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
发表于 17-11-2009 10:2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天正好是个夜班,根据生物钟的指示,困倦的表情都写在大家脸上。尤其是那个调戏曹玲玲不成的老白,此时早已鼾声如雷了。我们也都是见怪不怪,谁也没有把他叫醒的意思,以免他又说出什么让人脸红的话。“大白好像好多天都没来了,我的猫粮都要过期了。”说话的人自然是苗蕾,那只白猫已经成了她打发无聊时光的工具了。“想你的大白了,等它来了,你干脆抱回家去得了。”曹玲玲答她的话道。“家里不让养…”“猫最有灵性,车间肯定有脏东西,所以它不敢来。”一个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用看我也知道,说话的人肯定是付宇!也只有他这么没有眼力价,总捡些别人不爱听地说。不过大家的目光还是同时转向了他,当然除了那个鼾声如雷的老白。大家的目光里无不出现鄙夷的神情,从曹玲玲和苗蕾的目光里还可以看到一丝的痛恨。的确这个时段说出这样的话是挺可恨的,看来这两个女人今晚又不敢上厕所了,希望她们的肾功能够好。“有冤魂作祟,所以才会连续死人。我看我要写道符驱散这怨气。”付宇信誓旦旦地说到。说他胖他就喘,看到大家足以杀人的目光还不知道收敛,居然还接着放屁。也就是他这二半尖子能干出这个事情来。此刻我真想冲上前去以乱掌毙之!估计此刻有此想法的绝不止我一人。眼见大家目光越来越凶,“白师傅,醒醒,该巡检了!”毛健见状不妙出言打断了这紧张的气氛。估计付宇这厮要是再说下去,今晚肯定会再出人命的,当然跟鬼魅无关。死者肯定姓付,死因是被众人乱棍打死!
“哼…”老白的鼾声被毛健摇晃着他打断。“嗯…又到点了。”那股无奈的表情出现在老白脸上。伸了个懒腰,擦了擦嘴边的口水,老白慢慢悠悠的向操作室外走去。估计刚才发生的事情,也就只有在睡梦中的老白根本不知晓。“曹,用我陪你去厕所么?”老白一脸淫笑着,站在门口说到。“谢谢,不用了。”曹玲玲脸上挂着极端的无奈。老白看到玲玲的表情,深深为子的调戏满意,大摇大摆的出了门去。“咳…”玲玲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到:“这老不正经。”然后操作室里没人愿意再说话,寂静得有点恐怖。见到大家没人有什么反应,付宇低下头从自己包里拿出个小黄本,津津有味的看起来。“小付,看什么呢?”毛健有一搭无一搭地说到。估计是怕那小子再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名言来,毛健想转移话题。“哦,看到车间出了这么多事,估计是有恶灵作祟,我买本《茅山术》看看如何驱鬼。”估计毛健现在都想抽自大嘴巴了。谁想到付宇那厮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没事看什么乌七八糟的,看点有关工作的!”我怒喝道。看到事态发展严重,我只能出面结束这一切。付宇这小子平常最怕我,因为体型差异过大,而我这人又很直率,真的惹急了我,就他那小身板,还不够我一拳的。所以看到我不高兴,他也就没有再说话。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7-11-2009 10:3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老白受伤
时间就在这有些诡异的气氛中一点点地过去,所有人都没有再说话。眼看时间逼近凌晨一点,我看了看表,一会就该我巡检了。“老白怎么还没回来?”毛健突然说到。我环顾众人,的确没有老白的身影。老白平时最懒,每次巡检只是走马观花,根本谈不上细致。至多也就5、6分钟肯定回来,今天也怪,都快一小时了,怎么还没见他回来。刚才付宇那番搅兴致的话一出,所有人都似有心事,沉默寡言。谁也没有注意到老白没有回来。“也许找地方睡觉去了。”我随口说到。“就算找地方睡觉去了,也应该把小神探拿回来呀。”毛健用他那布满抬头纹的脸对着我说到。小神探是我们巡检的工具,跟手机差不多大,在装置里固定又八个巡检点,是磁力扣的。我们每次巡检都要拿上它,到了检查点,用巡检仪碰触磁力扣,在小神探屏幕上就会有相应的指示,输入相应的仪表读数。然后巡检完毕需要回到操作室把数据传输到电脑里。这是公司为了保证我们按时巡检上的新设备。也对,没有小神探就没办法巡检,是要扣奖金的。老白这财迷虽然懒,但是钱是他的命根子,肯定不会牺牲奖金来换取一时悠闲。“手机怎么也没人接?”毛健一边放下手机一边说道。“快到点了,我去看看吧。”我拿起安全帽和手套向外面走去。
我并没有直接去装置里,而是先来到三楼的班组休息室。一般老白要是偷懒都会跑回休息室睡觉的。休息室黑漆漆的空无一人。真是奇怪,今天老白居然没来睡觉。从休息室的窗户望下去,正好能够看到装置的全貌。装置里夜静悄悄的,没有看到老白的身影。这老不死的跑哪去了?我心里想着,走向了装置。
离装置还有段距离时,借着惨淡的月光,我突然看到从3号塔后面有淡淡的白雾升腾,我第一反应,不会是泄露了吧?于是我大步向白雾的来源跑去。距离3号塔越来越近我越感觉到空气的潮湿。看来应该是蒸汽泄露,我悬着的心慢慢放下了。绕道3号塔后面时,透过白雾我隐约看到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对,更确切的说好像是个人。就穿着我们的工作服。我大步冲进白雾,空气潮湿,浓重的热雾冲进我的鼻腔,在水雾中还混杂着一些奇怪的躁臭味。来到那人近前,我定睛观看。老白,那人是老白。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7-11-2009 10:3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找到了老白,他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地上全是水,有一根胶皮管子放在他的小腹上面,管子里面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滚烫的水,热气从老白湿透的衣服上蒸腾出来。水管的另一头连接着凝结水罐。化工生产需要大量的热,提供热量的就是高压蒸汽,高压蒸汽经过再沸器给原料加热。蒸汽冷却成的水会进入凝结水罐。虽然说已经冷却成了水,但是温度一般也都会在90度上下。这么热的水完全可以把饭做熟了。我赶紧拿开了那条热水管子,抱起湿漉漉的老白就往操作室跑。虽然我很不喜欢老白这人,但是毕竟是一个班组的同事。看到他落难了也一定要救。幸亏我体力过人,要是换了别人还抱不动他呢。来到操作室门口,来不及开门了,我一脚就踢开了铝合金玻璃门。大门因为用力过猛,撞在门后的墙上应声碎裂。玻璃渐了一地,操作室里的其他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两个女孩子还大声尖叫起来。同时大家一起回头望向了我的方向。
