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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未必会喜欢 的恐怖故事(12/11: 卷三。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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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9 04:0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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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患难真情(1)
此处幽静阴暗,树木遮天,只是偶尔传来几声布谷鸟的叫声:“俩五,俩五……”
吴晶乖乖的躲在我怀里,一动不动地盯着不远处的小路,我也竖起耳朵细细听着来路上的动静。
吴晶突然紧张了起来,下意识地将小手放在我掌中,手心冒出冷汗。只听小路上传来了细碎轻微的脚步声,转眼间已到耳边,我将吴晶往后抱了抱,向那小路上望去。
此时一个灰衣长发男子出现在小路上,他细瘦身材,一身灰布宽衫褴褛破旧,走在山路上丝毫不费力气,好像飘动一般。他并未在我们藏身之处停息,而是一溜烟向山坳方向追去。
吴晶轻摇着我的手道:“这家伙是妖兽之人吗?”
我摇了摇头,那家伙走得太快,我根本来不及看他正脸,如果他有条长舌头那就肯定是妖兽人啦。突然我想起那晚在防空洞里小桂给吴晶拔舌根除妖气的情形,问道:“吴晶,你……曾经有过变做妖兽之人的经历,你……难道辨别不出谁是妖兽?”
她气鼓鼓地捶了我两下,道:“怎么?歧视我呀?我根本不记得做妖兽的感觉,就是朦朦胧胧有一种嗜血的欲望,等再次醒来已经躺在病床上啦。”
我干笑道:“你算幸运,被小桂治好了,咱们都是正常人我又怎会歧视你。可怜了你那表姐和伯伯一家,唉……”
吴晶也沉默着底下头,轻声道:“是呀。小桂救了我,却没能救伯伯一家,我爸爸可伤心了,唉……算了,不提了,希望这次能够铲平这妖兽人的老窝!”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你是说五谷村是妖兽人的老窝?”我第一次听人这么说,不由惊讶万分。
吴晶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但是李虎说这里三十年前闹过妖兽之灾,我想这里就是咱们城市妖兽之源吧,所以……我一定要来看一看,为我伯伯全家和我爸爸报仇!”
她语气坚定异常,似乎早已打定主意,原来这个丫头跟着我就是为了报仇,这想法也未免太天真了,就凭她这个柔弱的女孩子怎么可能铲平五谷村,再说了,五谷村也未必就是妖兽人的老窝。
我待劝她纠正一下这荒谬的错误想法,突然她抬头惊叫了起来,我抬头一看,全身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哆嗦。
那刚刚过去的长发瘦高之人竟然不知何时已返回,如同鬼魅一般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小路上,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俩看,想必是他向前追了一程发现不对,又折返查看,将我们逮了个正着。他面容枯槁,半边脸如同被滚水烫过一般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疙瘩,另半边脸刻着一条深深的刀疤,从眼角延续到下巴,粉红的伤疤如同蛔虫,趴在他削瘦的长脸上。他安静地站在那里,也不说话,也不移动,两只无神的小眼木然的望向我们,看不出任何感情。
吴晶紧紧靠在我怀里,颤声道:“他……他要干什么?”
我鼓起勇气向他叫道:“大兄弟,我们要去五谷村,请问你知道怎么走吗?”
那人不答,依旧直勾勾地盯着我俩。
一阵秋风刮过,吹起他宽松的褴褛灰衫,他整个人仿佛飘在空中一般。吴晶惊叫道:“他是人吗,怎么这么邪气,梅哥哥咱们快跑吧。”
那人听到吴晶的惊呼,似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他那疙疙瘩瘩的红脸泛起一丝邪恶的微笑。
我急忙掏出旅行包中的匕首,大喊道:“我们只是游客,我们不会对你构成任何伤害,你也不要伤害我们,你快走吧。”
他的微笑越来越邪恶,死鱼般的眼睛开始泛起微微光亮,哑着嗓子道:“我不会伤害你们,你们放心……”那嗓音尖厉而猥琐,让人恶心。
吴晶拼命捂住耳朵,扎在我怀里不敢再探头,我也被他刺耳的嗓音震得龇牙咧嘴,普通人怎会有这种嗓音,如同刀片刮在玻璃上一般,刺的我神经一阵阵发麻。
他轻飘飘地向我们走了几步,继续沙哑而缓慢地说:“我不会伤害你们,我只喜欢看你们害怕恐惧的样子,我只喜欢看你们活活被折磨而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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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9 04:0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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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难真情(2)
我捂着耳朵拼命站起,挥舞着匕首大喊:“你他妈别说话啦!再敢多言我一刀捅死你!”
他呷呷大笑,笑声如同猫头鹰啼叫般刺耳,我被那声音震得站立不稳,急忙扶着大树站定,头晕目眩地向他望去。
突然他的笑声嘎然而止,我却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我使劲揉了揉眼睛,背后一阵阵冒起凉气,莫非我们真的见鬼了不成?
突然听到地上吴晶发出一阵怪异的呻吟声,我低头一看,吴晶竟然已经将上身衣服全部脱下,两只洁白如玉的乳房在她手中微微颤抖,这他妈到底是怎么了?
吴晶眼神迷离地向我伸手道:“梅哥哥,好热,我好热,你快来抱抱我,我热的难受,难受死啦!”
我急忙俯身将她丢落在地的胸衣与小衫给她胡乱套在胸前,大喊道:“吴晶!你清醒一点!咱们身处险境,你可别被坏人蛊惑!”
她双手抓住我的手,紧紧按在她的胸上,甜腻腻地说道:“你别贼喊捉贼,你就是蛊惑我的大坏蛋,嘻嘻。”
我的手触摸在她柔软而弹性十足的胸部,不由一阵发麻,她腮部已泛出桃红之色,樱唇鲜嫩欲滴,皓齿轻咬在唇边,身体有节奏地左右扭动着,说不出的诱人。
我努力将眼睛移开,猛然将手抽离她的胸部,反手打了她几个巴掌,大喊:“醒醒!你他妈醒醒!现在不是发春的时候!”
她被我打得娇声喊叫,却并未清醒,伸手拉住我的裤脚,甜甜地求道:“梅哥哥,你打我吧,我不听话你就狠狠打我,我是你的,你怎么对我都行,可现在……”
她话还没有说完,纤纤玉手已向我裆部摸去。
我急忙后退了几步,狠狠将她双手别在背后,捡起被她再次丢掉的小衫,打了个结将她双手绑住,又急忙给她穿上胸衣,这才心神稍稳了一些。
她却仍不老实,在落叶上翻滚挣扎,痛苦而诱惑地喊着:“梅哥哥,你快来抱抱我,我快死了,我受不了了……”
我正不知该怎么办,只听空中再次传来那刺耳的笑声,呷呷说道:“你如果再不给她男欢女爱,她就会全身血管爆裂而死,你还在坚持什么?老夫给你创造这么好的良辰美景,千万不要糟蹋了才好。”
我抬头骂道:“你这个恶魔,给我滚出来,老子不会趁人之危,老子不会做那种缺德的事,你有种出来,和我拼个你死我活!你干吗折磨这个小姑娘?”
那声音答道:“我不与你多言,你再不行男女之事,她真的要死啦。”
我低头一看,吴晶已经满面通红,眼中含泪,双腿激烈地抽搐着,口中支支吾吾已经难以言语,眼看就要暴毙!
我心一横,向她身上扑去,将她紧紧抱住,为了救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仁义道德啦。她双手被绑,无法将我抱住,却迫不及待地伸出香舌和我激吻了起来,我的心跳在加速,我的下身已坚硬无比……
空中那声音呷呷大笑起来,叫道:“哈哈哈哈!表面上一个文质彬彬,一个清纯可爱,凑到一起还不是男盗女娼,干柴烈火,这就是人性,这就是伪装,这就是你们的原罪,你们在这美妙的时刻一起死去吧,去赎你们的罪!”
我脑中一片混乱,只想感觉这拥吻的甜蜜和下体的激情。
此时空中那声音却惊呼一声,痛苦地大叫了起来,我顿时从这种靡靡的状态中渐渐苏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只见我怀中哪有什么吴晶,我正抱着一颗小树在狂吻,吴晶躺在一棵大树旁侧着脸向我呼叫着什么,眼中充满了诧异之情,我却什么也听不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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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9 04:0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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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难真情(3)
再向小路看去,那高瘦之人仍站在那里,全然没有了刚才出现时的那种神气,他的腰部此时被插上了一把尖刀,口中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那把尖刀握在一个大汉手中,大汉向我阴沉的一笑,我口中一苦,颓然坐倒在地上,这不正是追杀我的那个特警!
特警潇洒的将军用匕首从高瘦之人腰间拔出,一股鲜血随之崩出,那蛊惑我的混蛋拼命想捂住伤口,却哪里捂得住,口中连连呼救,特警理都不理,径直向我走来。
我已经没有丝毫力气,刚才那萎靡的幻象已经耗费了我所有的精力,这次恐怕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
特警站在我面前,边将匕首在手中玩来玩去,边懒洋洋地对我说:“你小子从我手中逃掉两次,事不过三,这次看看谁还能再救你!”他说完回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吴晶,微微一笑。
我用尽全力靠着树坐起,喘着气道:“我真的不是妖兽之人,你刚才也看到了,我被那个傻×玩儿地一愣一愣的,险些就干了这小树。你如果真的决定要杀我,我也没有办法,但是……你说过我有一个心愿,只要不过分你就会满足我,对吗?”
他严肃地点点头,道:“对!这是我的原则!我杀的人,我会帮他完成最后的心愿!”
我惨然一笑,指着吴晶道:“你应该也认出她来了对吧?她……为了救我曾经伤害过你,但她从未想过要你性命,我最后的愿望就是你不要伤害她,将她安全的送回家里。”
特警抬头看了看天,神经质地左右转了几下脖子,道:“成交!”
我欣慰地闭上眼睛,使劲伸长脖子,期待着那冰冷的刀锋能够一下解决我的性命。
特警一脚踩在我的胸口,抬起寒光闪闪的匕首,缓缓说道:“你……不想再和她说些什么?”
我闭目摇头。
特警哈哈一笑道:“一路走好!”
突然吴晶从地上爬起,一跃扑到我身上,那刀光却已收不住,一下割在她后背之上,鲜血顿时流了我一脸,那特警后退几步,大喊:“你他妈不要命啦!”
