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礼资讯网

 找回密码
 注册

ADVERTISEMENT

楼主: 梦芸

十三咒 (26/10:终于更新完毕)

[复制链接]
 楼主| 发表于 26-10-2009 02:2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五三章 遇险


情况不对,山谷对岸的百福他们也发现了异状,一起大声叫嚷起来:“ 张杨!快点过来,那边危险!”


张杨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老鼠眼的身后依然传来,稀稀索索的声音,似乎还有很多的东西正向自己爬过来。而一股呛人的恶臭也越来越大,熏得张杨直想作呕。现在哪怕不去看焦急得又蹦又跳的百福,张杨也知道自己的麻烦大了。望着眼前晃晃悠悠的的铁索桥,想想易道的胖脸和猎人的酷样,张杨一咬牙,毅然踏了上去,嘴里还在低声骂着:“易道!猎人!你们俩给我等着!我要是死了,做鬼也要缠着你们!”


走在桥上,张杨才觉得上面比想象中的风更大,摇晃得也更厉害。他不禁佩服起第一个过来的凌浩,当时的凌浩一定和自己现在一样害怕吧?


还有百福,不知道如果我真的掉下去摔死了,她会不会伤心?应该会吧,不过也不知道能伤心多久......


这样胡思乱想着,张杨已经走过了一半的路程。虽然腿还是有些发抖,但毕竟还是已经是胜利在望了。前进、前进......百福和陆地就在前面了。


张杨努力让自己忘记脚下深不见底的深渊,忘记后面正追赶着他的古怪家伙,只争取踏踏实实地走好每一步路。于是他一步一挨地走过风最大的地方,越来越接近终点了。


很快的,离对岸的陆地只有几米远了,张杨自己也越来越安心,越来越自信,脚下的速度也不知不觉地快了起来。


“快一点!再快一点!”凌浩和宁逍不停地大叫着,可这让张杨有些委屈。没错,他是动作慢了一点。但老实说,他自认已经尽了力了,那头的几个家伙不但不体谅,反倒在那边催促起来,真是过分。


还没等张杨委屈完,他就感觉身体猛地一下沉,然后铁索桥如同秋千一样疯狂地胡乱飞舞起来。张杨用尽全身的力量抓紧两边的铁链,努力不让自己因为失去平衡从而铁索桥上掉下去。


怎么回事?张杨又气又急,忍不住回头张望了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他一跳。只见那个只有半截身子的老鼠眼,还有一群黑乎乎看形体很像人,行动却更像爬虫的东西,正在那头的铁索桥上兴奋地跳跃着。


张杨咬紧牙关转回身来望着前方,同时艰难地向前挪动着。就像宁逍和凌浩大喊地那样,再在他真的要“快一点,再快一点!”谷底的旋风不时拂过张杨的身旁,带来一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张杨自然是不能伸出手来捂鼻子的,只好尽可能减少呼吸的次数。


张杨在这里一步一挨地缓慢前进着,对岸的几个人也没闲着:凌浩和宁逍不停从地上拿起石头砸向那些在铁索桥上又蹦又跳的怪东西;纪颜不停在易道装法器的包里翻着,好像在找称手的武器;而百福则高举着八卦镜,一副正气凛然、坚信邪不胜正的模样。


这一瞬间,张杨突然有点想笑,因为眼前的一幕总让他觉得不可思议,又近在眼前。凌浩和宁逍两位一向高高在上的太子爷,现在哪还有一点大公司高级管理人员的矜持样,简直就像两个贪玩的孩子;总是面无表情,冷漠高傲的纪颜,也似乎相当紧张,每拿起一样法器都乱比几下,试试有没有用;至于百福......简直是一个十足的小笨蛋,这里既没有日光,也没有月光,她就算把八卦镜举上十年也没用啊!之所以让她们拿着,还不就是图个心安吗?


但笑过之后,张杨又从没有过的感动和快慰,身上也相较之前多了不少力量。越来越接了,张杨甚至看到了百福快乐的笑脸。就在眼看即将到达对岸的时候,百福原本的微笑变成了惊恐,就连宁逍、凌浩和纪颜,也无不是担忧与惊慌。


“张杨!快点过来!千万不要回头!”百福大叫着,胸口也在急剧起伏,比张杨自己还要紧张。


张杨一怔,知道一定出了什么事情。紧接着,颈后就吹过一丝凉气。


这绝不是谷底的旋风!这点张杨可以很肯定。旋风哪可能这么小,倒很像是......有人从后面向他吐出了一口长长的凉气。


深吸了一口气,张杨一个大步向前走去。他现在的想法很简单——拼了!大不了就一死,反正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汗!何况,就在前面了,只要两步就到了!


但让张杨不曾想到的是,他这一脚固然是迈了出去,却怎么也踩不下去了。因为,原本落荡荡的铁索桥上赫然之间多出了一个人,居然就是那只有半截身子的老鼠眼。老鼠眼紧搂住张杨唯一支持身体的脚,阴恻恻的笑着,似乎得意又阴险。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张杨吓了一跳,他想用力踩下去,但被老鼠眼紧紧捏住的脚踝剧痛中渗透着彻底的寒冷,这股寒冷从脚踝传遍全身。张杨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寒冰冻结住了一样,除了会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外,根本不再受自己的控制。


看到这种情况,凌浩直接从纪颜手中抢来桃木剑,一脚踏上铁索桥,一手扶着铁索链,另一手高举着桃木剑,用力向老鼠眼劈下!


大概是桃木剑真的有些法力吧,随着老鼠眼的一声惨呼,张杨顿时觉得脚踝处轻松了不少。


脚踝处松了,张杨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似乎都被解放了出来。他刚想从挣扎的老鼠眼身上跨跃过去,但老鼠眼再次伸出手来,拉向了张杨,并把他一直拉向了谷底。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ADVERTISEMENT

 楼主| 发表于 26-10-2009 02:2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五四章 石门


急速下落的张杨只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死定了吧?他苦笑着问自己。这一刻除了这句话外,他居然再没想起来什么,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突然,张杨感到腰上一紧,同时脑袋和肩膀“咚”的一声,重重地撞到了坚硬无比的岩石上。张杨疼得直接叫出声来,捂着脑袋揉了半天。


“张杨——张杨——”百福他们的声音从上面传了过来,那么遥远,又那么亲切,叫得张杨差点落下泪来。也是嘛,易道都说了,自己是个逢凶化吉的瑞星,哪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张杨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大声回应道:“我在下面,我没事,不用担心!”


一听到张杨的回答,上面的人明显轻松了很多:“你抓紧绳子!我们把你拽上来!”声音是凌浩的,虽然往日张杨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家伙,但今天这种特殊情况里,听到他的声音,张杨还是相当感激。毕竟刚刚才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即刻就有了生的希望,这种戏剧性的变化谁都会感动到忘掉一切恩怨啊。


就这样,张杨又被一点一点地拉到了上面。其实中间也是有两次波折的:一次大家停下来休息,但没有告诉他,看长时间那边没动静,把张杨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们出了什么意外;还有一次宁逍滑了手,导致张杨急速下滑了一米,白白又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但不管怎么样,张杨终于着陆了。从没有一刻,让张杨像现在这样热爱陆地。


张杨看了眼他身后差点丧了命的铁索桥,然后一怔:“这桥怎么断了?”


“不知道啊,你一掉下去铁索桥就断了。”百福也是一脸的疑惑,但她还是为了张杨的安全而开心。张杨对百福笑了笑,又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深谷。


是啊,铁索桥断了。不但铁索桥断了,就连两边用来充当扶手的细铁链也断了。现在他们站的这块陆地就像荒岛一样,四处都不相连,除了身后那个一人高的圆洞。现在,除了前进之外,真的再也没有退路可走了。


前方又是一长黑暗狭长的隧道,走在最前面的凌浩尽可能地火把伸向前方照亮,以免再有什么陷井。但是,这条路虽然很长,却没有任何危险。只是一转眼就到了尽头,怎么也看不出还有哪条路可走。


大家都是一愣,然后不死心地在石壁上不停寻找着。终于,一个青白色的门栓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看到这个门栓,众人又是一愣。


“他们......不会在那头吧?”纪颜迟疑了一下,眼中有疑惑,也有焦灼,“如果他们真的进去了,这个门栓怎么又会栓得好好的?!”


纪颜的疑问也是所有人的疑问,但是这个时候似乎也没有其它的选择了,甚至连退路都没有了。在所有人的表决下,最后一致同意把这扇石门打开。这扇石门和周围的石壁一模样,仅在不显眼的地方才有一道细到塞不近一张纸的缝隙,倘若不是那个青白色的门栓在火光之下闪闪发光,只怕他们现在还找不到门呢。


门栓是用整块青白色的大石做成的,十分沉重。凌浩、张杨、宁逍三个大男人合力才将门栓抬起,然后拉向一边。只这一下就让他们气喘吁吁的,臂膀酸麻不已。


“开个门栓都这么难,凭我们几个能推得开这道石门吗?”百福知道自己的话有些丧气,但也是个现实的问题。


纪颜也连忙走了过来:“这道门这么大,只怕光凭你们推不动,我和百福也来帮忙吧。”


“先等一等,”凌浩凝重地望着石门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做好一个心里准备,如果那一边刚好是杀人不眨眼的咒魂,我们又要怎么应付呢?”


凌浩的话让大家一下子从跃跃欲试的冲动中冷静了下来,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的确不能不考虑。这个时候,没人预料得到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现在只能从最坏的角度考虑,尽可能做好应对措施。


首先打开为易道装法器的旅行包。就算没有潜力,这些东西应该也会有些僻邪的作用,拿着总比不拿要好些。


法力最强、用起来又最简单的东西就是桃木剑和八卦镜了,所以这两样东西分给了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凌浩拿了一个驱鬼戒尺,宁逍选择了写符用的八卦印,张杨则在腰上别了收鬼用的定魂幡。其实大家都明白没可能真正将它们用得好,但不管怎样,拿在手里还是觉得心安。


准备好之后,众人全神贯注地预备发力,然后再以最快的反应应对随之而来的危险。


深吸了一口气,凌浩缓缓念道:“一、二、三,推——”


大家一起发力,用尽生平最大的力量向石门推去......


结果这一出力不要紧,五个人齐齐地倒在了地上。原来这石门看来像墙壁一般十分沉重,但转轴处却十分灵敏。他们才一发力石门就已经开了,可惜力量未能及时收回,搞得所有人都难看地跌倒在了地面。


没推门之前,每一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想像:


百福认为后面应该是个墓室,里面有个石棺;


宁逍则推测石门里是一个陪葬室,放满了珍奇的古玩;


纪颜觉得那边依旧是一条长长的回廊,通向另一个未知的地方;


张杨感觉门后是一块无聊的空地,里面有一个深潭;


凌浩则担心那头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里面燃烧着足可以把世界都烧毁的烈焰.......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6-10-2009 02:3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五五章 石门之后



但是,谁也不曾想过,原来门背后的世界会是这副模样:明媚得阳光照得人身是暖洋洋的,湛蓝的天空上挂着几朵懒散的白云,眼前则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开阔草地。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现在是合适的季节,草地上居然星星点点的缀着无数小野花,红的妩媚、紫的优雅、粉的可爱、蓝的清丽......


初初踏这片土地时,大家还以为一不小心走进了画里,不然哪来这样的美景。漫步在这里悠然恬静的小路上,果然是一种享受。几个人全都被眼前巨大的转折征服了,暂时忘却了之前的恐惧和烦恼。谁知这里和大家的想像差距如此之大,原本以为一定阴森可怖的地方,却如天堂一般美丽。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之下,只怕都会为之一震。


缓慢的走着,百福总觉得这个地方似曾相识,好像在哪见过。无意间瞥见凌浩惊异的目光,百福这才想起来,很久以前的一个梦中,她就是在这里和凌浩手挽着手,尤如爱侣一般的幸福甜蜜。百福的脸不禁有些发烧,她从来不曾告诉别人自己的这个梦。但是凌浩此时却和她一样的羞涩,眼中更是闪烁着回味幸福时的快慰与满足。


“咦?百福你看!”张杨没有注意百福的变化,倒是从地上捞起了一个东西。


百福收回心神,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用黄色符纸做成的小人儿。一看到这个东西,百福不禁也叫出了声:“是猎人?!他真的来了!”


百福一下子兴奋了许多,原本渐已失去动力的她又瞬时间觉得身体充满了力量。毕竟终于有些线索了,这也证明大家并没有白来一趟。当然,兴奋的不只是百福。纪颜也即刻跑了过来,望了几眼百福手中的小人,好像想说什么,却又没有张开嘴。但她始终在微笑,带着一点忧心地微笑。


大家继续前进着,时间已经不能再耽搁了,路上和古墓里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如果他们再不抓紧时间找到猎人和易道,天就要黑了。现在太阳已经显现出颓废的红色,就连西边的云彩也染上了一抹潮红,美丽固然美丽,但也预示着黑暗的到来。


可能是因为景色太迷人吧,这样走了一路,大家居然也没有觉得太累,反倒有些兴致勃勃,想好好欣赏这草地之后还有怎样的美景。由于这片草地实在大,让他们走了足足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里,太阳又落下了半张脸,只剩下另外半张脸勉强支撑着光明。


“你们看!”宁逍直直指着前方,一脸的兴奋,“那里好像有个村子!”


按照宁逍所指的方向,百福好不容易从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树林间看到了一点青灰色的围墙,看样子是所房子。


“好像只有一间破屋子啊?!”张杨郁闷地瞪着前方。


宁逍没好气地白了张杨一眼:“有屋子不就有村庄喽?真笨!”