“快,通知调度派车去医院。”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高声喊道。这才把愣着的同事喊醒,大家都围拢过来。毛健拿起调度专线焦急地望着我,似乎想说什么,可始终没有张口。“曹把玻璃扫了,让我把他放地上,苗,快去接盆凉水!”调度电话那边传来了声音。“调度,我们是联合,有人受伤,快点来辆车送医院!”毛健用尖利的声音急切地喊道。“是烫伤!”我大声补充道。曹玲玲用脚经破碎的玻璃踢向墙边。放下老白,我直接接过凉水苗蕾拿来的凉水泼在老白的下身。我这人平时比较喜欢看科学探索类的栏目,里面曾经介绍过烫伤的紧急救治,应该是脱掉衣物,用敷料或者凉毛巾敷在伤处。可是老白的烫处在下体,屋里还有女人,没办法脱裤子。再加上我也不知道热水究竟浇了多长时间,如果时间太久,脱衣服的时候会把皮也一起拽下来。“多来点!”我把盆子递给苗蕾。这时毛健也放下了电话,围了过来。“怎么了?”付宇此时听到了声音从对面的屋子里过来了。我又往老白身上浇了两盆水。“我到装置里就看到老白躺在3塔后面昏迷不醒,有一根凝结水管子搭在他身上。”我简要的叙述了当时的情况。“看来又是鬼魂作祟!”付宇那讨厌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去你妈的!别跟这添乱!”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人。一把将付宇推向了一边。由我很生气,用力没有克制。付宇那130斤的小身板几乎是飞到墙上的。后背重重的撞到了墙上。发出了“咚”的一声胸腔共鸣。整个人也坐在了地上。“行了,刘钲别这样。”毛健等人上来拉住了我。“你给我滚到一边去,再他妈胡说我弄死你!”我愤愤地说道。付宇被我刚才的举动吓得脸色苍白,缩在墙角颤抖着。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7-11-2009 10:3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刹车声。“我送他去医院!”不待毛健回答,我已经抱起老白向外面走去。来的是辆金杯,车上除了司机,还有厂里值班的调度。调度帮我把昏迷的老白放在座位上,然后我也跳上了车。“小心点,有事给我们电话。”后面传来毛健等人的声音。不待我说话,车子便向着医院疾驰而去。
车上,调度向我了解了老白受伤的经过。并用手机向厂领导进行了汇报,对我说厂领导和我们车间的头一会也会去医院。大约5分钟后车子来到了医院。直接开到了急诊室。由于医院就是我们公司办的,所以联络方面十分便利,早已经有医护人员推着担架在门口等候了。车子刚一停稳,我便拉开车门,和医生一起把老白放在担架上。向抢救室里面推去。“什么情况?”一位看起来大约三十多岁的大夫向我们问道。“高温水烫伤,我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昏迷了,高温水一直浇在下体上,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所以我没敢脱掉他的裤子。”我急切地回答着医生的问话。
抢救室里,医生迅速的掀起上衣,并用剪子剪开了老白的裤腿,老白的肚脐周围看到了许多水泡,每个都足有碗底大小,有的已经破了,流出黄白的脓水。肚脐再往上就相对好一点,有些许的小水泡,只是皮肤通红,就像猴屁股。裤腿已经剪得差不多了,医生解开了老白的裤腰带,缓慢的掀开裤子,从膝关节往上的皮肤几乎就全粘在了裤子上,随着裤子的退去,老白的下体慢慢地呈现在了我们面前。从肚脐到大腿的区域简直惨不忍睹,裤子粘下了大量的皮肉,看起来已经完全熟透了,没有什么血液,就好像是家里做的米粉肉,只要稍微一碰就会往下掉渣。医生用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老白的大腿,一块皮肉落下,从里面流出黄白的液体,还掺杂了一些淡红色的污血。一股腥臭气扑鼻而来,身边的调度忍不住捂着嘴到外面呕吐去了。我也感觉胃里一阵阵的反酸。“请你们先出去吧。”那位医生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我转身离开了抢救室,来到急诊大厅的椅子上休息。怎么会这样,我心里想道。热水浇在身上应该躲呀,怎么会昏迷了,而且热水还一直在身上浇着,疼痛也会把人惊醒呀!我心里翻来覆去充满着许多不解。也许这真的是一次不寻常的事件?我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刑警队长陈刚的电话。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7-11-2009 10:3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多时,一辆警用桑塔纳来到了医院里。陈刚和一名小警察来到了我的身边。由于刚才在电话里我没有将事情说得太仔细,一见面成刚就急切地问我:“小刘,怎么了?接到你电话我就赶来了。”“陈队长,这次受伤的是我的一个同事,名叫白洁,你应该也见过。”陈刚点点头,表示知道。接着我把老白受伤的经过,和我心中的疑虑向陈刚一一说明。“的确是有古怪。等等医生的结果再说吧。”陈刚说着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我们都没有再说话。不多时,厂里的领导和刘胜先后来到医院。“刘胜!怎么搞得?你们车间三番五次的出事故,你这个主任还想不想干了!”那名厂里的领导打着官腔训斥着刘胜。刘生郁闷的低下了头。“这里是医院,请你安静!”陈刚在一旁看不过去,出言为刘胜解了围。那名领导见是警察说的话,猥琐的笑着点了点头。刘胜见此机会来到我身边,先向刚帮他解围的陈刚微笑致意,然后小声问我:“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见到老白躺在地上,凝结水管一只浇在他身上。”我苦闷的低着头小声向刘胜说道。“你先回家吧,这么晚了,我在这盯着。”刘胜柔声向我说道。“那好吧,我先走了。”我点头向陈刚和刘胜致意。蹒跚的走出了急诊大厅。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7-11-2009 10:3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付宇他妈
因为着急抱着老白去了医院,我没有时间换衣服,只能穿着工作服回到家,脱掉已经浸湿的衣服,来到卫生间洗澡,可能是怕老白的脓血粘到我身上。喷头的水直直的浇在我的头顶,我用力的搓洗着可能粘到脓血的每一个角落。直到皮肤泛红,感觉有些疼痛了我才从卫生间出来。躺到床上,我展转反侧,说实话经过了刚才的刺激,我根本就没有困意,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出现老白那熟透的皮肉。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渐渐睡去。
