他是张伟,一个已死很久的男人。
      “你……真的是张伟?”倪沙突然一把捉住林威的手,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张伟眼神复杂的望着她,伸出手去轻抚她的脸,忧郁道:“我原本是打算永远不让你知道,就这么陪伴你一辈子的。”
      倪沙表情大惊,恐惧的将他手拂开,一边将身子瑟缩在角落,一边哭喊道:“不!不是的……不!你不是他,不是!你是个怪物……不!不可能的,如果你是,我不可能认不出来,不!不……”
      “沙沙,是我!我舍不得离开你,魂魄不肯离开,纠缠在这世间。怕你有危险,千辛万苦才找到你,与恶魔立下契约,用灵魂换取回到你身边。”
      “真的是你?你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我跟其它男人上床?还瞒着我?怪不得,怪不得你要把他们全杀了,你妒忌,你这个恶魔,为什么!为什么要来纠缠我不放?你怎么可以搅乱我的生活?你……”倪沙崩溃了,边哭边捶打身边的男人。
      宣宣想趁机离开,却发现自己根本迈不开步子,暗想糟糕,一定是意识被下了暗示,让自己的脑子接收到错误讯息,无法给身体下达指令了。现在,她只能呆立在那里,无奈的听这一对老情人打闹。
      从他们断断续续的对话中,宣宣总算弄明白了个大概。
      原来几年前,张伟为了来到倪沙的身边,变卖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偷渡到香港。可惜当时的倪沙已经被金屋藏娇,他根本连边都沾不上。没过多久,当他几乎身无分文之时,又传来她嫁入豪门的消息,更让他痛心的是,那个男人比她父亲还老。
      张伟对生活失去了信心,为了生存下去坏事做尽,就这样在香港最底层打混了几年。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打劫了倪沙,当他认出她来时,转身逃走都来不及,倪沙已经将他认了出来。两人泪眼朦胧的叙旧,听完倪沙的遭遇,还有他几年来的生活,两人自是百感焦急,旧情复燃。
      从此以后,两人来往密切,倪沙常偷偷的拿钱出来给他用,两人用身体用情感彼此慰藉。谁知好景不长,这事情被老头子知道了,于是指派杀手偷偷把张伟干掉,还狠狠的痛打了倪沙一顿,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居然怀孕了。
      幸运的是,在老头子还没发现之前他就死了,但他也没有让倪沙好过,居然一分钱出没给她留下。幸好还有个钱俊豪,这个孩子他认了下来,虽然他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自己的,但总算是钱家的骨肉。
      而倪沙一心只想着凭借这孩子有翻身的一天,而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能生存下来。原本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她多年以来的愿望也就快得以实现,开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会所。可就在这个时候,瞳瞳又出了事。
      接着金元庆出现……
      “瞳瞳不是你的孩子。”倪沙这句话让宣宣大吃一惊,没想到张伟这么宝贝的孩子居然不是他的骨肉,她连忙朝他望了过去,想看看他的反应。
      “直到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你没资格说这些话。”

      “我知道。”张伟的回答更让人意外,当然,最意外的是倪沙,她愣愣的望着他,不敢相信会是这样的回答。
      “我死了之后才知道,你怀了孕,而且我还知道当初你同时跟几个男人都有关系,说真的,我的确是伤透了心。而且,瞳瞳,的确不是我的亲骨肉,他的父亲是那个向你通风报信的律师。可是,我没办法不去爱你,就当你在我死后,当着我的面跟其它男人调情我也无法说服自己不去要你。”
      “你明知,你还……”
      “是,我是笨我是傻,可是,他是你的孩子,他是你身上的一块肉,不是吗?”
      “你……你这笨蛋!你这白痴……你……”
      宣宣看着床上那两个抱头痛哭的男女,松了口气,脚终于又听自己使唤了,她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凝神聚力才解脱出来的呢。
      她小心的朝门口方向移去,只要能离开这个会所,她就有十成活命的把握。就在她的注意力全部在那对男女身上时,她却忽略了其它。
      梳妆台上的神像不知什么时候消消的在转动,正面朝向宣宣,它的其中一只手指正指着她。而她的脚边,那个孩子瞳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捉住她的脚,仰着头朝她咧开嘴笑,他的牙齿满是鲜血,状似恐怖。
      打开一半的房门突然被一阵不知哪里刮来的强风“嘭!”的一声关上,惊动了床上的男女。宣宣认命的看着张伟走下床来,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宣宣,他将瞳瞳抱起,刻意向后退去,与她保持一定距离,似在期待好戏开场。
      宣宣这才醒悟过来,敢情她刚才一直都被那不知明的家伙耍着玩呢。
      正想着,突然眼前一黑,她跌入幻境中,凉飕飕的风吹过,伴随着一些哀号声传入耳中。宣宣感觉脚上一股暖意直冒上来,很快漫至膝盖,明知是恶灵潜入脑中所产生的幻象,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朝下望去。
      这一眼差点让她跌坐在地上,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她正站在一片粘稠腥红的血海中,让人作呕的味道无孔不入的渗入气管,肺部,氧气渐渐变得稀薄起来。宣宣用手捂着鼻子,明知不是器官的问题,却是人体自然反应。她小心的呼气出气,不敢大口呼吸。
      血水在膝盖的位置停驻不前,一只只血肉模糊伤痕累累的苍白手臂从血海中伸出来,像爬藤一般顺着宣宣的双腿缠绕而上,无数颗可怕丑陋的头颅浮出水面,幽冷的瞳孔望着她,邪恶,绝望,饥渴……
      漫天飞舞着她的恶梦,蝙蝠,它们像乌云一样朝她的脸扑过来……
      宣宣慢慢的将眼睛闭上,杜绝幻象透过视觉干扰心智,然而眼睛可以闭上,听觉、知觉却无法避免。
      如歌如泣的哀怨声如魔咒般罩住她,脚上、身上、脸上,一双双冷冰的手在上面轻抚而过……突然她感觉手臂上一阵撕心的痛感,直觉的睁开眼睛一看。
      手臂上被生生的撕扯下一大块肉,血淋淋见骨,几缕肉丝挂在上面,宣宣再忍不住,眼泪哗啦啦的直流,那可是真痛啊!接着,面上一阵发麻,脸上又是一道血丝,身上……所有的地方都有冰冷的手在游移,不时划下一个口子,浑身上下伤痕累累……
      宣宣强忍痛楚,凝神聚念,逼不得以用了她最讨厌却十分有效的土办法。
      “般若波罗蜜……般若波罗蜜……”
      坐在床受惊不已的倪沙抱着瞳瞳,瞪大眼睛看着站在门边的疯子——宣宣。
      她在那里表情变了又变,突然又朝地下看去,突然很惊讶的样子,又站得直直的闭着眼睛,没过多久她又睁开朝自己的手臂看去,很痛苦的样子,然后边喃喃自语边紧闭着眼睛,倪沙完全搞不明白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子?花了好大功夫才听清楚她在喃喃些什么,居然是佛经。
      刚听她喃了两三句突然又停住了,接下来她大声朗诵出来的东西让倪沙差一点太过惊讶掉下床去。
      “我们的天父,愿你的名受显扬,愿你的国来临……求你宽恕我们的罪过,如同……不要让我们陷于诱惑,但救我们免于凶恶。阿门!……我们的天父,愿你的名…………”宣宣就这么一遍又一遍朗诵着。
      没错,这是圣经中的一段,准确来是说餐前的祈祷,没办法,她一下子只能想到这个,而且比较好念,刚才那佛经虽然比较简短但太拗口了,她老咬着自己的舌头,只好改念圣经了。
      其实,这是宣宣分散自己注意力的一种土办法,先不论这世界上是否有神的存在,但受苦受难的人这么多,神恐怕也兼顾不过来了吧?唯有自救才是最有效的。那么怎么自救呢?就是把幻象从脑中剔除出去,尽量用其它的东西分心,去想它,不断的在脑中重复,加强暗示,驱逐那些恐怖的,让自己害怕的东西。
      宣宣这么大声的颂读了十分钟之久,终于感觉身体又属于自己了,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蝙蝠、血海依然还在眼前没有消失,她大惊,没想到它们居然还在。看来这个时候想要安抚自己纷乱的心可能性不大。
      她第一次明白为什么这么多的人会无法抵挡鬼魅的恐惧,当局者迷啊!除非借助外力才能解救自己,塔桑妮亚保佑,她宣宣的定力尚好,心理素质较佳还能冷静的思考。
      “塔桑妮亚啊塔桑妮亚,你到底在哪里啊?为什么不来救我?”宣宣此时后悔当时没先把她唤来了。
      宣宣习惯性摸脖子上的项链,每当她害怕、紧张或是需要思考时都会这么做。
      项链。
      宣宣灵机一动,死劲的扯下链子,胡乱的扔了出去……

第二卷 瞳瞳会所  第二十三章 完结篇(下)

        突然,刺眼的光芒出现,一切消失,宣宣终于重见光明,没有血海、没有骷髅、也没有了哀号声。当她渐渐这突如其来的明亮时,只见倪沙略有堤防的看着她,那感觉就像看见了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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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3-8-2006 07:1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她猜想他们一定以为自己正陷入意味混乱中,不如,趁现在……
      宣宣突然快步朝梳妆台冲过去,一把拿起那自杀佛往窗外砸去,她这是在博,博那自杀佛是磁场聚集所在,但愿当它消失时,能够解开结界,至少这样,塔桑妮亚才会有机会知道她身处危险,她才有活命的机会。
      宣宣刚想感觉一下结界是否还在,对于现在的她而言,这是比以往要困难许多的事情,无谁任何一个人,一下子遭遇到这么多意外都会失去以往水准。而她毕竟还仅仅是个有肉身的凡人。
      就在她闭上眼睛的时候,脖子上突然一紧,有人在背后勒住她的脖子,那股腐肉的味道一下子让她明白是谁。
      她太大意了,忽略了张伟的存在,他活在一个肉体内,完全可以用人类的蛮力将自己弄死。
      天啊!如果单纯是幻象她还可以靠意志力屏蔽,可是要面对活生生的人,而且还是个男人,她就连半点胜算都没有了。更何况在这个时候,她连想自救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有意识呼唤塔桑妮亚呢?
      宣宣的眼睛里染上了一层红霞,那是血液逆转,冲回脑部,眼球中血管肿胀的结果,而对她而言,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地狱。
      她的喉咙好干,空气渐渐稀薄,这跟幻象不同,它是真实的。那双手这么有力,非至她于死地不可,宣宣的意识渐渐涣散,她感觉自己仿佛飘浮在半空中……
      “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哪里传来的声音?似曾相识?她是谁?她在说什么?
      渐渐的,宣宣的脑中出现一个披洒着黑色长发的年青女孩,在她的身后一大堆手拿火把的男男女女,他们的打扮看上去就像原始土著人一般野蛮。他们全部站在一个大海滩上,面对着大海,而在不远处的海中,一块礁石上面,一个金发碧眼的美丽少女,眼看着海水就要漫过她的脖子……
      宣宣似乎可以感受到她的痛苦,她的无助以及……
      幻象突然消失,脖子上的压力刹那间没有了,空气一下了都灌入喉间,宣宣连忙逃向另一边大口给自己的肺部充氧。她靠在全身镜上面,看见里面的自己苍白得像个死人,脖子上一圈刺目的淤痕一再提醒她刚才差一点儿就丢了条小命。
      等她好不容易找回一些气力时,耳中的鸣音也消失了,断断续续有争执的声音传进……
      “沙沙,不!……”
      “我求你不要再杀人了,不要再出卖灵魂给恶魔,如果……如果这一切起因都是为了我……那不如我跟你一起去……”

