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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中国之声

[连载]恐怖小说——《古怪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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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3-2007 07:0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冰蛛?”易士奇第一次听说这种生物。
  老人压低声音说道:“我是第二次见到此物,冰蛛产自西域的火焰山,”他望了眼易士奇诧异的神色,接着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五行相生相克,热极之所必有寒物相克之。此蛛所结丝网晶莹剔透,坚韧异常,可捕食天下之毒虫,不过中原甚为少见,是极为稀罕之物,所以我们苗疆蛊术中并未有此冰蛛蛊,也是取之不易之故。”
  “此物敌得过金蚕么?”易士奇有些不放心的问。
  老人不及答话,紧张的目光盯在了院子里。
  月光下,冰蛛蓦地发起了进攻,只见它突如其来的一个后滚翻,屁股尾部喷射出亮晶晶半透明的一张网,伴随着一团白气,迎头罩向金蚕……。
  老人抓紧了易士奇的胳膊。
  金光一闪,金蚕向左避开两米来远,冰网扑空了。此时冰蛛回头看准金蚕方位,稍微调整下角度,又疾射出了一张网凭空罩下,接着又是一张,刹那间,冰蛛射出数张冰网,寒雾弥漫,封死了金蚕四周的退路。
  此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金光冲天而起,在漫天冰网即将罩下之前,金蚕穿过缝隙,跃出了界外,落在院内一株白果树下垂的树叶上。
  冰蛛又扑空了,掉转头来已不见了金蚕的踪影,它连连旋转,寻找金蚕,却唯独没有向上看。
  就在这时,房子里传出来怒骂声:“白白养了你这许多年,竟然还是这么笨!”话音未落,只见一个老太婆手持一根竹竿气冲冲的走了出来,未及树下便竹竿横扫,“呼”的打向了金蚕隐伏着的那根树枝……。
  “老蛊婆!”易士奇惊呼道。
  就在竹竿击到树枝的瞬间,但见金光闪处,那金蚕竟跃上了竹竿并沿竿而下,直奔老蛊婆。老蛊婆大惊,忙撤手扔竿,但为时已晚,金蚕尖利的喙轻轻的划过并刺破了老蛊婆的手背……。
  老蛊婆大叫一声,脸色大变。
  那金蚕在半空里一个折转,又凌空扑下,落在手足无措的冰蛛背上,同时锋利的尖喙刺入了冰蛛的后颈。
  “不可!”伊老爹大叫一声冲了出去,易士奇随后紧紧跟了上去。
  老蛊婆见到有人埋伏,一跺脚拔腿就逃,窜到山边钻进了杂木林中。
  金蚕的尖喙深陷冰蛛颈中冻住了,白色的寒气已经侵入金蚕体内,金黄色的皮肤染上了一层白霜,浑身瑟瑟发抖。
  老人顾不上冻伤,伸手捉住金蚕有力拽下,另一只手递至嘴前,张口咬住手背上突起的静脉血管,用力扯断,鲜血涌将出来,洒在冻僵了的金蚕身上,同时将冰冷的尖尖的喙塞入了自己手背断裂的血管中……。
  “老爹,你这是做什么?!”易士奇急叫道。
  老人苦笑道:“这母金蚕也是头一次遇到冰蛛,不知道厉害,这至寒之物岂可吸食?最后只能以我的血来救活它啦,别的都已来不及了。”
  “我们赶紧去医院吧。”易士奇急切道。
  “那老太婆太过阴毒。”伊老爹怨道。
  “这就是我说起的那个老蛊婆,可惜没能逮住她。”易士奇惋惜道。
  “她逃不掉了,她已经中了金蚕蛊,而且是蛊毒直接入血,活不到天亮了。”老人冷冷的说道
  “我们走吧。”易士奇搀扶着老人向镇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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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3-2007 07:0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冰蛛经受不住金蚕那致命的一刺,金蚕喙中注入的蛊毒已经在分解冰蛛的体内脏器组织,随着阵阵白色寒雾的散去,冰蛛渐渐的改变了颜色,由原先的晶莹透明,逐渐变成了灰白色,那对如宝石般的红眼睛也褪变为黄褐色,世间罕见的冰蛛死了。
  易士奇搀扶着老人刚刚转过山脚,就感到老人似有不妥,老人浑身打颤,牙齿咯嘣咯嘣直响,老人示意停下来,易士奇扶他斜躺靠在石壁上。
  老人喘着气,看了易士奇一眼,艰难的说道:“易先生,我的年纪太大啦,经受不起这寒毒了,我想在临死之前拜托你一件事。”
  易士奇吃惊道:“马上就到医院了,老爹再坚持一下。”
  老人苦笑了一下,道:“我自己就是大夫,我知道时间不多了,务必请你答应一个老人最后的请求。”
  “好吧,老爹请说。”易士奇点头道。
  老人道:“这只金蚕已经跟了我五十多年了,如同亲生子女一般,我现在将它托付与你,请你收养它。”
  “可我不知道怎么饲养啊。”易士奇口中叫道,实际内心却很是喜欢这个金黄色的小东西,尽管是剧毒的。
  “你听我说,先不要插话,时间无多。我们苗家可以土葬,所以请你将我和伊古都运回湘西苗寨安葬,今次我们那里的派出所有人一同来的,可以带你到苗寨。我的家在寨后山顶处,是一所独立的高脚楼,你可以在我卧榻席子底下找到一本家传古医书,书的名字是《金蚕蛊术方》,里面讲述了收养金蚕方法和放蛊术以及解蛊毒的药方,这可能是唯一的存世孤本了,就送与你吧。
  我和伊古都就葬在我家屋子后面即可,世间我无亲无友,家徒四壁,也从来没有存下钱财,你看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就随便拿吧,最后一把火烧掉那屋子就行了。”老人说罢长出了一口气,低头颤巍巍的掏出那个青花瓷瓶在手中,流着泪看着已经恢复气色的金蚕慢慢的爬到了瓷瓶里,轻轻的盖上瓶塞,然后郑重地将瓷瓶递与易士奇。
  易士奇接过瓷瓶,万分感慨地说道:“老爹,您请放心吧,托付我的事我一定会办到的。”
  老人用尽最后的一点气力说道:“孩子,你是这个世上唯一懂得和拥有金蚕的人了,记住,要有悬壶济世之心,不可贪图富贵和金钱,金蚕可害人也可救人,切记。”
  天边飘来黑色的乌云遮住了月亮,夜空暗淡了下来,易士奇抱起来已经断气的伊老爹,心情沉重的向镇内走去。
  今后自己的命运可能要有所改变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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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3-2007 07:0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黑色的尸虫
  深夜中的镇医院。易士奇抱着伊老爹的尸体,推开了医院的大门。
  值班的护士吃惊的望着他们,一个男值班医生走过来,问道:“病人怎么了?”他看到了老人垂着的手背上的血迹。
  “已经死了。”易士奇冷冷道。
  易士奇不待值班医生说话,便将老人的尸体平躺在了走廊中的长条椅上,然后掏出手机拨号。
  “王警官么?伊老爹死了,现在镇医院。”易士奇平静的说道。
  过了一会儿,王警官和赵局长及侦破组其他专家匆匆赶到了。
  王警官来到易士奇跟前,皱着眉头说道:“我说易老师,怎么你到哪儿,死人就跟着你到哪儿呢?”