大概是看在刚才宁逍全力救自己性命的份上吧,张杨只是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继续大步前进,并没有和他争辩。


“快点吧,我们得在天黑之前赶到哪里。”百福一面走,一面又晃了晃刚才就已经倒不出水来的水壶。


可惜,还是没有一滴水。百福舔着干裂的嘴唇,遗憾地想道。


“没水了吗?喝吧。”一个漂亮的白色水壶伸到了百福的面前,抬头一看居然是纪颜。百福自己也愣住了,纪颜虽然这两天开始不再反感自己,甚至有时还主动与自己话说微笑。但现在纪颜的关心,还是让百福有些受宠若惊。


百福连忙接过水壶,傻乎乎地微笑着不停地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纪颜似乎也想回敬百福一记微笑,但恰好凌浩的目光向这边扫来,纪颜就很快恢复了平日的冷漠与孤傲,好象什么都没做一样。


把水壶还给纪颜之后,百福感觉自己的力量又增加了不少,乐呵呵地向赶着路。一行五人很快就到了那间屋子。


“请问有人吗?”百福不敢走进院子,只得在门口高声叫喊。


见许久没有人回复,张杨也帮起忙来:“我们是旅客,想借住一下地方。放心,不用怕,我们会付钱的!”


百福又好气又好笑地白了张杨一眼,心道:这个家伙,说得好像别人害怕我们不给钱才故意躲起来一样!


张杨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仍旧不停地大叫着,直到被百福以强悍之姿抵抗下来。


“好像没人啊?”宁逍无奈地瞅了眼凌浩,凌浩也是毫无办法,总不好直接闯进去吧。


想了又想,凌浩只得叹了口气建议道:“要不,我们再去附近找一找,看有没有其他人家吧?”


见没有其它更好的主意,也只有点头同意了。还好,就像宁逍推测的那样,这里的确是一个村庄,又有几间相当精致的小木屋错落有致的分布在树丛背后。这些木屋都有属于自己的小庭院,相当宽敞舒适,又各不打扰。远远看来,颇有些陶渊明笔下《桃花源记》的味道。


“请问有人吗?”


......


就这样五个人在每一间木屋前都大叫了一遍,却没有一回得到回答。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怎么回事?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6-10-2009 02:3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五六章 木屋



无人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天黑,可惜大家的火把早就被丢掉了,无奈只能打开在无尽黑暗之中并不怎么明亮的小手电。


“怎么还没人回来啊?”张杨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显得极不耐烦。


宁逍用手电挨个照了下几间木屋,也凝重起来:“是有点不对劲。这么晚了,怎么会还没有人?”


纪颜与凌浩都是低着头沉默不语,也不知在想什么。倒是百福说了句让所有人震惊的话:“这里......会不会本来就没人啊?”


百福的话音才刚落下,另外四个人就齐齐把头扭向了她。百福一看个道目光都追随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担心自己的话为大家增加心里压力。


“确实有这种可能,”凌浩点着头,好像想通了什么,“刚才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古墓一直通到人来人往的村庄附近却从未被人发现。照现在看来,这个村庄里住的,很有可能不是普通的村民,而是.....守墓人。”


自从再度碰面之后,纪颜从未理会过凌浩,甚至让人感觉她连看都不愿意看凌浩一眼,但这次她却难得地点头表示赞同:“是不是守墓人我不知道,但我也觉得这里不寻常。如果他们是因为要做事外出的话,现在天已经黑透了,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回来呢?”


“可这几座木屋都这么新,不像荒废很久的模样啊?”宁逍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止......”张杨拉长了腔调,成功地把四个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你们向上看一看,天上别说月亮了,连颗星星都没有。刚才太阳落的时候,明明天气很好啊。”


向上一看,这夜空果然如张杨说的一样,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黑布。沉重的黑暗压在每一个人的头顶上,似乎连心情都瞬间压抑了起来。


“真的连颗星星都没有,难怪天黑成这样!”百福小声嘟囔着,手里还在摆弄易道的八卦镜。


又商量了一番,大家决定选择一户人家先住下来。毕竟连帐篷都没有,直接躺在草地上实在危险了一点。这次来得有些匆忙,没一个人想起来要准备防蚊虫或者蛇的药水,如果真有人被咬了,也是件相当麻烦的事情。


百福和纪颜在原地捡了些柴火,张杨负责生火,而凌浩与宁逍则负责去木屋内一探究竟。因为柴木并不潮湿,所以火很快就升了起来。这个季节山里还是相当冷的,现在眼看篝火冉冉,身上和心头顿时温暖了不少。百福还和纪颜与张杨商量着,一会儿要把在镇上买的饼烤一烤,那样会香很多;还有几包脆皮肠和方便面,这顿晚餐还是相当丰盛的。


商量完之后,张杨乐呵呵地主动跑去找水井了。要煮面,水自然是少不了的。很快,张杨不只带回来了一桶水,还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木屋不仅能住,而且还能住得相当舒服!


“真的吗?”百福惊讶望着张杨,眼睛瞪得圆圆的,“不可能吧,都不知多久没被人住过了,还能住得舒服?”


张杨不住点着头道:“真的!我都进去看过了......不过是挺奇怪的,木屋里每一间房都很干净,连点灰尘都没有,好像刚被打扫干净似的。”虽然嘴里这样说,张杨自己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就连声音也平时低了几分。


纪颜低下头想了想,迟疑着开了口:“听起来......好像很诡异。会不会有什么古怪啊?”


“我也担心啊,所以宁逍和凌浩又去其它几间木屋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张杨的话似乎让纪颜紧张了一下,她连忙向张杨问道:“凌浩......还有宁逍,他们拿法器了吗?”


“拿了。”


这个回答似乎让纪颜放下了心。而百福正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心里苦笑:看来纪颜还是在乎凌浩啊,即使明明在为易道担忧。其实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到底想要什么,到底在乎什么,连自己都搞不清楚。一回头,百福正遇上张杨深邃的目光,不知为什么,这目光让百福觉得伤感。刚好,凌浩与宁逍也回来了。纪颜立即方才的焦急与担忧,重新戴上了冷美人的面具。


和张杨的说法一致,凌浩和宁逍也说木屋里干净整洁,桌上凳上没有一点灰尘,就连床上的被褥也是干燥而柔软的,甚至炉灶上烧的水,也还是温热的。


“会不会这里真的是有主人的,只是人家一起外出了?”张杨纳闷地问道,除了这个原因,他再也想不出其它的原因来了。


“不管那么多了,明天再说吧。不行就陪钱呗!”


宁逍的话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大家却也没有出声。于是把烤得喷香松脆的饼、胀破了皮的脆皮肠、热乎乎的方便面一分,每一个人都吃得十分香甜。幸好吃的东西不算少,不然可能就要有人挨饿了。


吃完东西,自然是准备休息了。为了尽可能避免随时会到来的危险,五个人分成两个房间。男人一间,女人一间,而且只隔一堵墙。只要旁边有个什么动静,就算呼噜声大一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6-10-2009 02:3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五七章 护城河(上)



不知是阳光太亮的原因,还是心安始终有所牵挂的原因,第二天清早不到七点钟,所有的人包括最爱睡懒觉的张杨也已经起了身。昨晚大家睡得并不好,虽然身体早已疲惫至极。毕竟这个村庄太安静了,安静到除了花草树木外再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


百福打着呵欠,遗憾地看着镜中自己两只快有拳头大的黑眼圈。她是所有人中睡得最不好的,由于经历过太多恐怖的事情,周围不可思议的寂静似乎拨动了百福内心某种隐隐恐惧。百福总是担心半夜会从房间里的哪一个角落传凄厉的哭泣声,又或者一张甚至半张扭曲狰狞的面孔悬浮在他们的面前,向他们伸出它那残酷的利爪......谁知从头担心到尾,却没有一点古怪的异动。


再也不要有人受伤吧?百福忧伤地在心中祈祷着。自从碰到小蔓之后,她似乎就再也没能平静下来。现在的她固然拥有了以往想都不敢想的美丽与苗条身材,甚至还短暂地获得了向往已久的朦胧爱情,但这一切不过使她愈发的悲伤和憔悴。她经常在想,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如果她还是从前那个单纯快乐,只为了一场清新的春雨、一块好吃的巧克力就开心大笑的女孩,是不是会更幸福一些?


望着镜中那张苍白美丽,但又根本不像自己的脸,百福无奈地苦笑。原来有些东西看似美好,美好到让人心旷神怡,可真正拥有起来的滋味,与原先的奢望相比却变了滋味。


没时间发呆了,百福收起了自己的铜镜,为大家弄为些简陋的早餐。其实木屋的火房里也有些吃的。但没有人敢动,大家就连喝口井中的水都是提心吊胆的。今天的早饭就是五包方便面,虽然吃的已经不多了,百福却不怎么担心。她有预感,今天已经会找到易道和缪离他们,并且将所有可怕的事情统统结束掉。


“我们走吧!”


吃过东西后,百福格外精神抖擞,犹如清晨刚钻出泥土的小草一般,分外的朝气蓬勃。其实她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到底会是什么,但只要想一想可以结束这一切,结束由于自己而发生的所有杀戮与血腥,她就已经万分激动了。百福的热情也在不知不觉中感染了其他的人,大家兴冲冲地背起行囊,大步向村庄另一个方向的道路前进着。


当然,没有人知道这条路对不对,只是第一个踏上这条路的百福的毅然与坚定,才让他们毫不犹豫地相信,这条路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其实百福什么也没多想,只是凭着直觉随便选了一条路。直觉有时是不可靠的东西,但更多的时候却也是可靠的。


这条路一路平坦,再也没有遇到什么可怕又恐怖的东西,更没有什么可以直接威胁到他们的生命。走在这样的路上,大家固然很轻松很庆幸,但也在心底感觉些许不安。太顺利了!这是一路上第一次如此顺利,如此正常。不过之后呢,之后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呢?没有人敢去想。


徒步走了近两个小时,前方又是一个安静祥和的村庄。但是......这里依旧是美丽如故,可空无一人。谁也没说话,内心却七上八下的,纷纷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与焦躁。


就这样,前进,空村;再前进,空村;又前进,还是空村。


大家的心剧烈跳动着,说不清楚是走得太快太累,还是心里隐藏的恐惧。张杨艰难地吞着口水,虽然有大大的阳光照在身上,可还是感觉由头至脚的寒冷。


“这里,真的很古怪。”宁逍终于开口讲出了憋闷许久的话,他不时打量着周围的绿树红墙,眼中闪烁着掩盖不住的不安和恐慌,“好像......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消失了似的。除了我们......”


凌浩深吸了一口气,双眼仍旧盯着前方似乎不为所动,但他心里并非像表面这般平静,而是好像压了一块磨盘似的大石,呼吸一口都艰难而又痛苦。纪颜挂了一丝苦笑在嘴边,心里无奈地感叹道:是啊,全部都消失了。除了我们。那么下一个消失的,又会是谁呢?


无论多少疑问和担忧,路都还是要继续的。怀揣着不安的心,大家靠剩余不多的勇气支持着前进。这一走,就走了一天。没有人感觉到疲累,大概是这个无人之城实在太过诡异,让人不自觉地忘记自己的处境,只惦记着四周的寂静。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转眼间太阳又只剩下了一半的脸。鲜红的余辉洒满了路面,美丽得惊心动魄。这一路上,他们路过了无数的村庄,个个都是渺无人烟,不闻生气。作为唯一几个活物,百福他们每个人都是感到一股揪心的寂静,深深感觉到寂静原来比凄厉的鬼号更加可怕。


带着这股揪心,踏着鲜红的光辉,前方出现了一个紧闭的朱红色大门,或者说是一个城池。高大的灰色城墙足有三四层楼高,虽仍旧空无一人,但其中的巍峨肃穆每一个人都感觉得到。围墙前则是一条五十米宽的护城河,河水混浊不堪,也深不可测。


“我们怎么过去啊?”


