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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5-2006 10:2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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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二章 刘 叶
第十二章 刘 叶
以前小时候总认为自己的棒棒糖被抢了,夺不回来,或者是考试不及格被妈妈打了,这都是极大的痛苦,好像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了。殊不知,这些和现在这种痛苦比起来哪还叫作什么痛苦,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离开自己,和自己生活了二十几年的花一样的女儿离开自己,并且自己又亲手把她完整的身体割的血肉粼粼,但是七年了,却不知道她为何就死了。我想这是作为一个父亲最大的痛苦。我猜到了刘法医所要说的亲人一定就是他的女儿。
大概是太激动了,刘法医拉着我的胳膊大哭不止,可怜的白衬衫上刚才是沾染了血迹,现在又湿掉一大片。虽然自己看不清楚具体成了什么德行,但是感觉上一定是很落迫。刘法医好像哭了一个世纪之久,才终于停止了哭声,抬起头来不自然地冲我笑笑,“我也还年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情绪低落了。我先去洗洗脸。” 说着向洗手间走去。我则有充分的时间观察这间屋子的布局,不像是能藏人的地方,可是刚才的声音是什么发出来的,人去哪了呢?还是我自己听错了?我是说什么都想不通。
“小丫头想什么呢?”法医叔叔忽然站到了我面前。
“您吓死我了!”实在是人吓死人会吓死人,这人走路不带声音的。
“想当初有一段时间,我女儿也经常像你这副表情,想着心事,我就经常不经意地吓吓她。”法医叔叔好像又陷入了回忆当中。
“当您的女儿就得胆子大才行啊,不然会神经衰弱的。”
“呵呵,是啊!她的胆子就特别的大,毅力也特别的强,什么事情不彻底搞清楚就绝不罢休。”说着刘法医又现出那种痛苦的表情,“可是就因为这样,她才会死了。”
“怎么死的?”我想核实一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就是和安静一样,我都弄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死的。七年了,死了七年了,可是我还是没有弄清楚她是怎么死的,到底是谁害死了她。”
“已经七年了?”
“七年了。七年来我一直在找问题的答案,想弄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可是说什么都找不到。”刘法医说着用手拂了一下自己的脸,一副很疲倦的样子。 “她叫刘叶,也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和你一个系中文系。那一年我记得她刚刚上大学,朝气蓬勃,每天都要拉着我说好多学校里边的新鲜事。说她的教授怎么怎么样,说她的同学有多么好,有的又是多么坏,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毫无烦恼的小精灵,回归到了山野深处,任其翱翔驰骋。但是好景不长,到她大二的时候,学校里就相继出现了这种情况,每七天都要死一个花季少女,一定要死足七个。刘叶因为是我的女儿,胆子也是非常的大,对一些事情也有一抓到底的心理,于是她大部分时间不再回家就只是留在学校里,说什么也要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她还经常把一些调查结果跟我说说,让我帮助分析分析。就因为这样,她成了第七个替罪羊,中文系的牺牲者,那一年死的最后一个。”法医叔叔声音又开始带着哭声。
“刘叶姐姐好样的,叔叔别伤心了,您应该为有这样的女儿而骄傲。”
“早就伤心过了头了,现在要好得多了,唉!”
“丫头,你知道我这一生最失败的事情是什么吗?就是明知道有危险,却没能及时阻止她,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我面前,没能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叔叔,不要太懊悔了,刘叶姐姐一定不希望看到您这样,她希望您能够快乐才对。”
“她如果能够回来看看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现在真的是有点糊涂了,什么叫做能够回来看看?难道是说让刘叶复活?
“人死不能复生,但是她一定舍不得您。”
“丫头,好多事情你还不了解,不知道。我所谓回来看看,并不是要她复活,而是希望她的灵魂回来探望我一下也好,让我在梦中见她一面也好。你知道吗?我连她的灵魂都找不到,感应不到。”
“灵魂?您找不到?”我有点不太明白了,难道刘法医具有天生的可以感应灵魂的能力?
“你相信人有灵魂吗?”我郑重的点点头,看到了那么多鬼,我不相信都不行了。“你们现在这些孩子都宣称自己是无神论者,对好多东西都嗤之以鼻,一些东西更是被你们贬得一无是处,认为自己没看到的就是不存在。这叫什么?绝对的唯物主义,太绝对了。”刘法医好像对现在的这些说法不屑一顾,认为好多都是无稽之谈。“但是我相信,我相信人是有灵魂的,灵魂还是人之所以为这个人的根本。你知道吗?其实在刘叶死之前,我就意识到她变了,她已经不再是她自己了。” 又是这种说法,不再是自己了,按照刘法医的说法,刘叶的灵魂不再是她自己的灵魂了,那么换成了什么的灵魂呢。“你可能理解不了,但是她确实不再是刘叶了。我的刘叶是一个活泼开朗,乐于助人,胆子大毅力强的人,但是那段时间她却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有事情不再和我商量,有时间的时候也总是自己一个人闷在屋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还有一件事情很奇怪,”刘法医说着转过头来盯着我,“我有的时候甚至可以听到谈话声,争吵声,我不清楚小叶是在和谁争吵,屋子里一直就只有她一个人。我一度以为她是由于学校中忽然之间死了这么多人,她又急于想弄清楚,导致压力过大,可能有点人格分裂,所以我带着她去看最好的医生,而这个时候她又变得正常不过。我疏忽了,我认为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了,于是我又忙着调查这件案子,每天都呆在解剖室里,结果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刘叶就这么忽然之间离我而去了,没有伤口,没有流血,没有骨折,什么都没有,一个身体机能各方面都很健康的人就这么死了。和前六个一样,一模一样。”刘法医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好像生怕一停下就没有勇气再说下去。
“您是说刘叶死的时候和前六个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她是第七个。 我这些年一直在想只有一点不太相同。”
“哪一点不太相同?”
“时间。”
“时间?您是说死亡的时间不太相同?”
“对,死亡的时间不太相同。其它六个都是每隔七天死一个,但是刘叶不是,她是在第六个死去之后十天才死的,至于是为什么,为什么不按照原来的规律是七天,我的理解是我的小叶的灵魂的抗争能力非常强,所以才会是十天。”刘法医这时的神情是痛苦中溢现出一点点骄傲。
“您是说。刘叶姐姐的毅力抗争能力比较强,所以斗争的时间比较长,和某些未知的东西在斗争?”目前我也只能理解到这个水平上了。
“对,而且小叶和别人的不同就是她并不是毫无痛苦地死去的,她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为此我亲手把她又解剖了,想了解她传达给我的信息。我亲手把自己的亲生女儿解剖啊!”什么叫做痛不欲生,我想现在刘法医就是。
“您得到什么线索了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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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5-2006 10:2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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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三章 肖 飞
第十三章 肖 飞
刘法医当真是痛苦之极,刚干的眼圈又红了。不知道他具体把我当成了什么,是像他们说的关键人物,还是把我当成了他的女儿一样在和我闲话家常,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好像总是在我的身上寻找着某个影子,也许是刘叶的影子。于是大半个下午的时间我选择完全都送给刘法医,听他讲他的刘叶,听他讲他的刘叶如何的善解人意,听他讲他痛失女儿时的最深切的痛苦,听他讲他这几年的潜心跟踪,苦心寻觅。人老了,大概总是对过去的东西特别怀念,说起来也就特别的详细,不好听点就是罗嗦。结果下午这一段时间,光用来听刘法医追踪痛苦的过去了,对于事情的结果还有幕后主使我还是没有搞清楚。
“叔叔,那您到底查没查到什么具体的眉目。”估计我再不打断,刘法医连刘叶小时候不同时间吃几碗干饭都会一五一十地讲给我听。
“啊?我没说清楚吗?”刘法医也许到现在才恍然醒悟,自己刚才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到关键。“瞧我这记性,人一老了,就总喜欢怀念以前,把正事都忘了。”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眼角的皱纹,然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就这么呆呆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算了,今天就到这吧,等我把自己的思路都整理好了再告诉你。”他的眼中是深深的不舍和无可奈何。
啊?这就完了。刚才不还说我是关键人物,好像要给我委以重任的吗?怎么一转脸就变了。
“您没有和我要说的了?”
“没有了。”刘法医无奈的摇着头。
“有,有,我有。叔叔快让我出去。”忽然房中传出了第三个声音,就是刚才的那个第三个人的声音。不过这时的语气却是焦急万分。
我诧异地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左看看右看看。
“不要找了。”刘法医说着探手把刚才扔到柜子里奇怪的袋子拿出来,袋子还在一鼓一鼓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极欲挣脱出来。刘法医把袋子一解,只见有一道白光一闪,一个东西飞快地窜上了我的肩膀,毛茸茸地搔动着我的颈部神经。吓得我慌忙连跳了好几下想把他甩下去。我不敢碰它,我对有毛的东西有点过敏,我现在的脸一定胀得通红。
“哈哈哈。。。哈哈哈。。。”刘法医倒是在旁边大笑了起来。“肖飞你快下来吧,看你把于陌吓的。哈哈哈。。。”
刘法医说完了,那个家伙才从我的肩膀上跳到了桌子上,冲我抱了抱拳。“在下肖飞,见到于小姐实在是高兴万分,一时忘形,还望见谅。”桌子上赫然立着的竟是一只纯白的白毛老鼠,此刻正两个前爪搭在一起冲我打着招呼。
“老鼠?”我诧异地叫出来,其实我想问的是“会说话的老鼠?”
“不要侮辱我,我是英勇无敌,智力超群,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人见人爱,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停!”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不知道这个家伙从哪学来这么多成语。“总之就是一只老鼠。”
“不许再说。我是白鼠,不是老鼠。不要把我与那些生长在阴沟里,终日不见天日,不事劳作的废物灰鼠联系在一起比较。”白鼠说着紧紧握着自己的两个前爪,好像要抓狂。
“你顶多就是一只白色的老鼠,有什么区别。白鼠的用途?我想想啊。白鼠好像也没有什么大的用途,顶多就是实验室中待宰的羔羊,实验小白鼠嘛。切!!!”
“ 我和你拼了。”白鼠做势又要向我脖子上窜,要是让你再上来,我就爬着出去。于是现在我双脚移动,趁机就要向外跑。
“肖飞好了,别闹了,于陌都要被吓跑了。”
“她怕我,她怕我。。。好耶!”这个小东西竟然欢呼起来,在桌子上跳起了转圈舞。
被一只老鼠取笑,我真他妈的够丢人的,我不断地骂着自己。
“哈哈。。。”刘法医还只是笑,“你的反应就和当初刘叶的一样,她也怕老鼠。”那种恶心的东西谁不怕才怪呢,虽然是白色的稍微好一点,但也是老鼠。
“叔叔,你就别挖苦我了,我这不是想让您高兴高兴。”白鼠在那边手舞足蹈大跳艳舞。
“于陌,这是肖飞。”
肖飞并不是一只白鼠,肖飞是一个人,一个现在算起来二十三四岁的人,一个好人。
肖飞,本校2000级化学系的高材生,当时在学校中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风云人物,因为他不只是一方面优秀,而是几乎所有方面都优秀,学习,体育,社交无一不精。在师范大学中,这种男生本来就是凤毛麟角,更不消说他还生带风趣幽默。但是这一切我都不感兴趣,唯一促使我带他回来的原因,是他和这件事有深刻关系,还有就是他的特殊身份,茅山派第九十五代传人,也正因为此他由令人艳羡的风云人物,变成了降妖伏魔的现代巫师。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可怜的肖飞在只查出一点眉目的情况下,也终究难逃魔掌。毕竟还是道家中人,虽然身体毁了,但是元神还在,刘法医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他的元神注入了自己家中养的这只小白鼠中。这些都是刘法医将他交给我的时候向我交代的,还告诉了我它的具体的抚养方法。最终这件事情还是交给了我,还给了我这么大的一个帮手。
现在这只白鼠就静静地躺在我的书包中,大概是累了,一动不动。
“肖飞,出来透透气吧。”
“还是于陌美女好,在叔叔那我就从来没有这个待遇。”一说话,他就精神了,说着把脑袋探出了书包边缘。
“好长时间没有仔细看过繁华的马路了,也好长时间没有感受过这种喧闹的气息了。”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吸了吸鼻子,老鼠作这个动作实在是有够滑稽。“同时好长时间没有看到这么多的美女了,呵呵。。。”一边说着自己还发出两声贼笑。做鬼了还这么色。幸亏是早亡了,不然说不定会伤害多少无辜少女的心呢。
“我看你是好长时间没有说这么多话了。”我对着从书包中伸出来的脑袋说到。一个这么小的东西,放在书包中,现在又伸出头来在此大发感慨,看着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于陌,遇见你我此生足矣。不光是美女,还是个才女,这么聪明。我还以为叔叔会把我送给一个只有脸蛋没有脑袋的花瓶呢,没想到这么幸运,遇到一个美貌与智慧并存的绝世大美人,将来还肯定会发展成为一个英雄与侠义化身的现代穆桂英。”
“穆桂英?”
“对啊,就是穆桂英,我最喜欢穆桂英了。我的前世一定是杨宗保。就不知道这一世我的穆桂英在哪?”
“在哪?你现在这个样子,即使知道也没用了。”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来,我看到肖飞的小脸上闪过特别忧伤的表情。
“你随便说吧,我不生气。”死鸭子嘴硬,也因此他主动闭嘴了。
“你还是给我说说你们的调查结果吧。”
“结果?根本就没有结果。”肖飞的声音现在和刚才绝对判若两人,“依我的法术顶多能够抓几个小鬼,这次的却不是鬼,所以我根本就没有什么用武之地。这次的应该是某些精灵,或者是修炼很长时间的魔,我调查到的只有这些,就被不知名的小妖给害了。可怜我一世英名。。。”说着还语带哭声,真不得不服,这么严肃的事情也会被说得这么不严肃。
“怪不得刘法医不让你经常出来透透气,你这个人就像个女人,婆婆妈妈。烦透了!”真服了肖飞,我说一句,他说了好几句废话。
“唉,现在连美女都脾气这么不好,这么没耐心,心地这么不好。”
“你少废话,好好想想你都调查出来什么,晚上告诉我,不然你等着我收拾你。”
“于陌,于陌,你的老相好来了。”这么恶心的话也只有肖飞说得出来,简直就是欠收拾。不过接着我确实就听到了明辉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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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5-2006 09: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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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秦陌瑶之死
肖飞这张嘴,真的是甜中带着涩,不知道是要给别人一颗糖吃,还是要给别人一杯苦水喝。我说一句,他就得顶我十句,不过他这句话说对了,虽然明辉不是我的老相好,但却是我的老朋友。他话一出口,我就看到明辉跑了过来。
如果说中午的明辉是因为安静失踪而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那么现在的明辉就真像是鬼的样子,应该说见鬼的样子。一张惨白惨白的脸,惊恐的大眼直直地瞪着,双手不断抖动着,踉踉跄跄地向前跑着。
“于陌,有人死了。”还没到跟前,明辉就叫了出来,声音干涩,好像也在不停地发抖。
“我知道了。”
我当然是已经知道了,我和肖飞都已经知道了,死的是秦陌瑶,因为她就站在我和肖飞的面前。肖飞整身的白毛都竖了起来,嘴里不断地念着什么,接着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屏障,这大概就是传说的金刚护身咒,完全把秦陌瑶隔在了我们的世界之外。
秦陌瑶身上满是鲜血,整个后脑凹进去了一大块,裂开的后脑部隐隐可以看到白色的脑浆在不断地向下流淌着。她就这么侧着身站在我们的面前,忧郁的眼睛斜斜地盯着我们,整个眼白好像都要突出来,嘴角,耳朵,眼睛不断有鲜血滴落下来。而她的手中却托着一盆东西,其上洒了一层辣椒,飘着一层油花,赫然是一盆水煮肉片。
“你死了?”
“死了。”
“为什么会死?”
“大概我是该死了,就不得不死了。于陌。。。”说着秦陌瑶飞快地转过身来,我不由得吓得倒退了两步。
秦陌瑶的脸早已经不是一张完整的脸,整个右脸部好像生生被别人片了下去。肉皮外翻,甚至可以看到右脸上的颧骨。
“很恐怖吧,呵呵呵呵。。。。”她阴阴地笑了起来。“我自己都觉得很恐怖,但是这都没什么,我就是恨,我恨啊!”秦陌瑶好像从牙缝中挤出来这几个字。可是没等她说完,就只见她的身形在不断缩小,从脚开始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啊!!”秦陌瑶痛苦地大叫,只是一瞬,她的整个下半身都已消失不见。“死了也不放过我,于陌小心。。。”她连这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整个消失不见,接着只见一束白光从我的书包中窜了出去。
我兀自呆呆地站在原地,就这么一动不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魂飞魄散,死了连魂魄都不能保存?
明辉也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盯着我好像在盯着一个怪物。“于陌。。。”明辉的声音好像是从地狱发出来的,惊恐,沙哑。
“明辉。。。”我冲着明辉挤出来一抹笑容,估计比哭还难看。
“于陌,为什么我刚才说不出来话?你刚才在和谁说话?”我忘了好多东西明辉看不到。“我在自言自语。最近精神不太好。”
“有人死了。”不知道是明辉被吓坏了,还是什么原因,他竟然没意识到我在说谎。
“我知道了。明辉,你看到了?”
“看到了。我有史以来见到的最恐怖的一幕,就在你们学校化学楼前。”
“明辉,我觉得你的精神不太好,我希望你赶快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好吗?”这里是个是非之地,明辉还是越早离开越好。
“我知道,我在这可能也没什么大的帮助,一切就拜托你了。不过,于陌你千万要小心,我不希望再有人出事。”明辉的眼中更多的是失落和绝望,看着我好像在看着一个将死之人的感觉。我只有点头。
“我走了。”说着明辉一步一步向学校外面挪,才几天啊,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好像忽然之间老了好几十岁。
我飞快地冲向化学楼前,围了好多人。警察正在清理现场,这次的现场真可算得上是触目惊心。血,一大片血,浓烈的血腥味不断刺激着我的神经。
“于陌?”我抬起头就看到了尚宇。
“尚宇?你来处理这件事,怎么样。”
“已经死了,好像是从楼上摔下来摔死的,回去再做一下法医鉴定。”刘法医又有的忙了,“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她的右脸上的肉被活活片了下去。”大概就是被做成了秦陌瑶手中的那盆水煮肉片,谁会这么狠心,下这么狠的手?
“于陌,怎么了?”
“看到现场有点难受。”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习惯了就好。我去处理了,有什么新情况通知你,你自己小心。”是啊,习惯了就好,如果每天看到很多死人,大概就会慢慢地习惯性认为这完全正常,就比如说每天都看到很多鬼,忽然有一天看不到了反而觉得不正常。
尸体已经被清走,地上用白灰画了一个大大的人形,证明秦陌瑶曾经存在过。我就坐在马路边上,呆呆地望着这个大大的人形,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想什么。又一个无辜的人死了,违反规律地死了,下一个会是谁?两天之后还会死人吗?
我摸了摸书包中的肖飞,没有呼吸,但身体还是温的,现在只能乞求肖飞一切顺利。我就这么一直等着,等着肖飞,望着人群发呆。一直等到路灯都已经亮了起来。
“于陌。。。”书包中忽然传出来一阵虚弱的呼喊声。
“肖飞!”我欣喜异常,慌忙把肖飞拿出书包。只见肖飞闭着眼睛,早已失去了下午那股活蹦乱跳的劲。要不是试出了那微弱的呼吸,我还以为肖飞也已经魂飞魄散了。“肖飞,你怎么样?”
