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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月天兔 于 5-11-2011 12:00 AM 编辑
这样的布置,钟晴见过,在那些讲述同中世纪欧洲贵族有关的电视片里。
如果不是鬼气依旧,他真的会以为自己一不小心掉到了百年前某个贵妇人的闺房里。
真是奇了怪了,只是一墙之隔而已,感觉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钟晴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来处,纳闷地抓着头,从地上站起身来。
铛!
啊哟!
钟晴又惨叫一声,弯下腰抱住了头,疼得眼泪直流。
“他妈的,又是什么东西撞我?!”他恼怒地抬起头大吼,寻找狠狠敲中了他脑袋的凶手。
搞什么鬼,要找的人还没找到,自己却已经遍体鳞伤,这该死的幽灵船实在可恶至极,处处跟自己作对。
被激怒的钟晴发誓如果不放把火烧了这破船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当快要喷火的视线聚焦在头顶上时,钟晴却一下子愣住了。
撞他的凶手,是一面镜子,准确地说,是很多面镜子中的一面。
天花板上,竟然高高低低地悬挂着几十上百面一模一样的镜子。
椭圆的,一尺左右,镶着铜色的花边,半尺不到的黑木镜柄朝着天花板,似有一条稳固的线绳系在上头,在空中微微晃悠,而这一面垂下的高度,刚刚够击中身材高于185公分的钟晴的脑袋。
钟晴掂起脚,再仔细一看,却发现根本没有什么绳子系在上头,这些镜子,看似悬挂,实则漂浮在空中。
壁炉里的火苗突然闪动起来,一股不大不小的冷风不知从何处刮了过来,头顶上登时叮叮作响。
钟晴盯着那些明晃晃的镜子,明白了刚才在墙壁外头听到的声响正是这些玩意儿相互碰撞所造成的。
挂这么多镜子在这儿,什么意思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揉着疼痛未减的脑袋,钟晴埋着头小心翼翼地穿过那一大片诡异的镜子,走到了茶几前头。
近看,才发现花瓶里的玫瑰真是花红枝翠娇艳欲滴,似是刚刚采摘下来一般新鲜,那一抹诱人靠近的奇特魅力,怕是不爱花草的山野莽夫也会忍不住上前多看两眼。
钟晴走前两步,俯下身子嗅了嗅鼻子下的花朵,锁紧的眉头顿时舒展了些。
真是好闻的味道,跟平常所见的那些玫瑰的香味似乎不同,更浓郁了些,也更甜腻了些,沾了魔力一般吸引着他不断嗅吸着从里头渗出的与众不同的芬芳之气。
“不要闻……不要闻玫瑰花……”
突然,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钟晴耳畔响起。
他心下一惊,本能地想直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僵硬不听使唤了,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
钟晴一手撑住茶几,使劲甩了甩脑袋。
[ 本帖最后由 月天兔 于 10-11-2007 02:21 P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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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7 11:4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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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本来精神饱满的自己似乎突然变成了一个倦极之人,恨不得立刻躺下去大睡一觉。
“走开……离开那茶几……快……”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谁?!谁在说话?”
钟晴大声问,并拼命支持住自己不要倒下去。
然而,他话音刚落,不曾料想到的意外便发生了。
插花之用的白色花瓶蒸发了一般没了没了踪影,数十条带着细刺儿的红色触手嗤一下从那玫瑰花里窜了出来,直扑钟晴而去。
面对这突然袭击,钟晴躲避不及,瞬时便被那些面目可怖的触手缠住了脖子。
与此同时,那椭圆的茶几竟如活了一般,刷一声立了起来,面上的白漆如见火之雪一样溶化开来,白色的汁液一缕一缕地滑落下来,一沾地便消失不见。随着那些汁液的流淌殆尽,一面光滑敞亮的大镜子露了出来。
除了体积上的巨大,这镜子的形状外表跟挂在上头的那些个小镜子完全无二。
而那攫住钟晴的带触手的玫瑰花,居然是长在这镜子的正中央的。
茶几,花瓶,只是这个怪物镜子的伪装而已。
钟晴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剧痛,想必是那些触手上的小刺扎进了肉里,更麻烦的是,那些触手力大无穷,每一根都充满了要把他拖进镜子里的疯狂欲望。
这样的偷袭实在无耻,钟晴又急又气又慌,他不顾手掌的疼痛,紧紧抓住脖子上黏滑的触手,拼命向外拉,为自己的脖子争出一点点松动的空间,不至于立即被缠绕到窒息。他手脚并用,艰难地朝后退着步子,想挣脱并且扯断这些恶心的东西,却奈何手里头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武器,而现在的情形也根本不允许他腾出双手来施展有效的攻击之术。
“用双子水晶……刺镜子的中心……”
千钧一发之际,那莫名的声音又出来了。
钟晴没时间再想其他,立即按那声音的吩咐,腾出右手,一把抓出埋在衣服里头的双子水晶,将打磨成尖头状那端对准镜子上玫瑰花扎根的位置猛刺了下去。
只听到吱一声怪叫。
镜子上原本嫣红夺目的红玫瑰像被剧毒农药喷了一般,迅速发黑并焉了下去,几道清晰的裂纹从它的根部扩张开来,很快遍布到整个镜面上。
钟晴只觉得脖子上一松,那些想要他性命的怪物一条一条地缩了回去,随着已经焉成了黑点的玫瑰一起,消失在了镜子上。
“可恶的东西!”钟晴愤然地盯着眼前貌似普通镜子,却差点要了他小命的怪物,无名火噌噌地往头上窜。
他眉头一拧,双掌合一,屏息提升灵力,喝道:“九焰地火,尽三界之不净。出!”
霎时便见一道灿金火焰从他的掌中跃出,直奔那镜子而去。
钟晴知道自己目前的功力还不足以驱策更强的火力,也不确定这九焰地火对这种形态的怪物有没有致命的作用,只要是能把它烧得面目全非,就算是出了口恶气了。
呼呼的火焰不断朝已经接近四分五裂的镜子上涌去,一阵人类才有的痛苦呻吟从镜子里头渗出。
钟晴听了,不由大喜,努力让手中的火焰燃得更旺一些,一副不烧死这怪物誓不罢休的模样。
然,他没高兴多久,便见一道刺眼的白光闪电般划过眼前,钟晴本能地闭了闭眼睛。而就在这一眨眼间,那面已接近四分五裂的大镜子原地消失了。
逃跑了?!
