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nestaseng 于 29-8-2022 08:36 PM 编辑
与他们相遇
到了小学四年级的某一天,我正踏着铁马在家附近钻。然后就看见了一位新搬来的男生站在他家门口看着我骑脚车而过。我们俩四目交接了一下,我没理会他继续钻我的圈圈。其实当下我感觉他怎么看起来像个猴子,哈哈哈。后来我们成为很要好的朋友。他大我两岁,叫培鸿。 认识他以后,就一直跟着他混了。他家就在我家附近,用跑的大约15到20步就到了(我想我小时候从来没慢悠悠的走,都是很急的小跑)跟他一起骑脚踏车,一起玩小游戏,然后我们一起跟其他街坊小屁孩捣蛋,有吵架,有打架,但我跟培鸿从来没彼此吵架打架过。我们常常都是同盟而不是对立的。不懂是否当年因为他年级比较大的关系而处处让我还是我从没招惹他,事实就是我们俩从来没不好过。他喜欢七龙珠,他家里的房间正整齐的摆放着七龙珠的漫画汇集。我几乎每天都到他的家里,对他家里的情况一清二楚:妹妹凌凌,大我一岁,两个弟弟-培运&培政,小过我。他爸爸爱打羽球,常常驾摩多去羽球馆打球。在我眼里好像专业一样。但我们小孩子不会去羽球馆打球,我们只在家门口把篱笆当球网来打。很多时候羽球被打上屋顶,然后我们只能拿比较长的木棍或藤棍来撩。有些时候我们胆子再大一些,直接爬上屋顶捡羽球,当然被大人们教训一顿是免不了。但也间接训练了攀爬的灵活力度。 在那个没有手机的年代,所有的活动都是实体物品。因为地缘的关系,中午太阳正猛的时候我们就在家里看漫画。我对培鸿的七龙珠汇集甚至可以倒背如流,每天看过的还一直贪婪的重看,看了又看。他妹开王雪晶影集我也跟着看,心里默默的唱着。那时候不敢跟女孩唱出来,那样有违背我们男生的气概:我们男生玩的一定要很好玩,很有力气的,家家酒这样的游戏我们不玩的!但其实我对所有好玩的东西都不会拒绝,所以会偷偷看王雪晶,偷偷在自己家玩煮饭。老实说,那时候是真的用蜡烛点起火然后用一个饼干桶的桶盖来当锅,然后再采些野草野花来煮。妈妈看到了没怎样阻止,还告诉我铁桶盖上放些水吧,这样煮才好。烹饪的技巧与兴趣也就在这时刻发芽成长。 在同一年里,有另一个新搬过来的家庭,我从来没看过他们的父亲,不知道是否单亲家庭,那时候并不知道单亲这词的意思。男主角是洪敦耀,他大我一岁。他们新来的时候几乎很想跟社区接轨,所以他的妈妈很欢迎我们去他家玩。他家有点空档挡,大伙们都是睡在地上的床铺。他们是刚从纽西兰回国,我听他们讲述着纽西兰的生活点滴,那时候好羡慕在外国生活的样子。长大后才发现,每当别人讲述着自己的事儿的时候,如果是炫耀的,一定会吹到天上有地下无的仙境;如果是吐槽的,一定是人间地狱。其实每回事都有两面,平常心看待就好。 他有三个妹妹,大妹是丽嘉。是一位很漂亮的女生。她跟我同年,原本我以为她自然的会读我们的小学,自然会跟我同班。那时候小镇的华文小学只有一间,每个年级只有一班。是属于小规模的小学。没想到,敦耀与所有的妹妹都是读我们的小学,就只有丽嘉一个人去读马来小学。他的妈妈在闲聊中还告诉我是丽嘉自己的选择,她不要读中文。有意思吧?大人与小孩的聊天内容是这些。我原本还以为可以在她初来班上报道的时候可以炫耀我其实已经认识这位美女。 那时候,我跟培鸿,要不然就我自己每天跟敦耀一起去玩,在敦耀家前面小空地玩陀螺。我还记得我第一个小陀螺是粉红色的。我们每天都比赛打陀螺。我年纪比较小但玩起来的态度与表现一点都不输两位大哥哥。我也还记得第一次听到英文歌曲就是在敦耀家里。丽嘉播放着“pretty woman, walking down the street“,觉得旋律好好听。