“我需要休息。”说完肖飞又闭起了眼睛。
蓝蓝的天,青青的草地,太阳暖融融的,我就自在地躺在草地上,享受着阳光的圣餐,感受着生命的快乐,简单自然而快乐。突然不知是谁用草叶在不断着搔动着我的鼻子,可恶的草叶,我一把揪过来就向远处扔过去。“于陌,你不想活了,敢这么对我。”接着我听到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号叫,然后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这哪是什么草地?分明是我的宿舍,而我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肖飞就这么插着腰怒目相向地瞪着我。我拍了拍发疼的脑袋,昨天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现在天已大亮,一看宿舍的铺上都是空的。季然的被子好像根本就没有动过的样子,老四的叠得整整齐齐的,这个家伙严重不正常,经常是早上六点就起床,白天没事就绝不回来,也不知道到底在忙什么。老大和老八长期不住在学校,离家近。老二不久之前与人共浴爱河,出去过起了二人世界。因此八个人的宿舍在这住的也就是五个,我,老四,季然,还有崔琳,张梦然。崔琳和张梦然自从一入学关系好像就是特别好,一向形影不离的,标准的好学生。现在空荡荡的宿舍中就只剩下了我还有肖飞。
“还在做白日梦,没睡醒。”肖飞在我面前不断晃动着他可爱的小爪子。
“肖飞,你没死,太好了。”我抱起肖飞飞快地亲了一下。昨天没机会表示我的关心之情,现在可有机会了。
“恶心死了。”肖飞说着还用小爪子不断擦着自己的脸。老鼠真可爱。“懒猪,去,帮我弄点吃的。”肖飞好像大爷一样支使着我。
“别吃了,你该减肥了。”我指了指肖飞那肥硕的身材。
“我饿死了,快去。”
“你也会知道饿?”这个让我诧异不已。
“废话,我也是人。”肖飞说着不屑地瞟了我一眼。“你再不去的话,我就把你所有的东西都咬出洞来,尤其是你的牛仔裤啊,上衣的前胸啊。”
死老鼠,还真够损的,做人的时候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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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5-2006 09: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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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肖飞的过去
没想到都成了老鼠了,对吃的还这么挑剔,一般的老鼠不是什么破谷子烂糠的都吃得津津有味的,哪像这只老鼠,还点名非吃什么不可。一袋旺旺雪饼,一根双汇王中王的香肠,一盒蛋酥卷,外加一杯酸牛奶。不撑死你这个小混蛋才怪。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和肖飞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却感觉很亲切。
现在我就和肖飞就坐在学校树林里的小石桌上,应该说我坐着,肖飞站在石桌上,津津有味地吃着我们的早餐加午餐。
“哈哈哈。。。哈哈哈。。。”肖飞几乎都要把那对鼠眼瞪出来了,没办法,我是不得不笑,因为他现在整个一个落汤鼠。酸牛奶我还特地买的小杯的,但是即使是小杯的也比这只老鼠差不了多少,他需要两只爪子扒着边才能够到牛奶,一不小心整杯牛奶就整个都扣在了他的脑袋上。“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笑吧,笑死你得了,都长得这么难看了,还不注意点,看看你的鱼尾纹,怪不得乏人问津。”肖飞双手叉腰,像只茶壶似的站在我对面瞪着我。
“这叫人生得意须尽欢,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呕。。。”肖飞做呕吐状,老鼠做这个动作可比人可爱多了。
“那肖飞,你以前在刘法医那吃什么?”
“乏味,都是米饭。幸亏吃得时间不长。”肖飞说着皱了皱小鼻子。
“一直都是米饭,怪不得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现在想吃雪饼了也正常。”我拿起一块雪饼放进嘴里,味道不错,怪不得他想吃。
“其实也没多长时间,我这两年的时间一直在沉睡。”
“沉睡?”
“就是睡觉。不过我的睡觉可是跟你这只懒猪的睡法不一样。”靠,又说我懒。“我是在恢复元气,我是前几天刚刚醒来的。”
“你才刚醒,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么?”肖飞不住地拿小眼睛翻我,两只爪子拿着一块雪饼“咯吱咯吱”地咬着。
“怪不得还不会吃东西,哈哈哈。。。”反常的是这次肖飞没有叫我闭嘴,咬雪饼的声音也已停顿,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树林外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没什么啊,透过树叶可以看到学校的马路,不断有学生走来走去,没什么特别情况。
“肖飞,怎么了?”肖飞无精打采地瞟了我一眼,继续咬着自己的雪饼。
“hi,于陌。”
“学长,还有学姐好。”我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对俊男美女,是霍海旭,还有学姐雷嘉。
“在这干什么呢?”
“没吃早饭,我在。。。”
“好可爱的小老鼠啊,于陌是你养的?”我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雷嘉摸了摸肖飞的毛,一副欣赏的表情,肖飞则一脸痴呆样,死死地盯住雷嘉。
“是啊,好可爱。”海旭学长也这么说,不过我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不太舒服。
“对啊,是我新养的,没事陪陪我。”
“那好,你们继续吃吧,不要饿着小家伙,他好像好长时间没吃东西的样子。”海旭学长说着干笑了两声。
“旭,我也想养一只,真可爱。”他们渐行渐远,我还可以听到学姐的说话声。肖飞则好像是石雕一样,动也不动。
“于陌,你说雷嘉漂亮吗?”肖飞忽然之间不知道为什么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当然漂亮,学校有名的大美人。怎么?你的色心又动了,小色鼠。”我不理肖飞,继续吃着雪饼。
“呵呵。。。”好像在苦笑,“动心?我早就动心了。雷嘉以前是我的女朋友。”
啊?我不得不成痴呆状“霍海旭是我的好朋友。”
“你们之前就认识?”
“你忘了我是2000级的,他们也是。”说着肖飞伤感地摇摇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雪饼。
“肖飞,说说你的过去吧,我想知道。”我说着抱肖飞在怀里,抚着他的白毛。
“我的过去?不提起我好像都要忘记了。”说着肖飞叹了口气,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老鼠的叹气声,也是两天来第一次听到肖飞叹气。
“我出生在一个条件优裕,衣食无缺的家庭,全家对我都很好,疼我,宠我,尤其是奶奶,几乎把我当成了心肝宝贝,我可以说是在蜜罐中长大的。无忧无虑,没有烦恼,只有快乐。真怀念那段日子。”肖飞顿了顿,“可是从我十岁开始,我就不知道为什么得了一种不知名的怪病,无论打针吃药,还是求神问卜都不管用,眼看奄奄一息,父母都急得够呛,奶奶也是一病不起。后来从我家门口经过一要饭的老头,穿得破破烂烂的,却夸口说可以治好我的病,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我拜他为师。”
“拜师去要饭?”
“笨!”肖飞揪了揪我的头发,“后来我才知道他是茅山派第94代传人。不知道师傅用了什么方法,我的病确实在一天一天渐好。而我们全家最后也只能履行诺言,让我拜师,但是奶奶实在舍不得。我只好到了18岁才开始跟随师傅,也就是从18岁开始我才开始学道的。可惜我学艺不精,再加上当时外面的花花世界对我的诱惑非常大,我根本没有心思学什么,师傅传授的东西我也只学会了一点皮毛。在我进入大学没多久,我就遇到了这件事,当时年少气盛,没有多想,我总认为凭我得力量对付一些小鬼还是没问题的,岂止他们不是小鬼,肯定不是小鬼。”
“不是小鬼是什么?”
“魔。我对付不了的魔。他们把我耍得团团转,我的一条命都搭进去了,可是却没有查出他们的任何底细。于陌,你知道吗。。。”
“什么?”
“我并不在乎自己的躯体已经不存在,我一直都不以我失去了人的躯壳而感到极度痛苦,所以我即使只是一只老鼠,我还是很乐观,我尽量让自己活得开心快乐。但是。。。”肖飞的严重闪过一丝痛苦,“今天我才真正体会到这个躯壳的可贵,失去它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雷嘉就站在我的面前,她却不知道我就是肖飞,我也不能告诉他我就是肖飞,这也许就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不是生离死别,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就是我,更不要提爱不爱的问题,这种距离岂不是更加遥远。
“于陌,你想勒死我!”不知不觉地,我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肖飞。
“呵呵,我不是故意的。”
“笨女人。。。”说着肖飞昂起了头,仰天长叹的样子,“霍海旭本是我的好朋友,现在有他照顾雷嘉我也就放心了。”真的能够放心就好了。
“你和霍海旭的关系很好?”
“很好,我们当时同宿舍。他是我进入大学之后第一个认识的好哥们,喝酒,抽烟,打架,哪样都少不了我们两个。”这不值得夸耀吧。“他现在怎么样?”
“他现在很得老师器重,被保送上的研究生,是校学生会主席,学校什么事情好像都离不开他。”
“他确实很有才。”
“但是我不喜欢他。”
“哼,人家还不喜欢你呢。”肖飞说着还不屑地上下瞄了瞄我。
“死老鼠,我不是说那种喜欢了。他给我的感觉有点邪气,不像好人。”
“你还没看到我呢,如果当初你看到了,你同样也会认为我也不像好人。不过女孩子就喜欢我们这样的。呵呵。。。”
“你不是不像,你是根本就不是。”
“于陌,你说你们学校正常吗?”肖飞忽然郑重地问着我。
“你说哪方面?”
“你能听到我说话,你就应该肯定能够看到鬼,可是到了这个学校之后,你有看到过吗?”
对啊,来到学校也有将近三个月了,依我的见鬼经历,怎么也会看到一两只小鬼的,可是没有,连一点鬼气都没感觉到。像我家附近,即使老妈做法,创造了一片清静之地,可是还是会不时地蹦出来几只小鬼,比如和我经常聊天的小鬼姜兰兰,还有上次的焦尸鬼。可是频繁死人的诺大的一个校园却连一点鬼气都没有,简直奇怪之极。
“确实很奇怪,太不正常了,我甚至没有感觉到一点鬼气。”
“这就对了,你确实是不会感觉到鬼气,因为这些鬼魂在这根本就不能存在,他们好像都被什么聚集起来了。凡是到了这个范围内的鬼魂都已不存在,我想它们都已经被束缚了。昨天我追到某个地方,就进不去了,我转了一圈,感觉自己的灵魂好象要被吸进去。我想那可能就是源泉所在。”
“被束缚了?被什么束缚了?”
“我要是知道的话,不就查出来了,笨。”肖飞一付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那要怎么办?”还好我不耻下问。
“请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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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5-2006 09:2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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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夜半请灵
虽然不知道肖飞说的这种方法是否管用,但是有方法总比没方法要好得多,就暂且死马当活马医吧。因此对不起了,亲爱的文学史教授,我又不能去上您的课了,您喜欢关照我就关照我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是宁可刚上大学就挂一科,也不愿意再看到学校中死人,更不愿意看到肖飞用小眼睛一直轻蔑地瞪着我。
下午按照肖飞的吩咐准备了请灵所需要的东西,十四根蜡烛,两卷冥纸,一个招魂幡。现在我就正扛着这些东西赶往我们的目的地,学校中最阴暗,最阴森,最恐怖的角落,平常这时候这地方打死我我都不来。手指还在隐隐作痛,死肖飞,死老鼠,我在心里不住地诅咒着。不由得想起下午的事情。
“听说你老妈也是高手?”
“什么高手?”我一边喝着酸奶,以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
“当然是捉鬼高手。”我不解的点点头,“那你一定也是高手了?”
“我?我是高手?”我除了可以看到鬼之外,除了会用老妈给的符护身之外,除了会将符贴到鬼的脑门上之外,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还会什么,这能算是高手吗?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会画符,不会念咒,不会护身。。。”我连着摇了三下头,肖飞终于忍无可忍,“你真是亘古未有,旷绝古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下最笨最笨最笨的女人。”真佩服肖飞,形容词永远是这么丰富。
“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也急了,一下子立了起来,“我只是没机会学,不代表我学不会,不代表我笨。”
“那好,我教你。”肖飞轻蔑地瞄了瞄我。死老鼠,还瞧不起人了,让你看看姑奶奶的本事。
请灵不成反被恶灵附身的现象屡有发生,因此请灵实在不是一件可以轻易尝试的事情,尤其请的是怨灵的话,就会更加危险,因此之前必须做好万全准备。利用一下午的时间,肖飞教我如何念大悲咒,金刚护身咒,再有最重要的就是如何画驱鬼符。
“啊!不要。。。”整个下午我的叫喊声就没有停歇过。有一点学不会肖飞就用他的两个大门牙咬我一下,虽然没流血,硌一下也很疼啊。
“叫什么叫。”
“一定要用血吗?先用别的不行吗?”我可怜兮兮地乞求着,我可舍不得我的手指,很疼啊,昨天都失血过多了。
“不要也要。”肖飞说着冲着我的手指就是一口,“要死了,肖飞,会得狂犬病的。”
“找死啊,你以为我是小狗。”
“老鼠还不如小狗呢。”
“不想死就快点画。”
说大话果然是会遭报应的,总认为这些东西会很好学,一学就会,学起来才知道,比每天算微积分还要难,比每天跑八百米还要让人郁闷,烦烦杂杂那么多,还要讲究快准狠,实在不是人学的。
遭受了一下午的荼毒之后,现在我就站在学校最阴暗,最恐怖的角落喝着西北风,肖飞这个小混蛋则舒舒服服地躺在我的书包里。看来做老鼠也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
十四支蜡烛都已点燃,招魂幡就立在蜡烛正中央,我抱着肖飞坐在招魂幡下,“肖飞,什么时候开始?”
“不要着急,时间马上就到了。”听得出来肖飞也是非常紧张。“于陌你要保护好自己,一会我念请灵咒的时候你一定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另外把你的驱鬼符准备好。我可不想最后看到一具死尸。”
“好的。”我感觉我的手心一直在冒汗。
黑暗,无尽的黑暗,肖飞念了请灵咒之后,我的眼前就只是一片的黑暗,没有烛光,黑得没有尽头,恐惧注满我的全身,我只能不停地向前奔跑。突见前边有一座小茅屋,在现代这种小茅屋还真的是少见的很,里边亮着灯,不断有人影在闪动。壮着胆子敲了敲门,只听一个人说“来了。”
来开门的是一个20多岁的年轻姑娘,一身娇艳的黄色衣服,趁得整个黑夜也显得娇艳起来。她上下打量着我,说了句,“你终于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快进来吧。”怎么怪怪的,我实在不懂是什么意思。
里边有五个人,五个女人,看不清容貌,都正襟危坐,围着一盆东西,看来像是正在晚餐,“坐下一块吃吧。” 为首的一个年岁较大的人头都没抬对我说了一句。
盆里是肉,一盆肉,下边用炭火烤着,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整盆肉好像已被吃下了大半。一个人用木棍搅动了一下,不断地有肉块浮上来。眼睛,一双人的眼睛,一双瞪得大大的眼睛向上翻着。然后是一只手,指甲都已经被煮成了黑色。一个女人拿起这只手一口咬了下去,咯吱咯吱嚼着,手和胳膊相连处的筋脉一下子露了出来。她就这么咀嚼着,好像在咀嚼着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我忽然很想吐。
“吃啊。别不好意思。”给我开门的那个女孩不住地让着我。“不用怕不够,我们还有的是,老七,再拎一个来。”
随着一声应允,一抹紫色现了出来,一个身穿紫色衣服的女人手中拎了一个人。一个活人,手脚还在不停地挣扎,一双惊恐地眼睛好像都要瞪出来了。
肖飞?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没有见过肖飞,但是我敢肯定这就是肖飞。紫衣说着拿起刀子向肖飞砍了下去。“不要。。。”我飞快地奔过去,握住了她拿刀的手。只见她嘴角一咧,怪笑了一声,“哎呦,我们好生款待你,你还不领情。你以为你管得了吗?”我死命的攥住她的胳膊,恨不得把其攥碎。
胳膊上一阵剧痛,十四支蜡烛仍然照着我的脸,肖飞就在我的手中,四只爪子在不住地蹬着,我的手紧紧卡住了他的脖子,我慌忙一松手,他一下子掉到了地上,不住地喘着粗气,“肖飞你没事吧?”我慌忙把他抱在怀中。接着我看到了树顶上的一只乌鸦,一对黑色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我和肖飞。然后是一阵隆隆地响声,好像重型机车过境的声音
“于。。。陌。。。,快点。。。画。。。驱鬼符。”肖飞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鬼,好多的鬼,确切地说应该是好多僵尸从远处不断地走过来,每走一步地上都会颤一颤。我慌忙咬破自己的指尖,画出一张驱鬼符,一共只有十张驱鬼符,可是远处却来了黑压压的一大片。
“怎么办?”我一边画符一边问着肖飞
“等一会,我念驱鬼咒。”
“你念驱鬼咒也没用吧,看看,哎,好好的被折磨成什么样了。”我惊恐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从黑暗中走出来一个少女,20多岁年纪,柳眉杏眼,一走三摇,真可谓摇曳生姿,眼角眉梢更是带着万种风情,仿若从仕女图中走出来的古代美女。只可惜我现在看不出来她的衣服颜色,刚才幻觉中自己的视觉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好,直觉上她应该是一身红色,喜庆漂亮。只见她轻轻的捋了捋自己脸庞的头发,咯咯地笑了起来,身后的一群僵尸好像完全不在她的眼中。
“红衣神婆?”
“呵呵,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老太婆,真是幸福啊,算你小子有见识。”说着她一步三摇走向肖飞,却向我脑门轻轻一点,之后再发生什么事情我完全没有了印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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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5-2006 09:2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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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老四和夜舞
“肖飞,肖飞,不是我。。。”我轰地坐了起来。
只见肖飞静静地躺在老四的怀里,睡得正香甜,老四慌忙把手指放到嘴边冲我挤了挤眼。然后轻轻说“醒了?”
“我怎么会在这?”我赫然是正坐在自己的床上。
“我早晨出去,就看到你睡在了宿舍门口,老实交待,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是不是私会情人了?”我不禁苦笑了一下,我还私会情人呢,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就是一身冷汗。不知道之后具体怎么样了,红衣神婆是谁?是敌是友?我刚想问,就听老四问到,“你什么时候养了一只小白鼠?”
“啊?昨天开始养的。”
“真可爱,我喜欢。他叫什么名字?”
“肖飞。”
“名字也不错,小飞,这样叫更亲切,好听。”她一边说着还一边轻轻揉着肖飞的白毛。
“老四,你怎么还在宿舍?”
“今天我给自己放假,休息,况且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小东西,我才舍不得出去呢。”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平时就没看到过老四在宿舍,原来她喜欢的是老鼠。
“好了,你继续休息,我带他出去遛遛。”说着老四冲我摆了摆手。
“不可以。”开玩笑,那可是虚弱的肖飞啊,怎么能够随便带出去玩。
“放心,我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肖飞。”说着老四已经摔门出去了。
好困,我还想睡。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睡,我估计我快得了噬睡症了,因此也只能是任由老四为所欲为了。
黑暗,还是黑暗,我最近好像总是和黑暗有缘,因此由一开始的我处于黑暗中就害怕,变成了现在的无所畏惧,我也不再奔跑,就好像是在黑暗中散步一样,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学校的化学楼忽然立在我的面前,午夜中的化学楼好像平添了一份阴森恐怖,让人感觉从汗毛孔都沁出一股寒气。我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冰冷冰冷的。
四层化学楼的顶层上,两个人面对着面一动不动地对峙着。让我不由得想起古龙的经典之作,陆小凤中的决战紫禁之巅,“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可惜现在不是月圆之夜,我也不是陆小凤,估计他们也不会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是英雄惜英雄,互相欣赏,现在这两个人怎么看怎么不是在互相欣赏。.
