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金融人文群博客｜中共鼓励生育政策沦为大型表演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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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2024年10月28日，国务院办公厅发布了具体的《关于加快完善生育支持政策体系推动建设生育友好型社会的若干措施》。

之所以大张旗鼓地推出激励生育的措施，是因为中国大陆当前的人口形势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程度：人口总量下降，生育率在下降，人口结构问题突出，老龄化在加速。未富先老已经不是中国大陆“即将到来的问题”，而是“急需解决的现实问题”。而糟糕的是，在可见的未来，人口形势的趋势看不到转折点。

在这种情况下，中共政府推出了所谓《关于加快完善生育支持政策体系推动建设生育友好型社会的若干措施》，算是对人口形势恶化的一个回应。这显然得到了梁建章等人口学者的正面回应：

【尽管目前《措施》提及的措施力度远不足以解决低生育率问题，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既然已经迈开了最为艰难的第一步，……】

只能说，不管是自愿还是被动，梁建章们都过于乐观了。虽然中共国务院发布了《措施》，但是，从字里行间去看，国务院的这个所谓《措施》，无异于一场大型行为艺术表演，演给领导们看的，演给屁民们看的。看上去很热闹，但表演终究是表演，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推动作用。

【二】

来总结一下国务院发布的《措施》的细节：

总体来看分成三大类：

第一，强化生育服务支持，包括增强生育保险保障功能、完善生育休假制度、建立生育补贴等制度、加强生殖健康服务。
第二，加强育幼服务体系建设，包括提高儿童医疗服务水平、增加普惠托育服务供给、完善普惠托育支持政策、促进儿童发展和保护。
第三，强化教育、住房、就业等支持措施，包括扩大优质教育资源供给、加强住房支持政策、强化职工权益保障。
第四，营造生育友好社会氛围，包括积极构建新型婚育文化、加强社会宣传倡导等。

看完了，就会发现，这些措施，和中共既往的典型的“惠民”措施没有什么不同：要求这个，要求那个，既要又要还要更要，所有的目标都很伟大光荣正确，——但是，如何做到闭口不提，有哪些资源支持闭口不提，有什么靠谱的财政支持闭口不提，仅有的实质性的支持基本都来自慷他人之慨的企业（如产假）。

——这就是国务院这个《措施》沦为大型表演艺术的核心原因：看似宏大，实际上微不足道，因为政府根本就不愿意为了激励生育拿出真金白银。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

【三】

中共根本不愿意拿出真金白银来激励生育，看《措施》细节就知道：

比如：《措施》说：经济支持方面，国家将3岁以下婴幼儿照护、子女教育费用纳入个人所得税专项附加扣除，2023年将标准从每个子女每月1000元提高到2000元。

貌似很高，但实际上这根本不是“发给居民的生育补贴”，而是“你生了孩子之后可以抵扣所得税的收入额度”。换句话说：假定你之前月收入6000，超过了中国大陆的5000元的所得税缴纳门槛，那么你需要缴纳所得税。现在因为你生了孩子，其中的1000可以算作“婴幼儿照护”，那么抵扣之后，你的“应税收入”就还是5000，就不用交所得税了。

所以，这并不是什么补贴，只不过是有孩家庭缴纳的所得税少了一点点而已（5000-8000元的区间税率也仅为3%）。关键是：即使是这个福利，能享受到的中国家庭也极少！李克强说“中国有6亿人的月收入不到1000”，范围扩大一点，其实99%以上的中国人的月收入是在8000以下的，这个福利形同虚设。

和邻居韩国比比就知道了，韩国是真金白银地拿出钱来鼓励生育。就算这样，都还有韩国人批评本国政府力度太小：

还有所谓的延长产假福利：各省普遍延长了产假，从98天延长到158天以上，各地还设立了15天的配偶陪产假、5-20天的父母育儿假等。

那问题就来了：产假延长了，隐性劳工成本上升，那么谁买单？

答案是意料之中的：政府要求延长产假，但并没有出台财政补贴政策，既不给个人，也不给雇佣企业，意味着延长的产假带来的劳工成本绝大部分由雇佣机构或企业买单。158天不工作，企业怎么可能承受？就算是国企或体制内，在财政压力越来越大的下行周期，也是个越来越明显的问题。

然后就顺理成章地进入了一个死循环：企业雇佣女性员工，要担心可能的“158天产假缺岗”，这是隐性的用工成本，那么就会优先雇佣男性员工，倒逼女性员工进一步内卷，推迟甚至取消自己的生育计划。在宏观上体现出来，就是进一步压低生育率，减少生育。

【四】

中共财政不愿意支持生育，还有个没法提上台面的问题：就算中央有政策，地方也不愿意发钱给老百姓。对财政来说，这部分钱是能省则省的费用，花在老百姓身上是天然的浪费。而老百姓面对诘屈聱牙的政策解释、要求“证件齐全才能领取”的重重关卡和办事推诿的行政手段，基本上一点办法都没有。

随便一搜就能看到这方面的吐槽：

【五】

都无需什么框架分析，单上面的分析，就可以看出来，中共的所谓“激励生育措施”只不过是一场大型艺术表演，表面看起来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其实根本就没法落地，只不过是演给领导们看的演出秀罢了。

当然，也不会白演，毕竟有了政策，就会有寻租的机会，就有可能把公帑装入私囊。

中共鼓励生育政策沦为大型表演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