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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國之幻--談馬來西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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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國之幻. Sin Chew Daily - Metro Edition (Evening) - 2017-06-11 - 活力 -. 年少時,守在家園之中,赤道邊緣的土地風雨,馬來半島的歷史記憶,幾乎成了我生命的根 ...
年少時,守在家園之中,赤道邊緣的土地風雨,馬來半島的歷史記憶,幾乎成了我生命的根柢。而小鎮中的人情物事,巫言巫語,伴著我從童年一路走來,已經化做與我血肉相連的故事。尤其每天傍晚從碧綠蕉葉上滑下的夕陽,或清早濕人褲腳的晨露,真實的讓生命在此舒卷自如。所以,不需要學校每次周會時播出國歌的提醒,我那時就已篤信,只要家在此,國就在此。「我的國家/我流血流淚之土……」的歌詞,不但在學校,也在電影院、電視中不斷的播放。國歌沉著而莊嚴的旋律,讓我們哼著哼著,也把自己給哼不見掉了。我是國歌裡的「人民」,被圍在四四方方的國土之境,日夜匍匐於此土此地的藍天之下,自然的存活。而一些在教科書上讀到的馬來歷史與文學,一字一句,寸寸深掘著我內在情感的歸屬,身分的認同。雖然,我父我母,都是從中國大陸南來,來到他們叔父輩口中所謂的「南洋」,一個華人曾經被賣成「豬仔」的蠻荒之地,面對著「蕃仔」的巫聲探問,總是不知所措的指天畫地,或啞口以對。然而,四十年後,當他們已能夠用相同語言和音色,與那些馬來人應對日常所需時,家,卻也已牢牢穩固的釘死在這裡了。在這裡,在南中國海的潮浪聲中,他們還是常常帶著望鄉的眼睛,北望著失鄉的遠方。但他們的孩子,卻已在這片土地的日月山河裡,不知不覺,慢慢茁壯成有根有葉的樹了。因此,他們南來後的異鄉之鄉,卻也成了後代,血之淚之的——家與國。那時,我是那樣的篤信著,我在這裡出生,學習與成長的地方,是一個可以托付性命,成家、老死的國土;一個以身分證,以及國籍護照作為此生依據的地界。然而,二十五歲時,去國二十年後,再回到這片土地上來,但覺風雨依舊搖蕩,那被圍在四方疆界中的國土,卻已在我心中,逐漸去疆界化了。我知道,在這土地之外,還有更寬廣的世界,可以讓自己去尋找,另外一種生命的根柢,或另外一種存在的追尋。如今,根已化為流水而去,鄉土之思,家國之幻,似乎是我處在全球化時代中的另一個感觸與省思。固然,那些以前所唱過的國歌,讀過的馬來文學,記誦過的歷史故事,依然被層層歲月壓縮/隱匿於記憶庫藏之下,但卻也淡定,在偶然的想起中,拉出更清晰的,卻是童年那在黃昏蕉林下,夕陽晚照裡的小小身影與清稚的笑聲,或那晨早露水沾衣的小鎮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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