钟晴熄灭了手上的火焰,气愤难平地看着它消失的地方。
余怒未消,他又听到身后突然乒乓之声大作,似有许多东西落在了地上。
钟晴回头一看,那些“挂”在上面的镜子竟然纷纷落了下来,乱七八糟地铺散在地上。
“快点到壁炉这边来,把火灭掉,砸碎里头的镜子!”
在钟晴还瞪着身后的一堆镜子发楞时,刚才那个救过他一命的神秘声音又来了,听上去比之前清晰了许多。可以确定,那是个年轻男人的声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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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7 11:4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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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晴回头一看,那些“挂”在上面的镜子竟然纷纷落了下来,乱七八糟地铺散在地上。
“快点到壁炉这边来,把火灭掉,砸碎里头的镜子!”
在钟晴还瞪着身后的一堆镜子发楞时,刚才那个救过他一命的神秘声音又来了,听上去比之前清晰了许多。可以确定,那是个年轻男人的声调。
应该不是会对自己构成危险的角色,否则又怎会出言相救。
这么想着,钟晴放下高悬的心,快步走到壁炉前欲扑灭燃烧仍欢的火焰。
但是,他看尽了整个房间,也没有发现可以用来灭火的水源。
正在为难,男子的声音从火焰后头响起:“以火攻火!这鬼火是水扑不灭的!”
“哦!”钟晴应了一声,心里却纳闷儿得紧,头一回听说火能灭火的。
不过对方既这么说了,姑且一试罢。
他集中精神,重新提起灵力,一掌将手心中燃起的九焰地火端端送到了壁炉之中。
一金一红两股火焰顿时纠结在一起,似两头猛蛇相斗,无数火星朝四周激迸开来,滋滋之声不绝于耳。
约莫几分钟后,壁炉里的酣战渐渐平息了下去,已经融为一体的汹汹火焰越缩越小,不是熄灭,却像是被传自地下的某种力量吸入进去般,消失得不留痕迹,连一丝清烟也没有留下。
钟晴收回右掌,呆呆看着,心想今天也算是长见识了,从没想到过自己的九焰地火还有充当灭火员的神奇功效。
“别在那儿磨蹭了,快过来把炉壁里的镜子砸碎啊!”男人的语气急了几分。
钟晴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蹲下身子,钻进了刚刚好容下一个人的壁炉里。
刚一抬头,就见道明光一闪而过,自己正面所对的炉壁上头稳稳地嵌着一面六角型的雕花镜子,纤尘不染,分毫不差地映出钟晴的身影。
晕!哪个吃饱了撑的把镜子放在壁炉里?!
他骂骂咧咧地把身子往前凑了凑,顺手摸到了一根靠在炉壁边上的长把铁钩,准备捅碎这面怪里怪气的镜子。
刚要发力,镜子里头传出了话来:“铁钩没用的,用你的双子水晶来砸。”
闻言,钟晴吃了一惊,原来,说话人竟藏身在这镜子里?!
不可思议。
半惊半好奇之下,他取下垂在胸前的双子水晶,紧紧捏在手里,吸了口气,照准镜子的中心狠狠砸了下去。
镜子裂了。
紧接着就是霹啦一声巨响,似有狂暴雷电在头上炸开,伴着从镜子裂痕里冲出的无数蓝紫相间胡乱飞舞的半月型光束,大大小小的碎片飞溅而起,纷纷朝着钟晴面前扑去。
哇!
钟晴不禁大叫。
空间这么小,距离这么近,他怎么躲得开这些看上去棱角锋利无比的镜子碎片?这不成心毁他的容吗?!
可是,他立即就发觉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那些密密麻麻来势汹汹的小东西,在离他的身体不到一厘米的地方来了个急刹车,一个个如同滴落在滚烫钢板上的水珠,霎时便蒸发得踪影全无。
几乎晃花了他双眼的乱光也在同一时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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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7 11:4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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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炉里这方小小的空间,轰一下混乱了,又轰一下恢复了平静。
钟晴挪开挡在眼睛前的手掌,出了一口大气,暗自庆幸自己的安然无恙。
抹去额头上惊出的冷汗,他抬眼看向前头,发现原本嵌在炉壁里的那面镜子已经尸骨无存了,只有一个同等大小的黑色窟窿留在了暗灰色的炉壁上。
看上去好像是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啊。
钟晴把身子往前挪了挪,伸长脖子疑惑地打量着这最新发现。
突然,一只略嫌苍白的大手从那黑窟窿里探了出来,紧紧抠住了窟窿的边缘,然后,又是另外一只,也紧紧抠住,再不肯松开的样子。
见此情景,钟晴没来得及叫唤,条件反射地直起身子想往后撤退,却忽略了壁炉里有限的高度。
嗵一声闷响,他的头新伤又添。
而此时,除了那两只拼命往外用力的大手,黑窟窿里又冒出了新东西,圆溜溜,金闪闪。
貌似一个人头。
长着金色头发的人头。
钟晴捂着疼痛不止的头顶,一时进退不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头,非常困难地,脸孔朝下,一点一点朝外头挤。
钟晴攥紧了拳头,同时也攥紧了手里堪称最意外武器的双子水晶。
“喂!你能不能过来帮个忙?我好像被卡住了。”
已经完全挣脱出来的头颅,费力地抬了起来,望向钟晴。
四目相接,汇集在两者之间的空气突然凝固了。
“你是……”钟晴诧异地瞪着炉壁上的头。
“你是……”炉壁上的头同样诧异地瞪着钟晴。
眼睛耳朵鼻子嘴巴,难以置信的目光在空中交错,犀利地扫视着对方的容貌。
“坑……坑……KEN?!你是KEN?!”
“钟……晴?!”