      “不……”男人肝肠寸断的哀号声回荡的房内。
      宣宣看见倪沙的手腕上血如泉涌般往外流,而她的手中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正横在她的脖子上。张伟受制于这把刀无法向她靠近,他没有泪,他不是人,即使再痛心也流不出一滴泪来,可他眼中的伤痛是如此真切。
      倪沙望着他,另一只轻抚着瞳瞳的身子,绝望道:“让我们一起解脱吧!要下地狱我们也要一起下。”
      “不!”
      宣宣与张伟同时惊呼,然而还是无法挽回脖子上那重重的一道血痕,倪沙连最后一声痛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已经断了气。
      宣宣仍在喘气,手无力的搭在镜子上面,眼睁睁看着三团轻如薄纱从三具尸体中飘浮而出,其中那个孩子跟张伟的能量明显要清晰许多,眼看着又将成形,而倪沙的已经越来越淡,渐渐消散。
      宣宣用眼睛四处找寻项链的下落,好不容易在梳妆桌脚的位置看见它正在那里一闪一闪……
      她缓缓的走过去拾起它,双手捧起,慢步朝那两团越见厚重的白烟靠近,嘴中呼唤道:“离去吧!尘归尘土归土,终将融入大地,与自然合为一体,以此循环反复,生灵才能生生不息。”
      没过多久,其中一个就朝她的链子聚拢过来,刚沾上一丁点突然就消失了,而另一团也如飞蛾扑火般随之而去。
      眼看着自己又将两个恶灵渡化,宣宣松了口气,将链子紧紧的握在手中,心中酸酸涩涩的,一切,都结束了吗?终就一场孽缘。
      生死两茫茫,逝去的人就该安心离去,留下来的人本该本份的活着,然而……
      由于恶灵作怪,房内发生的一切外面居然没有一个人听到。最后,还是宣宣报的警。
      警察按照宣宣的提示打开精品屋的暗室,里面还有另一扇铝门,里面是一个大冰窖,整齐的摆放着几具尸体。除了两具孩童外,其它六具都是年轻的中国籍男子,经证实,他们分别是金元庆,曾志良,秦汉,吴长青、DIFEI、刘年。
      其中秦汉可以明显看出是被淹水至死,吴长青的头部似曾经遭到重击,刘年的脖子上有淤痕……
      宣宣五味陈杂的看着那几具保存完好的尸体,想起几天前会怕停电时倪沙歇斯底里的样子,她一定很爱惜他们,而在他们的身上一定都保有张伟的某部份影子。
      直到现在她都说不清倪沙对张伟的感情是如何的?爱吗?不爱吗?还是曾经爱过?一个女人可以在心里放着一个男人,肉体却在其它男人身上索取吗?
      人性,是永远也说不清楚的东西,没有对错,没有真假,或许,做鬼都要比做人单纯一些。
      ——————————————————————
      这是一个特大连环杀人案,由于太多的谜题无法解开,而宣宣的口供又无法做为报告向上登记。所以此案只好以倪沙为原凶,自杀生亡为名,草草结案。只是,所有关于这些人的验尸报告都成为一级机密,收录在灵异档案中,永远封存。
      宣宣一向都知道官方有这么一个档案夹的存在,其中有几个案子当初都是依靠她的力量解决的。如果不是她有家族势力的话,恐怕她早就惹祸上身。
      有关瞳瞳会所的案子虽然轰动一时,但很快的,另一则更大的新闻将它掩埋。并且,这个爆炸性的新闻让全国上下都为之沸腾。
      M市特大挪用公款案,共涉及党政机关、行政执法机关、司法机关、经济管理部门以及金融单位的工作人员三十多人,其中就有省部级干部3人、厅局级干部5人、县处级干部11人。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几十亿资金全部流入瑞士银行的同一帐户中,并且那些钱都已被及时提出不知去向。
      而那些所有涉案人员都在同一时间身亡,有关部门并未公布他们死亡的原因。由于还未定案,因此他们的财产都没有充公,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宣宣得知这新闻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他们的家属恐怕也凶多吉少。
      看来,那个幕后黑手还在,而它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借用瞳瞳会所聚集这么多的资金又是为了什么呢?显然,张伟这个傀儡消失后,它已经无法再操纵他们,而那些所谓的政府官员其实早就成为了活尸,自然也就抛尸离开。
      新闻永远只能是新闻,总有一天会渐渐被人们遗忘。
      ————————————————
      宣宣将那个自杀神像拿在手中把玩,这是她在大路上捡到的,就是那天她扔出去的那个。有些金漆被刮落,左看看右看看也没觉得它有什么异样,与普通的神像无异才是。
      塔桑妮亚曾经说过,人的肉眼有限,但遇上看不明白的事情时就要用感觉。于是宣宣将它放在桌上,闭着眼睛用手指去摸索,由底部摸至头部,一点点感应有什么不同之处……最后,她的手来到它的眼睛。
      宣宣突然将眼睛睁开,找到刀子去刮左眼的眼瞳,外面那层薄薄的金漆被刮落呈现出不自然的颜色。那是块石头制成的眼球,而那块石头的色泽看上去……
      宣宣将脖子上的链子拿下,仔细比对,觉得它们的确有七分相似,更重要的是,两块石头中都存在着奇怪的能量。不过,宣宣这块较大一些,所以能量较强一些,而另一块就较小,很淡,淡到几乎感觉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这块石头揭开了宣宣十几年前的一段梦境,而这段梦境与另一段重合在一起。那个黑发女孩子……海里的金发少女,曾经,她们都曾出现在她幼时的梦中。后来她曾经问过塔桑妮亚,但她并没有给她正面的答复。
      宣宣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快要死去的刹那,她脑中会浮现出那些奇怪的画面呢?他们,不是塔桑妮亚的伙伴吗?这块石头与她的伙伴有没有关联呢?
      宣宣正想得出神,突然手机铃声惧响,她欣喜的拿起它。
      “阿君?”
      “卡罗琳.林.奈克松女士,你好!”
      宣宣惊讶的拿着手机,一时失了声,对方的声音又从话筒中传了出来。
      “怎么?林宣小姐听不出我声音了?”
      “是谁让你查我的?”宣宣早就听出他是那个自己请的私家侦探,只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他的猎物之一。
      “恭喜你,中了头等大奖。”
      “有什么话就快说,我还在等电话。”
      “别急啊,我知道钱入不了你的眼,我所指的大奖是,你很可能成为我这辈子最值钱的案子,你知道是什么人悬赏十万人民币来找寻你的下落吗?”
      “你只是私家侦探又不是杀手,我再值钱也与你无关吧?”
      “那你可错了,这次要找你的人可不是为了杀你,是为了……送一大笔财富给你,当然,你也有权力拒绝。”
      ……………………
      第二天,宣宣不告而别离开M市去到另一个城市,去见一个人。
      私家侦探在电话里告诉她,她奶奶的家族,林家,在十几年前又举家搬迁回国,争取回到原来的主屋中居住,同时也将家庭企业都转回国内。不幸的是,在三个月前,林家上上下下所有家族成员全都食物中毒身亡。
      依照国家法律,没有继承人,所有财产要充公。然而有一个年老的家仆大难不死,在医院捡回一条命,他告知律师,林家还有一线命脉在,那就是几十年前被赶出家门的林祖梅。
      林祖梅就是宣宣的奶奶,律师重金寻找宣宣的下落,于是,她来到了H市,与律师会面,打算接收遗产。
      并不是宣宣贪钱,可是她实在很好奇奶奶曾经居住过的祖屋,在那里,保存着奶奶的童年,那个黑洞,那个女人。
      或许,她也能寻到奶奶所说的那个黑洞?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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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3-8-2006 07:4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  幽灵夜船 [01]