张杨傻傻地盯着眼前平静得一丝涟漪都没有护城河,深深后悔没有带一个小充气艇来。游泳他可不行,他那上不了台面的狗刨只在浅水区里扑腾几下还可以,真想游过去不淹死才奇怪!张杨沮丧地回头瞥了百福一眼,认识这么多年,他知道百福还不如他,他还能扑腾几下,换百福就直接沉到水底去了。


百福的脸色确实很难看,她怎么也想不到,过了那么多难关,经历了铁索桥的危险,居然还有一条河在等着他们。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6-10-2009 02:3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五八章 护城河(下)


“要不......我们做个木筏?”百福扭过脸小心翼翼地建议,同时心里相当内疚。她知道,除了她和张杨以外,凌浩他们三个不但会游泳,而且水性还相当不错。这回又是她拉了后腿,实在太让她相当难过。


宁逍和纪颜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已经准备开始找木头做木筏了。但他们的行动却被一直默不作声的凌浩阻挡住了。凌浩面色深沉地指了一下护城河,压低声音道:“你们先别乱动,河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大家面色一滞,然后一齐向河中望去。足足看了三四分钟,河面还是平静依旧。正当百福想要将满是怀疑的目光转回凌浩身时,旁观的宁逍突然“咝”地一声,好像倒抽了一口凉气。紧接着百福就看到护城河的正中间泛起一道笔直的水纹,水纹从中部升起,往两侧荡漾开来。刚刚还是平如镜面,马上被分成了两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水底上升。


所有人看到这个场面都吓得一声不吭,只是张大嘴巴等待着水里的东西现身。但水里的东西并没有让他们如愿,反而又一下沉,使原先耸起的水纹又瞬间凹了下去。只一沉一浮就使河面无法平静,这水里的东西确实不一般。


见河面再度恢复平静后,张杨深吸了一口气,直直望着河中央,好像随时提防着里面窜出什么古怪的东西出来。


“是个大家伙。”凌浩拧着眉头,脸上从未有过的忧心。


纪颜也焦急起来,白皙的小脸愈发地粉嬾,只是两只紧握的小拳头昭示着心里的不安与焦急:“这个东西就算没一百米,也有###十米长。”


“幸好我们没有冒然过河,不然谁知道会不会被吃掉啊?”宁逍有些后怕地摇了摇头,提示自己以后要更加谨慎。可是先别想以后了,眼前这一关要怎么过呢?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本已恢复平静的水面再度活跃起来,不住向上翻滚着,如同沸腾了一般。随后,一具具雪白的骸骨从水中涌上来,一时间居然挤满了整个河道,还有一层轻纱似的的浓雾弥漫河面,好像滚烫的温泉水遭遇冷空气时泛出雪白的汽体一样。


几个人连忙向后退了一步,骇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条布满雪白头骨的河道,你能想像吗?就连一向自恃大胆的三个男人,也不禁觉得腿肚子抽搐,膝头发软。纪颜更是脸色苍白,单薄地肩头似有若无地颤抖着。


只有百福没有害怕,她若有所思地不时摇摆着脑袋,似乎是想听清什么,又似乎是在努力回想着什么。尽管张杨和宁逍一直拉扯她的袖口,示意她“前方危险,后退安全”,但百福就是不理会,着魔一样低着头直勾勾地盯着地面,脚尖还不自觉地搓着地上一块光滑洁白的石子。百福瞅了瞅河面,又看了看石子,歪着头略微思考一下之后,将石子从地上捡起。


“你在干什么啊?”张杨向前跨了一步,迷惑不解地凑到百福的耳边轻声问道。凌浩没有作声,更没有开口去问,他只是仔细看着百福,并且时时留意她的身边有没有危险。


百福什么也没有说,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瑞士小军刀,用锋利的刀刃划破了自己的手指。鲜红温热的血滴一点一点地沾满了洁白的石子,一转眼白色的石子变为了散发腥气的红,与即将落下的余辉相互映衬。百福将这颗染满自己鲜血的石子丢进了河面,河里的一直隐藏东西开始剧烈翻滚着,雪白的骸骨也随之涌动,混浊的河水居然发出眩目的金光,直刺痛了百福的双眼。


随着一声好似兽类尖啸,一个金光灿灿的东西将细长的脖颈伸出了河面,尤高于耸立的围墙。


“什么东西?是蛇?是龙?”宁逍口里喃喃着。


“什么蛇啊龙啊的!你见过长角的蛇,不长爪子的龙吗?明明就是怪物!”张杨连忙向百福靠近了一点,自己生怕一不留神,就害百福被那个水里的怪物拖走。


那个似蛇非蛇,似龙非龙的怪物居然飞快地把头伸到了百福面前,用那双比汽车灯还大的眼睛望着百福。凌浩心中一惊,想伸手去拉百福,却被怪物的一口气吹到了两三米之外。然后宁逍、张杨和纪颜也被吹到了其它地方。只有百福稳稳地站在原地不动,用有些怜爱,又带些严厉的目光望着它。


怪物并没有如凌浩他们意料中的那样,张开血盆大口把百福吞进肚子里,而是如同撒娇的小狗一样,用滚圆的脑袋蹭了蹭百福的脸。百福则微微一笑,伸手在怪物头顶摸了摸。怪物好像极其兴奋,不停摇头晃脑似乎正在欢迎百福的到来。


百福用手向河面轻轻一指,怪物十分乖巧地趴在河面上,用自己浑圆修长的脖颈搭成了一座金灿灿的桥梁。百福轻盈地漫步而过。凌浩一看,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接下来是张杨、纪颜,还有摔得最远的宁逍。怪物的脖颈虽然有些滑腻柔软,搞得众人时时脚下打滑,但那怪物却极其体贴。刚才纪颜差点一歪身跌下河去,幸亏怪物及时地回过头来,用美丽的尖角扶了纪颜一把,还对她咧了咧嘴像是在笑。


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百福仍旧面无表情,甚至带着一丝的高傲与冷酷,她背着两手似乎早就成竹在胸。果然,朱红色的大门像是感应到客人的到来,自动打开了。百福头也不回地向里走去,只有纪颜回头望了眼那只在鲜红阳光中目送大家过来的怪物,发觉这个庞大的家伙原来也有几分可爱。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Follow Us
 楼主| 发表于 26-10-2009 02:3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五九章 无人之城


跟在百福身后,每一个人的心都是忐忑不安的。没有人敢问百福为什么会想到用血沾满石子丢进河里;没有人敢问百福为什么刚才还浸泡在无数尸骨中的怪物一转眼会变成温顺乖巧的宠物;甚至,没有人敢多看百福一眼,多和她讲一句话。现在的百福虽然面容依旧,但旁边的每一个人都感觉,那张美丽面孔下还藏着另一个灵魂。


凌浩、宁逍、张杨、纪颜在百福的身后不时地交换着眼神,可没一个人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只得一筹莫展地望着百福的身影,提高警惕准备面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这座颇为宏大的城池里还是空无一人,只有他们自己被即将西下的红光拉长了的孤单身影。


大家巧妙地沉默着,除了脚步声外,这里不过就是一座诡异的空城。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有些人家的大门还有关,一个卖面人儿的小摊还没来得及收......这里原来居然的人们,好像突然之间离开了自己的家,然后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了未知的地方。


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百福还是那样挺着胸膛无所畏惧地前进着,如果不是她这样大踏步的前进,只怕后面几个人还在迷茫地挪着小步子徘徊。在百福的率领下,直走得大家脚重到几乎再也抬不起来,百福终于停下了脚步。


百福抬头望着眼前这座在黑暗中依旧气势宏伟的宫殿,心中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悸动,有悲伤,有愤怒,有甜蜜,有仇恨。她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走过来的,只是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应该怎么去做。于是,她就认命地听从了,沉默地跟随着心底的那个声音。可百福没有想到,自己的沉默吓到了周围的伙伴们。


“到了!我觉得他们就在里面。”


张杨望了百福一眼,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你终于说话了!我还以为你又......”


“又什么?”百福回过头,好奇地看着张杨为难的模样。这个家伙向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这么欲言又止的别扭样,她实在是很少见。


看到张杨频频打眼色,凌浩连忙岔开了话题:“百福你看,前面有亮光,会不会易道他们就在里面?”


“真的!好像很近哪......”顺着凌浩的手指一看,百福果然看到了一点亮光,她马上忘记了对张杨追问,急匆匆地迈开大步向里走去:“快点快点,很快我们就要到了!我有预感,易道他们就在前面等着我们呢!”


听到易道的名字,纪颜心中一酸,咬了咬嘴唇就提起速度跟上百福。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先遇到的并非是易道等人,而是......


百福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他们”才好,直觉头发一阵阵发麻,紧握成拳头的小手也在不由自主地颤抖。其他人也并不比百福好多少,每一个人都是迅速地瞥向中间的“他们”一眼,又更迅速地将目光移开。如果不是“他们”挡在通向里面光明之处的路上,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向“他们”靠近。


称“他们”,是因为“他们”应该曾经是人类。但现在看来,倒很有点像西安的兵马俑。只不过这里的人都是一个个跪地乞怜,一副罪人的模样。


还好,这里大约只有百十来个,人人都提醒自己过去就没事了。谁知穿过这个小殿阁后,外面一片宽大的空地上都跪满了“他们”!


天呐?有多少啊?百福轻声地问自己,双眼茫然无措地扫视着面前密密麻麻的身影。忍耐着心中强烈的恐惧和惊心,百福头一次低下头来仔细观望了一下。这些人看似已被石化,原本身上的衣衫和皮肤,甚至就连毛发都变成岩石一般。不知是不是由于时间的侵袭,这看似坚硬如岩石的人像上,满是好像火山岩一样的小洞。尽管如此,这人像仍然是栩栩如生,逼真得让百福胆战心惊。


百福小心观察的这个人是个男人,三十岁上下。他微微昂起头,脸上写满了恐惧到极点后的呆滞。百福甚至从那双灰色的眼中看到了他对未来的绝望。在那没有合紧的嘴里,还可以看到两颗大大的门牙。他的两只眼睛向上瞟着,似乎在看什么东西。可百福学着他的样子,把眼珠转到同一个角度时,只不过看到了漆黑一片的天空罢了。


他在看什么呢?


百福好奇之余,一时间居然忘记了恐惧,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触摸了“他”一下。不料,看似如岩石般坚硬的“他”竟即刻变成了一堆飞灰,好像百福那轻柔无比的一触打乱了“他”体内的某种平衡。


这远出乎意料之外的变化把百福吓得半天还维持着同样的姿势,变都没变。直到纪颜轻轻在她的肩头拍了拍,她才回过神了,无比内疚地望了一眼地上的灰尘。人死如尘!百福在这一刻才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意义。


这个人生前可能叱咤风云,可能桀骜不驯,也可能懦弱怕事......但死后还不就是一堆飞灰?任你如何观察,也丝毫不知道他在死前想了些什么,牵挂了些什么。


百福突然有些伤感起来。抬起头来,她蓦地发现纪颜正盯着前方的一个石化人,眼中全是不忍与酸楚。顺着纪颜的目光,百福看到了一位母亲。这位母亲的怀中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大概是护犊的天性吧,母亲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拼命将孩子揽在怀中,期望能用自己的躯体换来孩子生的希望。然而......


缓慢前行着,百福好像漫步了一个可怕的刑场一般。前面的人,有仰天长叹的,有伸手求助的,有绝望抽泣的,有蜷缩成团的......百福的耳边似乎回荡着这些人临死之前的痛苦尖叫与哭泣,这让她倍感揪心,也无法平静。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6-10-2009 02:4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六零章 内殿


看到这些石化人一触即毁,这一行五人的行动马上谨慎了许多。他们宁愿在一些地方一步一步地挪动,也不愿意再让一个“人”灰飞烟灭。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终于走出了这片满是石化人的空地,进入了另一个殿阁。没人抬头留意过殿上的匾额上写了什么,众人尚未从刚才的震惊从彻底清醒。


这个殿阁没有初进门的大,可所有人的脚步都是极其的缓慢而沉重。当到后门,准备通往下一个殿阁的时候,张杨突然问了一句:“后面......不会再有那些东西了吧?”


大家的步伐一滞,百福更是不安分地挪动着小脚,低下头惋惜由于自己的无知而伤害的“人”。


“我先看一下!”宁逍自告奋勇地跑到门前,从门缝里张望起外面的情况起来。


看到鬼鬼祟祟的宁逍,百福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记得她从前和樱桃一起看《午夜凶灵》的时候,就是一边尖叫,一边自欺欺人地捂住眼睛,从指缝里看着电视屏幕,好像这样看安全感就多了一些。简直就是典型的驼鸟主义!但现在看来,似乎喜欢做鸵鸟的不止是自己,至少宁逍也是这样。


宁逍从门缝里向外张望了半天,然后兴奋的看着大家:“外面没有了!我们可以直接走过去了!”


“是吗?”张杨一听,也跑过去趴在门缝上张望,好像丝毫也没有想过要开门,“真的没有了!唉,刚才那截路真难走,我走鬼脸溶洞的时候都没那么紧张过!”张杨不住地摇着头,似乎还无法摆脱心头的阴影。


“那就快点走吧!别耽搁了!”百福走过去,直接了当地开了门,结果开门一看,又吃了一惊。


不错,这段路他们是可以直接走过去,但那些让他们毛骨悚然的石化人们依然还在,只是这里是分列两边,并且以同样的姿态跪倒在地,所以单从门缝里根本看不到。虽然他们已经成为没有生命、无法行动的石化人,但他们整齐划一的动作,脸上视死如归的表情,依然让百福他们感受到军队的肃穆之气。想必这是一支军容军纪都极为严谨的军队吧?


百福一时之间愣在哪里,随后跟来的几个人表情与她如出一辄。尤其是凌浩,他已然感受到了“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悲壮之情,原本平静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热流,似乎连体内的血液流动速度都瞬间加快起来。


深吸一口气之后,凌浩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上充满了力量。“走吧,”凌浩尽可能让自己的心里平静一些,“我在前面开路。”说完,凌浩就毅然走到了最前面。


昂首挺胸的凌浩让其他人感到有些奇怪,不知道他突如其来的力量是怎么来的。尤其是刚才说话的时候,虽然凌浩已经尽可能的抑制自己,但百福和纪颜还是同时听出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只是现在并不是追问的时候,两人都默契地保持了缄默,没有追问下去。


就这样,在凌浩的带领下,他们穿越了一个又一个殿阁,也见到了无数的石化人。这些人有无辜的百姓、有强大的军队、有宫女侍卫,还有文武百官。好像这做城池里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了附近,难怪除了这里之外,再没见过一个人。


幸好每一处殿阁及通道都点着古怪的油灯,油灯虽然不大,却十分明亮。如若不然,仅凭五只可怜的小手电,根本不可能前进得如此顺利。


然而,现在又遇到了麻烦,先前是一条路,现在变成了左中右三条路,到底应该走哪里呢?大家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站在这时踌躇起来。


“百福,你看!”又是张杨从左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捡起了一个黄色符纸做成的小纸人儿,“猎人的纸人,应该走这边。”


百福微笑着连连点头,“这应该是猎人故意为我们留下的。我们快走吧!”百福现在的心情总是起起落落,虽然嘴上的笑容勉强了一点,但至少她能够笑出来了,刚才她可是把刀都架在脖子上,她也笑不出来的!


