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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oon9662

事故鬼怖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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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8-11-2009 08:5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女人是天生的奇怪的动物。

    描述里让人觉得恐怖的人皮娃娃,在她们的要求下,被柳儿带进了教室。似乎被娃娃的美丽和逼真所吸引,这个娃娃成了整个教室里讨论的重点。还有同学羡慕地说:“如果我的皮肤能像它一样的话,那么简直可以节省所有的护肤品。”

    我坐在一边笑着,心想你们恐怕不知道,这个娃娃也要每天化妆的。可是看着她们触摸那个娃娃,我心里却有那么一点点的焦躁和厌烦,我忽然有一种感觉,这个娃娃不应该那么被她们摸来摸去,因为我似乎看到娃娃脸上的躲避和委屈。

    娃娃的到来,让我们班上似乎多出了一个新的同学。往日里我们不算热闹、素来很少有人来往的宿舍里,到了休息时间也有很多人上门来看这个稀有的娃娃。

    周末的时候,班上几个女生在宿舍里游说着柳儿,带着这个娃娃一起去洗澡。她们说,既然这个娃娃是人皮的,那么一定需要清洗和保养啊。

    我看着柳儿抱着娃娃和她们一起离开。我无奈地躺在床上继续自己的长觉,忽然被一阵叫声惊醒,那个娃娃正在我的面前,嘴巴一开一合地说:“救我,救我!”

    娃娃怎么会说话?我身上一下被冷汗湿透。那个娃娃声音急切悲惨地喊着:“快点来救我,她们用滚水烫我!疼死我了。”

    我猛地坐起来,才发觉刚才不过是一场梦,不过那个娃娃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感觉是那样的熟悉。

    柳儿回来的时候,神色暗淡,她猛给娃娃涂抹润肤霜。我问她为什么不开心。她闷闷地说:“她们打开的淋浴头没调整好热水,结果烫到了自己和娃娃。”

    我想起自己的那个梦,顿时觉得头发丝全部竖了起来。

    从那之后,我似乎每天晚上在梦里,都要被那个娃娃骚扰。她一直要求我救它,救它。半个月的时间下来,我上课的时候精神恍惚,人也显得憔悴。我实在无法忍受,只得在晚自习时偷偷回到宿舍里,看着柳儿床上的娃娃,低声问:“你不要折磨我了,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月光下,娃娃一动也不动地盯着我。寂静让我快要疯掉。

    四

    “明天请事假。”我拿着写好的假条,故作镇定地对宿舍里的姐妹说。下意识地看下柳儿,看她有没有看穿我的预谋。

    可可欢快地喊了起来:“网友,男的女的?”

    我问过娃娃,娃娃似乎只能在我的梦里说话,它说,要我把它藏起来。它忍受不了那么多人对它的折磨。

    柳儿对娃娃的重视,让我知道,如果我稍微不慎被发现,就会马上引起她和我的不睦和争吵。我想,还是先把娃娃藏起来,等到大家把这个娃娃忘却,然后我再还给她,告诉她一切真相。

    我早早起来,梳洗打扮离开了宿舍。我从楼梯上了四楼,隐藏在卫生间里。看着手机上的表到了上课时间,就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打开了宿舍的门。

    娃娃平静地躺在柳儿的床上,我伸手过去,抓住了它,想把它带到校外一个老乡那里。可是就在触摸到那细腻的皮肤的时候,似乎娃娃皮肤上渗出了胶水一样的物质,牢牢地粘住了我的手,竟然露出了一种狰狞的微笑。那张微笑的脸逐渐改变了模样,竟然是我熟悉的柳儿,我感到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扭曲起来,耳边里只能听到那冰冷的,得意的笑声。

    我努力向那里看去,看到的景象,让我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对面的铺位上,张贴着王力宏的海报,一个我正躺在床上看着一本杂志。似乎感觉到我的目光,她从杂志边缘盯了我一眼,那种眼神让我遍体生寒。

    五

    我成了人皮娃娃,我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

    柳儿邪邪地笑着说:“谢谢你让我摆脱了当娃娃的命运。幸亏它看上了你,才愿意用你的身体替代我的,把我从这个娃娃里放了出来。”

    从她留在娃娃里的记忆里,我知道了一切的始末,这个用来做娃娃的人皮里隐藏着那个小姑娘的灵魂,她可以借任何接触过她女孩的身体重生,而那个被借体的女孩,则要被封进人皮,就成一个只保留思想的娃娃。

    柳儿因为看到娃娃的漂亮外表而被打动,她沉迷,于是被纠缠封印,一直到娃娃看到了更中意的躯体——我。

    越漂亮的事物,就越危险。

    我在想,是不是,我要帮助娃娃,寻找下一个人。

    或者,谁想要一个漂亮的人皮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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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8-11-2009 09:0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人皮娃娃(一)

元圆是从A市走出的模特,现在正是红得发紫的时候。她的面容几乎满足了所有男人对于美的遐想,娇艳的红唇,性感的眉眼,成为她在荧幕上所向无敌的武器。她的身材比例恰倒好处,热火又动人,那样完美的曲线使得穿在她身上的衣服似乎都有了生命,仿佛人衣一体。她周身散发出幽雅的气质,不经意地在举手投足之间吸引了所有人,于是,她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某次她到我们台里做节目,居然跟我聊得投缘,甚至感觉相间恨晚。于是,我就成了一个——用她的话说——“可以交心的人”。

       某天她说:“小弥,不久我就要回家度假呢,不如你来陪我过一段吧。”

       想来我也还有个悠长的假期不知道去哪里消磨,于是答应了。她笑起来,白齿红唇,美不胜收。之后向后一撸柔亮的长发。跟这么美丽的女人在一起而不嫉妒,我还真佩服自己。

       但是我没有想到,这一趟度假之旅,会给我留下那么深刻的记忆... ...

  

       经过一段颠簸的旅途,我们到达了元圆家的别墅,跟许多大明星不同,她家的别墅竟然建在了郊区一座偏僻的山里.四周围绕着惊年的古树和韧草,隐天蔽日,在其中伫立的别墅也显得很阴暗,似乎被抹上了一层深沉的色彩。我站在别墅的门前,一两只蝙蝠类的东西从宽阔的房檐飞出来,翅膀扑腾有声。四周被激起各种鸟的怪叫。我不禁冒出冷汗,提行李的手感到麻木不堪。

“怎么了?你看上去脸色不大好啊,小弥。”元圆的笑脸在这种环境下竟然美得有些诡异。

“没有,可能爬山太累人了。”我抹抹汗。可是我忽然注意到,爬了那么久的山,元圆居然没有一滴汗,就在我疑心之时,元圆伸手打开了别墅大门。高大的门像野兽的大口一样张开,更加阴暗的场景在我眼前呈现。

进门就是客厅,大得惊人,但是因为建在阴暗的山里,光线根本不能进入别墅内,里面比外边更黑。没有开灯,眼睛为了适应黑暗花了我一点时间。等到看清了,我才发现原来大厅中有那么多黑色的人影,可是却完全不会动。

“他们是… …”我被吓了一跳,忙闪到元圆身后。黑暗里我感到她微微扯了下嘴角,呼出一口气。她没有回答我,转身去打开了大厅的灯,同时向楼上叫道:

“爸爸,我回来了。我还带了朋友来哦。”

灯光让我的心安定下来。我刚才看到的黑影也在灯光下显了形:原来是许多形态各异的木制人偶,足有真人一般高。脸部没有仔细画出,只是用雕刻出的凹凸来显示眉眼鼻子,因此看上去全是呆滞和冷漠。它们被随意摆放在客厅当中,沉沉的一副死物的样子。别墅里十分老旧,站在客厅可以看见二楼延伸出的木制走廊和走廊后面的一排房门。其中一扇打开,走出一位阴郁的老者。皱纹爬满了他的脸,浓厚的白眉毛遮住了他的双眼。他显得比一般老人还要干瘪,消瘦。

“这位是小弥,这是我爸爸。”她介绍了一番。

“欢迎你。元圆这孩子难得会带朋友回来。今后还要麻烦你多关照她。”老者在二楼俯视我,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带着一股深远的地低的感觉。我虽然觉得背部一阵冷意,但还是勉强一笑应承着。自己低头暗暗看了一下手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阴暗的别墅,满屋子古怪的人偶,一个活脱脱像从坟地里爬出来的父亲,我真的将在这里度过一个假期么?

“元圆,那些人偶是怎么回事?”