当事人都以强烈振动的声带玩儿命地表达着故人重逢时的惊讶与激动,尾音不知拔高了多少个调。
“你怎么在这儿?!这这,实在太意外了。”钟晴彻底忘记了头上已经肿起来的大包,蹭蹭爬到KEN的面前。
“这个还是等下再来解释吧,你先把我拉出来。”KEN把自己的手又努力朝外伸了伸,精疲力尽地说。
“哦哦,好好。”钟晴忙不迭地点头,赶紧捉住他的手腕,身子朝后仰,边朝壁炉外头退,边使出吃奶的力气把KEN往外拖。
“怎么……感觉……你是陷在沼泽里了一样……”
钟晴喘着大气,从牙逢里挤出话来,脸因为用力过猛而涨得通红。
“从一个空间拖到另一个空间,肯定是不容易的。”KEN面有歉意地笑了笑,“万幸碰到了你。”
“你万幸……我倒霉……”
钟晴嘟囔着,继续他艰苦的工作。
肩膀,身子,腿,在他的努力下,KEN终于从那个窟窿里彻底解放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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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7 11:5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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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一部<我的老公不是人>的續集,
算是第二部,
建議看過第一部的再來追第二部,
不然很多情節會連串不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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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1-2007 11:3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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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1-2007 12:0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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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我的妈嗳……完全没力气了……”钟晴瘫坐在壁炉外头的地板上,汗水淌了一脸。
虽然全赖钟晴出力,可KEN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背靠在墙上坐着,像是一条被人在空气里晾得半死的鱼突然回到了水里,发青的面色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恢复正常。
“你救了我的命。”KEN微微喘着气,转过头,拍了拍钟晴的肩膀,旋即又咬牙道:“那个死老怪物,居然把我关在炉子里头,差点变了烧猪!”
钟晴揩去脸上的汗珠,缓过气来的他满腹狐疑地问道:“哪个死老怪物?你怎么也在挪威?居然还被困在了……嗯……壁炉里头?!”
“我是来找我妹妹的,那个丫头偷了我一件至关重要的物什。却没想到经过挪威海时,一时大意,被困在了这艘幽灵船里。”KEN轻描淡写地给了答案,而后拍拍衣裳上的污物,话锋一转:“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啊,不行!”钟晴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不能马上走,我还得找我那四个被拐来的同伴。”
“你的同伴?四个?”KEN也跟着站了起来,皱起眉道:“那块袭击你的大镜子在你到来之前,吞了四个人进去,三男一女。莫非他们就是你的……”
“什么?吞了?”钟晴没顾得听完,急得一蹦三尺高,“可是我的符告诉我他们还没死啊!”
“我没说他们死了。”KEN示意他别那么冲动,然后指了指后面那一大堆镜子,“你去那里头翻翻,我想他们应该都在那里。只要那怪物吞了一个人,那里就会多生出一面镜子来。”
镜子?又是镜子?又关镜子什么事?为什么这里什么东西都要牵扯到那些该死的镜子!
钟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这种叫镜子的东西。
三步并两步地走到那堆横七竖八的镜子前,钟晴蹲下去,边拿手拨弄着边问跟在他身后的KEN:“你说他们跟你一样?都被关在了镜子里吗,还是……”
话没问完,钟晴马上就噎住了。
他发现,这些镜子里,每一面都映着一个人影。
钟晴随手拿起一面放到眼前,不由目瞪口呆。
偏就是那么巧,这镜子里“装”的,正是他失踪的组员——薇诺尔。
此时的她被缩小了N倍,蜷缩着身子紧闭双眼,毫无知觉地躺在他手上的镜子里。如若不是还能看到她的胸膛在轻微起伏,钟晴定会认为是哪个多事之人把薇诺尔的照片嵌在了镜子里。
再找,钟晴很快就从镜子堆里把其余三人给翻了出来,翻找的过程中,他发现这些镜子里无一例外地都“装”着一个人,男女老幼,形色各异。只不过,除了他的组员外,其余那些镜中之人从头到脚都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包括皮肤在内,一动不动,彷佛黑白老照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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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1-2007 12:0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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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真是见了鬼了,都缩得这么小,还跑这里头去了?!”钟晴把四面镜子一一摆到面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些束手无策。
见状,KEN也蹲下来,看着钟晴倒霉的同伴们,吁了口气道:“还好你及时来找他们,现在还有得救。”
“什么意思?”钟晴盯着他。
“如果你的同伴跟其他镜子里那些人一样没了颜色,就表示他们已经死了,永远也不可能从镜子里出来了。”KEN随手拿起一面装着一个孩子的镜子,看了看,摇摇头,惋惜地放下,又道:“从进入镜子算起,他们的生命只有六个钟头。要在这个时间之内把他们从里头放出来。”
“只有六个钟头?!”
钟晴突然觉得以钟头来计算人的生命是一件多么压抑的事情。
“哦!我知道了!”他猛一拍大腿,“用双子水晶,就像砸碎关着你的那面镜子一样。”
话音未落,钟晴抓起一面镜子,举起手里的水晶就要砸下去。
“不要!”
KEN大喝一声,拽住钟晴的手腕及时制止了他的行为。
“干嘛?有什么问题吗?”钟晴十分不解。
“如果你现在砸碎了这些镜子,你的同伴也会跟着粉身碎骨的,他们现在是一体的。”KEN一字一句地警告道。
“你说什么?!”钟晴迟疑地收回手,“可是,刚才不就是这么把你救出来的吗?”
“情况不同。”KEN耸耸肩膀,继续道:“要在时限之内安然离开这艘船,才可以用双子水晶砸镜子救人。”
“这么麻烦?!”钟晴有些担心。
KEN不容置疑地点点头:“唯一的办法。”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人!”钟晴连忙站起来,跑到沙发前,一把扯下搭在上头作装饰用的流苏方巾,又回转身把方巾铺在地上,抱起那四面镜子放在上头,最后将方巾打成了一个牢靠的包袱,稳稳背在了肩上。
“快快快,争取时间。”收拾好一切后,钟晴心急火燎地朝他进来时穿过的墙壁走去。
KEN一把拉住他,奇怪地问:“你干嘛往那儿走?”
“我刚刚就是从那儿进来的,那墙壁是这鬼房间的入口啊。”钟晴挣开他的手,“别磨蹭了,快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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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1-2007 12:0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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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的确是入口之一。但是,” KEN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那边呢,有道门,进出同样方便。我们不用穿墙出去。”
“啊?!有门?”钟晴这下恼了,“为什么我画的寻人符有门不走,偏要引我去穿墙呢?差点摔死我。”
“不清楚哦。”KEN拉着钟晴朝另一头的房门走去,边走边说:“据我所知,符咒之类的东西都会拣最有利于制符之人的方式发挥作用。如果你画的符带你去撞墙嘛……恐怕就是你自己的原因了……”
“我的原因?!”钟晴把包袱往上拉了拉,嘀咕着:“莫非我画错了?!”