“他是我的,你休想从我的身边夺走他。”季然,是季然的声音,我已经好几天没看到季然了,她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在化学楼?我冲她挥了挥手,完全没有回应。
“呵呵。。呵呵。。呵呵。。”这种笑声不断持续着,为静寂的午夜更增添了一丝阴冷的感觉,“他一直都是我的,他只是图个新鲜,才会看上你这个野丫头,你看看你,”是秦陌瑶,这个声音打死我也不会忘记,只见她说着上下打量着季然, “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就光有一副臭脾气,你以为男人都是总犯贱的。哼。。。早晚都会腻的。”
“你以为你有什么?装可怜就是你最大的本事吧。”季然说着握了握拳头,“你信不信我一拳把你打飞了。”
“你打呀,你最好是昭告天下,季然要打秦陌瑶了,让大家都来看个热闹,看看谁对谁错。让林峰也来看看。”
“你别以为我不敢。”
“我没以为你不敢啊。呵呵呵。。。呵呵呵。。。”又是这种恐怖的笑声。
“林峰最终肯定还是我的,你抢不走的。”
“他是我的,永远都是,这是永远都不会变的事实。”秦陌瑶笃定地说,双眼在黑暗中发出阴森森的光芒。
“我打死你。”季然说着一拳就向秦陌瑶脸上抡去,我慌忙想跑上去抓住季然的拳头,制止她的冲动。可是我接着却摸到了一堆毛茸茸的东西,摸起来非常舒服。
“于陌快救我。。。快点。。。”我只感觉到手上一阵痛,只有混蛋肖飞才会这么咬我。
“死肖飞,你又咬我,找死呢。”没睁开眼睛,我就不可抑制地大吼了起来,这只老鼠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救我。。。于陌快醒醒。。。”我只感觉肖飞在不断发抖,能让这只老鼠发抖的事情还真的不多。
只见这只老鼠几乎快要钻到了我的睡衣里,全身都在不断地抖动着,对面一只黑色的大猫虎视眈眈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黑这么精神的猫,两只眼睛好像都在放电。整个屋中洋溢的是老四毫不淑女,毫无节制的大笑声。
“老四,你抱只猫来干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对待肖飞。”我把肖飞抱在怀里,期望由此来消除他的恐惧。
“我不是说了,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肖飞,你看看肖飞,多精神啊!”老四说着轻轻地抚着黑猫的毛还在不断地笑。
“你是想害死肖飞啊,你知道老鼠最怕猫了,猫是他的天敌。”
“我的猫可不是普通的猫,对于那种又脏又难看的老鼠,她才不屑于碰一碰呢。”这只猫好像听得懂似的,冲着老四点了点头,在她的手上蹭了蹭自己的几根小胡子。
“不管是不是,反正它是吓到肖飞了,你快把它抱走。”
“ 夜舞,你说怎么办吧,我刚把你带回来,于陌就容不下你了,我看我够呛保得了你,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和于陌说吧。”老四说着咯咯咯地又在笑个不停,不知道她今天怎么这么爱笑。
“就她,我才不屑于和她说呢。长得就够没品味的了,说话还这么粗俗,将来谁娶到她,谁他妈的就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我的嘴又不得不呈O字形,不是因为它说得有多么恶毒,多么难听,多么难以入耳,而是因为它在说话,一只猫竟然在说话。
“他在说话?”
“废话,你难道以为我在干什么,在吃饭?”说着这只猫拿自己的大眼睛轻蔑地瞥了我一眼。
“难道只允许你的肖飞会说话,不允许我的夜舞也会说话。”老四说着同样轻蔑地瞥了我一眼,这两个家伙还真是默契十足。
“肖飞他是特殊情况,他是。。。。。。反正我没有看到过会说话的猫。”
“你现在不是看到了吗?”
“死老鼠你给我出来,输了就躲到耗子洞里去了。”我的怀抱是耗子洞?这只猫也真够损的。“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躲什么躲。出来陪我玩。”
“你不是要吃掉肖飞?”
“切,你以为我是什么,我才不屑吃着种又脏又差的还没有煮熟的东西呢,怎么说我也成长了几百年,怎么能拿我和那些劣质猫相提并论。”
“肖飞,他不吃你啊!”我欣喜地向肖飞报告这个好消息。
“我倒宁愿她吃了我。”啊?我没听错吧。
“输了就想赖了?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对啊,肖飞,你可不能欺负我们家夜舞,愿赌服输。”老四也在旁边帮腔。
“我才不是想赖掉呢?我是不屑于和这么低劣的烂猫一般计较。”肖飞终于从我的怀里光明正大地走了出来,可是我怎么感觉他还是在不断地发抖。
“老四,你能听到肖飞说话?”我的嘴巴又不得不再次呈现O形。
“当然了,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是什么语言都能听得懂。我每天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学校附近的山上和我的朋友们交流感情。喏,夜舞就是我这样捡来的。”
“不要把我说得这么难听,好像我是流浪猫似的,是我主动走到你面前,看你实在可怜,才答应和你作个伴的,要不然这么长时间不寂寞死你才怪。”这只黑猫也不是好惹的,和肖飞有一拼。
“老四,你还有这么大本事?”我从来不知道老四还是这么大一能人。
“那当然,我的本事大着呢。我可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没想到老四也有这么恶心的一天。“所以今天我说什么都要为我的夜舞讨回公道,肖飞,你小子就乖乖地服输吧。”
“他们赌什么了?”
“很简单,肖飞若是输了,就乖乖地给夜舞做一天跟班,端茶倒水乖乖伺候着。要是夜舞输了,他也同样这样。”
“我赌的是我要是输了,我就做肖飞两天跟班,任其差遣,因为我知道我根本就不可能会输。小屁孩,再赢不了你,我的几百年就白活了。”黑猫说着又翻了翻自己的大眼睛。
“比什么?”
“谁能够先把谁说倒。于陌你不在真是太可惜了,这真的是一场古代未有,将来绝不会出现,现代只此一例的精彩绝伦的世纪大决战。”老四说着还闭着眼睛好象在回味。
“肖飞这么说你输了?呵呵。。。”我低着头问肖飞,肖飞用门牙又咬了我一下不说话。
“岂止是输了,是输得很惨。”伶牙俐齿的肖飞也有惨败的时候,看来对面这只猫更不是省油的灯。
我正想乘机替肖飞求求情,毕竟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却还是我罩着的,怎么也不能任一只猫这么欺负他。却只见夜舞的两只耳朵都立了起来,浑身的毛一根一根直竖着,无比严肃地吼到,“混蛋,又死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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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5-2006 09: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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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死的是雷嘉
死的是雷嘉。当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雷嘉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没有伤口血迹,没有骨头碎裂,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挣扎的痕迹,没有,任何迹象都没有,光秃秃的天台上就只有一个雷嘉孤零零地躺在那,她好像已经被全世界所抛弃。和安静一样,雷嘉就像在熟睡,就像正在悠闲地享受着午后明媚的阳光,率性,自然,舒适,只是这种舒适不再属于雷嘉。
即使在明媚的阳光下,生物楼的天台给人的感觉也是阴森的可怖,因为它俨然是一个祭台。站在这个祭台上,我只能无声的抗争。我无能为力,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也都对付不了,我只能希望,希望这种无声的杀戮早点结束。
夜舞正围着雷嘉来回打转,老四也同样,肖飞没有动,一直老老实实地扎在我的怀里,身体还在不住地瑟瑟发抖,只是这种抖动已完全不同于刚才。一个人一只猫,紧紧盯着地上的一具死尸缓缓转动着;一个人一只老鼠,紧紧盯着妩媚的阳光无声矗立着。除了老四和夜舞走动的声音,我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只感觉到生命的可贵和脆弱。
雷嘉,再也不是昨天那个摸着肖飞喊真可爱的雷嘉,再也不是撒娇着说要养一只老鼠的雷嘉,再也不是肖飞爱的雷嘉。她现在就只是一具尸体,一具没感觉没知觉的尸体,估计她的灵魂也已经不存在,连一点踪影也都寻找不到了。
“她只是刚刚死,可是在这就没有了一点气息,这个家伙行动够快的。”
“看来我们下次还要反应更快一点。”
“和前几例一样,没有任何致死的伤口,只是灵魂的抽离。”
“对,甚至于她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我想她是正在享受阳光时忽然死掉的。”
“这也不失为一种最好的死法,干脆,彻底,之前没有任何的痛苦。”
“对啊,看来这次的行动者很是干脆利落。”
老四和夜舞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蹲在地上面对着雷嘉聊着天,就像在谈论天气一样随便自然,可是他们越说我是越糊涂。
“老四,你们在说什么呢?哪个家伙行动很快?”
“白痴一样的女人,对我们的谈话当然不了解了。”这只猫的嘴巴怎么和老四一样恶毒,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死猫,你说谁白痴。”我真想一把把它扔到楼下去。
“你呗,切,这都听不出来,不是白痴是什么?”死猫说着还翻了翻白眼。老四则在旁边继续笑个不停。
“我想他们说的是把雷嘉魂魄摄走的家伙。”肖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探出头来,咬牙切齿地说着。
“还是小飞飞最聪明。”老四真的够恶心。
肖飞没有任何表情,从我怀中跳下来走到雷嘉面前,用前爪碰了碰雷嘉的脸,好像在抚摸着自己最爱的情人。
“小飞,不要伤心啊,我和夜舞会帮你把那个家伙抓出来碎尸万段。”
“对啊,咱们打的赌也就算了,我还会帮你的忙。有我夜舞出马,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夜舞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对啊,肖飞, 还有我呢,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我也会尽力的。”我也拍着胸脯保证。
“谢谢你们。我一定会为雷嘉报仇的。”肖飞说完沮丧地转过身,“打电话报警吧,交给尚宇去安置,我们走吧,省得有麻烦。”肖飞冷静得可怕。
警笛声从很远的地方就可以清楚地听到,尖锐的声音狠狠地刺激着我的耳膜,刺耳,难听,让人听着就觉得郁闷。警察来的时候,我们四个就坐在小树林里昨天同样的位置上。石桌上摆着两袋旺旺雪饼,两根香肠,两杯酸奶,两袋生鱼片。老四和夜舞就只吃生鱼片,剩下是我和肖飞的。物在人已非。
“雪饼啊,好吃,来你也吃一块。”夜舞说着自己使劲咬了一口,又拿了一块递给肖飞。死猫还不错,知道心疼人。
“我没事,我已经不伤心了,我只是后悔,后悔自己学艺不精。”肖飞魂不守舍地咬了一口雪饼,估计现在什么摆在他的面前,他也会食之无味。
“咱们可不可以找红衣神婆帮忙?”我推测昨天的事情一定是红衣神婆帮的忙,不然以我和肖飞的水平绝对不可能全身而退,如果有她帮忙,事情就好解决了。只见我才刚说完这句话,正在偷喝我酸奶的老四还没咽进去的一口酸奶完全喷了出来,好巧不巧地正好喷在对面夜舞的头上,昨天是一只落汤鼠,今天又来了一只落汤猫。肖飞则只是口咬着雪饼呆愣愣地看着我,好像我说的是外星语言一样。
“张敏敏,你不想活了,就给我早说。”夜舞不顾形象地大吼着,看来这次是真的急了,连老四的大名都叫出来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擦擦,哈哈哈哈。。。”老四一边拿出纸巾擦试着夜舞的头,一边哈哈哈地大笑个不停。
“快给我擦干净,再有闭上你的嘴巴。”夜舞气得肚子一鼓一鼓的。
“我一定擦干净。”老四一边说一边憋住笑。
“你们至于反应这么激烈吗?”真是不明白,只是提到红衣神婆反应这么激烈干什么。肖飞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才张口咬了一口雪饼,刚才一直就像是电影定格了一样,一动不动。
“红衣神婆,那个老巫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找她帮忙只会越帮越忙。”夜舞好像很了解似的,一边自己擦着脸一边狠狠地说着。
“谁说红衣神婆帮不上忙,她老人家上通天文,下晓地理,无所不能,而且长得貌美如花。。。”
“得了吧,我还不了解吗?本来很简单的事情也会被她弄砸了, 做什么事情千万不要让她插手。”夜舞说着还不屑地撇撇嘴。
“你是嫉妒吧?嫉妒她美貌如花,而又法力无穷。”老四又在为红衣神婆极力辩解。
“是她自己自吹自擂,也不看看自己重几斤几两。”
“死猫,你就跟我作对,找死呢!”老四说着跳了起来。
“你们对他很了解?”我还真不明白,老四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这么多事情了。他们两个对红衣神婆都很了解似的,一个极力维护,一个极力贬低,都不知道红衣神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
我刚问完这句话,就只见老四和夜舞都乖乖地坐在旁边啃着生鱼片,不说话了,真是奇怪的一对。应该说他们三个都够奇怪的。
“红衣神婆要是想帮忙自然会帮忙,不想帮忙我们也没办法。昨天晚上的事情的确是她帮了很大的忙。不过于陌,”肖飞说着怔怔地看着我“好多事情还是要靠我们自己。我很累,带我回去休息好吗?”这时的肖飞脆弱得就像是易碎的玻璃娃娃,让人只想小心呵护。
回到宿舍,打开门,走时空无一人的宿舍,现在却有一个人躺在床上,听到开门声“噌”的一声坐了起来,惊慌地望着宿舍的门,就像一只受惊的小老鼠。季然,那个坐在床上眼窝深陷,披头散发,惊慌失措的人赫然就是几天未见的季然。见到是我,她又像一根木头一样直挺挺地倒到了床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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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5-2006 09: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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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季 然
季然应该是一个敢爱敢恨,活力四射的女孩;季然应该是一个不畏艰难,勇往直前的女孩;季然应该是一个青春洋溢,活蹦乱跳的女孩;季然应该是一个会发怒,会大哭,会反抗,会大笑的女孩;季然应该是一个。。。我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我心目中的季然,总之我认识的季然绝对不会是这样的季然。这样的季然就像是一朵随时会枯萎的花,一个随时会粉碎的玻璃娃娃,一个没有灵魂任人摆布的傀儡。季然变了,变得憔悴,沉默,没有活力。
整个下午,季然没有说一句话,不是生病,我知道,她就是不想说,她拒绝任何人,把任何人都排除在外。给林峰打电话,同宿舍的人说他不在,而且已经两天没有出现。没办法,为了防止季然出什么意外,我只能在宿舍中陪着她,老四,肖飞和夜舞则分别去查资料。守着守着,不知道是太疲倦,还是昨天的惊吓还没有过去,我也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又是梦,我知道这肯定又是梦,可是无论我如何努力都不能从梦中醒来,只能任由自己在黑暗中不停地奔跑,不知道终点在哪里,也不知道为何会奔跑。高大的建筑物在不停地向后退,伴随着沙沙地声音不断地远去,黑暗中好像有无数双碧绿的眼睛充满怨毒地死死地盯住我。跑到筋疲力尽,我停在了一幢建筑物前,明媚阳光下的生物楼都阴森的可怖,更不要说黑夜中的生物楼,它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黑色幽灵静静地矗立在静谧的校园之中。进去坐电梯直到顶楼,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意识好像很清醒,身处电梯中,我甚至还想起了经典的恐怖镜头,电梯惊魂。不禁自嘲地苦笑。黑暗,除了黑暗之外,我此时感觉不到任何东西,这时的天台更像是一个巨大的祭台,就不知道这次的祭品是谁,我?雷嘉?或者是其他的谁?
沙沙。。。沙沙。。。沙沙。。。忽然听到了一阵衣服摩擦地面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天台上爬行。目光聚集处只见一个人,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正披头散发地匍匐在地上,她的声音已经嘶哑,嘴中却还在不断喊着“不要。。。不要。。。”面颊上满是泪水,一张瘦小的脸完全凹陷了下去,煞白煞白的。她每爬行一步,身后就会留下一道鲜红的血印,这道血印好像一直延伸到天台边缘。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我的神经,我不自觉地舔了舔嘴角。很后悔为什么在梦中的时候我的视觉会这么好,那道鲜红的血印不断刺激着我的视觉神经,就像奶油蛋糕上诱人的奶油刺激着小孩子的味觉神经一样,我想品尝,哪怕就只尝一口也好。当脑中出现想法的时候,我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向前走去。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恐怖的笑声把我从这种饥渴状态中完全抽离,笑声在静谧的黑夜中听起来阴森,诡异,让人毛骨悚然。
“你爬吧,就算爬到了天台下边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尖锐刺耳的声音穿透整个夜空飘得很远很远。我如遭雷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因为这个声音即使已经扭曲变态,但我也知道这是季然的声音。
只见季然摇摇晃晃地从天台的一边走过来,手中拿着一把水果刀,明晃晃的刀身在黑夜中格外刺目。
“不要。。。不要。。。”现在我才看清楚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哭得面目全非的人正是秦陌瑶,只见她脸色更加苍白,头不住地摇着,惊恐的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季然。
“不要吗?我还说不要呢,不要你总缠着我的林峰,”说到这,季然恶狠狠地叫道,“可是你听了吗?你不会听。”她狠狠地捏住秦陌瑶的下巴,“就是这张脸,这张我见犹怜的脸,你用这张脸欺骗了多少人,欺骗了林峰,让他可怜你,爱上你。今天,”季然说着晃了晃手中的刀子,“我要毁了它。”说着一刀把秦陌瑶右脸上的一块肉生生地片了下来,血不可抑制地流到秦陌瑶的脸上,秦陌瑶的手上,衣服上,天台的大理石地面上。
“你不是怕水煮肉片吗?今天我就要做一盆水煮肉片送给你,香香的,浓浓的,让你亲口尝尝真正的水煮肉片的味道,包你吃了还想再吃。”季然说着把那块血淋淋地肉甩手扔到了旁边的一个盆里,咯咯咯地还在不停地笑着。
秦陌瑶趴在地上早已不能动,捂着脸的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我想动,可是一步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在继续。季然一刀一刀地片着,好像在削着苹果皮一样轻松自然,嘴中还不停地咯咯笑着。
不,这不是季然,这绝对不是季然,季然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残忍,没有人性的事情,再说秦陌瑶是在化学楼死的,怎么可能出现在生物楼上。一定是梦,一定是梦,我一定要快点醒来,我心中不断地念着这两句话,盼望自己能够从这种可怕的梦魇中快点苏醒过来。还没有苏醒,我就感觉到一股炙热的目光狠狠地盯住我,我奋力睁开了眼睛。只见一个人正立在我的床头,一颗大大的脑袋正对着我的脸,蓬乱的头发扫着我的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我,嘴角还挂着笑,她的脸离我的脸只有几公分,一睁开眼我就看到了这么一个大特写。恐惧立刻散布到我的全身,我只感觉全身冰冷,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感觉自己的心脏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哎呦!”伴随着我的坐起,那个人捂着下巴大叫了一声,蹦出去了好几步,“于陌,你干什么,要把我下巴撞掉啊。”她捂着下巴上下跳着,正是季然,这才是我认识的季然。
“季然,你为什么这么盯着我?”想到刚才做的梦,再看看季然,我还是感觉很恐怖,一身冷汗还没有褪去。
“我看你好像在做噩梦,一直在痛苦的呻吟,我就过来看看。”季然无辜地看着我。
“我是做噩梦了,我梦到秦陌瑶死了,她脸上的肉被人一片一片地割了下来。”我盯着季然一字一字地说着。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梦是不是真的。
只见季然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本来就不精神的脸,这时显得更加恐怖,浓重的黑眼圈趁在惨白的脸上更加触目惊心。
“季然,你看到秦陌瑶死了吧?”
“没有,我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只见季然不停地摆着手,惊恐地不断地向后退,一直退到后背抵住了另一个床的栏杆。
“那天她从化学楼上跳了下来,就死在化学楼下你难道没有看到?”我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真的很残忍,如果不是我这么逼问季然,也许季然仍然会快乐地就这么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生活着。
“不,我没有看见。”季然两眼空洞地盯着窗外,外面已经漆黑一片,只能看见对面宿舍楼里透出来的微弱的灯光。“我和林峰这几天都不在学校,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当一个人不善于撒谎的时候,她只会越说越错,季然就是,她的这句话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是你杀了秦陌瑶。”
“不是,不是我,不是。。。”季然口中喃喃自语地就是这几个字,一双空洞的眼睛几乎变成了死灰色。
“不是你?你害怕什么?”
“我说不是我就不是我!”于陌说着瞪起了自己的双眼,狠狠地盯住我,“于陌,好多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说了没看到就是没看到。”
“你以为没看到的话,就没人知道秦陌瑶是被人害死的了吗?”我逼近她,盯住她的脸,一字一字地说“你不怕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忽然来找你吗?”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季然做的,没想到季然一下子蹦了起来,缩到了角落里,嘴里不住地念着“不要找我,不要找我,不要。。。”反反复复就这么几个字。
“季然,听我说,听我说,她不会来找你,我是逗你玩的。”
“不会来找我?”季然瞪着无神的眼睛问着我,“真的吗?”