随着对这幢别墅结构了解的深入,我发现不光大厅,其实到处都有一堆人偶,楼上楼下,任意一个房间,都有那么几个看似无心地被摆放着。连安排给我的房间也是,一个人偶背对着人站在屋角。

“啊,那是我的嗜好。你知道做模特是不能放松对自己的要求的,在家的时候我就会拿它们试试衣服,看看姿势,这样就可以清楚知道自己应该穿什么衣服,摆什么造型好看。”

尽管她那么说,我还是在心里保留了一份怀疑。因为打我到这儿以来,我从来没见过那些人偶被穿上衣服或者拿来使用,倒是你下楼在拐角处或者进房刚打开门时会冷不丁地被面无表情的它们吓到。那些雕刻出来的脸隐藏在阴霾的影子中,光怪陆离得让人不寒而栗。并且让我感到不对劲的是,这别墅中我见到的人明明只有元圆和她的老父,但是每晚我睡觉时却总是隐隐约约听见一阵轻声细语充满整个别墅,像是有很多人聚在一起说着悄悄话一般。那些声音诡异且空灵,像静静悬浮在空气之中。因此我也不敢确定那种轻声细语是否真的存在。

总不至于是那些人偶在说话吧?

而跟元圆处久了我也感觉出一丝怪异。我很难说出她奇怪在什么地方,而是久而久之,我觉得她原本灵动的气质其实是隐藏在一种刻意的死板之中的,是一种循规蹈矩的气质... ...有时她会目光呆滞,行动僵直,有时我觉得她的五官会发生细微的变化,有时我又觉得,她身体可以扭动的幅度太大。她的美丽逐渐变得虚幻起来。与她的身体是如此不相协调。

那种感觉,就像她的生命是被人硬生生套上去的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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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8-11-2009 09:0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天,我一觉醒来,觉得房间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打量了半天,终于注意到摆放在角落里的那个人偶。原本它是背对着我放的,但是现在它转过身来了,面对着我的方向。那张阴沉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它甚至只是用雕刻的凹凸来表现五官,但是我竟然有那么可怕的感觉,仿佛它已经牢牢盯上我了。

         “啊,也许是我昨天用过吧,别介意。”早餐时,元圆笑着跟我解释。她的老父亲坐在桌子那头,一声不响地大块朵颐,脸部的皱纹一伸一缩,看起来就像一具在进食的僵尸一般。那些在影子里伫立不动的人偶更是给我难受的感觉,每次从它们身边经过都会感觉到怪异的视线,但那明明是不可能的。我几乎变得有些神经质,天天在这些真人一般高的死物中穿梭,我都怕它们突然动起来。

         我们头顶上的灯昏黄昏黄的,好象随时就会熄灭。自从来到这里,只要在大厅里待着就不得不开灯,因为周围的环境实在太昏暗了。

         “在这里住很费电吧?我看你们一天到晚都得开着灯。呵呵。”我讪笑着打破餐桌上的沉默。我必须找点话说,不然那些怪异的想法会把我逼疯的。

         元圆浅笑,继续吃东西。她的老父亲举起干枯的手指,冲灯比划了一下:“你们回来以后才来的。要是平时我一个人在家,就不需要开了。反正人老了看不清东西,开不开都一样。”他的眼睛藏在白眉毛后边,但是我能够感觉到他浑浊暗淡的目光。

         “您平时都是一个人住,不寂寞吗?”

         “当然不会,你没看见有那么多人陪着我吗?”老头子沙哑的声音笑起来,听着像快要断气,他展开手臂向我展示身后那些姿态各异的人偶,“他们要是真能动起来,那可好了,哈哈!”他一伸一缩的皱纹在灯光下显得更深了。而此刻我又感觉到那些怪异的视线,他们——那些人偶——好象也在看着我,用阴沉沉的眼神... ...

         元圆很快吃完:“小弥,你来帮我梳个发型吧?要做漂亮一点哦。”她一扬长发。我正想摆脱这种诡异的环境,忙不迭答应,跟老人家打过招呼后随着元圆匆匆上楼到她的房间中去。

         元圆的房间跟别墅里的所有房间都有所不同,这里没有人偶,俨然就是一个普通女孩住的地方。我的疑心又起,但是忍住没问,一心一意伺候起她梳头来。

         “元圆,你的头发好象有点损伤了哦。”她的头发在我的指间穿梭着,有失以前的润滑感,变的毛糙许多,“可能是营养跟不上呢,你最近是不是没有保养它们啊?”

         “恩,会吗?”她自己伸手摸了摸,“啊,真的呢!太糟糕了!回家太高兴,什么都忘了,真不应该。”她回头看我一眼,娇媚地笑起来,“谢谢你小弥,以后还要麻烦你多提醒我哦。”

         我光注意到她的笑脸,但是忽略了,当时她脖子扭转的幅度大得吓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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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8-11-2009 09:0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怪事一天天呈现出来,每夜我都在轻声细语的幻听之中沉沉睡去,一夜无梦。但是一早醒来,就发现角落里的人偶被移动过,并且是朝着我的床一天天靠近过来,就算将它搬回去,第二天早上它还是会被移动。几天之后的早晨起来一看,那人偶就在离我的床几步远的位置站着,脑袋耷拉着看我,眼睛位置的凹陷中似乎射出目光来,给人不好的感觉。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它就要站到我床边来了。疑心之余,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它搬到原来的位置,但是想了想,又吃力地把它锁进了房重点饿大衣柜。

         毕竟,它给我危险的感觉。若是它到我的床前来,不知会预示着怎样的事情发生,但我的知觉告诉我,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当晚,我硬撑着没有睡,壮着胆子想看看到底是谁来搬动人偶的,等到下半夜,还是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我的眼皮直打架,意识也开始模糊。就在我将要睡着的时候,一阵异动从我的房门外边传来,似乎是脚步声。异动在门前停顿了一会儿,又走远了。这么一吓把我的冷汗都吓出来了。那是谁呢?我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出去看看。

         夜晚的别墅内部比白天还要阴森可怕。我摸黑前进,木制走廊在我的脚下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听得我凉意顿起。随处可见的人偶的轮廓融在黑暗中,隐隐约约,若有若无。我的幻听又开始,觉得细碎的低语似乎是从它们中间发出的。

         在走廊尽头,我的眼睛捕捉到一丝光源。是从一扇虚掩的门后透出的。模糊的光使得周围更加的黑暗。怪异的动静正是从那个房间里边传出来的。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我的脚不由自主打颤,我感觉到恐怖的异样。最后我还是悄悄接近,从门缝中向里望去... ...

         狭小的房间里,竟然躺着一个陌生女子,仔细看去,她的神情恐怖而呆滞,面部僵硬,显现出惧怕的表情,眼睛、嘴巴都张得很大,就像要呼救那样——但是我知道,她不会了,因为她的样子,根本 不是活人会有的!我捂住嘴,努力遏止自己尖叫出来。

         一只干枯的手伸出,在女子头上捣弄着。我这才注意到,那光源是地上的一支小蜡烛,而蜡烛边上,元圆满脸皱纹的老父正在一根一根从女尸头上拔下她的头发,转眼就拔了一大把... ...

         我再也忍受不了这么恐怖的场景,转身奔回自己的房间,锁上房门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天啊,那个老头果然不正常!他是变态的!我的汗水浸湿了衣服,脑中一片空白。最后我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我告诉自己:冷静下来,收拾东西,离开这个鬼地方!

         在我抬头的一瞬,我看见我的床前赫然站着那个人偶,正面对着我,衣柜的门被打开了!不知为什么,在黑暗中,它木制的脸上突显的诡异表情特别清晰,它在狰狞地看我!

         惊吓之中我拔腿就跑,跑出房间关上门。我不知所措,慌乱极了。

         “小弥,这么晚还没睡吗?”

         我一扭头,元圆举着支蜡烛从走廊上走来。我看清她的脸后像见了救星一样扑上去:‘元圆!元院我们要离开这里!“我抱着她,颤抖不已,哭泣起来。

         她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慰着:“做噩梦了呀?别担心,有我呢。”

         对,这一定是噩梦,一定是噩梦... ...

         我应了一声,平抚心跳。之后我问:“元圆,这么晚了你怎么没睡?”