      夕阳西下,余晖斜映在平缓如镜的江面上,泛起一阵迷幻般的金光。       
      唱晚的渔歌声隐隐响起,江面上捕鱼的渔民已经开始收拾好渔具,带着一天劳作的收获驾船返家。确有一艘渔船停在江岸左近不肯归家,船上的老渔民犹自将渔网一网撒下,聚精会神地盯着水面上的动静。有相熟的渔民看到,不由笑他:“老曾头,这么晚了还不回你那狗窝去,想打夜渔么?太贪心了,当心让水鬼把你叼了去。”老曾头笑笑说:“出船晚了,什么也没捞着,今天不耽搁晚点,叫我回去吃屁啊。”“呸”的一声,向江面上吐了口痰。       
      天渐渐暗了下来,方才还暖融融的江风忽然间变得有些凉,这是春末夏初时节,晚间天气依然微凉,老曾头缩了缩脖子,口中喃喃道:“怎么忘了把那件老褥子带了,今天晚上可要挨一阵子凉了。”       
      过了一会,他将渔网收上来,见网中除了几条小鱼,一些贝壳就什么也没有,不由叫了声晦气,网里的小鱼小虾也不拣,一把又将渔网撒了回去。       
      这时太阳刚刚沉到山下,天色还是将黑不黑,半明不亮的样子,老曾头眼光顺着渔网撒出去的方向看去,忽见天边一叶孤帆,霎时隐没在水线以下,而那叶风帆竟然是黑色的!老曾头狠命眨眨眼睛,只道是自己老眼昏花了,心中想道:“天下哪有黑色的船帆,真是见了鬼了,自己这双老眼睛,也该请大夫瞧瞧了。”   
      一个“鬼”字进入脑中,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平素渔民间流传的种种古怪恐怖的故事一齐涌上心头,老曾头再也按捺不住,只想草草收了这网渔,赶紧回去才好。忽觉渔网重重一沉,心中登时一喜:“难道老天眷顾,在我临去之前要送我一网大鱼?”       
      当下赶紧收网,只觉这一网鱼极重,怕不下有几十斤,心下更是喜不自禁。慢慢的,渔网拉了上来,先现出黑黢黢的一丛,似乎是些毛发,老曾头心里猛一哆嗦,刚才的好心情霎时飞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惊恐疑惧。他长吸一口气,猛力拉了渔网一把,那渔网登时升高二尺,再看网中,哪里是什么鱼,分明是长条条一个男人的尸体!       
      老曾头目瞪口呆,过了老半天,终于发出一声沉闷低哑的吼声。       
      半个时辰以后,崇州府捕头沈威带了仵作和一帮捕快来到江边。老曾头发现尸首的江面距崇州府不倒五里路,属崇州府管辖,接到报信后,沈捕头就急忙带了手下赶到。       
      尸首已经给捞了上来平放在江边,老曾头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站在一边。沈威让仵作先去验尸,自己亲自去问老曾头。问了一阵,老曾头翻来覆去只说自己在打鱼,不知怎么尸首就钻入了网中,其他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只是老曾头无意中说了一句话却让沈威心中一动,老曾头说在撒网时好似曾远远看到一条通体黑色的帆船,一转眼就没有了踪影。沈威忙问那船是什么样,老曾头道那船一眨眼就不见了,自己也没太看清,是自己老眼昏花看走了眼也说不准。
       沈威低头沉吟片刻,命老曾头先留下候问,自己去看仵作验尸的情形。这沈捕头三十七八岁年纪,生得四方脸膛,浓眉大眼,只是个子稍嫌矮了一些,否则亦可称得上一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沈威走到仵作身边,见尸首平放在一张苇席上,身上衣服都被脱了下来,仵作正在掰开尸体嘴巴来看。沈威问:“情形如何?”仵作答道:“此人三十四五岁年纪,身高七尺二寸,体格健壮,从身上皮肤被江水浸泡的情形来看,已是在水里泡了四五个时辰,按照江水流动的快慢,小人推断这人是在四五个时辰前,死于江上游距此地四五十里的地方,死后尸首漂流至此。”   
      沈威点了点头,仵作又道:“这人身上穿的衣服布料不差,怀中揣着二十两的银票一张,脚上穿的布鞋鞋底已经磨薄了一层,因此小人想他不算是个贫苦之人,而是个走村串寨的行脚商人。”沈威道:“好,还有么?”       
      仵作又道:“小人发现他牙关紧闭,不似溺水而亡,而后又见他颈骨折断,依小人看来,这是被人用一双手生生拧断的。因此小人推测,这人是在四五个时辰前在江上游被人施重手折断脖颈致死,而后投尸江中,顺水漂流至此。”       
      沈威点了点头,蹲下身拿起死者的手看了看,见手指骨节异常粗大,面上便显出一付若有所思状。忽见死者面上、腿上、胳膊上尽是一片又一片的白斑,又问:“这是什么?”仵作道:“这个…想是此人患有白斑病,故有此状。”
       沈威道:“好,这里既然不是命案发生的地方,那咱们先要找到凶案现场才好。”便令两个捕快留下看管尸体,又令老曾头驾船溯江而上,带自己和几名手下沿岸寻找凶案现场。老曾头忙道:“大老爷,小人知识个老老实实的渔夫,走大霉才撞上这挨千刀的尸体,鱼也没有打上一条,饭也来不及吃一口,老爷不如先放小人回去罢。”沈威脸一沉道:“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敢抗令不遵,先捉你去打板子再说。”老曾头一听,不由大叫倒霉,只好心中一万个不情愿的答应了。       
      那仵作道:“沈捕头,从这里溯江而上四五十里皆是荒村野外,处处都可以是杀人投尸的地方,何况现下又是在天黑之中,那凶案现场恐不易发现。”沈威道:“凶手杀死人投入江中,他行凶的地方必然离江边不远,咱们需及早沿江搜寻,,侥幸或可发现些蛛丝马迹。纵然什么也找不到,王大人面前咱们也说得过去,若是去吃了恐又遭他见责。咱们大人那办事一丝不苟的德行你也是知道的。”仵作不敢再说,忙随他上了老曾头的渔船。



第一卷  幽灵夜船 [02]


      “哗哗”的船桨划水声中,小小的渔船慢慢向大江上游而去。沈威让老曾头贴近江岸而行,接着淡淡的月光向岸边搜寻,约行四五十里水路,直到子时时分,沈威终于无所收获,只得废然而返。      

      回去的途中,沈威坐在船头默然无言,眼睛只望前方看。忽听一名捕快叫道:“边上,这是什么船?!”沈威忙侧头一看,果然见到一条通体漆黑的帆船正飞一般超过自己这船。霎时间,沈威如同被冰冻住一般,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船长有五六丈,张满了风帆,好似在浪尖滑行一样快绝无伦,甚至连船翻都是漆黑的,船帆边缘又闪着深蓝的亮光,透着说不出的妖异。老曾头战战兢兢地说:“大…大老爷,小人方才所见的,仿佛就是这样一条船。”       

      沈威如从梦中惊醒,忙叫:“快跟上这船!”可是随即省悟,自己这条凭老曾头一个人划动的慢悠悠的小渔船,那里追得上那条飞快的怪船,转眼之间,那条船就隐没在山后边,再也不见了踪影。       

      沈威呆呆望着黑色帆船驶去的方向,半晌,忽听身后一名捕快颤声说道:“这…这是什么船,像幽灵一样,只怕是不祥之兆。”沈威心头登时一沉,一道寒意霎时流遍了全身。      

      沈威回到州府衙门时,三更天的梆子刚刚敲响,守门的衙役说王大人一直未睡,让他一回来就速去参见,沈威忙向衙门内堂走去。       

      崇州知府王道王大人果然未睡,正伏在桌案上挥笔写着什么,案头一盏油灯忽明忽暗,抬头看到沈威进来,他掷下手中狼豪问道:“案情如何?”       

      沈威早已见惯了王道的勤政,这时听见询问,忙将现场勘查的情况细细说了一遍,最后说:“尸体小人已运回,暂放在殓房之中。小人正在督率弟兄们日夜巡查,力争早日将案子破了,以不负大人的期望。”       

      王道点点头说:“这人虽是在江上游四十里被人杀死,那是莱州府地界,但尸身即已漂流到我崇州府地盘上,我州府衙门就责无旁贷。此案需及早破了以安民心,我等为官者一箪一食皆来自百姓,若是不能保境安民,岂非惭愧死了。”       

      沈威望着他那清瘦的面庞和布满血丝的双眼,忍不住说道:“大人,你的拳拳爱民之心全州百姓谁不知道,谁不感激,可是也不能不爱惜自己身体,倘若大人过于操劳,身子有何不济,百姓不知会有多难过。”       

      王道摆摆手说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时本朝一位先贤说的一句话。我目下在这个位子上,心情也是一般,日夜担心会有一件事情做得不好,伤了我治下百姓的心。唉,只盼朝廷能早日访我告老还乡,那时才不用花这许多心血,轻松自在。”说吧,面上油然而生出一丝苦笑。       

      沈威道:“小人是个粗人,这些统理一方的事情小人也不大懂,只是如大人这般勤政为民的官员,小人再也没有见过第二人。大人方当盛年,朝廷也不会放大人回去。若是大人想就此辞官不做,,崇州百姓第一个就不答应…”       

      王道又摆摆手说:“我还有一个条陈要写,你先下去罢,早日将案子破了来报我。”沈威忙道声:“是。”躬身辞了出去。


      似乎是老天有意不让沈威安歇下来,他正想离开府衙,回到家中好生睡一休再说,忽然衙役又来通报:“沈捕头,上街王员外遣家丁来报案,说是他家女儿死在闺房之中,请衙门速派人去侦验。”沈威一听,头登时大了一圈,前一个江中浮尸的案子还是一团黑雾看不到一点光亮,怎么回又有一起命案发生,这不是在凑热闹么。       

      他只好又召齐人手,随来衙门报案的王府家丁匆匆往上街而去。临去之时,他让人知会王大人一声,说自己查验完毕立马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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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8-2006 03:2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  幽灵夜船 [03]