“真的,我怎么会骗你。”我没想到会把季然逼到这步田地,只是一个梦,也许就只是一个荒谬的梦而已。虽然季然可能与这件事情有关系,但我想季然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不,你们骗我,都在骗我。。。”季然说着眼泪哗哗地不住地往下掉,双肩不断抖动着,就像寒风中一片孤寂的树叶。
“哎呦,这是怎么了?”标准的老四的声音。
季然好像还没有从惊恐中回复过来,还是瞪着无助的双眼,我看着老四,无奈地说:“季然不太舒服,精神有点紧张。”
“那好办,我来看看。”老四说着走到季然跟前轻轻拂了拂季然的脑门,“没什么大事,累了的话,一会就能睡着。”果不其然,还没过两分钟,季然就乖乖地爬到床上进入了梦乡。
老四,我真是不得不对你另眼相看啊,你简直就是高手中的高手。第一次我如此佩服一个人,也是第一次我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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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5-2006 09:2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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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玫瑰花房
今天我才第一次发现我是一点都不了解老四,我印象中的老四一直是一个孤僻尖酸刻薄,以别人的痛苦为其快乐的人;一直是一个讨厌我占卜,讨厌季然的人;一直是一个绝不会主动帮助别人,关心别人的人。现在的老四真是不得不让我刮目相看。我从来不知道,老四还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本事,还会这么样的关心别人,还会这么样的幽默开朗,和颜悦色。
“老四,你的本事都是和谁学的?你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我一边整理屋子一边把疑虑问出口。
只见老四的脸顿时红了起来,笑了笑,“我的本事怎么大了?”
夜舞在一旁也嚷嚷着,“她有什么本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是真的。”什么时候这两个成了一国的了。本事大又不是什么坏事。
“嘿嘿。。。”老四无缘无故呲着牙笑了笑,“还是先别说我的本事了,告诉你一个重大新闻,学校中又死人了。”
“啊?”我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不是刚死过一个,刚一天,怎么会又死人了?”
“这个不一样,”老四说完忧伤地叹息了一声,看到这样的老四叹气我真不得不感到诧异。“他们和雷嘉他们的死法不一样。一共死了四个,四个男生,已经死了好几天了,是今天在树林里发现的。”
“四个?”
“对,四个,就在学校的小树林深处,最近总有同学反应,每次走到小树林边缘就会闻到一股气味,一股非常难闻的气味,原先还以为是里边扔的什么东西发霉了,谁知道今天有人走到了树林深处才发现,不是任何东西发霉,是四个人,四个人的骨头。一棵树底下堆了一大堆骨头,没有皮肉,骨头上还残存着发黑的血迹,看情况是被人活活地连皮带肉生生吞掉了。”
“谁这么残忍?”我感觉自己问这句话的时候牙齿在打颤,虽然没有亲自看到,但是我能想象那种残忍程度,因为当初在停尸房中我曾经在幻觉中看到过这种血腥的场面,当时我看到的是我在吃人,我生生地把明辉的胳膊吃了进去。想到这件事我不禁又打了一个冷颤。
“不知道谁这么残忍,也不知道和害死雷嘉的是不是同一伙人,但是我只知道这个校园将不再平静。”老四显得非常沮丧,“我感觉很久之前的一场浩劫好像又要重演。”老四双眼茫然的看向窗外,不知道她具体是在看什么。
“很久之前?”她说的话我都懂,就只几个字不懂。
“呵呵。。。”老四尴尬地笑着。
“我说过她成事不足的,你看看没怎么样呢,就开始胡说了。”夜舞这次很反常,没有和老四对着干,反而为她打圆场。
“对啊,看我糊涂的,把重要的事情都忘了,肖飞跑了。”怪不得我总觉得今天说话怪怪的,对,没有肖飞。
“肖飞呢?什么叫肖飞跑了?”我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肖飞出什么事儿。
“今天我们看到那堆骨头的时候,肖飞忽然害怕得瑟瑟发抖,嘴里好像一直在不停地叫着什么,之后就向学校东北角跑了,我们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他蹲在一个院子外面,一动不动。怎么叫都不回来,所以我们只能回来找你。”
“你们怎么不早说。”我慌忙披上一件外衣,就往外跑,心里嘴里一直在念着“肖飞,你千万不要出事。”
学校的布局实行的完全是学生公寓,教师公寓,教学区分开的建筑格局,教学区在学校的最西边,接着是学生公寓,再有接着才是教师公寓。教师公寓实行的是标准的家居公寓类型,唯一特别的是每家都可以在特定区域分到一小片花园,一些喜欢养花种草的老师可以种养一些自己喜欢的花草树木。不知道这项规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从来不知道学校好像一个这么大的温室花房。我赶到的时候,就只见肖飞一动不动地蹲在一个院墙外的角落里,目光定定地看着围墙,不知道他的目光能否透过围墙,也不知道围墙内有什么。
“肖飞在看什么?”
“在等你。”
“啊?”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肖飞会这么回答我。
“我在等你。等你和我一块进去,因为我不能自己进去。”我没有问肖飞为什么,只看到他这么说的时候在不断发抖,目光迷离而无神。
在学校这么长时间,因为我很少到处转,从来就没有到过这个地方,也就从来不知道校园中还存在着这么大的一个温室花房,但是这还不是足以让我震惊的,最让我震惊的是花房中养的不是别的,而是各式各样的玫瑰花。估计世界上最好的花卉市场也不会出售这么多美丽的品种丰富的玫瑰花,如果我猜得没错,它们应该是不同的颜色的。
“玫瑰花!”我不得不发出由衷的惊叹。
“对,就是玫瑰花。”肖飞好像也和我同样激动。“既然他们死的时候手中都有一朵布质玫瑰花,我当初就是从这方面查起的,查到最后我终于查到了这个花房。”
“是啊,玫瑰花。每个人死的时候手中都会握着一支玫瑰花。只是颜色不同。肖飞你快看看,花有几种颜色?”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是这个时候还是很懊悔自己的眼睛是色盲。
“不用数了,赤橙黄绿青蓝紫共七色,我很早之前就数过了。而且它们的排列很特别,你注意一下它们的排列。”
“排列?”我围着花房来回转着。虽然玫瑰花很多,都非常茂盛,给人一种娇艳欲滴的感觉,但是这么多玫瑰花并不是分散随便排列的,好像每种颜色是一大部分,一共正好是其大部分,“六芒星阵?”
“对,就是六芒星阵,虽然这些花看起来非常零乱,好像毫无规律地摆放在这,但是他们排出来的图形却是不折不扣的六芒星阵。”肖飞眼睛眨都不眨地盯住花房,“六芒星阵,乃是一种很强的自古相传的阵法,其最大的作用就是聚气,聚集能量,这样汇聚起来的能量能达到平常能量的几百倍。种这个花的人,摆出这个阵就是要聚集能量,就是不知道他用这些能量干什么。”
“这个花房属于谁?不是咱们的老师吗?”
“是咱们的老师,而且是最高级别的老师,这个花房分属于四个人,咱们的大校长,还有三个副校长。而且是他们亲自管理。”
“学校的校长?”
“对,就是他们。柳志阳,崔上震,王瑞,丁敬之。这片花房就是他们的,本来这是没有花房的,但是自从七年前他们四个人到了学校之后就建起了这片花房,也就是自从七年前开始,学校每年都要死七个人。这绝对不是巧合。”
“那你查出来他们就是幕后主使?”
“我还没有查出来,当初我注意到这片花房的时候,他们四个人就开始警告我,不要我多管闲事。都是学校里的大人物,他们会如此的警告我一个小小的学生,可见这件事情一定和他们有关,因此我更不可能会听,尤其是已经有了一定线索的情况下。”这个时候肖飞的目光尤其深邃。
“是他们害的你?”没想到学校的校长们竟然这么卑劣。
“不是他们,他们还没有这个能力,但是绝对和他们有关。”
说这句话的时候,肖飞的眼睛一直盯着旁边花房中茂盛的玫瑰花,那一大片玫瑰花感觉好像都要滴出血来,好像是在不断流动,不断摇摆。“他们没有这个能力,但是他们却有驾驭一些东西的能力,指使一些东西去完成他们指定的任务。而这片玫瑰花就有这个能力,这片玫瑰花是选用远从印度带来的玫瑰花籽,加以特殊养料培育而成的。”
“玫瑰花就有这么大的威力?不可思议。”
“一般的玫瑰花是没有,但是这里的玫瑰花就有。因为他们是特别的。你知道它们为什么特别吗?”肖飞转而定定地看着我,我只能茫然地摇摇头。
“因为培育它们的材料是特别的。这四个人每个月都会源源不断地收集腐烂的尸体运到这里来,定期给这些花施肥。当初我一到这片玫瑰花旁边的时候就感觉到很大的怨气凝结,而且好像还有一些感觉就是一些东西被禁锢在这里,想逃脱却逃脱不了。”
“用人的尸体当花肥?这完全是违法犯罪,难道就没人发觉没人管吗?”
“这里以前从来不让人来,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没人管了。再有就是他们用的尸体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人的,或者是医院中已经死亡却无人认领的尸体,谁会注意这么多。”
“那些被禁锢的东西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猜是灵魂。”听到肖飞这么说,我只感觉到浑身冰冷,说不上来的冰冷感觉。
“有人来了。”肖飞说着一把把我拽到了花房旁边的一个阴暗的角落中,接着我就听到了一阵汽车轰鸣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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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5-2006 09:3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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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花肥
整个庭院的格局,说实在的,看起来非常别扭,要圆不圆,要方不方,有的地方很平整,有的地方反而向外突出去很多,形成一个个巨大的V字型,大概一共有五个。偌大的花房就正位于庭院的正中央,好像一个大盘子中间放了一个大大的蛋,只不过盘子是五角的。再有给我再大的感觉就是周围的一些无形的东西好像都在向这个花房在汇聚。我和肖飞躲到了一个巨大的V字里,紧张地向外望着。不知道外面来的会是谁?不知道为什么会听到汽车的声音,按说汽车要想进入这个院子实在是难之又难,因为这个院子根本就没有门,只在边缘处有一个小小的空隙,一个大人要侧着身子才能挤进来。
汽车越行越近,透过空隙,刺眼的灯光照着院中的一切,照得整个玫瑰花房更加绚丽刺目,而房中的玫瑰花也像有生命一样,竟似正偏偏在起舞,竟似正放声在大笑,竟似蠢蠢动了起来,而玫瑰的叶子这时更像是要滴下血来,让我没来由的心口一阵发热,舌头不禁舔了舔嘴角,慌忙不安地看了看肖飞,肖飞则是一动不动地仍然盯着花房。
这时只见院墙的某一个巨大的V字,好像活了一样,从顶端分裂开来,直直的分开,中间一条大道豁然开朗,汽车停都没停地直接驶进了院子的东北角。从车上走下来四个人,一个个西装笔挺,头发梳理得油亮油亮的,脸上却带着一副做了坏事的表情,鬼鬼祟祟的。这四个人下车之后,慌忙叫人把车上的袋子搬下来,整整的三大袋子,搬袋子的人都紧紧皱着眉头,把头偏向一边,好像生怕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三个袋子被抬入了院子中的一个大的V字中,和我们躲的地方正好相邻,我不由得手心沁出了很多冷汗,死死地抱住了肖飞。
一切就绪之后,只见四个人中的一个挥了挥手,那几个人马上像得到了特赦一样,飞快地窜上车,用落荒而逃来形容他们更加贴切。随着车子的转弯,我终于看清了这四个人长相,赫然正是柳志阳,崔上震,王瑞,丁敬之。进到一个地方,你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认识,但是绝对不能不认识领导,不能不知道领导,这四个人正是学校的四个当家,我们的四位校长。我不禁张大了嘴巴,险些叫出声来,怀中的肖飞不知为何忽然抖动个不停,犹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
只见他们四个人把袋子搬到一个黑轰轰的机器旁边,然后两人合作倒出了第一袋东西。我扒着头,借着花房中微弱的灯光,极力想把其中的东西彻底看仔细。一个圆圆的东西骨碌碌一下子滚到我们眼前,一个人头,一个瞪着血乎乎的大眼睛的人头正对着我和肖飞。但是这还不足以让我感到无法呼吸,让我感到无法呼吸的是这个人头不是别人的,而是秦陌瑶的。秦陌瑶那凹陷下去的后脑仍然触目惊心,白色的脑浆好像还在不断的向下流着,脸颊上的颧骨向外支撑着。从口中,耳朵中,脸颊上不断有慢慢蠕动地蛆虫向外爬。一双眼睛现在更加黑的可怕,好似一个巨大的陀螺,在一圈一圈地转动,我的眼睛好像也在随之而动,越动越深,我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小子,之前我们就警告过你,你不听,现在你知道后果了吧。可惜啊,世上从来就没有卖后悔药的。”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好像隔着什么东西飘进了我的耳中。
“是啊,有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什么叫做尸骨无存,什么叫做魂飞魄散,我们这次就让你充分体会体会。”另一个声音响起,其中好像还夹杂着笑意。
“你千万不要怪咱们兄弟无情,咱们也是身不由己。”
“不要这么多废话了,快点动手吧。”另一个急促的声音催促道。
这时候我才看清楚,自己这时正趴在花房巨大的玻璃上,而花房中的玫瑰花正在翩翩起舞,高兴,喜悦,兴奋,好像久饿的狼看到小绵羊一样。花房中有四个人,四个人紧紧围住一个玻璃大罩子,罩子中一个人瞪大眼睛痛苦地向外望着。是肖飞,这已经是第二次我一眼就看出来这个人就是肖飞,玻璃罩中的肖飞透明洁白,他们禁锢了肖飞的灵魂。
“怎么样?能思考,不能动的滋味怎么样?一会儿我们会让你看到更精彩的。”那个阴恻恻的声音说着发出一阵阴森的冷笑。
肖飞的嘴角在蠕动,可是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只能将充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更大。这时候我也看清了这四个人,正是柳志阳,崔上震,王瑞,丁敬之,只是看起来比现在要年轻一点点。只见他们四个人用一个担架抬进来一个人,确切地说应该是一堆人形的骨头,有的骨头上还沾着血,浓黑的血,皮肉早已经荡然无存。
“我还真的不知道,活活地被人啃干皮肉的感觉到底怎么样?尤其是看着自己最亲的人一点点一点点把自己的皮肉吞吃入腹的感觉怎么样?但是我想你应该体会到了吧,肖飞?哈哈哈。。。”柳志阳说着仰头大笑了起来。
肖飞的双拳紧紧地握着,眼睛狠狠地瞪着,嘴唇好像都要被咬出血来,我第一次知道灵魂的血也是这么的刺目。
他们四个人就像四个丧心病狂的魔鬼一样,哈哈大笑着。然后把整个骨架支撑起来,投入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巨大的机器中,机器不断转动,就不断地有粉粹的骨头粉末落入地上的一个大大地盆子中,他们还在笑着,张狂地笑着。
“看到了吗?这就是粉身碎骨。哈哈哈。。。”柳志阳恶心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真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扇他两下。可惜我不能动,我像壁虎一样好像被吸在巨大的玻璃上,不能喊,不能动。
“哼,这小子当初不是说嘛,粉身碎骨也要查出来,现在好了,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粉身碎骨。”
“少和他废话吧,顶多是一条冤魂。”
“冤魂?他也想呢。我要让他一辈子痛苦,但是又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而且我不会让他魂飞魄散的,有人说还要留着他的这条灵魂为我所用。哈哈哈。。。。”
大笑,无休止的狂笑,震痛我的耳膜,麻痹我的神经,我感觉自己的痛苦,愤怒,好像要从胸口跳了出来,我真想把这颗疼痛无比的心挖出来。
“于。。。陌,你。。。醒。。。醒。。。”一个声音不断地呼唤着我。
“肖飞,这就是你找到的帮手,简直是不堪一击,哈哈哈。。。”
“今天你落到了我们的手里,我们就要让你彻底地魂飞魄散。”这个声音,这个让我痛恨无比的声音,正是柳志阳的声音,即使再怎么变,这个声音我也绝不会听错。
我奋力睁开了眼睛。只见可怜的肖飞正死死地被柳志阳卡住了脖子,四条腿不停地上下乱蹬着,眼皮上翻,奄奄一息。我不知道自己从哪来的力气,一头向柳志阳的肚子上撞去,不知道是我的力气够大,还是他没有注意,他向后一退,一撒手,把肖飞扔到了地上。肖飞的嘴大张着,努力地吸着气。
“死丫头,找死!”柳志阳过来就是一脚,一脚直接把我踢到了花房的巨大玻璃上,让我的整个脸颊和硬硬的玻璃来了个亲密接触,血顿时顺着鼻子流了出来。痛,让人想一死了之的痛。柳志阳还不罢手,又揪起了我的头发,想把我甩出去,我绝望得闭上眼睛,谁知道,想象中的剧痛没有到来,我只是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柳志阳则捂着自己的手腕在地上来回蹦着。
“唉,这世道真是变了,这么大的一帮人,欺负一个小姑娘和一只老鼠,真是不嫌害臊。”不急不徐的声音犹如天籁之音传入了我的耳朵,我扯动疼痛的嘴角高兴的大叫道,“是红衣神婆,肖飞,我们有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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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5-2006 09:3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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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红衣神婆的缺点
“唉,这世道真是变了,这么大的一帮人,欺负一个小姑娘和一只老鼠,真是不嫌害臊。”什么叫做天籁之音,我想这应该就是。听到这个声音,我的心情从地底直冲云霄。清脆,悦耳,优美,动听。。。我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红衣神婆的声音,任何形容词都是俗不可耐,因为这是救世主的声音。我迅速地爬到肖飞的身边,紧紧抱住他,“肖飞,我们有救了。”
“你是谁?妖里妖气的,难道你还想多管闲事?”崔上震阴狠地对着红衣神婆说道,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她。
柳志阳还在抖动着自己受伤的右手,整个右手腕肿得像个大馒头,颜色浓黑。王瑞和丁敬之都摆出一副要打架的姿势,跃跃欲试。
红衣神婆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平常的女人如果这么笑绝对会被评为水性杨花,轻佻随便,但是这个声音从红衣神婆的嘴里发出来,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魅惑,柔媚得好像任何人都想熔化到其中去。
“死丫头,你笑什么?”崔上震被笑得有点发毛。
“现在真是世风日下啊,欺负小姑娘就算了,竟然丝毫不知道什么叫做敬老尊贤。你们这些无知鼠辈还不知道在哪蜷着的时候,我老太婆都已经好几千好几万岁了,唉。”红衣神婆说着摇了摇头,我则只有继续迷惑不解,几千几万岁?那我是不是应该可以用长生不老来形容她。
“你想怎么样?”柳志阳涨红着脸,声音发颤地问着红衣神婆。
“我能怎么样呢?我这老太婆没什么缺点,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多管闲事,无论是谁的闲事都喜欢管,不管啊,我就吃不下去饭。呵呵呵。。。”说着又咯咯地笑了起来,“想当初我就管了一件闲事,一件大闲事,想让人类能够好好地在这个地球上生存,希望世间万物共存。可惜啊,谁知道,人类永远是不知足的动物,永远是最残忍的动物,永远是不能得到救赎的动物。”红衣神婆说着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你们烧杀抢掠,你们残害无辜生灵,你们尽一切能力谋自己的利益,根本不把地球,把地球上的生物当一回事。现在更是变本加厉,不仅残害异类,更残害同类,甚至自己的父母兄弟朋友都不放过。老虎尚且知道虎毒不食子,可惜啊,你们自认为伟大的人类却一点都不知道,真是荒唐的可笑。哈哈哈。。。哈哈哈。。。”红衣神婆婆说着仰头大笑了起来,这次的笑不再优雅,不再魅惑,而是充满深深地失望,悔恨,自责。
“死老太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人人如此,我们完全是身不由己。”柳志阳的声音这是明显显得有气无力。
“我说了,老太婆喜欢管闲事,就这么一个大缺点,我每年都要到各地去管几件闲事,找几个人好好玩玩,罪过小的就小玩,罪过大的就大玩。”
“那你看看我们应该被怎么玩?”王瑞的声音好像在一直颤抖。
“你们嘛,大小一块玩。”红衣神婆说着把手轻轻一晃,只见柳志阳,崔上震,王瑞,丁敬之像得了羊角风一样,整个身体不断抖动,脸更是像粽子一样皱在了一起,接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拉扯着他们的脸,一会向左,一会向右,疼得他们四个人在原地乱蹦了起来,嘴里哇哇乱叫。大概五分钟,又只见他们纷纷扬起自己的双手向自己的脸上扇去,一边扇着,嘴里还一边大叫,“我不是人,我禽兽不如,我伤天害理,我愧对红衣神婆,我是肖飞的孙子,我是于陌的奴才。”
虽然脸还是很痛,怀中的肖飞仍然是无精打采地还没有恢复过来,我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个红衣神婆真是个老小孩,要多有意思多有意思。不知道什么时候夜舞跑了过来,用脑袋不断蹭着肖飞的头,肖飞忽然变得精神了很多,尤其是一双眼睛明亮了起来,我真想给夜舞一个大大地拥抱。
“夜舞,你怎么过来了?”我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
“废话,这种场合怎么能够少了我,没有我,你们早就活不了了。”夜舞永远是这么尖酸刻薄,和老四那么相似。对啊,老四呢?