  易士奇想想也是,伊老爹父子都是死在自己身边,总之够晦气的了。
  “伊老爹是怎么死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赵局长阴沉着脸孔道。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回到了客栈后,伊老爹的精神就一直很沉闷,后来他要我陪他去看看伊古都死去的地方,我就陪他去了山阴村的水潭边。在那里,我们发现了老蛊婆和她养的蛊虫:冰蛛。伊老爹身上也带了只金蚕,之后两只蛊虫相互撕咬,伊老爹为救身中寒毒的金蚕,咬破了自己手背上的血管,最后体力不支,我抱他来医院的途中死去了。”易士奇叙述道。
  “真的有蛊虫?那么老蛊婆和金蚕、冰蛛这两只蛊虫呢?”赵局长半信半疑道。
  “两只蛊虫同归于尽了,它们的尸体还在李西华家的院子里,老蛊婆逃走了。”易士奇隐瞒了金蚕藏在自己身上的事实,他想自己应当完成老人的遗愿。
  赵局长转身吩咐两名侦察员去山阴村,取回蛊虫的尸体,那也是本案重要的证物,尽管有些迷信的成分在里面。
  法医和其他人送老爹的遗体去太平间检验,易士奇抽起了香烟,需要缓和一下紧张的情绪了。
  这时,一个值班护士从走廊尽头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面惊慌失色的叫道:“中药房里面躺着一个老太婆!”
  大家急忙跟着护士来到了中药房的前面,药房窗户的玻璃已经破碎,上面还留有殷红的血迹。
  透过窗户望去,药房盛着中药的匣子都被拉出,各种中草药撒了一地。靠墙的一排药柜下面,一个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老太婆背靠着木柜坐在了地上,两只深陷的眼睛如困兽般冒着凶光……。
  “老蛊婆!”易士奇惊奇的叫了起来。
  “快!快给我找火刺猬来……。”老蛊婆见到有人来,声嘶力竭的喊叫着。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是不是已经疯了?”赵局长嘟囔道。
  “听伊古都说过,火刺猬可解金蚕蛊毒。”易士奇向局长解释道。
  “见鬼,这里哪儿有什么火刺猬,喂,老……太太,山阴村的七个人是你杀的吗?”赵局长感觉称呼她老蛊婆似有不妥,改口为老太太。
  “给我火刺猬!”老蛊婆仿佛听不见别人的说话,仍旧是一味的叫喊着。
  值班医生打开了药房门,但无人敢上前。
  易士奇推开医生,走进了药房内,他来到老蛊婆面前,拿出皮夹子,从中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在老蛊婆眼前晃动着。
  老蛊婆停止了叫喊,一双眼睛盯在了钞票上,似乎在回忆着,突然道:“你是在我家住的那个年轻人。”
  “是的,我就是那个晚上借宿的年轻人。你忘了吗,你还放了一个五色蜘蛛来咬我们呢。”易士奇提醒着说道。
  “你是说小花么?是它自己要去你们房间的,我一见就知道你们也是养蛊的,而且你们又是前往山阴村,那个村子发生的事谁人不知?我放出小花只是来试探一下,没想到那个苗疆装扮的大个子竟然藏有金蚕,都怪我太大意,要是放出冰蛛就好了,可怜的小花,明知不敌还去送死……。”老蛊婆说着竟然落下了几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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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3-2007 07:0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问她和山阴村死人事件之间的关系。”赵局长在窗户外边提醒易士奇。
  “你为什么躲藏在李西华家里?”易士奇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盘问下去。
  “躲藏?那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躲藏?”老蛊婆冷笑道。
  “……?你为什么要杀死李西华?”易士奇不想与其纠缠,赶紧切入正题。
  “胡说!那是我的儿子啊。”老蛊婆愤怒了。
  “你儿子?”易士奇怔住了。
  “我那苦命的儿子啊……。”老蛊婆嚎啕大哭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以前根本不掌握,赵局长与王警官面面相觑。
  这时老蛊婆猛烈的咳嗽起来,腹部激烈的起伏,这是易士奇才注意她的肚子肿大的像个孕妇,她的目光中已经没有了戾气,而是呈现出人之将死前的那种绝望与垂怜。
  老蛊婆困难的向易士奇伸出手,目光中闪过一丝求生的渴望,易士奇心中陡的生出怜悯之意,也伸出手来握住了老蛊婆的手。
  那手柔若无骨,纤瘦光滑细嫩,易士奇感觉这哪里是一个老态龙钟的婆婆,到浑似少妇之手。
  老蛊婆的手紧紧的抓住易士奇,一声怪叫,张开嘴巴,咳出来了一只黑色的如蟑螂般的虫子,落到了易士奇的脖颈上……。
  “尸虫!”易士奇大惊,忙甩脱老蛊婆的手,回手揿住那长有黑亮硬壳的昆虫,抓起扔出去。
  这时从老蛊婆的口中、鼻孔里争先恐后的涌出数百只蟑螂般黑色的虫子……。
  易士奇已然不及躲避,但奇怪的是那群黑色昆虫竟绕过了他向门口快速冲去。
  门外的赵局长等人大惊失色,撒腿就跑,那片黑麻麻的尸虫紧追在身后,无数条腿在走廊的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嘎嘎声。
  众人冲到了大门外,那群恐怖的黑色尸虫随即也冲出大门,然后迅速的消失在了大街上。
  易士奇明白了,伊古都曾经说过,中金蚕蛊之人临死之际吐最后一口气前,会有数百只黑色的尸虫从口鼻中逃出。回过头来再看老蛊婆,只见她瞪着恐怖的眼睛,嘴巴张的大大的,已经气绝身亡。
  易士奇默默地转身离开医院,走到了大街上。山区深夜的空气无比的清新与凉爽,他深深的呼吸着,思绪有些紊乱,看来需要从头好好的想一想了。
  老蛊婆是李西华的母亲?这太离奇了,李西华从来没有提到过他还有这样一个母亲在世,他妹妹小华也说自小父母双亡,兄妹俩人相依为靠。
  但是老蛊婆临死之前的真情的剖白也不像是说谎啊,如果老蛊婆真的是李西华的母亲,那么李西华和他的妹妹就是说了谎话,他们的家里或许有什么秘密不为外人道。还有,母亲一般是不可能下手毒死自己亲生儿子的,难道凶手另有其人?