从此爱上英语老歌。长大后还专门听播放英语老歌的电台light & easy(现在已不复存在),每晚晚上关掉灯然后把音乐调到合适的声量,静静的躺在沙发上。每当听到Pretty woman的时候,都会想起丽嘉,我对她的印象停留在11岁那些年我们一起听英文歌的时刻。 后来,敦耀一家人搬离我们的小镇。我只知道他们往更大的都市发展,在那个年代是很难留下联络方式的,所以我们就断联了。我想大约一年多以后,他们一家又回来我家的小镇。这时候他们租的地方跟两年前又不同,距离又更远一些。那时候培鸿找了我说敦耀又回来了,问我要不要一起骑脚车去找他。我说好呀,然后就一起去了。到了他们家,更准确点讲,他们家是在一间咖啡店的楼上。我们在咖啡店里面又小聚了一下。那时候我中一,不懂为什么,后来发现敦耀好像没什么要理睬我。我也感觉怪怪的。一直到后来培鸿告诉我说,他说敦耀告诉他说我很串,讲话很自大。我才突然间明白,原来他对我有所不满,我还蒙在鼓里呢。渐渐的,我跟敦耀渐行渐远。他成绩比较不好,在中学被安排到后面班。我是前面班。那时候前面班跟后面班势不两立,常常对立。那时候的我也的确开始叛逆,也是香港古惑仔电影大红大紫的时期。我们年轻人自然深受其害,有样学样。在这样的背景下,我就这样跟敦耀这位童年玩伴就已经缘分已尽,彼此各走各的路了。 另一个常在他家走动的小玩伴,大我两岁,叫国良。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个有严重肾亏的小孩。没办法上学,需要每天做人工排泄。我印象中只要他每次要尿尿,他的膀胱或蛋蛋就会严重膨胀,肿得不得了,然后他要跑到家外面小解。 我不知道他家大人的事情。但他妈妈光明正大的让他看A片。我们几个小孩子就算在现场他们也没在管。印象中记得有一次隔几间家的大妈有讲了国良妈妈,希望他们行为检点些。我们小孩似懂非懂的听着。后来他们一家也搬离了,再也没听过他们一家的事了。 那个隔壁几间的大妈,也就是晓忠的妈妈。晓忠是一个大我很多的大哥哥。我隐约还记得他的模样,是个斯斯文文的青年。他爸爸是距离半小时另一个小镇的小学校长。因为晓忠妈还有照顾我另一个同学-马润威的午餐,所以每当我去找润威玩的时候,就跟他和他哥哥一起去晓忠妈的家等他们吃午餐。晓忠妈有时候还捏一些叉烧给我吃。嘴馋的我当然不客气的吞下去。 马润威跟我比较呢就很少自由。他的父母白天需要工作,那时候两个小孩是被锁在家里不可以出来玩的。有时候我有机会进到他们家里玩。但他的哥哥马润豪很粗鲁,每次玩都好像被他欺负将。所以渐渐的我也很少再去找他了。 没记错的话,马润威是在三年级后就搬离小镇去大山脚发展的。这样说是因为我现在家里有保存四年级的班级照片,但没有马润威的影子。他跟我一样是家里讲广东话的,在那个小镇几乎没有广东语系的社区里,我跟他走得也蛮近的。过后在中二那年,也就是五年后,一天我跟大伙们在篮球场踢足球,那是我那个年代每天必做的事情,是天大的事情。然后就看到一辆车缓缓的围绕我们的篮球场,里面一个年轻人头正往我们方向看来。他的眼神几乎在找人。我没认得出他来,过后车子也慢慢的开走了。 回家后才知道马润威刚跟他家人回来看看老街坊。他们一家去我家,马润威指定要找我聚聚,但找不到人因为我在球场。真是可惜,那是我见到马润威的最后一次。不懂现在他人在哪儿,生活过得方好? 致谢这些丰富我童年的玩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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