“夜舞?老四呢?”
“啊?”夜舞晃了晃神,好像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她胆小怕事,不敢来。”老四胆小怕事?不会啊,今天他们看到死人骨头也没看到她怕事啊。我刚想问,就听到红衣神婆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红衣神婆好不好啊?”
“好。”四个人跪在地上,双手仍在扇着自己的嘴巴,脸都肿成了猪肝色,嘴里却还在不断叫好。
“那当然了,不看看我红衣神婆是谁。几个小东西就想在我面前兴风作浪,哼!”红衣神婆说着看了看花房里面,“你们是为他们服务的吧?”
“是。”这四个人全部毕恭毕敬的。
“六芒星阵?再加上这个院子的倒五芒星阵,你们的设计还真是天衣无缝,威力无穷啊。说!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这一次他们四个人却没有了声音,应该说是整个院子中完全都没有了声音,死一般的寂静。他们的手乖乖地向下垂着,没有了任何的动作。红衣神婆也不由得一惊,跳到他们面前,用手指轻轻一碰柳志阳的身体,只见他的身体像溶解了一样,从头顶开始一点一点向下熔化,伴随着身体的熔化了,不断有向上的热气升腾,好像蜡烛在燃烧一样。腐臭味,焦尸味顿时充斥着整个院子,熏得人喘不过气来。
“小魑?”红衣神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果然不愧是红衣神婆,看到他们就知道是我干的。哈哈哈。。。哈哈哈。。。”一个人大笑着从暗处走了出来,步履矫健,衣阙飘飘,只是脸色煞白,完全没有血色,让我不由得想起了电影中的吸血鬼形象。看到他我不由得一震,险些叫出声来,不是因为他的面目可憎,也不是因为他的阴森可怕,而是因为他是霍海旭。2000级的霍海旭学长,校学生会主席,肖飞最好的朋友,雷嘉的男友,现在他的身份却是小吃?奇怪的名字。
肖飞怒了,我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肖飞的整个身体都膨胀了起来,尚未回复元气的他不住地喘着粗气。
“呵呵,多谢你夸奖了,过了这么长时间我们又见面了,说实话,我是真不愿意见到你们。”红衣神婆说着无奈地摇着头。
“呵呵,是啊,你肯定没想到还有见到我们的一天,不过我们可是一直都盼望着见到你呢,我想我们都会非常高兴能够见到你。”霍海旭完全不是我认识的霍海旭,这时的霍海旭阴气满身,杀气溢满其周围。
“他们是你们的爪牙?”
“豢养的几条狗而已,你也知道,一只狗你只要给他一根骨头,他就会对你致死效忠。”
“不错,你们确实还是很聪明。你们全部都来了?”
“没有,今天就我一个,其他的人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重要的事情?什么重要的事情?”
“呵呵。。。红衣神婆也这么三八?”
红衣神婆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只是这次的笑不再轻松,“你知道我一向喜欢管闲事。”
“岁数也不小了,也不年轻了,也不漂亮了,没事还不知道韬光养晦,我真是不得不佩服您老人家。”
“你见笑了,我就是不服老啊。”红衣神婆说着优雅地捋了捋自己地头发。
“有的时候人不服老是不行的,毕竟最旺盛的时期已经过去了。我想,”霍海旭说着眼睛射出一道寒光,“你早不是当年的红衣了,我也不是当年的小魑了,你想对付我们估计也不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不过我想凭你,对付我也不会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霍海旭笑笑没有说话。
“如果是我,会不会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呢,小红?”一个低沉戏谑,仿佛又满是怨气的声音从角落中传了出来。我第一次看到了红衣神婆在发抖,整张脸变得煞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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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5-2006 09:3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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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十三章 算账
第二十三章 算账
我不明白红衣神婆为什么会发抖,也不知道能有谁会使她如此发抖,但是我知道这个人我们谁都对付不了。因为肖飞和夜舞也在发抖。
从同样的角落中走出来一个人,未见其人,却感受到其满身的杀气。只见他一身白衣胜雪,稍稍凌乱的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胸前自然垂落两缕长发,趁的整个人更显飘逸洒脱。稍长的脸,宽宽的额角,一对剑眉几乎倒竖,一双丹凤眼却不怒而威地射出两道寒光,虽然只是轻轻地走过来,却不得不使人自觉地摒住呼吸。确切地说,我感觉自己好像已经不能呼吸,我知道这不是属于见到一个人的惊艳,不是属于毫无目的的仰慕,只是熟悉。对就是熟悉的感觉,虽然他的整张脸看起来威严可怕,但是我却感到从没有过的亲切,不由得想亲近他,紧紧地靠着他。
“小红,这么长时间没见了,难道你没有想念我吗?看看你这是什么表情!”他径直走到红衣神婆近前,不疾不徐地说道,虽然类似平常的老朋友见面打招呼,但是我却能体会到其中的威胁和无形的可怕。
红衣神婆的脸仍然是煞白的,只是身体停止了抖动,她深吸了一口气,费力地从嘴角扯出一个笑容,“这么多年了,你还好吗?”
“我好不好,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嘛。我就是想念大家啊,尤其是你们姐妹两个。哈哈哈。。。哈哈哈。。。”他说着仰头大笑了起来,笑容中仿佛盛满了凄凉。
“不要笑好吗?”红衣神婆这次没有笑出来,她反而在恳求别人不要笑。
“我的笑你看着很难受吗?那你可知道,当年我看到你们的笑心里又有多难受,我的心就像是针扎的一样。可你们呢,你们不是还在笑,一直笑到了现在,而且是所有的都在笑。笑我的无知,笑我的悲惨,笑我的一切一切。今天我回来了,回来找你们了,我要让你们哭。哈哈哈。。。哈哈哈。。。”他说着又在放声大笑,笑容中夹杂了一丝血腥,一丝痛恨。
“让我们哭吗?”红衣神婆好像在无意识地问着,“你应该知道,当初我们能把你困住,让你永远也脱不了身,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你说哭就哭的。况且你并没有得到你当初失去的,你的能力根本就发挥不出来。”
“呵呵,亏你到现在还能说出这种话来,真不愧是我认识的小红,也不枉我白养你们一场。可惜啊,你错了,你们当初想永远地困住我,我已经出来了,你们想永远禁锢我的手下,他们也都出来了,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说着只见他一抬手,身后立即出现了七个女人,七个妖里妖气的女人,七个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女人。他们一字排开紧紧站在白衣男子的身后,咯咯地笑着。就是这七个女人,在我的幻觉中出现过的七个女人,请灵的那个晚上我曾经不小心好像走到了一个小茅屋,当时他们正围着一盆肉在吃着,就是这七个女人。我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
“赤焰,橙云,黄雪,绿辰,青风,蓝月,紫雨?”红衣神婆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
“呵呵,真不错,这么多年了,还有人记得我们。红衣神婆别来无恙啊?”为首的应该是叫赤焰的,笑了笑,一双眼睛却好像要把红衣神婆撕裂似的。
“对啊,姐姐,没想到红衣的记性还真好,我还真怕她忘了咱们呢。”另一个说到。
“这样真好,既然她没忘,那她应该也还记得当年是怎么背叛咱们,让咱们生不如死的了。”
“那她应该也记得咱们姐妹说过,再见到她时一定要把她的皮活活扒下来,做件皮袄。”
“把她的心挖出来,做下酒菜。”
“把她的眼挖出来当球踢。”
“把她的筋抽出来,做跳绳。哈哈哈。。。”
她们七个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停,红衣神婆的脸色越来越白。
“小红,你说我现在有没有能力对付你呢,我想不用我动手,他们就足够了吧。”
他刚说完这句话,那七个人就像疯了一样就像七条饿狼一样,一齐全部扑向红衣神婆。我看不清红衣神婆到底有没有反抗,看不清这七个人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她们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见她们退回去之后,红衣神婆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着。可是本来一张艳压群芳,妩媚动人的脸,这时候却是鲜血满布,血一滴一滴地向下流着。她的右脸颊整个凹了下去,一块肉被生生撕下。右手无力的向下垂着,大拇指不见了,伤痕处滴着血,本来潇洒飘逸的衣服现在变得像破布一样,勉强能够遮住身体,暴露处都在不断地淌着血。夜舞飞快地奔过去,焦急地围着红衣神婆打转,我也赶忙跑过去,扶住红衣神婆摇摇欲坠的身体。我不能说话,只要我一张嘴,这股浓浓地血腥味就会直冲我的脑门。
只见那七个女人,都一一按顺序站到了白衣男子的身后,手里拿着自己的战利品,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不断发出刺耳地咯吱咯吱地响声。
“呵呵,小红,怎么样?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因为我要让你生不如死。”冷酷无情,冰凉刺骨的声音幽幽地传来。红衣神婆早没有了说话的力气,盘起双腿在地上坐了下来。“你自以为自己修行了几千几万年,殊不知你那点小道行在我看来根本就是微不足道。就算是你们姐妹两个联手都对付不了我,更何况你姐姐现在也早已是自身难保。我当初说过,该是我的,你们欠我的,我都会一并讨回来,现在离这个日子不远了。哈哈哈。。。”
“今天是你设计好的?”红衣神婆无力地问道。
“聪明,我一直都说你们姐妹两个中你一直是最聪明的,只可惜你贪恋外在的虚无的东西,所以永远比不上你的姐姐。”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无奈地摇摇头。
“是啊,姐姐说得对,我错了,一切都错了。”红衣神婆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剧烈的抖动着,“肖飞,或者我应该叫你小魉。”红衣神婆吃力地转过头,咬牙切齿地说到。
肖飞这个时候站了起来,和霍海旭紧紧地站在了一起,“不错,我就是小魉。”
我只感觉晴天一个霹雳打在了头上,我最信任的肖飞竟然骗了我们,一向幽默乐观的肖飞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一向我视为知己的肖飞竟然是世界上最大的骗子,我想用生命来保护的肖飞竟然是这样一个骗子。我不敢相信,我不停地摇着自己的头,想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肖飞,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于陌,这是真的。”肖飞轻轻地走到了我的面前,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好多事情是改变不了的,我们本身也是无力改变的,我骗了你很多,骗取你的信任,误导你的方向,很多很多。”肖飞的表情看起来很悲伤,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很伤人。你只要说不是真的,我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相信你,你为什么这时候却不再骗我了呢。眼泪迷糊了我的双眼,我感到了一种类似于死的绝望。
“哈哈哈。。。”红衣神婆一把抓住肖飞的脖子,哈哈大笑了起来,“小魉,你敢骗我,你就该知道你的下场,我虽然好多东西对付不了,但是你,我对付你是绰绰有余。”
肖飞的眼里,这时没有任何的恐惧,反而有一种解脱的释然,“你永远是于陌。”肖飞说了这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话之后,从红衣神婆手中无声地掉了下来,红衣神婆被打飞到了几丈之外。只见白衣男子慌张地跑到肖飞的跟前,摸了摸肖飞,“小红,你太狠了,竟然使用了最狠毒的魂飞魄散咒。”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到。
我的双眼早已经模糊,我无力地抱住肖飞,无声地喊着肖飞的名字。虽然你骗了我,但是我也绝对不希望你死,我宁可是自己死。你们不是本事很高嘛,为什么还会死?你们不是什么都不怕吗,为什么会怕盈盈一握?你醒来吧,我不怪你,一点都不怪。可惜肖飞再也听不到了,我抓住白衣人的一角,瞪大无神的双眼,无声地恳求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没有把握,但是我会尽力。睡吧,明天醒来又会是新的一天。”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额头,我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记住我是魔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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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5-2006 09:3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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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六 日
第一日
“据本台记者报道,位于市中心的旭日师范大学,昨天晚上发生一起特大火灾。火灾发生地点为学校东北角的家属区。家属区一小花园内发生特大火灾事故,共造成七人死亡,大面积的温室花房被毁,花房内珍惜的玫瑰花种毁之殆尽,无一幸免。更令大家不解的是,花园中发现一只老鼠和一只猫,形体已被烧焦。关于火灾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当中。”
这一天我完全处于半昏迷状态之中,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活着躺在床上,更不知道偌大的家为什么空荡荡的,老妈呢?当我最需要她的时候为什么却是无影无踪。心在不断地绞痛,为自己的孤独,为肖飞的欺骗,为红衣的无情。
电视是姜兰兰打开的,兰兰是从小和我玩到大的一只鬼。当初老妈把这一带的鬼据说都完全给收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唯独留下来这一只,大概是怕我寂寞吧。我从小就没有父亲,印象中父亲好像就从来没有在我的生命中存在过,因此我大部分时间是孤独的,还好有兰兰。兰兰是一只有一定年头的鬼了,虽然外表看起来年岁不大,但却是一只老鬼了,因为她死时只有十八岁,到现在已经死了五百年。
“兰兰,你为什么不去投胎呢?”每次聊天的时候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问她。
“因为我是非正常死亡,要进十八层地狱的。”兰兰每次都这么忧伤地说。其实我知道她是在等,在等那个让她甘愿放弃生命,甘愿追随,生生世世不离不弃的男人。只是她还没有等到。
第二日
“据本台记者报道,旭日师范大学,10月30日发生的火灾事故死亡者确定,分别为师范大学的四位校长,柳志阳,崔上震,王瑞,丁敬之,和师范大学校学生会主席霍海旭,另外两名死者被怀疑为一对夫妇,从两者身上搜出来的证件获悉,他们一个叫做秦红衣,一个叫做尹曜。鉴于旭日师范大学近日频发恶性事件,本台决定对之进行跟踪报道。
下面请看跟踪报道,
柳志阳,1965年出生,河北省石家庄市辛集县人,旭日师范大学校长。文化水平高中,1988年曾因抢劫罪入狱两年,出狱后一度在社会上游荡, 1993年进入河北省机械锻造厂成为一名普通工人,1995年被评为省劳动模范,1996年公派出国留学,1998年回国之后任旭日师范大学校长。
崔上震,1964年出生,河北省沧州市人,旭日师范大学副校长。文化水平高中,1985年曾因过失杀人罪入狱八年,1988年至1990年为柳志阳狱友。1993年刑满释放后进入河北省机械锻造厂成为一名普通工人,1995年被评为省劳动模范,1996年公派出国留学,1998年回国之后任旭日师范大学副校长。
王瑞,1966年出生,河北省泊头市人,旭日师范大学副校长。文化水平初中,1989年曾因抢劫杀人罪入狱四年,1989年至1990年为柳志阳狱友。1993年刑满释放后进入河北省机械锻造厂成为一名普通工人,1995年被评为省劳动模范,1996年公派出国留学,1998年回国之后任旭日师范大学副校长。
丁敬之,1963年出生,河北省泊头市人,旭日师范大学副校长。文化水平初中,1989年曾因抢劫杀人罪入狱四年,1989年至1990年为柳志阳狱友。1993年刑满释放后进入河北省机械锻造厂成为一名普通工人,1995年被评为省劳动模范,1996年公派出国留学,1998年回国之后任旭日师范大学副校长。
旭日大学的四位校长,四个曾经因犯罪入狱的狱友,出狱后竟奇迹般地成为劳动模范,又有机会出国深造,其中的蹊跷不得不引人深思。当初公派出国的时候,这四个人去的地方分别是印度,伊拉克,以色列,巴勒斯坦。这四个地方,举世瞩目的是,战争灾难频发,不知道他们去到这个地方有什么目的,学到了什么。本台记者将继续跟踪报道。”
这一天我还是浑浑噩噩的,要不是我还在家中的床上,要不是花房中的玫瑰花禁毁,要不是事故现场发现了肖飞的尸体,我一定会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我知道这不是梦,一切都真实地发生了。
第三日
“本台记者报道,旭日师范大学另外两名死者身份确定。
秦红衣,1975年出生,现为旭日师范大学实验室管理员,尹曜的妻子。
尹曜,1974年出生,现为旭日师范大学实验室管理员。
秦红衣和尹曜的身体已经被烧焦,警方是根据师大失踪人口调查出,最近有一对夫妇失踪。据知情人士介绍,秦红衣和尹曜夫妇,平日最喜欢的就是玫瑰花,因此时常都会到学校家属区的花房去看玫瑰花,没想到这次的火灾却使他们葬身火海。”
兰兰照常在这个时间把我叫醒,打开电视,照常让我看这则新闻,只是这次她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催促我吃饭。我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兰兰拉着我走到镜子前,镜子中只有我,没有这只鬼,但是我看到的却是一只鬼,一只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的鬼。
“这是我吗?”我痴呆似的问着兰兰。
“你以为呢?我倒希望是我呢,如果你能从镜子中看到我,我估计自己会高兴的飞到天上去。”
“我快变成一只鬼了。”
“你变成了鬼,鬼界也不会收你,我们鄙视你。”兰兰说着不屑地撇撇嘴。
不知道是因为兰兰说要鄙视我,还是因为我确实不想变成一只鬼,今天我吃下了很多东西,虽然食之无味,但是也在机械地吃着。
第四日
“跟踪报道,据本台记者报道,旭日师范大学火灾又有新线索。据调查,学校花房,属于学校的四位校长所有,平常一直是他们自己在打理。从花园中搜出来的一台黑色机器,经查其上至少沾有五百人以上的血迹,更令人发指的是,那赫然是一部绞肉机。警方查获现场的时候,正好查获其中刚放进去的人类残尸。据警方推测,这四个人采用不法手段,以人类尸体为花肥来哺育花房中的玫瑰花,其行为为天理所不容。。。”
其下全部是一类斥责四位校长的话,痛斥其伤天害理的行为,谴责其卑劣行径,恨不得人人得而诛之。这也许就是做坏事的下场,可是那些受害者由谁来补救,谁又能补救得了呢?
第五日
“霍海旭,1980年出生,河北省石家庄市人,2000年进入旭日师范大学化学系就读,2004年大学毕业,直接保送继续攻读本校的研究生学位。在校期间一直为学校的校学生会主席,2001年加入中国共产党,2005年被评为优秀共产党员。
在其日记中,我们了解到,他早就察觉到四位校长在做着不法的事情,以其敏锐的洞察力,和大无畏的奉献精神,深入险境调查接露其卑劣的行径,不幸遇难。”
霍海旭,你到底有多少种身份?罪大恶极的一个人,却摇身一变成了学校社会的大功臣,难道这就是天理?我不禁苦苦一笑。
“兰兰,你说世上有天理吗?”
