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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加拿大温哥华,走出温哥华机场,看到机场的停车场有许多乌鸦,甚至停在车顶上,见到人也不怕生,鸦鸦地叫,绕在人的身边飞。
来接飞机的朋友看我露出讶异的神情,笑着说:“加拿大的乌鸦最多了,加拿大人把乌鸦当成吉祥的鸟。”
“为什么呢?”
“因为乌鸦很聪明,很讨人喜欢,声音也很好听,又能维持生态的平衡,乌鸦也是极少数会反哺的鸟。”
我看着已经归化加拿大籍的朋友,真是难以想像,在他们的眼中乌鸦就好像我们眼中的喜鹊一样。
在中国人眼中是凶鸟的乌鸦,在加拿大人眼中却是吉祥鸟,可见这个世界上事物的价值是因人而异的,如果改变了我们的偏见,事物的价值就改变了。
就像我在加拿大的那些日子,几乎天天部看到乌鸦,愈看愈发现乌鸦很好看,声音也很好听,飞起来也很优美,一副吉祥的样子,好像穿黑礼服的绅士。
对呀!那象征凶事的、不吉祥的是我们的心,与乌鸦有什么相于呢?
原处:http://www.xiexingcun.com/linqingxuan/043.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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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3-8-2017 08:1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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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闹饥荒(林清玄)
每次回到乡下老家,要返回台北的时候,妈妈总是塞很多东西到我的行李箱里,一直到完全塞不下为止,那种情况就好像台北正在闹饥荒。
“妈,你什么都不用带,台北什么都有。”我说。
妈妈总是这样回答:“骗你的!台北什么都有,台北又不是极乐世界。”
我把芭乐、橘子、哈密瓜拿出来,说:“至少,这些水果都有。”
妈妈又帮我塞进去,说:“我们乡下的较好吃,也较便宜。”
我把一大包肉干、肉松,肉脯拿出来,说:“我们家楼下就有新东阳呀!”
她又帮我塞进去,说:“你是知道什么?我要买给我孙子吃的,又不是买给你吃,何况人家这些都是手工做的呢!”
我看拗不过她,把最后希望放在皮箱里的六罐汽水和可乐上,我说:“这汽水可以不要带吧!”
她说:“这是我在福利中心买的,一罐和外面的差十元,带着、带着,路上口渴可以喝。”
“这重成这样!”我说。
妈妈眼睛一亮,说:“你小时最喜欢喝汽水了,常常偷桌下的汽水来喝……”
我立刻打断她的话,说:“我带,我。”因为我知道接下来她会把我小时候的粮事一一拿出来说,一直到我投降为止。
这时,妈妈看我不再抗争了,终于满意地拍着我的行李箱,眼神悠远地说着:“提得起来,就是我们的。”
然后,我们就陷进沉默,因为,“提得起来,就是我们的”正是我爸爸生前的口头禅,当妈妈这样说,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想起爸爸。
坐火车回台北的路上,我想到自从父亲过世,妈妈把所有的爱都投射在我们身上,她才不管我们是几十岁的人,以为我们都是需要照护的孩子。
我想起父亲的口头禅“提得起来,就是我们的”,现在已经轮到妈妈说了。
对于父母亲的爱,我们也是“提得起来,就是我们的”,趁还提得动,行李箱还有空间,就多塞一点爱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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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3-8-2017 08:2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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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乞丐(林清玄)
市场里,经常看见一个乞丐,他坐在轮椅上,腰部以下覆盖一块脏污的毛巾,上半身歪斜,松软地瘫在椅子上,表情哀伤而茫然。
他那哀伤茫然的表情最令人伤痛,因此有许多人布施给他。
今天中午,我穿过市场,看见一个眼熟的人站在西瓜摊旁吃便当,和卖西瓜的人有说有笑。我心里一惊:这个人怎么长得如此面熟,难道会是我的朋友?
我不敢确定,又走回去,站在屋檐下看他,并搜寻记忆。
呀!原来是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乞丐!
他原来是可以站着走路,他原来可以吃便当,他原来可以高声谈笑,他原来是假的!
着我又看见他破旧的轮椅和毛巾被弃置在西瓜摊旁,证明了我的所见。
这一惊非同小可,使我整个下午心绪不宁,好像被好朋友欺骗一样。
一直到夜里,我的心才平静下来,因为我想到一个好好的青年,要整天歪斜,伪装瘫痪,是多么辛苦的事,而且他哀伤茫然的表情表演得多么传神,胜过一般的演员。
他不是乞丐,他是街头艺人,他表演瘫痪、哀伤与茫然,我看了感动,自然就赏钱了,还有什么可懊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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