顺着这条路,百福他们直接沿着通明的光火和长廊来到了一所内殿。这所内殿到处都是轻纱幔帐,一看就知道属于女人居住的宫殿。出于好奇,也为了探路,五个人各自分散,仔细打量起这所庞大的宫殿起来。


百福来到了雕栏边,望着栏外一朵朵焦黑的花朵发呆。她总觉得这些花有些眼熟,瞅了半天才认出,原来这些竟然是烧焦的灵花!眼前的景象让百福格外心酸,不知不觉中,居然落下一滴泪来。


“猎人?!你怎么会在这儿?”凌浩的一声低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百福也跟着跑了过去。


确实是猎人,只是他现在伤痕累累,而且被高高吊在房梁上,紧闭着双眼好像失去了知觉。大家心中一惊,连忙合力从另一处抬过一张木桌。因为木桌是红木制成,所以极为沉重,为了搬它五个人着实费了番力。最后三个男人站在桌上,张杨和宁逍扶着猎人的身体,个子最高的凌浩用刀将綑住猎人的绳索割断,这才把失去意识的猎人抬了下来。


百福手忙脚乱地给猎人帮忙喂水,尽可能地滋润他干裂的嘴唇。纪颜则不停揉搓着猎人已经发黑肿胀的手腕为他活血散淤,免得他的手因为长时间血液不流通,而导致坏死。剩下的人也没闲着,张杨从床榻上找了一把扇子,为猎人通风;凌浩和宁逍各自分了猎人一条腿,像纪颜一样为他活血。


就这样,在大家的千呼万唤下,猎人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ADVERTISEMENT

 楼主| 发表于 26-10-2009 02:4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六一章 死迷(上)



猎人张开眼睛后,望着百福第一句说的就是:“樱桃......”


听到猎人呻吟一般的低喃,百福想起天花板上垂下的苍白的手,不由得眼圈一热。为了不让猎人看到自己的悲伤,她连忙低下头来。她很想把樱桃的事情问个清楚,但猎人满眼的伤感与关怀却让百福迟迟无法开口。猎人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缓缓而又隐忍着悲痛合下了眼。


大家以为猎人想要休息,于是安静下来再不敢作声。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猎人突然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快速从地上爬起来,艰难地说道:“易道和缪离......在里面......”


说完,猎人飞快向最面跑去,百福他们也立即跟了上去。没想到猎人被吊了那么久,手脚都肿胀得如同吹鼓的气球一样,行动起来时却好像一点事都没有,身手矫健得连体力最好最爱运动的宁逍也追不上。百福与纪颜更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等大家都停下脚步时,她们两个已经是踉踉跄跄,快连站都站不稳了。


但看到眼前的一切时,百福立即忘记了疲惫,木然地站直了身体,眼里全是不可置信与疑惑不解。没错,缪离与易道都在这里,但百福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一个场面遇到他们两个。迟疑了许久,百福才缓慢地开口问道:“缪离,易道,你们两个怎么了?”


不能怪百福这样提出疑问,现在每一个人都没搞清楚眼前的事情。连张杨也一边努力使自己翘起两个嘴角,一边小声嘀咕着:“怎么回事啊,自己打什么?我们不是来找第十三个咒魂的吗?”


虽然大家没看到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缪离与易道一边一个,剑拔弩张的杀气之浓重,就连一向迟钝的百福都感觉到了。


猎人身上也散发都会无尽的怒意与愤恨,他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百福,樱桃是缪离杀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是脸色大变,百福更是僵硬得犹如木雕一样,半天才看向缪离。缪离还是那样俊美得有些不像个男人,他向着百福微微一笑,满是邪气,又满不在乎。如果说刚才百福对猎人的说法还心存质疑的话,现在的百福则是无法逃避地确定这个残酷的事实。


“为什么这么做?”百福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心里疼痛加抑郁,而且大有愈加严重之势。


缪离又笑了,现在他已经不似从前的冷酷与漠然,笑容多了起来。只是这个笑非但不能让人看来舒心,反倒像怎么也拨不开的乌云,沉重在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明环适时地现了身,她站在缪离身旁,依旧美丽娇艳得让人眩目。她不屑地瞥向猎人,娇柔道:“猎人,别这么说。如果不是你让樱桃跟踪我与缪离,她也不会死了。”


明环的话似乎揭起了猎人的痛楚,他把两个拳头捏得紧紧的,粗大的青色血管都根根从皮肤上暴出来,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就算站在旁边,周围的人也感觉得到他的心情:愤怒,怨恨,悲痛,还有......悔恨。


深深地吸入一口冰冷的空气之后,猎人的情绪似乎缓和了一些:“没错,这件事怪我。我不该让樱桃去冒险......”


猎人的娓娓道来,让大家从迷茫中逐渐理清了事情的始末。原来,那日樱桃在放映厅门口遇到的,不是别人,正是猎人。


-----------------------------------------


一看到猎人,樱桃有些惊奇地微笑着:“你怎么在这儿啊?不会也来看电影吧?”


“樱桃,能帮我一个忙吗?”猎人没有回答樱桃的问题,而是有些焦急地盯着一个正缓慢走向洗手间的背影。


樱桃回头看了一眼,不解地歪了歪头:“那个孕妇啊?”


“嗯。”


“没事盯个孕妇干嘛呀,你可别告诉我她肚子里怀了个鬼胎什么的,我可不信!”


猎人着急地望着那个已经拐进洗手间的人影,想说什么,又不得已似的把话咽了回去:“因为......你别问了好吗?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解释了只怕你一下子也不会相信。总之现在的事情真的很紧急,你能不能帮下忙?那里是......女洗手间,我实在没办法进去。”


看着猎人满面通红的尴尬模样,樱桃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了好了,我不问了,马上就去。”说完,转过身就想走。


“等一下,这个你拿着,可以隐藏你的气息。”猎人拉住樱桃的手,将一道符纸塞进了她的手心,“小心一点!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就站在门口不会离开。”


樱桃收起了?鹊逆倚Γ?岫ǖ氐懔说阃房觳较蛳词旨渥呷ァA匀艘踩缢?约核?档哪茄??驹谙词旨涿趴凇5搅说缬安シ诺氖奔洌?词旨涞娜思负跻踩?坷肟?耍??擞L液湍歉鏊?⒘撕芙舻脑懈尽?


“怎么还没出来?”猎人瞅了瞅手表,已经十五分钟了。他不安地在洗手间门口转来转去,盘算着要不要推门进去。正当他矛盾万分的时候,里面传来了樱桃的一声惊呼。


猎人再也没时间犹豫了,他一把推开门,正看到倒在洗手间中央,白色背带装被染得通红的孕妇,还有被明环死死掐住脖子的明环。


“原来是你!”


猎人一道金光打向明环将她逼到一边,也让樱桃暂时挣脱了明环的钳制。樱桃跌跌撞撞地跑到猎人的身后,用手指着明环大声叫道:“是她!是她杀死了那个孕妇,还想剖开她的肚子!她还——”樱桃的声音剧烈地颤抖着,惊恐万分的表情让猎人不用想出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有多么惨烈。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6-10-2009 02:4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六二章 死迷(下)



樱桃的话音还没落,突然声音全无,只听到喉头一阵咕噜。猎人一回头,惊讶地发现樱桃被一个人掐住脖颈高高举起。而这个人却是让猎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他就是缪离。猎人无法相信眼前的事情,也来不及问事情的原由。因为猎人看到樱桃双腿无力地挣扎着,只能用眼睛向自己求助,心里不由得着急起来。


关心则乱,猎人的这一失神,给了后面的明环一个机会。明环一掌打在猎人的后心,一股厉鬼特有的阴冷之气瞬时间传遍了猎人的全身,使他僵硬得连开口疾呼的力量都没有了。明环并没有就此做罢,反而进一步从后面钳制住了猎人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


就这样,猎人只能看着樱桃的挣扎慢慢变弱,最后一动不动。樱桃的眼睛逐渐失去了光芒,但眸子里写满绝望与担忧之情,直到现在依然深深印在猎人的脑海中无法散去。


“为什么这么多管闲事?”缪离仍旧是那般的漠然,仿佛他刚刚不过是捻死一只蚂蚁,根本不必伤神。大概是受了缪离冷酷无情的刺激,缪离用身上最后一点力量挣脱了明环的钳制,用隐身咒逃脱。


之后猎人被无处不在的缪离和明环追得到处逃窜。他不能回家,因为明环守在那里;他曾经想要告诉百福他们自己知道的秘密,但无论是用法力,还是电话信件,总是能被缪离截断。万般无奈中,猎人只好先隐下行踪保存力量。他已经想明白了,缪离身上实在有太多的秘密,也出现得太过怪异。无论是他自己还是百福,都自始至终没有了解过这个人。


不知是家族里的隐气之法厉害,还是缪离根本不屑与猎人计较,自他不再煞费周章地主动与百福联系后。缪离和明环倒也没再留意他。猎人便在暗中留意着两人,并跟着他们来到了这座诡异的古城。


结果来到这里后,猎人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中了一个圈套。原来,缪离早知道猎人一直跟踪自己,并刻意将他引过来,伺机擒住了他,将他吊起来。后来易道也不知用什么方法来了,想救下自己,却被缪离与明环纠缠住脱不开身。


-----------------------------------------


樱桃之死终于弄清楚了,可百福却感觉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更加幸福一点。她茫然地望着缪离,甚至忘记问他为什么要和明环杀死那些孕妇和樱桃。只是不停地问自己,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孕妇体内的婴儿有重生的力量。”易道的声音适时的响起了,像是已然了解了大家的疑问。


“百福,你还记得前一段时间孕妇失踪的新闻吗?还有姚叶......”猎人直勾勾的盯着缪离,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会将缪离撕成碎片,“其实我之所以留意这些,只是为了驱魔降妖。没想到,害死这么多人的罪魁祸首会是他——缪离。原来凶手一直就在我们身边。如果不是我的大意,樱桃就不会死了。”猎人的语气听来有些轻描淡写,但其中的悲痛悔恨之情却是淋漓尽致。


易道也把脸转向了百福:“百福,还记得你和凌浩被左手抓时,和你们关在一起的人吗?他们都被明环杀了。那个极阴之地本来就是缪离修练法术的地方,不知怎么被楚方发现了,还让左手占了那里。之前那里死去的尸体并不全是左手杀的,大部分都是死在他缪离的手里。”


缪离微微一笑,俊美至极:“挡我者死。你们,也一样。”


百福低着头,脑中一片空白。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了,只会装鸵鸟似的把头藏起来。


“易道!要法器吗?我都带来了。”张杨攥紧了拳头,不必说他也感觉得到百福的悲伤。不要说百福,就连和缪离并不熟悉的他,也一直把缪离当作是同一战线的伙伴。眼看自己被受愚弄、遭背叛,一股股气愤之情不时涌上心头。


易道笑了,扫了一眼旁边的人:“知道了,好兄弟。”目光也抚过了纪颜关切憔悴的面容,他的心中一动,连忙聚气凝神,生怕因为分神带来自己和众人的危险。猎人受了伤,张杨八字虽硬却不会法术。能和缪离僵持的唯有他一人了,他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绝不可以让这么多人受累。


缪离和易道是何时开始交手,怎样开始交手,百福根本没有看到。她还是茫然无措地低着头,努力想理清什么。没人知道,百福感觉心里有东西在不断涌动,似乎想冲破她的枷锁飞脱出来。可惜左试右试,它还是无法挣脱。


“小心百福!”张杨突然冲过来,把百福推到了一边,自己却被一根殿顶砸下的横梁压住了。


“张杨!”百福回过神来,想要跑过去拉张杨,但被凌浩和宁逍死命拖住了。


现在易道手持驱鬼印与猎人联手攻击缪离,但缪离仍是占了上峰。再加上明环神出鬼没地帮忙,缪离更是可以从容应对。


缪离一转身,正对上百福苍白柔弱的面孔。然而,他看来并没什么悸动,只是满是邪气地一笑。百福不禁问自己,难道之前缪离的帮助与自己沉睡梦境时的温柔呼唤统统都是伪装吗?

就在这一失神的瞬间,凌浩、宁逍被突然转身的缪离一道黑光打得趴地不起。就连一直躲在角落的纪颜也未能幸免,一向娇弱的她居然被黑光一扫就吐出一口血来。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6-10-2009 02:4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六三章 咒魂


大概被纪颜那一口鲜血激怒了,易道整个人突然化做一道金光向缪离飞去,并将一直阻碍着他们进攻的明环扫落一旁。明环痛苦地趴倒在地,一时之间居然动弹不得。


缪离略一皱眉,升起黑光抵抗。猎人也用自己的绿光协助易道,渐渐的,缪离似乎有些吃力起来,黑光也在金绿两光之下缓缓黯淡起来。


“不许动!不然我就杀了她!”谁也没有留意到,明环不知何时飞到角落,用尖利得不似人手的利爪锁住了纪颜的喉咙。


易道的金光一下子萎缩下去,被缪离的黑光击出了十米之外。猎人更惨,被黑光硬生生砸向殿内的石柱,撞得闷哼一声吐出一大口的鲜血。


现在除了百福之外,再没有人可以自由行动了。缪离高高在上地瞥了一眼倒地不起的易道和猎人,嘴角带着胜利者的不屑之色。缪离缓步向百福走来,微笑着问道:“很生气吗?”


百福只是看着缪离,没有回答。


缪离也没有多问,从百福的包里掏出她当宝贝似的铜镜,好像在自言自语似地说道:“这面铜镜本来是我们部落的至宝,知道它有什么作用吗?它可以锁住一个人所有的记忆,也能让你回到一千年前,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而且它还有个作用......”


好像变戏法一样,缪离只是在镜后按了几下,一面铜镜居然转眼就变做了一把尖利的匕首。缪离将匕首在百福的面前晃了晃:“看到了吗?还可以这样用。被这把匕首刺中的人,魂魄必定堕入无量地狱,永生受苦,不得轮回。”


转回头,缪离笑盈盈面对着百福,好像那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你怕吗?”