“主宰世界的往往就是天理。”听起来很偏激的理论。也许我本身也很偏激,我竟然认为兰兰说的就是天理。
第六日
我一觉睡到了日头偏西,预料中的电视机的报道声音没有响起来,兰兰没有来。其实电视报道看不看于我没有什么大的影响,报道的东西永远是表面的东西,甚至有的是被表面现象掩盖住的虚假的东西。我只是奇怪兰兰为什么没有来,这几天只有她在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还有一点人气,虽然她带来的只是鬼气。
无聊地起来冲了个澡,感觉一切烦恼,困厄,萎靡好像都被冲了个一干二净。六天了,该过去的也该过去了,该开始的也该开始了。刚出浴室的门,就听到了兰兰吓死人不偿命的歌声。
“第一天驼铃摇走我的爱恋
第二天风砂飞来拭我的眼
第三天仙人掌霸我无言
第四天海市蜃楼在我面前
第五天日影晃著他的誓言
第六天太阳烧著我的思念
第七天我的嘶喊直冲上天
啊哪里是我的水源
你走後绿洲只是一个谎言
我困在寂寞的沙漠里面
层层的黄砂翻滚善变的容颜
我用回忆封锁有你的感觉
你走後绿洲只是一个谎言
我活在无边的黑夜里面
层层的黄砂覆盖美丽的宫殿
我用忧伤深埋有你的时间”
什么叫做撕心裂肺,肝肠寸断,鬼哭狼嚎。。。。。。,我从兰兰的歌声中算是彻底体会到了。为了不想自己的肝肠寸断,我不得不打断兰兰的深情演唱。
“虽然你唱的很好听,很优美,很动人,但是也请你停下来吃点东西,养精蓄锐。”我拿起前天剩下的一袋饼干谄媚地递给兰兰。
“你知道我是鬼,是不吃东西的。”兰兰瞥了我一眼,继续,“我活在无边的黑夜里面。。。”
“不吃东西,你要什么?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停止你的歌声就行。
我刚说完这句话,就只见姜兰兰这只小鬼飞快地停住了歌声,妩媚地笑了起来,我感觉自己的额头马上出现了三条黑线。糟了,上了贼船了。“于陌你说我这几天对你好不好?”
“好。”
“那你为我做点事情好不好?”
“好。”
“太好了,我就知道,于陌最好了。今天我都伤心了一天了,偷偷地哭了一天。我不吃东西,但是我要穿衣服,尤其今天更要。”兰兰煞白的脸严肃地盯住我,“因为今天是。。。十月一,鬼穿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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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5-2006 09:3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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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十月一,鬼穿衣
对于死去的祖先,有几个大日子是万万不能忘记的,忘记了后果就会不堪设想。逢年过节就不用说了,祭日更算是一个,再有必不可忘的就是清明节和十月一。十月一,确切地说应该是阴历的十月初一,民间俗称,十月一,鬼穿衣。过了十月,北方就进入了一年中的严寒季节,活人要想办法准备棉衣过冬,但是也不能忘了死去的人,因此十月初一这一天有一个习俗就是烧寒衣。据说在这一天,冥界放大假,一些个品行良好的鬼就可以来到人间,一方面是顺便探望亲人,另一方面就是可以顺便拿走自己冬天穿的衣服。因此在十月初一这一天,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千万不要出门,尤其是入夜之后,不小心碰上鬼打墙,百鬼夜行什么的,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平常不出去都会看到鬼的我,在这种特别的日子更是打死都不出门的,被鬼气压抑着的感觉也不是什么好玩的感觉。因此在兰兰说完这句话之后,我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刮子,我没事说什么大话。
“兰兰,咱们商量商量,在我这屋里你就随便唱,我不会管你。至于你的衣服。。。”我还没有说完,就只见兰兰一下子跳到了桌子上,死瞪着双眼,双拳紧握。看来鬼也是,翻脸比翻书还要快,“没有你反悔的机会,你说过了就必须做到。否则。。。”只见兰兰的脸变得像白布一样刷白,双眼向上翻着,长长的舌头一直伸到了胸前,不断旋转着舔着自己的嘴角,嘴里更是阴森恐怖地叫着,“于陌,于陌。。。我每天在你睡觉的时候就来找你。给我衣服,给我衣服。。。”在我的认知中,所有死法中就数上吊死最恶心,不知道世界上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美女却偏偏都要选择这一种死法。我可不想每天晚上被一只吊死鬼这么缠着,“停,我一定办到。”
“记住,我要穿旗袍。”兰兰气势凌人地交待完之后,大摇大摆地从我的房门穿了出去,我甚至听到了她的窃笑声。
答应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一直是我的办事原则。幸好冥纸这类的东西我家一直都不缺,简简单单地给兰兰制了一件漂亮的旗袍,拿着需要的家当寻找我所需要的烧纸地。
深秋的气温就已经低得吓人,天气冷得可怕,出去之后瑟瑟的秋风吹得人直打冷颤,真后悔没有多加一件衣服。宽阔的大街上只有稀稀疏疏的行人,行色匆匆地向家里边赶,大概也是因为今天是十月初一吧。大部分人的处事原则都差不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少惹祸上身的好。街道很静,空中不时飞舞着几枚纸钱,更为深秋的夜增添了一股萧瑟阴森之气。转了几个弯,来到一所僻静之处,附近零零散散地散落着这一堆那一堆已经化为灰烬的寒衣。找了一块地方,蹲下来,画个圈,把兰兰的衣服烧给她,一边烧着一边念着:“姜兰兰,姜兰兰,我给你送衣服来了。。。”不知道自己念了多少遍,念到意识都感到模糊了。
“大家都来啊,我给你们送衣服来了,我给你们送衣服来了。。。。”正烧得入神,在我的声音中不知不觉夹杂着一个又苍老又嘶哑的声音。我不禁一激灵,刚才附近没有人啊!
我慢慢地转过头去,只见旁边有一个老太婆,佝偻着腰,正用一根木棍拨动着面前的纸灰,嘴里念念有词,风一吹,不断有纸灰飞起来,火光映着老太婆的脸,不显红润,反而更见苍白。
“怎么?对我做的衣服感兴趣?”说着她抬起头来,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一张苍老缩水的脸,脸皮犹如干涸的西瓜皮一样,松垮跨地扣在骨架上,本来高耸的颧骨,仿佛要破面皮而出,一双凹陷的眼睛,看不到眼珠,只能看到巨大的眼袋松垮垮地垂着。她一笑简直比哭还要难看,一张嘴更像是一口黑洞,没有一颗牙齿。“没事的话不要打扰我办事。”说话时的声音更为这阴森恐怖的夜平添一份鬼气。
“你给家人送寒衣?”我这不是废话吗,不过没办法,看到这张脸我想再正常思维实在是非常难。
“我给要衣服的人送衣服,你看,我的人来了。”她说着伸出干枯的手指向我的后面一指。
人,很多人。不,应该说,鬼,很多鬼。他们还没有走过来,我的四周就溢满了浓浓的鬼气,让人不自觉地身体发冷。只见这些鬼有大有小,全部双眼发直,排着队,一丝不乱地朝着这边走来。走到老太婆面前,眼睛眨都不眨,只是伸出手。
“拿好了,记住号码,你是192号。”老太婆一边说着一边递上一个小包袱,包袱上挂着号码。193,194,195,。。。。。。。一直数到了 265号,73只鬼,虽然比不上百鬼夜行,但是这气势也不小。这一队刚走过去一分钟,接着从后面又跟上来一队,同样是眼睛直直的,排着队,一丝不乱地走到老太婆面前,领自己的包袱。包袱一直数到了299号。老太婆拿着最后一个包袱,笑笑地看着我,“今天的数好像不好凑够了,还剩一个包袱。”这些人绝对不会是她的家人,就算上数到她的曾曾曾。。。父辈,也不会有这么多人等她送衣服,她到底想干什么?拿着这个包袱,她分明是在问我,让我上钩。我也知道这是一个陷阱,聪明人绝对不会向里跳,偏偏我就是很傻。
“给我吧,我给你凑数。”
“呵呵,小丫头心地不错,会有好报的。”她说着阴恻恻地笑了起来,笑得我脊背发毛。我不需要好报,只希望快点逃离你恐怖的笑声。我飞快地赶上前面的大部队。
走啊,走啊,我只是随着队伍无意识地走着,不知道尽头在哪里,也不知道这些人会走到什么地方,会是鬼门关吗?就当是吧。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队伍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变成了一个一个地向里走,前边不断传来喊号的声音。排队真是亘古不变的美德,地狱中都不例外。幸亏地狱执事办事速度很快,不久就轮到我,我是最后一个。只见办公桌前坐着一个20多岁的女孩,白皙的脸,乌黑的头发,看起来年轻健康,溢满活力。
“400号?”
“是。”我无意识地答着。
“姓名?”
“于陌。”只见她刷地抬起了头,一双眼睛狠狠地盯住了我,然后双手使劲把我往后一推。“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们不收。”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呢,就被一下子推到了地面上,整个屁股被硌的生疼。也太没礼貌,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
“于陌,于陌,救我,。。。救我。。。”我此时正坐在刚才烧纸的附近地面上,刚睁开眼,就看到兰兰那张恐怖的脸在我面前来了一张大特写,长长的舌头甚至垂到了我的脸上,我慌忙跳起来。“兰兰,你乘心想吓死我啊?”
“于陌,救我。”兰兰死死地拽住我的衣角,躲到我的身后。
前面黑压压的一片,给人的感觉这个队伍好像一直排到了五十米之外,鬼,一大片鬼。有人在不断地维持着秩序,但是鬼群仍然在骚动着。这时,只见一个人轻轻一反手,抓起最近的一只鬼,轻轻地在他肩膀上敲了一下,他的身体忽然一动也不能动,从头顶部开始一点一点开始熔化,不断有热气向上上升着,恶心的腐臭味顿时扩散满整个小巷。我第一次知道鬼魂也会熔化发出这种恶臭味。而这个杀人手法只有一个人会,就是霍海旭。
“霍海旭?”我不自觉地叫出声。
“呵呵,于陌学妹好。”只见他轻轻地转过头来,嘴角扬起一抹阴森的笑,“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你!”
“你没有死?”其实我已经早就知道他不可能会死,实在是多此一问,我今天的白痴问题好像特别多。
“已经死了,那个叫霍海旭的人已经死了,现在我叫小魑。呵呵。。。她是你的朋友?”霍海旭说着指了指我身后的兰兰。
“是。”兰兰在我的背后都快被吓哭了。
“她可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我放过她,但是你最好天天跟着她,我可不敢保证不动她。我们走。”他冲着队伍喊了一声,就见整个队伍开始移动。
“你想把他们带去哪?”
“这不是你能管的,还是管你自己能管的吧。去看看你的好朋友季然吧,我想林峰会很高兴见到你的。哈哈哈。。。”霍海旭说着大笑了一声,整个队伍就从我的眼前凭空消失了,我甚至没来得及眨一下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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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5-2006 09:3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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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故事张的故事
今天醒来,只感觉头胀胀得发疼,大概是昨天晚上不小心吹到了冷风的缘故。不知道霍海旭把那么多的鬼魂到底要带到什么地方去,还有那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为什么要给那么多人发寒衣,而且是全部编了号的衣服,到底这些号码有什么用,他们为什么同时都在同一天晚上收集灵魂,只是使用的收集方式不同。他们绝对不是地狱的执事,虽然没有见过地狱执事,我也敢断定他们不是。还有就是为什么当时我明明是300号却不收我呢,还说我什么人不人,鬼不鬼?难道是因为我当时还没死?乱乱的,但是我却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回到了阔别了一个星期的校园,看不出来其中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这次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校园中阴森之气更强,不是那种天气变化所带来的阴森感觉,而是一种校园中好像与生俱来的阴森冰冷。看到校园中的小树林,总会不知不觉地想起肖飞,想起肖飞落汤鼠的模样,想起每次把他从书包中揪出来那种既暴力又亲切的感觉。想着想着,不自觉地把手伸进了书包,一堆软绵绵,滑腻腻的东西,接触到我的手指之后,我只感觉一阵冰冷充满全身。我飞快地把这堆东西拎了出来。
“姜兰兰,你真的是要非吓死我不可吗?”不错,在我书包中的正是姜兰兰,这个小鬼,三魂七魄也会被她吓得少几魄。
“于陌,我必须跟着你,不然我会被他们抓走的。”兰兰皱着可怜兮兮的小脸看着我。
“谁要抓你?你跟我说。”正愁没人问呢,却忘了还有一个姜兰兰,昨天看她吓得那个样子,没好意思问。
“就是他们,魑魅魍魉。”
“你跟我来。”我把姜兰兰塞进书包。看来当鬼好处真不少,伸缩自如这一点就没人比得了。食堂还没有开饭,我找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来。
“说吧,是谁?”
“就是他们,魑魅魍魉,他们现在到处抓鬼,无论大鬼小鬼,统统全部抓去。像我这种冤死了几百年的老鬼更是他们捕抓的对象。”
“捉鬼做什么?收了你们?”估计他们不会有这种好心,也不会没事管这种闲事。
“肯定不是,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一定有大阴谋。”
“什么大阴谋?”我感觉自己问这句话时,心在怦怦地剧烈跳动。
“我怎么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我就不会在这了,早被他们抓走了。于陌,”兰兰说着向我跟前靠了靠,“现在只有你能保护我,你可不能不够意思啊!”小鬼,最是不知足,我昨天就是因为太够意思,差点成了鬼。
“我恐怕也帮不了你,我对付不了他们。”
“你能!”兰兰信誓旦旦笃定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好像都像个救世主了。“虽然你没什么大本事,不会念咒画符,不会降妖除魔,但是你本身身体里具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这种能力是别人都没有的,也是他们不敢轻易来对付的。”
“小鬼,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还有这本事!”
“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要不然的话,我才不敢和你来你们学校呢。你知不知道,你们学校正处于本市正中心的位置,而这个城市本身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五芒星,而且是一个倒五芒星,你们学校就是五芒星的中心。”
“五芒星会怎么样?”
“五芒星会聚集能量,困住一切妖异鬼怪,而倒的五芒星则会释放一切妖异鬼怪!”
“那你的意思是,这个城市的设计就是这个作用?”
“按常理来说是,但是我没有感觉到有很多的妖异鬼怪出来为恶人间。反而觉得你们学校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磁场,把一切能量都要吸进去。我好像都要被吸进去,要不是我资历深,恐怕就不能在这和你聊天了。”
“是不是说我们学校就是聚集能量的中心?”
“像是中心。而且估计任何小妖小怪到这都会无所遁形,必定会被聚集到一块,吸收到一个地方。”
“如果再有一个地方,制成五芒星状,星中心再摆一个六芒星阵,结果会怎么样?”
“结果就是所有被聚集的能量都会一丝不差的流向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就像是一个黑洞一样,来多少吸多少,永无止境。”
“兰兰,你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别忘了我活了几百年了,而且我的上一个朋友正好是个星象学家和物理学家。”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要在校园中出现一个五芒星似的小花园,为什么小花园中的花房会摆出六芒星阵,那根本就是一个黑洞,源源不断地吸收着学校中的能量。更凭着那些伤天害理的手段不断聚集着花房中的怨气。可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魔曜,是你要这么做吗?肖飞,你也是其中的一位策划者吗?你们想干什么?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吗?还是觉得这个地方对于你们已经毫无用处,所以干脆一把火把它毁了?每次想到肖飞,我的思绪都会不受控制的飘得很远,都会莫名的伤感。
“于陌,于陌,据说有故事听。”兰兰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离我桌子间隔几排的地方,正坐在桌子上,正对着故事张在听故事。
我这时才意识到食堂中已经很多人,午饭时间到了。故事张就坐在不远的地方,无精打采地坐着,打好的饭纹丝未动。他的旁边坐满了人,都在等着他今天的故事。故事张名叫张悦,以讲故事而出名。今天中午他要讲的故事应该是一个长长的故事。不过看来他今天讲故事的兴致并不高。
“张悦,快讲啊,我们这都等着呢。”旁边有人着急了,迫切想听,不断催促着。
“是啊,我今天一来了可就找你的位置。”
“是啊,是啊,没看我都没打饭呢,就为了占这个位置。”
“快讲吧,我也想听。”兰兰在桌子上也轻声地说着,可惜她说的话故事张听不见。
“好吧,本来不想讲,可是。。。”故事张皱皱眉头,没有向下说。“我今天要讲的故事,是关于一张契约的故事。很久之前,在中国北方有一个小山村,山村中有一户人家姓李,李老爹的儿子名叫李铭,故事就发生在李铭身上。李铭从小刻苦努力,饱读圣贤书,十年寒窗苦,一朝成名天下知,更成为了小山村中考出来的唯一的一个状元。李铭高中那一天,举村欢庆,李老爹和李铭的媳妇张巧凤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苦日子终于有了尽头,苦尽终于能够甘来。谁知道,李老爹和巧凤等啊,盼啊,也不见李铭有任何消息传回来,或者是派任何人来接他们去享享福。岁月催人老,再加上对于儿子杳无音信的记挂和猜忌,李老爹在第二年就毫无迹象地去了。剩下巧凤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乡亲们看她可怜,帮她凑了点盘缠钱,让她上京去寻李铭。巧凤跋山涉水,沿街乞讨,风餐露宿,终于在五个月之后来到了京城,找到了李铭的府邸。在京城中要找李铭毫不费力,因为人人都知道新科状元府那个高高的门楼,谁都知道状元就是当朝宰相的乘龙快婿。看到那高高的大门的时候,巧凤的心都要碎了,陈世美无论在哪一朝哪一代都会出现。李铭拒不承认巧凤是她的结发妻子,谎称是自己的远房表妹,更是以二十两纹银将其打发了事。上官府去告,官官相护,谁会为一个普通小老百姓伸冤报仇,并不是谁都会那么幸运,可以遇到包青天。可怜巧凤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走投无路,只想一死了之。这时却出现了一个人,青衣长袍,大大的斗笠遮着脸,救了巧凤一命。问明巧凤的情况之后,更是允诺要为巧凤报仇雪恨,但是唯一的条件就是需要巧凤签下一张契约。巧凤心灰意冷,早就什么都不在乎了。签下契约之后,果然三日之内,李铭的第二位妻子,忽发癫狂,三尺白绫了结了性命。李铭被罢官削爵,打入死牢,秋后问斩。状元府的家丁更是死的死,疯的疯,无一幸免。巧凤签的契约就是愿望契约,无论你有什么愿望,只要签署了这个契约,就一定有人会替你办到。但是这个契约最狠毒的就是要以你的生命为代价,死后灵魂不能进入生死界,不能入轮回,要一辈子为其所差遣。”
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神奇如此狠毒的契约。故事张今天的故事并不轻松,反而有浓浓的压抑寓于其中。
“如果想签署愿望契约,你可以上网搜索愿望契约,神想帮助的人,自然就会看到愿望契约。不过谨记,”故事张说这句话的时候异常严肃,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然后感觉肩头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一回头,我就看到了林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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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5-2006 09:3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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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第四分院
听故事正听得入神,同时在不断思索着为什么他的这句话会让我遍体生寒,这时就感觉肩头上一痛,一回头,我就看到了林峰。要不是季然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要不是林峰是她的男友,要不是林峰和我是天生的死对头,我绝对不能这么快就确定这就是林峰。这时的林峰眼窝深陷,面色灰白,头发零乱,脸上突兀的胡子茬显示着他已经好几天没来得及清理。林峰变了,变得落魄憔悴,唯一没变的大概就是看到我时永远紧皱的眉头,就好像我是恶心的毒药一样。
“林峰?”我同样皱着眉头问着。
“于陌,我找你好几天了,跟我走。”林峰拉起我,二话不说就向外跑。姜兰兰这只小鬼这时才回过神来,飞快地钻进了我的书包。
径直出了学校,林峰拉着我向西跑去,不知道这时的林峰哪来的这么大力气,攥得我手腕生疼,而速度却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当终于停下来站住脚,站在那座压抑的建筑物前的时候,我只感觉自己的血液一下子涌上了脑门。
“市医院第四分院?”我不可置信地自问着。
“就是这,我希望你进去之前能够做好心理准备。”林峰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自己正在做充足的心理准备。
第四分院,同学之间开玩笑时总会提起它,“你是从四分院跑出来的吧?”这句话仿佛成了公认的“精神病”的代名词。没错,四分院是一所精神病医院,本市唯一的一所精神病医院。
此时正值艳阳高照,明媚的阳光轻柔地抚摸着人的脸,让人觉得脸上痒痒的,舒服得就像是在享受着情人的按摩,但是我现在却没有一点舒服的感觉。我紧跟着肖飞走进阴暗的楼道,窗外阳光明媚,这里却显得阴暗恐怖。我不知道林峰带我到这来干什么,我也不敢问,我生怕我得到的就是我想象中的答案。
楼道两边的病房中不断有声音传出来,吵闹得就像是菜市场,只是这个市场不再具有生命力。
“还我的孩子来,我要我的孩子,哦,孩子,乖啊,妈妈疼。。。”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怀中抱着一个布包用手轻轻拍打着,好像在哄着自己心爱的孩子入睡。
“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一个女孩子拿着一只玫瑰花在一片一片地揪着,“啊?不喜欢?他不喜欢我,我要杀了他。。。”说着自己拿头就往墙上撞,洁白的额角血嘀嗒嘀嗒向下流着。
“你们来看谁?”我正震惊于自己看到的景象,忽然一个声音在前面想起。只见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正在笑呵呵地和我们打招呼。
“我们。。。”
“我们自己知道。”林峰理都没理她的拉着我就走。
向前没走两步,我就感觉后面又有人拉住了我的衣角。我慌忙回过头,只见那个女医生冲着我嘿嘿地笑着,她明明是在笑,我却感到了死一般的阴森。“让我帮你们吧,我最喜欢帮助人了,没有我的帮助你们是找不到的。”
“你少胡说。”林峰说着一下打落了她的手。
“我胡说,哈哈哈。。。你没见到的不见得就不存在。就像你没见过鬼,就不见得没有鬼的存在;没有伤口,就不见得你不会死,悄无声息的死。没有血,没有痛,没有身体变形,没有伤口。那不是死,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告诉我,那是什么?”她说着眼神迷离而无神,死命地拉住我的手臂,大叫着, “那是什么?他们是怎么死的,告诉我,告诉我。。。我要知道。。。告诉我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慌忙甩开她双手的钳制。
“你知道。。。你签下这个就知道了,签吧,愿望符,你的任何愿望都会实现。嘿嘿。。。哈哈。。。”她说着咧着大嘴大笑着。
愿望符?我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三个字,感觉却是一样的,就是浑身冰冷。“你说什么愿望符?”我拉着她的胳膊急切地问着。
“签吧,签了就知道了。”她说着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白纸和一支笔递给我,嘴角带着诱惑的笑。
“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是不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问出了这句话。
“代价,代价?都是有代价的。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爸爸救我。”她说着抱着脑袋就向外跑。
“刘叶,你又在穿我的衣服假扮医生?”一个愤怒的声音响起,接着一个人拽住了她 。她叫刘叶?我只感觉脑袋的血液又一下子上涌。“你爸爸叫什么?”