我拼命捂住吴晶背部的刀伤,大喊:“你这是干什么?你还年轻,不能死啊!”说着我急忙将她放平,背部朝天,撕下我的上衣给她捂在伤口上,鲜血仍旧一股股向外渗出,她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笑容却越来越温暖,低语道:“特警同志,特警同志……我……咳咳……我也有一个小小的愿望,请你……咳咳……请你满足我吧,我马上就要死在你的刀下了……”
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眼睛,我胡乱捂住她的伤口,含糊着喊道:“你不会死,你不要瞎说,你一定不能死……”
她无力地抬起小手,缓缓抓住我,微声说道:“特警同志还在么?我……有一个小愿望。”
那特警眼见如此情形,也安静了下来,凑近她冷冷说道:“我虽无意杀你,但……你说吧,什么愿望。”
她心满意足地说道:“我……咳咳……我的愿望很小,你……一定要答应我,我希望……你能放过梅哥哥,把他……安全地带回去……”
说完后她已完全没有力气,只能趴在落叶上喘着粗气,我抹着脸上肆意纵横的泪水大喊:“你这是何苦,你为什么要这样!”
她闭着眼摇头,嘴里轻轻哼着什么,我将耳朵凑近一听,只听她吃力地说:“梅哥哥,你刚才被那坏人制造的幻象所迷,咳咳……你……幻想的对象是我么?嘻嘻……我好想能够和你在一起,咳咳……不知可不可以……”
我长长喘了一口气,哭道:“是你,是你!你快快醒来,振作起来,等你好后咱们一定好好过日子,我天天都会和你……”
她越笑越甜,面部肌肉却渐渐开始僵硬。
布谷鸟的叫声在树林上方幽鸣:“俩五……俩五……俩五……俩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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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9 04:0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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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日久生情(1)
正当我万般绝望之际,那特警长叹一声,一把将我推开,从背包中掏出一瓶白药,熟练地给吴晶敷上,冷冷说道:“别他妈哭得这么伤心,她只不过是失血过多,暂时昏迷而已,刚才我刀锋一偏,根本不至于将她刺死,背上的伤不会致命的。”
我爬到他身边,抓着他的胳膊急声问道:“你不是骗我吧,你一定要救活她,她还小,她一定得活下去!”
特警不耐烦地将我推开,道:“你他妈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告诉你没事就是没事,我已给她敷了上等的止血白药,你好好照顾她一段时间她就会恢复。”
我抹了抹脸上的污秽之物,渐渐冷静了下来,道:“那……你不杀我啦?”
他神经质的扭了扭脖子,道:“刚才那一幕应该能够证明你们并非妖兽之人,我向来敬重有情有义之人,你以后好好待她就好,一辈子帮你的人可能很多,但能为救你不惜生命的人恐怕只有一个……”
我心中一动,不知如何回答,他忽然大叫一声不好,向那小路之上奔去,我回头一看,刚才被他扎伤的那个瘦高长发的狗东西不知何时竟然已经逃走,特警循着那血迹飞速追去。
我从吴晶旅行箱中捡出几件小背心,撕成长条,细细给她包住伤口,又找出一个厚外套给她套在身上,此时已是日暮,山风冷了起来,她可千万别受了风寒。
现在她昏迷不醒,身体如此虚弱,五谷村是万万不能去了,我将她背在身上,按照原路返了回去。
到达那小茅屋的时候已是半夜十分,昨夜那老婆婆今天也没有回来,我从房后找了些木柴,点燃了灶台的篝火,将吴晶轻轻安放在篝火旁的椅子上,开始忙活着准备晚饭。
屋中还有一些陈米,一块腊肉,墙角居然还有一坛米酒。我将所有材料搬了出来,架好大锅,一会儿功夫米香和肉香已经四溢。吴晶轻哼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看到我,似乎不太相信,又吃力地揉了揉眼睛,才微声说道:“梅哥哥!我这是在哪里,怎么还能看到你?莫非你也被那该死的特警杀了?”
我温柔地坐在她旁边的地上,轻轻抚着她的卷发道:“你在咱们家里,咱们都没死,我正在给咱们家准备晚餐呢,你看你最爱吃的饭菜都已备齐,吴大小姐是不是该下床吃饭了呢?”我为了让她心里舒服一些,尽量给她营造出一种家庭的温馨气氛。
她听我这么说,果然高兴了很多,苍白的脸色在摇曳的火光中也渐渐泛起一丝红色,抓住我的手道:“咱们真的活着,咱们……一起在咱们家里吃晚饭吗?”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脸,道:“那还有假,你闻闻,饭香都已经飘的满世界都是啦。”
她眨了几下大眼睛,使劲闻了闻那晚饭的气味,竟然落下泪来,呜咽着说道:“自从爸爸走后,我就……再也没有感到过一丝家的温暖,谢谢你,谢谢你梅哥哥……”
我点了一下她秀气的鼻尖,道:“向来大大咧咧的大小姐怎么如此多愁善感,来,梅哥哥服侍你吃饭。”
她小心翼翼的直起身体,接过我送去的一碗白粥,一口口乖乖喝下,看着她吃的这么香,我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有了一点儿着落,只要她能吃东西,应该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我急忙又给她夹了几块腊肉,她不经意间抬头向我温馨地一笑,又细细开始吃东西,我心中一颤,这种情景在我单身的日子里曾经幻想过上千次,两个相亲相爱的人能够在一起生活,即使这最平凡不过的瞬间也是幸福。
接下来的日子我安心陪着她疗伤,她因背上伤口不能乱动,我给她洗衣做饭擦身子,天天忙活地像个保姆,她脸色日渐红润,大眼睛渐渐有神,身体迅速恢复了起来。
有时候忙活了一天在后,我会在落日的时候会坐在河边小憩片刻,看看天边的晚霞,听听山上的松涛,贪婪地吸允这山野间纯净的空气,随意数着夕阳下归窝的鸟雀,不由希望这样简单平淡的日子就这样持续下去,忘掉我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忘掉那肆虐于世的妖兽之祸,就这样和吴晶这样一直斯守到老。
她也不再像前些日子刚见到我时那样精灵多变,少了几分古怪,多了几丝温柔,每次我给她清洗内衣或擦拭身体的时候,我都会不经意间留意到她少女特有的那种羞涩。说实话,我喜欢她现在的模样,更像一个正常的女孩子,甚至……更像一个乖乖听话的小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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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9 04:0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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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久生情(2)
这日正午,我从松林里拣了几支树杈,挑了一支最直的,坐在门前的石台上用匕首将其顶部削尖。烈日炎炎,晒的我满头大汗,眼睛发黑,吴晶不知不觉走到我身后,掏出手帕轻轻给我擦去额头上的汗滴,迟疑地问道:“梅哥哥,你削这松枝要做何用?不会……要抛下我不管独自去那五谷村了吧?”
我故意没有回答,继续盯着手中的松枝,一刀刀削下。
她沉默了半晌,轻摇着我道:“我……我伤已经好了,你……能不能让我跟你一起去,也许……也许我可以帮上一点点忙的。”
我摇头,将削好的松枝放在眼前细细打量。可以想象,她现在一定在噘着嘴想鬼主意。
不想她轻叹一声,推开我缓步向茅屋内走去。我回头看她,虚弱的身子似乎在颤颤发抖。
我叫了她一声,她也不回头,站定大声道:“我是受伤了,我是个累赘!你去吧,我不拦你!你照顾我这么多天早就对我很烦了是吧,你快快走吧,我也烦你,一看到你就烦的要死!你被那妖兽人吃掉才好!”
我无奈地笑笑,这个丫头脾气真大,她喊完后肩头开始抽动,应该已经啜泣了起来。
我急忙起身,轻轻扶她坐下道:“小姑奶奶,你伤还没好,生气对身子恢复很不利啊。”
她一手抹脸上的泪,一手把我推开,道:“你别对我虚情假意了好不好,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觉得你对我很好,你以为你天天照顾我我就会很感激你,你自作多情去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日落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坐在河边望向那大山之后,你早就想抛开我去那五谷村啦吧?你太虚伪了!”
我坐在她脚边,无奈的笑,捅了捅她的脚趾头,道:“谁告诉你我要抛下你去五谷村?谁说我对你虚情假意?莫说你是因救我性命而受伤,即便是你自己受的伤我也不能把你孤零零地丢在这荒山中不管,独自离开。”
她一边用光洁如玉的脚趾头和我捅去的手指做着斗争,一边恨恨说道:“你就装吧,哼哼,你不去五谷村削这个长矛干什么?难道闲的实在无聊要装唐吉诃德啊?”
我一把握住她乱摇乱晃的玉足道:“好主意,深山寂寞,无处消遣,装装唐吉诃德也未免不是一个乐子,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她见我不提去五谷村的事情,怒气似乎消去了一些,将另一只小脚丫放在我胸口轻轻拍着。
“只不过唐吉诃德似乎胯下还应该有一匹马才对……”我挠了挠她脚心。
她咯咯一笑,抽出玉足,轻踢了我一下,道:“你这个坏蛋,难道让老娘当马不成?”
我故作深沉地点头,道:“孤家正有此意。”
她扑在我身上一阵乱捶,骂我坏。
我将她抱住,不让她乱动,正色道:“我说过要把你照顾到痊愈,就一定会做到。虽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也懂得感恩与守诺,以后你可不许再怀疑我了。”
她灵动的大眼睛盯着我看了好久,轻叹道:“你……如此照顾我,难道只是为了感恩而已?你……”
我慌忙将她推开,道:“这个问题咱们不要再讨论了,我要工作去了。”这些日子与吴晶的相处,让我连日来紧张的心情放松了许多,对她的感觉似乎也已经渐渐超越了感恩的界限,毕竟我是个凡人,每日与这样精灵古怪、美丽活波的女孩子在一起,而且为她洗衣做饭擦拭身体,不产生感情怎么可能。可每次当我心神激荡之际,我总会不自觉地想起对面大山之后五谷村中的若兰和远在天边的小晓,那两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已令我疲惫不堪,现在无论如何我不能再对其他女孩子产生爱恋之情了。
她不依不饶地站起和我对视,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复杂的感情,我不忍再看,转头向河边走去,她顿足娇声喊道:“喂!不谈就不谈啦,你大中午的去河里干吗去?”
我摇了摇手中的松枝长矛,道:“天气一天天凉了起来,我去捉几只青蛙或河鱼给你补补身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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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9 04:0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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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久生情(3)
夜,再次降临,夜幕中的山风渗着丝丝凉意,温暖的篝火已经升起,劈劈啪啪地热烈燃烧着。我给吴晶披上外套,将她安顿在篝火旁,开始用匕首烤蛙腿。
她安静地坐在篝火旁,乖乖地望着我的一举一动。火光欢快地跳动,照在她宁静而甜美的脸上,令我一阵阵心动,抓着匕首的手不由微微颤抖。
她甜甜一笑,轻轻甩了一下蓬松的卷发,柔声说道:“梅哥哥,中午我的话有些过火,你……莫要怪我。其实……其实我知道你对我好……”
我不知她又想说什么,内心开始激烈斗争。其实,我的理智不希望她和我继续讨论感情,但我的内心又偏偏盼望着她吐露真情。
她偏着头,望着跳动的火苗,似是跟我说话,又似是自言自语,叹道:“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我也一直觉得我有足够的头脑将男人掌握在自己手里,我……我从来没有对谁有过真正的爱情。”
呼……,还好,还好。她没有对谁产生过爱情,我可以心安理得地烤蛙腿啦,可心里竟然有些空落落的。
她继续自呓道:“这些日子,你……你那样照顾人家,真是辛苦你、难为你了。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为我做过这么多……这么多事情。”
什么事情值得大惊小怪,不就是细心照顾你吗,没什么、没什么。我心里暗自叨咕,但也没有说话,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快要烤熟的蛙腿之上,空气里飘散起阵阵烧烤的香气。
她将目光从篝火转向我道:“你说一个女孩子身子被另一个男人擦拭过,内衣也被那个男人清洗过,她……是不是应该动真感情?”
