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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 文集》 23/12:更新中 (目录更新在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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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梦芸 于 23-12-2009 03:07 PM 编辑
《吸血鬼 文集》
有不少人要看吸血鬼的文章,但没有什么途径得到。
所以我在这里新建了《吸血鬼 文集》,希望与大家分享更多的关于吸血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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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之吻 (15/12:更新完毕)
元朝吸血昧情 (吸血鬼传奇之男男篇) (17/12:更新完毕)
吸血鬼学院 (23/12:更新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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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2-2009 03:4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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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之吻 Ⅰ BY绪慈
1永恒之吻
……
2回复:永恒之吻
时间……年代不明……但他记得是一月十八号
地点……应该是他家的后院……不过现在怎么多了一群」怼??nbsp;
他皱著眉。
闹哄哄的城堡中,开著生日舞会,小恶魔的尖叫嬉闹不绝于耳,一群又一群四五岁的小鬼,在他身边跑来跑去。
“啊,你是……”女主人瞧见脸色不太好的他,连忙趋向前来,脑海里则回想自己何时邀请了这个看来陌生的客人。
“安卓·辛西尔·道格拉斯。”他展开迷人微笑,吻了她伸过来的手。
思,一阵反胃感传来,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与其亲吻女人,他宁愿亲吻身边那一大坨流著鼻涕的小恶魔,只不过碍于礼貌……这是礼貌礼貌……他朝著她笑。
女主人红起了脸,支吾著讲不出话来。
他挂在唇角的微笑高扬,得意自满,金发碧眼的他在这群人当中是最为亮眼的存在,她因他恍惚,情有可原。
“一闲……一闲随意……”
他想,她大概是把他看成,与这些小恶魔的父母同行而来的人吧!
他跨入拱门,走进城堡里。黑暗和湿凉一股脑儿地涌来,舒爽他略微紧绷的情绪。
“唉,还是自己的家好,多么美好的味道啊,阴沉得要发霉似的。”
人全聚集在外,只有他待在里头。盘著回旋梯而上,脚下的地毯踏起来还是像以前那样柔软,他哼著歌,城堡外呼啸过的风似乎也在欢迎他的归来。
实在是太久没回来,有多少年,他也忘了。外头那些奇奇怪怪的人,想必是席拉的子孙们吧!谁告诉过他,席拉那年怀的是三胞胎,三个小夥子繁衍的速度比菌类还快,一下子就生了堆孩子,后来城堡住不下,乾脆搬到外头的城镇去。
走到自己的房门前,他发觉门板上挂著玫瑰绕成的花圈。鲜红欲滴的花办,血般的颜色,他认得这是他哥哥亚历当年培育出来的美丽品种,为了这个,亚历甚至该死的有段时间没理过他。
他哼著歌,苍白的手指在花办上抚过,花办枯萎了,一片一片缓缓掉落。
是哪个混球这么无聊,将玫瑰编成花圈,置在他房门口。
他记得亚历死后,就没人这么做过。
“你是谁?”他正想打开门进人房间时,后头有声音传来。他转身,看到个与他一样有著金发的小伙子疑惑地盯著他。
“嗨!”他微笑。
“这个房间锁著的,你进不去。”那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年轻小家伙,认真地说。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眼睛因为眼前这个优良品种而闪闪发亮,细皮嫩肉懵懂无知的神情,看来就是很好下手的模样。
“杰米。”
“杰米?挺可爱的名字。”他朝著这小家伙笑,努力而无害地笑。向来没人能抗拒他的魅力,他有著一勾小指,将人迷得晕头转向的诡异能力。
杰米红了脸,双颊像极熟透的蕃茄。
嘿嘿,待会儿,他一定会给他狠狠地咬下去,品尝杰米稚嫩的味道。
“这个门锁死了,不能开、”杰米的声音有些慌张,目光左右移动不知该摆哪里。眼前的男子有著张苍白却俊美妖异的脸庞,他的视线一投来,就令自己浑身灼热。
“噢,是吗?”他手心滑过门把,接著啪咐一声,门就咿呀地开启了来。
杰米惊讶地看著他细致的像上等白蕾丝的手。“咦……怎么可能……”他叫著。
“进来。”他握住杰米手掌,将他带往自己的房内。
“我住在这里这么久,从来就开不了这扇门。”杰米回头,发现门自个儿关了起来。
碰地,合上。
“你在这里很久了?”他的手,抚上杰米的脸颊。
杰米倒抽了一口气。
“很冶?”他问。
杰米点了点头。
“或许,你分一些体温给我,我的手便不会这么冷。”他拉起杰米的衬衫,手探进了衣服底下。
杰米没有反抗,只是僵著,又慌又乱。
“那些玫瑰花,是你弄的?”他埋进杰米颈项中,闻见了泥土的味道。这奇特的感觉令他怀念,许久许久之前,亚历身上也有这么样的味道存在,和著汗味,带著淡淡花香,而亚历所散发的一切,都是那么容易地便令他,为之疯狂。
3回复:永恒之吻
“是……”感觉有些不对劲,杰米连连往后缩。
他一把将杰米推倒在床上。
他笑著,优雅而无害地笑著。“别这么害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不是的……我……我……”
他就是喜欢这么样怯生生不懂反击,又慌乱无措的少年。他爬上床,将杰米压在身下。
“其实你可以反抗,如果你想反抗,我觉得那倒也不错!”
他的唇角扬著,美丽的笑容迷惑鼓动著周遭欲望。
比起亲吻先前那女人的手背,他倒宁愿舔舐这少年脚趾。
扯开杰米的扣子,他低头吸吮杰米的唇。
反正这回大概又等不到想等的人,他乾脆先把该做的做了,省得浪费这份送到眼前的大餐。
“杰米……放松点……”
进到深处,他感觉杰米强烈颤抖著。
少年青涩的身躯对他而言是种媚药,他不断需索这副柔嫩的身体,直到自己的腰都要软掉了为止。
要命的蛊惑,令他停止不了自己的动作,杰米低哑的声音压抑地喘息著,他连心脏也为之颤抖,兴起一股满足的痛。
“放松点……”他对杰米说。
少年的名字叫杰米,有张天真无邪的脸庞。
天就要亮时,少年熟睡在他的床上,纯白的被褥裹在少年身上,少年柔软的金发,让他想起遥久遥久之前就再也无缘相见的太阳。
城堡外浓雾弥漫,空气湿寒。
他得趁这时走,否则天就要亮了。
伸手轻弄了下杰米的发,杰米的发丝柔软得就像最轻柔的丝线,他挂著满足浅笑,而后杰米醒来,朦胧的眼凝视著他。
“我要走了。”
城堡之外,夜沉得如墨一般,孩子睡著后,大人举著火把,说著关于这座百年城堡的传说。
“这里有著吸血蝙蝠。”
“是受上帝诅咒的产物。”
“它有著锐利的牙。”
“会撕裂你的咽喉食取血液。”
杰米跟在他身边,他们走出来时这群人方巧讲著了最重要的部份。
“很久很久以前,城堡里住著两个王子,大王子亚历有著一头黑发与向夜神借来美丽黑眸,小王子安卓有著著金发与太阳般灿烂的笑容。小王子的情人是个温柔的公主,名为席拉。但是大王子爱上了席拉,他于是杀了小王子,夺走席拉。被亲生哥哥夺去生命的小王子,灵魂痛苦著,夜夜都回到城堡内游荡。失去所有的小王子诅咒所有人,更诅咒上帝,后来城堡里的人一个一个生著诡异的病,相继死亡。上帝动怒,他将小王子的灵魂变成吸血鳊蝠,并且让小王子从此害怕阳光:水生永世与黑暗长存下去,作为无止境的惩罚。”
“听说,被吸血蝙蝠咬到的人,就会变成吸血怪物,只能靠食取人类血液活下去。”
“身上还会留下被咬的印记,一辈于惧怕太阳。”
他漫步而过,听著这些人讲话内容。杰米跟在他身旁,安静而柔顺。
走出跨著护城河的吊桥,远离人群,他说:“几百年来,人们永远重复著这个故事。”
杰米拉住他冰冷的手掌,发觉他过低的体温简直不是人类应有的温度。
“但他们所说的,只有一句正确。”他微笑著。
“失去爱人的小王子诅咒上帝。”
他诅咒上帝。
失去亚历的疯狂,让他诅咒上帝。
天就要亮了,城堡外浓雾弥漫的森林湿冷而阴寒。
“我该走了。”他的手指抚过杰米柔嫩的颈项,倾身,他在杰米脖子上留下印记。
锐齿陷入的痛,刺人肌肤底下,鲜红的血液涌出,滋润了他饥渴的喉。
“这个记号会留著,一辈子不会消失。”他笑。“我喜欢你,你让我心情愉快。”
“不留下来?”杰米问。
“不,我是来等人的。那个人没有回来,我留下,也无意义。”
他转身之际,雾更浓了,将杰米抛在后头,他常绕在嘴边的歌声轻轻响起。
有没有一种爱,可以天长地久。
有没有一种爱,可以天长地久。
4回复:永恒之吻
雾里他的身影化得朦胧,森林里的风吹来,散了所有。
有没有一种爱可以天长地久请别告诉我没有你若不再爱我我这性命又有何用又有何用十年后时间……二零零几……忘了……但他记得是一月十八号
地点……应该是他家的后院……不过什么时候挖了座游泳池……
他皱著眉。
探照灯打在游泳池畔,有些冶的夜里,游泳池畔几个年轻人来回游著。
他抬头,有个招牌大刺刺地挂著。
“古堡饭店?”他惊愕地张开鲜红的唇。
饭店?
饭店。
远处,原本浓雾弥漫的森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座超级豪华的高尔夫球场。果岭上刺眼的旗帜飘来荡去,探照灯聚起光芒,将夜晚燃得如同白日明亮。场内,还有几个穿著名牌运动服的男子,悠闲挥杆打著小白球。
突然间一颗搞错方向的白球越过高尔夫球场,咻地飞来,打中他的眼睛。
“哎呀!”他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席拉,你的孙子们究竟搞什么鬼。”他受创过重,一时无法起身。
游泳池内几个人纷纷上岸,往他靠拢过来。
“先生,你没事吧?”
他的视线内,进入了个黑发灰眸的少年,少年瘦弱的身体穿著小小泳裤,看来一派地天真无邪。
少年身上的水,滴土他的脸,他眯起丁眼,让少年纯真无瑕的模样给迷惑了。“我没事,不过起不来,你能帮我一把吗?”
少年笑著。“没事就好,你如果在我饭店内出了什么事情,那我可头疼了。”
少年退开,朝旁边的服务生吩咐。“看看这位先生住在几号房,送他回去。”而后裹起浴巾,走远去。
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从来就没人这么对过他,怎么他的魅力竟然失效了?
一旁两名服务生将他搀扶起来。“先生,请问几号房?”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他隔开这两名看来二十好几的服务生,他向来不喜欢和太老的物种过于接近,他喜欢的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
因为这时的男孩皮肤又嫩又滑,咬起来又嫩又脆。他吸吸苏苏地吸了一下口水,在等到想等的人之前,有对象可以打发时间了。
虽然这次的难度看来有些高,不过他不怕。
他的名“安卓·辛西尔·道格拉斯”,是魔界最俊美迷人吸血王子,他有益惑所有物种的能耐,更有世间万物都无法抗拒的魅力,无论看上谁,那个人都得臣服于他的脚下,成为他的奴仆。
不过,事情当然会有例外。唯一不吃他这招的,是女巫这种生物。
只是,眼前这少年怎么看也不像是会骑扫把在天上飞,他胸有成竹,可以手到擒来。
探照灯打在水面上,舞动的水波间照出几个人的影子。
他扬著笑离去,池间的倒影里,并没有他的。
“本饭店采预约制,很抱歉,请您于预定住宿前两个月先行预约。”
柜台的服务生挂上电话,奇拉维走进古堡大厅里。
“见著我哥没?”奇拉维的黑发滴著水,女孩般美丽脸蛋上有著粉红色的唇。奇拉维是饭店管理员之一,十五岁的他目前休学待在饭店学习经营管理中。
“刚刚出去了。”服务生说著。
“出去?三更半夜去哪里?”奇拉维皱著眉头。
“他没说。”
这时有辆汽车在门口停了下来,奇拉维立即跑了出去。
“哥,你干嘛啦!不是叫你去哪里都要带著我吗?你怎么跑出去也没告诉我一声。”奇拉维鼓著双颊,一头湿漉的发,埋进哥哥的西装里。
“我去买玫瑰花的肥料。你老嫌那东西臭,我怎么让你跟。”穿著黑色西装的杰走进大厅当中,杰摸了摸弟弟的头。“天气很冷,快把身体擦乾,穿上衣服。”
“不要。”奇拉维的双颊鼓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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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2-2009 03:4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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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回复:永恒之吻
杰双掌按住弟弟的脸颊,轻轻使力压出弟弟嘴里的空气。“别任性,你的身体比平常人容易生病,我答应让你冬泳已经很勉强了,如果你感冒,我肯定把你丢回家去,不再让你过来。”
“什么嘛,人家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走吧,上楼我帮你擦乾。”杰推著弟弟,进了电梯里。
电梯门关上之际,杰眼睛由弟弟身上,往电梯门外。
没有过多装饰的大厅保留著古堡多年以前的风格,只是加装中央空调,和几盏明亮的灯。阴湿的感觉驱散开后,住起来有种怀古味道。
大厅那头的红色沙发上,安卓朝著杰的方向望去。
他一头金色长发以红丝带系于身后,苍白脸上的唇色鲜艳如血。
那瞬间,杰发现了他。
原本悄悄注视著奇拉维的他,也发现自己受到注视了。
他感觉杰的神情突然变得惊愕,关闭了一半的电梯门被杰用力隔开,杰丢下了弟弟,凝著神色快步走到他的面前。
安卓微笑著。“有什么事吗,先生?”莫非这男人察觉了他对他弟弟的意图?