“她这个样子,你问什么都没用。”医生说着半拉半哄地把刘叶拽走了。
“你回去之后可以去学校图书馆查查咱们的年鉴,也许会有你要的答案。”
“林峰?”林峰知道我在怀疑什么?
“现在最重要的是去看季然。”
确实是季然,季然疯了。我们到的时候,季然正坐在床边,呆呆地坐着,嘴角挂着微笑,好像是正在享受着世界上最大的幸福。
“林峰,你来了,我今天可以回去吗?”一见我们进来,季然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快地飞到林峰面前,握住林峰的手臂,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在讨要糖吃。
“今天乖不乖?”林峰也像是对待小孩子一样,拂了拂季然的鼻子笑笑地问着。
“乖啊!我今天都有按时吃饭啊!”
我这时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能够感觉得出他们之间那种无可替代的爱,深深的胜过一切的爱。
“季然,来,看谁来了?”林峰拉着季然转向我。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才刚刚一周未见季然,季然就也已经变得我不再认识了。没有活力,没有思想,眼中透露出来像初生婴儿一样天真无邪的表情。最触目惊心的是她的右脸的三道疤痕,仿佛一个汉字三,血已经凝固,呈现一种黑红色,整个右半边脸被衬的更加
惨白,更加触目惊心。
“季然,你的脸。。。”我跑过去,抓住季然急切地问。可是我还没有问完,就被林峰一下子甩到了一边,“于陌,不要问。”林峰这句话还没说完,就只见季然一把打在自己的右脸上,“就是这张脸,我要毁了她,毁了她,我看还有谁会喜欢你。”这时的季然不再纯真,眼中闪过的只有阴狠。一边说着一边在屋中来回转着,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林峰见状慌忙抱住她。“医生,医生,马上过来。”但是季然却完全不受控制,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一把把林峰甩开,手向右脸上抓去,本来已经结疤的地方,血重新流了出来,血腥味顿时弥漫了整个屋子。“我要毁了她,我要毁了她。。。”季然一边说着一边抓着自己的脸。我整个像个痴呆一样呆立着,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季然的手,“季然,你冷静一点。”
“于陌?”季然像是刚发现我存在一样,迷惑地看着我。“我怎么了?”眼中再现出那种纯真无知的表情。“我是不是又不乖了?血?我的脸怎么总是在流血?”她看着自己手上的血呆呆地问着。季然怎么了?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没有不乖,很乖的。。。”
“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这句话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根本没法回答。幸亏这时林峰从外面带了一个医生进来。
“季然,乖乖的,该打针了,然后就可以回家了。”
“好啊,好啊,快给我打,我要回家。。”季然说着撩起了自己的衣服。
一针打下去,不消半分钟,季然就彻底失去了意识。“她现在越来越容易激动,千万不要再提她的脸。”医生看着林峰交代到。
“我记住了,谢谢医生。于陌,我们走吧。”
我和林峰无精打采地向外走着,什么叫做人间地狱,我是第一次体会到了,这就是地狱,比地狱还要恐怖的地方,即使是正常人在这呆久了,恐怕也会被逼疯。
“林峰,季然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 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林峰的声音悠远而深沉,好像在自言自语。
“什么?”
“啊?没什么。季然在秦陌瑶死后就经常做噩梦,总是会被自己的梦吓醒。五天前,警局忽然找到季然,说有人举报季然杀害了秦陌瑶,让她协助调查。谁知道到了警局之后,季然就像疯了一样,一直在打着自己的右脸,嚷着要毁了她,接着抓起一把刀,就把自己的脸割成了这个样子。如果不是当时大家拦住她,她一定还会继续割下去,一直到自己的整张脸。”林峰一边说着一边在微微颤抖。“警方认为季然患了精神病,就把她暂时安排在四分院接受治疗。她一般情况下都是正常的,天真无邪,容易满足,但是绝对不能提到她的脸,否则的话她就会像刚才一样,要毁了自己的脸。”
“为什么?”
“什么事情都是有代价的,也是有报应的。”又是这句话,今天听到了好几次的这句话,“于陌,我希望你能帮助季然,帮助我照顾季然,现在只有你能够让季然稳定住。”
“只有我?”
“只有你,你的能力是别人没有的。一切都在你。”
“林峰说明白点。”
“我不能说。我只能提醒你一点,小心你的身边人,把握住自己的心,不要迷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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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5-2006 09:4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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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苏木白
季然疯了,疯得那么恐怖,那么诡异,尤其是脸上的那三道疤痕,看着让人心里只感觉一股冷冷地疼,一阵酸酸地痛。右脸,又是右脸,当初秦陌瑶死的时候,就是右脸上缺了大大的一块肉,几可见骨。而在我的梦中好像一直都在出现季然和秦陌瑶的对决,难道真的是季然杀了秦陌瑶?不会的,我认识的季然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绝对不会。我在自己的脑子中反复的重复着这几个字,想把涌现出来的想法彻底抹去。但是越想信心越不足,只能说我希望不会是季然,希望不会是她。还有刘叶,那个疯了的冒充医生的刘叶究竟是谁?是不是刘法医的女儿?林峰让我去学校年鉴中找答案,我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笃定,也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什么,但是一切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任何一点线索都不能放过。
学校图书馆的资料室应该算是整个图书馆中最冷清的一个角落,据有的同学说,有一次她不小心进到了图书馆的这个资料室,图书馆老师惊奇异常,殷勤得不得了,给她介绍这介绍那,因为这个地方实在是不大受学生欢迎。学生们喜欢的还是那些风花雪月,花前月下的爱情故事,浪漫小说。就比如说我,就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今天也是第一次来,而这个第一印象并不好。
资料室面阴,属于图书馆中终年不见阳光的地方,一进去就感觉到扑面一股寒气,让人不紧激灵灵打一个冷颤。空气中荡漾着的阴冷气息,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年久失修的松木地板,踩上去“咯吱咯吱”乱响,有些年代的图书,更是不时地发出一股霉味。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资料室中并不是没有人。门口的图书馆老师无聊地翻着一本旧书,里边还有几个同学在看书,另外有几个在挑书,看来这里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乏人问津。我交了图书证,向里走,就听老师说了一句,“真奇怪,每年这时候都会这么多人。平常要是也这样就好了。”
我没有在意,沿着书架一点点向里找。这里的图书一看就是很少翻动,表面都落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历史起源类,古文图书类,历史文献类。。。我沿着书架往后看,终于找到你了,学校年鉴。年鉴并不是很多,但是也不少,半年为一刊,从学校创立伊始,也有了一百多年,所以藏书也有二百多本,而我要看的只是1998年之后的。眼睛向后瞄着,还没找到1998,却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小女孩站在书架的一端正在向我招手。图书馆中怎么会有小女孩,我一边疑惑不解一边向她走去,也许只是老师的女儿来这玩?我向前走她也向前走,一直走到了学校的最角落里,她扬手指了指,指的是书架上的一本泛黄的书。其他的书都很少被翻动,这一本却是例外,好像很多人都翻过。我伸手刚想把它从书架上抽出来,就感觉眼前一片泛红,触目的红,不知道自己的视力这时候为什么这么好,红色笼罩了一切。接着就只见书的封面上一抹鲜红泛滥开来,我完全处在了一个红色的世界。周围一片静,静得出奇,回头只看到图书馆老师还坐在位子上无聊的看着书,忽然一个女孩推门进来,是刘叶?!我想喊,但是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动也动不了。
只见刘叶也是在找书,一排一排地找。突然只见她的眼睛一亮,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跑向了我的这个角落,从我的身体里直直地穿了过去。一扬手就拿起了书架上的那本书。打开第一页,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上面的字迹,鲜红的字迹:“你做好准备了吗?这是一个你不能再回头的契约,签下了这个契约,你也就把自己交给了我,把一切都交给了我。如果你准备好了,请打开第二页。”只见刘叶郑重地打开了第二页,没有,什么都没有,我看到的只是一片跳跃的红色,灼烧得我眼睛生疼。刘叶却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表情异常严肃认真。忽然只见她的旁边出现了一团黑气,黑气忽强忽弱,在她的周围漂浮着,她却是浑然未觉。只见黑气慢慢地幻化成了一个人形,手中还拿着一支笔,这支笔慢慢地落到了刘叶的手边。“签吧,签吧,签下了愿望契约,你就能够得到你所希望得到的一切,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快点签吧。”黑影在旁边晃动着催促着。我真想上前打落这支笔,让刘叶不要签,可是我动不了,一点都动不了。
“我只要签下了这个契约,就能知道一切吗?”刘叶的眼睛迷离而无神,好像在喃喃自语。
“不是,刘叶,不要签。”我在心里大声喊着,可惜刘叶根本就听不到。
“既然如此,好,我签。”刘叶像下定了决心一样笃定地说着。这时就只见那支笔,自动在纸上动了起来,自动地签下了“刘叶”两个字,两个鲜红的大字,像血一样红。
愿望契约,我看应该叫做死亡契约差不多。我在心里恨恨地诅咒着。
刘叶签完了之后,就呆呆地向外走,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种状态,甚至忘了领自己的图书证。
这时就只见那个小女孩又从角落中走了出来,阴阴地笑着看着我,“怎么样?”明明是个小女孩,声音却像是掉光了牙齿的老太太一样,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什么怎么样?”我的声音还是发不出来,只是在心里问着。她却像是能听到我说话一样,回答道,“我当然指的是契约,愿望契约。它能够让你的愿望都实现,一切的愿望。”
“然后你就可以控制他们?分明是死亡契约,他们在和魔鬼做生意。”
“呵呵,随便你怎么说,我是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你看,我的生意又来了,他们就是喜欢和我做生意。呵呵。。。”这个小女孩说着又阴恻恻地笑了起来,这个声音让我听得直冒冷汗。
这次进来的不是别人,却是秦陌瑶。这时的秦陌瑶脸色还是惨白的,好像刚受过很大的惊吓,看到她,我受的惊吓也不小。“秦陌瑶?”
“没错,就是她。本来不想要她的,可惜啊,没办法。”她说着还摇了摇头。
“不要,秦陌瑶,不要过来。”我大声喊着,向旁边的书架撞去,不知道这时候我为什么能动。接着我就听到了书架倒塌,还有整个书架上的书散落的声音,然后是到处飞扬的尘土,呛得人喘不过气来。我不住地咳嗽着,旁边还有两个咳嗽声。紧接着是图书馆老师歇斯底里的叫声。“你们三个在干什么?要造反啊?快把书架给我扶起来。”
“对不起,老师。”我们三个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向老师道歉。罪魁祸首好像是我,他们两个道什么歉。我一转头就只见旁边还有两个男同学,一个人扶起书架的一端正把书架立起来,看不清楚他们的脸。
“你们把掉下来的书都给我重新排到书架上去,按年代排,一本都不能错。排不完的话,谁都不可以走。”老师气得好像要把我们活拆了的样子。
“是。”我们三个又是异口同声,还真是默契十足。
我低下头来,收拾散落的图书,收拾自己留下的烂摊子,他们两个也在旁边捡起散落的书。一边捡还一边在吵,“都怪你,明明是我先看到的那本书,你偏偏要抢。”
“看到是一回事,谁先拿到却是另一回事。”另一个也是毫不示弱。
“到处跟我作对,早晚有一天你就知道了,没有好下场。”
“我盼望着那一天早点到来,到时候我们就会知道结果怎么样,到底是谁赢谁输。”
看来是一对由来已久的冤家对头,我不禁抬起头来打量起他们。个子看起来都很高,下半身穿的都是牛仔裤,上半身各是一件T恤,只是颜色略有不同,一个颜色浅,一个是浓重的黑。抬起头来不禁想看看他们的脸,这时候其中一个也正好抬起头来看我。只一眼,我就感觉血液又一下子涌上了脑门,全身如遭雷击。我看到了肖飞,那个在我的幻觉中一直出现的肖飞,现在就蹲在我的对面,我已经分不清这是真实还是幻觉。
“肖飞?”我不禁喊出口来。
另一个人这时也抬起头来,看着我问道:“你在叫谁?肖飞?”
“他不叫肖飞吗?”我傻傻地问着。
“他不叫肖飞,他叫苏木白,我叫倪彻。”倪彻说着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
“我是于陌。”我机械地打着招呼,眼睛还是盯着我所认定的“肖飞”
“肖飞”笑了笑,也伸过手来,紧紧握住我的手,双眼紧紧地盯住我,“记住我是苏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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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5-2006 09:4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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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苏柏和泥彻
“记住我是苏木白。”苏木白紧紧地盯住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
看着他的脸,我的思绪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玫瑰花房的那个晚上,当时也有一个人这么对我说,“记住我是魔曜。”我不想记住,关于那一天的一切我都不想记住,可是这一段记忆却是我想抹也抹不去的。现在又来了一个苏木白,一个和我想象中的肖飞长得一模一样的苏木白,到底谁是谁?他是肖飞,还是苏木白,或者是魔曜?我还能相信任何人吗?我能相信他吗?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各种想法像受到了挤压一个,拼命地往外钻。忽然就感觉有一只手在我的面前一直晃呀晃的,嘴里还发出戏谑的笑声:“不会是看到帅哥,看傻了吧?呵呵。”
我终于回过神来,就只见苏木白正一脸笑容的看着我,倪彻也在旁边笑着。真的是好丢脸,明明不是看到帅哥的缘故,但是在别人看来也差不多。我感觉自己的脸像火烧一样发烫,半天才不好意思地扯出一抹笑。“我想事情太入神了。”
“我知道。”这时是倪彻在说话。“你肯定是看苏木白这小子像你的一个朋友,在想会不会就是他,或者是别人假扮来骗你的。再有就是你在怀疑他,会不会对你造成危害。因为这小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啊?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不打自招地问道。接着就只见苏木白一脸受伤的表情,“你别听这小子瞎忽悠,这是他惯用的伎俩,好像知道别人想什么似的,其实只是用来骗女孩子的招数。他只是以诋毁我来抬升他自己。我怎么会对于陌造成伤害呢,我们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我为认识于陌这样的美女而觉得三生有幸,再认识一下。”苏木白说着又握住了我的手,我只能傻傻地任他握着。
“我是苏木白。”
“木头的木,白痴的白。整个加起来的意思就是像木头一样的白痴。”
“倪彻你小子找事呢。我是木材的木,洁白的白,两个字加在一块正好是一个‘柏’字。寓意我能像一棵柏树一样茁壮成长。于陌,你是哪两个字?”
“啊?”我不禁一愣,不知道什么时候收拾烂摊子改为了批名字。“两横一竖勾‘于’。陌生的‘陌’。”
“好,这个名字好。”我刚说完就见苏木白大声叫好。
“先说于字,只差一笔就是一个王字,寓意你只差一点就是王,虽然不是王,也会是一个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而于字又正好是一竖提,说明趋势肯定一直是上升的。再说‘陌’字,分开来就是‘耳’和‘百’,‘耳’与‘尔’同音,意思就是说你可以活百岁,预示长寿。整个加起来的意思就是你可以福寿昌隆。实在是好名字。再有,”还有?我不禁睁大眼睛盯着苏木白,猜想这位先生还可以说出什么来。
“再有就是,‘陌’字的理解。你说是陌生的‘陌’,那么有一种说法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说明你看到的陌生人可能本身就是本来最熟悉的,就比如说我,虽然第一次见面,却好像很久之前就见过,好像就很熟悉,我们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这也能拽出来,我真是服了苏木白。
“另一种理解,”还能解,我的眼睛不禁睁得更大。“‘陌’还可以理解为小路,‘阡陌交通’是说田间小路相通,通过你,就可以到达一个不一样的世界,通向一个未知的尽头。”
“那是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为什么,对他说的还真有点相信。
“他瞎说的,你以为他真知道,他是逗你玩的。”倪彻说着不屑地撇撇嘴。
“倪彻,嫉妒了。”苏木白说着拍拍倪彻的肩头大笑着。“我把你的名字说得这么好,倪彻就嫉妒了。因为他的名字实在是有够烂,倪彻,别看叫起来好像很好听,名字却是不怎么样。彻头彻尾一身泥的意思,说明他干什么都会到最终弄个灰头土脸,打架就肯定是输,而且肯定是每次都会被打到沟里去。哈哈哈。。。”苏木白说着大笑起来。
我也不禁笑了起来,虽然是歪论,但是确实好像还像那么回事,而且这一番言论确实很逗。最苦的就是倪彻了,看样子想和苏木白拳脚相向了,我不禁说了一句,“你们看起来好像是冤家对头啊?”