我手上一抖,险些将蛙腿扔进火里,急忙说道:“哇!蛙腿熟啦,熟啦!快……趁热吃,快吃吧。”
她见我装傻,也我递去的蛙腿,径自继续说道:“你说一个男人为一个女孩子擦拭过全身,清洗过内衣,是不是应该对那个女孩子负责?”
我将一条蛙腿放在嘴里,打了个哈哈,道:“好香,好香,你快尝尝!”
她惨然一笑,接过蛙腿,细细嚼了起来,再也没有言语。
我们这样尴尬地吃了一会儿,我装腔作势地咳嗽了一声道:“这些天一天比一天凉,你虽伤势恢复的很好,但脸色仍有些苍白,每日让你吃那白米粥肯定营养跟不上,我以后天天去寻些活物,给你多做些肉食,补充一下气血,以免身子虚弱受了风寒,你会好的快些。”
她咽下口中蛙肉道:“你既然不愿与我谈那个问题,我也不再继续说了,看到一个女孩子天天在你面前表露心意,你是不是特满足?”
我尴尬地笑笑。
她缓缓起身,向茅屋中走去,道:“食之无味,弃之有肉。我也许不过是你的一个鸡肋而已。你也不必再勉强了,你明日上山去吧,我早已可自己照顾自己,你大可放心。”
“喂!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怎么今天老是一说话就跟我急?别老是这么让人琢磨不透好不好,很累人的。”我将她拉住,苦着脸说。
她甩开我的手板着脸道:“你天天给我擦身子,伤口现在恢复的如何你很清楚,我照顾自己真的已经不成问题。我没有给你开玩笑,你也该去做正事了。天天像个家庭妇男一样很有意思吗?”
“喂!你别这么恶毒,我他妈天天这样还不是为了照顾你?”我有些不高兴。
她眼神恢复了冷冷的色彩,道:“你真的该去五谷村了,都担搁快半个月时间了,再拖下去对谁都不好。我是认真的。”
我见她如此严肃,正色说道:“那你可不能跟我一起去,你身体不允许。”
她点头,面无表情地答道:“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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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9 04:0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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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节 祭祀之一(1)
清晨,我收拾好行装,再次踏上向五谷村行进的山路,吴晶没有出来送我,躲在被子里闹情绪。这个家伙又变得古怪了起来,昨晚睡前跟我说了一箩筐我应该抓紧时间去五谷村的大道理,现在我真的要去,她却显得十分不高兴。现在看来她身体恢复地已经足以照顾自己,我昨天又给她准备了一些食物,将削好的长矛也留给她防身之用,临走时我告诉她如果我三天之后没有回来,她一定要尽快离开,不可等我。她什么也没说,躲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这次不用拉着吴晶,我行进速度快了许多,一路上我小心谨慎,正午时分已经到达了上次遇到那能够制造幻象的怪人袭击我们的地方。我回头看了看,此次似乎没有人跟踪我,也不知那追踪怪人而去的特警同志现在在哪里。
继续向山下行进,路旁松林越来越密,越来越粗,头上蓝天已几乎不可见,阴暗异常。我渐渐放慢脚步,唯恐会遇到妖兽人的伏击。一路平安无事,我最终顺利到达了山坳底端,脚下的路渐渐宽阔平整了起来,绕过几块巨石,一个木质牌坊赫然竖立在道路正中央,其上写着三个古体红色大字:“无谷村”。那牌坊用两棵巨木支起,经过多年风雨侵蚀,那巨木已是破旧不堪,牌匾之上也有几个窟窿,红色字体多年未经重描,已泛灰白之色。
牌匾之后道路一个九十度的拐弯,我穿过牌匾顺着那道路望去,只见前方低洼之处一个破旧的村落就在不远处,因那里正是山坳中心,地势低洼,房子都建在高高的树桩之上,如同悬空,甚是奇特。每个小茅屋都有一个长长的爬梯通往屋门,此时正是下午,所有屋门却均紧闭,不知是否有人家居住。
阳光正好,懒洋洋地撒在这个被外界早已遗忘的独特村落上,街上却空无一人,甚至连小鸡、小狗都没有,整个村子寂静异常,甚是古怪。
我不敢轻易进入村子,决定在山上绕着这村子走走,远观一下,如果发现任何危险还好脱身而逃。
绕了几个小时,这个村子的基本结构也看了个###不离十,整个村子大概只有三四十户人家,他们的小茅屋都不大,悬空二米左右,沿着村子的主干道两侧而建,主干道的尽头是一个大广场,广场中央竖起一座高高的塔楼,似乎是为瞭望之用,可那塔楼之上也空无一人。塔楼之下是一个巨石台,台上架着一个篝火台和一个十字架,篝火台中隐隐可以看到堆有木料,应该还在使用中。
我找了个更加靠近广场的隐蔽地点,在一块大石后坐下,越想越觉得古怪,这么长时间那村子里仍无一人出现,难道这村子真是个无人村?可从各个小茅屋房顶与爬梯之上挂着的腊肉或衣物看来,却明明应该是有人在其中生活的样子,莫非这些人突然集体失踪了不成?
西山的太阳毫不留恋地掉了下去,村子虽然离我不远但也开始变得模糊朦胧了起来,我究竟要不要趁着还有些光线进入村子探察一番呢?正当我犹豫时,那广场之上的塔楼突然响起一阵阵锣声,清脆而浑厚的声音在山谷中阵阵回响,我急忙从巨石后探出头,只见塔楼之上不知何时已站立了一个高大的黑衣之人,手中拿着一个红布锣锤,很有节奏的一下下敲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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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9 04:0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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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之一(2)
锣声一响,各个茅屋的门开始陆续打开,形形色色的村民从茅屋中缓缓爬下,走到街上。他们似乎是刚刚起床,大都打折哈欠、伸着懒腰,不慌不忙地下地洗脸刷牙,或是坐在自己家的爬梯上发楞。我挠了挠头,这些人作息如此奇怪,竟然日落而出,这大晚上的如何种庄稼、如何劳作?突然一个古怪的念头在我脑海中闪现,这个村子叫做“无谷村”,而非我一直以为的“五谷村”,莫非……这个村子根本就不吃谷米之物,那他们会吃什么?
还没想通,只听那塔楼上的黑衣人大声宣布道:“今日各位村民先别忙着去山上‘打粮’,月上中天,祭祀大典,大家都莫要迟到。”
我心中一喜,看来这祭祀大典应该是村子的盛大聚会,所有村民都应出现,如果若兰被李虎他们送到此村,她应该一定会来的。
想到此处,我松了一口气,坐在巨石之后胡乱吃了些带来的干粮,喝了几口水,随后就开始望着天上的月亮,希望她快快到达中天。
也不知吴晶今晚吃的好不好,今晚也没人陪她说话给她擦拭背上的伤口了,不知她会不会寂寞。
月亮悄悄爬上了夜空,山坳中的村庄户户爬梯之上都燃起了几只松木火把,将整个街道照得清清楚楚,几个年轻人推着一辆木车将一车车木柴沿着街道运往广场上的巨石台,几个老人将木柴整齐地架在篝火台上,高高的堆成一座小山的形状。
全村村民似已全部聚集在广场之上,很有秩序地围坐在巨石台前,形成一个半圆的形状。似乎其排列有高低之分,村里的老人在前,女人与儿童居中,壮年与小伙子都在外围。我眯着眼睛在人群中搜寻着若兰,却看的不甚分明。
黑衣人再次出现在塔楼之上,手中三声锣响,台下村民停止了喧嚣,静静地抬头望着那黑衣人。只听他缓声说道:“月上中天,祭祀大典,灭除妖气,人神所愿。有请圣姑主持祭祀大典!”
巨石台上的篝火堆轰然燃烧起来,火光冲天,将整个广场照亮,台下村民一言不发,均跪在地下,齐齐望向巨石台。
那塔楼与巨石台相连的木门此时打开,一个银发老婆婆手持拐杖,轻飘飘地走了出来,我定睛一看,这不正是我和吴晶在河边茅屋遇到的那个射杀光头兽人的老婆婆!
她在巨石台中央站定,抬头望向夜空中央的月亮,缓缓举起手中的木质拐杖,作出了一系列顶礼膜拜的动作,口中似乎还在叨咕着咒语之类的话语,我听地不甚清楚。她声音时快时慢,时而平缓时而高亢,身体扭出各种怪异的姿势,在熊熊火光的映衬下,说不出的诡异。我想起电影里巫婆跳大神的表演,不由暗笑这与世隔绝的村民的愚昧。
那婆婆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口中言语越来越尖厉,突然身形一顿,长啸一声,鼓起全身力气向篝火喷出一口气,那本已两人多高的火焰砰的一声暴长,直窜到塔楼顶部的高度,台下村民齐声大喊:“熊熊烈火,灼烧我身,啼血杜鹃,铲除妖气!”
