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去攀登家属家乡的一座不知名的小山。车子停在一个非常闭塞的小村里。在一座破旧的房屋前,我看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吃惊地盯着我。 把车停稳后,下车,与她打招呼,问村子的名字。老人明显地失去了听力。她急得直摇头,眼睛更加死盯着我。 我把怀里的一瓶绿茶随手送给她,她笑了。脸上立刻绽开深褐色的皱纹,嘴里空洞洞的,像一幅色彩浓重的油画。 我也对她笑着,脸上也同样绽开了皱纹。只不过比眼前这位老者细小一些。 我们就这样对面笑着,秋天的阳光明亮地透过我们之间的距离,也把我们微笑薰染出远处田野中稻香的味道。 当我回头向身后的山脉走去时,老人竟挪动了脚步,手一扬一扬的,像在送别上学的儿女,脸上依然挂着慈祥的微笑。 突然,我的眼睛湿润起来。在这个封闭的小村里,我可能是老人见到的不多的外来人中仅有的能与她微笑的一个人。老人的岁月可能不多了,但我们俩的微笑也许会印在她残缺的生命中,并在冬天的某个午后突然想起而温暖。 而我也不会忘掉这位老人的。她让我感到了微笑的力量。在完全没有语言的情况下,我们的微笑,使两个完全陌生的生命是那样彼此友爱和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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