      到了王员外府上,见房里房外早已乱作一团,王员外与夫人坐在堂屋上,已是捶胸顿足泣不成声。一个须发皆白,生着团团一张圆脸的老者出来迎接,对沈威说道:“捕头大人,小人是王府上管家,贱名唤作王成,眼下主人家不能理事,就由小人带大人进去罢。”       
      沈威见他双眼微红,想也是掉了不少泪,便点了点头,带了仵作等人随着王成向内堂走去。一边走,王成一边说道:“我家小姐今年十八岁,闺名秀英,生得貌美如花,又知书达理,昨天还与我有说有笑的,怎能想到…唉。”   
      穿过一道天井,来到小院落中,院落东边厢房就是王小姐的闺居。王成推开房门说道:“大人请进。”      
      沈威入得房中,见房间不甚宽敞,一道薄纱帷帐将房间隔作两半,帷帐外是一张茶几,几张凳子,王成说道:“小姐的绣床在里边,知道大人要来,小人吩咐手下对现场一动都不能动。”沈威缓缓点头问道:“是谁发现小姐死在床上。”王成恭恭敬敬地回答:“是丫环九福。小姐自小身子不好,有夜里服参汤的习惯,九福夜里来送参汤,却见小姐僵在床上,唉,真是…”说着眼圈一红,似乎又要掉下泪来。      
      沈威道:“去把九福唤来。”一排帷帐跨了进去。王成道:“九福一见小姐这模样,惊叫一声就晕了过去,现下也不知醒来没有,小人这就去看看。”转身匆忙而去。      
      沈威见帷帐内也只有一张绣床,一张梳妆台而已,铺陈甚是简单,惟床铺绣帐皆是上好的绫罗绸缎,梳妆台也是用一整块红木雕成,却也透着十足的贵气。袖帐半开,隐隐看见王小姐的身体躺在床上。沈威正要上前,忽然鼻中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不由皱眉问道:“是什么香气,香得有些奇怪。”那仵作紧随在他身后,用力嗅了两下回答:“想是女孩家用的香粉之类,大人却闻不惯。”沈威摇摇头道:“去看一看。”      
      仵作忙活了大半夜,早已困顿不堪,这时仍强打精神上去验尸。沈威扫视了一圈房间,见房间只有一扇窗户,但已从内紧紧销上。床前有几块碎瓷片,洒有一些汁水,忙过去将瓷片拾起来一闻,隐隐有些药味,想是九福送来的参汤,却失惊打碎在这里。      
      忽听仵作说道:“却是奇怪。”沈威忙过去问:“怎么?”仵作道:“小姐衣裳整齐,身上并无被施暴的痕迹,也不见一丝伤痕。最奇的是:“她脸上神情平和安详,看不到一丝苦痛,好似在睡梦中不知不觉死去一样。”      
      沈威去看那王小姐的脸,果见那张脸上平静安逸,好似熟睡过去一样,嘴角竟浮起一丝微笑,似乎在梦中见到什么让人心喜之事,故而欢然微笑。但一张脸却太过煞白,又透着一层青气,沈威忽然背上一阵激灵,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他忙问仵作:“依你看她死因如何?”仵作道:“小人干检验尸体这一行已近二十年,大凡人死者,或刀伤,或烧伤,或溺毙,不一而足,但身上必有确定的伤痕,可是向王小姐这样离奇的死法,小人倒还是第一次看见,因此也说不上来。”沈威道:“难道她不会是中毒而死?”仵作道:“若她是中砒霜之毒而死,必然面容狰狞,七窍流血,也不是眼前这般模样。人吸了煤气而死脸色倒也不难看,但肤色必然艳红,也不像她这般情形。何况眼下是夏季,谁也不会生炭火取暖。若说是有其他毒药能令人安然而死,小人孤陋寡闻,倒还从未听说过。”       
      这时候王成带了九福前来,到了门口九福就是不肯进来,沈威只好走到门口向她发问。九福说道:“婢子半夜来给小姐送参汤,敲了半天门也不见小姐答应,只好自己推门进去。婢子要服侍小姐喝汤,就掀开绣帐,见小姐面容安详,似乎正在安睡,但面色有些怕人。婢子就去扶小姐起来,触到小姐身上却觉凉得吓人。婢子忙去探小姐鼻下,只觉没有了呼吸,婢子吓得叫了一声,不知怎么头脑一晕,就失去了知觉,参汤也打翻在地。婢子所知就是这些。”沈威见她面色苍白,一付心神不宁的样子,便挥手让她去了,却问王成:“九福与小姐平素相处如何?”王成道:“九福从小随小姐长大,虽是她的婢子,其实情如姐妹一般,再是亲密不过。”沈威微微颔首。      
      王成一拉他衣袖道:“大人,请借一步说话。”沈威看他一眼,仍是随他走到一边。沈威从怀中取出几张银票塞到他手中说道:“这是老爷吩咐交给大人的,他说道大人连夜辛苦,咱家里也是好生过意不去,这点小小意思,权当是大人的车马费吧。”沈威忙道:“这个那里敢当。”推辞了一阵,也就顺势收下了。       
      王成又道:“不知大人勘查得如何?小人这里倒有一个意思。”沈威道:“管家清说。”王成道:“我家小姐自幼体弱多病,而且自小就有心痛的毛病。小人心想,小姐是不是在梦中心痛病发了,一下子就过去了,并没有受多少苦。”见沈威脸有疑色,慌忙又说道:“我家主人也是这个意思,他说人死不能复生,还是早些让小姐入土为安的好,老爷太太心痛女儿,那也是一片爱心使然哪。”沈威道:“这事等我回去禀明王大人,请他来定夺的好。”王成连声道:“是,是。”      
      沈威唤出仵作和一帮捕快,正要离去之时,忽见院中西边厢房黑帘低垂,顺口问道:“那边厢房是何人居住?”王成面上微微变色,忙道:“是二奶奶住的地方,她这人怕黑,是以用厚帘将窗户遮住。”沈威点了点头,不再发问。      
      王员外已守在大门口,见沈威出来,忙过来相见,作揖道:“捕头大人,当真是辛苦你了。”这王员外名叫王通,五十岁开外年纪,身形微胖,面容慈和,亦是前科举人出身。沈威不敢怠慢,忙抱拳答道:“王老爷,家逢不幸,还请节哀顺便。”两人又再寒暄两句,沈威带领众捕快赶回府衙去。
第一卷  幽灵夜船 [04]

      人言祸不单行,可是对沈威而言却是接二连三了。他带人才走到回府衙的半道上,忽然衙役又前来通报,说道城南孙翰林孙老爷被人发现死在屋内,王大人令沈捕头立即赶往现场。
      沈威一听此信,简直觉得有谁再跟他开这天大的玩笑,一夜之间三起命案,崇州立府以来还从未听说发生过这样的事。上命不由人,他只好又马不停蹄地向城南赶去。      
      此刻天色已微明,赶到孙府时,见大门口已有先赶到的衙役守住,见他到来都叫一声:“沈捕头。”       
      沈威进了孙府,见孙宅阖府上下十余口人都坐在堂上,有衙役看着。沈威知道孙老爷是才从朝廷告老还乡的翰林学士,学生遍于天下,连自己的顶头上司王道王大人亦是师从于他,心想这回连他老人家也死了,这个祸闯得可算不小。       
      沈威走进堂上问道:“是谁先发现孙老爷死去的?”一个年纪约六十余岁的青衣老者颤颤巍巍地立起来说道:“是小人第一个看到。”沈威问:“你是谁?”老者答道:“小人唤作孙福,是自小跟着老爷长大的家僮,老爷一生未娶,都是由小人来照料衣食起居。”沈威又问:“你是如何发现孙老爷死去的?”孙福道:“方才隔壁苏秀才拿了一篇文章来请老爷看,小人就领了他去老爷书房,敲敲门不见老爷回答,却见书房内亮着灯,苏秀才一把将门推开,却见书房内狼藉一片,笔墨纸张撒了一地,老爷…老爷他倒在地上死了。”说着掉出几滴泪来。       
      沈威疑道:“天尚未放亮,你怎么就放人进来了,不怕扰了孙老爷歇息么?”孙福道:“大人不知,我家老爷一向起得早,就在书房内读书写字,还吩咐小人,但凡秀才相公向他来请教学问的,都立即请进来。因此小人就领了苏秀才进来,不想…不想…”沈威问:“那苏秀才何在?”       
      人群中一个人徐徐立起,从容作揖道:“学生苏建正在这里。”沈威见这人长身玉立,二十来岁年纪,面容清雅俊秀,一脸的书卷气,果然一付饱学士人的样貌,只是生得过于清秀,几乎便有几分女子的样貌。沈威向他打量再三说道:“好罢,你二人随我到书房去。”      
      一行人先来到一个小小庭院,院内铺了一层润湿的红土,上面种满了花草。穿过庭院,便来到书房外,见房们虚掩,沈威查看了一下门锁,问孙福道:“谁有房门钥匙?”孙福道:“钥匙一向由小人掌管,但这书房门一向极少上锁,只因老爷常在书房内,反复开锁未免麻烦。”沈威转头看了一眼苏建问:“是你推开的房门?”苏建道:“是学生推开的。”沈威道:“未得主人允许,你就擅自推开房门,不怕孙老爷见责么?”苏建不慌不忙地答道:“学生连夜写了一篇绝妙的好文章,心潮澎湃之际,急于见到恩师请他展读,再也顾不上这许多礼貌客套。大人要不要读一读学生的文章。”沈威哼了一声不去理他,心中想道:“这些读书人的狗皮文章,最是莫名其妙。”      
      推开房门入内,果如孙福所言,书房内乱成一堆,纸张、笔墨扔得满地都是。孙老爷仰天躺在书桌下,双手兀自高高举起。沈威见书桌上油灯尚明,过去见灯油只剩下薄薄一层,点了点头,挥手命仵作上来验尸,自己在一旁察看,见窗户紧闭,上面积了厚厚一层灰,似乎许久也未开过。       
      忽见书桌上有一只银碗,碗内盛满了浓浓一碗汁水,便问孙福:“这是什么?”孙福道:“这…这是老爷要服的汤药,老爷常犯头痛的毛病,服了这药就好了许多。”沈威问:“是谁将药送到书房来的?”孙福道:“是…是小人昨日晚饭后替老爷送到书房来,不知怎的,老爷好像…一口也未喝。”沈威又问:“孙老爷除了头痛,可还有其他的毛病?”孙福道:“老爷虽已年过七旬,但身子骨一直硬朗,向来也没有其他的毛病。”      
      沈威点点头,走到仵作身边蹲下,去看那孙老爷时,见他双手高举,两腿蜷曲,嘴里舌头吐出,眼睛暴突,面色狰狞,一付惊怒交集的模样。沈威低声问仵作:“怎样?”仵作小声答道:“大人,他身子尚温,死了不到半个时辰,是被人活活用手扼死的。”       
      沈威转头看了苏建腿上一眼,说道:“大家先出去再说。”又使人守住书房,决不许一人入内。几个人从书房出来,沈威又向苏建看了一眼,苏建忍不住道:“捕头大人频频以目视学生,莫非怀疑学生不成?”沈威哼了一声说:“事情尚未查清,谁也逃不脱嫌疑。苏相公你先回去侯着,有事我自来传你。”苏建道:“学生家就在隔壁,大人有事随时来唤学生便可。”深深一揖,昂然而去。       
      仵作附在沈威耳边问道:“大人以为是他?”沈威摇了摇头,并不回答。见苏建走到回廊尽头循阶而下,忽地身子一闪,便向前倾倒。原来这石阶年生日久,中间一级已是朽坏,这是天尚未完全放亮,苏建未及看清便跨出一步,结果一脚踩空。孙福忙叫:“秀才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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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8-2006 03:2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却见苏建伸出的左脚在空中虚踢一脚,人已自自然然地向前跃出一步,稳稳当当地立在地上,回头笑道:“多承关心。”扬长而去。沈威见了,脸上更是如同罩上了一层寒霜。

第一卷  幽灵夜船 [05]