百福没有回答,只是用清澈见底的双眸紧盯着缪离。


缪离仍就带着邪恶至极的笑意自顾自地说着,全然不在乎百福或别人是否有反应:“我早就不像再装了,尤其是那个该死的胖子!”缪离把脸转回了易道身上,“我最恨的就是这个死胖子,今天,我就要用你的命来结束一切。”


“百福......”缪离将匕首送到了百福的面前,“你帮我杀了他,我就放你一命。”


纪颜拼命挣扎着:“百福不要!易道,不要理我——”纪颜地叫声在空旷的殿中回荡,显得愈加凄厉酸楚。


站在纪颜身后的明环艳丽地一笑:“放心吧,不会让那个胖子寂寞的。反正你们都要陪他一起死,就算到了无量地狱......呵呵,也挺热闹。”


缪离根本没有理会纪颜:“犹豫什么?怕我反悔吗?放心,我缪离一言九鼎,绝不食言。只要你杀了这个胖子,我一定饶你不死。”


百福攥着匕首,看了看被压在栋梁之下的张杨,他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想必已经......还有猎人、纪颜、凌浩、宁逍。最后则是满脸鲜血,却还在对自己微笑的易道。是的,易道在笑,带着释然的微笑:“没关系百福,反正我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与其让我孤独一生,还不如到无量地狱里让他们陪着。呵呵,到时还能有个人聊聊天。”


见百福还是好像木头人一样站着不动,易道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百福啊,看清楚吧。这下我们是真的输了,我们输在一个‘情’字上。反正比起大家一起死,能让你一个人逃掉也好。”


看着这张狼狈至极的胖脸,百福也惨然一笑,想和易道说什么,可她才张开嘴,握着匕首的手却突然向前一送,刚好扎在易道的胸口。


“我看你这么慢,就帮你一把。”缪离淡淡说道,眼里的光芒深邃得可怕。


百福什么都没说,望了眼匕首上温热的鲜血,面无表情地再把匕首向前一戳。就这样,带着易道鲜血的匕首又刺入了缪离的心口。


缪离笑了,笑得很舒畅,很快乐。百福从来没有见到缪离这样笑过,就好像一个在黑暗中压抑许久的人,终于迎来了久违的阳光。


“你终于下手了。”缪离的笑里再没有了邪气,反而满是怜惜与不舍,“你都不知道我多担心你不肯下手杀我。”


缪离的话让百福一下子更糊涂了:难道他是故意在刺激自己?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明环却是一怔,尖啸一声丢下呆若木雕的纪产,向百福冲过来。缪离看都没看明环,直接一伸手,用黑光化为一个漩涡,要将明环的魂体吸进去。明环开始抵抗了一下,但很快便放弃了,只留下一声幽幽的叹息:“原来你从来没想再做人,原来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缪离的身体依旧站得笔直,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他身上的匕首,也恢复了铜镜的面貌,只是铜镜的长柄深深没入了缪离的身体。


“你会死吗?”百福问了一句本不该在这个时候问的问题。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她突然感觉从来没有如此恐惧过。虽然她也很胆小,看到厉鬼和血腥就心惊胆战,被困在窖中差点被烧死时,害怕得差点大哭,但那些与现在的恐惧都无法相比。现在她才感觉到,自己是那么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缪离,再也感受不到被他保护时的幸福。那种恐惧让百福从里到外都是冰冷,这股冰冷寒气甚至透过毛孔发散出来。她觉得哪里是易道中了独情咒,应该说自己中了独情咒才对。不然的话,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人个个都没有好下场?


缪离淡然一笑:“死?我早就是个死人了。”


“什么?”百福的泪水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我早就死了,早在一千年前就死了。”缪离平静的望着百福,眼眸的深邃中透出一丝的快慰与怜惜,“我就是第十三个咒魂,只要我死了,十三咒也就解除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6-10-2009 02:4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卷:结局

第一章 忆倾城(一)

“你是咒魂?不可能!”


面对百福的大声驳斥,缪离只是微微一笑:“流烟,你还和从前一样的心急。不要紧,我会带你去看,让你想起以前所有的一切。”


铜镜突然光芒大放,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卷了进去。就这样,一千年以前的恩怨情仇就全部摆在了百福的面前。


-------------------------------------------------------------------------------


我是百福,从前我只是看到别人的人生,体会别人的痛苦。可现在展现在我眼前的,却是我自己的人生,一千年前的人生。


那时的我名叫流烟,是部落首领的女儿。打从记事起,缪离就已经在我身边了,是爹收养了他。他每天都给我讲故事,为我梳头喂饭。除了爹娘之外,他便是我最亲的人了。


整个部落里,好像除了我之外再没有人喜欢缪离。就连一向宽容的爹,似乎也不时地提防着他,绝不教他半点法术。


我们的一个崇尚法术的部落,所以法术人人都会。一点也不懂法术的人,在部落里只会落得遭人鄙视,任人欺凌,就算是个年纪比他尚幼的孩子,也同样会轻视他。我就没少见过缪离被调皮的孩子们丢石头,而且人人见了缪离只会说三个字——不祥人!


十二岁时我问过爹,为何缪离会如此受到大家的怨恨。爹看了我一眼,什么都不肯讲。最后还是我千辛万苦地从娘那里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缪离出生时,不只生他的母亲,就连与他同一屋檐下的其他家人,上下一共十八口,都在他诞出的那一刻被天上一记无声的闷雷霹死!只有缪离,一个初生的婴儿独坐在血泊中不哭也不闹......


如此天兆不祥,爹自然不会不理,于是他便让部落的大祭师为缪离占卜了一卦。结果大祭师占卦之后便大惊失色的和爹说:缪离仍邪神降临,如果留他,必然会为部落带来灭顶之灾。


望着尚在襁褓中啃着手指的小缪离,爹很犹豫。像是明白了什么,缪离突然伸出小手来拽了拽爹的胡须,然后咧嘴一笑。只这一笑,便让爹的心当即软了下来。当时爹虽和娘成了亲,却一直尚有子嗣,缪离的笑让爹忽然有了一种初为人父的快乐。一念之间,爹便将缪离留了下来。但为了避免后患,爹决定不教缪离任何法术。


说完后,娘千叮万嘱地告诉我,千万不要与缪离太过亲近。


我听过后,只是菀尔一笑。我并非想对神氏或者大祭师不敬,只是有些怀疑,一个俊美得如同女子,总喜欢沉默不语的男子,会是邪神?!


从那以后,我对缪离更好了,不为别的,只为了他可怜的身世,还有对爹的一笑。


缪离会笑吗?我想来想去,却怎么也想不起他何时曾经笑过。所以,我下定决心,要对他加倍的好。到时就可以看一看缪离笑起来的时候,究竟是何模样。一定比他默不作声的时候更加俊俏吧?


于是,逗缪离开心,成了我每天必做的事情。但无论我做什么,缪离依旧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眼中也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的忧伤。尤其在看到一个九岁的孩子,都能从掌心放出一道白光的时候,缪离显得从未有过的失落与无力。


见到这样的缪离,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想了很久之后,我便下了一个决心。


“缪离,我教你法术吧。”


“这怎么可以!”缪离用深黑色的眸子看着我,眼中有惊慌,有抗拒,也有喜悦,“你爹说了,我绝不可以学习法术的。”


“没关系,我偷偷教你。只要你不用,别人就不会知道。”


......


经过两个时辰的争辩,又经过两天两夜的考虑,缪离终于同意让我教他法术了。其实我知道缪离很想学,之所以没有马上答应是害怕我会因此被爹以及部落的人责罚。


缪离学得很快,我用一年学会的东西,他只三天便会了。当躲在练功的山洞里,第一次从掌心打出自己特有的黑光时,缪离终于笑了,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俊俏。大概是因为看到了他眼中由衷的快乐与自豪,我笑得比他还要大声。


从来不知道缪离原来如此聪慧,不到一百天的工夫,他就把我七年里学到的法术都学会了。当然,我的天资不高,会的也的确不多。看到缪离如同饥渴的土地一般向往法术的灌溉,我再一次违背了父亲的命令,从父亲那里偷出了部落最为隐密的法术书籍给缪离看。我甚至坚信,缪离的法力必定可以胜过族中的大祭师。


一转眼,三年过去了,我已经十五岁了。缪离的法力有多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好像很快乐似的,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些枯燥无味的书籍。每当这个时候,我便去山上摘些野花野草自娱自乐一番。有时我还会抓一只野兔,好好捉弄一番。


可那天,我没有遇到野兔,而是遇到了他。他便是千年之后的凌浩——夏炎,也是我第一次见过的非我部落的人。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6-10-2009 02:5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忆倾城(二)



我们的部落一直隐居深山之中,因为族中过多的法器宝物引人垂涎,所以部落一直做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与外界老死不相往来。尽管如此,还是少不了为了夺取我族宝物而来的人们。就算族中的大祭师总是能够让这些人有来无回,可他们仍是乐此不疲。


他会是其中一个吗?我不知道。但看到他满身的鲜血,苍白的面容,我还是不由得软下了心。一直以来我都是在爹娘还有缪离的掌心中长大的,这还是让我第一次面对血淋淋的生死。看到夏炎,我头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残酷无情。


爹娘都曾经万般叮咛过我,切不可随意透漏外人我族的秘密。那么救了他,算不算透漏我族的秘密呢?我觉得不算,于是我救了他。


夏炎受的不过只是皮外伤,一连几天没有进食才是让他昏倒的主要原因。这漫山遍野的草药掺上我族的灵药一敷,再加上怀中还没来得及吃的肉干,我轻而易举地治好了他。


他醒了,看到我时还愣了很久,以后自己死后进入仙界见到了神女。我被逗得大笑起来,真不知道原来还有人比我和族人更要相信神氏。我的族中向来没有笑不露齿的训诫,所以我的怡然大笑也让他注目了许久。


夏炎和缪离不一样,与爹娘还有族中其他的人都不一样。他不懂法术,但懂得许多我既见过,也没想过的事情。我睁大眼睛仔细听着,就像小时候听缪离讲故事一般认真。他惊讶我连木船是何模样都不知道,我也奇怪他居然连自己的守护兽都没有。


“我的国家比这里好上许多,”他轻捻着我的衣袖,“如果你到了那里就再也不必穿这样的粗布衣衫了,因为有很多美丽又华丽的绫罗绸缎......”


突然从夏炎的眼中看到了以前从未见遇到的炽热,我不禁面颊一热,假装无事般地别开脸轻轻摇了摇头:“我爹说了,谁都不可以离开这里。”他很失望,连话语都变少了。


由于天色已黑无法立即起程,那天夜里,我把他安排在缪离用来修练的山洞里。那里很安全,也有油灯和食物。这个时辰缪离确实早就离开了,只要我等明天早上把夏炎送走即可。


当我把他的一切打点好,准备离去时,夏炎突然问我:“你......见过鬼面灵花吗?”


我向他点了点头。族中到处都是灵花,灵花是我族中的圣物,也是修练法术的至宝。


“鬼面灵花能够起死回生,长生不死吗?”


我摇了摇头:“灵花不过可以帮助修练法术,并使法力加倍而已,它并不能治病。”


夏炎一怔,不顾肩头处树枝的划伤毅然坐起了身:“你确定吗?灵花只是对法术修练之人方可有用?”


“当然!灵花是我族中的圣物,我怎么会不知道。”作为族长之女,我的任务便是看守灵花。从小爹说告诉我,鬼面灵花乃族中至宝,如果被心术不正者用来修练邪术,必然会引起灾难。


听了我的话,夏炎面色凝重地低头不语,似乎正在沉思什么。我不敢再打扰他,缪离认真修练的时候,就不让我打扰。


--------------------------------------------------------------------------------


回到家时已是月上梢头,缪离头一次对我冷下了脸,不停追问我去了哪里,或者见过什么人。不知为什么,我对他说了谎,没说告诉他夏炎的事情。想像着缪离的表情,说实话,我觉得有些害怕。


见我满身灰尘,缪离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反而为我盛好饭,看着我一口一口地吃完。我则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他再问下去的话,我的话里一定会出现纰漏。毕竟他太了解我,而我并不如何懂得说谎。


那一夜,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一会儿担心夜里风大,夏炎在山洞里会受风寒;一会儿又担心山林中有豺狼虎豹,明天山洞里只剩下残缺不全的尸身......然而,出现在我面前最多的,还是他如火一般炽烈的目光。


天还没大亮的时候,我便摸黑爬起来,既是因为担心他安危,也是害怕缪离修练是发现。


到了山洞时,夏炎还在酣睡,我把他从梦中叫醒,塞给他一包干粮。他似乎有些不舍,一直用深邃的目光望着我,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总是欲言又止。我却焦急得不行,如果他再这样耽搁的话,缪离就要来了,如果他被人发现,搞不好会被大祭师拿去祭神。我的担心果然不是多余的,就在我们准备出洞的时候,缪离突然走了起来。


缪离冷冷地看着我,目光里有责备还有遭到背叛的痛楚。一时之间,我居然不知应该说什么才好,缪离的眼神让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


夏炎以为缪离要发怒,连忙走上前一步,把我拉到自己的身后。那一瞬间我有种很古怪地感觉,好想......一直这样躲在他的身后。


缪离生气了,即便我不去看他的脸,即便我躲在夏炎的身后,也感觉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冷冰冰的怒气。我知道不能再躲了,如果再躲下去,缪离随时可能会对夏炎动手。虽然从未见缪离伤害过任何人,但那一刹那我相信,缪离并不在意杀了让他生气的人。


果然,缪离要我把夏炎交给爹和大祭师处置,那和让他去死有何分别?我苦苦的哀求,可缪离就是不肯松口。直到我装出泪水盈盈模样,缪离才转过身强忍着怒气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临走前,夏炎从手上取下一串刻满符咒的翡翠手钏给我。他告诉我,如果来到夏城国需要找他,只要向人递上这个手钏便可。晚上回到拿,我拿起这条手钏看了又看,半天也没瞧出有什么古怪来。


缪离几天都不曾和我讲话了,我也不敢理他。我一向以为他是世间脾气最好的人,从小到大无论我如何刁蛮,怎样发脾气,他都不曾皱过眉头。但昨天,他真的生气了,而我也真的害怕了。


还没等我与缪离恢复原先的和睦,一个更坏的消息传来了——爹要我嫁人!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6-10-2009 02:5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忆倾城(三)


“爹!我不嫁!”