         这是噩梦,现实里不会发生这种事,不是么... ...因为我看见元圆阴森地一笑,稍微举了一下蜡烛,照着她光秃秃的脑袋——那竟是木制的头顶,如同这里所有的饿人偶一般!她的皮肤覆盖到额头就没有了!黑暗中,我看见她微微一扯嘴唇,吐出那些恐怖的字眼:

         “为什么?因为我在等爸爸给我安头发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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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8-11-2009 09:0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人皮娃娃(二)

“有人喜欢收藏邮票,有人喜欢收藏钱币,甚至火柴盒,和他们一样都喜欢收藏,只是我收藏的东西比较特别而已。”说话的是一位姓洛的都市女性,她打妆入时,成熟而富有女人味,给人一种如贵族般的高贵感觉。她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年薪过百万,而且善于投资理财,房子、轿车对她来说就像衣服一样,想换就换。然而,条件如此优越的她,在跨越三十大关之后,依旧形单只影,原因不是她高不可攀,而是她的特殊嗜好——收藏以人体残骸制作的艺术品。
    洛小姐悠悠地点燃一支女性香烟,举手投足间每个动作都很优雅,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双眼透出冷静而睿智的光芒。可是,不管她如何掩饰,我还是知道她的心里正忐忑不安,因为她在一分钟前点燃的香烟,还架在烟灰缸上冒着青烟。她以轻描淡写的语气给我讲述她的诡异经历:“大概三四年吧,当时公司派我到台湾处理一些业务上的问题,办完公务后,负责接待我的小瑶就带我去参观一个艺术品展览会。展览会主要是展示一些以人发制作的人偶,在参观期间,我从其他参观者口中得知,在台南有一个老人拥有一个头发会不断生长的人偶。这条信息让我大感兴趣,而且当时也有充足的时间让我到台南走一趟。
    “要打听人偶的下落并不难,因为这个人偶在当地略有名气,而且小瑶是在台南出生的,所以没花多少时间,我就得到了老人的住址。虽然我要小瑶陪我到台南,是个超出她工作范围的过分要求,但是却她很乐意,因为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过台南了。
    “台南是个不错的地方,可惜我没有时间停下来慢慢欣赏,一到步,我们就立刻赶到老人家里。表明来意后,老人让我们观赏他珍藏的神秘人偶,这是一个身穿华丽宫廷和服的女儿节人偶,做工非常精细,是一件难得一见的艺术品。一般的女儿节人偶,头发都是盘起的,但这个人偶的头发却如瀑布般散落。
    “老人说人偶是他外婆传给他母亲的,而他没有姐妹,所以就传到他手上。本来人偶是一整套的,有好几十个,后来因为搬迁等原因,其它的都已经掉失了。他一再强调外婆是日本人,并说自己身上流着日本人的血,也是个日本人。
    “我对这个老头是人还是鬼子没有兴趣,因为我被眼前的人偶深深吸引住。老头喋喋不休地说着一些媚日的话语,我听烦了,就直接让他开个价,把人偶卖给我。他说人偶外婆传下来的,是他身为日本人最好的证明,如果把人偶卖掉,就等于舍弃祖先留给他的荣耀。
    “老头子的话虽然说得动听,但我还是以一个可以让他忘记祖先荣耀的价钱把人偶买走。人就是这样,为了钱没有什么不可出卖的,只是价钱高低的问题的罢了。
“从台湾回来后,我把人偶放在卧室里,每天都在留意它的头发有没有变长。可是半年过去了,人偶的头发还是跟原来一样长。虽然我被人骗了,但我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后悔,因为人偶的确非常精致,就算头发不会生长,也是一件值得收藏的艺术品。而且,在这半年之间,我收集了不少其它以人体残骸制作的艺术品,以骷髅头制作的烛台,以人皮制作的字画,以人骨制作的颈链,还有很多其它不同的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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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8-11-2009 09:0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对以人体残骸制作的艺术品越来越感兴趣,而且因为工作关系,我经常要到不同的地方出差,因此我能收集到世界各地的人体艺术品。我的房子几乎每个角落都摆放着这些艺术品,朋友都因此而不敢来我家作客。他们觉得这些艺术品很恐怖,甚至幻想它们会附有鬼魂,但我却为它们那份神秘的艺术感而着迷,如果它们真的附有鬼魂或者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地方,我会更加高兴……至少,在得到那对人皮娃娃之前,我是这么想。
    “那是一对使用人皮和人发制作的娃娃,一男一女,样子像四五岁的小朋友,大小比例与真人完全一致。我第一眼看见它们的时候,还以为是两个活着的小朋友,因为它们的做工实在太精细了,用完整的人皮缝制,而且缝口隐藏得非常好,要不是卖主告诉我,我根本不知道缝口就在它们的头顶上。
    “卖主说人皮娃娃本来是一对姐弟,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被制成人皮娃娃,辗转多年才落到他手上,至今应该已经有五、六十年历史。他还说摆放人皮娃娃的房间,经常会在半夜里传出小孩子玩耍的声音,所以他在夜里绝对不敢靠近那间房间。
    “卖主还说了很关于人皮娃娃传说,说得天花乱坠,但我一句也没听进耳朵里,因为不管我在那里购买人体艺术品,卖主同样会说一大堆像灵异故事般的废话,就像当初卖我女儿节人偶的老头一样。其实,他们的目的只不过是想抬高价格罢了,所以我没理会他的废话,直接给他一个满意的价钱,把人皮娃娃带回家。我把它们放在卧室里,只有让我觉得完美的艺术品,我才会放进卧室。
    “刚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不久之后,我又出差了好几天,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我随意地把行李放在客厅,就想进卧室里的浴室洗澡。可是,当我走到卧室门前时,却隐约听见里面有小孩子的声音传出来。我以为自己可能因为太累而听错,所以并没有在意,但一打开房门,我就几乎吓呆了,因为我看见两个人皮娃娃坐在床上玩耍。
    “我连忙揉了揉眼睛,并把卧室的灯打开,再看却发现床上什么也没有,而那对人皮娃娃依旧放在原来的位置。我想可能自己真的太累了,就马上洗澡休息。
    “之后的一段也没发生过什么怪事,但当我再次出差回来的时候,情况又跟上一次一样,再次在卧室门外听见声音,开门后又再看见人皮娃娃在床上玩耍。然而,当我把灯打开后,一切又回复正常。
    “我开始怀疑这对人皮娃娃是否真的附有鬼魂,但我是个接受了多年高等教育的人,这种迷信的想法很快就被我否定了。我想可能是工作的原因,使我太过疲劳,而且近来公司的人事有所变动,使我感到很大压力,所以才会产生幻觉。
    “我就这样安慰自己,直至进入梦乡。半梦半醒间,我好像觉得双手的手腕有点麻痹的感觉,想睁开眼睛,但又觉得眼皮很重,好不容易才睁开一点点。朦胧中,我看见两个人皮娃娃分别咬住我双手手腕,正在吸我的血。我想自己应该是在做梦,就合上双眼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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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8-11-2009 09:0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早上醒来,我本来已经把昨晚所做梦忘记得一干二净,但当我发现双手手腕上莫名其妙地出现两块小指头大小的红斑时,梦中所见的一切立刻就在脑海中浮现出来。我不由看着那对人皮娃娃,它们的脸容好像变得很诡异,而它们的肤色似乎隐约中带有一点血色……”
洛小姐果然是个精明的都市精英,遭遇如此诡异的事情也能处变不惊,这从她没有病急乱投医,胡乱地找个神棍来处理此事,而选择向警方求助就能看出。因为就算我们帮不了她,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而且她还能运用自己人事关系给我们施压。因此,找“神棍”的工作,就得让我们代劳了。
    我找了方琴来帮忙,她把自己关在洛小姐的房间里,个把小时后,她就抱着两个人皮娃娃出来,对洛小姐说:“你想养鬼吗?”
    洛小姐摇摇头,说:“真的有鬼魂吗?”
    方琴没好气地说:“要是没鬼,你还用得着找我吗?”她的话是对洛小姐说,但眼睛却盯着我,分明在暗示我只有遇到麻烦时才会找她。
    方琴说如果洛小姐不想养鬼,就让她把人皮娃娃带走,还说洛小姐的家里摆放了很多以人体残骸制作的艺术品,使房子的阴气非常重,而且这里又没有男人居住,早晚会招来一大堆游魂野鬼。因此,她建议洛小姐在家里供奉关帝,以镇压阴气。
    离开洛小姐家后,我驶车送方琴回家,在车上我问她刚才在卧室干什么?她瞥了眼放在后坐的人皮娃娃,说:“跟他们聊天啊!其实他们挺可怜的……”
    方琴说,人皮娃娃是一对出生在解放前的双胞胎,因为家里太穷,所以在他们四五岁的时候就被父母卖了给地主。可是,地主不是像对他们父母说的那样,把他们买回来当下人,而是让他们当陪葬童子。
    地主让人把他们埋在地里,只让头露出地面,然后用利刀在他们头顶割了个“十”字。把头皮拉开之后,地主又命人往伤口里灌入水银。因为水银的比重大,灌入伤口后会一直往下流,把皮肤和肌肉撑开。剥皮之痛,就算是成年人也受不了,更何况是四五岁的小孩。他们当时痛得死去活来,一边大叫大喊,一边胡乱挣扎。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不管他们叫得多凄厉,也没有人会拯救他们,身体被埋在泥土之下,也让他们无法弹动分毫。直至水银流到脚底,所有皮肤都被撑开的时候,他们才能爬出来。可是,他们的皮肤还留在原来的地方。
    他们被剥皮后,很快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地主把他们的身体烧掉,皮肤则用来制造人皮娃娃,并让道士把他们的灵魂困在人皮娃娃里,然后用作陪葬之用。
    当时正值战乱时期,下葬后不久,墓穴就被盗墓者挖开。从此以后,他们姐弟俩就从商人手中不断流转,直至洛小姐把他们回来家后,他们发洛小姐家里的阴气很重,而不断吸收阴气会增加他们力量,说不定还能冲突人皮娃娃的封印再入轮回。但是,后来他们又觉得单靠吸收阴气,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为能冲破封印,所以就打起洛小姐的主意,趁她睡觉的时吸食她的精血。
    方琴认为这对姐弟其实本性不坏,只是受奸人所害,才会向洛小姐下手。只要让她师傅为他们解除封印,他们就有再世为人的机会。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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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8-11-2009 09:0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人皮娃娃(三)