闻言,KEN只笑不语。
拉开眼前足有三米高的白色镶金房门,二人疾速走了出去。
但是,刚一出来,钟晴便被门外走廊上的景象震住了。
他简直是欲哭无泪。
镜子,又见镜子。
整条长梭梭的走廊全是镜子,墙壁上,天花板上,包括脚下的地板,全部是用一块块方方正正的镜子铺就而成。
放眼看去,到处都是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多看一眼便教人眼花缭乱。
“走啊,愣在那儿干嘛?”还是KEN比较镇定,拽了拽钟晴的衣袖提醒道。
“哦,走……走……”回过神的钟晴用力揉了揉眼睛。
二人继续沿着这条镜子走廊朝前赶去。
行进途中,钟晴忍不住问:“你好像对灵异之术很是了解啊,印象里你只是个帮着我姐夫处理公事的普通人而已,却没想到居然知道那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我的确很普通啊。”KEN笑了笑,“只不过对鬼妖之类的异事比较有好奇心罢了,常常自己钻研这方面的知识,呵呵。”
“你现在还跟着我姐夫?”钟晴又顺口问了一句。
“没有了。” 他摇头,“四年前我就辞职离开盛唐了,然后满世界乱转,没有再回过中国。”
“这样啊……那你知道我姐夫他……”
“咦,好像走到头了。”
钟晴的问题还没问出口,便被KEN打断了。
他们两个都是人高腿长,转眼间已经赶到了走廊的尽头。
那里立着一扇褐色的双开木门。
KEN动手拧了拧把手。
木门纹丝不动,连道缝都没露出来。
钟晴跟KEN对望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出脚,朝门面上用力踹了下去。
砰!
木门应声大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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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5-11-2007 12:3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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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纹丝不动,连道缝都没露出来。
钟晴跟KEN对望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出脚,朝门面上用力踹了下去。
砰!
木门应声大开。
两人定睛一看,愣足三秒。
“我……恨……镜……子!”
郁闷无奈和咬牙切齿在钟晴乌云密布的脸上交替出现。
木门后的景观,跟他们刚刚走过的镜子走廊相比,除了铺在天花板地板墙壁上的镜子从方形变成了圆形之外,基本上没有任何区别。
“走吧,别管那么多了。”KEN的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镇定地拉住了钟晴,快步朝前走去。
钟晴忍住眼睛里传来的阵阵不适之感,边走边抱怨:“我敢说全世界的镜子加起来也没有这里多,如果拿去做生意,怕是十辈子都卖不完。混蛋,晃得我眼睛都花了。”
“坚持一下吧,这毕竟不是一艘普通的船只。”KEN揉了揉眼睛,“能顺利出去就好,救人要紧。”
“哼,要不是赶时间,我非烧了这破船不可!”钟晴气咻咻地继续发着脾气。
KEN看了看他的样子,笑道:“跟七年前相比,你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
“什么没变化?!没见我变帅了吗?”钟晴没好气地回敬了他一句。
他现下的心情糟糕透顶,难得正儿八经地当上一回领导,难得以这样的身份做一回崇高的科学考察,却没想到落到这样一个窘境,真是丧气极了。
“哈,是比当年成熟不少,我说你的外表。”KEN听出了钟晴语气里的不快,不以为然地笑着,继而又道:“还没问过你,你又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我不是说了吗,我就是来救我背上这几个家伙的。”钟晴朝装着镜子的包袱努努嘴,沮丧地说:“我们学院委派我带着这队人到挪威海来寻大王乌贼的下落,却万万没想到遇上了这倒霉事儿。”
“让你带队?呃……”KEN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嗯,还好还好,总算是把人救回来了……一半。”
看着他的表情,钟晴不干了,沉着脸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带队怎么了?你我当年也不过点头之交,别作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别忘了,不是我,你还在壁炉后头当烧猪呢!”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 KEN赶紧陪着上笑脸,“身为钟家的成员,自然不是凡品。有你在侧,我们所有人定会逢凶化吉的。”
他的一番好言相抚登时让钟晴的无名火消去了一大半,但是后头这句话,却教钟晴起了疑。
“你知道……我们钟家?”他眉毛一挑。在他的记忆里,这个KEN从来没有出现在任何一件与他们家族“事业”有关的事件之中。
“虽然不太了解你们,但是大抵知道你们钟家是干什么的。”KEN的嘴角出现了一道好看的弧线,旋即他移下目光,盯着钟晴挂在胸前的水晶,很随意地问道:“你这双子水晶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钟晴顺手摸了摸那块冰凉沁人的晶体,脱口而出:“是我带队出发前老妈给我的,说带着它肯定有好处。”
“这是你妈妈的东西?”
一抹难以琢磨的深邃之意从KEN的眸子里闪过。
“嘿嘿,当然了。难得你也是个识货的人,还懂得叫我用它来救咱们。啧啧,这宝贝的确够神奇!”钟晴面露得意之色,继续吹嘘:“莫说我们整个钟家,单我老妈一个人,手里的好东西就多不胜数。”
“呵呵,你们家族真称得上是天下第一大奇景。”KEN随口附和,继而又问:“你妈妈她姓……”
“你看,又是一道门!好像跟前头那道一模一样啊!”
钟晴一个急刹车,停在了面前紧闭的木门前头。
“好像是的。”KEN没有再继续他的问题,走上前,照例拧了拧门把,然后无奈地摇摇头:“又锁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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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5-11-2007 12:3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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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
钟晴一马当先地冲上去,别的不说,他踹门的功夫算是火候十足。
哐当!
这一脚的力道比刚才还狠上几分,两扇结实的木门差点在他的大长腿下支离破碎。
但是,最终破碎的,不是木门,是钟晴“脆弱”的心灵。
“为什么……又是镜子?”这下钟晴没有暴跳如雷,看着眼前一面面排列得整整齐齐,把整条走廊铺得满满当当的三角形镜子,异常平静地低语。
暴风雨来临前,都是很平静的。
KEN也没有说话,只以探究的目光看着面前的景象。
几秒钟后,钟晴终于爆发了。
情不自禁地挥舞着拳头,钟晴对着四周大吼:“又是这些该死的镜子?!他妈的还有完没完了?!方的圆的三角的,下头是不是还有五角六角的?!到底是哪个乌龟王八蛋有这种变态的恋镜癖?!这到底……”
“嘘!”KEN见状,走上前摁了摁钟晴的肩膀,示意分贝已经大大超标的他安静一点,“你叫得再大声也于事无补。冷静一点!”