那婆婆将手中拐杖插入篝火堆中,那冲天火光突然收敛回来,金黄色的火苗如同洪水一般涌向婆婆的身体,婆婆白发在火光中烈烈飘起,丝毫不退,将拐杖抽回在身前架起,那火苗竟似被拐杖所吸,全部进入了拐杖之内。婆婆伸直双臂将拐杖平平托起,那拐杖没有任何被烧损的痕迹,在婆婆手中泛出红白之光,流光异彩,煞是神奇。婆婆膝盖一曲,跪在台上,抬眼望着中天的明月,缓缓说道:“啼血杜鹃之杖,吸收啼血杜鹃之火,凝聚上天之神意,铲除世间之妖气。”
台下村民再次喊道:“啼血杜鹃,熊熊火焰,铲除妖气,拯救苍生。”
我躲在石头后暗暗称奇,也不知那婆婆手中拐杖竟然能吸收火焰是何道理,看来这个祭祀仪式是全部村民集体完成的一项重要活动,所有语言动作都是经过事先准备好的,从他们的话语中可以猜出,那巨石台上的篝火很有可能就是用啼血杜鹃的树枝架起,燃烧出的火焰被村民认为可以消除妖气,这些火焰被婆婆手中的拐杖所吸,那拐杖应该就是他们的神器,也不知是否真的对妖兽之人有作用。
此时,台上火光已黯淡下去,那婆婆跪在地上仍直勾勾地盯着月亮,平平地高举那流光异彩的拐杖,不再言语。台下的村民开始集体朗诵某种咒语,在深深的山坳里诡异地响起。
那婆婆猛然一挥拐杖,村民全部停嘴,塔楼之上的黑衣人手中一声浑厚的锣响,大呼:“时辰已到,祭祀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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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9 04:0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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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 祭祀之二(1)
婆婆所跪之处的巨石台侧面缓缓打开一个洞口,两条赤着上身的大汉押着一个红布蒙面的瘦高长发之人疾步走到台上。婆婆抬杖一指,一条大汉将那被押之人按在巨石台篝火后的十字架上,另一条大汉拿出四只木楔,将被押之人双手双脚狠狠钉在十字架的巨木上。
那被押之人惨叫着挣扎,惨叫声在黑暗的山谷中回响,却哪能挣脱地开。两条大汉将他钉好后,低头退下。婆婆缓缓绕过篝火,拄着拐杖走到十字架前,沉痛地说道:“众位乡亲,我们五谷村受上天所眷顾,赐予我们啼血杜鹃,让我们在三十年前从那场惨烈的妖兽之祸中存活了下来。可天威难测,造化弄人,我们虽可以啼血杜鹃遏制妖气泛滥,却也无法根除我们体内的妖气,以至于我们再也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以至于我们不可再食五谷杂粮,只能嗜毛饮血,日日以生肉为食,五谷村再也不存在了,变成了无谷村。
直到今天,我们仍必须日日服食啼血杜鹃之枝叶,消除体内暗中增长的妖气,我知道这一切非我们所愿,但必须为之。我们不可丧失人性,不可变为妖兽之人,不可自相残杀,否则我们这个村子将在我们这一带毁灭,我们的子孙将被我们的亲戚朋友吞食,所以咱们必须遵循规矩。”
台下村民叹声一片,嘈杂了起来。
我听得目瞪口呆,莫非这整个村子的人其实都是妖兽之人,他们根本没有从三十年前的妖兽之灾中解脱,仍需日日服食啼血杜鹃压制体内妖气,一旦他们不愿继续如此,那么……这个村子恐怕真的要被他们自相残杀所毁灭。如果他们幸存的人跑到外面的世界去,一场更大的灾祸就要降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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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9 04:0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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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之二(2)
巨石台上的婆婆振臂一呼,她声音变得冷酷了起来,一字一板地道:“为了维护我们村子的存继,为了让我们的子孙可以继续活下去,为了我们可以和睦相处而非自相残杀,规矩必须遵守,违反规矩的人必须受到惩罚!”
台下此时鸦雀无声,突然一个十来岁的女娃娃大哭了起来,从人群中跑出,向台上跑去,奔向钉在十字架上的那人。一个妇女急忙将女娃娃拽住,诚惶诚恐地将她按在地上,不停地叩头,泣声求道:“圣姑恕罪!圣姑恕罪!女娃娃不知轻重,她并非有意要破坏祭祀……求圣姑莫要为难我的孩子……”
老婆婆银发飘过铁青的脸庞,沉声问道:“黑衣护法,破坏祭祀者如何处置?”
塔楼之上的黑衣人咳了一声,迟疑地说道:“焚于啼血杜鹃篝火之中……可……圣姑,她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那女娃娃大哭着指着十字架上的人叫道:“爸爸!爸爸!我要爸爸!哇……”
村民一阵骚动,叹息之声四起。
老婆婆大呼一声,道:“女娃娃不懂事,难道你们这些人都不懂事不成?那十字架上所钉之人早已不是她爸爸,早已化身妖人,你们怎可为他可惜,怎可对他有半丝同情?兽人蛮力杀戮,妖人蛊惑人心。你们要知道,不将他铲除就可能会毁掉我们整个村子!”
台下又恢复了寂静,只有那女娃娃伸着小手一声声惨叫着爸爸,她母亲跪在地上轻声啜泣。
老婆婆长叹一声,转身面向十字架,道:“苗老三,你不遵守村里的规矩,为了尝试妖人的特殊能力居然偷偷减食啼血杜鹃的剂量,此事是否属实?”
十字架上的苗老三闷哼一声,手脚之上血流不止,虽然带着红色面罩,看不到他的面容,但可以想象得出他此时的痛苦。
老婆婆接着问道:“妖人有何好处,你偏偏动此邪心,无非就是可以制造幻象,蛊惑他人而已。你听听此时你妻女的声音,你可对得起她们,你可对得起你自己?”
苗老三阴恻恻一笑,尖声道:“妖人有何不好,仅凭眼神与声音就可控制他人甚至动物,我们既然有此天分,为何要吃什么啼血杜鹃来遏制自己的能力?你这个巫婆只会妖言惑众,乡亲们,你们别再信这个老妖婆,别在吃啼血杜鹃,让你们的神奇的能力发挥出来吧!”
老婆婆挥杖如风,一杖打在苗老三天灵盖上,他脑袋一歪,昏死了过去。
台下村民被苗老三一煽动,又开始聒噪了起来,老婆婆扭头对这台下人群喊道:“妖人妖言惑众,你们万万不可轻信!妖人与兽人均会兽性大发、性情大变,嗜血之心极度扩张,甚至连自己最亲近的人也不会放过,人性荡然无存!”
说着,老婆婆举杖将蒙在苗老三头上的红布掀起,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家伙就是祸害我差点将小树当成吴晶强奸的那个家伙!不想竟然被这婆婆捉了回来,真是解气。
只见他此时面部已开始萎缩,本来就疙疙瘩瘩的半边脸更像癞蛤蟆皮,另半边脸上的刀疤顿成一团,像是已死的蛔虫一般,他已昏迷,嘴无意识地打开,竟然垂出一条一尺多长的红舌头,不停滴着口水。
台下一阵骚动,那一直叫着爸爸的女娃娃也停止了叫喊,缩在她妈妈的怀里打哆嗦。
老婆婆轻咳一声道:“我们身上所残留的妖气至今无法除去,我们不可诅咒上天,因为上天已交给我们遏制妖气的神树啼血杜鹃,我们只要遵循规矩按时服用就不会化身为这么可怕的妖兽之人。根据我们的自身身体的特质,妖气一旦失控就会将我们化为妖人或兽人,妖人擅设虚假幻象蛊惑;兽人擅以厉齿蛮力杀戮,虽然有所不同,但人性均已丧失,均嗜血成性,六亲不认,不得不除去。这苗老三化身为妖人,在山间蛊惑游客时被我抓回;那光头老四化身为兽人,也已在山涧旁被我设计以啼血杜鹃之箭除去。”
台下那妇女颤声说道:“圣姑,娃娃她四叔……也被您给……杀了?”
老婆婆不答,提高声音喊道:“以后凡再有变身为妖兽之人的村民,无论是谁都会按此办理,大家好自为之!”
此时那十字架上的苗老三缓缓转醒,挣扎着哑声说道:“老巫婆!你把我那四弟杀死了?我……我他妈饶不了你!”
婆婆抬头盯着苗老三,冷冷说道:“垂死孽障,还能奈何得了老身不成?”
苗老三豁然大笑,口中长舌闪电般向婆婆卷曲,婆婆举杖轻点,那舌头已碰触到拐杖如同受到火烧一般滋滋冒出一阵烟气,猛然脱落,掉在了地上。
苗老三惨呼一声,叫道:“二哥!你四弟惨死在这老妖婆手中,你三弟在这刑台之上受她如此折磨,难道你真的忍心袖手旁观!”
塔楼之上的黑衣人身体一颤,缓声说道:“你和四弟自作孽,谁也救不了你们。”
苗老三狂笑不止,大呼:“二哥!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明明是这老妖婆借着咱们大哥去寻那魔石死湖之际想要将咱们苗氏家族铲除,你怎么如此迂腐?我一直敬重你是条汉子,难道你真的忍心看这老妖婆将咱们家族害的家破人亡不成?”
黑衣人不再言语,静静注视着十字架上的苗老三。
我心中一动,感情这黑衣人是苗老二,架子上的是苗老三,那河边被截杀的光头是苗老四,那苗老大莫非就是苗若土的父亲苗伯伯?
婆婆微微轻抚了一下鬓角的银丝,轻蔑地说道:“妖人!你死到临头还要挑拨离间,就是苗老大在这里你也必死无疑,家法如山,你受死去吧!”
说着她手中拐杖已刺出,一道红白相间的光芒在拐杖上流动,刹那间已刺进苗老三的心脏,苗老三张着大嘴还未来得及惊呼,已然毙命。
两条大汉将一条枝叶塞在苗老三口中,三七手八脚地将他拽下十字架,拖到广场旁早已挖好的土坑里。全部村民口中莫念:“将心爱的人埋在土里,等他生根发芽。”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几十年来形成的一种类似的咒语的话,因为他们所杀的都是自己变成妖兽的亲戚朋友,这种话应该是对死者的一种祝福,类似于“永垂不朽”“万古流芳”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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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9 04:0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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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之二 (3)
将苗老三埋好后,众村民又回到刚才的位置,那婆婆待大家跪好后道:“死者已逝,活者偷生,生死交替,大家节哀。”
众人沉默,人群中弥散着一种悲伤的气息。我不禁有些怜惜这群村民,他们应该类似于乙肝携带者的角色,一方面需要控制自己不要发病,另一方面一生不得轻易出谷以免将妖气带出。这种与世隔绝的日子的确很苦,可为何李虎、苗若兰和那苗伯伯可以出谷,他们难道不怕将妖兽之气带入世间?
只听那婆婆道:“三十年前,妖兽之祸,惨烈之极,幸而得陈清阳道长及时赶到,帮我们找到神谕,才找寻到抵御妖气之法。如今三十年过去,神谕所述的妖气转移,魔石重新之际又将到来,下个受难之地已被陈道长发现,我们也派出了苗老大去联系早已被安排在世外的李虎与苗若兰。现在他们一切进展顺利,新一代的四使者均已找齐,让我们共同祝愿此次四使者可以消灭魔石、根除妖气。”
众人面露喜色,大呼:“四使齐聚,献出牺牲,斩灭妖气,拯救苍生!”
那婆婆长叹一声,面露疲惫之意,拄着拐杖向台下走了几步道:“三十年前我们四使者聚齐仓促,很多神谕上的细节没有参透,最终没有成功截杀妖气之源,这个新轮回的四使者经过陈道长这些年的探寻与培养比我们那时要成熟很多了,希望可以最终成功。”
她又叹了口气,道:“我老了,也该退了。”
台下村民惊呼:“圣姑!您怎可退位?没有您的指引,我们怎能维持这个村子的规矩?”
婆婆整理了一下被夜风吹乱的银发,慈祥地笑道:“自会有人。”
塔楼之上再次响起锣声,只听那黑衣之人肃穆地说道:“圣姑今晚更迭换位,有请新圣姑!”