      过了片刻,沈威道:“咱们再进去看看。”正要进入书房,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群人远远走来。当先一人身材廋高,正是崇州知府王道,王道身边一人身材不高,样貌粗豪,沈威识得却是崇州府镇守使大将王坚来了。这二人一文一武,正是崇州府职衔最高的两个父母官员,不想竟一齐来此,足见孙老爷的命案震动之大,牵扯极多。
       沈威忙迎上去抱拳道:“王大人,王将军。”王道阴沉着一张脸也不理他,王坚向他微微点了点头。王道推开书房房门进去,一眼看见孙老爷躺在地上,不由跪地大哭,口中泣道:“恩师,学生来晚了,恩师对学生恩重如山,想不到竟在学生治下的城里遭人杀害,学生之罪大于天!学生也不愿活了,只愿追随老师而去…”频频以头锤地,身边随匆忙将他拉起。王坚立在他身边,见孙老爷死得如此惨法,亦不由叹道:“孙老爷名字叫做浩然,一身浩然之气超群绝伦,死后亦无愧于心间。只是临到老来遭宵小之辈所害,真可悲栽。”       
      沈威上前说道:“两位大人,小人一定日夜加紧查办此案,务要早日揪出元凶,绳之以法。”王道瞪他一眼说道:“且不说浩然老爷是我恩师,就说这一夜之间三起命案,崇州府有记载以来就从未有过。你是州府的总捕头,亦是个从六品的官儿,不但是要查缉凶案,维持一方治安也是你职责所在。可是你看看现下又是如何?真不知朝廷拿俸禄养着你们这些人何用!”直骂得沈威抬不起头来。       
      王坚忙道:“王大人是伤心过头了,沈捕头不用往心里去。你务要尽力侦缉,不可稍有懈怠,早日将凶手捉拿归案才好。”沈威道:“是,是,小人一定日夜查访,定然不负两位大人的期望。”      
      王道与王坚又在孙老爷面前拜了一回,这才悲泣而去。临行前王道吩咐:“速将现场勘查完毕,早日将孙老爷厚厚盛殓了,我要亲自为老爷举葬。”沈威连声答应了,看着王道蹒跚而去的背影,心下不由一阵茫然,轻轻叹了口气,忽听孙福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捕头大人,小人有一件事,不知该说不该说。”沈威看了他布满皱纹的脸一眼说道:“有话但说无妨。”       
      孙福左右看了看,把声音放得轻而又轻,只有沈威一个人能够听到。他说:“那位王坚将军也与我家老爷过从甚密。十数日前他曾来到我家拜访老爷,老爷在书房里见了他。小人去给他二人送茶水,走到书房门口,正好听到书房内传出激烈争吵的声音。我家老爷嗓音宏大,那位王坚军亦是放粗了嗓子,显得怒不可遏。那时小人心里害怕,只好咳嗽一声,里面的声音嘎然而止。小人敲门进去后将茶水放下就匆匆辞去,不敢多停留一下。”沈威忙问:“他二人吵些什么,你可听清楚了?”孙福摇摇头道:“当时小人心里害怕,一个字也未听清。就算是听清了,小人也一个字不敢记住,定要忘记了才行。”沈威皱起眉头问道:“你说此事发生在十数日以前,究竟是多少日以前?”孙福心中默算了一下说道:“恐怕也有…十八九日了。”       
      沈威点点头道:“你家老爷平素为人如何?”孙福道:“老爷名字叫做浩然,平时为人刚直不阿,素来为人敬重,也得罪了不少人。”沈威郑重叮嘱他道:“你说的此事非同小可,万万不能告诉任何一个其他人,知道么?”孙福连连点头道:“是,杀了头小人也不敢说一个字。”      
      回到衙门捕房中,天色已是大亮,沈威一宿未睡,只因心中憋抑,仍是毫无睡意,在公房上坐了发一回闷,便命画师将昨夜江里捞到的浮尸画了像,张贴到四乡八里,只望有人前来认明尸首身份。画师言道尸首面目已然浮肿,怕画出来不像,沈威不耐烦地挥挥手令他速去画来,休要多言。      
      又摸摸怀中那几张银票,咬咬牙提笔写了一张王秀英是因心痛病亡故的条陈奏报,传来仵作,令他写一份王秀英是死于心痛病发作的书证。仵作惊道:“这王小姐是否因心痛病而死,这其中疑点颇多,如此轻易下结论,怕是匆忙了一些。”沈威道:“那你说她是因何而死?一夜三起命案,我若一桩案子也破不了,大人怪罪下来,你替我去说去?”仵作不敢再说,慌忙写了一道书证,沈威接过与奏报放在一起,都拿了去见王道。

第一卷  幽灵夜船 [06]

      王道也才返回衙中,正在后堂闭目养神,见他进来微微睁开一双眼问道:“何事?”沈威将奏报与书证奉上说道:“大人,王员外女儿秀英之死一案小人已这侦缉完毕,王秀英系死于心痛病发作。小人以为此案已可具结,请大人过目审核。”王道接过来细细读了一遍说道:“王秀英自小患有心痛病,这一点你可有确凿证据?”沈威道:“呃…是她家人亲口向我陈说。”王道说道:“她家人亲口向你说,却连一份供状也无,亦无处方之类的明证,如何做得数?如此草草结案,岂不是拿人命大事当儿戏?”沈威身上登时吓出一身冷汗,连声说道:“是小人疏忽,小人这就上王家去取供状。”
       王道说道:“沈捕头,方才在孙老爷家里我是急了一些,说的话须不好听。可是王某自问心中无愧,须知人命大于天,万万轻忽不得,你再去王家复核一下,若她确是死于心痛病无疑,方可撤去现场结案。”沈威连声道:“是小人无用,连累大人操心。”       
      辞了王道出来,沈威在捕房上靠着椅子沉思片刻,唤来一个精干得力的捕快,令他速带人去王家取来供状物证,即刻回报,自己则悄悄换下官服,穿上一身粗布衣裳,出了府门径往城南而去。       
      不一刻来到孙老爷家门口,见门口仍有衙役看守,他背转身在一个小货摊前假装翻来拣去,眼睛却不时往孙府隔壁的大门瞟上一眼。那摊主见他翻来翻去就是无意掏银子来买,不由急道:“你这人,到底买是不买?”沈威眼睛一瞪说:“你急什么,怕我没有银子么?”       
      过不多时,隔壁大门一开,那苏秀才果然踱了出来,站在门口扫视一圈,沈威忙转过头去。苏建微微一笑,信步向东走去。沈威把手里的货物往摊里一扔,悄悄跟了上去。那摊主见今日撞上这么个只看不买的无赖家伙,不由大叹晦气。       
      沈威暗暗跟着苏建,见他在前面一步三摇,走得慢慢悠悠,不由心中直骂:“这酸秀才,他妈的在捣什么鬼。”又见他在一家小店前停了一歇,买了些珠花、丝巾之类女子用的饰物,心中有些奇怪:“难道他要去逛窑子,买些东西去送他的相好?但这时去逛窑子,时辰也太早了些。”      
      好在苏建买了饰物之后便不再耽搁,一路径直向东出了城门而去,也让沈威少了一番猜疑。不多时忽见苏建折进江边的一座树林中,沈威见他行止果然不正,忙紧紧跟上,只怕被他甩脱了。但一进林中,只觉林深草密,幽秘异常,眼前已是没有了苏建的踪影。沈威大急,急忙四处搜寻,却那里找得到,正在沮丧之际,忽听一人笑道:“沈大人是在找寻在下么?”
       沈威转头一看,见苏建就立在一边,不由又气又恨,口中却说道:“苏相公,你好心情,居然有闲心到这荒山野岭中来玩。”苏建悠然笑道:“捕头大人心情更好,大人不是也在这林中么?不如今日就请大人与在下同游一番,不知大人可愿意赏再下这个面子?”       
      沈威见他此时看上去已不是那个循循儒雅的秀才相公,身上反倒多了一股勃勃英气,好奇之中也难免生出一丝戒惕。苏建瞧出他心意,展颜笑道:“大人不愿意去,就恕在下不奉陪了。”沈威忙道:“去,怎么不去,苏相公诚心相邀,在下倘若不去,岂非太不知趣。”两人相视“哈哈”一笑,面上笑语晏晏,心里各打各的算盘。       
      沈威随着苏建东一弯西一拐,不知怎么就来到江边一块沙地上,沈威暗暗想道:“这地方也当真隐秘,若无他带路,旁人又怎能找到?”却见苏建袖手而立,似乎在欣赏江上的风景,忍不住问道:“苏相公要在下到这里来,就是要我欣赏这里的风物么?”苏建笑道:“岂止如此,请大人稍安毋燥,在下担保大人定然觉得不虚此行。”       
      沈威只好暂且忍住。过不多时,却见一艘帆船缓缓向这边驶来,沈威一惊,忽然想起昨夜见到那艘古怪帆船的情形,再看这艘帆船却是黄木白帆,这才略略松了口气。苏建向船上招了招手,那船慢慢驶过来,在岸边停下。

第一卷  幽灵夜船 [07]

      船停稳后,两个水手过来放下一具舷梯,苏建道:“大人请上。”沈威道:“苏相公还用得上它吗?”苏建“哈哈”一笑道:“大人功夫精强,在下也是久仰的。”沈威道:“如此献丑了。”一个“旱地拔葱”跃起,轻轻落在甲板上。忽听身边苏建喝彩道:“大人果然好本领!”原来他竟后发而先至,早已跃上了船。沈威又惊又惧,不由深深看他一眼。
      一个水手迎上来说道:“主人在船舱内,请苏公子自行进去。”苏建点点头说道:“沈大人请随我来。”既然已经上了船,沈威心中虽然栗六,但亦不能示弱,应声道:“公子先请。”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船舱。       
      一踏入船舱,沈威眼前登时一亮,原来这舱内布置得虽不富丽堂皇,但小帘玲珑,檀烟袅袅,几张锦凳,一条竹几,却也显出主人空明脱俗的清心雅境,观之让人心中一静,浑忘了世俗的烦嚣浮躁。      
      舱内两名女子正对坐在竹几旁对弈,一名黄衫男子正负手立在一边观战,沈、苏二人进来时他正好叫一声:“好一招仙鹤大伸腿!绿云,看来这一回又是你输了。”左首边一名绿衫女子轻笑道:“还是杨柳姐姐厉害,居然想得出这么厉害的招数。”右首边那女子身着紫衣,抿嘴一笑说道:“我这一盘不过赢得侥幸,宋大哥,你瞧苏公子来了,咱么该当先迎接客人才对。”
       那男子转过身来拱手笑道:“苏公子,方才两个妹子这一局棋太过精彩,宋元实在舍不得不看,因此失了礼数,贤弟幸勿见罪。”苏建答礼笑道:“宋大哥逍遥自在,过的是神仙一样的日子,好不羡煞旁人。”两人相视“哈哈”一笑,眼中尽是欣喜之色。       
      两名女子亦起身向苏建万福。那绿衫女子绿云笑道:“苏公子,一别数月,咱们又相见了。”苏建拱手道:“绿云姑娘,杨柳姑娘,苏建无以为敬,只好买下了这些粗疏之物,万望二位姑娘收下。”说着从怀中取出方才买的珠花丝巾。绿云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宋元道:“这也是贤弟的一番心意,两位妹子就收下了吧。”杨柳上前接过珠花丝巾笑道:“公子有这份心,杨柳与绿云妹妹就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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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8-2006 03:2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苏建搔搔头顶说道:“二位姑娘神仙一样的人物,我原知用这些俗物来送未免唐突二位,可是又实在不知该送什么才好。”两个女子看他神情尴尬,不由“噗嗤”一笑。
      沈威见苏建与这三人一见面就说个不停,显是熟识已久,心中不由存了个老大疑问,不知他带自己来此究是何意,当下冷眼而视,见那男子三十四五岁年纪,身材高大,长方脸膛,颌下长了一圈短须,样貌甚是粗豪,与这船舱的精雅布置颇不相符,不禁暗暗纳罕。       
      再看那两名女子时,却不由一呆。原来这两名女子皆可称得上天姿国色,那紫杉女子杨柳略高一些,面容姣好,柔媚中却带着一股英气。绿衫女子绿云则巧笑盈盈,让人一见便生亲近之意。实不知那宋元有何过人之处,竟有这么两个绝色女子甘愿相配,也难怪那宋元乐得泡在温柔乡里,整日里驾着船四海云游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只听苏建笑道:“宋大哥,我来让你见一个人,这位是本城沈捕头。沈大人,这位是新城宋公子,你两位亲近一下。”宋元拱手笑道:“沈兄的大名在下是久仰的,今日得见,幸如何之。”沈威见他外貌粗豪,但吐属斯文,心中微生好感,当下也拱手说了两声:“久仰。”宋元大袖一挥说道:“大家不许客套,请坐,请坐。”       
      众人都拣了张锦凳坐下,绿云端了紫砂壶过来,给每人斟了一碗茶水,沈威见茶色清碧,一股清香扑面而来,顿觉舌底生津,好不舒服。宋元道:“我这船上不能饮酒,只好以一碗香茗待客,沈兄多担待些。”沈威忙道:“我忙了一宿,嗓子正干得冒烟,有一碗茶最好。”忍不住抬起茶碗饮了一口。       
      宋元、苏建亦抬起碗饮一口茶相陪。放下茶碗,苏建向沈威说道:“沈捕头,你定然奇怪我为何要将你带到宋大哥这里来?”沈威点头说道:“正要请教苏公子。”苏建道:“沈大人心中何止这一个谜团,那些凶案迷雾重重,大人不如一并拿出来请教宋大哥,没的就能豁然开悟,破了这奇案连连。”沈威望了宋元一眼,眼露将信将疑之色,宋元笑道:“小苏来见我,原来还是为了凶案之事。他知我有爱好破案这个小小的嗜好,大人若不嫌弃,就请将现场详情叙说一遍,大家一起商议如何?”