“你……”杰盯著他,双眼久久不能开。
他的眼睛绕过这个与他有著同样金发的男子,视线落在那个黑发的弟弟身上。他向来就不喜欢上了年纪的东西,这个男人,少说二十来岁。
裹著浴巾的奇拉维冲到哥哥身前,警戒地瞪著他。
“怎么又是你?”奇拉维口气不是太好。
“嗨!”他愉快地与这个黑发少年打招呼。
“嗨个屁!我跟你熟吗?”奇拉维察觉哥哥不同以往的情绪,精神紧张著,因为如此,奇拉维更讨厌眼前这个男人。
“奇拉维,别这样。”杰拉了弟弟一把,将弟弟送到身后。“这位先生是我的朋友。”
杰的话一出口,不止奇拉维,连他也愣了。
“我认识你吗……”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个朋友。
“我的名字叫做杰,或许你会认得另一个名字,杰米。”
“小杰米!”他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怎么会忘,他哪可能会忘!
那少年是他有生以来尝过,最甜美动人的小家伙。
吹弹可破的肌肤又滑又腻,小蛮腰和小屁股令人流连忘返,他记得那晚他像疯了似地陷在杰米的身躯里,愉悦得不想起来。
只是……
他抬头仰望这个比他足足高出一个头,身材壮硕,神情严肃的男子。
不是吧,十年竟然长成了这样?
他的小杰米可是无人能及的梦幻极品耶!
别开玩笑了。
他捣著头,方才被小白球打中的伤突然发作。
晕了晕了,他要晕了……
他的房门,和以前一样,挂著玫瑰花圈。
他的手指,同以前一样,抚过任其凋萎。
“你做的?”他问身后跟著他的杰米。
杰点头。
“这世上,我只让亚历替我编玫瑰花。”房门缓缓开启,他跨著优雅步伐,走进自己旧时房中。房内烛台上的白色蜡烛没有人点著,自行燃起,窗户随之打开,夜晚微风吹了进来。
“见……见鬼了……”最后进房的奇拉维大声嚷著,躲到哥哥身后。“现在是什么情况,这房的窗户跟蜡烛都装了全自动化设备吗?”
“你每隔十年来这里,是为了等亚历?”杰说著。
“咦?”他有些惊讶。
“我问过家族里的老人家,他们说百年前的故事有第二种说法。”
“噢?”他倒想听听。
“国王为小王子安卓找来的席拉公主其实是个女巫,女巫爱上大王子亚历,但是大王子却深深爱著他的弟弟安卓。女巫知道后打算毒死小王子。结果大王子代替弟弟,而让小王子活了下来。失去爱人的小王子诅咒上帝。”
他点头。
“上帝为了惩罚小王子,于是将小王子变成惧怕阳光的怪物,他永生不死,但却成为血的奴隶,只要不吸血,就会发狂。”
他漾起了冷笑。“查的倒清楚。”
“你的名字,安卓·辛西尔·道格拉斯,就是传说中灵魂遭到上帝遗弃的小王子,安卓。”
6回复:永恒之吻
他坐在椅子上,翘起腿,手撑著下颚,双目倏地化为血红。“没错!失去亚历的我诅咒上帝,于是上帝将我变成这副模样。”他说:“我就是深爱著亚历,即便他是我哥哥,即便他与我同是男子。但上帝却从我眼前狠狠夺走亚历,我不诅咒它,该诅咒谁?”
“哥,走了啦!这里太恐怖,我不想待了。”奇拉维死命地将杰往后拖,但杰就是不为所动。,原本开著的门突然气碰一”地合了起来,奇拉维见况连忙跑去想将门再度拉开。“妈的,我就说这个地方诡异,爸爸偏要把这里改成旅馆,真他妈的见鬼了!”奇拉维不断踹著门,但即便发出多大声响,门仍纹风不动。
“你如何确定亚历会回来,他已经死了那么久。”杰对他说著,随后又转头对弟弟讲了句:“奇拉维,别那么激动,你有气喘。”
“妈的,这种情况哪能不激动,这家伙见鬼了是狗屎吸血鬼,老子还有大好前程要挥霍,才不想活生生被变成木乃伊,死得不明不白。”奇拉维猛踹门,喘吁吁地。
“二月十八,是他的玫瑰开得最美的一天,也是我的生日。他答应过我,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在我身边,为我编织最灿烂的玫瑰,让我拥有最串福的笑容。”
“他已死。”
“但我相信。”
“就算他再投胎,也会忘了你,你又拿什么相信。”
“如果我不相信,这一百年,我又该拿什么,要自己活下去。”
亚历……
轻唤著那个名,他葬爱人在满园玫瑰中。
亚历……
轻唤著那个名,然而玫瑰却枯萎了。
他的爱受神所诅咒,他的灵魂囚禁于永恒的黑阎中。
你最适合红色玫瑰。
我将为你编织玫瑰……永远……永远……
“天杀的,这扇门怎么就是打不开。”
窗外的风吹来,吹落了房内角落一幅以白布遮盖的画像。
杰的目光往那处望,画中有两张灿烂的笑容。
向夜神借来的黑眸,比绿宝石璀璨的碧瞳。
这幅百年的画,系著遥久以前那份爱,无论时间如何流逝,无论传说如何曲扭,他们从未变过,从未变过。
他的眸,红著。“我始终相信,亚历会回来。”那血色像是眼泪,骇人而孤寂。
“如果他早巳忘了你。”
“我会让他再度记起。”他深信亚历的爱,可以至死不渝。
“屁啦,死了一百年,什么都乾乾净净了,哪里还会记得你!”打不开门的奇拉维疯子似地乱叫。;坦扇门是不是你动了手脚,为什么我打不开?我警告你快点把门打开,要不然……”
“要不然如何?”他站了起来,扬起下颚,冶傲而尊贵地睥睨眼前人类。“这一百年来,从来没有人知道我的真实身分,试图猜测我来自何方的人,没有一个存在于世界上。”
“你想干嘛?”奇拉维瞪大了眼。“哥,你离那个死家伙远一点,别站那么近!”
“或许我可以吸乾你们的血,然后再把你们两个丢到森林深处的沼泽里。”他走进杰的身旁,看著杰了无惧意的脸,缓缓地,露出他森白獠牙。
“我的妈啊!妈啊,见鬼了真的是吸血鬼,妈啊!”奇拉维死拉著门锁,乱叫著。
他的牙贴近杰的咽喉,但,杰却动也没动。
他愣子一下,感觉不太对劲,又抬起头来。“你不怕我吸你的血?”
“被吸血鬼咬一次,以后将没有病痛;咬第二次,就被化为同类。”杰说著:“你第一次咬我,是在我十四岁的时候,那次你没吸乾我的血,这次也不会。”
他退开一步,什么也没说,接著往奇拉维走去。“还是先挑你好了,你的皮肤比较嫩,咬起来滋味甜美多了。”他露出诡异的笑容。
“屁啦,我十五了,皮很硬!你他妈的别靠近我,不然我打断你的牙!”奇拉维吓得脸色苍白。
“哦——打断我的牙,这事还没人做过,或许你可以试试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他冰冶的手抚上奇拉维的脖子,细皮嫩肉的滑腻感,简直和当年的小杰米有得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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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2-2009 03:4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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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回复:永恒之吻
当他的獠牙贴近奇拉维的颈项,他感觉奇拉维呼吸都凝住了。
接著,他大笑退开。
“开玩笑的啦,别这么认真。”他轻轻拍拍奇拉维的脸颊。
那年席拉有了亚历的孩子,所以他让她存活,他们是亚历的子孙,他没那么狠心伤害亚历留下来的孩子。
奇拉维脸色越来越苍白,突然深吸了一口气,抱著自己的脖子,跌坐在地上,不停喘著,发出嘶嘶的呼吸声。
“呃……”他有此一被吓到了。“怎……怎么回事……”
“奇拉维有严重气喘。”杰立即走向前,抱起弟弟。
“气喘?那是什么?”
“一种病,处理不好会死的病。”
“天呐,我不是故意的。”他立即开启了门。“早知道就别跟他玩,现在该怎么办?”
“叫救护车!”杰抱著弟弟走出门去,但走了几步接著回过头来。
“怎……怎么……”他可紧张了。
“忘了告诉你,森林里的沼泽,前些年已经填平了。”杰冷静地道。
“啊!我晓得这里,我看过急诊室的春天。”护士送走了奇拉维,他盯著个刚出车祸送进病房的义大利男人。
“浪费,真是浪费。”
血流得满地都是,由急诊室外头洒进诊疗室中。扫地的阿婆拿著拖把清洁,大屁股边拖边扭,血融进了水桶里。
他摇头。“浪费,实在浪费。”
为弟弟办好手续的杰走了过来。“你还好吧!”
鲜红的血液,是吸血鬼的主人,吸血鬼只是奴隶,受鲜血奴役。
“还好。”他双眼发直。
“如果无法克制,我不介意脖子借你咬两口。”
“不用,我只是有些饥渴。但喝太多血会让我反胃。”
“反胃?”吸血鬼喝血会反胃?这事杰可第一次听过。
“你最喜欢吃什么?”他盯著那个哀哀叫,被护士送走的义大利人。
“巧克力蛋糕。”
“巧克力蛋糕?”他有些不相信地回过头来。
“就是巧克力蛋糕。”杰还是那副表情。
“好吧,那这么说好了。如果你每天三餐都吃巧克力蛋糕,除了蛋糕外不能碰别的食物,连续三年刁;换口味,那你会怎样?”
“一见巧克力蛋糕就想吐。”
“我的情形就是这样。更何况我比较倒楣,已经连续一百多年没换过口味。”他尝试解释。“你应该懂吧,我所说的。”
杰微微地笑了。
“对了,你弟弟的情况如何?”他有些内疚。
“你该去看看他!”