正午时分,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我睡眼惺松的拿起手机,也没看是谁的号码,接听了放在耳边。“喂,有事说。”我迷迷糊糊的说道。“你昨天打付宇了?”刘胜严肃地说道。“什么?”我的睡意一下子飞到了九霄云外。“今天上午我刚从医院回单位,付宇的母亲就找到车间了,说你打了他儿子!而且不依不饶的让车间处分你!还说要不然就会告到厂里!…”“放屁,我只推了他一把,那孙子看见老白伤了,不但不帮忙,还在一边说什么鬼魂作祟的屁话,没抽他我就够对得起他的了!”没等刘胜把话说完,我就厉声打断了他的话。听我急了,刘生缓和了一下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肯定事出有因,所以先安抚他妈妈说车间会调查的,把她支走了。这不马上打电话跟你了解一下情况么?”“调查什么?没打就是没打,我要是想揍他,他就会跟老白一起躺在医院里!”我仍然怒气难消。“当时的情况你可以问班里其他人去!”没等刘胜说话,我就挂了电话。感觉心里这叫一憋闷!起身大吼一声,照着墙上猛捶了一拳。“咚”的一声响,手上传来的痛感让我稍微平静了一下。穿上衣服我就来到了车间,打算当面跟主任对峙!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7-11-2009 10:3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主任办公室里,毛健也在。看来他也是刚被主人叫来的。见我气势汹汹的进门,毛健连忙说道:“我跟主任把事情都说了,那事不能怪你。”我没有说话,怒视着主任,等待他的说法。见我的表情,主任知道我火了,低声咳嗽了一下。对我说:“小刘呀,我刚才听毛健都说了,事情的确不能全怪你,可是你也有点不注意,就小付那小身板能禁得住你推么?这次事情看来他们家人是想往大了闹。车间必须给他们一个说法。不然真的捅到厂里,肯定会严厉处分你的。”“爱怎么找怎么找,我怕他!我现在就找那孙子去!”我厉声说道,就往门口走。毛健和主任赶忙上前拉住我说道:“别呀,别把事情闹大了,对你不好。”“就是,打他那样的人都脏了你的手。”两人一唱一和。“那他妈我就得老老实实地接受处分?”我斜着眼睛看着他们两个。“不会,车间会尽量把这件事情压下来的!”刘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样,我放你半个月假,你出去散散心,不会影响你的工资奖金。车间会跟厂里说你在医院陪床,跟小付家人就说是让你停职检查半个月。你看行么?”“对呀,这样一来,都好交代,你也可以用工假出去玩玩,一举两得。这不挺好,为那样的人真让厂里处分你也不值得!”毛健在一旁敲着锣边。这时我才平静下来,想想也对,现在这时候,哪里去说理。既然车间挺照顾我,也只能这么办了。“那好吧,可是有一样,那孙子要再是没结没完,我可就真收拾他了!”“嗯,放心,车间会处理好的。”主任肯定地说道。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7-11-2009 10:3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山西之行
结束了跟主任的对峙,看来换取的结果还不错,至少我能有半个月的带薪假期。可是这半个月要去哪里呢?想来想去,应该回老家看看了,那里清静,还有个大爷在,而且确实好久没回去过了。我的老家位于山西省临县的一个小山村里,说是老家,其实我并不熟悉,我是在北京生北京长的,从生下来到现在总共回去过四次,其中还有两次回去时我还小,没什么记忆。眼看已近秋天,回老家村子里,应该能有点大枣吃。打定了主意,我电话知会了父母,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他们说了。爸爸妈妈也很能理解我,跟我说回去散散心也好。
由于我老家地处偏僻,要先坐一夜的火车,然后再坐一天的汽车才能到。盘山公路上,我坐着那辆破旧的老解放牌巴士,看着窗外沿途的景色。都说山西是黄土高坡,可是这些年经过治理,再加上大力发展果树等绿色经济,现在也很难见到以前那光秃秃的黄土山了。车上大多是本地的农民,操着浓重的山西口音,我很难听懂。巴士司机为了多赚钱,把车子装得满满的,连过道里都挤满了人,每当遇到警车,售票员都要指挥大家‘东哈、东哈’是让大家蹲下,以免被罚款。幸运的是我在总站上车,有一个靠窗子的座位。当地经济不发达,能有车坐就不错了,万一被查到,超载的人员就要下车,等后面的车子,有的时候说不定就要等上一天,所以大家都很配合。天气炎热车里挤得要命,加上农村没有自来水他们一般都很少洗澡,车上充斥着浓重的汗馊味。我只好打开窗子,看看沿路的风光。经过了八个小时的颠簸,我终于进入了临县境内,离目的地不远了。‘六伽翠斗裂’我从售票员的山西普通话中听明白了,刘家村到了,那就是我的老家。眼看小土路上站着一个精瘦的小老头,两只大大的招风耳十分显眼,头发斑白,皮肤黝黑,满脸梯田般的折子。他就是我的大爷。
“‘六整会赖里’”大爷用他尽量普通的山西话跟我打招呼。“嗯,回来了。”我也微笑着对大爷说到。大爷憨憨的笑,伸手过来要接我的行李。“大爷不用了,我长大了自己来吧。”我笑着对大爷说到,大爷也憨憨的对我笑。转身领着我向山里走去。我老家的村子下了汽车,还有段不近的距离,而且没什么路。我们沿着山坳走了大约一个小时,才终于来到刘家村。我老家村子不大,总共也就三十多户人,因为地处偏僻,年轻人要盖新房一般都往公路边盖。所以村里人越来越少了,往往都是老人和孩子。大爷住的是祖屋,就位于一个小山的半山腰上,共五间窑洞,两间是直接在山壁上套的土窑洞,已经很破旧了,应该是我爷爷那辈人住的,爷爷去世后就空下来当作了杂物室。木头的门窗,上面的窗户纸已经所剩无几了。旁边坐落着三间以石头垒成的窑洞。我大妈见到我们回来,放下手里的活,高兴的迎出门来。大妈是纯粹的山里人,连县城都没去过几次,所以说的是绝对的土话,我一点都听不懂。只能笑着“嗯”声答应。大爷看我一脸迷茫,就用他那普通的山西话帮忙翻译“你大妈问你饿不饿。”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7-11-2009 10:3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饿,刚才路上吃了面包和火腿。”我不好意思的回答道。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位年轻人,挑着两桶水,向我打招呼“刘钲回来了。”这人是我的表哥,大爷的大儿子,比我大两岁。人们都说他有点缺心眼,在外面经常被人骗,所以大爷也就没有让他出去打工,一直留在大爷身边,帮忙干点农活。大爷的其他孩子,两个女儿都已经远嫁他乡,小儿子聪明些,在外地打工。家里只有我的大爷大妈还有表哥在。大爷把我让进屋,我一屁股坐在土炕上看着屋里的陈设。窑洞里的布局大致都一样,长约六米,宽约四米,最里面是火炕,火炕旁边是锅台。沿着两面墙壁摆放些家具,留出过道走人。大爷家的锅台旁边是一个老式的矮柜,里面放着一些杯子、碗筷。柜子上面放些杂物。柜子上面的墙上挂着面镜子,镜框边上插着些照片,有全家福,还有几个是单人照上面是几个小孩,应该是大爷的外孙,这些孩子我都没见过。柜子旁边一口大水缸,里面就是日常用水,都是从村后的一口共用水井里打的。另外一面摆放着一套组合柜,是那种北京七、八十年代流行的东西。在我印象里,我小的时候家里也有一套,不过早就淘汰多年了。组合柜上放着一个18寸彩电,其余的地方就摆放着一些破破烂烂的东西。其他的两个窑洞应该也差不多这样。大妈热情地拿来苹果、大枣和瓜子来让我吃,大爷也在一旁陪我拉着家常。这时后门口走来一个人,见我面生,便问大爷是不是家里来客人了?并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出乎我的意料,这人的普通话相当的标准,当然是跟我大爷比。他是来打电话的。在他打电话的时候我从大爷口中得知这个人是本村的支书。我很奇怪为什么支书会跑来这里打电话?大爷跟我介绍说村子很穷,只有我大爷家有一部电话,再加上村子在山里位置偏僻,手机没有信号,电讯局因为路程远,也一直不给村里铺线,装一部固定电话要立10多根电线杆,总费用要3000块。所以大爷家的电话就成了公用电话。我开玩笑说大爷家也算是村里的富翁了。