“你不觉得这也太离谱了吗?咱们走了这么久,可看到的除了镜子还是镜子,这样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得去?”钟晴喘着气,心里满是猫抓似的焦躁难受。四个大活人的性命背在自己肩膀上,正在被分分秒秒流走的时间一点一点带走,面对如此情势,依照他的性格,如何能冷静得下来?!
“我看我们没有必要再走下去了。”KEN神色肃然地看着镜子里的他们,又轻轻一笑:“估计这里的主人舍不得我们离开呀。”
“嗳?!”听他这么说,钟晴愣了愣,“你的意思是……这些怎么也走不完的走廊是这里的‘主人’给我们布下的障碍?它躲在暗处使坏,根本不会放我们离开是吧?!”
“很明显是这么回事啊。”KEN点头,走到墙边,伸出手指摩挲着镜子上精美的装饰花纹,若有所思地说:“这么多的镜子,到让我想起了一个很久之前的传言。”
“传言?”钟晴跟过去,“什么传言?跟这艘幽灵船有关?”
“大约两百年前,挪威有一位伯爵夫人,名叫苏雅维娜。这个贵妇人,在当时拥有挪威第一美女的称号。她十分迷恋自己的容貌,平时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照镜子,最喜爱的东西,也是镜子。她曾命人搜罗天下各式各样的镜子回来供她赏玩,其中一面镶满红蓝宝石的纯金圆镜最得她心,常常拿着它,一照就是大半天。因此,苏雅维娜也得了个‘镜子美人’的别称。但是,纵是再娇美的容貌,也无法与时间对抗。当她发现自己的绝代风华正一天一天走向衰老时,她几乎疯狂。为了永远留住自己的青春貌美,她想尽了一切办法,最后找到了不被正道所容的邪恶女巫。女巫告诉她,只要每天以一个活人的鲜血来浸泡镜子,那个人的生命就会附着在镜子上,届时再以这镜子映照自己,就能让容貌得到最宝贵的生命的滋养,青春永驻。苏雅维娜信了,也照做了。从那天起,每天都有无辜的人死在她手中,而她的模样,也的确如女巫所说,没有留下任何时间的痕迹,美丽到让人心醉。可是,她的丈夫却没有因为她的美丽依然而对她死心塌地,对他来说,年轻情人的吸引力始终更胜一筹。在一次出海旅行时,满心嫉恨的苏雅维娜找机会毒死了丈夫的小情人,并割开她的咽喉用她的血浸泡自己最心爱的那面镜子。此事很快便被她的丈夫发现了,暴怒之下,他用苏雅维娜手中的镜子砸死了她,并将她的尸体连同那面镜子一同抛入了挪威海。之后的日子,便常常听说有出海的人在挪威海上无缘无故失踪,民间传言那些人都是被苏雅维娜的鬼魂抓去泡镜子了。二战期间,又有传闻说有人从挪威海里打捞起了那面跟苏雅维娜同沉海底的宝石镜子,这价值连城的宝贝最后落在了纳粹手中,再后来便不知所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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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5-11-2007 12:4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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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鬼金剑,恶灵退散!出!”
钟晴大喝一声,只见数十道灵光刺眼的金剑从他掌中飞出,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之后,矛头一致地朝天花板上扎了进去。
两个人猛然抬起头,目光齐唰唰地追随着那十几道已经化成一尾金光消失在头顶上的无形利剑,生怕遗漏了任何细节。
一阵嚣叫,无法形容的尖利,刺耳之极,从天花板上扩散到整个空间,猛烈地刺激着钟晴与KEN的耳膜。两人纷纷拿手指迅速堵起了自己的耳朵以防失聪。
虽然被这声音搅得心惊,钟晴的感觉却一点也不坏。他肯定,他的金剑定是准确击中了某个躲在后头愚弄他们的目标,否则,不会搞出那么大的动静。
四周的异常反应越来越强烈。
叫声一直不曾消退,上下左右每一面镜子也跟着起了让人咋舌的变化。从在它们渐渐扭曲变形的“脸”,以及在那上头蔓延开的一条条粗粗细细,没有规则的裂痕上来看,这里整个空间似乎正承受着一股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强大挤压之力。
“这里……好像快被挤爆了!”KEN捂着耳朵,担心地看着四周,大声说道。
“你说什么?”钟晴凑上前,大声反问。他的听觉现在实在不太灵敏。
KEN腾出一只手,指了指身边的镜子,声嘶力竭地说:“我说这里可能要爆炸了!”
“哦!爆了才好呢!”钟晴面上竟有兴奋之色,“说明我的金剑发挥作用了,它一定是寻到困住我们的敌人并破了它的法术了!”
“但是我们还在这里啊,把我们自己轰了怎么办?”KEN几乎喊到破声。
钟晴一愣,他好像压根儿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如果这里不是幻境,而是货真价实的镜子走廊,这么多面镜子同时爆开,产生的不计其数的锋利碎片定会铺天盖地,以爆炸时物体所产生的速度,再加上惊人的密度,一举撞到被包裹其中的血肉之躯上时,怕不是毁容那么简单吧。
“我们还是赶紧撤吧!”钟晴抱着头转身就想跑。
KEN一把拉住了他:“这里是这样,那表示整条走廊的情况都该一样,能撤到哪里去?!唉,这次被你害死了。赶紧脱了外套包住头趴下吧!”
钟晴闻言,没有再多嘴,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衣服。
看来下次一定要先弄清楚是不是幻境再下手,否则遇到真墙真土,早迟把自己给活埋喽。
当他刚把外套脱下一半时,新情况出现了。
从镜子上那些悚人的裂痕里,突然不断渗出了暗绿色的浓绸黏液,像被化开的蜡一样,顺着镜面,有的向上,有的向下,缓慢地游走着。
整条走廊有被这些液体渐渐占据之势。所过之处,阵阵白烟滋滋冒起,却是那些镜子被逐一溶化时所产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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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5-11-2007 12:4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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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刺耳的嚣叫,也随着镜子的消失而低落下去,直至完全听不到。
见状,KEN松了一口气,被可能飞溅而出的玻璃碎片伤害的危险看来已经解除了。
“镜子……没有了?!”钟晴套着只穿了一只袖子的外衣,难以置信地四下观望,在看到那些绿绿的液体时,他当即做了一个厌弃的表情:“那些粘乎乎的东西又是什么?看起来怎么那么恶心!”