医院的日光灯光照得他的脸益发惨白,他点点头,扬起步伐随杰而去,转身之际,长廊上众人目光完全投注他身上。
他早巳习惯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他绝美魅力在人类眼中,所向披靡,只要会蹦会跳的,一律抗拒不了。
杰也不例外。
然而他意外的是,当年一闪而逝的光景,杰记了起来。十年间,杰没将他忘记,他更没料到他的门外,每天都会换上当日盛开的玫瑰花。
“那个玫瑰花圈,是谁教你编的?”他问。
“大概是上辈子学的。”杰说。
奇拉维的病房外,杰停下脚步。“你进去吧。太多人对奇拉维不好。”杰打算留在外头。
“你对我,还真放得下心,我可是吸血鬼。”他轻绽优雅微笑,迷得杰站不住脚。
“我相信你的人格。”
“吸血鬼不是人。”他这副身躯早在百年前死去,现下胸腔内,是一颗腐烂而无法再次搏动的心脏。
“我相信你。”杰说。
于是他打开病房门,进了里头,并关上门。
奇拉维苍白著面容双眼紧闭,陷入熟睡当中。
他来到奇拉维身旁,凝视这个属于亚历的孩子。“如果晓得你有病,我就不会吓你。”
他苦恼地道。“不过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吸血鬼是上帝放逐的灵魂,是隶属黑暗的怪物。
然而上地却赋予他,可以杀人,也可救人的能力。
他记得十年前古堡里举行的那场舞会,有个妇人哭得淅沥哗啦,她十四岁的孩子名叫杰米,被检查出患有血癌。
8回复:永恒之吻
后来他遇著了小杰米,因为喜欢小杰米,所以把小杰米骗上床。他离去时送了个大礼,咬了小杰米一口。现在,他看著奇拉维,心里也兴起同样念头。
同一个人,绝对不可以咬上两次。那时,上帝告诫他。
第一口,我赋予你救赎他肉体的力量;第二口,他将随你坠落黑暗。
而他大概也是全世界硕果仅存,有良知的吸血鬼,行奇迹似地,咬一个人,救一个人。
如果你不再为恶,或许我会考虑,把他还给你。
上帝那个死老头,还这么说过。
奇拉维熟睡著,苍白的病容,如夜色漆黑的发,他抚著,亚历的发色也这般乌黑,不过亚历的头发更加柔软,如棉花一样,轻轻地,会卷绕吸附住他的平指。
拉起奇拉维的手臂,他将唇缓缓凑近。
撩牙露出,尖锐的齿陷入奇拉维白哲的手腕处。
血,溢了出来,来不及被他吮去的,顺著腕,滴到地—亡。
奇拉维颤抖了一下,睁开双目看著他,视线有些模糊,无法聚焦。
奇拉维的血,是甜的,温热滑腻滚落他的喉,燃烧起他冰冷空寂的灵魂。
“好痛”奇拉维开始挣扎。“好痛”
他的灵魂被奇拉维的血蛊惑了,这甜腻不同于人类,有著奇异香醇。
“哥哥……”奇拉维大喊:“哥哥……哥哥救我……”
门外的杰闯进来,发觉血味弥漫。
他的利齿不肯离开奇拉维的血管,疯了似的,不断将血饮落。
“安卓,够了,你会害死他!”杰奋力将他拉开。
奇拉维拼命地往床角躲,嘴里头又开始礼貌性问候。“我X你全家,你他妈的给我记住,我诅咒你吸了我的血后,拉肚子拉到脱肛,最后肠穿肚烂全身烂光光。”
他愣了愣,半晌光景才回过神来。
“安卓,怎么回事?”杰问。
他的头有些晕,诡异的快感弥漫每条神经。他试图站稳自己的脚,但却软了下去,瘫倒在杰的怀里。
“你……”他不可置信地望著奇拉维,十分确定奇拉维的血不同于人类。
“你什么你,你要是有月旦子再过来,我就叫护士拉你去抽血,把你的血抽光光变成木乃伊乾,送去大英博物馆展览。”奇拉维拔起点滴,丢向他。
“安卓,你不太对劲。”杰感觉到了。
“杰米,把你弟弟的裤子脱下来。”他一定得正实自己的猜想是正确。
“妈的你这个死变态,居然想拉我跟我哥搞三P。”奇拉维又把枕头丢向他。
“安卓?”杰不明白。
“我不会对他怎样。但这件事对我而言很重要。”
杰扶他靠在床边,走向前去压住弟弟,将弟弟的裤子扒了下来。
“哥哥!”
“我的天啊!”他盯著那白嫩的小屁股,简直就快晕了。
杰拉维的臀部有个黑色记号,那是与恶魔订下契约的标志,灵魂奉献给恶魔的象徵。这么一个记号只要刻下,就永远无法磨灭,就连死后转世,也不会退去。
“哥哥,你干嘛啊!”奇拉维挣扎著。
“够了吗?”杰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捣著额头,困难地往房间外头走去。
那一年,席拉说:我爱著亚历,无论他到哪里,我都会尾随而去。我将灵魂卖给恶魔,换来永生永世与他在一起,我相信总有一天,亚历会受我感动,而爱上我。
他的魅力,迷惑得了世间万物,却对女巫无所用处。
女巫的血液,是吸血鬼的天敌。
她们的血,会令他发狂。
他遇料自己再过几分钟,将无法控制自己,失去一切意识,让欲望凌驾意识之上,主宰自己所有举动。
“护士小姐!”他抓住个路过的白衣天使。
“怎么了,先生?”
“我要洗胃……”他吃错东西。
护士瞥了眼他嘴角与胸口衣服上沾染的血渍,而后冷静地道:“先生,这边是小儿科,内科在医院的另外一边,你走错看诊方向了。”
那一年,席拉说:无论亚历到哪里,我始终、始终都会陪伴他身边。
9回复:永恒之吻
他走出医院,在街上游荡,风吹来,冷得令街旁行人哆嗦,他身上燥热无法停止,女巫的血液,在他腐朽的黑血中滚腾著。
夜,浓郁深沉,他踩著颠簸步伐,不知该往哪里去。
马路上,汽车鸣笛呼啸而过,他突地震了一下,车子前头的大灯过于刺眼,只能存在黑暗的他,紧闭双眼。
再睁开,视线模糊了,百年前的城镇景象忽地重现他眼前。
马车、矮房、朴实居民,拉负重物的骡子,拖著刚挤好的牛奶罐,由他面前而过。
“安卓王子早安。”催著骡子前进的农夫向他打著招呼。
黑夜与清晨的光景交融著,清冶的街与热闹喧腾的小市集重叠一起。
“王子殿下,这是刚刚出炉的面包,您试试吧!”
穿著围裙的少女端著热腾腾的面包到他眼前,他手伸出去,少女、马车、农村景象,却在瞬间消失了。
而后他发觉自己身处古堡之中,百年前那座古堡。
耳边传来哭泣声,他听著,觉得声音好熟悉。眼前景物一幕幕地转,溅满了血的古堡里,四处都是尸首,没有活口,一个都没。
呜咽声持续著,不断刺著他耳膜,他来到自己房间里,看见有人站在亚历与他的那幅画前,声音,从那人喉际传了出来。
突然,那个人转身了,他看见了他的脸,看见于百年前的景象。
金发的少年,碧绿的眼,优雅脸庞,有著连神也妒忌的容颜。他手持长剑满身鲜血,泪水纵横交错满布。
“亚历……亚历你在哪里……”少年伤心欲绝著。
在画前哭泣的他,是那一年,疯狂杀戮众人的他。
“亚历已经死了……”如今的他,喃喃念著。
“亚历……你回答我啊……”那年的他,笔直走来,穿过他的身体,他一震,往后倒去。
“小心。”后头,有人接住了他。
声音,是亚历的。
他猛然回头。眼底纳进,某人身影。亚历的发色,如夜般漆黑,是夜神给予的颜色,像云一样柔软,让他一碰触,便不想缩回手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回到我身边。”他的眼眶湿著,伸手,紧紧地抱住那个人。
“亚历,我等了你好久。”他紧紧抱著,不再松手。
“我不是亚历。”为追他而奔出医院的杰,皱深眉头。
他的言语与拥抱,像长满了刺的玫瑰,扎进了杰的心。
我不是……不是亚历……
“我不是亚历。”杰说著,推开了他。
“不是?”猛地被推开,他难以接受地重望那人面容;
黑发、灰眸,交杂重叠。亚历的容貌,杰的面孔,他再也分辨不清,这些事物的真假虚幻。
我要随他而去,你就留著,享受神给予你的永生不朽吧!
耳际,传来席拉的声音,他转过身去,见著了席拉。
席拉举著匕首,人自己腹内,城堡内回荡著婴孩的哭声,使尽吃奶力气,怎么也不肯停歇。
他掩起了耳。
当年的他,掩起了耳。
“安卓,你怎么了?”杰发觉他神情恍惚。
他回过神来,眼神涣散著。“没事,我没事。他寻著婴孩的声音,走到了马路上。
急驶中的汽车一个粤车,喇叭猛按,差点撞上了他。“妈的,不想活了吗?”
“安卓!”杰立刻将他拉回街边。“还说没事,没事为什么脸色这么苍白?”杰看见的,是他眼神中的无助。
亚历的孩子,长大了。他听见孩子们间著他:“安卓,为什么你都不会老?”
他怔愣著,无法回答。
“我本来就是这样。”许久许久,他才想得出这一句。
景物一幕幕迅速而过,后来,在他们迎娶新娘的那天,他离开了。
“安卓,为什么走?”孩子们问著。
“是奇拉维的血让你变成这样?”杰的声音忽然穿透他耳膜。
他痛得,退开了几步。
“不要再问我了。”那痛,让他喊出了声。“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要亚历回到我身边,我只要这样而已。”黑暗,疯狂袭来,他的灵魂落人最深最冶的地狱之中:水远起不了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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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2-2009 03:4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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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之吻 Ⅱ
10回复:永恒之吻
“安卓。”杰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他的眼,是红的。泪水,滚落。那异于人类的液体,摇毒红光,是血的颜色,鲜艳的红色。
“我不知道你是谁了,你是亚历,但又不是亚历。”他早该想到,杰编的玫瑰花圈,和亚历同个模样。他会喜欢上杰,就是因为,杰是亚历的转世。
然而,杰没有亚历的记忆,他们之间曾经有的过去没了,亚历忘记了他,完完全全忘记他了。
杰想说自己不是亚历,但他的神情,让自己无法开口。
“天就要亮,我该走了。”他又走到了马路上。
没有红绿灯的路口,迎面一辆车驶来,灯闪著,喇叭大响。
“安卓!”杰喊著。
车,就快撞上他。
他伸出手,止住那台车,随手一翻,巨大声响在夜里回荡,那车被抛进路旁店家之中。
随后来的第二辆车,为了躲避他,回转向右,冲上人行道,撞上了杰。
杰让车身碰倒,整个人弹了出去,而后坠在马路上。
像具人偶,反作用力让杰软棉棉地,又弹了一下,然后,静止不动。
他神智不清,不明白怎么了,只是落著泪,静静望著杰。
第一辆车里跑出个满身是血的女人,尖叫不休。忽尔,车起火爆炸,轰隆隆的声响,像极了雷声。
女人在街上哭喊著,血糊了妆,她狼狈不堪。“救护车、叫救护车,流这么多血,我要死了。”她哭著:“噢“神啊,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满刺耳尖叫,往女人移动了一步,那是瞬间的事,喀啦一声,颈骨碎了,女人的头颅垂了下来,圆睁著眼,半开的口,再也发不了任何声音。
他松开手,女人倒在地上,动也不动……动也不动……
他转身,要离去,却发现杰的身旁,站了个穿黑斗篷的人。
“我从医院跟著你出来的……”黑斗篷盖著全身,唯一露出的半张脸,不属于世间的苍白,露齿,鬼魅而阴森地笑著。“这个人,就剩一丝气息了,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带走他。”
那是,死神。
他走了过来,冶漠、面无表情地,抬起杰的手。
在黑衣男子的注视下,他露出撩牙,狠狠地,将齿陷入杰的手腕处。
“你……”死神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
血,溢了出来,他啜饮著,双手,紧紧抓牢住杰。
杰的指尖传来颤抖,而后剧烈蔓延,但即便杰再如何痛苦难受,他都没有放开。
血,吸尽了。
他的唇如蔷薇艳红,邪魅而妖异。
杰失去挣扎的力道,体温逐渐失去,冶了。
他松开杰的手,任其掉落在地。
“你……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男子说:“因为你,这世间从此多了一个不被允许的存在。”
他摇晃著,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百年前的景象不停重复。
那一年的他,哭著大喊……
亚历……你在哪里……
亚历……
“亚历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一而再、再而三地,他告诉自己。
“这下他想死也死不成,你把他也变成吸血鬼了。’’死神转身离去,身后背著的镰刀,发著冶冶光芒。“早知道就不该跟出来,凑什么热闹啊我!”喝了女巫血的吸血鬼,就像嗑了药的人类,无法控制自己,像个疯子。
轰隆轰隆的爆炸声响,他茫然地走著。
11回复:永恒之吻
亚历……
亚历……
你在哪里……
灰飞烟灭前,可否,轻拥住我。
蒙蔽双眼,假装温柔,举一束凋谢玫瑰,念起那段誓言,说你不会,不会忘了我。
因你不再爱我,我的性命,便也无用。
我想相信世间真有天长地久你将永远深爱我天,就要亮了,珍珠色的白渗上东方那一大片的云。
他站著,动也不动,泪水仍落著,澄澈透明的红色液体,像最香醇的红酒颜色。
他的灵魂,困在这具腐朽的身躯中百年之久,虽早知阳光可结束这污秽一生,但他仍等著,等著亚历回来,不愿就此死去。
然,亚历再也回不来了,那个曾经深爱过他的男子如今早忘了一切,忘了百年前所有约定,忘了他们的誓言。
每年你的生日,我都会在你身边,为你编织最灿烂的玫瑰,让你拥有最幸福的笑容。
“骗子……”他喃念著,等待阳光缓缓露出云端,将光芒穿射人他体内。
他记得,刚刚,那个他曾经深爱过的人推开了他,并说著:我不是亚历……
不是亚历……
于是他静止不动,等著这副躯体化为灰烬。
他早巳死,百年前就早死。心跳停了,脉搏止了。
是神的惩罚,才让他又回到这个世间。
天,亮著。阳光逐渐逼近那霎,他的手腕竟被牵动,他回头,一双无神的眸紧紧盯住了他。
“晒到太阳,你会化成灰烬。”杰说著,苍白的唇有著颤抖,痛苦尚未消逝,然杰极力忍受著。
“我不在乎……”他回答。
“但我在乎。”杰拉著他的手,往不远处的旅馆跑去。
阳光跟在他们的身后,缓缓地,缓缓地,总差那毫厘之距,险些追上。
开了房,杰慌忙地将室内所有窗帘拉上,有些阴暗的房里,弥漫著一股血味。
杰转身的时候,手腕处被他留下的齿痕慢慢愈合了,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只剩杰苍白的脸色,昭告著已死的讯息。
被摔在床上的他望著杰,不仅,杰为何这番激动。“你用不著管我的事,你又不是亚历。我只要亚历,我等了他一百年了……”
“我等了你十年厂杰的脸色苍白。
他明知,那只是失了血的反应,但仍忍不住心软了。“对不起……”他说著,为了亚历,为了席拉,为了所有因他而受苦的人。他该说这句的。
“我好不容易等到你来,为什么你却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因为我不等了。”他突然明白再怎么苦候,那年的亚历,也不会回来。只是,凝视著眼前的杰,为什么,杰心痛的神情,也牵动著他的心。
“你不等,是想忘了他了?”杰问著。
“不,我永远也忘不了他。”他低头,凝视著地板上的丰毛地毯。
“那为什么……”
“是他忘了我。”抬首,他望住杰,露出悲伤的微笑。“你已经忘了我了……亚历……所有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
“你叫我亚历?”杰楞住了。因为不止一次,所以杰难以怀疑他是认错人。
“……”他话语停了。
杰惊讶时的神情,真的与当年的亚历好像。亚历的眼睛,也是这般睁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寻求答案,他若不回答,亚历便会一直等下去。
他走到杰的身前,杰仍压著窗帘,不让阳光透人。
“傻瓜。”瞧杰如此紧张的动作,他忍不住,笑了,然而,泪水却随之滑落。
他吻—亡杰的唇,吻著,这不知是否仍会属于他的男子。
杰松开了紧抓住窗帘的手,重重地抱住他。“我是爱著你的,你要我是谁,我便会是谁。”
窗帘后的日光温度,烧灼著杰的背,但杰没空理会那要命的痛为何而来,只是基于本能地回吻住他,吻著这个自己等了许久的人。
他笑着,想起了那一年初识时的杰。
女巫的血,让杰融人的血所冲淡了,他的理智渐渐恢复。然而一个不小心,却让杰给压在床上。
他仰望著杰。
杰俯视著他。
12回复:永恒之吻
杰的眼,变成了红色,杰盯著他的脖子瞧,唇缓缓凑近。
“喂,不行啦,你不能喝我的血!”那是吸血鬼渴望血液的神情,他明白,因他也曾经经历过。
牙齿陷入颈子,那阵痛楚,令他全身战栗。
他无法动弹,只能感觉血液被吸取时,杰的舌吮住他脖子的痛麻。
只是……
吸血鬼的本能,与,接下来该发生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然而……
血被吸走了,他力气顿失,杰却解开了他的衣服。
“小杰米……这样对吗……”
杰没有回答,血红加深著,女巫的血液透过方才的管道,进入了杰的身体当中。
他见著,黑暗在杰的眼里开了门,漩涡凶猛旋著,愈益加剧。
他哀嚎了一声,闭上眼;不愿猜测杰游在他身上的大掌,待会儿会往哪里摸去。
血被吸光了,他无力反抗。
夜晚降临,他倏地睁开眼。
两具冰冷的男子躯体相互交缠著,他的两脚间横人了不知是谁的膝盖,顶著,让他无法合拢起来,衣服凌乱散在房内,谁的手,紧紧地圈著他的腰,以接近疼痛的力道,困锁住他。
“你醒了?”