台下一片哗然,那婆婆却仍旧慈祥地笑着,缓步走到塔楼之门,将门轻轻打开,拉出一位白衣飘飘的姑娘,那姑娘一头柔顺的长发,略带怯意的低着头跟着婆婆翩翩走到巨石台中央,微微抬头向众人望去,那一双秋水似的眼波让我全身触电一般颤抖,这不正是我朝思暮想的若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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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9 04:0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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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 妖兽之魂(1)
若兰和那婆婆站在篝火前,一个黑发披肩,明眸善睐;一个白发苍苍,鹤发童颜,反差很大,然而两人眉目之间却如此相似,简直如同母女一般。
婆婆顿了一下,扬声说道:“众位乡亲,我按照陈道长当年的指示,司职圣姑之位已三十年之久,如今新的四使者已选出,我这圣姑之位也需让给新的痴迷者。”
说着她拉着若兰的手道:“这是我多年前失散的女儿,被陈道长寻遍天涯最终找回,她就是神谕上新痴迷者,按陈道长的对神谕的参悟,我今夜将这啼血杜鹃权杖交给她,她以后将作为我族新的圣姑,为维护我族的存继而战!”
若兰怯怯地向大家微笑了一下,低声跟婆婆说道:“妈妈,这么多人,我……我有些紧张。”
我心中一惊,难道若兰已经认可了那婆婆是她妈妈,难道她也是这妖气携带者的后代,想想真他妈可怕,我身边竟然没有几个正常人,苗伯伯、李虎、苗若土,甚至连若兰这么单纯的女孩子都可能是妖气携带者。
正在我心惊肉跳之际,我对面山脚下突然亮起一排极亮的灯光,雪白的光芒笔直照向那巨石台上,我揉揉眼以为自己看花了,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决不应该有电,莫非真有神灵现身不成?
可巨石台上的婆婆与若兰似乎也惊慌起来,用手遮住眼睛,脚下摇摇晃晃,几乎跌倒。这么强的灯光,猛照之下容易使人眼睛产生短暂的暴盲,看来她们也丝毫没有准备。此时台下也一片大乱,惊叫着向那白光发来之处指指点点,塔楼之上的黑衣人急促地敲响手中铜锣,大喊:“各位乡亲,有不速之客前来,注意保护两位圣姑!”
此时光亮照出之处竟然响起高音喇叭的声音:“全部村民请保持原地不动,我们是国家特警部队,前来执行任务,如有擅动者,我们将采取极端手段予以制伏!”
此时,只见对面山脚丛林之中隐隐有人向广场处包抄过去,人数应该在数十人之上。全体村民开始骚乱了起来,巨石台上的婆婆与若兰仍未从暴盲之中缓过来,双双跌倒在高台之上,台下村民群龙无首,不知该如何反应。
塔楼之上的黑衣人高声喊道:“不速之客请勿靠近,我族正在举行祭祀仪式,你们不可破坏,否则后果难料!”
那高音喇叭答道:“塔楼之上的人请住嘴,不然我们将向你射击。”
黑衣人见无法阻止特警部队的前进,向高台上大喊道:“圣姑!请速速撤离!”
那婆婆拉着若兰缓缓站起,却仍看不清东西,用拐杖探着前方,想一步步走下这白光直射的高台,却分不清方向。若兰紧紧捂着双眼,颤颤跟在婆婆身后,脚步仍然不稳。
我万分焦急,却不敢去那里救助,不知不觉已冷汗淋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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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9 04:0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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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兽之魂(2)
塔楼上黑衣人见两位圣姑仍目不能视,逼近的特警部队已距离广场不足百米,情势已十分危机,突然变声大呼道:“我以大护法的名义召唤全体村民——以你们的身体保护圣姑,——以你们的鲜血抵御侵略——以你们体内的潜力消灭一切!”说着他将身上的黑袍脱去,露出岩石般健壮的胸肌,右手不知何时已抓起一把精光闪闪的砍刀,高高举起。
台下村民听到大护法的召唤,像着了魔一般潮水般涌往塔楼之下,高昂脖颈,向着大护法伸直双手,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高台之上的婆婆闭着眼尖声大呼道:“苗老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召唤潜伏在他们体内的妖兽之魂,否则局势将一发不可收拾!”
那大护法沉声道:“外敌在前,两位圣姑也已失去抵御能力,我……不得已而为之,没有时间探讨啦,为了抵御外敌,保护圣姑,妖兽之魂现在必须马上召唤而出。”
那婆婆举着啼血杜鹃权杖大喊:“今夜圣姑交接,权杖之神力恐新圣姑难以控制,如召唤出村民体内的妖兽之魂,即使将外敌全部除去,新圣姑也未必能够以权杖神力将他们激发出的妖兽之魂镇压回去,全村也必将毁,大护法三思!”
那高音喇叭声音再次传出:“塔楼上之人立刻停止说话,塔楼下的乡亲们请速速离开塔楼下方,否则我们将进行射击。”
大护法抬眼望向已逼近至广场之上的特警部队,一声长啸,声音尖锐,直穿云霄,包围过来的特警部队士兵均身形一滞,捂住了耳朵,台下的村民均已跪倒,如同着了魔一般高高举起双手,将头抬得更高。
大护法高声道:“圣姑,今日只有一赌,如不召唤妖兽之魂,我族必被这些外来敌人全部消灭;现在只有先召唤妖兽之魂,将外敌消灭干净,新圣姑能不能将妖兽之魂镇压回去要凭天意啦……”
高音喇叭大呼:“妖兽人正在作法,马上就要兽性大发,所有士兵听令,无需区分男女老幼,立即全部射杀!”
大护法再次三声长啸,将那高音喇叭的声音立即压了下去,洪声大笑,笑声不绝,如同滚滚轰雷,在山谷的回音中似变得越来越高亢刺耳,天空乌云此时滚滚而来,将一弯明月遮得严严实实,一个霹雳将厚厚的乌云劈开,一条龙蛇般的闪电在塔楼上空耀出,将整个塔楼照得如同白昼,塔楼之上的大护法将手中钢刀向胸口划去,前胸之上顿时划出一个十字伤口,鲜红的血液滚滚而出,只听他大喊道:“冥冥苍天,无量众神,以我牺牲,换你神力,以我鲜血,犒赏妖魂,妖兽之魂,醒来时分!”
台下村民已接近癫狂,撕开胸口衣物,露出胸膛,高举双手,高声叫喊,山谷之中已是喊声震天,我躲在如此远的距离都感觉胸口郁积滚滚恶气,头脑一阵阵眩晕,那逼近的特警士兵脚下均已发晃,很难向前推进。
天空又划开一道巨型闪电,如同魔鬼的面容,一瞬间已击在大护法高举的钢刀之上,闪电银光闪闪,游龙般在大护法身体上绕来绕去,不时发出爆裂的声响,远远望去,他全身银光闪耀,如同身披铠甲降临人世的天神一般威武。
他又是一声狂笑,将钢刀向手臂狠狠砍去,左臂动脉顿时被砍断鲜血如同喷泉般喷薄而出,那鲜血之上也带有闪电之光,亮晶晶地闪烁着向台下缓缓落去,台下村民癫狂地高叫,疯狂地伸颈吸食空中银光闪亮的血雾。
大护法并未停歇,高笑着将闪着电光的钢刀递至左手,紧紧握住,又向右臂狠狠砍去,右臂动脉同样喷出了闪闪发亮,水银一般漂亮的鲜血,缓缓向台下落去,村民再次兴奋地高呼大喊着闭目深深吸食。
大护法高声叫道:“牺牲我身,召唤妖魂,圣姑之杖,妖兽之主,妖兽之魂,护杖救主,铲除外人!”
浓浓乌云滚滚下沉,云中雷声隆隆而至,整个山谷似乎都在颤抖,那高音喇叭似乎还在喊些什么,却早已湮没在这难测的天威之中。一道巨大的闪电划破乌云,再次击在大护法身上,他全身白光大盛,高呼一声将钢刀向颈中抹去,脖颈立刻断裂,头颅向空中飞去,那颈中鲜血暴雨般撒出,鲜血带着银白之光雪花般四处飘散,塔楼之下的村民歇斯底里地高叫着站立起来,将身上衣物全部扯裂,欢呼着迎接那雪花般亮晶晶随着狂风四处飘散血雾。
台上婆婆伸着双手大叫着苗护法,却已来不及阻止,若兰紧紧蜷在婆婆怀中,似是被眼前景象吓呆,全身瑟瑟发抖。
我实在无法忍受下去,不顾这诡异万分的场面,深一脚浅一脚地向高台之上的若兰奔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必须将她救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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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9 04:0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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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兽之魂(3)
狂风大作,暴雨突至,豆大的倾盆大雨从头顶上的乌云中泼下,疯狂的赤裸村民面色狰狞,狂声叫笑,手舞足蹈,疯狂异常。
我举手遮着自己的眼睛,透过厚重的雨帘,紧紧盯着高台之上的白衣女子,疯狂地跑去。
赤裸的村民们此时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也混乱地走上高台,似是要向婆婆与若兰所在的地方去。
啪!
一声枪响。
刚刚爬上高台的第一个村民被击中,缓缓坐倒在高台阶梯之上。
啪!啪!啪!
一串枪响连连响起,高台阶梯上鱼贯而上的村民被击下几个,未被击中的村民仍不知恐惧地向高台上涌去。
我惊呼一声,加快了脚步,此时若再不将若兰救下高台,她肯定要死于乱枪之下。
此时我隐约看出那群村民似乎有着某种潜在的分工,爬上高台的都是老幼妇女,精壮的男子全都向那攻来的特警士兵奔去。他们竟真似妖兽附体,个个如同远古妖兽怪物,口中牙齿暴长,眼眶崩开,眼中散着不尽的仇恨之意,手掌也似乎大了一倍,手指弯曲如钩,指甲已变得匕首般锋利,脚下移动之快如同鬼魅,刹那间已逼近广场上的特警士兵,一场残忍的肉搏顿时爆发。
那些士兵也是久经训练的好手,立刻站定做好迎战准备。
一个士兵举枪想射远在五六米之外的一个怪物,刚刚举起枪,还未来得及扣下扳机,那怪物一声暴喝,身形一顿,竟然一跃跳了过去,一口咬在士兵扣动扳机的手上,士兵惨叫一声,还未甩掉那怪物,怪物两手扣在长枪之上,轻轻一折,那钢枪竟然被生生折断,怪物一声怪笑,露出满口钢牙厉齿,闪电般又向那士兵咽喉咬去,士兵想要后退躲过,还未移动分毫,咽喉已被怪物紧紧咬住,仅经几下啃噬,士兵的头颅已被咬断,他头颅掉在地上滚了几下,只见那眼睛圆睁,大有不知怎么死的疑惑之意。
另一个士兵掏出腰间的匕首狠狠向近前的一个怪物挥去,那怪物并不躲闪,右手手指轻轻向士兵腕间划去,那士兵还未来得及惊叫,握着匕首的手竟然已齐腕滑落,怪物身形不停,左手狠狠插入士兵的咽喉,那士兵口中一股鲜血吐出,脖子上竟然被怪物掏了一个大洞。
我心中寒意大盛,不敢再看,快步前奔,转眼间已经到达了高台阶梯之上,此时爬上高台的村民已将婆婆与若兰团团围住,组成了四堵人墙,防止两位圣姑被射伤。
我趴在地上,从众人脚下向若兰望去,只见那白衣在暴雨中已湿淋淋贴在若兰身上,她此时正抱着那婆婆,两眼充满惊恐的大叫着什么,那婆婆脸色苍白,两眼已经无法睁开,双手捂在胸口,一股股鲜血从她掌中溢出,可能在刚才乱枪齐发过程中中枪了。
我抹着脸上的雨水,大喊道:“若兰!若兰!我来接你了!快快离开高台!”