第一卷  幽灵夜船 [08]

      沈威苦笑道:“昨日一夜间三起命案,你叫我先说哪一件好?”宋元苏建闻听此言,都是悚然变色,苏建失声道:“三起命案?我只知道孙老爷不行亡故,王家小姐离奇身死,想不到还有第三起命案,沈大人可愿意以一道来?”沈威侧目看他一眼,却不言语。
       苏建看出他心意,当下问道:“在下还有一事请教沈大人,昨夜在孙府现场,大人频频以目视在下,显是对我有所生疑,不知大人因何对在下见疑?”沈威略一沉吟说道:“我知道苏公子昨夜已见过孙老爷,那时孙老爷必然还活着,不知阁下何以在天未明时去见孙老爷,这是令我十分生疑之处。”苏建面上微微变色,却点头说道:“大人说得不错,昨夜三更我确实曾去见过孙老爷,还与他谈了一阵话。只不知大人又是如何看出?”沈威道:“那就是因为公子的一双靴子了。”苏建低头看看自己靴子,却瞧不出什么异状,又抬头说道:“还请大人指教。”       
      沈威慢慢说道:“凡去见孙老爷的人,必要经过前庭的院落,那院内铺满了一层红土,上面种满了花草果卉,公子可还记得?这红土是从附近山上运来,种花最好,土质颜色与城内的黑土又大为不同。昨夜我初见公子时,见公子靴子上沾了两层红土,里边一层已将干透,外边一层却仍是新鲜湿润,当时我就心生疑惑,后来经过庭院时见到那层红土,那就什么都明白了。”苏建吐了口气说道:“原来如此,沈大人果然了不起,在下佩服!”这
      句话却是语出至诚,显然心中佩服之极。       
      沈威继续说道:“那孙福并未告知我公子三更时曾去见过孙老爷,因此公子定然是‘不告而入’了,不知公子连夜‘不告而入’去见孙老爷,是为了什么事情?难道还是只为向他老人家请教学问么?”言罢,嘴角泛起一丝讥笑。       
      苏建坦然说道:“昨夜在下正是越墙而入,去见孙老爷那是为了另有机密要事相告。这件事情在下已得严嘱,决不可泄漏半个子出去,因此不能向宋大哥和沈大人说起,尚请两位勿要见罪。”沈威忙追问道:“你有什么机密要事相告?与这命案有关么?”苏建皱起眉头想了一想,这才说道:“此事果然与这命案有关,只是…似乎又看不出什么来。唉,我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心头也是疑惑重重,因此这才来请教宋大哥。”沈威道:“既然如此,你何不将话讲明,破了这个案子,大家岂不都省心?否则只怕阁下也难洗脱这个嫌疑。”言语中已颇有胁迫之意。苏建昂然道:“大丈夫即已允诺他人,怎能食言而肥。请恕在下不能从命。”一时间气氛有些发僵。       
      宋元笑道:“沈大人,苏兄弟他一是领了严命不能说出此事,其二呢,大人纵然知道这件机密事情,也未必能够破解命案,否则他又何必邀请大人协助?”见沈威面上仍有迟疑之色,又说道:“请问大人,既然你已对我这兄弟怀有疑心,为何不索性将他拘去严刑拷打,逼出口供呢?”沈威道:“天下哪有杀了人还要回到现场去看的道理?何况孙老爷丧命的时间与苏公子去见他的时间并不相符,人并非他所杀,我怎能胡乱拘人。”宋元笑道:“大人高见,足见大人还是信得过我兄弟的。大人既然已信过了他这一回,再信他一回又何妨?”两人对视一眼,忽然间心意相通,都是笑了出来。       
      苏建昂然说道:“沈大人勿疑,孙老爷之死在下最是痛心疾首,非要捉住那凶手方才痛快!若大人能信得过在下,在下叮当尽心竭力,助大人破了此案。”沈威叹道:“这些案子迷雾重重,个中关节环环相扣,实难破解。”看了苏建一眼又说:“苏公子武艺高强,在下原是要借重的。”苏建笑道:“大人目光如炬,在下原是瞒不住大人的。”两人都是“哈哈”一笑。       
      沈威道:“也罢,我瞧二位亦非常人,沈某今日就交了两位好朋友,在下就将三桩命案从头道来,尚请二位多多点拔于我。只是两位姑娘……”说着向杨柳、绿云两个女子各瞧一眼,宋元道:“我这两个妹子虽是女子,胆识智慧俱不在须眉男子之下,没的还能出些主意。沈兄不必顾虑,但说无妨。”见那两个女子都是一付凝神细听的神态,并无丝毫想要离去的意思,沈威只好说道:“在下原是怕吓着了两位姑娘,既然如此……”当下先将昨日江上发现浮尸一案细细说了。当他说到尸体上有多块白斑这一细节时,宋元的眉头不由紧紧皱了起来。待沈威说完,宋元沉吟片刻说道:“沈兄是怎么看的?”

第一卷  幽灵夜船 [09]

      沈威说道:“我曾仔细察看尸首手指关节,见此人关节异常粗大,当是练过铁砂掌一类的功夫。他有这一身横练的功夫,居然给人活生生扭断了脖子,杀死他的又是何等样人?这是最令我心生疑惧之处。”苏建问道:“大人说这是一具无名浮尸,然则可曾画像张贴以查清他的身份?”沈威道:“此事已经做了,只是能否找得出他的身份,那也难说得很。”宋元笑笑说道:“沈兄勿忧,我料此人身份不难查清,数日之内必见分晓。”沈威愕然说道:“宋公子何以如此肯定?”宋元道:“我也是据实揣测而已,是否如此,数日后才能知道。”沈威看他一眼,满面尽是疑惑之色。
     
      杨柳忽然说道:“大人方才说尸体是从上游莱州地界漂流下来,怎么不到莱州去找寻线索?”她久不说话,忽然开口却如夜莺啼林,甚是好听,沈威忍不住心中一荡,忙又收摄心神说道:“姑娘当我没有去么?昨夜我就乘船在江上搜索了半夜,可惜一无所得。”杨柳一笑,却把眼睛向宋元望去。       
      沈威又道:“最奇的却是另一件事情。昨夜我乘船返回时,忽见一艘大船通体漆黑,快如闪电地从我船边超过,是在诡异得紧。宋公子久在江上往来,不知可曾听说过这样一条黑船?”把眼睛紧紧盯住宋元看。宋元一笑说道:“天下哪有通体漆黑的船,沈兄莫非看花眼了?”沈威摇摇头,转头再看苏建时,见他也是一脸的惊骇之色。      
      苏建听到说起莱州,忽然想起一事,遂说道:“我听说莱州城里也发生了一件大案,莱州副将方文通竟在府内给人割去了脑袋,凶手带了他的脑袋不知去向。看来这沿江一带地方,都不大太平。”宋元叹道:“天下倾覆只在旦夕之间,区区两座江城又何来太平。”沈威不知他何以忽出此言,愣了片刻才惟惟说道:“幸而我崇州知府王大人勤政爱民,崇州百姓的日子又要好过些。”绿云抿嘴笑道:“是么,那怎么又会有这许多命案发生?”沈威道:“这也是有坏人作祟,怎么能怨得王大人。苏公子,你忽然说起莱州城的案子,莫非疑心它与昨夜的命案有关?”苏建摇摇头道:“我也是忽然想起,顺口这么一说而已。”
       宋元道:“不如就请沈兄将第二件案子也说一说罢。”沈威道:“这第二件案子是王家小姐忽然身死,却要简单许多…”就将王秀英死去一案细细说了一遍,最后说:“在下已向上官呈报,认定王秀英是因心痛并发作而死。”苏建冷笑道:“大人任巡捕之职凡二十年,崇州府再也找不出第二人如大人这般见多识广,请问大人可曾见过面色发青,脸上发笑的心痛病发作死者么?”绿云笑道:“苏公子,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沈大人在官场厮混多年,为官的经验何其丰富,他为何要定王秀英是死于心痛病,你还会不明白么?”沈威见这女子利齿尖牙,说话不留情面,不由苦笑道:“姑娘,你责备沈某草菅人命,可是你若与我易地而处,一夜之间三起命案重甸甸地压上身来,上命差遣得又急,你当如何处置?”杨柳道:“我这妹妹说话向来心直口快,大人不要介意。绿云妹妹,上天悠悠,沈大人自然会秉公处置,断不致草菅了人命。”沈威双颊微红,面上薄有怒意。       
      宋元皱起眉头问道:“那九福与王小姐关系又如何?”沈威道:“我问过管家王成,据他说她二人自小一起长大,情同亲生姐妹。”宋元沉吟片刻,慢慢说道:“沈兄说这桩案子最为简单,可是依在下看来,却是最诡秘不过…沈兄,你有所不知,天竺国有一种麻药,熬制成汤医治风寒头痛最是灵验无比,却又不良之辈将麻药精炼,制成一种迷香唤作‘神仙醉’,人一闻此香定然含笑睡去,若闻的时间稍长人就心脏麻痹而死。此香近来也渐渐流入中土,脸色青黑,面上含笑皆是闻了此香而死的征状。”沈威恍然,绿云吐吐舌头说道:“原来还有这样一种杀人于无形的毒药,用得少是良药,用得多就成了毒药。”宋元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其实人心的善恶也是一样,善多方是善,善少便是恶,人心当慎戒之。”苏建杨柳一齐鼓掌称赞:“大哥之言最是精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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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8-2006 03:2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  幽灵夜船 [10]

      宋元的旁敲侧击沈威如何听不出来,不由汗流浃背,起身谢道:“宋公子责怪得是,在下知罪了。一俟沈某回去立刻将案子改过来。只是那王秀英是小家碧玉,平日大门也难得出一步,又有何人会用‘神仙醉’来害她?在下实是不解,请公子指点一二。”宋元笑道:“此案果然有些难解,请问大人,现下王秀英的闺房是否还有人在守着?她的尸身何在?”沈威道:“她的尸身已交与她家人盛殓了。她的闺房我已派人守着,外人不得擅入。”宋元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不如请大人说第三桩案情如何?”
      