  这他妈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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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3-2007 07:0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千里赶尸
  有人从身后拍了拍易士奇的肩膀,易士奇回头望去,是王警官。
  “易老师,刚才太可怕了,那些是什么鬼东西?幸亏跑得快。赵局长请你回侦破组谈一谈,顺便做个笔录。”
  易士奇跟随着回到了派出所。
  会议室里,部、省厅的专家也在场,气氛郑重。
  “易老师,请你再把伊老爹死亡的前后过程再给大家说一次。”赵局长首先发话。
  易士奇只得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再重新叙述了一遍,众人听了均感到匪夷所思。
  “老蛊婆自称是李西华的母亲,你们知道这个情况吗?”易士奇问道。
  王警官道:“这个情况不掌握,从户籍上查看,除李西华当年念大学时迁出户口外,登记的就只得李小华一个人。其父母可能早亡,户口很早以前就已经注销了。”
  “这个需要再仔细查一查。”赵局长插话道,随后问易士奇,“伊老爹临死前有没有说什么?”
  “有。他临终嘱托我将他和伊古都的遗体运回湘西苗寨安葬,并说政策规定他们可以土葬。”易士奇说道。
  “这个么,恐怕有难度。”赵局长嗫嚅道。
  “伊老爹说遗体直接运回,苗寨里的人就不会跑来山阳镇闹事了。”易士奇见情形不妙,就捡政府的要害处瞎诌了几句。
  “啊,我们需要研究一下。”赵局长果然上当了。
  这时,负责前往山阴村取证物的侦察员们返回了,灯光下的塑料证物袋里赫然塞着一只硕大的灰白色冰蛛。
  “只找到这个白蜘蛛,未发现所谓金蚕的尸体。”侦察员汇报说。众人齐上来围观,俱是啧啧称奇。
  赵局长眼睛望望易士奇,易士奇耸耸肩,道:“也许被什么动物叼走了或是吃了。”
  王警官送易士奇出来时,夜已三更,小镇的居民都已沉入梦乡。
  “易老师,我们问过了,九月十四日的电子邮件是李小华发的。”王警官说道。
  “哦,是这样,我明白了。”易士奇松了口气。
  回到了客栈,易士奇和衣躺在了床上,将瓷瓶由怀中掏出放在枕边,他明白了,那些黑色的尸虫是由于惧怕自己怀揣的金蚕所以才绕过他而行,这金蚕救了自己。
  想想,还是打开自己的背囊,摸出件衬衣包好瓷瓶藏入背囊,一面从夹层中拿出乾隆指骨和铜钱,指骨微微有些发烫,与在火车上初见伊古都时同样。
  我懂了,乾隆爷指骨上的杀气在遇到毒物或危险时会有一定的反映,这是千古帝王的杀气,易士奇想。
  连日来的紧张和劳累使易士奇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方才醒来。来到街上胡乱吃了些早点,然后来到了派出所。
  王警官告诉他,领导已经研究同意了伊老爹父子遗体运回湘西苗寨安葬,送老爹来的当地警方负责押送。易士奇可以自行租用两只冰棺盛殓遗体,并根据老人遗愿负责一路护送到家,并做好当地群众思想工作。
  “什么时候启程?”易士奇问。
  “越快越好,湘西苗寨那边目前还不知道。”王警官道。
  易士奇点点头,接过来由贵州警方开具的伊老爹父子的死亡证明,心中别是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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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9-3-2007 07:0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是你发的第二封邮件?”易士奇盯着小华的眼睛。
  小华脸一红,低下了头。易士奇发现女孩的脖颈处也是一抹红晕。
  “哥哥说过,如他有不测,易大哥会来照顾我的。”小华有些羞怯的瞄了易士奇一眼,又接着道,“所以,在哥哥去世七天后,我按照哥哥上一封邮件的地址给你发了邮件,那是九月十四日,我记得很清楚。易大哥,你不高兴?”
  易士奇望着这个纯真可爱的女孩,心里一阵激动:“没有哇,我很高兴。放心吧,小华,我要带你离开这里,到广东去,去看大海,好么。”
  女孩明亮的眼睛憧憬着未来,她嗫嚅道:“我能工作吗?”
  “当然。你不想上学么?我可以让你进我们学校读大学,哪一个系都没问题。”易士奇鼓励道。
  “不,我想挣钱,挣许多钱,好补贴你的家用。”小华认真的说。
  易士奇心中一热,一个念头蓦的涌上来:我今生定要娶她为妻。
  “易大哥,你脸怎么这么红?”小华诧异的望着易士奇。
  “哦,我明天就要送伊老爹父子遗体返回湘西苗寨,你愿意和我一同走么?”易士奇期望的目光。
  “我想等哥哥的遗体火化,我此生要永远带着哥哥的骨灰,我不想他太孤单。”女孩幽幽道,几滴泪水落下。
  “好吧,我会速去速回,也就是几天时间,你先收拾好要带走的东西,等着我好么?”易士奇道。
  小华含泪点了点头。
  次日清晨,易士奇乘坐在一辆东风货车的驾驶舱里,载着盛有伊老爹父子遗体的两只冰棺,前面由湖南的那辆警车开道,一路沿着崇山峻岭向湘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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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3-2007 12:3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的故事
应该还有下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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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3-2007 01:5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故事很不错哦!!可以贴多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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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3-2007 04:2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怎么不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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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3-2007 06:5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樓主那裏去了!!!