若兰似乎听到了我的叫声,朦胧的眼光从众人腿中向我望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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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1-2009 04:0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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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更新了。。。
第十六节 拼死相救(1)
和若兰眼神相交的一刹那,我心中一惊。她望向我的感觉根本不是我期盼的那种久别重逢后的惊喜与感动,那眼神中分明带着几许陌生、几许冷漠,似乎她从未见过我,也根本不在意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我在她这个圣姑眼中如同一个普通的村民一般。
若兰怎么了?她这些日子精神上莫非历经了什么巨变?我躲着一发发夺命的子弹,在村民的尸体中向若兰爬去。
那群保护着婆婆与若兰的村民继续被击中、倒下、爬起、重新站立、再次倒下、最终死去…… 眼看那群村民倒下的越来越多,已无法将若兰和婆婆安全围住。
我趴在地上,大喊:“若兰,向台下移动,台上太危险,快些移动!”
若兰似乎听到了我的喊声,拖起婆婆缓缓向台阶处爬去,但她在暴雨中脚下打滑,手中也无力将那不省人事的婆婆拖动地太快,我心中一急,用尽全身力气向那包围着她们的村民人墙内冲去,人墙似乎没有太多防御,竟让我从他们腿部通过,进入了人墙圈子。
我急忙一手拖住若兰,一手拖着那不知是死是活的婆婆,拼命向台下走去。人墙随着我们的移动而移动,不时有人从人墙中倒下,不时有人爬起补上空缺,走完这短短不足十米的距离,却似乎比一生还要漫长……
此时那山脚上的高音喇叭再次急声响起:“全体包抄到广场的特警士兵迅速撤离,妖兽之人过于凶悍,我们将发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重复,全体广场上士兵迅速撤离!迅速撤离!”
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将若兰与婆婆向台阶下扔去,自己也纵身一跃,跳到台阶下,将若兰紧紧抱住,躲在石台之后。只听身后一声爆响,震耳欲聋,白光冲天,乱石漫天飞溅,尸体肢体随风飞舞,我拼命张着大嘴希望耳膜莫要震破,这些混蛋特警终于发射火箭弹了,恐怕我们今日全部要被炸死。
若兰紧紧靠在我怀里,小脸煞白,双手抓着婆婆的肩部,眼神迷乱而恐慌。那婆婆此时胸口鲜血已渐渐停止流出,一手捂在伤口处,另一手死死握着那神奇的啼血杜鹃权杖,雨水顺着她凌乱的白发流动着,她双目紧闭,苍白的嘴唇已干裂,无意识地喃喃道:“保护新圣姑,保护我的女儿……”
我们身边的那人墙都已被炸飞,不见了踪影,我遮着双眼,在漫天飞舞的乱石与暴雨中寻找逃走的方向,身后又是几声巨响,我们所处的石台之后已经基本无法藏身,再被那火箭弹炸两次,这巨石台就要被炸平啦。我举起地下一个村民的尸体,挡在我们头上,防止落下的石块会砸到我们头部,大喊道:“若兰,有没有什么其他藏身之处,这里无法继续躲下去啦!”
若兰不知所措地摇摇头,紧紧抱着怀中的婆婆,那婆婆此时闷哼了一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缓缓醒来,她强睁着双眼,一把抓住若兰的小手,道:“去神谕之邸,莫要管我,拿了这权杖去神谕之邸暂行躲避,万万不可伤了身子,你是四使之一,一定要保重自己。”若兰颤抖着哭泣起来,轻轻将婆婆额头的银发梳理整齐,泣道:“妈妈,你不能死啊……我们刚刚相见,你怎么可以狠心离我而去,你不能死……”
那婆婆突然看到身边的我,眼神不惊反喜,向我微微点头道:“你终于来了,道长让你将若兰接回对吗?咳咳……现在我已将她培养成新的痴迷者,权杖也已通过祭祀仪式交与她了,我该做的都已完成,能不能毁掉魔石、根除妖气要看你们四使者的了。”
我一把抓住她肩头,道:“你早就认出了我?你在河边就知道我是谁?你为何不把我直接引入无谷村,让我将若兰接走,那就不会有今日葬身此山之祸了。”
婆婆面色惨白,勉力一笑,道:“天灾人祸命中注定,你又怎能躲得过,那日我见你与那吴晶甚是亲密,又怎能将你引入村中,陈道长只让你一人前来,你必须一人来才能接到若兰。咳咳……若兰,来,我都忘了给你介绍,这位……咳咳……是梅人愚律师,是这个轮回的鬼语者,你……咳咳……你需跟着他一起去寻陈道长和其他二使者,共同完成任务。”
婆婆说完再次呕出一大口鲜血,急促得喘息着再也没有说话的力气。
若兰哇地大哭了起来,扑到婆婆身上大喊:“我不要当什么使者,我不要完成什么任务,我更不要这个梅人愚律师接我出去,我要陪在妈妈身边,永不离去……”
我闻言一愣,我和若兰认识应该早于这婆婆,为何婆婆如此郑重其事地跟我介绍若兰呢?而且若兰无论从眼神还是语言对我似乎真的十分陌生,如同第一次相见。想到此处,我不由一寒,莫非若兰被这村里的巫师巫婆弄得失忆了不成?
那婆婆将若兰拉到口边,喘息道:“你……你一定要跟梅人愚律师回去完成任务,这是妈妈唯一的遗愿……”说完后她眼睛一闭,全身渐渐僵直了起来。
我抓住婆婆拼命摇晃道:“你不要死!你告诉我你们对若兰做了些什么?你快告诉我!”
那婆婆软软的身体在我手中来回晃动,却不见她再次睁开眼睛。
若兰推开几近疯狂的我,喊道:“不许这样对我妈妈,你是谁我不管,但我决不会抛开妈妈跟你离开的!”
我激动地盯了她半晌,叹道:“若兰……我是你的梅哥哥啊,你真的没有半点关于我的记忆?”
她冷冷盯着我道:“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我要带妈妈离开了。”说着,她吃力地将婆婆背起,一步步向那山谷深处走去。
我全身乏力地靠在巨石台后,望着这一步一顿的白衣少女,不由也开始泛起一阵陌生的感觉,这就是我朝思暮想的若兰?这就是和我在那死湖之内生死患难的旧交?这就是我不顾生命危险前来救助的那个她?不是。她如今已成为一个陌生人,一个和我再无任何感情的陌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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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1-2009 04:0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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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死相救(2)
突然石台上方再次响起那火箭弹的破空之声,我大叫不好,向前方的若兰追去。那火箭弹击中了石台之后的塔楼,塔楼一声爆裂,斜斜倒了下来,我拼尽全力纵身一跃,将背着婆婆还未反应过来的若兰扑到在地,那倒下的塔楼在我们身后倒下,重重砸在地上,塔楼之上大护法的无头尸体落在我们前方,溅起一片污水。
泥水伴着血水溅在我们身上,我急忙摸索着若兰全身,生怕她会被砸伤,她羞赧的推开我,红着脸道:“你住手!你如果再这么……这么不礼貌,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我来不及多解释,一手将婆婆背在肩上,一手抓住若兰的胳膊,拼命向前跑去。若兰挣了几下,挣脱我的手掌,冷冷瞅了我一眼,跟着我跑了起来。她脚下却一拌,突然又滑倒在地,惊叫了起来。我回头一看,她不小心绊在大护法无头的尸体上,正指着那尸体惊叫着发抖。
我赶忙回去将她拉起,准备继续逃亡,可靠近她时突然发现大护法赤裸的上身胸口处有一处闪闪发光的物体,定睛一看,大护法胸口处竟然镶进一块鹅蛋大小暗黄色的玉石,在黑暗中闪着诡异的光芒。
我心中一惊,这家伙刚才召唤妖兽之魂时所显示的法力超出科学解释的范围,也许和这黄玉有些关系,反正他已死了,我干脆趁机拿去,以备以后将这妖兽之魂镇压回去有用处。来不及多想,我抽出腰间匕首向他胸口狠狠挖去,若兰一声惊呼,指着我大骂:“你这个魔鬼!苗二伯已经死了,你怎可再侮辱他的遗体!”
我忍了她很久了,不由大骂:“你他妈给我住嘴!既然你不认识我,就少来管老子的闲事。”
她似乎没有料到我会张口骂人,小嘴憋着不知该如何反击,眼中亮晶晶得似有泪花溢出。我也不再照顾她的情绪,将那黄玉放入口袋中,背起婆婆、揪住她向前继续逃去。她被我一骂果然老实了很多,乖乖在我拉扯下紧紧跟着。
逃离了广场区,我们隐身在一块阴暗的角落,我将婆婆放在地上,回头向广场望去。
此时那排大灯仍然照在广场中央的巨石台部位,可那里已经没有石台也没有塔楼了,竟被炸成一个大坑,大坑周围四散着大大小小的石块与村民的杂乱肢体。
广场之上满是特警战士与化身妖兽的村民的遗体,看来所有冲过来的特警已经都被干倒,几个怪物在尸体堆中来回走动,搜寻着活着的特警。
其他怪物狂叫着向那光源发射之处奔去,似乎一定要赶尽杀绝。
那光源之处已不再发出枪声和火箭弹,不知是已全部被怪物们消灭了还是撤离了。
我看的心惊肉跳,回头问若兰道:“你是新的圣姑,掌管这啼血杜鹃权杖,你看如何将这些村民激发出来的妖兽之魂镇压下去,不然他们四散到外面的世界,恐怕是一场大灾难。”
若兰伏在婆婆身上轻声啜泣,微声答道:“我刚才刚从妈妈手中接过这权杖,哪里会使用?虽然这些日子她曾交给我一些咒语,可这镇压妖兽之魂的口诀却未曾传我,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我心中暗暗叫苦,若兰虽有权杖可不会压制这妖兽之魂,那群化身妖兽的村民已完全丧失本性,等消灭干净那群特警后,将我们生吞活剥也在所难免。想至此处,我急忙再次背起婆婆,问道:“刚才你妈妈说让咱们去神谕之邸避祸,你可知道在哪里?”