抬头见著说话的杰,他楞了楞,而后抱住头。“我的天啊……”
“我对你做了什么……”他问著,后来想想不太对,“你对我做了什么……也不对……我们到底做了什么”
“该做的都做了。”杰回答。
“发生了什么事我记不得,或许你可以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他的记忆只及进入奇拉维病房为止,关上门之后的,完全一片空白。
拉开杰的手,他起身穿回自己的衣服。在这里停留超过一天,还真是前所未有的事。通常过了他的生日,他便会离开古堡,离开此地。
然而,当他穿好裤子,捡起衣服时,却发现自己手臂上有许多齿痕,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也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怎么都有。
他张大嘴。
杰笑著,唇性感地弯成完美弧度。“你咬了我。”
他望著杰。
杰继续说:“我醒来后肚子饿,只好咬你。后来你又咬我,于是我再咬回去。”
“我咬你?”他瞪大眼。“怎么可能。”
爬上床,他抬起杰的脖子寻著证据,同在此时,他身上的咬痕也一点一点地愈合了。
“找不到伤口,我真的咬了你吗?”
杰拉著他的手,贴在自己胸膛上。
心脏停止搏动的胸膛,宣示著永不腐朽的肉体,所带来无止境的永恒。
“我怎么会咬你厂他翻完杰的上半身后,一把扯开杰身上的毯子。“我的天……”眼前的景象,令难以置信的他掩起了脸。
他真的咬了,而且不只一口,杰小腹以下密密麻麻的痕迹正缓缓消褪。
“为什么会这样,我完全没有之前的记忆。”
杰笑得好开心。
真的咬了……
连那里都咬了……
那……那里耶……
天啊,他明明只喜欢美少年的。
他怎会作出这种,有违己身优雅的事情来?
回到古堡中,杰将昨晚看到的事情告诉他。他串连起那些残缺的记忆片段,隐约也能想起自己发疯的原因。
坐在床前,看著亚历和他的画像,他有些呆,一时还不知该怎么做。
奇拉维居然是席拉,小杰米竟然是亚历。
杰敲了敲门,他没有回头。
“我到医院去接奇拉维,等我回来。”杰将玫瑰花圈挂在门口,带著手套的手没接触到玫瑰,开得鲜红的花仍粲然,没有枯萎的迹象。
“我就要走了。”
“现在的我和你一样,就算你走了,我也有充裕的时间可以找到你。
杰走了,留下他在房内独自沉思。房门自动关了起来,古老的银制烛台上,白色蜡烛无声无息燃起。
半个小时后,敲门声再度响起,门于是打开。
“见不见奇拉维。杰问。
“不了,让他休息吧!”
杰坐到他身边。你所认识的亚历,是个怎样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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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2-2009 03:4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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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回复:永恒之吻
“你问这干嘛?”他说。
“我长得一点也不像他,不过只要你想,我会将头发染成黑色,像他一样的颜色。”
靠在他身边的杰,温柔的话语,和亚历一模一样。
“你恨席拉吗?也就是现在的奇拉维‘;”杰抱住他,他没有反抗。
“席拉……我是曾经恨过她,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席拉只是爱著亚历而已。虽然她用错了方法。”他顿了顿。“奇拉维现在,一定也是爱著你的吧!那,你爱他吗?”
杰苦笑了一下。“他是我唯一的弟弟。”
“他还会像以前一样,晚上爬上你的床吗?”以前席拉就常常干这种事,席拉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这么来的。
杰笑了笑。
“其实我不讨厌奇拉维,而且不知为什么,还觉得他很可爱。就像席拉,只是同伴,一个和我一样,爱亚历爱了那么久的同伴。”他说。
听完他的话,杰的笑容垮了下来。
门口,突然出现一个少年身影。“哥哥,我就知道你会跑到这边来。”
奇拉维神情紧张地躲在门边,不敢踏人房内。“快点出来啦,别待在那只吸血鬼旁边,太危险了,万一他又发疯,那就糟了。”
“奇拉维。”他见著奇拉维,挂起了笑容。
杰皱起了眉。“奇拉维,你不回去休息,来这里干嘛?”
“哥哥,我是担心你。”奇拉维嚷著。“你口气这么不好,关心你也不对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杰回答。
“奇拉维,你来!”他对眼前的少年招著手。
“神经病,你叫我,我就要过去吗?”奇拉维嗤了一声。
“你也忘了以前的事了吗?”他问。
“什么以前的事,听不懂啦!”奇拉维仍是站在门口,不肯进去。
“他跟你一样,都忘了,其实这样也好,对你们两个都好。”他将目光到那幅画上。
“那么,我也该走了。”
他站起身来,但杰随即抓住他的手。“去哪里?”
“哪里?我也不知道,反正总有地方可去。
“我会跟著你。”杰说。
“什么跟什么,哥哥你脑子坏了吗?拉维受不了杰过于奇怪的举动,跑进了房间内,拉著杰的手臂想将杰带离这个地方。
他侧著头,看著奇拉维的反应,嘴角忍不住上扬。
席拉和以前一样;没有变过。
倒是亚历有些不同了,一百年的轮回,让他少了烂好人的性格,多了某些坚持。
杰没有随奇拉维走。“奇拉维,这是我跟安卓之间的事。
杰握住了他的手,眉头上的纠结,更深了。
他踌躇著。杰是亚历,却又不是亚历。倘若杰存有亚历那份记忆,那么,无论如何他都会带著杰一起走,远离这个地方。然而,杰毕竟是杰,以前的亚历已经不复存在了。他唐突地弄乱杰的人生,如今,根本不该让错继续下去。
“你只能选择带我走,或者留下来。”杰不放手。
“你没事吧?”他怀疑杰吸他血时一起喝进去的女巫血仍未散,杰的反应太过反常,半点也没有平时冷静的模样。
“妈的,你到底对我哥怎么了?”奇拉维激动地扯著他与杰交握的手,但不是他不想放开,是杰不愿放开。
奇拉维在接触到这两人手上传来,相似的低温时,楞了一楞,转头问著杰。“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冶?和这个不是人的东西一样冶?”
“我咬了他。”见杰迟迟不愿回答,他于是说。
“你咬他”奇拉维大叫。“你要死了,竟然咬他!”
“我已经死很久了”他笑著。其实不管是席拉还是奇拉维,他都没有恨意,这些年他想的很多,席拉当年留下的孩子们也让他想了很多。他们教会他宽恕与原谅,如今他唯一怅然的,只是失去所爱的亚历这回事。
奇拉维连忙检视杰的身体状况。“他咬了你,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跟安卓一样,变成吸血鬼而已。”杰说的简单,没有后悔的意味存在。
奇拉维的手掌,贴上杰的胸膛。“没、没心跳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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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2-2009 03:4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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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回复:永恒之吻
“死人当然没心跳。”他说。
“死、死、死人,奇拉维捣著额,双眼翻白,承受不住这么剧烈的打击,晕倒在杰的怀里。
“昏了?”他笑。
“当你看见奇拉维时,心情总无来由地转好。”杰说。
“有吗?”
“如果那时我知道自己就是你要找的人,我一定会让你把我变成吸血鬼。”
“变成吸血鬼,身体不会再成长,那么你永远都将是十几岁的模样。”
“至少,保有那个模样,你会喜欢我比他多一点。”杰说著。
“你”他纳闷著。“你这是在吃醋吗?”
“我以为你早看出来了。”’
杰的眉头,皱得很深。
杰带走晕倒的奇拉维,他独自一人,留在自己房里。
“席拉独占了亚历这么久,也够本了。”突然,死神的声音响起。
他没回头,只是盯著那幅画瞧。“你来这里干嘛?”
“那家伙和席拉定的契约已经到期,我来抢业绩。”死神露齿笑著,房里空气有些冷,古堡的暖气,似乎永远送不到这里。
“那家伙”他想了想。“噢,古旦达啊”
席拉的契约,要求恶魔古旦达赐予她生生世世追随亚历的能力,效力开始于第一世的死亡;终止于亚历空白灵魂爱上他人的那霎。当契约结束时,恶魔将来索取报酬,席拉得付出她的灵魂,以履行对恶魔的约定。
“那家伙一付厉样,胜券在握般。我先取走席拉的灵魂,看他以后还能嚣张到哪里去。一死神阴阴地笑著。
“……你们感情真好……”
“谁跟他感情好!”死神一张脸垮了下来。
“奇拉维刚刚去睡了。”他近似喃喃自语。杰不可能让任何人碰他的。”
“但我不是人,我是死神,这世间没有谁可以阻止我夺取任何一个,我想取走的灵魂。”
死神笑著,转过身时,长长的镰刀柄拖磨过地,响起刺耳声音。
然而,当死神的脸转到后方时,却让眼前身影吓了好大一跳。“喝,你什么时候站在我背后的?”
杰笑了一笑,温柔而低沉的嗓音说著:“从你踏进安卓的房间起。”
“怎么可能,我都没发觉。”死神退了一步。
“这就是当吸血鬼的好处之一。”杰说。“神出鬼没。”
“古旦达现在在哪里?”他望了杰一眼,而后走到死神身边,突地伸手抓住死神的脖子,将死神凌空举起。
“喂,这么多年朋友了,你不是想对付我吧!”死神苦起了张脸。
他摇摇头。
“那干嘛抓住我的脖子?”
“这样子看起来,比较具胁迫性不是?”