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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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3-2007 09:2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出乌蒙山区后一直东行,进入湖南渡沅水过凤凰古城,傍晚时分终于来到了麻阳苗族自治县境内。汽车穿行于湘西山区的盘山公路,这里山深林密,人烟稀少,道路崎岖,约摸又行走了两个时辰左右,他们来到了一座峡谷之中,远处传来了阵阵的芦笙曲,山间可以望得见有火把的亮光。
  前面的警车停了下来,一位警员走过来告知,前面的坝子就是所要到的苗寨了,今晚碰巧赶上苗家的芦笙节,此地的苗家在这个节日祭祀祖先,各村各寨的姑娘们都会盛装,佩戴银花银饰,小伙子和芦笙手们都各自带着芦笙,男子青年各自围成圆圈,在寨内的坝子上吹笙跳舞,大概会持续四五天时间。进入坝子时,村长或族长可能会提出一些问题,因此要有所准备。
  易士奇允诺所有问题由他来应付,事已至此,一切都听天由命了。
  汽车徐徐驶进了坝子,热闹的人群静默了下来,好奇的山民慢慢围了上来。
  易士奇跳下车,与那两名警员向迎上来的村长走去。警员们先向面色黝黑的老村长介绍了情况,众人的目光都射向了易士奇。
  “先把伊老爹父子抬下来。”老村长吩咐道。
  七八个小伙子跳上车,小心翼翼的抬下那两只冰棺,透过有机玻璃棺盖,看得见伊老爹和伊古都静静的躺在里面,易士奇心中一阵莫名的酸楚。
  “听说伊老爹生前留有遗言?”村长盯着易士奇问道。
   易士奇点了点头,心情沉重的说道:“老爹是在我的怀里去世的,他嘱托我将他和伊古都的遗体送回苗寨,安葬在寨子山后面他家高脚楼的房后,然后再将房子烧掉。”
  村长面色略微和悦些,道:“嗯,老爹是有说过这样的想法。”
  旁边一个人称族长的黑瘦老人慢吞吞的说道:“老爹父子是怎么死的?”面现疑色。
  “中蛊。”易士奇道。
  “老爹是我苗疆第一高手,怎么会轻易中蛊?恐其中必有隐情吧。”族长沉下脸来。
  易士奇便将如何与伊古都火车上相识,前往山阴村治蛊毒,伊老爹如何为救金蚕而身中冰蛛寒毒身亡一事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最后加上了老蛊婆如何死于金蚕蛊的情节。
  “那么金蚕呢?”族长阴鸷的目光。
  “与冰蛛同归于尽了。”易士奇心想伊老爹把金蚕托付与他,而未让其转交族人,必有一定的道理,因此还是隐瞒下来为好。
  “无论如何,伊古都父子的死起初都是因我而起,我愿意承担安葬的所有费用,同时,为了向苗寨表示歉意,我愿意为寨子提供五万块钱,帮助那些失学的孩子们。我是一个大学老师,经济上也不十分富裕,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们一定要收下。”易士奇诚恳地表示。
  人群中一阵骚动,五万块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在这贫困山区里。
  村长脸上露出了笑容,代表全寨表示感谢,并邀请易士奇参加晚上的篝火晚会。
  易士奇婉言谢绝了,告诉村长他决定按照自己老家的风俗,今天夜里为伊老爹父子守灵,并请村长派人抬棺上山。
  村长痛快地照办,并吩咐叫人备上些酒菜送上山,供易士奇饮用,同时在伊老爹家屋子前生起篝火。山里夜晚天气寒冷,他告诉易士奇。
  易士奇松了一口气,接下来按老爹的遗愿就要开始寻找那本旷世奇书《金蚕蛊术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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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3-2007 09:2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古镜
  伊老爹的家位于寨子后山的顶上,屋子后面是一片黑松林,前后没有人家,孤零零的。
  冰棺并排停放在了高脚楼下,屋前的空地上燃起了篝火,酒菜摆在了地桌上,族长特意前来陪酒,其他人准备好后就兴冲冲下山参加芦笙晚会去了。
  湘西人喜食辣,就连水酒也烈,喝了不多久,老族长已经面色红彤彤了。易士奇本身是山东大汉,酒量自是不凡,但是心中有事,也只能浅酌而止。
  “易老师,你以前对蛊有研究吗?”族长漫不经心的问道。
  “没有。”易士奇老老实实的回答。
  族长阴沉的笑了笑,抓起了一块滴着汁水的肥厚鳝鱼段塞入口中,一面道:“伊老爹是一个极古怪的人,你瞧他把房子建在这偏僻的山顶就应该看出来了。”
  易士奇没有做声,他估摸着族长今晚陪酒一定是有什么用意。
  老族长接着说:“老爹父子很孤僻,同寨里人来往很少,大家晓得他家里养蛊,也都尽量有意避开,所以他家的事一般人都不太了解。咦,你怎么不吃鳝鱼?这可是天然的呢。”他边说边夹了块鳝鱼头递了过来。
  易士奇尝了尝,果然味道鲜美,内地市场里鳝鱼的味道则差了许多。
  “这鱼可是来之不易呢,我们这里还保留着祖先水葬的风俗,人死装殓后,将棺木凿些小洞沉入山后湖中,让小鱼入棺啃食尸身,以尸养鱼。等过约三个月再捞起棺木打开,里面全是又肥又大的鳝鱼,煮出来的汤味道异常鲜美。寨里人们把鱼捞起来吃掉后,再把人骨丢回水中。”老族长笑着说。
  易士奇胃里突泛一阵恶心,强忍着才没有呕吐出来。
  “伊老爹遗言入土安葬,而不愿水葬,这就是他的怪癖之处。”老族长摇着头道。
  你们才是怪癖呢,易士奇心中道。
  “自古湘西苗家蛊毒为女人所独有,传女不传男,伊老爹却不知有什么奇遇,竟成了我苗疆第一蛊毒高手,可惜父子俩就这么死了,实在令人叹息呀。他临死前,没有再说些别的什么吗?”老族长目光炯炯。
  “什么?”易士奇问。
  “仆思鬼。”老族长的双眼眸中透出一股寒气。
  “什么?”易士奇没有听懂。
  “哈哈,没什么,老爹为什么要你烧掉他的房子?”老族长岔开话头。
  “大概是想彻底清除蛊这种东西吧。”易士奇回答。
  老族长站起身来,表示山下芦笙篝火晚会他须参加,就此告辞,然后匆匆下山。
  夜已深,月如钩,山风料峭,清淡的月光下,两具孤零零的冰棺,远处黑松林里几声枭啼……。
  易士奇深吸了一口气,拾起根火把走到了冰棺前,透过有机玻璃盖,看到伊老爹安静的面容,心里默默祈祷:老爹,安息吧,我会完成你的意愿的。他静默了片刻,然后毅然的向黑漆漆的高脚楼走去。
  苗家的高脚楼底层是十余根圆木柱子,苗疆山深林密,自古多豺狼虎豹,如此建房可防野兽侵袭,通过一窄楼梯登上二楼,这里才是苗家生活起居的地方。
  易士奇小心翼翼的登上楼梯,来到了楼上,借着火把的亮光,他看到这是间很大的堂屋,中间铺了块大石板,上面凌空吊着一只烧水的铁壶。屋子正中的木柱子上悬挂着一盏油灯,老爹的房子连电都没有,难怪满屋子见不到一台电器。