她不安地看了我几眼,道:“妈妈说过,那里不可让外人进入。我们族人也只有妈妈和苗大伯、苗二伯可以进入,我是万万不能带你进去的。”
来不及将她说服,我一把抓住她胸口的衣襟,故作凶狠道:“你如果不带我去我就……剥光你的衣服,让你被那妖兽之人吃掉!”
她本已苍白的脸色一下煞白,颤声说道:“妈妈说你也是使者之一,可……我……我怎么觉得你如此邪恶,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我继续狠狠说道:“我怎么邪恶,你他妈少废话,不然我就开始剥衣服啦!”说完我手中一紧,将她胸前的衣服扯开一点。
她娇呼道:“你偷偷潜入我们村庄,你挖去苗二伯的心脏,你还如此羞我辱我,你难道还不够邪恶?”
我不理她的发泄,瞪眼大喊:“你再不带我去我可真的剥衣服啦!”
她似乎放弃了抵抗,轻轻跪在地上,高挺着胸部,与我直直对视,眼中说不出的辛酸与绝望。我抓在她胸口的手不由滑落,我又怎忍心看她如此凄凉的模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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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1-2009 04:0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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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 各奔东西(1)
望着这个我拼死相救的女孩子,我心中泛起阵阵酸楚之意,如果不是因为听二狗讲的那个关于她的故事,我不会进入精神病院探个究竟,不会与她共同在那死湖之处探险,不会陷入那狂乱的疯狗之灾,更不会被小晓欺骗感情,最终也不应被全国通缉,沦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可一切自有天定,即便我没有遇见她,难道我就可以躲过我命中注定的灾祸不成?或许应该这么说,她也许就是我命中注定的一种灾祸,我如果命中注定是鬼语者,那么就意味着注定不能与她相爱,她如果注定是痴迷者,她也许就应该将我们曾经发生的一切忘怀,这就是我们的命,我又应该怪谁?
想到此处,我摇了摇头,叹道:“不论你信与不信,我们之间的确曾经发生过一些故事,嗯……应该算是爱情故事。 如果你真的忘却,如果你真的认为我很邪恶很无耻,我也无需过多解释。可……我此次前来真的是来接你,刚才你妈妈也给你讲过了,我叫梅人愚,按照陈道长的指示接你回去,如果你真的尊重你妈妈的遗愿的话,你就跟我走吧,我此后不会再动你分毫……”
她望了望躺在地下的婆婆,冷冷说道:“你说的话我的确全都不信,这也不必瞒你,要不是妈妈说你是鬼语者,我是一句话也不会与你多说的。”
我寒心万分,有些站立不稳,手心阵阵发麻,一个疼我爱我的女孩子如今告诉我一句话也不愿与我多说,我说的话她一句也不相信,那种感觉让我眩晕。
她不看我,继续说道:“既然妈妈遗愿让你将我接走去找陈道长,我会完成她的遗愿,不过此时,我必须先将妈妈安葬才能离开。你如果害怕被妖兽之人生吞活剥,不妨先行出谷,我们在自然保护区门口会合。”
我心中一阵气苦,难道我是贪生怕死之人,我只不过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希望你不会遭妖兽人啃噬的厄运、希望你不被那特警部队杀戮,你却说我害怕。我如果害怕,为何还会冒着枪林弹雨、防着妖兽之人拼死将你救出;我如果害怕,为何会千里迢迢,经受特警追杀、妖人迷惑来到这偏僻的乡村找你?你真的再也无法理解我的感受,而我也不愿再与你解释半句。罢了,罢了,就此结束而已……
心中悲苦万分,我膝盖一软,跪倒在泥浆里,全身酸疼万分,如同散了架一般。我低下头,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嘴角咸咸的,不知是不是因为混了我的泪水在其中的缘故。
她也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趴在婆婆身上,冷声道:“你如果走现在还来得及,那些妖兽之人还没有回来,真想不到你这么胆小卑劣的人也会是四使者之一。”
我不答,紧紧握着乏力的拳头,心中乱作一团,她的话如同钢针,一次次刺痛我的心。
她似乎占了上风一般,冷笑道:“你也不必在那里装腔作势,想逃走又想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快快走吧,别再想什么鬼主意,我是不会带你这个外人去那神谕之邸避祸的。”
我长叹一声,你竟然如此辱我骂我鄙视我,我似乎也没有继续陪你冒险的理由,管他什么四使齐聚,管他什么拯救苍生,管他什么妖气肆虐,我不如去河边接了吴晶,一起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去罢了。
她见我不答,以为我被她看穿了心事,一心准备逃走,于是缓缓起身,将婆婆扶在肩膀上,拖着婆婆向黑暗中走去。
我抬头呆呆望着她的背影,那白衣贴在她苗条的身躯上,沾满泥水,虽湿漉漉的,却有着说不出的诱惑之意,我不由想起那日我们在死湖边草地上的情景,她那么温柔、那么善良,暖暖的阳光照在她如玉的胸膛上,她还娇羞地骂我,可爱至极……
短短数月,恍如隔世,为何我们之间已从温情脉脉到冷言相对?那温暖的记忆仍在我心里,现如今却如同一根拔不掉的刺,冷酷地搅动着……
她已消失在黑暗之中,我沮丧地回头向那广场望去,不由大惊,那些妖兽之人已将广场上的特警全部杀死,竟似向我们这个方向巡查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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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1-2009 04:0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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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奔东西(2)
我敲了自己脑袋几下,让自己从那悲伤的情绪中清醒过来,望向这侧的高山。此时天仍未亮,我不能跟着若兰向那深谷的黑暗处去,不然可能会将妖兽之人引致她的去处,我只能爬向这高山,能不能活,听天由命吧。
心念至此,我急忙向山上爬去,那些妖兽之人似乎察觉的我的动向,怪叫着向我追来。黑暗之中看不清道路,我磕磕绊绊地扶着一颗颗松树向山顶的方向爬去,雨点渐渐停息,四周一片静谧,身后妖兽之人的嚎叫之声偶尔响起,似乎离我越来越近。
不知爬了多久,我实在没有了力气,脚下一滑,跌倒在地。身后两个妖兽之人瞬间已至,朦胧中我看到他们野兽般的眸子闪着灼灼凶光。
我摸向腰间的匕首,却不知在慌乱中丢到哪里去了,他们摇头摆尾地一步步逼近,我已经可以听到他们口中沉重的呼吸与口水流动的声音。
我的手突然摸到口袋中的那块黄玉,急忙摸出举在眼前,那黄石在黑暗中闪出暗黄的光芒,隐隐可以看到其上刻着一颗血红的心脏,竟似还在一下下微微跳动。
那两个妖兽之人狂吼了一声,齐齐退后几步,似乎对着石块颇有忌讳。我心中一喜,急忙爬起,举着这黄石继续向山顶爬去。
两个妖兽之人一边狂吼,一边在我身后如影相随,不肯放弃。
我心中恐惧之意稍减,他们既然不敢立即向我进攻我就还有逃生的希望,脚下虽然酸软无力还是拼命向前爬去。又爬了将近一个小时,天色已微微泛亮,天空的乌云开始散去,我胸中郁积之气稍减,眼前已浮现出一块山顶的巨石。
谁知我身后的一个妖兽怪叫一声从我身后一跃而起,重重落在我眼前那山顶的巨石之上,张开血盆大口向我狂吼,身后的妖兽也离我越来越近,低吼着似乎要发动最后一击。
我停在巨石之前,挥舞着手中的黄石,那巨石之上的妖兽看见我挥来的黄石竟然向巨石后部跳了一下,眼睛紧闭,无法睁开。
我急忙转身向身后不足五步的妖兽挥了一下黄石,它也急忙向后纵去,爬在一颗大松树的树干上,紧闭上眼睛。
我趁此机会爬上巨石,眼前顿时一片豁亮,山顶冷风呼啸,山下松涛阵阵,天色将明,那东边的太阳已渐渐跃起。
我面前的妖兽用巨爪揉了揉被我手中黄石之光刺伤的眼睛,四肢趴在地上,躬身而起,他尖厉的指甲抓在岩石上,发出吱啦啦的刺耳声响,我毫不退缩,伸手将黄石向他挥去,他凶恶的目光中已生出退意,又向巨石后移动了两步,身子已到达巨石的末端。
我手中的黄石在朝阳下黄光大盛,其中心的那颗心脏图案鲜红欲滴,我也不由眯起眼睛,眼前那妖兽已无法抵御黄石的光芒,却死死不肯跳下巨石,扭动着脖子发出一声声悲凉的狂嚎。我对它不依不饶,举着黄石又向前逼近了一步,它吼声越来越弱,似乎已有哀求之意,我见状雄心大振,举起黄石向前扑去,狠狠砸在它脑门之上,它身躯一软,无声无息地向巨石下跌去。
我身后突然发出震天的群吼声,回头一看,巨石之下已聚集了数十个妖兽,吐着血红的舌头、咬着凌厉的钢牙,伸长脖颈向我吼叫着。
我不由大惊,强忍着恐惧之意,将身体站得笔直,高举那闪闪发光的黄石,让太阳光将它照得更加明亮。巨石下的妖兽在黄石诡异的光芒下齐齐低下头颅,跪倒在地,爪子痛苦地刨着身前的砂石,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怪叫,那怪叫声竟然都似乎有哀求之意。
我拼命甩了甩头,暗想这些妖兽莫非都已臣服在我手中那红心黄石之下,那我可真的拣了一条性命。于是大喊道:“你们不要跟来,我以这黄石命令你们都不要再跟来,回到你们的村庄老老实实过日子,永远不得出谷!”
它们低吼着点头,似乎听懂了我的话语,并无向我发起进攻之意。
我心下松了一口气,一边向他们喊话,一边悄悄后移,盘算着如果它们听话,不再追赶,我就跳下巨石向山下逃去;如果它们佯装害怕,仍要伺机发动进攻,我趁它们现在不备,先移动到巨石边缘,一旦他们进攻,我就跳下巨石逃命去。
它们见我渐渐移向巨石后方,竟然都站立而起,再次发出狂吼,似要马上扑来。我心中暗骂这些诡计多端的妖兽之人,一个转身向巨石下跳去。
跳下之后,我连连叫苦,这后面根本就没有落脚地,竟然是一个直上直下的悬崖峭壁!我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下落之势越来越快,峭壁上的植物已看不清楚,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现在我才恍然明白刚才那些妖兽之人根本不是要害我,而是怕我带着这红心黄石坠入谷中……
若兰,没想到我们最后一面居然是这样一个结局……
小晓,我不可能再回学校去看你,你可会在那图书馆前的小湖边将我忆起……
吴晶,你等不到我也不要太着急,还是速速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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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1-2009 04:0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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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节 神谕之邸(1)
下落……
朝阳照在若兰无暇的脸庞上,她松松地挽着长发,鸟儿在她手臂上蹦来蹦去,她那绝美纯净的脸充满了生机与爱心,灵动的大眼睛闪烁着单纯而快乐的光芒。
下落……
小晓蹦蹦跳跳地走在学校湖边的林荫道上,错落有致的短发俏皮地翘起,回头看来,大眼睛弯弯的犹如新月,充满甜甜的笑意。
下落……
吴晶安静地坐在篝火旁,乖乖地望着我的一举一动,火光欢快地跳动,将她宁静而甜美的小脸映红,她轻抚着蓬松舒展的卷发,轻叹一声。
下落……
眼前一片墨绿,那是天堂还是地狱的颜色?