死神松了口气。“安卓,我胆子小,经不起玩笑。”
“算了!”他耸了耸肩,放开死神。
“古旦达现在在埃及,那里发生饥荒,会有灵魂买卖。”
“这么说,他暂时不会回来。所以,你趁机想来偷奇拉维的灵魂?”
“什么偷,别说得这么难听。凡人的灵魂全卖给恶魔,冥界业绩锐减,我也是想多做点事,逼不得已来的。”
杰插了句话。“灵魂卖给恶魔,最后会如何?”
死神回答:“其实也不会怎样,就是永远沦为恶魔的玩赏物,从此之后再也无法投胎成人而已。”
杰皱了皱眉头。
“你可以回去了,我有方法可以留住奇拉维的灵魂。”他想了想,最后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什么方法?”死神好奇著。
“秘密。”他回答。“好了,你走吧!”
“喂,安卓,这么多年朋友了,不多透露一下?”
“这么想知道?没问题,过来让我咬一下,咬一下,我就告诉你!”他伸手要抓死神的衣领。
死神连忙闪躲,跑向窗口,身影渐渐淡去。“免了免了,什么让你咬一口,我又不是没事找罪受。”吸血鬼是上帝允许下所存在的奇特生命,他们的体液妩论对人或者非人,皆有强大的影响。
死神跑得快,一溜烟消逝了身影。逃的如此迅速不为什么,只是明了吸血鬼的可怕。上回有个家伙被喝醉酒的安卓咬了一口,结果不但在凡人面前现身,还脱光光在纽约百老汇里狂奔,糗样全被摄影机拍了下来。死神可不想落得同样下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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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15-12-2009 03:4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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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
“他走了,奇拉维暂时应该不会有事。”杰从来是付镇定模样。
“真奇怪,为什么短短几天遇上这么多事,但你却连点慌张错乱也没有。”
杰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还有点事,出去一下,待会就回来。”
死神走后,杰也离开了房间。
他坐在房里,想著离去的杰。
突然,发现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当奇拉维处境危险然绝对不可能离开。但杰刚刚说了什么?出去一下,待会回来?
惊觉不对,他立刻冲到奇拉维房间,然而脚都还没踹下去,门就自己开了。
杰走了出来。
吸血鬼的好处之二,门板从此开关方便,再也不必手动。
“你……你咬了奇拉维……”他不敢相信。
“只有这个方法,才救得了奇拉维。你刚刚想到的,也是这个法子。”杰抹起唇边残余的血。
奇拉维细细的哭声在屋内响起。“要死了……要死了……哥哥居然咬我……”奇拉维哭得鼻涕眼泪齐流。
“可是、可是这么一来,你也会受奇拉维的血所影响,丧失理智。而那,是很难受的!”
他与杰擦身而过,走进房内,探视奇拉维。
奇拉维的脖子上,清楚明显地被落下了齿痕,深陷的洞孔中,仍留有未乾的血液,奇拉维卷曲身子不停发抖哭泣著,长相俊秀的脸上,嘴里粗话不曾停歇,努力咒骂。
“妈的、狗屎、都是你害的、我不要变成怪物。”
他啪的声,拉下奇拉维睡裤。恶魔烙上的黑色印痕,渐渐自奇拉维粉嫩的小白屁股上退去,他知道,契约的枷锁毁坏了,从此无法履行。
“又脱我裤子!”奇拉维狠狠瞪了他一眼,无奈方被吸血,失了所有力气,难以反击。
“我难受,总比你难受好。”杰拉著他,往他的房里走去。“我看过你之前的模样,也晓得会变成什么模样,所以接下来的二十四个小时,还烦请你多加照顾了。千万别让我出去,伤了谁。”
“妈的,把我裤子穿上再走啦!”热腾腾的屁股迅速失温,加上暴露在冰冷空气中,奇拉维难受地连打好几个哆嗦。奇拉维连拉上自己裤子的力道,都没有。
“呃……我会顾好你……”杰的手握得好紧,他没办法回去奇拉维那里。
有些奇妙地,感觉杰与他一样冰冷的掌心中,什么东西,正在传过来。
是杰对他的爱。
他红了眼眶。
吸血鬼的肉体,封住的,是永远无法逃脱的灵魂。
要救奇拉维,唯一的方法,只有让奇拉维也变成吸血鬼,让灵魂深陷肉体当中,再也取不出。
只是,听著奇拉维哭得凄惨无力的声音,他不忍,频频回头。
“怎么,很舍不得?”
回到房里,无预警下被摔到床铺之上,他瞪大了双眼,看著节节逼近,俯瞰著他的杰。
门,锁起了。
谁也进不来的房间里,有股异样的气息窜升。
女巫的血,会让吸血鬼疯狂。
他看著杰笑得骇然的模样,咽了口口水。“开始了吗?”
“开始什么?”
“就是……像我上次那样……无法控制自己……”他有此一口吃。
“是的,开始了。”杰解起他的衣服。
我发誓这生对你忠诚无论时光变移无论世界迁徙谁都不能阻止我爱你我如此决定杰的手,抚过他如丝细滑的肌肤,他兴著颤栗,心有些期待,更有些慌。
杰亲吻著他的额,亲吻眼睑,如膜拜似抱以最虔诚的心。
他金发上鲜红丝带让杰轻巧解开,垂落柔软床垫上的天鹅绒般细发,杰掬起捻弄,玻璃般清澈透明的灰眸充满欲望意味,视著那些轻柔发丝自手间滑落。
“我爱你。”那些令人疯狂的血液融进了杰的躯体里。“我有多久,没说过我爱你了?”
“谁会记得那些事。”太久太久,百年之前,亚历死前那刻,他听过这话语。
“我发誓,我会永远陪著你,不会再离开。”
杰的言语,是最美的魔法,他早巳停止搏动不再有感觉的心脏,因之而揪疼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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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2-2009 03:4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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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
“他走了,奇拉维暂时应该不会有事。”杰从来是付镇定模样。
“真奇怪,为什么短短几天遇上这么多事,但你却连点慌张错乱也没有。”
杰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还有点事,出去一下,待会就回来。”
死神走后,杰也离开了房间。
他坐在房里,想著离去的杰。
突然,发现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当奇拉维处境危险然绝对不可能离开。但杰刚刚说了什么?出去一下,待会回来?
惊觉不对,他立刻冲到奇拉维房间,然而脚都还没踹下去,门就自己开了。
杰走了出来。
吸血鬼的好处之二,门板从此开关方便,再也不必手动。
“你……你咬了奇拉维……”他不敢相信。
“只有这个方法,才救得了奇拉维。你刚刚想到的,也是这个法子。”杰抹起唇边残余的血。
奇拉维细细的哭声在屋内响起。“要死了……要死了……哥哥居然咬我……”奇拉维哭得鼻涕眼泪齐流。
“可是、可是这么一来,你也会受奇拉维的血所影响,丧失理智。而那,是很难受的!”
他与杰擦身而过,走进房内,探视奇拉维。
奇拉维的脖子上,清楚明显地被落下了齿痕,深陷的洞孔中,仍留有未乾的血液,奇拉维卷曲身子不停发抖哭泣著,长相俊秀的脸上,嘴里粗话不曾停歇,努力咒骂。
“妈的、狗屎、都是你害的、我不要变成怪物。”
他啪的声,拉下奇拉维睡裤。恶魔烙上的黑色印痕,渐渐自奇拉维粉嫩的小白屁股上退去,他知道,契约的枷锁毁坏了,从此无法履行。
“又脱我裤子!”奇拉维狠狠瞪了他一眼,无奈方被吸血,失了所有力气,难以反击。
“我难受,总比你难受好。”杰拉著他,往他的房里走去。“我看过你之前的模样,也晓得会变成什么模样,所以接下来的二十四个小时,还烦请你多加照顾了。千万别让我出去,伤了谁。”
“妈的,把我裤子穿上再走啦!”热腾腾的屁股迅速失温,加上暴露在冰冷空气中,奇拉维难受地连打好几个哆嗦。奇拉维连拉上自己裤子的力道,都没有。
“呃……我会顾好你……”杰的手握得好紧,他没办法回去奇拉维那里。
有些奇妙地,感觉杰与他一样冰冷的掌心中,什么东西,正在传过来。
是杰对他的爱。
他红了眼眶。
吸血鬼的肉体,封住的,是永远无法逃脱的灵魂。
要救奇拉维,唯一的方法,只有让奇拉维也变成吸血鬼,让灵魂深陷肉体当中,再也取不出。
只是,听著奇拉维哭得凄惨无力的声音,他不忍,频频回头。
“怎么,很舍不得?”
回到房里,无预警下被摔到床铺之上,他瞪大了双眼,看著节节逼近,俯瞰著他的杰。
门,锁起了。
谁也进不来的房间里,有股异样的气息窜升。
女巫的血,会让吸血鬼疯狂。
他看著杰笑得骇然的模样,咽了口口水。“开始了吗?”
“开始什么?”
“就是……像我上次那样……无法控制自己……”他有此一口吃。
“是的,开始了。”杰解起他的衣服。
我发誓这生对你忠诚无论时光变移无论世界迁徙谁都不能阻止我爱你我如此决定杰的手,抚过他如丝细滑的肌肤,他兴著颤栗,心有些期待,更有些慌。
杰亲吻著他的额,亲吻眼睑,如膜拜似抱以最虔诚的心。
他金发上鲜红丝带让杰轻巧解开,垂落柔软床垫上的天鹅绒般细发,杰掬起捻弄,玻璃般清澈透明的灰眸充满欲望意味,视著那些轻柔发丝自手间滑落。
“我爱你。”那些令人疯狂的血液融进了杰的躯体里。“我有多久,没说过我爱你了?”
“谁会记得那些事。”太久太久,百年之前,亚历死前那刻,他听过这话语。
“我发誓,我会永远陪著你,不会再离开。”
杰的言语,是最美的魔法,他早巳停止搏动不再有感觉的心脏,因之而揪疼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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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2-2009 03:4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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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
“永远。”杰低头亲吻著他,那像是誓言,述说宁愿付出一切,也要与他在一起,直到最后。
他没有反抗,任那些吻落下。他的亚历,他的杰,最初与最后,他深深爱著无法离开的人。
衣服落在床畔,他的身躯与杰交缠著,失去温度的肌肤苍白得如同窗外月色,但体内一把炽热的火就像要将他烧融似地,由体内狂涌出来。
没有任何前戏,杰突然进入他的体内,他闷著叫了声,手指紧紧抓住杰的肩,如同海中溺水的人死命攀住浮木一般。
“我回来了。”杰抚著他的发,吻著他的额。“我不会再离去。”
他的眼睛泛著血红,杰的吻落到他的喉际,蜡烛熄了的夜晚,风徐徐吹来,透明的蕾丝窗脸缓缓扬著,杰张开血红的唇,撩牙在月色下闪烁白光,他闭起了眼,而后感到利齿陷人肌肤,引起一阵令人疯狂的疼痛。
细碎的喘息,在他喉间断续发出,杰在他体内抽动著,盈满他这百年来所有空虚。
鲜血溢了出来,染红洁白床单。
“安卓……”
他听见杰的呢喃。
“安卓……”
那淫靡的低沉嗓音蛊惑他所有理智,令他发狂。
他紧紧抱著杰,以这付身躯,真切地感触杰的存在。
门外,敲门声传来。砰砰砰地拳头拼命槌著,但是没人应门,于是最后拳头的主人乾脆改以脚来踹门。
“妈的,你们到底要干到什么时候。”
门倏地往后打开,奇拉维见到杰坐在床边穿上了鞋子,而后起身扬起白色衬衫,覆盖住赤裸的上半身。
杰边扣起钮扣,边往奇拉维走来。“安卓还在睡,你乖些,别吵了。”
“哥哥!”奇拉维忿恨地想冲进房间里将安卓碎尸万段。“他把你跟我都变成吸血鬼了。”
杰一把将奇拉维拉了出来,顺道带上门。“他是为了要救你。”
“救个屁,气喘又不会死人!”
“不是气喘,是恶魔。”
“啥?”
“你以前和恶魔签过契约,他会来取你灵魂。”
奇拉维愣了愣,然后道:“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跟恶魔签什么契约过了,如果要签,我也会签,把那个没节操的吸血鬼送回上帝怀抱的条文。”奇拉维恶狠狠地说道。
杰摸了一下弟弟的头。“你要敢动安卓,我刁;会饶了你。”
“哥哥!”