  易士奇点燃了油灯,熄掉火把放在石板上,然后开始寻找老爹的卧榻。屋子里干净异常,抬头望,四壁不见一缕蛛丝灰尘,看来养蛊人家俱是洁净。西墙角的地上铺着一张大大的竹席,他走了过去,轻轻掀起来,那里果然搁着一本薄薄的线装书。
  这是一本陈旧的古书,纸张的颜色发黄暗淡,手写的字迹古朴阴柔,似出自女人之手。扉页上几个大字:《金蚕蛊术方》。
  易士奇翻开封面,见里面开篇是清秀隽丽的小字:
  苗之蛊毒,至为可畏,其放蛊也,不必专用食物,凡嘘之以气,视之以目,皆能传其毒于人,用食物者,蛊之下乘者也。金蚕蛊屈如指环,食故绯锦,如蚕之食叶,故称食锦虫。每至金日,则蛊神下粪如白鸟矢,刮取以毒人也。
  易士奇先将书揣入怀里,回去后再慢慢研究。然后四处走动,老爹说了无论任何东西物件随他选取,所以看看老爹是否有什么收藏。里里外外看了个遍,除了必须的生活用品外,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之物,唯有入门口上方悬着一面满是灰尘的铜镜,可能还算是件古董,屋子的其它地方整洁之极,唯有此铜镜垢如钱厚,甚是奇怪,于是他摘下那面碗口大小的铜镜揣入怀中,以后回到深圳再找专家鉴定,他想。
  吹熄了油灯,走下楼梯,回到了篝火旁,身子顿时暖和起来,山里的秋夜确实有些寒气袭人,抬头仰望夜空,三星西沉,怕是有三更了吧。
  他边翻动着篝火,添上几段粗树枝,这也不知是什么木头,燃烧时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脂香。
  回想起近来发生在自己身边的这些事情,究竟是人为的呢还是自然现象?山阴村的房屋为什么会排成玄武七煞阵,它到底想困住什么呢?老蛊婆如果真的是李西华的母亲,那么她怎么会毒杀自己的儿子呢?如此说来,山阴村的蛊毒不是老蛊婆所下的。还有一个佐证,伊老爹身中冰蛛寒毒,死时并未露出古怪的笑容,这说明其他的死者不是为冰蛛蛊所杀,一定还有一个至始至终未露面的凶手。而这个隐藏极深的幕后黑手也许目前还未曾露面,山阴村的玄武七煞阵要困住的也许就是它。
  找到当初设计这个玄武七煞阵的人,就会知道他想困住的是什么东西了,看着山阴村的房子不算太旧,找到此人应该不会太难。
  还有,李西华的摄制组都是专业的,怎么拍出来的是空的呢?是否被人掉了包?如果确是如此,则说明那天晚上确实是拍到了什么,而且留下了证明凶手的证据。
  总之,山阴村死亡事件决不会那么简单,那个幕后黑手不但心狠手辣,而且老谋深算,看来要格外注意防范了,弄不好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对了,死者的脑子哪儿去了?这又是一个谜。
  鸡叫了三遍,东方已显出晨曦,山下寨子里升起袅袅炊烟,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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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5-3-2007 09:3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鸡婆来帮忙更新两章
乎怪乎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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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3-2007 10:1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还不要更新吗???
期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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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3-2007 04:3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有新故事吗? 好看,好看,期待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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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3-2007 11:1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有吗??? 一看就知道那个村长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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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3-2007 02:1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苗疆相士

清晨,村长派人送来了早饭,那是苗族传统的食品——黄粑。是用黄糖和糯米做成,然后用竹叶包裹,经一天一夜的微火蒸煮,清香自然、色泽金黄。易士奇吃了两个,果然甜香无比,透着一股田园自然气息,回想起昨夜所食的鳝鱼,不由得脸上一番苦笑。
  依照苗家习俗,伊老爹父子须于第三天方得下葬,如此说来,易士奇至少今夜还得守灵,也好,今儿白天先去镇上刷卡取钱,答应村民的赞助费总要说话算数。
  村里人用摩托车送易士奇到镇里,这是典型的南方山区小镇,房屋依山就势,白墙灰瓦,屋檐下挂满了红辣椒。街头巷尾的墙脚下蹲着些缠头的苗家老人们,一边抽着水烟一边聊着天,倒也悠闲。
  银行柜台前,易士奇用银行卡提了五万元现金,好在这些年在深圳经常帮人相宅看风水,多了一些灰色收入,日子还过得去。
  “我们苗家有很灵验的相士,易老师要不要去瞧瞧?”村里那人道。
  “是吗?很灵验,是相面、手相还是四柱六爻?”易士奇饶有兴趣,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苗疆的相士呢。
  他俩来到了临街的一所不起眼的老房子里。
   那相士原来是个瞎子,听到脚步声知道有生意上门了,他从来都不会先开口问来人话的,这样方显得莫测高深。
  “知道‘仆思鬼’么?”来人的第一句话。
  易士奇看到瞎子浑身一颤。“知道么?”易士奇又追问了一句。
  “先生所说的是蛊鬼,药鬼附身,人鬼难分,也叫草鬼,此鬼煞是凶狠。”瞎子神情紧张的说,他转动着眼白,紧接着问道,“先生可是外乡人?”