其实在来之前我就听爸爸说起过,大爷其实算是个半仙,经常给周围的村民看病。最牛的一次出诊经历是给山西省榆次市市委书记的女儿看病,听说那女子得了精神病,已经进了精神病院。那名市委书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听到我大爷,就派人来接。我大爷到了那里,看了看那女子,只说了句:“能看,跟我走吧。”便领着那女子回了老家。一个月之后,那女子居然奇迹般的好了。这件事在当地也算是家喻户晓。不过和其他半仙不同的是,我大爷看病并不是为了钱,要不然就冲他治好了市委书记的女儿,他家也不会是现在的这个状态了。不一会那个村书记打完电话,对大爷说:“多少钱?”“4毛”大爷答道。“记着吧,到时候一起给。”村书记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院子。“电话费还记帐?”我疑惑的问。“哦,都这样,不过村里欠的多。别人都是凑个十块八块的一给。村里已经欠了三百多块了。”大爷面露难色地说道。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7-11-2009 10:3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山里面天黑得早,现在刚5点多日头就已经被山头挡住了,只在天上留下一抹余辉。表哥把鸡赶回窝里,用一块大石板把鸡窝封好,外面还用一根粗木棒挡住。“这是干什么?挡那么结实,害怕鸡跑了?”我觉得很有趣,那块石板就有十多斤重,鸡根本推不开,外面还要再来根木棒顶门。“山里有黄子,到晚上就来偷鸡,不弄结实点不行。上次忘记顶门,就被偷了一只去。”大爷对我解释道。“是黄鼠狼么?”我满脸好奇地问。“不是,是一种大猫,跟豺狗个头差不多,很凶。有的时候还会攻击独自行走的人。”大爷以警示的口吻说道。大娘此时已经摆上了碗筷,招呼我们过去吃饭了。
盘腿坐在炕桌边,看起来晚饭还算丰盛。有个辣椒肉丝,这是我的最爱,估计是爸爸已经提前为我打好前站了。大爷一家也是知道我从小在北京长大,吃不惯老家的饭,所以特意为我开了小灶。其余的有一个炒鸡蛋,一盘火腿肠,再来就是一个老家习惯的杂炖,有土豆、豆角、西红柿、南瓜和粉条一起炖成,当地人把这个当成了好菜,款待客人。大爷还从柜子里取出一瓶山西杏花村的汾酒,给我倒了一杯。老家还保留着男尊女卑的传统,大爷和我还有表哥分别坐在炕上。大娘就端了碗饭,拿个小凳坐在灶台边上。在城里长大的我很看不惯这种做法,于是对大妈说到:“大妈,过来一起吃,都是一家人,没那么多事。”大妈对我一笑,彪出一堆土话,大概意思就是,桌子小坐不下。大爷也对我说道:“别管她了,她也不喝酒,就让他在那吃吧。”见大妈执意不肯上来,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跟大爷对饮起来。表哥憨憨的只是自顾自得在一旁猛吃。估计这么丰盛的饭菜在平时是不多见的。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7-11-2009 10:3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驱鬼
饭刚吃了一半,有人在外面敲门,大娘忙去开门。来人在院子里对大妈说着什么,我听不懂,但从口气中听得出那人很着急。
大妈慌忙走进屋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妇人。标准的农村妇女,面色黑红,带个头巾,穿得很朴素。那妇女对大爷说了些话,语速很快,听起来很着急。可是我根本听不懂,只听明白一些,好像是在恳求我大爷的话。大爷对她说,家里从北京来了亲戚,正在吃饭,一会过去。我问旁边的表哥:“那人说的什么?”表哥以最快的速度有望嘴里扒了两口饭,边嚼边对我说:“她男人中邪了,让我爸给他看看。”表哥说完话又闷头苦吃。大爷回头继续跟我对饮起来。那妇人则一脸焦急的表情站在门边等候,大娘取出个小凳子让她坐,她也不坐。只见那妇人急得满头大汗,我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觉得有八成饱了,我对大爷说:“我吃饱了,人家挺着急的,您就先去给她看病吧。”我用目光指了一下那个妇人。那妇人感激地对我憨笑着。“好吧,你在家休息,我去去就回。”大爷边说边站起身。大妈拿来手电,这时我才注意到,外面天已经全黑下来。“我也跟您一起去,我想看看。”我一直对类似的驱鬼充满好奇心,毕竟这在城市里是见不到的。“坐了一天的车你不累呀?”大爷和蔼的对我说。“没事,我没见过,想看看。”大娘对表哥说了点什么,表哥恋恋不舍的放下手里的碗筷,穿好外衣,又拿了个手电,看样子是大娘让表哥陪我一起去。
天色已经黑下来,再加上有树木的遮蔽,要是没有手电可以说根本看不见路。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沟的深处走去。老家的村子是沿着山谷而成的,向阳一面的山坡上是住家,背阳的一面种着不少树木,看来这些年山西在水土保持方面做得还不错。而山谷正中的低洼地里全是庄家,大爷向我介绍以前那里是河沟,平时没有水,只是在每年下雨的时候才会有黄泥汤从山上冲下来,有的时候还会形成泥石流。现在水土治理好了,已经有好多年没有泥石流了。所以以前的河道才会全种上庄稼。
走了约一刻钟,我们才来到那名农妇的家,他家也在半山,一条小土道从山脚通到他家院子里。通过两扇摇摇欲坠的木门,来到院中,院子不大,三间依山开凿的土窑洞。看来这家的生活水平还不如我大爷家。进入正中的窑洞,迎面扑来一股发霉的味道。正对着的火炕上躺着一名中年男人,头顶微秃,盖着一床有些发黑的被子。大爷来到炕前,那男人睁眼看了看我大爷,又闭上了眼睛。大爷斜坐在炕上,给那人摸了摸脉,又搬开那人眼睛看了看。转过头来对那妇人说:“那些小米来。”那妇人忙去准备。我在电视里看到过那些茅山道士一般都会用江米或者大米进行一些驱鬼的仪式,大爷这为什么会用小米?难道是因为气候干旱,山西不产大米的原因?我心中暗想。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7-11-2009 10:3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妇人拿来小米,大爷随手抓了一把在手心,放在那男人额头,大力的搓着。口中还念念有词。不一会那人的眼睛就睁开了,伸出手示意自己没事了。大爷放开手,只见那男子的额头已经红了,并有丝丝破口。那名农妇眼含着泪来到炕前,嘴里说着什么,应该是在向我大爷表示感谢。“他没事了,我这里有三服药,每隔三天热水冲服一包,几天之后他就彻底好了。”大爷边说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三个小纸包。妇人双手接过小纸包,感激的对大爷鞠了一躬。放下小药包,跑到外面,不一会,拿来一篮子鸡蛋让大爷收下。大爷不肯收,起身告辞。我和表哥紧随其后。妇人拿着鸡蛋追到院中,执意要我们收下。大爷执拗不过那妇人,只好让表哥接过鸡蛋。我们一帮人才打着手电往大爷家走去。
路上,我好奇地问大爷:“那男人究竟怎么了?被什么东西上身了么?”“哈…”大爷放声大笑,在这寂静的山沟里这笑声听起来有点恐怖。笑罢大爷才对我说:“那男人其实根本就没事。”“没事?那他为什么这样?”我不解地问到。“那人名叫朱有才,生性懒惰,好赌成性,把家里的产业都败光了,那也不罢手,只要手里有钱就会出去赌。可怜他老婆沈秀梅,一个人撑起一个家。地里活、家务活全是她一个人。这些天那朱有才跟前村的一名孙寡妇好上了。昨天彻夜未归,一定是在那孙寡妇家过夜了。回来怕不好跟老婆解释,所以躺在自家门口,假装中邪。好蒙混过关。”大爷把实情向我娓娓道来。“原来这样,那您是什么时候确定他没事的呢?怎么还给他开了药?”我继续问到。“刚到他家我就确定他没事了,中邪的人身上会有股味道。而且我刚坐上亢他就看了我一眼,中邪的人眼光呆滞,朱有才却没有。所以我就用小米猛搓他的额头,他吃不住疼,自然就示意自己没事了。至于我给他开的药…”大爷顿了一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来点上然后说:“那是泻药,其实就是一些巴豆粉。用热水冲服就会拉肚子,每小包够他拉上两天的。山里人肚里本来就没什么油水这样三天一包,十天之后他肯定会腿软上半个月。省得他出去花。”“哦,原来是这样。”我这才恍然大悟。看来大爷这驱邪治鬼水分很大,又或者是针对专人有专门的方法。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7-11-2009 10:3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阴阳眼