“我是说真的。”杰肃穆的神情如此表示。“我会把你送回家中,让妈妈好好管教管教。”
“不要——”奇拉维想起家里那个肥婆娘,就忍不住放声大叫。
恶魔古旦达有著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天空般蔚蓝的柔顺长发,女人一样线条柔软美丽的脸蛋,但却是他——百年来遇见过最阴险无良的家伙。
他坐在红沙发里头,低头沉思著。
“怎么了?”杰靠了过来。
“没事。”他在想著该怎么应对古旦达。
“别烦恼奇拉维的事,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杰蹲在他的身前,握住他冰冶的手。肌肤的温度杰仍有些不习惯,随著室温而浠?钠し裘挥形氯龋?惺蓖蝗慌龃バ似鸬囊徽罅梗?崛媒茔兑幌隆?nbsp;
“答应我。”他睁开了眼,无力地望著杰。“无论将会发生什么事,都别离开我。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杰的唇角微微扬起,执起他的手,在他苍白的手背肌肤上轻轻一吻。“我不会再离开你。除非我化为灰烬。”
“你们两个少在这里思心巴拉!”仍在房中却被视为空气的奇拉维一脚踹开两人握得死紧的手。“别当我死了,妈的!”
“奇拉维!”杰怒视了弟弟一眼。
奇拉维瑟缩了一下。“怎样,就是看你们两个卿卿我我不顺眼。”
“我先把奇拉维带回房去。”杰揪著奇拉维衣领,往房门外挪。
“干嘛啦,我要留下来,我才不让他独占你一个,你是我哥耶,为什么老要把我从你身边撵走。”奇拉维挣扎著,双脚踩在地毯上动也不动。
杰一把将奇拉维抱了起来,横挂手臂上。“回房去比较安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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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2-2009 03:4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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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你一个跟那只吸血鬼在一起,就算关紧紧的核子避难室都不安全。我可是会担心你的。”
“乖乖别吵了!”杰说。
“乖你妈的头啦!”奇拉维气得脸红脖子粗。
“……不用走了……”陷在沙发中的安卓突然出声。
杰回头。
“他来了。”安卓望著窗边的一个影子。
杰见著了,月色下,有个穿著一整套亚曼尼西装的身影倚著大开的窗户,打趣地望著他们。那个人有著双紫色眼眸,一头蓝发,脸蛋漂亮抢眼似好莱坞电影里头的花瓶美女,挂著一抹笑,戏谵地,看著他们、
“嗨!”古旦达打了声招呼。“我亲爱的朋友们,好久不见。”
“谁啊?”奇拉维停止挣扎,瞪著那个看起来比他好看许多的生人。“恶魔。”杰回答。“我来请求履行席拉公主一百年前签定的契约,没有谁有意见吧!”古旦达笑著,无害地笑著。
“契约毁了。”他说著。
“我晓得。古旦达耸了耸肩。“虽然我也很遗憾失去了席拉公主那么美丽的灵魂,但我请示过上头,上头说我拥有求偿的权利。”
“我不会让你动我弟弟。”杰眉头深锁,将奇拉维推到身后。
奇拉维一把抱住杰的腰,由杰的胳肢窝下露出头来,扮了个鬼脸,大吐舌头。
“呵呵,席拉公主,您仍是像百年前般风趣呢厂古旦达笑了笑。“在我看来,您与亚历王子才是登对,你们两位当初一个王子一个公主,就像那位格林先生写的故事一般,活生生是童话里走出来的,谁都会认为你们最适合。也难怪……”
“古旦达!”他铁青了脸。
“也难怪亚历王子那么爱您,连一直痴痴守候著他的安卓王子,看也不看一眼。”
“安卓……”
杰朝他望了来,他别开了眼,不知该怎么回应。
那一年,谁爱谁,谁是谁的挚爱,谁又是谁的阻碍,早巳过得太久,令他不想回头想过。
古旦达朝他走了来。“王子殿下,我真是没有想到,你可以等那么久,一百年的时空,一百年的等待,没让你这个吸血鬼发疯,真是出乎我的预料。可是,你以为你已经找到亚历了吗?不!”古旦达笑著摇头。“我想还没有。那个人还不是你的亚历,因为他把所有的事情全忘光了。”
古旦达指著杰。“他没记起百年前这古堡中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没记起他究竟是爱著谁,没记起你有多想拥有他,想到,强好了他的妻子席拉,笨到,以为那样席拉就会离开他。而且最要不得的是,你在他死后,竟然爱上了席拉。”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望著杰。
“我没说错吧。这就是当年你血洗整座城堡,砍下多具头颅,却没有动席拉公主一根寒毛的原因。”古旦达仍是笑著,无害地微笑。
“你……你爱著的是谁?”杰之前努力所筑成的蓝图崩溃了,难怪他总对奇拉维那么好,总为奇拉维著想,原来他以前竟爱著奇拉维。
“真是混乱。”奇拉维咕哝地道。不过听见哥哥对那只吸血鬼有了怀疑,奇拉维还是挺乐的。
他没有答话。坐在沙发中的身躯没有起来过,只是任由自己深陷,再也寻不著牛点力气爬起来。
“说啊?”杰问著。“这是你必须告诉我的。当我没有以前的记忆,当我以为自己爱著的人是你,你也这般告诉我,我必须得到一个由你口中说出的答案。”
“以前爱著谁,那么重要吗?”
“是。”杰笃定。
“是你说过……”他红了眼眶。“是你说过你会永远爱著我的……但你却没有守住诺言……
“古旦达说的是真的?我爱的人不是你?”杰不敢相信他竞作出了这种事来。
“欺骗我的人是你!”他低声吼著。粗嘎的声音里,有许多不堪回首的伤痛。太多人、太多事、太多身为一国王子须有的考量,那时的他虽拼命追随著亚历,但终究难逃被丢弃的命运。
你最适合红色玫瑰。
我将为你编织玫瑰……永远……永远……
“你是个骗子……”的身影,在夜色里慢慢淡去,无意争辩,但却不甘心这些年来所受尽折磨伤痛。
“是你说你会永远爱著我的……是你说永远的……”当亚历为他编织那些玫瑰花圈,他是多么地相信亚历承诺过的誓言,然而当席拉介入他们之间时,一切全变了。亚历再也不是他所熟知的亚历,亚历将他丢下了。
亚历将他丢下了。
不顾他的哭喊,将他活生生丢下了。
声音停歇,空沙发上再找不到任何身影。他远远逃离,无法面对眼前这个,曾经深深爱过的人。
杰震惊著。
当杰再回过神来时,古旦达已经到了他面前。
古旦达仍噙著那抹笑,看似优雅而善良。“想知道一百年前,这座古堡内发生过什么事吗?即使你不点头,我仍会让你一清二楚。”
古旦达伸出了手,杰眼前闪过黑色漩涡。
“你的灵魂一直在场,当安卓发疯时,你就在他身旁。我会让你想起来,那年,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个怎样爱著你,却被你推进地狱里的人。这是我所要求的报酬。”
古旦达轻轻地笑著,森林不见了,亚历的玫瑰花海也尽数凋谢,他找不回那年曾经有过的一切,爱情消逝了。
风很冶,天上银月大得骇人,他站在曾经有天使雕像驻足守护的城堡门前,双眼雾气蒙胧著。天使不见了,只剩下一双翅膀留在原地。
远方传来救护车用力鸣笛声,他侧耳听著,听著这个夜里又有哪条性命消逝,又有谁将化尘土,再不用理会这个世界太多太多的生死苦痛。
肩上扛著把镰刀,死神慢条斯理地由城堡门前经过,看著了他,伸手打了声招呼:“嗨,今天好像比较冶。”
“去上工?”他回过了头来望向死神。
“是啊,天气变化大,生意一下子好了许多。死神眼著救护车鸣笛声四处跑,本来离城堡老远的,这回又绕回了这里。
“那恭喜你了。”他转身离去。
“安卓!”死神突然叫住了他。“你这就走了吗?”
他没有回答。
“你不是找到他了,不是找到亚历了?”死神问著。
“我找不到他了。”他的声音很淡,就像冬夜里朦朦胧胧的雾一般,就像他再无法温热的心脏一般,有些冰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是古旦达那家伙又搞鬼了吧?”死神问著。
“我真的很爱他的……”他经过了一棵枝叶茂密,伫立在这片土地上几百年之久的大树,树精稍稍地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又躲回叶间。
百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有人都忘记了,只有他一个人记得,那是一段包含著挚爱、背叛、诅咒、杀戮,神所不容许存在的情感。
他离开了那棵树,景色渐渐发亮,往事历历再度浮现,时间倒退再倒退,森林回来了,阳光耀眼著,亚历的声音模模糊糊停留在他耳际。
他回头,眼角浮现那年残像。他看见树下躺了个少年,少年的金发在太阳下闪耀著,他睡得很熟,很熟很熟。
那年也是冬天。他十七,亚历二十。
百年之遥塞立西亚王国冬阳难得露脸,温暖了城堡每个角落。石砖停留著阳光的温度,有些热,但却不会烫人。
他靠在树下,枕著浮出泥土表面的树根,几朵白色花办的野花绽放在他脸颊附近地上,呼吸间,让他闻得淡淡清香。
原本睡得挺熟,但几个低沉的声音却不识相扰了他的清梦,他半睁著眼看了眼沿路走来,拿著羊皮卷宗讨论的宫内大臣,而后视线停留在有著一头黑发的哥哥亚历身上,便又合上了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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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2-2009 03:4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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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之吻 Ⅲ
商讨声突地停歇了,亚历见著了睡在地上的他。
“你们先下去,等会儿再谈吧!”亚历挥退了大臣。
“但是大殿下,您明日就要带军队出去作战了,这事有些紧急啊!”
“没关系,我晚一些会叫你们过来。下去吧!”亚历的声音中有不容挑衅的威严存在。
大臣们卷起了卷宗,一个接著一个,往回走去。
“安卓,回房去睡,别躺在这里。”亚历来到弟弟身边,蹲了下来,看著他。
他朦胧间听见了,但不想理会。大地与泥土的香味令人舒服愉悦,他想多晒一些太阳。
“人来人往的,你可是个王子啊,安卓。”亚历说著,有些介意弟弟总是忘记自己的身分,作出不适宜的举动来。
他翻了个身,不甚愉悦地叹了口气。
亚历盯著弟弟看了老牛天,最后摇了摇头,将他由地上抱了起来。
他因为好眠受扰,喉头咕哝地发出了些声音。
回到房间内,亚历为他盖好了被子,正在亚历准备转身离去时,他却醒了。
搔搔头,掉了些枯草乾叶,他金黄犹如阳光耀眼的发上,红丝带掉了,发丝略显纠结。
“不睡了?”亚历问。
“被你搬来搬去,哪还睡得著。”他显得些微不悦。“我饿了。”
“我让人帮你弄吃的。”亚历走离了他的床。
“你去哪里?”他问。
“去叫人,接著去找大臣们谈一些未完的事。”
“不许走。l他下了床,拉著亚历的手,走到房间一角的圆桌旁。“陪我下棋厂他如此要求。
圆桌上摆著美丽的水晶棋盘,但有些灰尘了,因’为他的主人向来鲜少下棋,而且更不准任何人动它。棋是他八岁那年生日父王送的,从那时起,他的对手就只有亚历一人,他只让亚历碰他的棋。
“我还有许多事要忙。”亚历很坚决地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他盯著那扇亚历带上的门,有些懊恼,有些气愤。亚历就要出征,他身上挂著父王给他的荣耀,以塞立西亚未来皇位继承人的身分,去征服别的国家,扩展自己的领地。亚历越来越忙,他们就越来越疏远,他就快记不得他们上次下棋是什么时候,不记得他对她笑,是在何时。
稍晚,侍女送来餐点,他看也不看一眼,靠在窗边凝视著底下一大片玫瑰花海。红色的花开得旺盛,鲜艳欲滴的花办如同深沉妖艳的火,绽开一种奇特蛊惑的魅力。
过了许久,亚历人了玫瑰花海,仔细地检查玫瑰的生长情况,他静静地看著亚历,许久许久,亚历都没发现。亚历大概和大臣们商讨完毕了,但天色也很晚了。
起身到桌旁拿起鹅毛笔,写了几个字,将纸揉成团,本来还想把墨水瓶包在纸里,但想可能会打破亚历的头,他便拿了起来。接著他从窗口狠狠往·下掷去,扔中了亚历。
亚历吃了一惊,抬起头来左看右看,最后才发现靠在窗口的他。
“安……”
亚历一开口,他便狠狠地关上窗户。碰地声,要吵醒城堡里所有的人。
亚历被打得莫名其妙,摊开揉得快碎了的纸一看,里头只写了几个字。
白痴,笨蛋!