  “是的。”口音不同嘛,谁都能猜得到,易士奇心中道。
  “先生身上可是带有蛊虫?”那人道。
  “……?”易士奇吃了一惊。
  “此蛊甚烈,莫不是金蚕蛊?”那人默然道。
  “……。”易士奇说不出话来。
  “先生是外乡人,不知苗疆毒蛊的厉害,苗蛊是本族自古以来最神秘的黑巫术,向来只是在女人之间流传,解放以后,这种巫术越来越难以见到了。若男人习得此术或收养蛊虫,必遭蛊毒反噬,死于非命,尤甚着,金蚕蛊,死状惨不堪言。”那瞎子解释道。
  “请问大师,为何认为我身上带有金蚕蛊呢?我只是昨日才来到苗疆,也并未接触任何女人。”易士奇心中暗自佩服,那伊老爹父子不就正死于非命么,苗疆果然藏龙卧虎啊,倒是不可小觑了,忙改口称大师。
  “先生此言谬矣,我看你与金蚕之蛊早有接触,绝非两日,是也不是?若我看错,先生只管走人,分文不取。”相士冷笑道。
  易士奇心中一凛,此相士果然非同凡响,实乃高人啊。
  “大师所言极是,我于数日前确实曾与金蚕有过数面之缘,而且并非一只,不过它们已经和它们的主人一同死啦。敢问大师,我既未习过蛊术又未养过蛊虫,不过一大学老师而已,只是同金蚕及其主人相处数日,难道也会殃及?”易士奇心下颇有担心。
  大师微微冷笑道:“先生可否告诉在下实情,也好为你选择一条消灾避祸之道。”
  易士奇正准备和盘托出,脑筋一转,伸手摸出铜钱来,哈哈一笑,说道:“大师见笑了,本人对六爻略有研究,今天就此一并向大师请教。”话未落音,乾隆钱已出手,叮当清越之音骤响,卦象已成。
  艮卦,易经第五十二卦,五爻老阴动。
  易士奇心中一动,暗道,六五,艮其辅,言有序,悔亡。意思很明白,抑止于口不随便说,悔恨自然会消失。
  我相信谁呢?信大师的就要和盘托出,金蚕之事不能再隐瞒了,只怕有违老爹嘱托。信乾隆雕母钱,那钱毕竟在乾隆爷手心里攥了百多年,前两次卜卦不也都准了,易士奇终下决心,这回还是相信乾隆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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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3-2007 02:1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师,此番来到苗疆,见识到大师这样出神入化的相术实乃荣幸,大师双眼虽有残疾,但是料事如神,以我所见,大师若不是当今隐居世上的梅花易术高人,就是人们所传说中的天眼通了。”易士奇诚恳地说道。
  大师脸微微一红:“先生过奖了。”
  “有一事想请教大师,何种蛊毒可使人死时的表情似笑非笑,双唇紧闭?”易士奇问。
  “这个嘛,容我想一想,听说中癫蛊之人死时面露笑容。”大师回答道。
  “可是据说中癫蛊而死的面目虽有笑容,但双唇张开露齿,不知是否这样。”
  “可能吧。”大师含糊道。
  “大师所说的蛊鬼,也就是仆思鬼,能多解释一些吗?”易士奇还是想多了解关于仆思鬼的情况,他对昨晚老族长的提问还是难以释怀,总是感觉怪怪的。
  “以前苗蛊极为隐秘,依血缘祖传,母亲传女儿,不传男人的,一般也绝不让外人知道。自古以来,蛊婆如被人们发现,会被处以火刑,那时候,苗疆每年都有几个女巫被活活烧死。苗疆养天下第一毒的金蚕蛊的女巫被称为仆思鬼,巫咒力高深,阴险残暴,寿命极长,喜欢夜间害人。”大师道。
  “原来如此,大师,现在苗疆还有女巫么?”易士奇好奇的问。
  “文革后期就已经没有了。先生,你还是不想告诉我实情么?我可以帮你,否则你于近日内将有大凶的事情降临。”大师诚恳地最后询问道。
  易士奇收好铜钱,卦象还是不说的好,他轻轻坦然一笑,站起来道:“人生由命,无须强求。大师乃世外高人,岂能堪不破,这里是一千块钱,多谢大师指点,在下告辞了。”
  大师叹了口气,任由他去了。
  易士奇坐上摩托车,一路径自返回苗寨去了。
  那相士里间房窗户前,有一个人负手站立着,阴沉着脸,默默地望着远去的易士奇背影……。
  他是老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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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3-2007 02:1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仆思鬼

易士奇回到苗寨,受到隆重的款待,晚宴极其丰盛,其中不泛山珍野味,自然也少不了那肥大的鳝鱼。席间易士奇捐献了五万元善款,赢得了一片掌声。
  晚餐过后,村长特意安排了两名面目姣好的苗女来请易士奇参加芦笙晚会,被他婉言谢绝了,他摸了摸怀中的瓷瓶和铜镜,执意要返回山上守灵。
  是夜,万里无云,风清气朗,一轮残月如钩。
  易士奇半躺在竹椅上,遥望着星空,想到了母亲,想到了学校、课堂,还有乌蒙山里那纯真的女孩,是啊,自己年龄也不小了,也该要娶亲成家了……。在深圳湾畔的教师宿舍楼里,窗外是渔火点点,小华笑魇如花,含情脉脉,身上散发着山里姑娘独有的自然芬芳的气息……。
  那是一种独特的气味,带有泥土及植物根须的气息……,同时胸口处乾隆爷的指骨滚烫滚烫的……。
  易士奇嗅着味道扭过头来,月光下,一个披长发、面色惨白的女人立在身后咫尺处……。
  易士奇惊跳了起来,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谁?”
  那女人眼睛瞟向冰棺冷冷道:“是你把他们送回来的?”
  “是。”易士奇感觉到寒气扑面。
  “都郎,这次你终于赶回来了。”女人幽幽道,似有无限哀怨。
  易士奇好奇的问道:“这位大姐,你说的都郎是伊古都么?”