 星期天的街上到处是人,特别是商业区。

  文权小心地扶着妻子,生怕被人碰到了。文权的妻子小珠,用双手捧着她那个大肚子,在人群中慢慢走着。


  小珠就快生BB了。

  三个多月前,文权带她去做B超,特意托朋友找了熟人,那个做B超的医生告诉文权,小珠怀的是双胞胎,不过看不清性别。

  后来文权又带着小珠去做过几次B超,医生始终都说看不清胎儿性别。文权心里想,怕是那医生不想对他说吧!其实,文权不知道,医生自己的心里都是很奇怪的,因为他在给小珠做B超时,看到的是两个胎儿面对着面地盘坐着,手还拉在一起。没法解释这怪现象!

  预产期越来越近了,文权和小珠心里都很高兴,但又有点紧张,毕竟是第一次要为人父母啊!

  趁着星期天,小珠叫文权陪她上街给未出世的BB买东西。

  文权说:“宝宝的衣服妈不是都准备好了吗?”其实他是怕街上人太多,不小心碰到了小珠,那可怎么办呢?

  “你妈准备的那些衣服太老土了,再说,我想自己给BB买点东西。”

  文权拗不过妻子,只好陪她上街了。

  小珠给BB买了许多的衣物用品,每样都买了一模一样的两份。最后,小珠说去看看玩具,要给BB买几样玩具。

  玩具城很大,上下三层楼,里面都是私人的铺面,各种各样的玩具都有。文权给BB买了一些开发智力的玩具,小珠却什么也没买,她说不满意。

  玩具城都快转完了,小珠还是没买到满意的玩具。文权觉得玩具城里的玩具真是个个看着都可爱,偏小珠不满意,孕妇的脾气就是怪一点。

  最后小珠停在底楼最末端的一家铺面前,这家铺面的地上堆着一大堆灰头土脑的玩具,门口的牌子上写着:“低价大甩卖!!!”

  小珠用手指了指那堆玩具的一角,那里半露出个娃娃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那张脸上带着的笑有点怪异。

  文权犹疑了一下:“好的玩具很多,干嘛买这甩卖的?我们又不是买不起。”

  小珠不理他,顽固地用手指着那个玩具。

  铺面的老板是个老头子,他弯下腰从那堆玩具里往外掏那个小珠指着的玩具:“甩卖的东西并不代表不好啊,只是我急于资金回笼罢了!”说着,他掏出了那个玩具递给小珠。

  这是一个穿着一套红色中国装的女孩子,衣料是绸缎的,上衣是旧式的大襟,还盘着盘扣,裤子是唐装裤,大大的裤角。娃娃的脸做得很精致,皮肤象是真人的一样,象牙肤色的脸颊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大大的眼睛象活的一样,随着人手的上下摆动会一眨一眨,头上扎着两支冲天的羊角辫,看上去一点也不象那些玩具娃娃的头发那么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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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8-11-2009 09:0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是两三岁的小孩子那么大,但并不沉重。

  这确是精品,文权不得不承认,但他还是不喜欢,那娃娃的笑和那眼神让他有点发冷。

  小珠很喜欢,决定买下来。

  老板犹豫了一下,对小珠说:“这娃娃是一对,不分开卖的!”

  “一对?”小珠笑了,“那正好,把那一个也拿给我看看吧!我就要一对!”

  另外一个娃娃是男孩子,和女孩子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头发短很多,不扎辫子,身上穿的是紫色的套装。

  买下那对玩具娃娃,文权和小珠打的回家,小珠抱着两个娃娃坐在后面,对文权说:“你去坐前面吧!”看她那神气,好象那两个玩具娃娃是她亲生儿女一般,文权无奈地摇摇头。

  回到家里,文权的妈看到那对玩具娃娃也很喜欢,一边抱着娃娃,一边嘴里还在说着:“真是好意头,说不定小珠怀的也是龙凤胎呢!”文权不由在心里暗想:你儿子行吗?

  两个玩具娃娃被安排进了婴儿房,一个婴儿床上睡一个,正好准备了两个婴儿床。

  夜里,文权做了一个怪梦。

  他梦见自己穿着褐色福字团花的长袍,走在一条脏脏的小街上。街的两边席地坐着许多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这些人都是菜色皮肤,又黄又瘦的。有一些人的头上插着稻草,这是被出售的标志,那插着的稻草又叫草标。

  他在被卖的一对小孩面前站下来,那一对小孩很漂亮,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两三岁模样。他看了看,掏出钱来买下那一对小孩。然后他招了招手,他后面的那个穿一身灰衣的大汉立刻走上来,一手携住一个小孩,转身就走,他的耳边立时传来小孩子的哭声。

  文权醒来,他的耳边仿佛还听见那哭声。真是怪,那梦中的两个小孩子和小珠买回来的那两个玩具娃娃一模一样啊!

  小珠终于顺顺利利地生下一对双胞胎。

  让文权和他妈笑得合不拢嘴的是,那一对双子真是龙凤胎!两个双子一模一样,白白胖胖,只是长得不太象文权,也不太象小珠。

  文权看着两个孩子,想到了那两个玩具娃娃,莫非这两个玩具娃娃真好意头?还有那个怪梦,莫非那个梦是暗示文权,小珠会生龙凤胎?那卖小孩的妇人,该不是送子观音吧?

  小珠出院回家,象是皇太后出游一样。

  回到家,文权妈已经把一切都弄好了。小珠躺在床上,怀里抱着两个BB,不时逗着BB笑。

  小珠累了,叫文权把BB放在他们大床边的婴儿床里。过了一下,小珠象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文权妈:“妈,那两个玩具娃娃呢?”

  “噢,在婴儿房,我去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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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8-11-2009 09:1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文权妈一手抱着一个玩具娃娃走进来,笑着把玩具娃娃放在BB的边上对比着:“瞧,这两个玩具娃娃,比咱们的小宝宝还要大许多呀!”

  “就是,小宝宝现在抱不住他们的。”小珠正说着,婴儿床上的BB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哟,看看怎么又哭了?”

  文权伸头看见BB正咧开大嘴哭着,那双眼睛却盯着那个玩具娃娃。文权妈慌忙转身把玩具娃娃放在椅子上,想去抱起哭着的BB,BB在这个时候却又不哭了。

  “宝宝好象看见那个玩具娃娃就哭了!”文权奇怪地说。

  小珠和文权妈都奇怪地看着文权,文权妈不信地又拿起玩具娃娃,放在另一个BB的边上,好象为了应验文权的话似的,BB立即张开嘴大哭起来,一拿开玩具娃娃,BB立即停止了哭声。三个人奇怪地互相看看。

  “一定是玩具太大了,BB有点害怕,等他们长大一点,就不会怕了。”小珠解释着。

  “嗯,可能是这样!那我还是先把这玩具放回婴儿室吧!”文权妈立即赞同了这观点。

  在这时,只有文权心里产生了一些怪怪地感觉。

  BB很快地过了一周岁,他们现在自己睡在婴儿室,每晚都抱着那两个玩具娃娃。

  BB学会了说话,会叫“妈妈”和“奶奶”了,但是不会叫“爸爸”。文权心里不免有些遗憾,按说,一般的小宝宝都是先学会叫“爸爸妈妈”的。

一个月圆的夜晚,文权再次做了个古怪的梦。

  他梦见自己依旧穿着褐色福字团花的长袍,正坐在一个花园的花架下眯着眼午睡。午睡是被一阵笑声吵醒的,花园里有三个孩子正在互相追逐着,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三个孩子都穿着中国装,女孩穿的是红色的,两个男孩子,一个穿着蓝色的套装,一个穿着紫色的套装。那个穿红色装的女孩子和那个穿紫色装的男孩子正是上次他买回来的那一男一女,而那个穿蓝色套装的胖胖的小男孩,却是他的儿子。