“不知道,管它呢。只要不被玻璃渣变成刺猬,我已经谢天谢地了。”KEN白了钟晴一眼,心有余悸的样子。
“这个,嗯……”钟晴转了转眼珠子,拼命掩饰自己的窘态,辩解道:“不管怎么说,事实证明我的招数还是有效的,你看现在……”
他话音未落,却见那些本在缓缓流动的黏液突然加快了速度,并且纷纷改了行进的方向,以他们两人所站的位置为中心点,沿着四壁,齐齐聚拢了过来。
“哇,这些东西想干嘛!”钟晴惊诧地跳着脚,低头看着不停朝他脚下收缩的绿色液体。
“别跳了,你看我们身边!”KEN扯了扯钟晴的袖子,双眼里满是警惕之意。
“我们身边怎么了……”钟晴心不在焉地应着,还没有把注意力从自己的脚下移开。
“你抬头看哪!”KEN忍不住狠狠掐了他的胳膊一下。
钟晴痛得大叫,猛一下抬起头,正要发作,却马上被眼前所见给惊呆了——
像极了魔术师表演时,渐渐拉下遮罩在透明箱子上的黑布一样,那些铺满了整个空间的绿色黏液, 正如同一大片遮住了“箱子”的布,被看不见的手,以他们脚下的位置为发力点,一点一点拽了下来。
“箱子”外头的真实风景,随即慢慢暴露在身在这个空间内的钟晴与KEN面前。
当这层绿色的“遮箱布”以一个绿色的圆点为终结,消失在二人脚下时,四周已是豁然开朗。
KEN与钟晴不约而同地用力眨眨眼,双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自己所站的“新”地方——宽敞的宴会大厅。
“嗳?!我们怎么会在这里……”钟晴最大幅度地转动着脑袋,看着灯火通明一派繁华的大厅,蓦然想起刚刚他追寻人符时,是经过了这个地方的。
“兴许我们刚才真的落入了幻境里……”KEN挠了挠头,皱起眉头嘀咕着。
“应该是的。否则那走廊怎么会在我们面前生生消失了呢。”钟晴点着头,肯定地说:“那些该死的镜子走廊,统统都是幻境,从我们一踏出那个房间开始,便中了敌人的计了。”
“现在也不能大意。”KEN把背在肩上的包袱往上提了提,谨慎地说:“或许这是另一个幻境也不一定。”
“不会吧……”钟晴嗅嗅鼻子,“鬼气比刚才减少了许多呢,我的金剑可不是吃素的,一旦被它击中,我不信还有哪个鬼物够灵力再做一个幻境。”
“但愿如此。”KEN对钟晴的话持保留态度。
正在这时,一阵类似老鼠叫的吱吱声从二人前方的供宾客休息的长沙发后传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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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5-11-2007 07:2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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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下!!
个人看法....
应该写些发生四周的怪事或写一些比较听来真实点的...想说应该会比较多人进来吧!!
如有不对之处请见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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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7-11-2007 02:0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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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吗楼主,
我有在追看的,
你不要让我等太久哦,
加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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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8-11-2007 07:2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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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很轻微,像是被刻意压低了一般,如果不是周遭的幻境实在太过安静,恐怕是很难被发现的。
“听到了?!”钟晴歪着头,凑到KEN那边,小声问。
KEN确定地点点头。
两人旋即放轻了步子,迅速朝声音的来源处走去。
绕过绣着精致花纹的华贵大沙发,他们探头一看,先是一惊,然后乐了。
尤其是钟晴,笑得两排雪白的大牙在灯光下暴露无疑,洋洋得意之情一览无余。
沙发后头的空地上,四只长不过两尺,通身呈半透明状,头大体小,鼓眼咧嘴,尖腮长耳的“小怪物”按东西南北四方位置排开而立,每一只的手上都紧紧抱着一面已经裂开的小圆镜子,想动却不能动,在那里痛苦地吱吱乱叫——
四枝金光闪耀的剑型光线,端端插在它们的左脚上,将其牢牢固定在原地,分毫不能动弹。
“嘿嘿,看到了吧,我的金剑多厉害,一剑四雕!”钟晴叉腰大笑,一副做了一桩惊天动地大事业的表情。
KEN完全没有被他的高涨情绪所感染,他俯下身子,细细观察着面前的小“怪物”,说:“这些小东西有点名堂啊,你看它们脚底下。”
“脚底?”听到KEN正儿八经的声音,还在自我陶醉的钟晴有些扫兴地搭下眼皮,朝他指的地方看去。
在四只怪物的脚下所踩的地板上,有一个以白色颜料画下的奇怪图案。标准的正方形,四个角准确地对着四个方向,每个角上都画着不知道代表什么意义的符号,两条对角线的相交点上,摆着一撮金色的头发。
“这个……”钟晴越看越疑惑,“貌似某种灵术阵法啊,但是跟我们常用的又有不同。”
“这些怪东西,看起来像是怨气所化的低等灵体。”KEN不确定地看了看钟晴。
“好像是的,它们连人形都不具备。”钟晴抓了抓脑袋,先前的得意渐渐被新的担忧所代替,“但是,这里鬼气虽重,但是还不足以达到可以自行形成怨灵的程度。一定有人在背后以异术操纵,将所有能利用的怨气集合在一起,炼成这些可供其驱使的小鬼。”
“看来我估计的不错,这里真的有一只厉害的死老怪物。” KEN高深莫测地一笑,“那个正方图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西方巫术里的制幻之阵。以怨气之灵置于此阵的四角之上,执何物于灵体手中,则所造之幻境为何物,再将欲加害对象的头发放在对角线相交之点,便能使其陷入无穷幻境,不可自拔。”
“哦!明白了!它们每一只手上都拿着镜子,所以给我们的幻境就是无穷无尽的镜子走廊。那……”钟晴恍然大悟,旋即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皱眉问道:“那如果它们手上拿的是……蛇,或者蟑螂呢?!”