  “胡说!我说的是降都,伊古都的老爹。”女人怒道。
  “啊,老爹都已经九十岁了,而您……。”易士奇更加惊讶。
  “唉,瞧你千里送回都郎的份儿上,我就告诉你吧,我是都郎的妻子……。”女人仰望残月长叹一声。
  “可是怎么看,您也不像古稀之人呀。”易士奇疑惑道。
  “因为我服下闷蛊的那年只得二十五岁。”她望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易士奇,又接着说下去,“我本是蛊女,那年都郎带着他生病的几个月大的儿子伊古都逃难途径我家,我见他父子可怜便收留了他们。后来我同都郎相好了并结婚了,我们的日子过的很安稳和温暖。直到那一年,大军打过来了,就是现在的解放军,都郎不放心说要回老家看看,我要他们三个月一定要回来。我日盼夜盼了三个月,到期的那天晌午他们并没有回来,我以为都郎变了心,死在了异乡。”
  “即使变心也不一定会死呀?”易士奇道。
  “因为都郎临走时,我给他下了闷蛊。那是用同一窝三只以上的乳燕,把它们浸入水中溺死,如果其中有抱成一团而死的,就是雌雄一对的。把这对乳燕用慢火焙干,研成粉末,用它们那种至死都纠缠在一起的生死不分离的雌雄体粉末下蛊,就是闷蛊。我下的是三个月期限的闷蛊,如到时不服解药则必死无疑。
  傍晚我下山,看见了都郎倒在了山道边,身旁放着一根拐杖还有坐在一边发傻的伊古都……。原来我的都郎是在回来的路上摔断了腿,他拄着拐杖日夜兼程还是没有来得及赶到,是我害死了他。悲伤欲绝的我背回都郎的尸体,放在床上,然后自己服下了全部的闷蛊……。”女人平静的述说着。
  “可是伊老爹……。”易士奇辩解道。
  “是啊,他第二天缓过来了,可我却变成了蛊鬼。”她惨然道。
   “蛊鬼?你是仆思鬼!苗疆的女巫!”易士奇惊呼道。
女人慢慢走向冰棺,掀开棺盖,颤抖着双手轻轻的摩挲着伊老爹的面庞,口中喃喃道:“都郎,五十多年了,只有在你死后,我才能与你肌肤相亲。这些年来,夜夜只能与你遥遥相望,你还在恨我吗?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易士奇轻轻走上前来:“前辈,难道后来你们没有在一起么?”
  “我制做的闷蛊在一对雏燕上出了差错,改变了药效,都郎活过来了,我却药鬼附身,人鬼不分,只能在残月之夜子时中出来,这数十年的痛苦又有谁知道?”那女人神色甚是凄绝。
  “前辈,老爹临死前将金蚕交给了我,并要我前来取得《金蚕蛊术方》,我还是还给前辈吧,这儿还有面古铜镜。”易士奇说道。
  “不必了,你就按照都郎的意思办吧,至于那面铜镜,那是汉代苗疆黑巫师传下来的神兽镜,你收下吧,其效用日后自知。年轻人,你叫什么?”她问道。
  “易士奇,我是一个大学老师。”
  “好,易士奇,告诉我,是什么人胆敢用火焰山冰蛛伤了我的都郎?”她冷冰冰的追问道,双目阴气逼人。
  “是乌蒙山的一个老蛊婆,她和冰蛛一同死在了老爹的金蚕蛊之下。”易士奇回答道。
  淡淡的月光下,那女人孤单的身影,这美艳凄绝的悲伤故事,令人扼腕叹惜。
  “前辈,您可知道,究竟有哪一种毒蛊可使人死亡时面带微笑?而且没有了脑子?”易士奇问道。
  “你说的是伊古都吧,以我看来,很像滇南哀牢山花腰傣秘传的哀牢五毒蛭所为,这是一种有别于我们苗疆的蛊毒,虽不及苗家金蚕蛊毒性强烈,但却是十分怪异,五毒蛭喜食人畜的脑浆,使人将死之时产生苦怒哀愁喜五种表情,那五种毒发作到最后是喜,面露笑容而死。”那女人解释给易士奇听。
  易士奇知道,哀牢山位于滇南,是云南高原和横断山脉两大地貌区的分界线。此山起于大理止于红河州,长近千公里,海拔一般都在二三千米以上,山深林密,栖息有绿孔雀、灰叶猴、长臂猿等珍稀动物,并聚居着哈尼族、彝族及傣族等多个少数民族。
  可是,山阴村的人家与云南哀牢山的花腰傣有什么关系呢?有什么原因促使花腰傣竟使用五毒蛭下蛊?看来,应当重新调查山阴村七户人家的历史渊源了。
“易士奇,天亮以后,都郎父子就要下葬了,随后你按照都郎的意思点火烧房屋,然后趁着混乱悄悄离开苗区,不要与任何人打招呼,记住,无论如何要在天黑之前离开湘西大苗山。还有,我的名字叫春花,你叫春花婆婆就可以了,以后在外,千万莫要再提起‘仆思鬼’和‘苗疆女巫’了。”春花婆婆叮嘱道。
  “我记住了,春花婆婆。”易士奇应允道,同时心中感到一丝不安,他又接着追问道,“婆婆的意思是要我偷偷溜下山,难道寨里有人对我有所图谋?”