  他笑着从花架下站起来,转身回房去继续他的午睡了。

  再次醒来,是被尖叫声吵醒的,他听见花园里巨大的吵闹声和哭叫声,好多种哭叫声。他起身走出房门,看见花园里围了一群人,有主人有下人,而他的太太正在嚎淘大哭着,哭声中一阵阵的唤儿声。

  他快步走进人群中,所有的人看见他来了,都停住了吵闹声,只有他太太依旧大哭着。他看见他太太的怀里抱着浑身湿淋淋的儿子,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另外两个孩子呆呆地站在一边,女孩低声哭着,男孩瞪大了一双眼睛。

  “这三个孩子在花园玩,不知,不知怎么搞的,小少爷掉到了井里,发现时已经不行了。”穿灰色长袍的管家低声向他说着。

  他猛地转过脸去,死死地盯着那两个小孩,那两个小孩吓的紧紧地抱在一起。

  文权再次从梦中醒来。这个梦,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文权睡不着了,他反复想着那怪梦。就在这时,他好象听见隔壁的婴儿室有人在叽叽咕咕地说话。他的心里一惊,这不是BB说话声,BB还说不了这么连贯的话。

  他悄悄地起身,在房间里拎了一个四脚的小矮凳,打开门,向BB的婴儿室走去。

  走到婴儿室门口,说话声消失了。文权轻轻把婴儿室的门推开一条缝,向着房中偷偷望去。可是,天啊!他看见了什么?

  两个婴儿床上,那两个玩具娃娃,正俯身趴在两个BB的身上,嘴对着BB的嘴,好象在用力地吸着气!吸了一下,又抬起头来,对着窗外的月光吸着气,那月光好象变成了一匹白练,直吸入玩具娃娃的口中!

  文权不由地颤抖了一下,握住房门的手松了,婴儿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文权的头脑一阵发晕。

  他再抬头,婴儿房一切都和他睡前一样,BB正睡在婴儿床上,两个玩具娃娃分别睡在BB的身边,BB正用双手把它们抱得紧紧的。

  难道刚才是眼花了吗?

  BB越长越大了,已经可以满地跑了,说话也很连贯了。

  奇怪的是,两个BB从来没开口叫过一声“爸爸”。文权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为什么BB不叫爸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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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8-11-2009 09:1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随着BB的长大,文权心里怪异的感觉也越来越厉害了。他发现,两个BB长得越来越象那两个玩具娃娃了。文权曾偷偷地对小珠这样说过,小珠却不以为然地说:“BB象玩具娃娃有什么不好,那么漂亮!”文权没敢告诉她那一个晚上他看见的事,他怕吓着小珠了。

  文权小心注意着两个BB的变化。

  BB越来越疏远文权了,他们不仅长得越来越象玩具娃娃,而且,他们的那种眼神也越来越象文权第一次看见玩具娃娃时,玩具娃娃的那种眼神。奇怪的倒是玩具娃娃,看起来一点也不象原来那样怪异了,反而象真的娃娃那样了,只是那眼神看来有点懵懂懂的。

  文权觉得两个BB的这种变化一定和那两个玩具娃娃有关,他不能再让那两个玩具娃娃留在家里了,他要想办法把它们处理掉。

  BB现在似乎对两个玩具娃娃也没什么太大兴趣了,因为他们可以满地跑了,不时地想出去,只好劳动奶奶带着他们逛街逛花园。

  那天文权下班回来,奶奶带着两个BB正在楼下面的小花园里玩。这是个好机会,文权忙用大的黑胶袋装上两个玩具娃娃,走下楼,把胶袋放进他的车尾箱里。关上车尾箱门,文权吐了一口气,一抬头却看见两个BB正望着他。文权忙上了车,开车走了。

  车停在垃圾中转站边上,垃圾站正有一辆垃圾车在装着垃圾。

  文权将装着玩具娃娃的胶袋丢在了垃圾站的垃圾箱里,他看着箱里的垃圾被装上了垃圾车。垃圾车装满了,盖上车盖,“呼”地开走了,文权也“呼”地松了一口气。

晚上吃晚饭,文权心情很好,喝了两杯酒,等BB和奶奶都睡下后,文权趁着酒兴和小珠尽兴做了一次,他很久没做那种事做得那么尽兴了。

  可是夜里,文权又一次做了那个怪梦。

  他仍是那穿着褐色福字团花的长袍,他坐在那里,看着下人在忙着。他的儿子躺在那里,他叫了一班道士来给他的儿子超渡。他心里在盘算要把那两个买来的小孩子装进他儿子的坟墓里,好给他儿子陪葬,因为是他们害死了他儿子!

  请来的道士中,有一个学过茅山法术,那个道士看出了他的心事。道士把他叫到一边,向他说了一个法术,可以让两个买来的小孩子在阴间永远陪在他儿子的身边,除非他儿子投胎转世了。

  于是他给了道士很多钱,让道士施法。道士把两个小孩子活剥了皮,用那剥下来的完整的皮做成了两个玩具娃娃,却正是小珠买回来的两个娃娃!两个小孩子的灵魂被用法术困在了玩具娃娃里,他们被剥了皮的身体被道士用三昧真火烧成了灰,洒在四处。他们永远也无法找回他们完整的身体,永远也无法再投胎了!

  文权从恶梦中醒来,他浑身是冷汗,这个梦难道是真的?梦中那穿着褐色福字团花的长袍的“他”,就是他自己的前世吗?

  文权正在黑暗中出神地想着,房间的门无声无息地开了,他的一对儿女走进来。

  他们一直走到文权的身边,文权看见他们的眼里充满着怨毒的光。文权想坐起来,但是他一动也不能动。

  “你终于想明白了?”女孩子开口说话了,“我们被你关在黑暗的坟墓里过了几十年,要不是那个盗墓的人,我们也许永远也见不了天日!你还不让我们去投胎,而你死去的儿子早已进入轮回了!”

  “你们不是我的儿女?”文权费力地问出一句话来。

  “你的儿女?”女孩大笑起来,“你的儿女已经被你丢进垃圾车里了!你以为这两年多的时间我们是白白在等待中浪费掉吗?我们早就和你的儿女换掉身体了!”

  文权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两个小孩互相看了一眼,女孩子点了点头,他们就向着文权扑来。文权感到身体上有说不出的疼痛,很快他就忍不住痛昏过去了。他昏过去前,听见妻子小珠凄厉如鬼的尖叫声。

  前几天,某地方小报上登出一篇报道,报道上说了一件离奇命案,命案中的死者是一名三十岁的男性,死者被发现是死在家中的床上。奇怪的是,他浑身的皮肤不知怎么被离奇剥去了,尸体上连一点的皮肤也没剩。

  死者的老母亲也死在家中,死在死者的房门口,死于心肌梗塞,据推测,死者的母亲是在听到声音后去死者房间看看,看见的事情或东西让她受不了刺激,心肌梗塞发作而死。

  死者的妻子是在两天后找到的,找到时她穿着睡衣,浑身是血,正坐在郊外的垃圾场里扒垃圾,一边扒着垃圾还一边叫着她的一对儿女的名字。

  而死者的一对儿女——一对龙凤胎,才刚刚两岁多一点,被送去了当地的孤儿院。

  那天偶然走过孤儿院,铁栅栏里种着大半人高的冬青树,绿色隔开了街道与孤儿院。

  忽然听见冬青树后面有两个小孩子的说话声。

  “姐姐,我昨天夜里梦见爸爸……”一个男孩子的声音。

  “告诉你别叫他爸爸!他是我们的仇人!”女孩子的声音听来很严厉。

  “……他,他浑身是血,……”男孩喃喃地,“你说他会不会来找我们……”

  “他怎么敢来找我们!”女孩子的话中充满怨毒。

  “还有他的两个孩子,他们会不会来报复?”

  “告诉你不会的!你别烦我了!”女孩大叫起来。

  “可是……”男孩子抽泣起来,“姐姐,我怕!”

  “别怕,”女孩用温柔的声音哄他,“你想想,我们不这样做,我们永远也没有机会投胎了呀!这一切都是他害我们的。我们只有这样才能做回人,进入轮回啊!”