“呵呵,我们确实是冤家对头,而且是宿命的,天生就是。”倪彻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嘴角还挂着笑,但是我却感到了无比的严肃认真。
“对啊,我们两个上一世肯定就是冤家对头,一直逗到了这一世,就不知道这次究竟谁赢谁输。”
“总会有一个输,如果有人输的话我希望是苏木白。”
“我希望是倪彻。”
他们两个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的笑意都已经不再存在,语气中透出无比的认真,好像真的在宣誓一样,而双方紧瞪的双眼更是透露出了毫不退让。就像两只准备决斗的公鸡一样,都在试图寻找机会给对方致命一击。
我正不知道怎么样劝他们两个都消消火,冷静一下,这时就听到图书馆老师歇斯底里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们三个把这里当你们自己家的客厅了,还有心情聊天。马上给我把书摆好,摆不好的话今天你们就给我看图书馆。”我不禁一吐舌头,乖乖低头收拾起地上的书。嘴里却不自觉地嘟囔了一句,“这么阴森的地方,白送我当客厅,我都不要。”倪彻和苏木白好像都有听到,嘿嘿地笑了起来。
散落下来的书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关键是还要按顺序排列好。好在我们三个合作得不错,我在下边找书,苏木白和倪彻轮换着向上排,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们出来的时候也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中午就没吃什么东西,再加上一下午的连惊带吓,和一个多小时的辛苦劳动,我只感觉前心好像要贴到了后背上,肚子咕咕直叫。
“哎呦,好像有人饿得肚子直叫,倪彻该不会你吧?”苏木白戏谑的声音刚出来,我就感觉脸上一片燥热,估计这时候的脸可以媲美猴子屁股了。
“呵呵,好像是美女肚子在叫啊。”倪彻这个家伙,和苏木白好像一样坏。
我只能不好意思地承认,“是我,不过我不是。。。”不是什么我也实在说不出来了,“我中午就没吃东西,下午又遇到了这种乌龙事件,才会一直饿到现在。所以你们两个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现在是没理也要搅三分,否则的话我怕自己会真的找个地缝钻进去。
“呵呵,我们正找不到理由请美女吃饭呢,现在有理由了。是不是啊,倪彻?”
“没错,能够请美女吃饭,肯定是我们的荣幸。”倪彻这次竟然和苏木白完全一个鼻孔出气,还真是奇怪。这两个人,一口一个美女叫着,即使我没有虚荣心,也被他们叫出虚荣心了。不过我也绝对不会客气,既然有人请,我绝对会狠狠宰他一顿,就点食堂中最贵的菜好了。
这两个人也是绝对不含糊,我点什么他们倒是二话不说,再加上两个人一唱一和在旁边活跃气氛,这顿饭成了我这几天来吃得最好的最开心的一次。就好像那次和肖飞坐在树林中喝牛奶一样,让我忍不住就想笑,也忍不住就想盯着苏木白,虽然知道他不是肖飞。
“看来我比这条鱼还有吸引力,哈哈哈。。。”苏木白夹起一条小鱼,对着我大笑着。我又只能脸红,今天脸红的次数实在是真他妈的多,丢脸都丢到家了。我只能埋下头来,啃着我盘子中的那根骨头。
“于陌,看来心事还是没有消除,改天跟我们讲讲,说不定能帮你。”倪彻好像无比正经地对着我说。
“对啊。忘了跟你介绍了,我们都是本校心理系的名品资优生,专门为别人解决心理问题的。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的,可以找我们,我们尽量帮你,虽然不能保证彻底解决,但是我们可以帮你排忧。就比如说你现在,我能看出来,你心里很痛苦,有失去至亲的人的痛苦,有被欺骗的痛苦,有懵懂的痛苦。。。。。。”
我简直是傻了,只能盯着苏木白看他细数我的痛苦。“你能帮我解决吗?”
“我能。”苏木白这个时候无比坚定,拉住我的手说到。
“还有我。”倪彻也加了进来,好像在和苏木白较劲一般也拉住了我的手。
我们三个人就这么三只手紧握着,好像在互相较量着。这时候就只听到旁边桌子哐啷一声被什么东西碰倒了,接着就只见一个人倒在了我们旁边的桌子边。我们三个都被吓了一跳,只见这个人脸色惨白,吃力地扬起手指了指食堂外面的树林,“有。。。有。。。有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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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5-2006 09:4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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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紫魅
苏木白,倪彻,我,我们三个人三只手就这么紧紧地握着,不知道是在互相鼓励,还是在互相较量。这时就只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说道,“有鬼。”再一看这个人,脸色惨白,浑身不住地哆嗦着,身体已经站不起来了,标准的见鬼模样。听完这句话,苏木白第一个冲了出去,接着是倪彻,速度快得离奇,我只能紧随其后。
还没有进入小树林,浓重的血腥味就强烈地刺激着我的嗅觉神经,同时搅得我的整个心痒痒的,让我不自觉地舔舔嘴角。第几次了?为什么每次这种血腥味,总是能够勾起我的兽性,让我急于想品尝血的美味。难道我的身体里真的有嗜血因子?
大概是他们也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苏木白和倪彻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小心,血腥味太浓,肯定不是顽皮的小鬼在捣乱。”苏木白在最前边还不忘提醒我们。
“嗜血?”
“对,嗜血,如果我猜得没错,里面的画面一定不美观。”
苏木白的话音刚落,我们就亲眼证实了苏木白的说法,里面的画面确实不美观。任何人看到这种画面都会忍不住想吐,我也不例外。我把今天晚上吃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一直吐到胃里只能再出来酸水,才停止了呕吐。苏木白和倪彻也是皱着眉头,一付想吐的模样。
出事地点离马路并不远,因此借着路灯微弱的灯光,我们能很清楚地看到树林中的景象。人,不只一个人,足够有十几个,两个为一组面对面坐着。每个人的手上,衣服上,嘴角上都沾满了血,黑黑的血,嘴都在不断地咀嚼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离我们最近的一对,好像是一对情侣,就那么面对面坐着,脸上都是极度痛苦的表情,血水混着泪水流得满脸都是。只见男孩伸出一只血手,直伸向女孩的眼睛,两根手指一用力,活活地将女孩的眼珠剜了出来,接着将沾满血的眼珠径直送入嘴中,嘴角蠕动,咀嚼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却是极度的痛苦,泪水不住地向下流着。女孩也伸出了自己的手,一把抓向男孩的左耳,把一只耳朵生生拽了下来,接着将满是血的耳朵也放入了嘴中,慢慢咀嚼着。整个森林中没有别的声音,只有咀嚼声。痛苦呻吟声,求救呼喊声,一样都没有。森林中静谧的可怕,那恼人的咀嚼声却在树林上空不停回荡,阵痛人的耳膜,好像在催人就座,开始一次无与伦比的餐会。
这不是鬼,这都是人,活生生的人,因为我看到了崔琳和张梦然。虽然光线很暗,崔琳和张梦然的脸上满是泪水和血水,崔琳右脸上的一块肉已经被活活撕下,张梦然的耳朵眼睛只剩下了一半,她们还是都在将手伸向对方,但是我知道她们就是崔琳和张梦然。因为她们的眼神,看我的眼神是我最熟悉的。和以往唯一的不同就是她们的眼睛中只有痛苦,再也没有了纯真少女那种青春洋溢的神情。是谁?是谁在控制她们?是谁可以如此残忍的让人在意识特别清醒的情况下互相撕扯至亲的人的血肉,以血肉为自己的食物。魔鬼,一定是魔鬼,只有魔鬼才会这么做。
我飞快地冲到崔琳和张梦然的面前,想阻止张梦然伸向崔琳左手的那只手,可是我还没有接触到她,就感觉一股好大的力量把我弹到了几米之外,正好要撞在另一个人身上,同样是那股力量,又把我弹了回来,我一头跌在了地上。抬起头,正看到一个人倒了下去,她的嘴里塞满了另一个人的皮肉,一直塞到了嘴角。旁边的另一个满脸是泪,可是却毫不停歇,把倒下人的胳膊拿了起来,继续啃着。残忍,血腥,暴虐,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行为,而且也没办法形容,因为他根本就不想这么做,却又不得不这么做。唯一能够让他停下来的大概只有一个方法,就是他被自己活活撑死。一想到这种结果,我感到自己的心都像要裂开一样。
无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看向苏木白和倪彻,只祈祷他们能够有解决的办法。可是不看还好,看了之后我只感到了浑身彻底的冰冷。苏木白和倪彻这时候不再是像冲进来时候一样站在地上,而是也在面对面坐着,和这里的其他人一样。我看到的正好是倪彻的脸,只见倪彻满头都是汗,整张脸都已经扭曲,好像在和什么做着斗争,而他的一双手却已经伸了起来。
“不要。”我大喊一声,几乎是飞着冲到了他们跟前,一下子没停稳,正好撞在苏木白的后背上。只见苏木白一激灵,好像刚清醒一样,飞快站了起来。
“我们也中招了!刚才只差一点。我知道不能动倪彻,可是我的手确是不再受我的控制。”苏木白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不断地颤抖。
“我是真正中招了。”倪彻还是坐在地上,好像没有恢复过来,冷冷地说着。“这种杀人方式实在是够绝,够狠。”他咬着自己的后槽牙吐出这几个字。
“让人在有意识的条件下自相残杀,互相啃噬,这样死的人死后是最痛苦,怨气最深的。他们的灵魂就会成为最标准的怨灵。这一招确实是够绝够狠。”
“能够用这种方式杀人的,自古以来就只有一个人,我想我不说你也会知道。”倪彻说着双眼紧瞪着苏木白。
“魅?”
“只有她,魑魅魍魉中最狠最毒的一个,她只要杀人,使出的招数就完全不留余地,没人能够阻止。”
“难道我们就只能任他们这样互相撕咬下去?”我的声音这时候也不得不颤抖。
“没有办法。”倪彻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即使有办法,你认为这些人还有活下去的勇气吗?”苏木白也转过头去不再看。
崔琳已经倒下去了,她的手里还拿着刚扯下来的半根骨头,另半截骨头还残留在她的嘴里。张梦然的脸上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血水,她的一双手还在撕扯着崔琳的右胳膊。咀嚼声,还是咀嚼声,除了这个声音没有任何声音。我就站在他们中间,感觉整个森林都在快速地旋转,每个人的脸都在快速地旋转,脸上的表情却是一成不变,痛苦,只有痛苦。
“是谁?到底是谁?你给我出来。”我冲着天空大声喊了出来,估计我再不喊我自己会疯掉。
“你到底要怎么样?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你给我出来。”
“我要杀死你,我要杀死你。”我的手紧紧地握着,细长的指甲深深地伸进了皮肉中,却感不到一丝疼痛。
“于陌,没有用的。不要喊了。”倪彻和苏木白一人拉起了我的一只胳膊。
“她是谁?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我双眼茫然地望着地上一具具地尸体,无语问苍天。
“呵呵,呵呵,呵呵。。。”忽然整个森林上方回荡着一阵愉悦地笑声,就像自己的某个愿望实现了之后那种发自内心的狂喜笑声。
“谁?是谁?”我在原地转着圈,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改为了大笑,还是在我们的头顶上盘旋着。
“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我感觉自己要疯了,对着不同方向大喊着。
“呵呵,火气真大。我这不是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我原地一跳急转过身去。只见迎面走来一个老太婆,佝偻着腰,一步三停地向我们走来。借着灯光一看,一张恐怖的脸,让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一张苍老缩水的脸,脸皮犹如干涸的西瓜皮一样,松垮跨地扣在骨架上,本来高耸的颧骨,仿佛要破面皮而出,一双凹陷的眼睛,看不到眼珠,只能看到巨大的眼袋松垮垮地垂着。她的嘴角还带着笑,但是这一笑,比哭还要难看,一张黑洞洞的嘴巴没有一颗牙齿。正是那天给我300号的那个老太婆,原来她就是他们说的魅?
“是你!”我感觉自己的牙齿在打颤。
“呵呵,是我啊。小丫头,又见面了。上次还没谢谢你呢。呵呵。。。”她还在笑,笑得我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你为什么杀人?”
“啊?”她的一张脸都皱在了一块,“小丫头冤枉老太太了是不是?我没有杀人,是他们自己杀死自己的。”
“没有你的操纵,他们怎么会自己杀死自己?”
“唉,其中的原因和你也解释不清,并不是人人都能自己杀死自己的,呵呵。”她说着摆了摆手,我们三个就都退出去了几米远,“我要收拾残局了。”只见她这时她的双手开始在空中来回舞动起来。身体也随之而动,一点都不显老态,反而有一种撩拨人的妖媚之态。随着她的舞动,就只见地上的残尸都在消失不见,不消片刻,地上一点痕迹都不复存在。要不是空气中还是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没有人能猜到这刚才死过人。
“好了。”一切妥当之后,只见她拍拍手,又佝偻着腰向外走去。
“你站住。”来了就不能走。苏木白和倪彻也紧跟上前。
“我不找你麻烦,你倒不依不饶了。”这几个字从她嘴里出来格外阴森恐怖。“你们三个今天就在这个树林里陪着这些孤独的老树吧,也算我做做好事,给他们找几个伴。呵呵。。。”
“你说什么?”我们三个异口同声地问出了这句话,声音都是抑制不住地颤抖。
“没什么。很快事情就会解决了,不要着急。再有,要想知道答案,就去找魔域。”她说着又舞动了起来,舞动得我只觉得眼花缭乱,昏昏欲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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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17-5-2006 09:4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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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老太婆的毒招
我不停地奔跑,在午夜寂静的大街上无助地奔跑,不知道尽头在哪里,只知道我在追赶,至于追赶的具体是什么东西却又全然没有头绪。忽然之间前面黑压压的一大片,好像在排队。又是排队,十月一那天就是排队,难道这些又都是死魂?
队伍行进的非常快,一会我就变成了中间的一个。后面一股血腥味袭来,我回头一看,又是黑压压的一片。崔琳和张梦然!她们这个时候双眼都是直勾勾的,没有焦点,就像是等待判刑的没有任何生存希望的人。十几个人,正是刚才死的那十几个。难道老太婆收了他们之后就是把他们送来这个地方?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地狱?死城?那我是不是也要加入他们的行列。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我飞快地跳出队伍,直冲向最前方。
最前方的桌子旁边坐着一个人,一个20多岁的女孩,白皙的脸,乌黑的头 发,看起来年轻健康,溢满活力,正一丝不苟的清点着人数。
“你们要干什么?这是什么地方?”我冲到桌子前,冲着她大喊着。这时她才抬起头来,冲我苦涩地一笑,“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过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们不收吗?”
“什么人不人,鬼不鬼!我看你们才是,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们的目的?呵呵。。。”她说着扬起一抹妩媚的笑,“恕我不能告诉你。”说完又低下头去,专心清点人数。我后面的鬼魂像是没有听到我们说话一样,还是眼睛直勾勾地向前走着,甚至因为我挡在路上一把把我掀到了一边去。我往后一退,正好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哎哟!”只听他哎哟了一声,接着扶住了我的肩膀。我只感觉一股寒气马上散逸到了全身,不自觉急速转过身来,“霍海旭?”
“呵呵。。。”霍海旭阴沉地笑着,“于陌学妹,你好像就喜欢我们的这个地方,隔三岔五的就来一趟。可惜啊,我们现在还不能收你。”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恨不得双眼中可以瞪出两把刀子,把霍海旭当场碎尸万段。
“不干什么,呵呵。。。你大概以为我们枉杀好人,血腥残暴,该当碎尸万段。”
“难道不是吗?”
“呵呵。。。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我们并不是什么人都杀的。”
“还有该杀之人!看来你们杀人还要捡对象,专拣那些品行优良,进化了的高级品种来杀吗?荒谬。”
“荒谬不荒谬,你是不了解的。总之我们只杀该杀的,因为我们都有契约。”霍海旭说这句话时眼睛瞪着我,好像在嘲笑我的无知。
“契约?又是契约。愿望契约吗?我看叫做魔鬼契约还差不多。”
“好啊,这个名字好。以后我们的契约,就叫做魔鬼契约。”一个苍老无力的声音从我的旁边传出来,这个声音听在耳里只让人浑身毛骨悚然。
“老太婆,今天收获不少啊?”霍海旭朝向老太婆笑着问着,眼睛中闪过一道阴狠的光芒。
“一般吧,就是来了一个捣乱的,还追到这来了。”老太婆说着瞟了瞟我。
“你们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这个问题一直是我不清楚也急于想弄清楚的问题。
“因为我们需要这么多人。”老太婆说着又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什么时候她变成了这么一个多管闲事,死缠烂打的人了?”老太婆说着翻了翻自己的白眼球,“真是不讨人喜欢。”
“呵呵。。。什么都是会变的,她也不例外。”
“看来我该给她点教训,就让她到警局中去待一天好了。呵呵。。。”笑,老太婆阴狠的笑不断在空中回旋,接着只见她又晃动起自己的身体,这次却是一抬脚一脚把我给踢了出去。
痛,哪都痛,感觉整个身体像散了架一样,关节处更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噬着自己。头昏昏沉沉的,感觉好像都有平常的两个大。
“于陌,于陌,快醒醒。”旁边有人在不断地摇晃着我的身体。
太阳已经升得很高,阳光透过树叶间隙直直地照在人身上,让人觉得无与伦比的舒服。苏木白的脸低垂着,一脸担心的表情望着我,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和阳光相映成趣,他这时候阳光得就好像是一个天使,更是我梦中的肖飞该有的样子。
“肖飞。。。天使。。。”我喉咙中费力地挤出这几个字,就感觉像火烧一样,烘烤着我的喉咙。
“于陌,不要说话了。”苏木白和倪彻扶着我,紧靠着一棵大树坐了起来。这时候我才看到自己的手上满是鲜血,衣服上也是,血腥味漫布我的周围。
“怎么回事?”我无力地问着苏木白,苏木白则痛苦地眨了眨眼睛,“我们中招了,昨天一晚上都昏迷在这,早晨起来的时候你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旁边还多了一个人。”苏木白说着向我的右边望了望。
一个人动也不动地躺在我的旁边,胸口上插着一把刀,洁白的衣服上早已经是斑驳点点,大片大片黑色的血迹。一张脸像蜡一样惨白,双眼圆睁着,瞪着我,眼睛中有深深的不可思议和恨。我已经震惊得不能言语,只能是无助地摇着头,绝对不会是我杀的,一定是那个老太婆,你太狠了,那是老四啊。
“我们醒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当时你的手还紧紧地握住那把刀。我掰了半天才把你的手掰开。”倪彻无力地说着,好像认定我就是杀人凶手。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杀害老四!”我无力地摇头,声音嘶哑地喊着。
“我们相信你。”苏木白抓住我的胳膊,阻止了我的动作,“我相信不是你杀的。”
“是那个老太婆,是她,她说了要让我在警局中待一天,一定是她。”
“紫魅?”
“她到底想干什么?为何要如此狠毒?”
“他们在收集灵魂,在进行一项秘密的活动,他们要把世界颠覆。”我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这么认为,好像是认为这样就是确认无误的。
“收集灵魂?”倪彻不可置信地问到,“怪不得我觉得附近几百里之内没有任何游魂的存在,原来是有人早把他们全部都收了起来。苏木白,”倪彻说着冷冷地盯着苏木白,“你应该知道他们为什么收集灵魂吧?”
“苏木白为什么会知道?”我不解。
“啊?”倪彻愣了一下,“因为苏木白读过很多关于灵魂的书,所有关于灵魂的知识都难不住他。”倪彻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他是明显的底气不足,好像只是在搪塞我。
“是,我读过很多这方面的书,也知道这些灵魂到底有什么用途。”苏木白站起来紧盯着天空,幽幽地说,“灵魂其实分为很多种,怨灵算是其中最不好收服的一种。这些人一般死前都正值风华正茂,却因某些非正常原因离奇死亡,就比如说昨天晚上的十几个,他们本身的能量没有耗尽,而且可以说能力还是极强,再加上他们对俗世的眷恋之心,因此能力越大,怨气越大,也就成为最难对付的怨灵。如果把这些怨灵聚集起来,你们可以想象这个怨气的集中点力量会有多么强大,强大到几乎可以与整个人类抗衡。如果再用非正常手段把他们束缚起来,以怨气为力量修建一座城禁锢住他们,那么这座城就成了名副其实的亡灵之城。可以召唤一切恶灵,驱使一切恶灵,毁灭整个世界。”
“那么说他们就是在建造亡灵之城!”我这么问的时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城还没有建成,他们的力量就已经这么强大,如果建成了,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愿不是。”
“无论是不是,他们都违反了天地规则,我绝对不能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我们必须设法阻止他们。”
“怎么阻止?”苏木白无力地问出这句话,没有一个人能回答。
忽然一阵警笛轰鸣声由远而近,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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