一头冷水让我从幻觉中惊醒,我像一只深水炸弹,不容分说地钻到了深湖之中。我屏住呼吸,瞪大眼睛,拼命扭转身体,以免碰到湖底的石头上,湖底冷青色的岩石离我越来越近,我身体在触碰岩石的时候终于翻转了过来,双脚狠狠礅在那冰冷坚硬的石块上,脚踝疼痛欲裂,我龇牙咧嘴地使劲蹬了一下湖底,拼命向湖面游去。
呼……
脑袋终于露出了水面,我重重喘着粗气,吃力的踩着水波向那岸边划去。湖水冰冷,清冽见底,湖中似乎没有任何鱼虾与生物,抬眼望去,河岸上荆棘丛生,只有一处是片青青绿地,草地后是一片巨大的青石,色泽墨绿,温润若玉, 映在湖面上就像一面大大的古铜镜。
为何眼前的景象似曾相识,我心中一惊,这不就是那日我与若兰一起掉入的死湖!心念至此,我惊恐万分,呛了几口冷水,脑袋开始麻木了起来,手脚却并未停歇,继续向那青草地划去。
爬到岸上,我像滩烂泥一般躺倒在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暗暗琢磨着这诡异的环境,怎会与我和若兰那日进入的那死湖如此相同。
休息片刻,我爬了起来,细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我所处的绿草地只有不足百十平米,两侧均是密密麻麻的荆棘丛,右侧的荆棘丛中却竖立着一颗参天古树,这是与我那日在死湖时见到的唯一不同。
那古树足有五六十平米粗,高耸入云,仿佛一座摩天大楼一般矗立。我哪见过如此大树,不由惊呆在这里,正在凝望间,突然看到荆棘深处竟然走来一个白色身影,步履蹒跚,肩上背着一个银发婆婆,那竟是若兰!
我慌忙爬起,向那荆棘丛中奔去,惊喜地大叫着若兰的名字。
她听到我的叫声后身体一颤,将那婆婆不慎摔倒在地,惊奇地望着我,眼神似乎带着鄙夷与厌恶的神色。
我拨开荆棘跑到她身侧,一把拉住她的手,兴奋地说:“若兰!我命不该绝,竟然在这里又见到你!”
她皱起眉头甩开我的手,不耐烦地道:“你如此深的心机,又怎会绝命,古语说得有道理,祸害遗千年呀。”说着她俯身扶起那婆婆,冷冷盯着我。
我满腔幸福的感觉瞬间化为乌有,你怎可如此刻薄,我为了引开妖兽,避免妖兽追你而选择了逃往另一条路,最终跳下悬崖,万幸未死,你却为何如此恶言相向,我究竟有何对不起你。
她见我湿淋淋地尴尬站在她的面前,厌恶地说道:“你这个口是心非的人,明明给你说清楚了不让你跟着我去神谕之邸,你却偷偷摸摸跟来,赶到我的前面,还装出一幅偶遇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恶心,你说谎的样子真的很恶心!”
我一阵酸苦之意涌上胸口,嗓底一甜,口中喷出一股鲜血,颤抖着坐在地上。你怎可如此怀疑我的用心,怎能够认为我言而无信,我怎会是那跟踪你、欺骗你的小人!
她见我不答话,托起婆婆的身体绕过我向那古树之处缓缓移去,我仰头看她,她竟然厌恶地踢了我一下,示意我莫挡她的去路。
我心中苦涩万分,指着那死湖与死湖对面的古铜镜般的巨石嘶声道:“若兰!你难道都忘记了吗?你难道真的忘记咱们曾经在一个类似的环境中生死与共的经历?”
她又用力踢了我一下,鄙夷地说道:“你继续编吧,你越编我越觉得你恶心。”
我早已全身乏力的要死,被她一脚踢倒后再也难爬起来,背部一些荆棘刺入我的皮肉,我也感觉不出十分疼痛,心中却疼的要命,一口鲜血再次喷出,全身渐渐发冷,不由蜷成一团,瑟瑟发抖。
她不理我,拖着婆婆的身体向那古树走去。
走至古树之下,她轻轻放下婆婆,将啼血杜鹃权杖握在手中,展开双臂,口中喃喃念起咒语,那古树在她咒语的催动下隆隆作响,树干缓缓裂开一个缝隙,她拖着婆婆,头也不回地闪了进去。
我眼前渐渐模糊了起来,口干舌燥,饥渴难忍,却无人救助,心中孤苦之意泛起,缓缓闭上了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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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1-2009 04:0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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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谕之邸(2)
不知过了多久,口中一阵甘甜的的清露将我神志唤醒,我贪婪地吸允这水滴,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猴子,它手持一个瓜果皮,皮中盛满清水,给我一丝丝灌在口中。我充满倦意地向它笑笑,它似乎通灵性,轻声唧唧叫了两声,将水全部灌在我嘴里,又去湖边为我灌水。
我爬了起来,那猴子小心翼翼地将装满水的瓜果皮交到我手里,唧唧喳喳的指着地上的几个大桃子,似乎告诉我喝完水吃点儿东西。
我充满感激地向它点点头,将手中清水一饮而尽,抓起桃子啃了起来,算算我已经将近两日没有吃东西了,腹中早已空空,片刻之间就将那几个桃子吃下肚中。
那猴子见我吃的卖力,竟然手舞足蹈地在我身边跳来跳去,兴奋异常。
我吃完桃子,精神一振,向那古树再次望去。只见那古树参天,望不到顶,底部裂开的缝隙不大,刚好能够挤进一人,缝隙之中似乎发着昏暗的黄光,内部看的不甚分明。我长叹一声,那我一心要救的人视我为草芥,将口吐鲜血濒临半死的我扔在洞外,竟连着个萍水相逢的猴子都不如,我这煞费苦心的营救与保护却究竟为了什么。
那猴子不知我思绪万千,见我吃完就一把拉住我向那古树缝隙走去。我急忙站住,摇头摆手向那猴子解释道:“那是神谕之邸,圣姑不允许我进入。”
那猴子却不听,做了一个很神气的表情,似乎告诉我它同意进入就行,我拗不过它,只好被它拉着挤入了古树缝隙之中。
古树中燃着数棵火把,若兰正在一个角落轻轻整理那婆婆的衣衫,看到我进来,立刻起身喊道:“猴伯伯!你怎么把这个言而无信、心狠手辣的虚伪的家伙带入此处,他会玷污这里的!”
我闻言一怒,也不再辩驳,转身向洞外走去。那猴伯伯一把拽住我的裤子,唧唧叫着,似乎让我别生气。
我没好气地说道:“这里不欢迎我,我还是走吧。猴伯伯,谢谢你的款待,如果有缘再次相见,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说完,我不顾猴子的阻拦,闪身走出了缝隙,突然摸到口袋中那红心黄石还在,又闪身进入树洞,望着若兰毫无表情地说道:“既然就此别过,我也不带走你们村子的任何东西,这块石头是我从你苗二伯胸口割下的,也许你圣姑以后压制妖兽之魂还有用处,还你吧。”我将黄石扔向她,长长叹了一口气,从此我和她及这个村子再无任何关系。
她见我将如此重要之物仍还给她,不由一愣,随即眼神又恢复为置疑与鄙夷,似乎认为我这么做也是有什么不良居心,我心寒地摇摇头,耸肩出去。
不想刚走到门口,那婆婆竟然狂咳着醒来,我急忙跑到床边,和若兰并肩跪在地上,凝视着婆婆的动静。
婆婆呕出一些红黄之物,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我俩都安然无恙欣慰地点点头。我慌声问道:“婆婆!你们究竟对若兰做了些什么,她为何变得如此多疑,如此对我如此冷漠?”
若兰冷冷看了我一眼,给婆婆轻轻擦拭着呕吐物。
那婆婆虚弱地一笑,道:“我时间已经不多,你不要再问问题,听我说……咳咳”
我不敢再多言,垂手侧耳细听。
婆婆咳嗽着道:
“三十年前,妖气突降此处,原本物产丰富的大湖变得死气沉沉,再无活物存活;原本肥沃的河岸长满荆棘,无处可下足;原本纯朴善良的村民失掉了本性,开始嗜毛饮血;疯狗肆虐,妖兽横出,这个千户人家的村子最终所剩不足百户,眼看所有村民都要死于这场灾祸,一夜这湖边一声巨响,竟然从地下冒出了这个参天大树。
苍天有眼,陈道长从大山之外赶来,对已染上妖气的村民进行了及时救助,暂时镇压住了村民体内的妖气,带我们寻找到了这颗古树的秘密,也就是咱们现在所在的地方——神谕之邸。
咳咳……世间万物,相生相克,那无往不摧的邪气居然有这样一个大克星——啼血杜鹃。这棵古树就是啼血杜鹃之祖,村民按照陈道长的指示将啼血杜鹃移植到山上和村中各处,每日服食啼血杜鹃的枝叶,体内妖气渐渐被压制了下去。
陈道长选了我们三个村民和一个外乡下乡知青进入了这古树的缝隙,将这古树中蕴涵的千古秘密神谕教授给我们,并指引我们根除妖兽的祭祀仪式。可……人算不如天算,我们四人因为感情纠葛未能在祭祀仪式上达成统一,最终失败,妖气脱离此处死湖与魔石,向另一个地方转移。
陈道长根据神谕推算出了妖气三十年后将在梅律师所在的城市另觅死湖与魔石,再次泛滥人世,于是遍寻天下寻找新的四使者,希望此次能够根除妖气。
而你们两个就是新轮回的使者,鬼语者梅人愚寻路,献出语言;痴迷者苗若兰诱惑,献出记忆,天杀者小桂献出双眼,牺牲者李虎献出鲜血,经过我们这些年的苦心经营,你们都已具备了潜在的能力,希望你们此次莫再有我们三十年前的事端,齐心协力,毁灭魔石,根除妖气。”
我急忙问道:“婆婆,你们三十年前究竟因为何事而失败?能否透露一二,好让我们也有所提防。”
那婆婆苦笑道:“唉……只为一个情字,乱了四使之心,乱了天下之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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