  还想再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却见冬青的枝叶分开来,枝叶后一双一模一样的两张脸,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他们正用恶毒地眼光看着我。

  我打个冷颤,冷汗浸湿了我的全身,我忙低下头快步走了。

  走了好远,那一双眼睛好象还在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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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8-11-2009 09:2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豪宅孤魂

樟脑村村头高高的山坡上有一所房子,曾经也是风光一时的豪华大院,现在却破落不堪,风吹过少了块角了的玻璃窗呼呼做响,偶尔,还会在夜里传来一个女人凄惨的哭声,让人毛骨耸然。特别是月圆之夜,女人哭声更是一夜不停,胆小的人家不得不紧闭门窗,渐渐的,附近的人全搬走了,这个地方就更加的荒凉。

  村里人说,这儿曾是某个大富翁的别墅,热闹时,村头这小路上全是排放着去他家的小车,进进出出的好多人。好象是开采什么矿的大老板吧,不知到底家里有几口人,只知每天买菜就是用车拉的,远远就可以听到屋里的喧哗声,还有小孩子的哭声。

  房子的主人只在村里请过一次客,是给孩子做满月,院里院外全摆上了席,反正只要是去的,不管送不送礼,见人就是一个红包,村里人从没见过这个排场,到现在还有叨念着,这个老板出手真是阔绰啊。

  不知什么原因,满月酒摆过后,大概不到一年,这个院子的人就搬走了,只留下个空空的院子。因为无人看管,慢慢的破落了下来。从此,再也没有大的动静,就好象从没有热闹过,没有了一点生机。

  村里的好事之徒曾深夜里偷偷溜进去想发点小财,可是不久后他们都大病了一场。于是人们开始传言这幢房子有点邪,村民们宁可绕路走,也不想沾上不干净的东西。

  夜里,总是从房子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还有人远远的看到一个穿白衣的女人站在院子的阳台,不知是不是有女鬼,去过的人回来后全不说里面的情景,这个房子成了村里的一个禁忌,再也没有人提起。

  但若没有王三这个人,也许,村头大宅的禁忌会一直保持下去,也就不会迁出这宅子的诸多纷扰,千般情怨了。

  王三不是什么大人物,他是村里的一个地痞,整天吊儿郎当,不务正业,三十出头了,还光棍一条,整天尽想着偷鸡摸狗、赌钱嫖娼,村子里里外外差不多被他偷了个遍,号子里也几进几出,家家户户都对他退避三舍,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弄得王三的日子越发难过起来,虽是这样,但活着至少也要混口饭吃,王三家的地早就荒了,有点闲钱也都吃喝嫖赌光了,连吃饭都成了个大问题,如果再不搞点什么来,他恐怕真的要变成饿死鬼了。没办法,也只有先在村里到处转一转,看有没有机会下手,可他刚一出现,家家都连忙窗门紧闭,王三连个鸡毛也没摸到,空手而归,天色越来越暗,王三的肚子也越发闹腾的厉害了。

  “不行,怎么也得搞点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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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8-11-2009 09:2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常言道:贼胆包天,王三咽咽口水,不觉的把目光投向了村头的那所空房子,“妈的,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爷还不信里面真有鬼,就算有鬼,老子今天也要看看她长什么样!”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去试试运气,还能盗点废铜烂铁,也能换点钱花花,填饱肚子要紧啊。但房子的传闻终归还是让他有点害怕,为了给自己壮胆,王三还特意跑到村里的小庙里面去装了一包香灰。

  等到夜深,灯火俱灭,王三拿着手电筒、麻布袋子和香灰包沿着小路摸到了村头那所房子的大门口。

  院门是铝合金做的,大大的锁挂在上面。这种锁比较费劲开,王三不得不换了个地方,重找了个少了护栏齿的院墙翻了进去。

  空空的院子,几棵大树下,还放着一个石桌子,石凳子。再过去就是一排三层的楼房,一层是厨房,杂物间,车库,客厅,还有休息室,红木家俱等一看就是高栏货,沙发上面堆着厚厚灰尘,客厅的地毯是长毛的,虽然烂了,大洞小洞的,王三还是觉得特别舒服。除了桌椅,沙发,还有几副挂的歪歪的画,王三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可以带走的,就踮起脚向二楼走去。

  “呼……”“啪!”不知哪扇窗户让风刮了一下,吓着王三差点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忙着抓住香灰包,不停的“阿弥陀佛”的念叨,许久,没发现什么异常,“妈的,晦气”王三小声骂道,定了定神,蹑手蹑脚的向二楼走去。

  二楼是主人的起居室,洗手间连着一个大大的睡房,一张二米的床就这样放着,可以看出主人是个会享受的人。

  打开抽屉,里面什么也没留下,衣柜里也没有什么。王三不死心,打开手电筒仔细收搜索了一遍,没有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失望极了,正想转身回去,一暼眼,好象看到镜子里晃过一个白色的影子,虽然经过了刚才那一惊,但这次还是把他吓的不轻,密密的汗珠湿透了衣服,他咽了一大口口水,一只手紧紧的把香灰包攥在手上,另一只手不停发抖的掏出了腰下的棍子,颤巍巍的道:“谁,给我出来,有本事给爷现个身……”,良久,死寂,王三这才慢慢的转过身,发现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从外面吹进来的风,白色的窗帘飘荡着,王三一下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骂道:“狗日的,这趟钱挣得真他妈的不容易,鬼没见着,自己把自己吓死了。”说罢,又摸摸手上的香灰包:“嘿嘿,爷爷我反正来都来了,要是真他妈有鬼,老子就用这个招呼她。”惊了两惊之后,王三已经明显不感到害怕了,坐在地上歇够了后,王三又爬上了三楼。

  三楼和二楼完全不同,这个房间有个儿童床,还有一大堆的玩具,旁边有一张小木板床,看来,是保姆照顾孩子睡的。此外还有很多东西,显得有点乱,瓶瓶罐罐落了一地,一不小心就踩上了,叮铛作响,推开里面的一个房间,里面忽然出现一个女人,苍白的头发,红红的嘴唇,正傻傻的望他笑,王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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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8-11-2009 09:2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知过了多久,王三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四肢软绵绵的已经不听自己使唤了,他想起来刚才一幕,又差点背过气去,“完了,我王三在这儿就把自己给交出去了”,王三后悔的想道,闭上了眼睛,又过了很久,那个女人好像再也没有出现,王三感觉自己的手脚也好像可以动弹了,他摸了摸香灰,还在,掐了下自己,还活着。他轻轻的爬了起来,环顾四周,除了风和自己,房间里依然一个人也没有。

  王三撒了把香灰,小心的念了句“阿弥陀佛”,慢慢的往后退,他决定还是回去了,另谋财路,“嗙”脚好象碰到什么东西,“别是女鬼的头吧……”王三差点又昏了过去,他定了定神,吸了一大口气,抓住香灰慢慢的转过来,低头一看,发现是台收录机,“呸”,王三吐了口唾沫,“不要再自己吓自己了”他不停给自己打气,又把剩的香灰全部撒出去,说道“我也是走投无路才斗胆到贵府发点小财,还请行个方便。”说完又低头看看收录机,果真是贼胆包天,说道:“今天小弟就把这台收录机收了,望贵府成全”,见屋里还是静悄悄的,又继续道“倘若不答,便当准了,待今后小弟飞黄之时,定不会忘记的”,说罢便捡起收录机,端详一眼,虽然样子有些老式,但好像还没有坏,心想:“呼,总不枉来一趟”,便打开了按键。

  “你来了?呵呵!”一个女恐怖的笑声从收录机里传了出来,王三猛的一哆嗦,感觉身体好冷。

  “还我的儿子。还我的儿子,还我的儿,不要带走我的儿子啊!:收录机里的女人又大哭起来。

  “我不要你的钱,我要我的儿子,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尖锐的女声从空气中传出,王三再一次哆嗦了一下。

  “呜呜”里面的女人子在哭,“我死的好惨啊,我死的好惨啊,你把我埋在大树底下,怎么就不管我了,我的儿子,还我儿子啊!还我儿子啊!”

  王三再也听不下去了,丢下收录机就飞奔回家。回家蒙着被子怎么也睡不着,就是听到了有个女人在说还我儿子,还我儿子来。从此王三就开始精神恍惚,总是耳边有个女人在叫,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还我儿子,还我儿子!”王三的脑子就只是这句话,白天晚上他都睡不着,“还我儿子,还我儿子。”这个女人凄惨的哭声不停的在叫着,王三被这个哭声日夜困扰,吃了吃不了,喝也喝不进,渐渐的病了,身体越来越不行了。

  “我死的好惨啊,我死的好惨啊,你把我埋在大树底下,怎么就不管我了,我的儿子,还我儿子啊!还我儿子啊!”