      沈威轻叹一声说道:“这第三桩案子,苏公子理当比在下更加熟悉,不如就请苏公子来说如何?”苏建说道:“沈大人,在下所知也并不比你多多少,他日若是得人应允,在下定会将一些隐情相告,眼下却不能说。”沈威冷笑道:“如此说来,苏公子关切此案,却是因为受人指示了?却不知背后那人是谁,能否请出来让沈某一见?”苏建摇头说道:“目下是在不能说。”
       宋元说道:“两位不必再做争执,沈兄大人大量,何苦与他后生较真,还是请沈大人说一说第三桩案情,咱们一起斟酌如何?”沈威瞪了苏建一眼,慢慢讲案情讲了一遍。宋元听罢,沉吟片刻问道:“兄弟,你说去见孙老爷是为了请他指正一篇文章,那篇文章可能让我看看?”苏建道:“小弟已经带来了,就在这里。”从怀里取出一卷文章交到宋元手里。       
      宋元展开一看,文章题目叫做《南郭记》,其中写道:“…昔有先生名南郭者,素有仁善之心,见一蛇僵扑于雪中,心甚怜之,遂取来置于怀中暖之。孰料蛇醒之后,竟反噬先生,先生遂一命呜呼,撒手人寰。窃以为先生之不智,竟欲向毒蛇横施仁义,此自取灭亡之道,世人敢不受教…”洋洋洒洒数百言的一篇文章。宋元读罢问苏建:“兄弟,这是你的大作么?”苏建道:“是小弟摘抄别人的文章。”宋元点点头,将文章向沈威一展说道:“沈大人要不要看看?”沈威看了两眼,含含糊糊应了两声,心中说道:“妈的,老子看得懂就好了。”       
      绿云接过文章读了一遍说道:“苏公子才具不差,姐姐你看,他这是以事喻事,其中大有深意呢。”杨柳笑道:“傻妹妹,苏公子的才具你到今天才知道么?”苏建面上一红说道:“两位姑娘说笑了,我苏建空背着秀才的名头,实则肚里实无多少材料,不似两位独娘,做诗联句无不精通,在下实在惭愧得很。”杨柳道:“苏公子不必自谦,做诗联句乃是小道,能够安邦定国,那才是真正的大才能呢。”苏建猛然抬头看她,杨柳徐徐说道:“闲时宋大哥常夸苏公子素有大志,我也相信他阅人无数,说的话总不会错。”苏建眼中含泪说道:“宋大哥,你我虽只见过一面,想不到最知我心者仍旧是你,兄弟即感且佩。”宋元微笑道:“兄弟,知己之间一面足矣,你我兄弟又何必多说。咱们言归正传,沈兄,一夜三起命案,你以为是巧合呢,还是三起案子互有关联?”       
      沈威听得苏建与宋元三人原来也不过才见过一面,心下正自诧异,听到宋元发问边说道:“以沈某看来,这三桩案子虽在一夜间发生,但其间似无甚联系,因此三案多半是由不同的人来做,不过凑巧发生在一夜间而已。”宋元道:“这就怪了,想这崇州城中不过区区一两万人,一年中总共发生凶案也不过十数起,,怎么这三起命案会在一夜间发生,天下竟有这么凑巧之事?难道凶手都在事先商量好了,定要在昨夜作案才好?莫非行凶作案也要拣个黄道吉日不成?”      
      他一连三问,沈威不由苦笑道:“宋公子这话也是不错,可是那王秀英一天大门不出,有人却将她毒死,与孙老爷的死又有什么关系?还有那具江上浮尸,无名无姓,又从几十里外飘来,若说三案系一人所为,难道这人先在几十里外杀死一人,又马不停蹄赶到崇州城内毒死王秀英,稍后又潜入孙老爷府中将他扼死?就算是这样,可是杀人的手法可也各不相同啊。他何不索性将这些人头颈一一拧断,岂不省事?在下愚鲁,实在想不出这其中的玄机,请宋公子教我。”
   
第一卷  幽灵夜船 [11]

      宋元眼中射出深思的神色,慢慢说道:“凶手不是一个人,若是一个人,以他拧断那浮尸的手段来看,决不会只将孙老爷扼死,却不拧断他脖子。只是凶手虽非一人,但其间未必没有联系。”沈威愣了一愣,忽地一拍大腿说道:“照啊,不是一个人,必是一伙人所为!只是这是一伙什么人?上哪里去寻找?这还是毫无头绪啊。”
       宋元说道:“沈兄不用着急,宋某在这里担保,定要将凶手捉到缚到沈大人处,断不叫大人失望。”沈威一听他似胸有成竹,不由大是惊疑,问道:“公子似乎有了一些头绪?”宋元道:“沈兄放心,宋某一生言出必践,自信从未有负过他人,就看沈兄信不信得过在下这一回了。”沈威张了张嘴,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在下怎么会信不过公子,只是上官差遣得急,若是误了破案之期,在下生怕吃罪不起。”宋元道:“既如此,大丈夫快人快语,宋元在这里向沈兄担保,十日之内定然破了此案,押了凶手去见大人。若是有负此言,宋某就将自己这颗人头奉上如何?”       
      此言一出,几个人都吓了一跳,苏建叫道:“大哥!”杨柳眼中几乎流出泪来,沈威道:“宋公子都如此说了,沈某怎能还不信公子。这边就请公子加紧查找线索,一有什么事情尽管知会沈某如何?天色不早,在下就先告辞了。”站起身来,看见几上香茶,忍不住又抬起茶碗喝了一口,笑道:“真是好茶,不知此茶为何名?”杨柳道:“此茶名为清痕。”沈威道:“只盼日后有缘,还能再饮这青痕茶,告辞。”宋元等起身相送,与他拱手而别。       
      沈威一去,苏建忙问:“大哥,这事全因我而起,你怎么却把事情全都揽到自己头上?”宋元叹道:“兄弟,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我想这三起命案牵扯极大,我纵想置身其外已不可得。何况大哥若无一些把握,又怎么敢贸然将事情承担下来。”说罢微微一笑。苏建素来对他钦服有加,听他如此一说,略略放下心来。       
      宋元却向杨柳、绿云两个女子笑道:“二位妹子,咱们与小苏相见,这才是第二回,可是大家一见如故,胜过那些酒桌上的酒友多矣,小苏自称是一个读书的秀才,你们瞧他是也不是?”杨柳不防他忽然问出这个问题,愣了半天才说:“这个要请苏公子自己来说才好,妹妹,你又怎么说?”却见绿云寒着一张脸一言不发,不由又是一怔。       
      宋元也向绿云看了一眼,却向苏建说道:“兄弟,大哥今天就胡乱猜测一番你的身份,聊作笑谈如何?”苏建拱手说道:“大哥但说无妨。”宋元道:“我观兄弟虽外貌清秀文弱,但眼内神光充溢,挥手投足之间自然而然地带着劲气,这都是武功练到一定境界之人才有的征候,因此我猜兄弟从小习文,长大既弃文习武,向名师学得一身好功夫。大哥猜得对否?”苏建道:“大哥说得一点不错,小弟幼时习文,及稍大,小弟对父亲说这萧萧乱世,文章学得再好,终究没有用处。父亲就为我延请名师,教了我一些本领。”杨柳在一旁听了,不由喃喃说道:“文章学得再好,终究没有用处。怎么会这样?”       
      宋元道:“这就是了,兄弟你身上另透出一股剽悍之气,虽是文质彬彬亦掩盖不住,只是你自己也未必能觉察得到。古往今来,这种剽悍之气唯军人有之,因此大哥又猜你必定从过军,甚至目下就是军中之人。对也不对?”苏建大惊,慌忙说道:“大哥目光如炬,什么都知道了。非是小弟要瞒着大哥,实是得人嘱咐,万不敢泄漏自己身份,请大哥勿要怪我。”言罢深深躬下身去。     
第一卷  幽灵夜船 [12]

      宋元笑道:“傻兄弟,我知你必有苦衷,一直不曾问你,又怎么会怪你。兄弟不知,大哥从前亦是带兵之人,‘铁马冰河入梦来’,这个梦大哥是天天在做的,若有朝一日我能与兄弟并驾齐驱,驰骋沙场,那才是得偿心愿。”苏建一时血脉愤张,大声说道:“小弟之心与大哥一般无二,只可惜…”说到这里叹息不已。宋元道:“只可惜你我兄弟生非其时,枉负了这大好的身手。兄弟,大丈夫但求无愧于天地,时势弄人,那也不必在意。”杨柳望着眼前这两个男人,眼中一热,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水来。       
      苏建道:“大哥说得是,请问大哥,你既在军中待过,何以又辞官不做了呢?”宋元摇摇头道:“那些事情也不必再提起。我是心灰意冷,只愿一人一舟,在海上异邦漂流,了此余生而已,怎知却遇上了我这两个妹子。”说到这里,语声转而柔和下来:“她二人不独美貌绝伦,更兼有胆有识,虽男子亦远有不及。宋元一生孤苦,自问能有这两个红颜知己相伴,更有何求?后来又在松江遇上兄弟,我与你虽只匆匆见过一面,但你我兄弟肝胆相照,岂是泛泛之交所能比的?人言一生得一知己足矣,我宋元竟有三个知己,老天可算待我不薄。宋元纵是立刻死了,也是心中无撼。”苏建忽有凄苦之意,不由低下头去。       
      绿云忽然大声说道:“我与姐姐甘愿跟随于你,那是敬重你是一个有胆有识,一身傲骨的奇男子,你怎么可以成天把一个‘死’字挂在嘴上,那才是怯弱胆小呢。那个又值得什么,竟要你把头割去给他?”说到后来,眼睛一红,落下两行泪来。杨柳说道:“宋大哥,你休怪绿云妹妹心直口快,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与妹妹甘愿千里跟随于你,为的是敬你爱你,你怎么可以不知自重,却叫我和妹妹伤心。”       
      宋元柔声道:“我这次置身其中,吉凶难言,确是稍嫌冒失了些,难怪你两个担心。只是宋元福大命大,怎能轻易便死。这样罢,我曾答应过带你二人望南海一游,兹事一了,咱们便出发上路如何?”绿云惊喜交集,霎时破涕为笑,大声说道:“好啊,咱们一去便不再回来,在南海仙山上做个散仙罢了。”杨柳不由笑她:“瞧你又哭又笑的,也不怕丑。”绿云嘟起了嘴,面上的喜悦期盼的神色却再也掩饰不住。       
      宋元笑道:“做个化外散仙正是我毕生的心愿,去休去休,何必再回来。”顿了一顿又说道:“只是眼前之事尚需及早解决。兄弟,以你之意,这三个命案该当如何着手破解才是?”苏建道:“大哥,这几起案子千头万绪,小弟也不知当如何着手,还是请大哥吩咐,小弟依命行事便了。”杨柳笑道:“苏公子愈加聪明了,也学会了这招霸王卸甲。”苏建面上一红说道:“兹事体大,须请大哥主持大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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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8-2006 08:2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好看!!我喜欢哦!!楼主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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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6-8-2006 04:3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  幽灵夜船 [13]