我气愤又恼怒,爹让我嫁的人是我自小最讨厌的家伙。从小到大他没少欺负缪离,冲着这一点我也不可能喜欢他。可这次爹娘似乎格外坚持,无论我怎样哭泣反抗他们都不理会,居然什么都不顾地向大祭师求吉日去了。


缪离此时也不再生气,一直站在角落里望着我。我一面抽泣,一面低喃着:“缪离,我该怎么办?”


他还是那样的沉默不语,我知道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我已经十五岁了,也确实到了该嫁的年纪。就算逃得了这一次,也逃不了下一次。


哭得累了,我趴在床头发呆。缪离端了一碗热乎乎的汤放在我面前,好像想说什么,却又迟迟不开口。我还是昏昏沉沉地沉吟着:“我宁愿终身不嫁,也不要嫁那个家伙。再或者......”我瞧着缪离俊美挺立的鼻梁,忧伤地说道,“再或者嫁给你也比嫁给那个家伙好啊。”


其实我只是随便讲了句气话,但缪离的眼中却瞬时燃起了和夏炎眼中同样炽热的火焰:“流烟,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缪离眼中的火焰让我不得不点头承认。虽然从来没有想过嫁给缪离,可横竖比较,他都比爹看上的那个家伙要好得多。


“如果......你爹不同意的话,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缪离像是在试探,又像满怀期待。我没有精力去猜,只是无力地点了点头。缪离笑了,这是我第二次见他笑。他笑得那么温柔,那么温暖,连感觉浑身冰冷的我,都觉得心头有如阳光照耀般的暖意十足。


然而,期盼终究只是期盼,缪离的提亲自然不可能得到爹娘的赞同。无论是于我还是于缪离,遭到拒绝早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缪离头一次如此执着地纠缠着爹和娘,不顾族人耻笑地长跪不起。但一切不过换来爹的一声冷哼,还有更加坚决的态度。


我甚至以绝食抗议过,爹看着躺在床榻上闹得有气无力的我,许久之后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流烟啊,你这样爹也心疼。但你嫁给谁都可以,只要不是缪离或者外族人。”


不是缪离或者外族人?!我冷笑了一下,族中不过就是这一千来人罢了。除了缪离尚可考虑外,我还真的想不出哪个男人能让我托付终生。突然,我想起了夏炎,但这念头也不过是一闪而过。当年的我年纪尚幼,不谙人事,根本不了解情为何物,只是单纯地不愿意随随便便就了此一生而已。于是我对爹的劝慰不理不睬,每天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与委屈之中。


缪离被爹找了个借口派往了大祭师的祭堂,我已经几日没有见过他了。我明白爹的意思,他就是想让我断了念头。我懒懒地趴在床上,茫然无趣地等待着并不期待的未来。


我一边躺在床上数着星星,一边问自己:还有三天我就要成亲了,缪离会来吗?像他说的那样带我离开这里?我不禁苦笑了一下,他现在一定被大祭师盯得紧呢。


正胡思乱想着,我就听到缪离的声音在门外想起。还没等我起来,他就闯入房中一把将我拉起:“流烟是我,我来带你走!”


以前我一直过的都是绵长细水一般的平静生活,缪离这次闯入,头一次唤起我心中隐藏的激情。我突然觉得自己这次的选择可能真的对了,于是便微笑着点了点头,像只快乐的小鸟一般,连东西都顾不上收拾就跑了出去。可即便这样仍是迟了一步,爹和大祭师已经追到了门前。


爹的脸色从未有过的阴沉:“缪离,我说过不许你学法术。现在你居然打伤大祭师?说!到底从哪里学到的?”


“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只是希望有能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而已。”


爹望了我一眼,像是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道:“缪离,我本不想要你的性命,毕竟你当时不过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但现在看来我确实做错了,我不该一时心软,将族人的命运置于危险境地。”


缪离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此时我很为他不平。自我懂事起,人人都将他视为一个部落里的灾星避而远之,只有我看得到他的悲伤与寂寞。多年来的卑躬屈膝并没有换来族人的好感,有的只是鄙视与疏远。即使一手将他养大的我爹,也公开视他为不祥人。此时此刻,没有人比我更明白他的痛苦了。所以,这一瞬间我第二次感觉到了缪离身上的杀气。


看着缪离与爹自相残杀,我心中焦急万分,无论伤到哪一个,都会让我痛苦不堪。论实力,缪离到底比不上爹和大祭师的步步致命。很快,爹和大祭师联手将缪离打伤,如果不是我以身相护,只怕他连性命都不保了。


见缪离安全脱身,我才松了一口气。但爹却是气极败坏,直接将我关进柴房内。这次的私奔彻底失败了,我没有多去想爹的责备娘的埋怨,只是一心为缪离的离开感觉舒心。这样他便可以摆脱多年来压在心头的阴影了吧?


这两天里我都是迷迷糊糊的,有时想起缪离便有几分不舍,有时却又深深为他庆幸。很快,就到了爹为我定下的婚期。


大概是天意如此吧,正当我考虑如何从婚礼上逃脱的时候,突然来到一支军队向我族宣战。我的婚礼自然也就此搁置了。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率领这支军队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被我救起的夏炎。穿上铠甲的他格外俊郎威武,根本不似那天的狼狈。


只看了一眼,我便被爹推回了柴房。爹还是怕我趁机逃走啊,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确实会这么做。


虽然对方兵强马壮,但我并不怎样担心。族中的力量,外人是不知道的,爹只要随便放出自己的守护兽出来,这一支军队怕是就保不住了。如若不然,我们这个人口本就不多的部落只怕早就消失于世了。相较之下,我倒是更担心夏炎。我既希望他能够顺利逃脱,又气愤于他这次背信弃义的挑衅。

他还是来索要鬼面灵花的!我早已经同他说过,灵花不过是修练之用,根本没什么长生不老之效。那么他还来干什么呢?


我不满之余又觉得事情有些不寻常,但现在的事情已经不是我所能掩饰的了。现在的我,唯有听天由命,静待神明的安排。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6-10-2009 02:5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忆倾城(四)


战争持续了整整一天,最后我们的族人败了。


被关在柴房中的我听到了族人凄楚的惨叫与令人心惊胆战的诅咒声,也闻到了可怕的血腥味。我的心好像突然被一只大手揪住似的,紧张得几乎不能呼吸。既然军队攻进来了,那么一直站在最前方的我爹呢,他怎么样了?还有我娘?我不敢想下去。自小到大,我还从来没有害怕过。今天我却明白了,原来害怕的感觉是这样的,如同被闷完全黑暗的空间,无论如何挣扎也走不出来。


我被俘虏了。当我走出柴房时,只见到尸骸满地。那些看着我长大的长辈,儿时与我一同游戏的朋友,一个个都是倒在血泊之中,满脸的悲愤与恐惧。而那个差一点就与我成亲的家伙,居然被十几只长箭钉在树上,原来颇为硬朗的面颊已经扭曲狰狞得我几乎认不出来了。


我永远也忘记不了那个场面,满地的青草都被族人的鲜血染红了,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我僵硬得如同木头人一般,在两名士兵的押解下,踏着族人的尸身向前走,生平第一次,我感到心头涌起浓浓的杀意。我并非没有反抗的力量,这两个小兵根本不会是我的对手。但是,要为族人报仇,我的目标自然不会是他们。


带着冰冷的笑意,我仰着头站在了夏炎的面前。如果目光真如利箭一般的话,他一定早就万箭穿心了。他并没有回避我的目光,只是满带着疲惫、无奈、忧愁与歉疚的表情看着我。因为怕我逃走,所以身上的法器一早就被爹收走了,就连从小跟到大的守护兽也不在我身边,但我依然有把握在这样的距离取他性命。


就在我想要召唤守护兽的瞬间,夏炎突然缓缓张开了口:“我父王病得很重,有神医说用鬼面灵花就能治好他的病......你爹和你娘尚且平安,你要去看看他们吗?”


不错,我听到了他的解释,也能够感受得到他由衷的歉意。但是,为了他的父亲,就要牺牲掉我族上上下下过千条人命吗?我冷笑了一下,不明白怎么他会如此轻视我们,难道他以为一句略带安慰的话,就能平息我的仇恨吗?如果不是爹娘还活着,他现在早已无法站在我面前了。


我的冷漠与抗拒让夏炎无所适从,他让人带我去见爹娘,自己则转身离去了。这时我才知道,原来部落中除了我们一家三口,还有离去的缪离外,居然全都被杀!一个只为了逃避外人窥觑而隐居深山,从不主动挑衅的安静的民族就这样消失了。而作为一族之长的我爹,他又该如何面前族人断送在自己手中的事实呢?


见到爹娘时,我才明白爹和娘为什么没与其他族人战死杀场。因为他和娘的脊骨被人震碎,连张开嘴同我说句话的力量都没有了。守着他俩,我流了一夜的泪,也是我最后一次流泪。泪里流尽了所有的不甘,流尽了满腔的仇恨。或许我本就是个自私的人吧,为了已经不能动弹的爹娘,我愿意放弃为族人的复仇,做一块天聋地哑的木头。


就这样,守着瘫痪的爹娘,我安静地坐在囚车中。虽然我们的部落灭亡了,可夏炎所带领的军队同样是损失惨重。原本十万人的大军,只余下寥寥数千人。但我仍然不明白,这支没有法力的普通人带领的队伍,是怎样打败我们身怀法术的族人的。不过眼下的情况已经不容我多想了,只要爹和娘还好好的活着,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想不到这一路有这么长,足足二十天才来到我们要去的夏城国。这里果然如夏炎所说的一般美丽繁华,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的人。然而,这些人却并不是来欢迎我们的。


十万大折扣九成多的消息显然激怒了这些国人,他们或者失去了父亲、夫君、手足,于是,他们便将满腔的愤怒转向了囚车上的我和已然瘫痪了的爹娘。


这些人将手里的菜叶、石子、鸡蛋、甚至磨穿底的布鞋向囚车扔来,我一边趴在爹娘身上,一边冷眼着他们,让那些耻笑、鄙视、不屑、冷漠......全部一一记在我的脑海,鞭策自己永生永世切不可忘记今日的耻辱。


爹和娘不一样,他一直睁着眼睛,只是眼角有些湿润。大概他此时觉得与亲密无间的族人同生共死更幸福一吧?我望着爹,用衣角轻轻擦去那温热的液体,在心里对他说:“爹啊,原谅女儿的自私。我实在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您死去。”


虽然是头一次坐牢,但狱中的生活没有想象中的难挨,这里的床铺很干净也很舒适,还有大夫定时为父娘诊脉。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里根本不是牢房。大概仍旧记着我对他的救命之恩吧,我和爹娘被安排在他的后府之中。


鬼面灵花到底有没有起死加生、长生不老的功效已经无法证明了。因为夏炎的父王,夏城国的国君早在两方交战的时候便过了逝,夏炎作为太子继承了他的皇位。现在正是举国哀悼的时候,只有我带着快慰的笑意侍候着爹娘。


为了一个长生不老的野心便逆天而行,这岂可不遭报应?!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6-10-2009 03:0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忆倾城(五)



然而,我开心得还是太早了。很快有人提出用我和爹娘的命来祭奠夏王的亡魂,而提出这一建议的人,正是夏城国的宋相国,夏炎这位新一代国君的国丈。大概是受到夏炎的反对吧,国丈带着一班朝臣长跪不起,为新君施压。


我不了解夏炎受到如何的压力,只是他这两日来看望我时脸色确实疲惫了很多,憔悴了很多。他看着我时,总像是有很多话要说,但每每这个时候,他只懂得转身离去。我明白,他觉得对不起我。他明知道灵花无用,但学是为了他父王一个无稽的梦想,就葬送了我族所有族人的性命。


这天,夏炎没有来,大夫没有来,倒来了一个我不曾想到的人。夏炎的妻子,相国的女儿,新一代的皇后,也是纪颜的前世——宋琴书。她远比我想像中的要美丽华贵,虽然带着高高在上的华贵之气,但眼神中却也有着对世事无奈悲凉的深悯。在那一瞬间,我对她很有好感,但这好感仅仅维持在那一瞬间而已。因为,她是来帮夏炎解决麻烦的。


琴书上下打量了一下我,俏丽的眼中带着一丝的同情:“我听炎说过,你们族人的牺牲是无谓的,而且你还救过他一命。但朝政就是朝政,即使他是一国之君,也有许多的身不由己。”


说到这里,我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让我去死去吧,放过我的爹娘。他们已经如此了,不会为你们增添麻烦。”


“不可以,你们全部都要死。否则,无法平众怒。”当琴书带着同情与无奈说出这句的时候,我实在想仰天大笑。这个夏城国的人实在可笑之至,明明是想一绝后患,却要摆出如此的怜悯之态。难道她希望我感激涕零于她的仁慈吗?


“夏炎知道吗?”