  “大树下?”王三忽然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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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8-11-2009 09:2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再一次进入这个院子,拿出铁锨在大树挖了起来。

  “啊!”铁锨挖开的地方,露出了一节白骨,“还我儿子,还我儿子!”这个女人的声音又在此时响起,“会不会就是她!”王三马上报了警。

  警察来了,王三却找不出上次看到的收录机,王三被警察带走了。

  过了两个月,警察放了王三回来,案子破了,原来,死者生前中叫陈香,是一个业余模特,这家屋子的是主人李常贵,是个大老板台湾人,在内地有好几个企业,生意一直很好,可是一直没有儿子,就想起了金屋藏娇,在这里买了房子,和李香过起了两人世界来,陈香很争气,生了儿子,李常贵晚年得子,高兴的不得了,大摆宴席,结果没到一年就让他的老婆知道了,下了通缉令,要么把陈香打发了,要么离婚,李老板舍不得把若大的家产分一半给老婆,就设计让陈香离开,给了陈香一笔钱,想打发她走。陈香也不是省油得灯。收了钱又不想走了,天天和李老板闹,李老板一失手把陈香推倒了,头碰到了石桌,李老板就把她埋在了大树底下。并且拿钱搪了一些人的口,陈香的事就没人过问了。最后搬走了,带着儿子去了台湾,没想到事隔多年,让王三给挖了出来,这也算是机关算尽一场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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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2009 01:4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美食

暮色柔和,瑪蒂達躺在舊床上。凝視著窗外,心不在焉地揉著大肚子,隨后,她向我轉過身來,忽然莞爾一笑,臉上的毛孔皺成一團,滿口肉瘤爛黃牙。在朦朧的微光中,她顯得玉手纖纖,難以分辨出手指間多硬結的肉蹼和血管。頓時我暗自想,孩子會不會象她那樣皮膚起疙瘩,硬如石塊;或象我一樣,手臂細長,腿如鳥腿又細又長,從膝蓋處往后彎?從內心講,我希望孩子象瑪蒂達,因為在我眼中,她長得楚楚動人,不過,我知道很可能我倆的孩子哪個也不象。
“我餓了,”她說,“我敢肯定他也餓了。”
“你知道人想吃什么嗎,瑪蒂達?”
她在玩游戲。我也想逗她開心,使我們倆都忘記上頓美餐以來到底多久沒有沾吃的東西了,大概有好幾周吧。于是,我假戲真做,回憶起她經常在我們從城里垃圾堆里中撿起的破雜志指出的花花綠綠的糖果,說:
“鮮獼猴桃?”
“不,今晚不吃這個,我不喜歡。”
“奶油檳榔,油炸牛肉干呢?”
“太一般了,你說呢?”
我笑了,她也笑了。隨即,瑪蒂達坐起來,將灰色破枕頭塞在背后。“我們先吃蝸牛醮勃艮第葡萄酒,喝一杯凍肉汁,再來一大塊熏肉夾肉條、豬肚、鮮筍、土豆吧。”對那些陌生詞語的發音,她咯咯地笑,起來念那些上一世紀的詞的音節,舌頭不聽使喚。“點心嘛,我要美味羊奶酪,一杯檸檬汁,一杯黑咖啡,一杯拿破侖白蘭地。這份菜單怎么樣,希拉里,告訴我。”
我假裝接下她的菜單,模仿我想象中的招待鞠了一躬,動作也是從上一世紀遺留下來的發黃的廢雜志上學來的。瑪蒂達給逗樂了,“您還要些什么?”
“不要了,謝謝。就這些,先生。”
我們倆開懷大笑。這時候,夜風蕩漾,驅走了月亮周圍的云團。從窗外飄進泥土、野草、樹脂、水泥和磚石的氣味。
“希拉里。”瑪蒂達喘著氣說。肚子里面感到胎兒在蠕動。
“快了。”她說。
已經5個月了,但愿她算準了,因為我帶著做父親的心愿,企盼孩子早早出世。可是,我卻無法知道她的女性直覺是否準確無誤。要知道,現在已不復存在共同的術語來表達人類的妊娠期了。
夜色愈濃,她躺在那里,我親吻她的乳房,回味著我們在交歡時被她的肉體磨擦的感覺。真奇怪,她的肉體石頭般粗糙,卻還是那樣甜美。
胎兒安靜下來,瑪蒂達的身體也松弛了。
陰影濃黑,微風飄香,我饑腸轆轆,時候不早,該上街去獵取食物了。我走到床頭柜邊,取出手槍和六發寶貴的子彈,給槍上生銹的金屬部位上了潤滑油,小心翼翼地裝上子彈。這六發子彈口徑合適,完好無損,不知怎么搞的,它們被遺棄在一家體育用品,商店的地板上,多少年來都沒人注意,還是8個月前我撿到的。真是天賜良機,今后再也難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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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2009 01:5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嗯,那么,我們吃些什么呢?”瑪蒂達還在玩游戲,我也同樣興致勃勃地回答:“也許是美味越桔蘑茹鹿肉。”
“還有呢?”
“鮮菜南瓜清燉野兔。”
“好了,菜夠了。但鹿肉要生菜調味,不然干脆不要。不用說,葡萄酒里多加點丁香。來,親親我再走吧,希拉里,來吧。”
我親吻她的前額、臉頰,又在她的嘴唇上一陣長吻。月亮升起來了,幾乎是一輪滿月,光線亮度足以讀書,我便給瑪蒂達準備了幾本雜志,我走后好讓她排遣時光。我將毯子拉上來圍住她,讓她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我又一次擁抱她。不知為什么,我走到門口卻猶豫了,轉身回到她的身邊,可她已經沉浸在破舊的雜志里了。我默默無聲,不知道說啥才好。
我鎖上房門,門是厚鋼板做的,這是我選中這座住宅的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這棟樓沒有太平梯。出于習慣,我爬上樓梯,檢查了上房頂的通道,發覺很安全。然后下了四層樓,穿過狹窄的門廳,走出大門。大門是沉重的鐵柵欄門,我用鐵鏈和連環鎖鎖緊。在戰后的世界里,如此嚴密的防范措施誰也難以逾越,但為瑪蒂達的緣故,一定要萬無一失,因為我太愛她了。我打丹東教我的早已消亡的宗教手勢,又劃了一個十字。
從一些殘存的廢墟來看,我們住在河邊大道的街角,這里從前顯然是豪華的住宅區。戰后百年中,附近一座公園逐漸伸展到城市的混凝土、磚塊和瀝青地上。現在,路面已經皺凸不平,我費力穿過灌木叢、黑蘑茹,繞過一堆堆從前是小汽車的圓丘,朝西區走去。我貓著身子,行進悄然無聲,始終保持隱蔽。不知什么原因,最近幾周來,獵物罕見。我決心使出全身解數,給瑪蒂達和我的孩子弄到吃的。
地面上,月光如水,泛起點點鱗光,這是人行道上的云母或者玻璃碎片反光。
前面城里傳來恍若蘆笛聲,尖厲怪異,我不由得停下來傾聽,是出沒在附近的一群類人猿的叫聲。這些兇猛的野獸,我有槍也難對付。于是,我轉身朝百老匯方向,往86號大街那口池塘走去,池塘是從前被什么東西炸成的。
通常,那兒是個理想的狩獵地。我決定去試一試運氣。 我生性不好沉思冥想,可是,此時此刻我迎著夜同,躬著腰,躡手躡腳地沿臨街大樓往高高的野草叢奔去,卻不禁回憶起和瑪蒂達朝夕相處的日子。我渴望使她過上好日子,渴望在戰后這片荒漠中我們不至于忍饑挨餓,渴望文明再現,但那和文明我只是從令瑪蒂達銷魂的雜志里讀到的,從我們兒時暴風雨夜丹東老人安慰我們的天方夜譚里聽來的。
這倒不是丹東的話我全都相信,即使在孩提時代,我也懷疑他在神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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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2009 01:5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也許是我天生愚鈍,我出生的年代與丹東說的世界大戰相隔一個世紀,這個世紀猶如一條巨大的鴻溝,我的相象力無法跨越。我不同于瑪蒂達。我只熟悉槍啦、實際干啦這些簡單的東西,壓根兒相象不出科技遺跡究竟是啥樣,也想象不出曾經存在過與我們的四肢、器官相類似的眾多人類,還有啞巴似的動物。在我看來,這些不過是一個糊涂老人的胡思亂想。從小時候起,我就傾向于關注日常生活現實。
不過,恰恰在日常生活丹東是坦誠無欺的。我還只是被不知名的父母遺棄于荒野的六個月的嬰兒時,就給老人撿來了。從此,他便用自己的生活訓練我和瑪蒂達。每當老人忘記嘮叨歷史和哲學時,他便是一個出色的師傅,他的技藝至令我們望塵莫及。盡管由于瑪蒂達懷孕我與他之間產生敵意,我依然承認并羨慕他的本領,也知道自己欠他的情。
例如,當我們幼小無助而他又饑餓難忍時,他并沒有吃掉我們。直到最近我才明白其中的奧秘。如果我處在他的位置,我準會感激上帝恩賜如此豐美的禮物,毫不猶豫地將我們兩個棄嬰吞吃了。只有當我用手感覺到瑪蒂達腹中的胎兒的生命在輕微地顫動時,我才隱約意識到丹東干嗎要收養我們,將我們視為親人。
突然,一陣貓叫春似的尖叫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倏地躲在一簇藤蔓荊棘后面,往灌木叢里鉆。太緊張了,我的脈搏加快,心里撲通撲通地跳,我放眼向城望去,手一揮,將手槍端平。
那可怕叫聲斷斷續續,令人不寒而栗,猶如瘋狂的咆哮,我害怕了。尖叫又卒然消失,隨即萬籟俱寂。我反倒不能松馳,仍然繼續從我隱藏的樹叢里警惕地向城里望去。
再次響起了狂叫聲,這次離我更近了,顯然,是從一個街區遠的黑壓壓一片橡樹與櫻樹混雜林里傳來的。樹林從前是一座微型公園。這時候,月亮照上了一圈淡淡的光環,但月光依然明亮,我清晰地瞧見五個影子從樹林里搖搖晃晃地鉆出來,笨拙地跑進高高的草叢里,從它們的姿勢、膚色以及它們散發出來的被微風飄到前面的膻腥味,我認出了是類人猿,先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笛聲就是它們發出的。我的腰弓得更低了,希望能避開它們注意力,這些家伙又狡猾又兇殘,四處騷擾。類人猿接近我的隱蔽處,從我附近穿過。它們形體面貌清晰可辨,而且連他們的驚恐談話的細節我也聽懂了大概。頓時,我意識到自己是虛驚一場。原來,類人猿給什么東西或什么事情嚇壞了,拼命往市中心跑去,我還意識到,它們發瘋似地逃命,必將松懈警惕,這正好給瑪蒂達和我可乘之機。于是,我從灌木叢里爬出來,若既若離地跟蹤它們。
我腹中的饑餓火燎一般,嘴巴是濕的,卻難以濕潤嘴唇。我真不敢想象瑪蒂達怎么忍受體內兩個胃口。
我尾隨類人猿一街區遠。當它們到達附近那口池塘時,我便緊緊地尾隨其后,果然不出所料,它們完全喪失了警惕,四只類人猿沿著月光鱗鱗的水邊一條路跑去,另一只踏上右邊那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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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2009 01:5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機會到了。我將手槍插腰包里,解下獵刀,大步流星,迅速地追到那位孤獨的逃跑者身后,揮刀向類人猿刺去,這時,它才注意到我,驚叫一聲,笨拙地扭轉身體,胸部躲過了利刃,但肩部卻挨了一刀。