不多时我们回到大爷家,表哥打开电视,招呼我去看。山里根本没有有线电视,电视里只有两个台,是县城办的,所以在家里支跟木杆就能收到。电视很没意思,于是我来到院子里,清凉的山风吹来让人感觉很舒服。望着天空中璀璨的银河,别有一份感动。
在都市里可是根本不可能见到这么美的夜空的。“农村没有城市里有意思吧。”大爷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就喜欢这里的夜空,在家里可是见不到的。”我没有回身,仍然抬着头望着夜空。“我把灯打开,这样安全点。山里的兽就不敢过来了。”大爷说着回身走去。我没有答话,依然仰望星空。身后的灯亮了,“来这里喝点茶水。”大爷拿来三把椅子。我低下头,感觉脖子都有点酸了。从大爷手里接过椅子。大爷摆上了茶壶茶杯,给我倒了一杯放在身前的凳子上。“大爷,你真的会驱鬼么?”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想起这个问题。“你们城市里的娃娃也信这些?”大爷笑着问我。
“嗯”一时语顿,想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究竟信不信。要说从我不再惧怕看鬼片开始我就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了。可要说不信,我似乎感觉到冥冥中有种力量,一种我说不出的力量。这时发生在我单位的那些不正常的事又浮现在我的脑海。一抹惆怅写在了我的脸上。“孩子,怎么了?”见我不说话大爷问到。“我也说不出我究竟信不信。”我低声说道。“孩子,不管你信不信,我早在你第一次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你与众不同。那时候你还小,应该是两岁吧。白白胖胖的,可讨人喜欢了。面向上看你是命厚之人,也就是说你命大、命硬。可是在你眼中我看到一丝灵气,从你母亲口中我得知,在你刚刚出生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是双目失明的。医生断定你是先天的失明,可是后来就无缘无故的好了,连医生也说不出究竟为什么。”大爷拿出烟,给我点了一支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支。大爷说的这个事情我也从母亲口中听到过,那时候父母还曾经一度想要抛弃我。母亲的同学就是我们当地医院的眼科大夫,那时候就是她给我确诊的,说我的眼底与常人不同是灰色的。后来听说我好了,她还一直很诧异,多次让我去复诊。可是我母亲觉得既然好了就不用再看了。吸了一口烟,大爷继续说道:“其实那就是你天生阴阳眼的证明。”
“那我为什么从来没看见过呢?”我打断了大爷的话。深吸了几口烟大爷继续说道:“其实鬼是个啥东西?它就是一股气,气是无处不在的,就好像热闹的街头就会感觉到人气,墓地里面就会感觉阴森的鬼气。人的感觉要比其他的动物弱,只能微微的感觉到这些气。有句话叫信则有,不信则无。或许是因为人比动物聪明,当你的手被划破了,你干点别的事情就会感觉不到疼。也就是说,当你不信有鬼的时候,你的感觉也会变迟钝,再加上你的命硬,一般的鬼气都会避开你,你也就感觉不到那些气了。”听完这些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挖空记忆,在我还上小学的时候,的确在我的身边发生过一些不寻常的事情。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7-11-2009 10:3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那时候我家不是现在的房子,住在一座靠山的六层楼房的五楼。那个年代还没有大礼拜,也就是说每周要上六天班。那时每周四的下午学生不上课,父母在家吃晚饭下午还要上班。也就是每周四下午都只剩下我一个人,父母不在家,自然也就是我撒欢的时间。可是每次父母刚走,就会隐约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声音不长,就好像是用钥匙打开了门。我当时也有点害怕,跑到客厅,根本没人进来或者出去。家人说过如果有坏人要进来的时候,只要大声假装和家长说话,坏人就会吓跑的。当然我每次也都是这么做的。下午的时间我已经形成了习惯打开电视,趴在床上,一看就是一下午。因为年纪小,看着看着就容易入神,根本不记得家里有没有人。但从眼睛的余光似乎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那人每次都很老实的坐着。可是每当电视里有好玩的片断时他也会笑得前仰后合。
小孩子在遇到好玩的事情的时候总喜欢跟家长再学遍舌,可是每次当我兴致勃勃地转过头叫出“爸”或者“妈”的时候,却发现身边的沙发上根本没有人。可能是那个时候父母对我的无神论教育已经初见成效了,我只当是我看错了,继续看电视。每当五点多的时候,也就是我父母快要回来的时候,我就又会听到有人开门出去的声音。那时候往往也以听见有人进门的方式处理,大声说话了之。然后不久父母就会回来。就这样一直到小学五年级我们家搬走为止。后来我渐渐地把这件事情淡忘了,直到有一次,母亲在吃饭的时候偶然问了父亲一个问题。“建华,你还记得以前百货的那个老沈么?”妈妈面色诡异边吃边问。
“是不是那个咱们搬走后搬过去的人?”爸爸边吃随口说道。“就是那个人,他死了,听说是被鬼缠死的!”听完妈妈的话,我和爸爸都惊讶得忘记了嘴里还有饭,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妈妈见我们惊讶的表情,也放下了手里的饭碗,对我们诉说着老沈的经历:“听别人说,咱家的那房子闹鬼。老沈一家搬进去之后没过多久的一个晚上,全家人都睡着了。老沈在梦中突然觉得有人掐他的脖子,呼吸困难,想叫也叫不出声音。直到他都觉得自己不行了,才怪叫一声。全家人都醒了,打开灯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见老沈满身是汗,呼吸十分急促。说有人要杀他。女儿比较细心,发现老沈的脖子上有一圈深深的紫印,紫得都有些发黑。他们还发现本来睡前已经关好的大门是开着的。”“是不是他们家进小偷了?”爸爸打断了妈妈的话疑惑的问到。“我觉得不太可能,要是小偷进来偷东西就好,老沈也没发现他,为什么掐老沈的脖子?再说如果是小偷,掐老沈的时候肯定会惊动同床的妻子。可是他老婆根本就不知道。”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7-11-2009 10:3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妈妈驳斥着爸爸的想法。