我的沉声一问,显然让琴书吃了一惊,她像是没有料到我会如此一问。很快她就恢复如常,却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轻声说道:“我是他的皇后,他不愿意做的事,就让我来做好了。”


说完,琴书便示意了左手边一个身材微胖的年轻人。我知道,他叫司聿(见第五卷之记载),是夏城国的国师。这次夏城国的军队之所以能够大破我们的部落,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司聿走向了我的爹娘,我站着没动。我知道敌不过他,也不希望没有骨气地哀求他,大不了陪着爹娘一同赴死。司聿的手法十分轻巧,轻轻一点,爹娘就像沉睡一般没再睡来。爹的嘴角带着一点微笑,大概这样他更满足一些吧。


没有怕,也没有哭,我只是冰冷地笑了:“你最好今天杀死我,否则有朝一日,我流烟必定十倍奉还。”目光一转,我又望向了司聿,“还有你。”


我不让司聿碰我,直接喝下了宋琴书带来的一杯毒酒。


--------------------------------------


可是我没有死,夏炎让缪离救了我。只是我伤到了身体,成为一个再也没有法力的普通人了。虽然又见到了缪离,但死而复生的我,已不再是那个对什么都懵懂不知的小女孩了。


缪离与夏炎每日都来探望我,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达到那种默契的,也没有精神去理会。到现在,我的眼前还是宋琴书满含不忍望着我爹娘死去的画面,就连梦中都是族人绝望的惨叫与厉声诅咒。我说过,只要我不死,必定将我受到的所有痛苦十倍奉还给宋琴书与司聿。


我,一向说到做到。


司聿离我太远,只能暂且搁置一旁,但宋琴书的弱处我却看得清清楚楚。她还能有什么呢?不过一个夏炎而已。


凭着夏炎对我的愧疚,凭着我救过他的点恩情,凭着直觉中他对我的一点心动......很快,他就长伴于我。我知道这样很卑劣,甚至可耻,但只要看到宋琴书隐忍痛楚的模样,我便能安下心来,继续实施我的计划。


“琴书,流烟年纪还小,你就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吧。”夏炎对琴书抛下了这样一句话。


这时的我已经没有了喜怒哀乐,如同一个复仇的恶魔,整日想着如何惨死的族人和爹娘报仇。缪离则是越来越沉默,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他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直到现在仍然没能复原。


“你愿意帮我吗?”我背对着缪离,望着天上惨白的月亮轻轻托着腮,一如从前的轻盈。


缪离没有回答,但我知道答案,只要是我的要求,他便不会拒绝。不知用什么方法,缪离居然一年之内,就成为与司聿同样地位的国师。自夏城国建成以来,这还是头一次同时拥有两个国师。


大概是不愿我与缪离过多的接触,夏炎便将宫中最红的舞姬——明环赐给了缪离。缪离默然无声地将她收入府中,将她变成我俩之间互通消息的桥梁。明环爱上缪离了,我看得出她眼中炽热的火光,一如缪离望着我时那般。


有了缪离的暗中帮助,我很快将自己的计划付诸于行动。宋琴书的父亲宋相国,由于贪污受贿,兼且与司聿的哥哥——守将司允勾结,被处以极刑。宋家上下一共一百零三口人包括宋相国的侄女宋雁莲(见第五卷之怨母),全部在三日后午时处斩。而守将司允(见第五卷之左手的故事)一家以不少亲属则被判流放,并被缪离安排的山贼草寇手中一一屠尽!


快乐了吗?满足了吗?我问自己,却怎么也问不出个答案。我看到宋琴书剧烈颤抖的肩头时,曾经有过那么一丝快慰,但这丝快慰终究是一闪而过,余下的只是无尽的忧郁与迷茫,尤其是在听说宋家上至百岁老人,下至百日婴儿全都惨死街市的时候。


我还要继续这样吗?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ADVERTISEMENT

 楼主| 发表于 26-10-2009 03:0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忆倾城(六)


“你满意了吗?”许久之后,夏炎这样问我。


我一怔,然后默默地垂下了头。


他轻轻将我揽入怀中,捻着我垂在耳边的长发道:“朕固然知道宋家与司家不安分,也不喜欢被他们缚住手脚,但从未想过如此处罚他们,毕竟他们都是有功之臣。但朕知道,如果朕不这么做,你便永远也不会罢手。”


望着他,我久久没有说话,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他将我搂得更紧了,连整个后背都被他压得生疼:“答应朕,再也不要想着如何报复了。就像以前那样,像只自在的小鸟。”


我点了点头,同时也将他拥入怀中。从来没有想过放下仇恨如此简单,只他简单的一句话便结束了一切。曾经,缪离还给过我一面铜镜,只要按了机关,便可以变为一把匕首。被这把匕首夺去性命的人,魂魄永世不得轮回。我本来是想用这把匕首杀了夏炎的,但是什么时候他在我心里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了?那......缪离呢,我真的可以放下了吗?


是在他为我梳发拈钗的时候,还是在他不顾百姓议论地为我建造奢华宫殿的时候......亦或是只为了他在耳边轻声一语:“为了你,朕并不介意做一个昏君。”


自我放下仇恨,安心于世后缪离便自行离开了,只留下了明环在府中苦等。失落中我只在闲暇时种了满园的灵花,以缅怀逝去的族人和爹娘。但事情又岂会因我的一向情愿而结束?我灵妃这个放荡骄侈的形象早已深入民心,而皇后深明大义、慈悲为怀与我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记得那日夏炎不许她为父出殡时,她来到我的殿中:“我记得你说过,要将受的痛苦十倍奉还于我,现在你做到了。”在她的眼中,我看到了与我从前一样炽烈的仇恨。


我的报应来了,而且还来得那样快,那样猛!先是宫中有人传说我用邪术媚惑帝王,又有人传说我以无辜的处子宫女之鲜血浇灌鬼面灵花,以修练邪术......这样的传说愈演愈烈,宫中的宫女也人人自危,而且真的有不少的宫女无故失踪,就连夏炎也逐渐用怀疑的目光望着我。


对这一切我都无能为力,因为我实在树敌太多,除了缪离和爱屋及乌的明环之外,哪有一个人愿意帮助我?


终于有一天夏炎来了,向我追问我的守护兽。


“果真是长着金色的独角蛟吗?”见我点了点头,夏炎又问道,“你们族人的守护兽是不是都一样?”


“不一样,每个人的都不一样。独我一个人用的是金蛟而已。”


夏炎的面色登时冷到了极点:“你不是答应朕,不再报仇吗?为什么言而无信,去害一些无辜的村民?”


“从我们族人被杀的那天起,金蛟就没在我身边了。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其实我心里明白,一定是琴书和司聿。但我嘴上没说,而且说也没有用,我既没有证人,也没有证据。说了反倒会让夏炎觉得我仍旧对他俩心存怨恨。最重要的是......我觉得这就是报应。毕竟因为我死了那么多的人,以我一命相抵,也并不过分。


见我否认,夏炎愤然离去。随后传来的消息更糟,接连几个村子的村民失踪,失踪人口高达千人之多。这一来,许多村庄便成了空村,为夏城国日后的发展造成了极大的困扰,也造成了夏国人极大的恐慌与恨意。当然,这恨意直指向我。


夏炎再也无法庇护我了,即使他是一国之君。现在他必须在我和国家之间选一个,在我的沉默和他母后的哭求下,他终于选择了他的国家。


“流烟,这是朕的使命,不要怪朕。”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听完后,我仍旧就是嫣然一笑,只是多了点苦涩。他,终究是没有缪离这般可靠。


这时我十分庆幸自己的周全,因为我已经暗中知会明环,切勿将我的事情告知缪离。如果被他知道,他大概会连性命也不要地来救我吧?真是个傻瓜。想起以后再也见不到缪离,我心里一阵不舍,这种不舍,更甚于夏炎。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要求尽快行刑,而这一要求也被负责处理的皇后琴书批准了。当晚的夜里,我便被实行了火刑。


我以为所有的事情会因我的死亡而结束,但我没有意识到,琴书对我的恨会有这样深。原来,宫里失踪的宫女确是她所为,而且这些宫女的鲜血都被用来浇灌另一片土地上成长的灵花,其实她浇灌的也是仇恨。司聿将这些灵花用来精练法术,一来可以防止缪离的阻碍,二来也为十三咒的下咒做准备。


失踪的那千余村民已经被司聿赶去一个极阴之地,以我的尸骸为引做了千人祭。如此一来,我的魂魄便被永远的禁锢住了,再也无法托生轮回。


尔后,琴书和司聿便着手寻找十三个八字奇特的厉鬼,专做看守我之用,这样我的魂魄便永远受这些厉鬼的折磨,无法摆脱。可是,缪离突然出现了。他非但没有直接向司聿和琴书寻仇,反而与他们一起努力想凑齐这十三个咒魂。但我并不怕,我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缪离也不会害我。


就在这十三咒即将完成之际,缪离在我已经焦黑的头骨上轻轻留下了满含法力的一吻:“流烟,它会伴着你轮回,也会像我一样保护着你。”


我很疑惑,我已经不能轮回了,难道缪离忘了吗?然而就在十三咒打入我体内后,我只看到天上一颗血红的月亮,随后便堕入了轮回之道......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6-10-2009 03:0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后记



梦醒时,百福仍旧看到缪离微笑的脸。


眼前的情况开始变得令人费解:凌浩宁逍挣扎着爬到百福的身边,看来虽吓人但伤势不重;而纪颜也在摆脱明环的控制之后第一时间扑向了满身鲜血的易道,伤心地大哭。易道被纪颜晃动几下之后,居然张开了眼睛,不好意思地对纪颜笑了笑:“缪离下手不重,我只是被刮伤了一点皮肉而已。”;猎人缓慢地坐起了身,靠在柱子上大口喘息着;很快,张杨也从倒塌的横梁下爬了出来,一边爬,还一边晃着脑袋,看来刚才只是晕了一下。


原来,大家都没事吗?


缪离轻轻抚弄了一下百福耳边落下的发丝,擦掉她脸上大滴的泪水,冰冷中带着些温存地说道:“没事的,百福,大家都很好。事情结束以后,你还可以过以前的生活。只是樱桃......很抱歉,我不能不杀她。”他的身体依旧站得笔直,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他身上的匕首,也恢复了铜镜的面貌,只是铜镜的长柄深深没入了缪离的身体。


“你要杀了吗?”百福的声音颤抖得连她自己都听不出来了。


“傻瓜,”缪离大笑起来:“我从来就没活过。”


百福的泪水大滴大滴在落了下来,因为她清清楚楚地看到,缪离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里面伸出了一只只的手,想将他拉进洞中。


“好好照顾自己。”缪离柔声说道,如此温柔的缪离,百福还是第一次见到。


百福很想拉住缪离,不让他离开,但她的力量怎样也大不过身后的黑洞。就在她滑脱了缪离手指的一瞬间,一直隐藏在她体内的东西终于摆脱了百福的束缚挣脱出来。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和百福面貌如一的身影飞脱出来,牵住了缪离的手:“无论你去哪里,我都随你去。”


就这样,缪离带着惊异和喜悦,与那身影一同堕入了无尽的黑洞中。大概这时的缪离,才是最幸福的吧。


那面铜镜全新回到了百福的手中,她总觉得铜镜有些温热。低头一看,百福吃惊地大叫起来:“有血!镜子上有血!”


所有人都挤过来一瞧,是的,镜柄的花纹,留下了几滴鲜血温热的血液。


“如果缪离不是人,如果缪离只是咒魂,只是一千年前的厉鬼,为什么他会流血呢?!”百福的声声质问没人能够回答得了,除了缪离自己。


走出城外时,金蛟快乐的摇头摆尾,然后迅速变成手掌般大小,躲进了铜镜里。按照易道来时的路,大家绕过了古墓,直接回到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


终于,百福十三咒解开了,猎人身上的眼睛消失了。就连易道突如其来的力量也不见了,同时,那个凶猛独情咒似乎也失去了效力。这下易道彻底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像他从前向往的那样,但同时又好像少了些什么。


“完了,”易道再三试探之后,无比沮丧地说道,“这回我变成普通人一点法力都没有了!”


“那不是也挺好吗?至少不用再害死仙人掌了。”张杨拍着他的肩膀傻笑,好像很是开心。


易道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我以后靠什么吃饭啊?!”


“呃......”这回张杨也答不出来了。


“改行吧,”一路都默不作声的纪颜突然开口,“改行做男仆。”


四周登时一阵寂静,最先反应过来的张杨和宁逍不停地拍着易道的肩膀低声道:“嗯嗯,这个行业好!有前途!有发展......”


易道圆圆的胖脸上闪动着一丝令人作呕的羞怯。


凌浩的表情一直很古怪,就像前世时那样,总是望着百福欲言又止。


这次干脆百福自己开口了:“凌浩,你真是个靠不住的男人!上一世就放弃了我,这一世又放弃了我。看来我们注定无缘了。”语罢,百福拉着张杨就走,头也不回。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张杨却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


三个月后,易道快乐地搬到纪颜家做男仆去了。


猎人也上升一级,不必再住地下室了。今天他要去一个地方,一个他每个月都去的地方。


“樱桃,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挺好的女孩。”猎人一边说,一边将手里一束纯洁的百合花放在了樱桃的碑前。碑上樱桃的笑脸还是那么灿烂,只是看不到眼前这个人的忧郁与神伤。


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时候,猎人确实对樱桃产生了好感。可能就是因为易道恬不知耻的玩笑吧,猎人居然不自觉地留意起樱桃来。樱桃以前的事情他都知道,但看到后来的樱桃,他还真想不到以前的樱桃会是个飞扬跋扈的女孩。不过他并不介意,谁没有过去啊,他自己还有一身可怕的眼睛呢。


但是......看来还是和她没有缘分吧,猎人长长地对自己叹了一口气。


-----------------------------------------------------------------------------------


百福又找到了一份工作,在福利院里照顾孩子。在这里,百福做得很开心。没有酒店的勾心斗角,没有客人的刻意刁难,只有一群可爱的孩子。


又到下班的时间了,百福磨磨蹭蹭地不太想出门。院长在百般催促下,百福才极不情愿地挪到了门口。才刚一露脸,凌浩和张杨两个人就挤了过来,争着问她想去哪里吃饭,想看什么电影,要不要去游车河......