  春花婆婆冷笑一声,道:“寨子里觊觎那本《金蚕蛊术方》已经几十年了,若不是我在此屋子内下了蛊,毒瞎了几个贼人的眼睛,这间房子还不早就被他们翻个底朝天?寨子里的那些人知道了厉害了,再也无人敢走进这屋子一步。都郎父子死时只有你在身边,他们是绝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不过,好在你有金蚕在身,他们有所忌惮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你实际上根本还不会使用。”
  “原来如此。婆婆,我自当小心。婆婆,哪一天,我若碰上五毒蛭或其它毒蛊,有什么方法来防范呢?”易士奇想,要继续调查下去,自保是非常关键的。
  “毒蛊种类繁多,下蛊方式千奇百怪,你是防不胜防的,唯有一点,你只要随身带着金蚕,你就百蛊不侵,因为金蚕是天下第一毒蛊虫。但是金蚕怕头如鼠的火刺猬,一定要避开才是。还有,如碰上口吐黑烟的癞蛤蟆蛊也要千万小心,万不可吸入黑烟。”春花婆婆叮咛道。
  易士奇见婆婆对他颇多善意呵护,不由得心存感激,他由衷的说道:“婆婆,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此刻子时将过,春花婆婆仰脸望了望星空,长叹一声道:“残月子时,故地重游,若见婆婆,铜镜映月。”然后白衣飘逸,悄然而去。
  易士奇也是独自叹息,人生不如意虽十之八九,但是像春花婆婆这样痴情如斯,实属世上罕见啊,纵然执手却不能偕老,唉,人说苗女多情,感爱敢恨,看来果真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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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3-2007 02:1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冲出大苗山

苗寨的风俗,凡凶杀、自缢、难产死的人一般用杉木皮抬去寨内专门地点火化,而且不留骨灰。伊老爹父子虽可归类于凶杀,但因老爹是全寨年龄最老的,因此他们父子俩也就破格土葬了。
  其实,易士奇心下明白,寨里人知道老爹父子养蛊,谁都不愿意靠的太近,怕沾上什么蛊毒之类的。至于沉棺水葬,恐怕今后则无人敢食鳝鱼了。
  葬礼还在进行当中,除了村长和几个青壮汉子外,还有一个穿着古怪、头带面具的巫师在场。随着巫师敲锣念咒唱经声,那几个壮汉直接将冰棺放入了墓穴里,然后迅速的添土,村里并未准备棺木。易士奇苦笑一下,回到山阳镇又要赔冰棺钱了。
  老爹父子的墓碑也很简陋,仅有名字而已。易士奇郑重地下拜,心中别是一番滋味。
  那几个壮汉又点燃了火把,然后远远的向屋子里抛了进去,不一会儿,木和竹子搭建的房子浓烟四处冒起,熊熊烈火燃烧了起来。
  易士奇悄悄跟村长打了个招呼,说要去解手,便快步走去灌木丛后。回头一望,却见山下急匆匆走上来数人,其中当中一人被搀领着,正是小镇上的算命相士,相士的身后跟着几名身背弩弓的黑衣人。
  这时,那手舞足蹈的巫师摘下了面具,原来竟是老族长。
  易士奇见况不妙,一头扎进了林中,匆忙快步向那片黑松林的深处跑去。
  这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松林,林间的地上落满了松软的松针和已经干瘪了的松塔,偶尔有几只松鼠在松枝上跳跃着,一面吱吱的叫着。
  易士奇本是一个业余野外探险者,野外生存经验丰富,在他的驴友圈子里小有名气。他根据经验,判断好方向便不停的走下去。
  十多分钟后,他听到了身后远处传来了狗吠声,他知道老族长他们追上来了。易士奇奔跑起来,但他也知道,他摆脱不掉了。
  他听了下来,前面是松林的尽头,下面是陡峭的悬崖,宛如刀劈斧斫的峭壁足有百丈深,一条弯弯曲曲的溪流在谷底蜿蜒流淌着。
  这里是湘西地区的一处典型的丹霞地貌,松林左侧是石灰岩山体,颇为陡峭,难以攀爬。山体下面有一凹进的山洞,易士奇不待多想,便径直跑了过去。
  这时,狗吠已近,回头看去,见一只巨大凶恶的牛头犬呲着尖利的牙齿扑了过来……。
易士奇见势不妙,自己又手无寸铁,焦急万分之中,浑身上下摸去,手指碰到了瓷瓶,他灵机一动,金蚕!
  易士奇忙取出瓷瓶,拔出瓶塞放在自己身前的地上,快点快点,他心中焦急的呼唤着……。
  牛头犬咆哮的吼声越来越近,充血的眼睛通红通红的……。
  瓷瓶口始终未见金蚕探头出来,易士奇心中凉了,莫不是金蚕伤得过重爬不起来了?冷汗霎时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眼瞅着那凶恶的牛头犬跳起扑咬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金光一闪,那熟悉的黄色的身影自瓷瓶中射出,金蚕凌空跃起,一道美丽的弧线……。
  这牛头犬只觉眼睛一花,额头一凉,那金蚕的利喙早已刺入寸许。牛头犬哀嚎一声,满地打滚,身子颤抖数下便不动了。
  易士奇怔在了原地,只见金蚕吃力的跳下狗头,缓慢地向瓶子爬去……。易士奇心中一热,那蚕儿是拼了性命来救了自己啊,他赶忙抓起瓶子,将瓶口轻轻地放在了金蚕的前面,看着金蚕虚弱的一步步挪了进去。
  易士奇终于躲进了山洞。
  洞外传来了一阵纷乱的脚步声,老族长带着人围住了洞口。有两个彪悍的黑衣人端着弩弓就要进洞,被老族长喝止住:“慢!”他找了根树枝,蹲到了牛头犬的尸体旁,轻轻的扒拉着,最后看到了额头上的刺孔。
  “这是金蚕!大家不可上前。”老族长急忙叫道。
  易士奇躲在山洞口的一块凸起的大石后面,外面的说话声听得真切,心道,看来他们十分忌惮金蚕,暂时不会冒然冲入洞内。可是金蚕寒毒虽解,身子却甚是虚弱,照方才样子看来,它绝对难以再次出击的。
  “易老师,我们知道你藏在山洞里,只要你交出金蚕和那本书,我们恭送您回去,绝不为难你。”老族长喊道。
  易士奇屏住呼吸没有回答。
  “易先生,还记得本大师么?昨天我已经预测到了你今日之灾,可惜你当时不信本人所言,错过了化解之机会。当下你如依族长所言,还可安然无恙,若是执迷,恐有血光之灾,那时本大师也无能为力了。”相士劝慰道。
  易士奇想,如不答话,他们必然要进来看个究竟,到时金蚕无法相助,岂非坐以待毙?想到此,他清了清喉咙,朗声道:“大师乃世外高人,怎么也卷入了这世俗之争?莫不是昨日大师早已与他们串通,骗骗易某而已?不错,金蚕确实在此,不过易某想要知道,你们要金蚕做什么?”
  确定了易士奇在洞中,外面一阵骚动,几个黑衣人的弩弓对准了洞口。
  外面传来老族长的话音:“易老师,你是外乡人,不知道金蚕蛊对我湘西苗人的意义。这金蚕蛊为天下第一毒蛊,自古以来就是我苗人所独有的,正因为如此,其他各族才不可小觑我们。可是不瞒你说,目前苗疆已经无人懂得养此金蚕蛊了,伊老爹父子一死,便要失传。我们不忍心苗家这一独门技艺在我们手里断送了,所以才设法请易老师交出金蚕和书,何况这本身就是我们苗家的东西。”
  此番话说得也不无道理,但老爹为何不愿将金蚕蛊传于苗寨呢?几十年来,这些人为何偷偷上山妄图盗取呢?假如像老族长说得这么光明磊落,那为何不大大方方的由村长出面向自己索取呢?反而是携带着弩弓,放出恶犬来追杀自己呢?这里面肯定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族长,请恕易某无理,我想问大师一个问题,请问大师的眼睛是如何失明的?是否为蛊毒所伤?”易士奇朗声问道。
  大师接言道:“易先生所言不错,正是蛊毒所伤。”
  “下蛊之人是否就是苗疆女巫?”易士奇又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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