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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巫,但她从不靠扫帚飞行.
她乐衷于传播快乐,慰藉受伤的心灵,但每一个昏黑的夜里,她的心灵才在夜光的曝晒下呈现千疮百孔.
她很累,也很自负.固执是她的天性,没有人能左右她 的思想,除非她谦然接受.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她自比为天才,而天才是不需要军师的.
因此,她的爱情注定生死未卜.
不是因为太过苛刻,而是因为条件反射性的逃避.
是的,逃避.女巫怕她 的心一旦沦陷了,便再也找不回了.而遗失的心的处决权属于别人,她随时会被宣判死刑,或者永远得不到救赎.因为她的骄傲不允许这般未知而又杀伤力极大的爱情,她输不起.
于是,她开始披上伪装,像游戏人间的精灵轻松面对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她涂上勇敢的浓妆,悉心地保护每一个弱小的个体;她戴上乐观的帽子,感染每一颗悲观的心灵;她将成熟褪去,用轻浮善变包装起来,让每一个接触她 的人无从分辨,直到伪装成为一种习惯,直到他们深入骨髓成为她的一部分.粗线条的女巫开始祈祷不再有任何变数,她渴望单纯与平静的生活.
她是一个躲避爱情的高手.大条的个性是最重要的保护色.进与退都在掌控之中,她不会傻傻等待对方的识相退出,实际上,在玩笑式的交谈中,对方早已被三掷出局.但对方一定不会难过或伤心太久,因为在女巫看来,任何人所付出的爱都不是永恒的,她只是在为将来买保险,确保自己的完好无损,换言之,她从不曾相信过爱情.
她信奉委美,所以她相信时间是凝固的艺术,而她的爱情死在时间的夹隙中。然而,她错估了时间,也错估了自己的承受力。伤害如摇曳的风烛飘零孤寂而又刻骨铭心,时间对她并不宽容,她的痛苦在面对爱的伤害的瞬间奔涌而出。原来,即使宣判爱情死亡,伤害依旧如影随形;原来,爱是毒药,无色无臭,深入骨髓。
有时候她想,她是否太过怯懦,她是否应该相信真爱会在某一个晴朗的早晨悄悄来临。但,她是一个女巫,她的幸福是被诅咒的。于是,她抱着一颗仁慈的心蜷首在角落里,再一次将爱情拒之门外。
野百合的春天已经来临,女巫的春天却是寒冬。一个不相信爱情的人该如何得到救赎?生命中太多的犹疑与逃避,是幸还是不幸?
没有人知道答案,没有人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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