我從類人猿身上拔出了獵刀。我必須幾刀將它殺死,于是我又舉起歷經一個多世紀依然寒光閃閃的利刀,刺進它的身體。那家伙挨了兩刀,但還沒有咽氣。只見它向我轉過身,身體猛然一抖,掙脫仍然陷在肉體里的獵刀,隨即又死死地抓住我。

我拼命將一只手伸到類人猿背后摸刀,另一手險擋它的利爪抓我的喉部。我們搏斗時,它居然對我說話了。我驚恐失色,渾身起雞皮疙瘩。

類人猿的口鼻畸形,牙齒很長,發音含混不清,而且同其它動物一樣,缺乏語法概念。盡管如此,我還是聽懂了大意。
“死了人人殺死殺死兄弟殺死。兄弟。”
“閉嘴,閉上你的嘴。”
“兄弟死了死了人刀殺死的。”

我的手指終于摸到露在類人猿背部的刀柄,拔出刀來,再次刺進去。它猛然喵的一聲,吐了一大口氣,噴了我滿臉鮮血。我感覺到它的肌肉泄完了元氣,正如水從碗里流走一樣。它呻吟了幾聲,便無刀地卷縮在我的懷里。

我將尸體放倒在草地上,環顧四周。其它類人猿早已沿著大街遠去,顯然,這場短暫的搏斗沒有引起它們的注意。盡管四周靜悄悄的,我還是感到不安,忍不住納悶,究竟是什么危險驅使類人猿沒命地往市中心逃竄。

我將溫暖松軟的尸體搭在肩上,跑進鄰近一條背街。但由于路上灌木濃密,荊棘從生,遍布燦爛的黃玫瑰,我不得不放慢速度,折騰了好一陣才到達附近的大街。街角落矗立著一座建筑物,是兩層樓的灰石頭結構住宅,頓時,一種安全感油然而生。我一步三梯沖上前門已經凹陷的臺階,穿過一條從前是門的溝,進入幽暗的客廳,悄然無聲,眼睛適應一下昏暗,同時尖起耳朵探聽哪怕是最細微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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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2-2009 01:5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終于踏實了,呆在房子里安然無恙。
我把尸體輕輕地放在大理石地板上。太緊張了,好一陣我從房門口沿著我來的路望去,但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我最終決定收拾我的獵物,剝皮。于是將類人猿的頭扭過來,露出脖頸,用刀割開一道很深的口子,將體內的血滴干。隨即,我將尸體四腳長躺,沿著腹部輕輕劃一刀,割進四肢,以便剝皮。剛開始剝皮時,突然脖子感覺到冷冰冰的金屬,我立刻放下手中的活。

一個輕微的嘶啞的聲音在我耳邊嘶嘶響起,“今晚你動作太慢了,我的孩子。太慢了,要是我的話,我早已掏出你的內臟,嘴里已經品嘗了你的美味了。你慢得我真害羞,怎么這么容易就抓住你了。要是能改進你這個賤種,我真想殺了你,這倒下是因為我饑餓的緣故。不過,那就意味著我收養你失敗了,你不覺得是這樣嗎。希拉里?”

矛尖的壓力離開了我,我轉過身去面對丹東。有3個月沒有見到他了,他的變化令我大吃一驚。在我心目中,他似乎一直都很老,但現在卻由于什么原因又老了一頭。眼睛下面密布黑色的皺皮,左面頰中風了,頭發全白了。可是,老人剛才玩卑劣的伎倆耍了我,再加之我們之間的沖突,因此,我對他毫無憐憫之感。

“如果你再這樣對我,我要把你的老命收了,丹東。”
“你現在會嗎,孩子?我想不會的。為什么呢?因為你首先得抓住我,而你恰恰抓不住我。難道你不這樣看嗎?”

沒有必要和丹東爭論。于是,我咽下怒氣,轉身背向著他,開始剖腹取類人猿的腸腸肚肚。我把手伸進腹腔,掏出肚腸內臟,這時,老人竄過來,說:“我吃了一個月的耗子,膩透了。把心給我吧。”

我沒有理睬他的請求:“你這么狡猾的獵人不可能,丹東,不可能吃耗子,我不相信。”

“不可能?但的的確確是真的。我想,我最討厭的是,那些小怪物死到臨頭還要詛咒你。只要你仔細聽,就聽得懂它們罵些什么。快把腰子給我。”

丹東餓壞了,口吻帶著幾分威脅,我知道他很不耐煩了。他雖然上了年紀,卻仍是一個危險人物。于是我示意他過來吃。只見他抓起一塊熱乎的肉,送到嘴邊,滿臉饑餓相。他吃得津津有味,又是抽氣又是咀嚼聲,我終于意識到他是餓成這般模樣的。

這頓使我想起自己的饑餓,但我非要回到瑪蒂達那里才美餐一頓。我匆忙地刀起刀落,在野獸身上劃開長長的口子,幾下將皮皮剝下來,又把尸體肢解成一小塊一小塊的。

丹東用手掌揩掉嘴上的肉汁,滿足地哼了起來,接著說道:
“媽媽的,鮮肉真是比什么都好吃。我真想再吃一點,生的倒不在乎,只是吃進去忍不住要吐出來,不過,不是給我一只后腿留著以后再吃吧,希拉里。行了,行了。孩子,現在給我講一講瑪蒂達的情況怎么樣?”
“有什么可講的?你想毒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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