“那肯定就是蛇堆或者蟑螂窝呗。”KEN回答得非常轻松,而后又严肃地说道:“这种巫术一直是西方灵异界的禁忌。虽然你的金剑破除了这个阵法,但是伤的只是这些被利用的工具罢了。真正的施术之人,怕到现在还躲在暗处偷笑呢。”
“还有这种邪术?!”钟晴继续挠头,突然明白什么似的,气急败坏地指着地上那撮金色的头发,“你别告诉我那是你的头发!”
“肯定是我的啊。”KEN的语气非常无辜,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说:“我是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剪了头发,这不能怪我啊。”
“剪的是你的头发,为什么会连累我跟你一起掉到那该死的幻境里头去?!”钟晴又气恼又不甘心,那阵法要对付的明明是他,为什么平白无故把自己给牵扯进去了?白白浪费了他那么多时间陪他在一个无聊的幻境里乱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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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8-11-2007 07:2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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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知道。”KEN耸耸肩,“可能你时运低吧。人倒霉了,喝凉水也赛牙缝。”
“你……”钟晴被他噎得说不出话,他气愤的目光落在KEN的衣领处,一小块露在外头的红色衣料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冲上去,一把扯开KEN的外衣。
“哇,你想干嘛?!”KEN赶紧护住自己被扯开的前襟。
盯着KEN穿在里头的红色衬衣,钟晴傻眼了。
他突然想起了他老妈对他的另外一个重要嘱咐。
这周,他忌红色。
可是,从他一进到这艘破船开始,他咬破手指画下的寻人符,插在花瓶里的杀人玫瑰,金剑符纸上的符文,哪一个不是红色的?!最夸张的是,自己身边居然还贴身跟着一个穿着该死红衬衫的大男人。
如此折腾,他能不倒霉吗?!
他真服了他老妈,说什么中什么,简直是天下第一乌鸦嘴。
“算了,我认了。”钟晴垂下头,有气无力地说,“既然幻境破了,我们赶紧离开吧。”
“它们呢?你不收了它们吗?”KEN指着那四只被晾在一旁,可怜巴巴的小东西。
钟晴摇摇头:“不劳我动手,它们的级别太低了。等到金剑自行消失时,它们的灵气也会被彻底击溃的。”
“哦,那我们快……”
KEN的走字还没说出口,两个人却同时闻到了一阵异香,像酒,像花,又像蜜,好闻得教人心旌摇荡。
“好香……”钟晴贪婪地吸索着弥漫在空气中的诱人味道,不由自主地收回了已经迈出去的腿。
KEN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喷嚏,道:“好像是女人的香水味,真浓!”
浓香之中,又传来了一阵悦耳的钢琴声,流畅悠扬,完全是大师级的水准。
香味,琴音,两个被本该是极美好极浪漫的东西,出现在这样一个既不美好也不浪漫的环境里,霎时就变得诡异无比。
“尊贵的客人,这么快就想离开了吗?”
一个娇媚的女声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
钟晴与KEN对视两秒,没怎么犹豫,同时转过了身去。
他们的后面,正是宴会大厅里的舞台所在。
半月形的舞台上,来时还是空无一物,现在却多了一架老式的钢琴,以及一个背对着他们正悠然弹奏着乐曲的女人。
他们与弹琴之人的距离,并不太远,钟晴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她金色的及腰卷发,还有湖蓝色长裙上的华丽花朵。
“你就是这艘船的‘主人’?”
关键时刻,始终还是KEN更镇定一些,走前两步问道。
琴声嘎然而止。
纤长的手指停止了在黑白琴键上的灵巧飞旋。
“你……不认得我了吗……”
女人的语气里有淡淡的失望。
钟晴跟KEN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或者说是女鬼,到底在说些什么。
一声轻轻的叹息从女人口里飘出,她微微提起拖曳在地上的长裙,以无比优雅的姿势站了起来,转过身,移步下了舞台,朝他们这边款款走来。
随着她的一步步靠近,钟晴的眼睛瞪得溜圆,连呼吸都忘记了。
高鼻深目,肤如皓雪,一双灵光流动的眸子,碧蓝如海,两片玫瑰色的艳嫩嘴唇微微翕开,动人光泽闪烁其上,娇艳欲滴,高挑玲珑的身材亦被那一身华贵的束腰长裙衬托得完美无缺,一头金色的长发,随着她的走动,在身后俏皮地摆动着。
这个女人,实在很美,美得魅惑,美得妖异,见者无不怦然心动。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她的目光,幽怨得很,固执地停留在KEN的脸上,再不肯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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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8-11-2007 07:2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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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她的目光,幽怨得很,固执地停留在KEN的脸上,再不肯移开。
那样两道销魂蚀骨风情万种的视线,任是放在谁的身上,承受者大概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光看钟晴的表情就知道了,而且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被对方正眼看过。
但是,KEN却是一个例外。
他的表情除了镇静还是镇静,根本没有太大的变化。
“果然是你,苏雅维娜。”
两人对视N久之后,KEN开了口,语气平淡得要死,像是打发一个不认识的路人。
“呵呵,我们,有很多年没有见面了吧。”女人眼里的幽怨之情一扫而空,美目微微一垂,翘起的嘴角带出一个倾倒众生的绝美笑容,“难得你还记得这个名字,真让我高兴。可是,我更喜欢你叫我朵蓝。”
“你们……认识?”钟晴好不容易把自己粘在美女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惊讶无比地盯着KEN。
“嗯。”KEN若无其事地点点头,转而看定苏雅维娜,道:“看来,定是你收买了那些鱼妖吧,骗我说玲珑在这里。”
“呵呵。”她以手遮口,娇羞地笑道:“不然怎能让你大驾光临呢。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才打听到你回挪威来找妹妹呢。我苦等两百年才得来如此的大好机会,怎么可以浪费。”
KEN叹了口气,道:“当初你胡来也就罢了,留你一条性命是希望你知错能该。可惜,你始终固执己见,害人害己,已经落到堕为鬼魂的凄惨下场,为什么还是不能悔悟呢?”