爸爸无言以对,默默点头表示认同。妈妈语气诡异的继续说:“自那以后老沈的身体状况就每况愈下,再也没上过班。住院检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可是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就会好一些。当出院回家后两三天就又不行了,什么心脏衰竭,肾脏衰竭,下了多次病危通知书。一直这样反反复复足有三年。终究是死在家里。最后大家都说他家有鬼,老婆也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不敢再继续住在那所房子里了。”“那你说咱们家住在那里的时候怎么没事呢?”爸爸疑惑的说。“肯定是咱家有人命硬吧,那鬼不敢碰咱家人。”听了妈妈的话,我突然想起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爸爸妈妈说出了我的经历。爸爸妈妈其实也都算是无神论者,可是对于这种解释不了的事情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只能对我说:“只要咱们家没事就好。”
“孩子,你没什么事吧?”大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哦,没事。”我笑了笑,对自己的失礼表示表示歉意。“大爷,那么你也是阴阳眼么?”“哈哈哈”听了我的话,大爷爽朗的笑着说:“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造化,阴阳眼一般都是天生的,或者后天又什么奇特的际遇才会获得的。我是闻鬼人,我可以听到鬼说话,我这点本事是可以通过后天练习获得的。”大爷手起了笑容,喝了一口茶水。用严肃的语气对我说:“孩子,阴阳眼既是一种天赋,又是一种负担,凡是有阴阳眼的人都会担负起驱鬼屠魔的使命。”“可是,我不确定我曾经看到过那些东西。小的时候好像见过…”我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神鬼之说,这跟我从小受到的教育是完全背离的。就说平时那个付宇神神道道的,我还一直在嘲笑他,觉得他是封建迷信,瞧不起他。可是现在,就在刚刚听了大爷的话,我迷茫了,不知道我信仰了二十多年的无神论究竟是否正确。就算是我相信有鬼存在,我也从没有想过在我身上会有天赋用于驱鬼屠魔。大爷见我欲言又止,继续向我解释道:“你是天生的阴阳眼,但还是需要开目的。如果没人给你开目,你也从来都不相信世上有鬼的话,你会平凡得度过此生。反之……”大爷叹了一口气。然后用坚定的目光看着我说到:“你将终生与恶鬼战斗,为世人带来平和!”大爷坚定的目光盯在我的身上,我的心里充满着矛盾。有一直以来的信念,有造福世人的冲动,还有将要面对这一切的担忧。我究竟该何去何从?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7-11-2009 10:3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开眼1
大爷为了让我睡得舒服,特意拿出了一床新的被褥。还让表哥到他们屋里去睡,这样我就独自一个人享受一长大火炕。躺在炕上我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大爷跟我讲的那些话。世界上真的有鬼么?我们班上发生的事情跟鬼有关系么?如果真的有鬼,我真的可以成为一名驱鬼屠魔的斗士么?
“哦……”一声宏亮的鸡啼将我唤醒,外面天光已经微亮,看了看手机,已经六点了。我也不知道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过这一夜我睡得格外的香,没做一点梦。起身来到院中,大爷一家早就起了,都已经洗漱完毕。表哥跳起水桶正准备出去打水。见到我出来,对我说:“怎么这么早就起了,不多睡一会。”“早睡早起身体好。”我随口回答表哥的话。我跟大爷、大妈打了招呼,然后直奔厕所走去。这是我的习惯,每天早晨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上大号,听医生说身体健康的人才会这样。在厕所里的活动刚进行到一半,我的手机居然响了。这着实令我诧异不小,这里不应该有信号呀。来了这一天的时间,我反复看过好几次,手机的信号指示总是空的。拿出手机,上面居然显示的是我们车间的号码。居然还是长途,看来还是我的诺基亚比较牛,不收则以,一收就是长途!我接通电话,里面传来刘胜的声音。可能是因为信号不好,声音有些变形,还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就行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由于信号原因,我只是断断续续地听出刘胜问我能否在最近几天回去上班,还说缺人之类的。他好像也听不清楚我说什么,我只好跟他说一会给他打回去,然后便挂断了电话。上完厕所,洗漱完毕,我用大爷家的座机给毛健打了电话。要知道班里的情况,问他要比问刘胜更准确些。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7-11-2009 10:3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段彩铃过后,毛健接了电话。听声音他好像还没睡醒。我把刘胜给我的电话内容大致跟他说了一遍,然后问他车间是不是又出什么事情了?毛健听到这里,支支吾吾的对我说了这两天车间发生的事情。老白受伤之后,我又被放工假,班里人员本来就紧缺。幸亏付宇那厮听说我被处分,就回来上班了,人手也还算够用。可是就在我走的第二天,也就是昨天,曹玲玲在翻看电脑上的操作画面时,屏幕上突然出现了怪事,显示得很模糊,不过还是能够看得出那是一张人脸,有点扭曲,还在动,好像是在说话,那人脸在屏幕上足足保持了半分钟。当时大家都看到了,这可着实把曹玲玲下得不轻,当时眼泪就下来了,不过哭不出声音,身体僵硬,感觉就要窒息了。把大家都吓坏了,赶紧掐人中和虎口,这才算缓过来。后来送到医院,医生给他打了镇静剂才算有所缓解。听到这里我的心咯噔一下,曹玲玲可以算是我在班里最好的朋友,平时最聊得来,她还经常从家里拿来些好吃的慰劳我。我询问曹玲玲的近况,毛健说不太清楚,下午上班帮忙打听一下。我又顺便问了一下老白的近况,毛健有些哽咽得说他曾经去看望过老白一次,老白还在重症监护室,仍然处于昏迷中。他的老婆孩子都在,孩子在不停的哭。老婆已经有点呆傻,跟她说话都没反应。医生说会尽量保住老白的下肢,不过皮肉烫伤程度过大,要看血管是否还能供血。如果无法正常供血,也只有截肢了。我们都沉默了。一种说不出的痛苦充满了我的身体。我虽然不喜欢老白,可毕竟在一起工作了八年。他的孩子还小,老婆是区办单位的,收入很有限。老白可以说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要是不在了,他的家也就全毁了。此刻,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涌上了我的大脑。我暗下决心,如果这一切真的是鬼魂作祟的话,为了我共同工作多年的同事,我一定要制服它,不管它有多么厉害,那怕是要献出我的生命,我也不会再让它伤害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跟刘胜说,我这里还有点事,会尽快回去的!”我的心无比坚定,我要成为驱鬼屠魔的斗士!