      宋元说道:“兄弟,你以为这三桩命案中,以那一桩疑问最大?”苏建想了一想说道:“小弟也以为那王秀英之死一案最是可疑。她一个深处闺中的千斤小姐,怎么会有人想到用‘神仙醉’将她毒死?这里恐怕是最大的疑问。”宋元道:“好,事不宜迟,咱们兵分两路,今夜子时,兄弟就去王宅中探一探,那王家深宅大院,其中实含有重大机密,兄弟此去,当能寻出些什么线索来。我也将连夜起航,往莱州一行。”苏建一抱拳说道:“小弟遵命。大哥要去莱州,莫非仍是疑心那具浮尸与方文通被害一事有关?”宋元道:“如我所料不差,这两件事情定然大有关联。这三起案子推根溯源,还是要从莱州城内查起。”
       苏建心中大有疑问,连忙问道:“大哥怎能如此肯定?据沈威说道,那具浮尸是昨日才死去,方文通被害的案子可是发生在十数日前,两者之间似乎看不出设什么联系来。”宋元摇头说道:“沈威办案的经验是有的,可是他偏偏疏漏了一点。那具浮尸不是昨日才死,已死了至少五日以上。”苏建愕然道:“大哥何出此言?”宋元道:“沈威不是说尸体身上有点点百斑么?沈威说是死者患有白斑病,哪有那么多的白斑病!那具尸首是在被人杀死以后,埋在船上海盐之中,尸身因此得以不腐,十数日后将尸首放入水中,尸体腐烂也不过如同数个时辰的模样。”       
      苏建恍然大悟,不由大声说道:“原来是这样,那沈威枉为老江湖,却看不出这一点!”宋元微笑道:“我也是在江上往来久了,见到有的渔人将猪羊之类埋入海盐中,便能逾月不腐,只是海盐中含有杂质,将尸体慢慢腐蚀,五六日以后便生出一些白斑来。因此我听沈威一说,便明白这浮尸死了至少在五日以上,甚或是在十数日上。我又想这么大一具尸体,埋在盐中多日,又要取出抛入江中,存在岸上极不方便。这江上运送私盐的舟舸极多,将尸体埋在一条船上即不怕人发现,抛尸时又方便,因此那杀人凶手必然驾了一条船,船上存了大量海盐以埋尸。”苏建连连点头说道:“若这浮尸死了已有十数日,时间上不就与方文通之死一案契合了么?”       
      宋元微笑点头:“这是此案的细微之处,容易为人忽略,却是整个案子的关键。想明白了这一点,这件案子也就豁然而通,至少能洞悉案情的一半以上。其余疑问,不过是按图索骥,自然而然的也就解了。这也是我敢向沈威以头作保,夸口能在十日以内破案的原因,宋元岂是心中无数之人。”苏建、杨柳齐声说道:“请大哥再祥说案情。”       
      宋元说道:“那具浮尸死了既然已有十数日,为何凶手直到昨日才将他抛入江中?这其中必然有重大阴谋。我料他就是要有人来发现这具尸体,才好借题发挥,实施早已计划好的阴谋。我向沈威说尸体身分不难确定,原因就在于此。”苏建问道:“可是尸体是在江中被人捞起,若是尸体顺江飘去,他的企图岂不是落了空了?”宋元叹道:“崇州一带江面水流极缓,打鱼的渔民又多,凶手在上游四五十里外抛下尸体,那尸体顺水飘来,到了这一带就缓慢下来,想不被人发现都难。仵作一验,自然以为他才死了四五个时辰。这样不着痕迹的手段,才真是高妙之极,背后策划这起凶案之人,其头脑的精明缜密,实在令人好生佩服。”

第一卷  幽灵夜船 [14]

      杨柳嗔道:“这人阴险至极,大哥反倒说他精明,居然还说佩服他。”宋元微微一笑说道:“此案即可能牵扯上了莱州副将之死,非同小可。我想这数日间必然会有事情发生,因此需要加紧行事才好。我预料此去莱州要到后日午时方能返回,那时兄弟你还是到这里来寻我。”苏建点头答应了。
       苏建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冲口而出说道:“那沈威不是说看见了一艘通体漆黑的快船么?想来定是凶手所驾之船了,咱们只需找到那艘通体漆黑之船,岂不是就能找到了凶手?”他越说越是兴奋,连连搓起手来。       
      忽然绿云“扑哧”一笑,杨柳说道:“苏公子,宋大哥都说了,这世上哪有什么通体漆黑之船,纵然有,那也不是凡间之物,而是一艘鬼船。”苏建愕然问道:“姑娘此话当真?”杨柳一本正经地答道:“真亦不真,假亦不假,假假真真,谁能看清。”绿云在一旁早已笑弯了腰。       
      宋元笑道:“咱们话也说了半天,肚子也饿了,有劳两位妹子去准备一些饭菜来,咱们吃了也好行事。兄弟,你夜探王宅,也有十分的凶险,需要事事小心才好。”苏建说道:“兄弟理会得。”       
      杨柳正要去准备菜肴,忽然转身说道:“大哥,夜间让我陪苏公子去罢。”苏建忙道:“我一人去即可,不敢烦劳姑娘。”宋元笑道:“兄弟休要小瞧了她,杨柳妹子不单聪明机智,更会一些拳脚功夫,普通壮汉三五个也不是她敌手,有她与你同去最好。”苏建道:“大哥所以让柳姑娘与我同去,是恐王宅之中藏有重大危险,正是因为这样,才更不能让姑娘去。”杨柳凝目瞧着他说道:“苏公子不必担心,,小女子虽然无用,可也不会成为公子的累赘。”苏建见她意甚坚定,只得点了点头。杨柳抿嘴一笑,转身而去。       
      不多时二女端上饭菜来,是一盘风肉,一碟笋干,一盘花生,一条煮鱼,另有一盆白饭。一时间舱内浓香扑鼻,宋元笑道:“兄弟,都是些家常小菜,将就着吃些,休嫌简慢。”苏建笑答:“小弟闻到菜香,早就食指大动了。当年在松江上与大哥和两位姑娘吃的一餐饭,至今仍令我唇齿留香呢。”绿云说道:“苏公子,这可是姐姐与我亲手做的,平常人也未必吃得到,也只有你才能吃上第二回。”苏建低头说道:“这个…有劳两位姑娘了。”杨柳说道:“说这许多干什么,苏公子,请动奢吧。”       
      吃过饭,宋元向舱外一看,见日头已是西落,不由说道:“不想天色忽晚,咱们须得好生歇息,养足精神,倒时方好行事。”绿云说道:“此时距子时尚早,不如我来唱个曲子罢。”杨柳、苏建一齐鼓掌叫好,宋元笑道:“好久没有听到妹子的歌喉了,今日正好一饱耳福。”       
      绿云清清嗓子,琬琬啭啭唱了起来。她脸上颜色嫣红,眼波流转,一字一句间透着情意绵绵,温婉柔顺,杨柳听她唱得动情,不由得痴了,忽而偷偷向苏建看一眼,又慌忙把目光移开。苏建脸上神色不动,眼睛里却已是蒙上一层薄雾。     
第一卷  幽灵夜船 [15]

      子时一到,杨柳入内换了一身男装出来,苏建这是第一次见她身着男装,看她匀匀孑拔,宛然一个俊俏郎君,不由叫了一声好,杨柳一笑,与苏建向宋元、绿云别过,下了船去,看那船解缆启航,渐渐消没在夜色中,这才转身取道向崇州城而去。       
      一路无话,不多时已入了城中,深更半夜,月淡星稀,城内早已家家关门闭户,寂然无声。两人来到上街王员外府外,见朱门紧闭,门缝中却漏出一点灯光来。       
      杨柳笑问:“苏公子,大门关上了,咱们进不去呐,这可如何是好?”苏建笑道:“傻姑娘,咱们又不是来做客的,难道还要叩门请人来开。”一拉扬柳衣袖,两人转到一堵墙边上,苏建轻轻纵上墙头,轻声向下说道:“柳姑娘,快上来罢。”       
      却见杨柳面上似有为难之色,心中猛省,忙矮下身接住她手,用力向上一拉,杨柳借势跃上墙头,轻轻将手抽出,却觉面上都有些发热。苏建这是平生第一次握住女子的手,只觉温软滑腻,柔若无骨,不由心中微微一荡,颇有些魂不守舍起来。       
      杨柳轻唤一声:“苏公子。”,当先跃入院中,却是矫若轻燕,姿态端美。苏建随后纵下,向杨柳一打手势,让她跟在自己身后,挨着墙根向里边摸去。       
      但听得王宅大堂上发出一阵嘈杂的声音,苏建心中一动,摸到大堂门口,贴着门缝向内一瞧,只见堂上巨烛高照,正中摆着一具黑沉沉的灵柩,灵柩上竖着一幅大字:爱女秀英之灵。一班和尚正跪在灵前诵经,祈祷死者早离苦海,上得西天极乐净土。       
      灵柩旁边又伏着一人一动不动,身材微胖,须发花白,苏建正好看见他侧影,识得这人正是王员外王通。忽见王通转过头来,苏建见他面色晦暗,两眼空空洞洞,心中竟生起一股惧怕,只觉这堂上阴森森的,空气里似乎都飘着鬼气。       
      杨柳也看到了堂上情形,向苏建一打眼色,苏建微微点了点头,他两个俱是决定聪明的人,这时心有灵犀,不须说话就已明白对方的意思,不由相视一笑,心中暖意融融。       
      杨柳伏在他耳边说道:“天下哪有父亲向女儿灵柩跪拜的道理,好生奇怪。”苏建只觉她吐气如兰,耳旁痒酥酥的,霎时间心中一阵心猿意马,身子都要飘到天上去一般,哪里还能回答她话,只是木呆呆点了一下头。杨柳白了他一眼又问:“咱们要不要再看看?”苏建说道:“咱们先去王秀英闺房瞧瞧再说。”       
      两人慢慢潜过两进院子,来到王秀英闺房所在的小院中,见那间闺房门户紧闭,窗帷低垂,淡淡月光下看来竟是说不出的诡秘。一阵寒意袭上心头,杨柳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苏建轻拍她背心一下,意示安慰,杨柳抬头向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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