亚历牵起嘴角,笑了一下,将纸收进口袋,在花海中拣了几只玫瑰花,便往弟弟房里过去。
“怎么了,睡不著?”亚历在他的房门口问著。
“没有,我就睡了。”他上床缩进被子里,但碧绿色的眼里,有著愤怒。
亚历坐在摆放水晶棋盘的桌子旁,采来的玫瑰放·在膝盖上,慢慢地,将茎旋绕成形,织著花圈。“我知道明天是你生日,也知道你在气我明天一大早就要离开。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父王早就决定了。”
“该死的!”他的眼眶有些红,原来亚历并没有忘记。
亚历静静地织著花圈,玫瑰花的刺将亚历的手指弄得伤痕累累。
“流血了。”他说。
“没关系,只要我亲爱的弟弟不生气就好。”亚历浅浅笑著。
“谁说我不气了?我还是气,你明天就要走了,什么时候我才能再看见你?”他瞪著亚历。
亚历将织好的玫瑰花圈放在他金黄色的发上。“明年你生日前,我一定回来。”
“骗人。”他嗤了声。
“你的生日,是玫瑰开得最美的一天。我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在你身边,我不舍得你伤心,我要你拥有最幸福的笑容。”亚历说著,他的承诺,源自于他对这唯一弟弟的溺爱,他的眼眶有些红。“胡说,骗子。你如果不出征,我就相信你。”
亚历脸上的神情始终严肃著。“你都十七岁了,总不能每天跟我腻在一起。我们还有很多事得做,为了这个国家,一生都得奉献。”
“为什么不能腻在一起?讨厌我就直说。”
“我不讨厌你。”亚历说:“相反的,我一直爱著你。”
他突然将被子一把拉起来,蒙盖住头,在柔软的丝绒被里放声大叫。该死的亚历竟然这么容易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门外守候的侍女听见了叫声匆忙叩门闯入,见到亚历在场,有些慌乱地问:“大殿下,请问是怎……怎么了……”
“没事!”亚历挥侍女。
看著躲进被褥当中的弟弟,亚历的心里有一丝酸楚。
是的,我爱著你……一直以来……
隔日,亚历带兵队出城了。
他站在城堡门口,目送亚历离开。直至亚历的身影被军队战马所掩没,他仰起头,发觉站在城墙之上的天使也远远凝视著离去的亚历。
希望亚历会平安归来!
他祈求著。
一年后大军凯旋回归,城堡内沸沸扬扬,所有的人都欢欣鼓舞庆祝著,邻国依摩打了败仗,为了求得和平,奉献了许多金银财宝,甚至连依摩国王最美丽的小公主席拉,也呈献给塞立西亚的军队,让他们带回来。
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他站在窗前,凝视那片玫瑰花海。回国后的亚历并没有马上前来看他,侍女说亚历忙著为依摩国远道而来的公主安置,又说那名红发的公主有多么美丽,亚历好像陷入了爱里。
望著那片花海,他有股冲动,想放把火将玫瑰尽数焚毁。亚历对他的爱不是爱,那只是兄弟之情。他这才明白。在他等了一年,亚历却带著别的女人回来后,他才明白。
城门口,奴隶进城了。他走著回旋梯而下,在众人的眼里,得到身为一个王子该享有的欣羡与仰慕。他看著那些浑身污秽伤痕累累的奴隶,冶冶的碧绿眼瞳里,没有怜悯或关怀情愫产生。
“走快点!”鞭子不停落下,落在那些战败国送来的奴隶背上。
结实的绳索绞著,一个接著一个,依摩的战俘们由他眼前经过。
突然,谁绊到了前人的脚,摔倒在地。他的眼眸里,映人了一个少年的身影。
黑色的发,纠结著,少年睁著惶恐的眸,望著他。那对眸也是黑色的,有著太多太多疲累,有著想一死寻求解脱的冲动。
“二殿下!”带领奴隶进城的军人立即奔了过来,想将少年带开。
他拔起了腰际的剑,往那连结的绳索挥去,削开少年身上的枷锁。“你叫什么名字?”
他问著。
“……”少年张大著嘴,因惊慌而讲不出话来。
“给我你的名字。”他再问。
“古旦达。”少年惊恐地回答。
“将他洗乾净,带到我的寝室去。”他对旁人说道。
“是的二殿下。”
他转身往皇宫走去,那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身上,有著亚历幼时的影子。
曾经属于他的亚历,如今将投往另一个他所不认识女子的怀抱。妒忌燃起了凶猛的火焰,再无法独占亚历的他因对爱的渴望而内心扭曲著,他不愿亚历去爱上谁,他想要毁掉那个女子。
收起了剑,他走人了皇宫大厅,大厅内正在商议国事的父王因他的到来而停止了办公。
站在父王的跟前,他的脸色因几夜失眠而憔悴,大臣们也讶异著。
“怎么,谁惹你生气了?”父王问著。
“您今年要送我生日礼物吗?”他低垂著眸,问著。
“我还在找。”国王为了自己最疼爱的小王子,每年都会寻觅最稀奇珍贵的礼物,让他开心。
“您不必费心寻找了,我今年有一件很想要的东西。”他说著。
“是什么?”
“依摩国的席拉公主。”
国王起先顿了一下,而后笑了起来。“我明白,她的美丽是名闻遐迩的。”
“您答应吗?”
“你的要求,我何时拒绝过?”
“即便她是亚历所喜欢的人?”
“关于这事我与大臣商量过了,亚历是将来要继承我王位的人,他的皇后不可能是一个战败国呈献来的公主。”
“谢谢您!”
房门口,在他出门时被挂上了玫瑰花圈,那样的编织手法,他知道是亚历所作。亚历的花圈十分美丽,红花与绿叶有最完美的平衡。
他在房门口沉思著,这花圈也许是亚历派人远来的,亚历才回国,又那么忙,根本不会有时间过来看他。只是…亚历为什么还要继续送他花圈,亚历早已经被依摩国的小公主迷惑了不是?
他悲哀地笑著笑。然而,当亚历发觉那个的公主将不再是自己的,亚历必定会再来找他。这是他想见亚历的唯一方法。
果不其然,他才人房坐下没多久,亚历便来了。
他听见开门声,缓缓地,门被推开了。
亚历站在门口看著他,眼里有著些许的不悦。方才和父王见过面,父王开口便说要将席拉赐给弟弟安卓,亚历觉得才离开一年,这个弟弟的任性似乎又加倍了。
“安卓,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亚历关上了门。
“过来下棋。”他坐在棋桌旁,浅浅笑著。
亚历看著弟弟以红丝带系起的金发,在窗畔阳光照耀下闪闪生辉,看著他的脸庞由一年前离去时仍稚气的轮廓,长成了成熟而稳重的模样。
就连他的笑容,也变了。他的笑里有种迷人的气质,带著一股忧郁,深深沉沉地,叫人透不过气来。亚历险些无法直视弟弟的容颜。
“怎么?”他问著。
“你变了好多,快不认得你了。”亚历说。
“那是因为你出门太久,多多过来找我,就会看得顺眼了。”他接著说:“别站著,过来陪我下棋吧!”
“我有件比下棋更重要的事想与你谈。”亚历想著席拉。
“那个公王我要定了。”他的笑容消失。
“我答应过她,会给她一个无忧无虑的环境。”亚历不打算退让。“安卓,这一次请把你的任性收起来。她是我的女人,我不能给你。”
“你也说过不会让我伤心,要我拥有最美好的笑容。”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亲爱的哥哥,你似乎不明白我心里在想些什么。我要的人从来不是什么美丽的公主,或你的王位。”
“你应该什么都有了才是。在这座城堡里没有人会忤逆你的意思,我与父王也都那么地疼爱你。”亚历没有笑容,方征战向国的体力透支让亚历带著风尘与沧桑,亚历的耳力无法听进弟弟内心的渴求。
“我不需要被疼爱。”他说道:“我要爱情。”
“那么,就去找别的女人。席拉将会是我的妻子。”亚历如此说著。
“我就是不想让她当你的妻子厂安卓再也忍耐不住这一年里的孤单情绪,他低声怒吼著。“我要的是你,我要你爱我,我要你的身体,要你的心。”
他的话一出口,亚历沉默了。
亚历的黑眸暗著,一股波涛猛烈地来了又去,而后归于平静。“你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来。”亚历冷静地回覆了弟弟。
“你该死的明明知道我一直爱著你,对不对?”
“我不知道。”亚历说谎。他们两个是兄弟,根本不可能。
“陪我下棋。”他走了过去,牵起亚历的手,走到棋桌旁。
亚历想缩回手,但他不容许亚历离开。他说:“倘若你不带那个女人回来,宣称你爱著她,居要娶她为妻,我根本不会这么做。我爱你的时间比任何人都长,我只想你待在我身边。一亚历的黑安眸被弟弟的言语一再弄浊,但亚历明白自己不该开口多说什么。将来会是国王的自己,必须有一个思妻子为后。席拉虽不是最佳人选,但倘若不能爱自己所爱的人,那么,与谁结婚都是无所谓的事。危心里的痛深深埋著,这一些,弟弟不会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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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2-2009 03:4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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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白天至黑夜,亚历几盘棋下得零零落落,弟弟虽然从没赢过,但在他举手落棋沉思间,亚历看著他,胸口心脏搏动的微弱声音传进了自己耳里。有种奇特的痛感侵袭著胸口,让亚历就快无法呼吸。
他的双眸是澄澈的祖母绿,双唇是鲜红的玫瑰花办,肌肤如同白蕾丝般细致滑手,十八岁的他低垂著眸专注下棋的模样,有著令人屏息的高傲美丽。
“该你了。”他扬起头来,给了亚历一个淡淡的笑容。
亚历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眸。亚历始终明白老是跟在自己身旁的弟弟是拿著什么眼光看著自己。他从不喊他哥哥,对别人向来冷淡的他只愿朝他微笑,安卓从很小很小的时候,便是这个模样。
或许是自幼便失去母亲的缘故,互相扶持著长大的他们之间,有著超过普通兄弟的情谊。当他越长越大,亚历便越来越难面对他,他的美丽高傲尊贵与优雅,远胜过自己身边所有女子,亚历明白知道自己对他的爱是不容置疑,宛若太阳亘古以前便已存在般难以抹灭。
然而,爱终究只归于爱。他们是塞立西亚的王子,这是不被允许的。
门外侍从敲了几声,晚餐被端进屋来。
他抬头见到是白天倒在他面前的黑发少年,眼神化得柔和了些,伸手召唤少年:“过来。”
“是的,二殿下。”
“亚历你看,他是不是和你小时候的模样长得很像?”他摸了摸少年的黑发。
“不觉得。”亚历只瞧了一眼,却发觉弟弟的眼眸中浮现轻柔笑意。
“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我的随从。”他端视著少年清秀的脸庞。
“你已经有随从了。”亚历说。亚历反对少年的留下,因为他的笑太过柔和,亚历以为,他有将无处宣泄的爱情放在少年身上的可能。
“我现在只要这个,当我看到他头发和眼睛的颜色,我便会以为你在我身边。而且无论我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反抗,不会逃离。”他又笑了笑。
“他不是我,我也不是他。”亚历如此回答。
“我不喜欢你的名字。”他对少年说著,而后将视线回到棋盘上。“从今天起,你就叫做撒米尔吧!”
“是的,二殿下。”
“安卓,撒米尔是天使的名字。”亚历下了另一只棋,令弟弟的军队全军覆灭。
“那又如何?”他完全不以为意。
“他只是依摩送来的奴隶。”
“美丽的公主也是。”也是等同奴隶。他如此回答哥哥亚历。
十八岁生日这天,他起了个大早,在城堡内所有人都街在沉睡时分,背著弓骑著马,往城外的森林而去。像天使一般可爱的少年撤米尔跟在他的身后,撒米尔的温驯让他心生愉悦。
他们在森林里猎兔猎鹿,追逐嬉戏。撒米尔的黑发黑眸就如同亚历一般,抚慰了他一切不满的情绪。但当他以为自己可以佯装得到满足时,空虚的感觉却又猛地袭击了上来,亚历并不是任何人可以轻易替代,他只是在自我欺骗罢了。
夜深之后,森林变得漆黑,冰冷的空气与浓雾令他兴起归去的念头。他回头召唤远处拎著猎物掉挂上马的撒米尔,撒米尔回过头来,黑色的眸在幽暗的月色里闪烁起紫色光芒,但那光芒只出现一霎。
他愣了一下,但撒米尔随即甜甜地朝他笑著,他以为那阵光芒的出现,只是自己眼花。
“二殿下,准备回去了吗?”撒米尔牵著马来到他的面前,单纯天真的脸上,有著十多岁孩子的稚气无邪。
“走吧!”他跨上了自己的马,不以为意。因这世界没有什么事是重要的,除了亚历。他挚爱的人。
回到城堡之中,所有人几乎都睡了。侍女替他换下了衣衫,并说著:“王稍早前将席拉公主送来了。”
“带她到我说的那个房间,照顾她的三餐,应付她所有需求,但别让她走出这里,我不想那个女人骚扰亚历。”他说著那个女人这四个字时,言语中愤怒鄙夷的意味连自己都清楚听闻得见。
“是的,二殿下。”侍女恭敬地退下。
“等等!”他想到了什么,又叫住侍女。“亚历今天有来过吗?”