挂了电话,我来到院子里,回想着毛健刚刚对我说的一切,一股酸楚袭上心头。眼泪充满了我的双眼,可是我并没有让他们流出来。大妈看见我表情不对,询问我有什么事?我只说没什么。大爷已经下地干活了,按照大妈的指点我向河套走去。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7-11-2009 10:3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开眼2
太阳已经从山边升起,明媚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可是依然无法驱散我心中的痛苦。这种朋友受到伤害,可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河套中央,一片玉米地里矗立着两颗高大的山楂树。大爷正用一根长杆在打山楂。来到大爷身边,我坚定地说道:“我要开眼,我要跟您学习捉鬼!”大爷被我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有点摸不到头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孩子,你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大爷关心地问道。于是我把车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像大爷作了说明。在说到同事的遭遇是,我多次哽咽,忍耐多时的眼泪此时终于夺眶而出。这是我上初中以来第一次流泪,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一向是个硬汉,可是友情使我放弃了一向的坚持。“孩子,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的。”大爷边说边用他那粗糙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听他这么说,我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那种无奈的痛苦得到了发泄。我止住眼泪,清理了一下满脸的鼻涕。用期待的目光投向大爷。看到我发泄够了,大爷拿出两只烟我们分别点上。“孩子,你放心吧,我会给你开眼,还会把我会的驱鬼术全教给你。”吸了一口烟,大业继续说道:“听你说的,看来你们这个鬼死得很冤,它积蓄了很大怨气。凡是冤死的人都会有很大怨气,它的怨气会积蓄在他死的地方。解除怨气的方法很简单,怨气也是气,它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自行消散。不过你们那个鬼不会,你们的塔会把它的怨气锁在里面。根本不会消除。再有一个方法就是让它报仇,它的怨气就会自动解除了。看情况,它是一直没有找到害它的人。不然的话他不会接二连三的伤害你的同事。这样一来反而更糟,随着它害人的增多,它的怨气还会加重。它会变得疯狂,更加肆无忌惮的伤害它能接触到的人。”“那怎么办?我们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害死得她,怎么帮她报仇?”我急切地问道。“在电视上我看到捉鬼不是可以用桃木剑之类的杀死它,或者念经超度么?”我现在心里就想着赶紧除掉这个害人的厉鬼,其余的什么帮他报仇都是后话了。大爷听了我的话,吸了一口烟对我说:“那些毕竟都是电视,做不等真的。不过也是有一定依据的,桃木本是辟邪之物,可以起到镇宅的作用,让一些脏东西没法接近你的家。可那只是对付一般的游魂野鬼,对付厉鬼可以说基本没什么用。护身符之类的东西也是有的,可以保护体弱的人不会被鬼上身。那也只是对付某些不愿意离开你的善鬼,就好像夫妻有一个死了,死去的人不愿意离开爱人,就会缠着活人不肯走。可是人被鬼缠久了就会精神萎靡、体质虚弱,严重的甚至会大病不起。这种时候就可以通过护身符来驱赶不愿离去的灵魂。至于你说的经文或者咒语的超度,那可是需要从小修炼,得道之后才能办到,非一日之功。而且要想得道,必须保持童子之神,终身斋戒。得道之人的法例要很高,才能朝渡厉鬼。这些岂是咱们普通人能够办到的。”“大爷,帮帮我,我要怎么办,才能除掉这恶鬼?”我急切地打断了大爷的话。“孩子别急,咱们这就回去,我会把我所会的都传授给你,不过,到时候能否除掉这厉鬼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我帮大爷收拾了工具和已经摘下来的山楂向家里走去。路上大爷对我说明了教受我的步骤。首先要给我开眼,开眼的方式其实很简单,就是要用泪水,五种不同的泪水。分别是:牛、羊、狗、猪和婴儿的泪水。畜类都比较有灵性,它们可以看到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婴儿同样可以,不过这功能会随着婴儿长大,慢慢消退。然后是要教给我闻鬼言,再之后就是一些驱鬼的方法。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7-11-2009 10:3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畜泪1
很快我们就回到了大爷家,大爷拿上了一个小瓶子,叫我跟他一起去取眼泪。幸亏是在农村,这些畜类都不难找。不过怎么才能让他们哭呢?我向大爷提出了疑问。大爷笑着着让我等着看。来到村口的一家农户门前,大爷叫开了门。大门一开就有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看来人的打扮应该是个屠夫。人很壮,穿着一个大围裙,满脸满头都油汪汪的。那人见到大爷忙点头哈腰的打招呼,从他的表情看来,大爷肯定曾经帮过他。“老张,今天杀羊么?”大爷笑着跟那屠户打了招呼,“怎么刘哥,家里来客人了,想弄点肉?您来得巧,正准备杀呢,包您新鲜。”张屠户忙转身把我们向屋里领。“大爷,我们到屠户家里做什么?这里有动物的眼泪卖?”我对到屠户家里有点不解,大爷和蔼的对我说:“孩子,看看你就知道了。”大爷回过身问张屠户:“今天要杀几只羊?”“刘哥放心,今天有三只,肯定有您的鲜肉吃。”张屠户可能觉得大爷对他不放心,赶紧说道。“那就好。”大爷小声捣鼓着。张屠户好像没听见,转身开始他的准备工作。