再也忍受不了的百福瞪着两人大声叫道:“够了!每天都做一样的调查问卷,鬼都闲烦啊!”


----------------------------------------------------------------------------------


今天是大集合的日子,不要说百福猎人他们,就连纪颜和易道,宁逍和邓欣都来了。今天他们拿着捐款慰问车祸后的一对母子。


“真的这样做够一千件好事为缪离和流烟积福,他们就能回来了吗?”百福一边迈着大步,一边望着易道满是汗珠的胖脸。


易道连连点着头:“我师傅是这样说的。如果死在那把匕首上的是个人,可能就没救了,但他与流烟又不算是人,所以还有救。”


百福快乐地跑了起来:“我们快点去,快点完成一件好事。然后再准备完成下一件,我今天安排的任务很多哦。”


听了百福的话,大家齐齐地摇头,一脸的疲累与无奈......


(后面的番外很重要,请大家一定要看)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6-10-2009 03:1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缪离


或者我的确是个冷漠的人吧,在我的眼里,除了百福和法术之外,似乎再也没什么可以打动我了。


流烟一直以为,因为她自己的一念之仁放过了夏炎,才造成部落的灭亡。其实她不知道,是我出卖了我们的部落,是我用暗招伤了大祭师和流烟的爹娘。下手的时候我一点也没有手软过,虽然里面有流烟的亲人。或者族人和大祭师说的对,我本就是邪魔降临吧,即便踏着任何人的尸体,我也不会有一丝不忍。除了流烟。


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那样,我只是想把流烟带走。我敌不过大祭师和族长,他们招招致命,我却不能在流烟面前伤害她爹,否则她一定会恨我。幸好族长把流烟关在柴房中,她什么都没看到。不然的话,她这一世都不会原谅我吧。我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么多,如果再考虑,她就只能做别人的新娘了。我的想法很简单,并不奢望她一定要嫁给我,但我绝不会让她嫁一个连她自己都无法忍受的家伙。


没想到族人反抗时力量会有这么强大,如果不是司聿的帮助,我差点逃不出来。然而身上的伤实在过重,为了不让流烟起疑,我只能先躲起来疗伤。再看到流烟时,她已经面色青紫地躺在床上。生平头一次,我是如此悔恨自己的莽撞,早知道流烟会受到如此的折磨,我还不如让她嫁一个不爱的人。


接下来的事情更加出乎的预计,夏炎无耻地毁坏了我们的承诺。曾经我答应助他攻破部落,得到鬼面灵花;作为交换条件,他答应我绝不透漏我的背叛,并且留下流烟,将她交还给我。


保密,他做到了。他宁愿被流烟误会恩将仇报,也没有透漏半分我的事情。但是,他却没有遵守承诺,将流烟交还于我。我还记得他当时是怎样带着蔑视的神情,望着我慢悠悠地说:“你这样一个没有心肝的人,我不觉得流烟跟着你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气愤,却无话可说。是我让流烟尝尽了生离死别和奇耻大辱,只要我考虑得更详细一点,她根本不必如此痛苦。


我可以杀了夏炎,就算司聿是个高手也不见得挡得住我。我之所以没有杀他,是因为流烟。她好像很喜欢夏炎,虽然在我眼里他只是个没用的家伙,但和他在一起时,流烟会平静一些,暂且将所有的痛苦忘记。而且流烟的身体还非常虚弱,需要有舒服的环境调养,这些我给不了她。我看着她流烟变成夏炎的灵妃,心里痛得几乎麻木。


为了安抚我同时也为了我少见流烟,夏炎居然送了一个叫明环的舞姬给我。怎么他觉得随便一个舞姬便能代替流烟吗?我冷冷一笑,连恩都没谢。明环总是在我身边嘘寒问暖,可不过只是惹我烦心。


流烟来找我了,她说要报仇。我自然会接受,就算她想要我的命,我也不会反对。流烟的计划很顺利,宋家和司家很快就中了圈套。但我没看到流烟有意料之中的快乐,她到底不是我,还是会顾及那些不相关人的性命。


很想知道流烟是否只是想利用夏炎,所以我给了她那面铜镜,并且教她如同把铜镜变为匕首,同时锁住人的魂魄。不过只是个试探,但她真的没有动手。看来她不只想利用夏炎复仇,而且真的对他动了情。


心痛之余,我不敢再面对夏炎,我害怕会忍不住杀了他,到时流烟会再度伤心。我离开了,一个人回到原先修练法术的山里。怎么也想不到,那居然是我最后一次见她。那天她还是一身白纱长裙宛若仙子,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堆焦黑的骸骨。


我来得太晚了,流烟不只已经死去,还被千人祭束缚了魂魄。纵使不调查,我也料到流烟会是被谁所害。望着那两个人,我恨不能将他们一把撕碎。但是为了流烟,我不能这样做。现在只有我能帮她,绝不可以再因为一时之气,让流烟受永无轮回之苦。


于是,我主动向司聿靠近。因为我曾经背叛过族人,所以现在背叛流烟并没有引起司聿的怀疑,他和宋琴书甚至把我当成嘲笑流烟的工具。不只多少次,我差点伸出手来杀了害死流烟的两个祸首,但每一次我都忍住了。这也要谢谢明环,她为了我能获得信任,做了许多事情。


明环是个直爽的女人,我知道她对我的心意。可我心里狭小得只能装得下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她。对此,她似乎并不介意。只要我点一点头,她会受宠若惊似的开心上几天。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即使清楚了我的计划,也只是默不作声地暗中助我,甚至......自告奋勇地将生辰八字交给我,自愿成为咒魂。我也问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只是妩媚的一笑:“因为这样我一千年后还能再遇见你。”


我望了明环一眼,毫不手软地杀了她,并制为咒魂。但我也曾经有片刻的失魂:为了遇到我吗?那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再遇到她吧。


我在咒魂里做了手脚,这样一但需要解咒时便会容易许多。我还用窖场中的一个孩童(见第二卷之窖祭)烧成护灵瓶,以确保流烟的魂魄凝聚不散,并且有力量重新轮回。


终于到了最后一刻了,我用自己换掉了司聿准备的第十三个咒魂。为了完成我的计划,我需要做三件事:


第一、需要一个将来为我开棺的人,于是我选中了府中的良。良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和我一样从小孤苦无依。我在他身上下了解棺的咒语,并且控制他的魂魄,一千年后方可轮回。


第二、我需要一个极阴之地作为坟墓,于是我在夏城国的边际选择了一处地方做陵墓。陵墓修好后,我便准备了一百个孕妇以及一池童男童女的血,这些都是我醒来时的食物。


第三、我必须在青铜棺中不进水食坚持七七四十九日,积攒足够的暴戾之气方能死去,否则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只要我的计划完成,不只可以让流烟转世,还可以利用天狗食月的阴力让夏城国所有的人为流烟陪葬。那些无知又自大的人,他们本该有此一劫。最重要的是,千年之后我便可以再度与流烟相遇了。


棺中的日子确实难挨,凭着对流烟的记忆我才能坚持下去。黑暗里对时间总是无法掌握,所幸我选址时就留意到,外面的村子每天午时都会撞一下钟,每次撞钟时我都用指甲在棺盖上划一道印。数着这些印迹,我便知道自己究竟挨过了多少日。


饥饿、黑暗、寂寞......它们就像一根根尖利的刺不停地折磨着我,却又并不致命。毕竟我也不是凡人,连大祭师都说了,我是邪灵降生。何况为了流烟这一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终于挨到了七七四十九日,在我魂魄躯体的那一刻,我身上的戾气连自己都觉得可怕。摆脱了肉身的我,成为一个真正的邪灵。


我用法术将夏城国的国人全部招唤到了一起,用天雷将他们烧为木炭。当然也包括宋琴书和司聿,还有夏炎。我没想到,司聿居然会算到有此一劫,先让家眷逃离了夏城国。但这也没关系,他们谁都逃不了,且不说十三咒的反噬,只要沾染我的戾气,他们即使轮回了,下辈子也绝不会好过。总之,谁都逃不掉。


......


一千年的漫长等待,我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流烟。直到我睁开眼的那一刻,我见到了她。她和一千年以前比,真的变了很多。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并用最火热的眼神期待她的到来。


但是,夏炎和宋琴书都来了,还有良,掌握着开启青铜棺符咒的良。在我的呼唤下,良还是为我打开了青铜棺。用最快的速度吃光了我的食物,我便躲进了流烟,不,应该说是百福的青铜镜中,跟随着他们回到了新的世界。


这个世界早已不是千年前的小国了,这里人口众多,我找起食物也方便了许多。我需要怀孕6至8个月的孕妇,她们会带给我重生的力量。我永远也不会让百福知道,我是如何剖开她们的肚子吸尽脐血,并以食用婴孩的方式积攒力量的,因为我也觉得自己恶心得与野兽无异。也不知作了多少回野兽之后,我的脸上、手上、双臂终于长出了皮肉,我也能见她了。


百福就好像儿时的流烟,那么简单快乐、心无城府。看到她,我总是不自觉地想要微笑,觉得即使再多等待一千年也是值得的。我学着普通人的样子约她看电影,她坐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总是想,时间如何能够停止下来该有多好。但我到底不是人,甚至不能陪她好好吃一顿饭。唯一吃过的一次饭,我还回去之后,剖开肚子清理了许久,而且不止疼痛,还相当恶心。


我经常化做黑影跟随着百福,她的一举一动,她的喜怒哀乐,我统统都知道。只是我不曾想到,这一世里,她居然和司聿、宋琴书这两个仇人成了朋友,还有夏炎。命运有时真是让人捉弄不透的东西。无论怀着怎样的不平,我都不会再随便伤害她身边的每一个人了,我不愿看到百福变回满腔仇恨的流烟。


然而,那天我还是忍不住杀了一个向百福表白的男人。一千年的孤寂还是确实让我残忍了许多,从前的我固然不当人命是一回事,却也不会主动伤害谁。后来,我又杀了大骂百福的一男一女,还有......多到我数不清了,只怕百福自己都不记得了,但我都替她记着。


楚方一族原本是我专门安排的看守人皮手卷的一族,而那人皮手卷是从夏炎一个侍卫身上剥下来的,他的八字极阴适于做人皮手卷。可能是天生的奴性,它居然认识夏炎转世的凌浩。而楚方那个家伙居然也在得知了真相后,将我视若仇敌,并在百福面前揭穿我参与落下十三咒的事。


我看到百福的忧伤后并没有多做解释,反而借此疏远了她。我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缪离了,我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厉鬼,迟早要为解开十三咒而牺牲。趁百福与我不算太熟悉的时候离开,省得到时她下不了手,解开我这最后一咒,必须由她自己来动手。


樱桃是我的失误,我可以想像到樱桃死后百福会有多伤心,虽然我自己并不觉得樱桃有什么值得让她伤心。我更没料到猎人会识破我的身份,然后还有易道。我只得先将他俩引入夏城国,再用信件让与千年前轮回有关的人全部到场。那三封信都是出自明环之后,她有些能力真是强得惊人,这么快就适应了新的生活,这么快就模仿出了猎人与易道的笔迹。只是对我,她始终处于弱势。


牺牲是必然的,虽然我连心脏都长了出来,但如果不用那把匕首彻底锁住我的魂魄,十三咒就永远也无法解开,大概这就叫命运吧。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6-10-2009 03:1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琴书



第一次看到流烟时,我就知道炎对她的牵挂绝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恩情。她真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与她相比,我甚至抵不过三分。


擅自处死流烟和她爹娘的时候,我心中却不忍之余,又存着一丝恶念,希望她永远消失再也不要靠近我的炎。对炎感情的炽热,我是自己都想不到的。曾经的我只想自由自在的生活,甚至丢下父母兄弟去浪迹天涯,可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我便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永远跟在他的身旁。我怎能容忍一个女人破坏我所有的梦想?


我记得她饮下毒酒时的眼神,那眼神冷得让我几夜都无法安心入睡。但为了炎,我必须冷静下来。


然而阴差阳错,流烟的爹娘死了,她却没死。她非但没死,还借着炎对她的愧疚夺走了我最重要东西。自从她被封为灵妃以后,炎再也没有踏入过我的寝宫,连他一面都成了一种奢望。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流烟真的让我尝到了失去所有亲人时绝望的滋味。而炎呢?那个我想托付一生的男人,无论我跪在他的脚边怎样哀求,他都不肯收回成命,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她——流烟!


我怎能放任她夺我所爱,又害死我的家人。她要我将她的痛苦十倍奉还于我?那我就让她沉沦痛苦之中,永世不得轮回!我知道司聿一定会帮我。


在十五岁的时候,我就认识司聿了。司聿是大哥的挚友,如果不是我早一步嫁于了炎,他应该早就向我家提亲了吧?


我不住地向司聿哭求,一开始他坚决不肯,说为了违反天命而害死一族之人本就是罪过,如今绝不可错上加错。但他到底也没禁住我的声声哀怜,点头答应了下来。


为了报复流烟,付出的代价真的很大。先是无辜的宫女,再后来是城外无辜的百姓,还有那个千人祭......


事已至此,我不再是为了炎,也不是为了全家上下百多口人的性命,我是为了自己。我恨她,恨她恨到不惜一切。


但是,如果一切能够回头的话,我是否还会这么做?我想会吧,人的心里总是藏着一个魔鬼,任谁也摆脱不掉。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ADVERTISEMENT


本周最热论坛帖子本周最热论坛帖子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版权所有 © 1996-2023 Cari Internet Sdn Bhd (483575-W)|IPSERVERONE 提供云主机|广告刊登|关于我们|私隐权|免控|投诉|联络|脸书|佳礼资讯网

GMT+8, 24-2-2025 11:08 PM , Processed in 0.114675 second(s), 21 queries , Gzip On.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1,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