闻言,苏雅维娜冷冷一笑,眼神里的阴沉绝望让人不寒而栗:“如果当年你肯娶我,那么后来的事,全部都不会发生了。你,才是罪魁祸首。”
“我的确罪孽深重。”KEN无奈地摇摇头,“没有及时阻止你在挪威海上作乱,害了不少人枉送了性命,这是我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不要在我面前扮什么悲天悯人大义凛然的神灵,你不配。跟那些愚蠢的人类混得久了,你大概也被传染了吧。”苏雅维娜的手指随意地玩弄着垂在胸前的发丝,语带讥讽,“居然连我给你备下的区区镜面空间也要费那么大的力气才能逃脱。刃千冰,你退步了。”
“够了。”KEN眉头一皱,口气重了起来:“刃朵蓝,你对不起你的姓氏。”
“我早就不是你们之中的一员了,两百年前,从你拒绝跟我结婚开始,从你们宣布将我驱逐开始,从我嫁给德洛托那个低劣的凡人开始,刃朵蓝就死了。”苏雅维娜朝前逼近了一步,脸上所有的笑容都消失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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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11-2007 07: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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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听得云里雾里的钟晴突然跳出来,一手指着那头的苏雅维娜,一手立起两根指头语无伦次地对KEN大呼小叫:“她说……两百年前?!要你你……跟她结婚?两百年前啊,老大,我没听错吧?!两百年前你……”
“这个我以后再跟你解释。”KEN抓住钟晴的手腕打断了他,旋即又转回头对苏雅维娜道:“你是刃朵蓝也好,苏雅维娜也好,都不重要了,如果你一意孤行,不要怪我不客气。”
“是吗?你要灭掉我吗?!”苏雅维娜轻蔑地看着KEN,“呵呵,那个贱人背叛你的时候,你有没有对她下过必杀令呢?”
“这些与你无关。”KEN似乎被说中了心事,极不自然的神色从眼眸里一划而过,但是他很快便恢复了常态,自若地说道:“我们现在要离开,聪明的话就不要再耍花招。钟晴,我们走。”
“哦。”钟晴赶紧转身跟在他后面,拔腿朝出口快步走去。
刚走了几步,便有一阵凉飕飕的气流从二人头顶拂过。
“我费尽心思,无非就是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这样的想法,两百年来一直未曾消减半分,我想尽一切方法留住青春貌美,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为了那个不值一提的臭男人吗?不是啊,我只是想跟以前一样,我想在你面前永远保持最美的模样。我不能老,永远也不能老!刃千冰,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
女人凄厉的声音从顶上传来。
“不要理会,只管往前走。”KEN仍然埋头前行,并制止了想抬头观望的钟晴。
“真是奇怪,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钟晴加快了步伐,嘴里嘟囔着,心里的问号越来越多。
话音未落,KEN却突然停了下来,后头的钟晴一时没能刹住步子,猛一下撞在了他的身上,二人一个趔趄,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大厅北边那两扇一直敞开的大门在钟晴他们离它不到五步距离的时候,砰一声自动关上了。
“我要你永远留在这里,永远。”
苏雅维娜从空中翩然落下,挡在门前,原本红润的面容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青白狰狞,看上去很难让人不害怕。
“你这恶鬼,还真是没完没了,不要以为长得漂亮我就舍不得打你!”钟晴眉毛一竖,举起拳头大声呵斥。
“你在生的时候,尚且不能如愿以偿,如今一抹幽魂,你觉得还能扭转什么吗?”KEN拉住钟晴,走上前,神色凝重地看着不肯放行的她,“朵蓝,够了,你再怎么做都是枉费心机。离开吧,去你该去的地方,否则……”
苏雅维娜笑了笑,不屑一顾地冲他摆了摆手:“现在我是这里的主人,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休想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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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8-11-2007 07: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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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废话了。”钟晴甩开KEN的手,指着苏雅维娜骂道:“你个有眼无珠的老巫婆,今天就要你见识一下我钟晴的厉害!”
“钟晴?!”苏雅维娜微微仰起头,以无比高傲的姿态瞟了钟晴一眼,“你这个家伙一直在那里聒噪,真让人讨厌。”
言毕,她手指一动,竟然从衣裳上变戏法般摘下了一朵水灵灵的红玫瑰,柳眉一扬,照准钟晴所在的位置,唰一下将此花抛了过去。
被人骂了还要送花给别人?!
钟晴盯着朝自己飞来的玫瑰,认定这老妖怪不仅恶毒,而且神经还不正常。
“闪开!”
一旁的KEN却大喝一声,猛然拽住钟晴的胳膊跃到了一旁。
不待钟晴反应过来,那落地的玫瑰花却如同被引爆的炸药一般,轰隆一声将地板炸开了一个直径超过两尺的大洞,洞的边缘还滋滋冒着青烟和气泡,仿若被泼了强腐蚀性的化学液体。
钟晴吞了吞口水,目瞪口呆。
老天,这哪里是送花,分明是送地雷啊!
“你我之间的事与外人无干。”KEN看了看钟晴,“放这个人和他的同伴们离开!”
“喂!谁要你跟那个老巫婆求情啊?”钟晴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愤然道:“从来只有鬼物向我们姓钟的讨饶!你不要……”
一阵清脆的掌声打断了钟晴的豪言壮语。
“呵呵,好大的口气啊。”苏雅维娜优雅地拍着手,对着钟晴轻笑:“他能从镜子里出来,是因为你的原因吧。误打误撞的家伙,告诉我,你用什么方法击破了我的镜子?”
“我……”钟晴刚一开口,却被KEN一把捂住了嘴。
“千万不要告诉她!”他附在钟晴耳旁急急叮嘱道。
见状,苏雅维娜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KEN,冷冷说道:“不说也不要紧。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过要放走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这个傻瓜上了这艘船只能怪他自己运气太差,白白要为你做陪葬,至于他那些同样倒霉的同伴,就留在镜子里吧,用他们的生命为我的美貌做一点点贡献。”
“你实在过分。”KEN苦笑,继而抬起头直视着她的脸庞,一字一句地说:“逼我出手。”
“嗳?!你,你要干嘛?”钟晴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难道这家伙一直深藏不露?!
“你退后。”KEN看也不看他一眼,“这个女人交给我来处理。”
“你……”钟晴咬了咬嘴唇,想了想,只说了一句话:“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KEN笑了笑,没有回答。
钟晴依照他的意思,退后几步站定。抛开逞强好胜想维护家族荣誉的心理不说,客观看来,这女鬼跟KEN渊源颇深,除了KEN,似乎没有人能应付得了她,恐怕这次自己多半又只能当一回不甘心的看客了。
“呵呵,如果你还有本事击败我,你刚才就不会被我困住了。”苏雅维娜脸上没有半分惧色,悠闲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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