我这才腾出时间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张屠户的院子虽然不大,可是却盖了五间很新的窑洞,看来张屠户算得上村里的富户了。院子地面很平整,在院子西面横着一根拴牲口的木桩,上面拴着三只羊。奇怪的是着三只羊全都蒙着眼睛,嘴巴也用绳子缠住了。院子西面有一个大木桌,上面血迹斑驳,估计这就是宰杀牲口的肉案子。这肉案子看起来很是敦实,案子面足有一米五宽,两米长,厚度将近一尺,腿也是用一尺见方的木头做的。就算不是什么好木头,也应该不会太便宜。这么大的肉案子估计宰骆驼也够用了。这时候大爷拉拉我的手,示意我跟他往一边去。我心领神会根在大爷后面,漫不经心地走向了拴羊的木桩。“刘哥,您看看您想要哪只?我这就给您割肉?”说着,张屠户抱起其中一只小羊说道:“看这只怎么样?还不满周岁,肯定嫩。要不是朱家男人欠账,他那婆姨才舍不得送到我这来呢。”大爷点头同意。只见那张屠户熟练的绑起那小羊的四肢,一抡就将那小羊扛在肩上,大步向肉案子走去。在他回身的功夫,大爷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小瓶子,蹲到另外一只大羊身边,把遮住大羊眼睛的布条向上掳了掳,漏出了大羊的眼睛。张屠户此时已经将那小羊放到肉案子上,从旁边拿来一把牛角尖刀,左手按住小羊的头,右手拿刀,准确地将刀子插入小羊的脖子。血泉涌般落入地上一个事先放好的铝盆里,动作十分麻利。就在张屠户动刀的一瞬间,我看见被大爷摘掉眼罩的那只大羊身子猛烈的一颤,向后退了一步。这时我注意到,大羊哭了,眼泪一串串的滴入大爷准备好的瓶子里。见到着一幕,我的心里也是一颤,没想到畜牲也这么有情,见到同伴被杀居然会流眼泪。我这时又联想到了我的那些同事,他们现在还安全么?一丝酸楚袭上心头,我转过身,不愿再看到这残忍的一幕。“可以了。”大爷在我身后小声说道。我回过身,见大爷已经将小瓶子收好,并且把大羊的眼罩也盖好了。张屠户那边已经麻利的将整张羊皮剥掉,晾在一边的杆子上,回身对大爷说:“刘哥,我给您剌条前腿吧。”“中。”见大爷答应,张屠户取来一把劈骨大刀,准确地将羊的前腿卸了下来。用油纸包了,拿条绳子拴好,还挽了一个扣,送到大爷跟前。“多少钱?”大爷一边掏口袋一边问张屠户。“给您便宜,20块。”张屠户陪着笑脸恭恭敬敬的说道。我抢在大爷之前给了钱。毕竟我要比大爷富裕得多了,听表哥说,他们县长的工资才1600元。还没我挣得多,当然那不包括他贪污的。从张屠户家里出来,我的兴致就提不起来,看着羊腿,我就会想起刚才那悲惨的一幕,估计屠户蒙起羊的眼睛和嘴巴就是不想让羊看到同伴被杀而伤心落泪。老羊眼中的泪水一滴滴的流向我的心里。“大爷,那只羊真惨。”我小声说道。看到我一脸的不快,大爷说道:“心疼了?羊是很有情有意的畜牲,它们在看到同伴被杀的时候就会伤心落泪。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收集到羊的泪水。这是没办法的。”我心里还是觉得憋闷,又问大爷:“那张屠户还算仁慈,蒙住羊的眼睛和嘴巴,不想让羊知道同伴死去而伤心落泪。”“哈哈…”大爷爽朗的笑了。“傻孩子,什么仁慈?他要是仁慈就不会去当屠户了。那是因为畜牲都有灵性,当知道自己要死于非命的时候,都会心有不甘,也就是咱们说的怨气。这怨气会积存在它们的肉里产生一种毒素,对人不好。还有就是肉的味道也会变差。所以才要蒙住眼嘴,让它们死个不明不白。”听到这里我似乎明白了,就好像是咱们城里吃得排酸肉,可能就是这么个道理。这时我的心里也似乎好受点了,本来我以为那张屠户心善给羊蒙住眼睛,可是我们却为了几滴眼泪,让羊见到同伴死去,是我们残忍。可现在听大爷这么一说,那张屠户跟我们一样,人就是怕相互比较。比较就会有落差,落差就会产生心理不平衡,现在落差没了,我也觉得舒服多了。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7-11-2009 10:4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畜泪2
成功的收集到羊的眼泪,时间已近九点。我和大爷先回到家,把刚买来的羊腿放下。大爷对大妈说晚上包萝卜羊肉的饺子,并让大妈把羊腿骨剔了。大妈这时候已经准备好了上午饭,农村不像城里一日三餐,一般都只有两餐。早晨起床后一般先下地干会活,九、十点钟回来吃早饭。然后继续出去干活,就一直到下午五点左右才能吃晚饭。看看桌上,跟昨晚的菜差不多。表哥已经急不可耐的坐在桌边,虎视眈眈的看着饭菜。估计我来的这些日子,表哥可以改善生活了。因为心里有事,没什么胃口,我草草得吃过了饭,就准备跟大爷一起出去弄其余的几样泪水。大妈帮我们收拾了碗筷,表哥依旧在跟早饭奋战。“一会我有事要出去,你让兵兵(是表哥的大名)把山楂收了。”大爷根大妈嘱咐了两句,拿起大妈剔好的羊腿骨就带着我出了家门。走了大约一个小时,我们来到那天我下车的公路对面的一个村庄。这个村子以前我也曾经来过,这是我大姑姑家所在的村子。这个村子是沿着一条东西走向的山谷建成的,山谷正中央是条小河,水不是很大。南面向阳的山坡上是各家的院子,北面背阳的山坡上是各家开垦出来的田地。“大爷,咱们要去姑姑家?”“对,姑姑家养了十几头猪呢。”大爷边走边对我说。说到我大姑姑家,我听爸爸说过算得上当地的富户了。姑姑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因为当时家里穷,其中一个女儿送了人,不过现在经常回来看望他们。别看姑姑只比我爸大一岁,也算是子孙满堂了。三个女儿一共给他们生了三个外孙,还有五个外孙女。那个儿子比较牛一下就给姑姑生了三个孙子。其中最大的孙子已经二十一、二了,估计再用不了多久姑姑就能当上太奶奶了。农村重男轻女,有这三个大孙子可把姑姑、姑父给美坏了。早早就盖好了三口新窑洞,说是准备给孙子们结婚用。姑姑一家的发家史也挺有意思,姑姑的大女儿个子高,身条顺流,当年在村里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美女了。可是却跟一个从繁寺县也就是五台山来的修锁的穷光蛋好上了,当时全家都不同意。可是大表姐就是看上了那小子,可把姑姑、姑父气坏了。把大表姐锁起来,不给饭吃。可是别忘了那姐夫是干什么的,一天深夜,姐夫就偷偷来到姑姑家,把锁撬了,带着表姐私奔回了繁寺老家。当时姑父气的说以后再也没有这个女儿了。说来真的是什么人什么命,五台山一代有金矿,那年头社会也乱,表姐夫凭着一股不要命的精神,硬是霸下了一处金矿,成了当地有名的富豪。等到数年之后表姐夫带着儿子和大把钞票跟着表姐衣锦还乡的时候,姑姑、姑父没话说了,开心的认回了这个女儿。自那之后,姑姑一家也就成了当地的富户。 |
|
|
|
|
|
|
| |
本周最热论坛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