“本殿下来过三次。”侍女将稍早收起的玫瑰花圈取来,交给了他。
“然后?他有没有说什么?”
“第一次,大殿下问二殿下到哪里去?第二次,问二殿下什么时候回来?第三次,问您与谁一起出城?又吩咐您回来了,便要我去通知。我照二殿下的吩咐告诉大殿下您与撒米尔出城打猎,不想人打扰。其余的什么也没说。”
“不用通知他,他等不到人自己会来的。下去吧!”他发觉自己总是等著亚历,无论做什么事,只为了亚历一人。
不久,沐浴完毕洗去一身兽血的撒米尔回到他房里。他招来了撒米尔。“你过来。”撒米尔温驯地来到他的身旁。
他摸著撤米尔的黑发,唇角有著笑意。“真的好像,你和业历真的好像。”如此说著,但他明白自己仍只是在自欺欺人,撒米尔有的只是黑发黑眸,他却将他当成亚历的替身。
然而,不这么做,他又该怎么做。他是那么地渴望著亚历,亚历却只是离他越来越远。
对爱的不满足令他渴求更多,他的心纠结成了一团,再也找不到拆开的方法。
撒米尔动也不动地垂首著,任他抚摸。
“你会下棋吗?”他问。
“会一些。”
“那好,过来陪我下棋吧!”他将撒米尔带到棋桌旁。从来不许外人碰触的水晶棋因为亚历的背叛,而接受了别人的体温,他让撒米尔与他同坐,两人在夜里玩起了棋来。
他的生命,就是如此打发而过。于亚历不在的时分,下著棋,打著猎,读著书。曾经,父王立储的时候他有权利可,以与亚历相争,但他深爱著亚历,他宁愿这生这世为亚历的臣子,在亚历登上王位后极力辅佐他。他可以为亚历付出一切,他对亚历的专注,不容许这份爱被别人所打断。
望著撒米尔的容貌,他努力使自己平静,好让自己不再为了亚历,而独自悲伤。在撒米尔踌躇举棋不定时刻,他伸出修长手指,卷绕著撒米尔松软的黑发。
“大殿下,二殿下休息了。”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
“房里还有光,安卓不是还醒著吗?”亚历挥退了侍女,打开弟弟房门,见著水晶棋盘前,他与仆人过于亲昵的景象。
“我找子你很多次。”亚历看著著他把弄撒米尔黑发的白皙手,黑色的眸里,相互冲击的情感深沉浓郁著。
“我忘了。”他回答。
“那现在记起来了吗?”亚历明白弟弟想著什么。他是故意躲避,故意不让自己找到他。
撒米尔连忙由椅子上起来。“晚安,大殿下。”
“这里没你的事,下去吧!”亚历发觉自己的声音低沉嘎哑,著些不悦成份。他的手指不应该触碰撤米尔的头发,他更不该对一个奴隶露出这样的笑容飞然而,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对他说这些话。
“撒米尔,你留下来。”他说著。
撒米尔看著两个王子,不晓得该听谁的。
“出去!”亚历加重了语气。
“你为什么要干涉我的事,这里可是我的地方。”他扬起子下颚,不满的情绪暴涨著。
“该走的是你!”
“别闹别扭,我有话跟你说,仆人怎么能在场?”亚历说著。
他别过了脸。
撒米尔悄悄地带上门离去。
“我和他的棋还没下完。”他心里想著亚历,但却说著撒米尔的事。
“你不应该和一个依摩来的奴隶如此亲近。”亚历对撒米尔没有好感,那个仆人几乎占据了弟弟所有视线。
“那是我的事。你喜欢女人,你可以找女人暖床。我又不喜欢女人,跟个下人玩玩不行吗?就算我和他上床,那也不干你的事。”
对于他的如此转变与毫不想掩饰的露骨言语,亚历的脸色有些青。亚历不想在这话题上谈论下去,于是绕了开来。“你今天生日,我以为你会记住我说过,每年的生日我都会与你一起过。”
然而,即便是站在有些远的地方,即便是努力地克制自己向前靠近他,但亚历仍然能感觉到他刺目的优雅气质缭绕人了自己的心里头,让身体所有毛细孔不安噪动著。亚历几乎就快无法面对他了,他的一举一动如今犹有光芒,吸引著自己所有目光。某一些的不可预知,轻柔酥麻,蛊惑著理智,但亚历拼命压抑著。
亚历告诉自己,绝不能跨出那条近在咫尺的线,去拥抱那个自己也深深爱著,却无法说出口的那个人。
“我早就忘记了。什么誓言都只是狗屁,”他起身,拉开丝绒被,躺进柔软的床里头。
“如果你不爱我,跑来这里罗哩罗唆地说了—大堆,那也是没用。我没有义务听你训话,也不会听。你如果不想爱我,那就闭起你的嘴,我想找谁暖床也不干你的事,总有一天,我会遇见一个比你更好的。”
“安卓!”亚历动怒了。
“不爱我,就滚远点。我不需要怜悯,那很伤人。”他盖起了被子,蒙住头。是啊,他正在奢求的爱,让他遁体鳞伤。
但亚历不肯走,亚历仍留在房内,想与弟弟好好谈谈。“我无意使你伤心,但我有我必须考量的事,你已经不小了,难道不懂得如何取舍吗?”
“跟你说了别对我讲这些屁话,什么取舍的?我干嘛得学著取舍,我只要你一个人而已啊!”他愤怒地在被子里头咆哮著。“我不明白你怎么能够在我面前说要娶别的女人,如今伤人的是你啊!你说过爱我的,你给了我希冀,却又残忍地粉碎我的梦想!”
“安卓……”亚历听见弟弟哽咽的低泣。“别哭”
“亚历……你真的下爱我了吗?”他泪水滑落,躲在被窝里蒙住自己双眼,当亚历一再走远,他似乎看不见自己的未来,他已经没有将来可言了。
“我不能爱你。”亚历说著。
“那你就滚远点。”被子里传来他有些沙哑哽咽的声音。
“对不起……”亚历来到床畔低下身来,隔著白色的丝绒被拥住弟弟。“对不起,请你原一谅我。”
“叫你不爱我就别靠近我!你现在又走过来,到底是想怎么样?”他低吼著。
“”亚历不说话。
他气愤地掀开被子露出头来,伸手抓住亚历的衣领把人压在床上,接著猛地就将唇往亚历的嘴上凑,不容许亚历有任何的拒绝。
他脸上的泪水沾湿了亚历的脸庞,亚历原本紧闭的双唇被他狠狠撬开来,躲避间,他咬伤亚历的舌,亚历不停闪躲著,然而他却硬是将亚历按住,深深亲吻。
“安……”亚历根本没有透气的空间,连说话的空隙也没有。
“你是我的,谁都不许夺走!”
当亚历感觉泪水滴在自己的脸庞,瞧见红著眼的弟弟这般说时,身上的衣服便开始被一一解开。
亚历不再挣扎,黑色的眼睛里闪过眷恋,闪过怜悯。这是连神都不允许的爱恋,他们不该在一起。然而见到他的坚持、他的渴求、他的泪水,亚历原本坚若磐石的心房瞬间粉碎无全了。
什么是爱情,爱情是什么?
爱情为何要如此发生,不愿安分在男女之间,而偏偏选择他们兄弟?
去年离开塞立西亚时,体内早巳被他种下了骚动的种子,就连在依摩得到的美丽公主,也引不起自己的全部爱恋。
亚历始终明白,爱著的人只有他,这世界如此多的人,也只有他能点燃自己心中凶猛的火焰。
于是,亚历放弃了挣扎,紧紧拥抱住了所爱的人。四肢和躯体缠绕著,肌肤与肌肤将在不留任何空隙。亚历想将他完全侵占的想法窜然而生,于是深深地进入他的体内,听闻他在自己耳边盈溢而出的痛苦叹息。
“安卓”
热度一再一再地被挑起,就像沉眠已久的火山,在寂静夜里猛烈爆发。
当爱靠得这么近,就在唾手可得的地方,亚历在也无法坚持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爱情就是如此令人无可自拔!
清晨第一道阳光来到窗棂时,他醒了。身上有种痛麻的交织感停留,骨头像是要碎了般令他无力。
身旁的人起身穿衣,宪寒奉奉的。他的脸朝向窗边,不愿见到那个人就要离开的背影。
“醒了?”亚历察觉了,问著。
他连答话的力气也没有。头痛欲裂,体内还有著热度,这是第一次与男子交欢产生的痛楚,他的心空虚著。
“你的脸色好苍白。”本来想离开的亚历见著那么惨无血色的脸庞,胸口一时缩紧,脚步停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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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2-2009 03:4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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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抚摸著他的脸颊,而后发现他身上的热度。“难受吗?你发烧了。”
他闭起双眸,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我现在必须去见父王,你一个人行吗?”亚历问著。
“……好疼……”他的喉咙乾得像口枯井,井底泥地裂开了。
“我倒杯温水给你。”
“不要……”他拒绝。
“那么,告诉我你要什么?”亚历问著。
“抱住我……”他回答。“紧紧地抱住我……不要离开我……”
站在床侧的亚历静了一会儿,看著他泫然欲泣的忧伤神情。原本早就该挪出这间房的脚,竟因此失去了离去的能力。亚历知道自己是不该留下来的,对于这个如今躺在床上的人,自己怜惜的举动只会更加深日后对彼此的伤害。
然而,最终亚历还是跨上了床,隔著一层薄薄的被子,揽住了他。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亚历间著。
“我爱你。”他回答。
亚历闭起了眼睛,胸口疼痛著。
亚历离去之后,他望著那些玫瑰花圈。玫瑰花开得太过狂野,它的态意令它提早尝到了凋谢的滋味。他抚摸著那些花办,深褐的花掉落了下来。
他在房里坐了几天卜热度一直都不退,他的双唇很乾,仿佛就要裂出血来。亚历走后,就没再进过他的房间,他这些天里只让撒米尔一个随从人内,其余的人,他谁也不想见。
城堡里的人都在讨论著依摩的小公主,谈论著她将会是他的妻,他也将爱她一生。他觉得那个美丽的公主根本就不应该随著塞立西亚的军队回来,如果她不是亚历身旁的女人,他不会如此对她。
她被他囚禁在高塔之上,他不曾前去探视,他只想让流逝的时光带走亚历对她的记忆,叫时光粉饰一切,宛若从来无事发生。而后他会将坤送走,让他回到她的国家,还她自由。
然而他却忘了,亚历从来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
“二殿下。”撒米尔敲门走进了来。
“思”
“您叫我问的,我都问到了。”
他的脸望著窗外那片亚历爱著的玫瑰花海,没有见到撒米尔脸上奇特的笑容与眼里的紫色光芒。
撒米尔说:“大殿下仍继续请求国王,将席拉公主赐还给他。”
他的拳握紧了。
“但席拉公主将是您的妻子啊,所以大臣们几乎都反对著。”
“为我更衣。”他别开了眼,不再看那片开得璨然的玫瑰花海。
“是的,二殿下。”
于是,当他跨出好几日未曾走出的房门,他当下便决定寻找亚历而去。所有的人都告诉他亚历正在父王的寝宫,而当他沿著走道缓缓地靠近时,亚历正由父王房门口离开。
亚历的作为让人不明白,平日处事得宜的亚历在遇上席拉后,有些改变了。城里的人说,那是爱情所带来的魔力。然而这所谓的爱,却令父王头疼,也令大臣们头疼,因依摩近来频频蠢动有死灰复燃的迹象,看来是想联合其余国家进攻塞立西亚。亚历太过在意席拉,对日后出兵将造成妨碍。
他见亚历往右边通道走去,身旁没有随从跟随,而那条路,正是通往高塔的。
他尾随在亚历身后,默默不发一语。看著亚历挥退了守塔的人,开了高塔的门,见到魂牵梦萦的席拉公主。
木门外,他听见席拉的低泣声。席拉哭诉著无法自由,待在牢笼之中痛苦著却难以脱身。亚历抚摸著席拉的发丝,脸上有著一丝丝的怜惜。席拉有著火红的头发,完美的五官,她就如个美丽而易碎的娃娃,一滴眼泪就能叫男人心疼。
“我会带你出去,软心!”亚历说著。
门缝中,他见到他们离别时,拥抱亲吻著。
他低垂著眸,站在门后。泪水似乎想要掉落,但愤怒比眼泪更快取代他一切伤心情绪。
亚历的双唇是他的,能亲吻亚历的人,应该也只有他。
他愤怒地将拳落在门板上,碰然巨响,惊动了房里的人。
“谁?”亚历开启门走了出来。
“我!”他昂首,睨看著亚历。“左拥右抱,滋味不错嘛!”他冶冶笑著。
“安卓……”亚历看著他,眸中的坦率,仿佛不曾背叛。
“我想你应该记得这个女人现在是我的,她不再属于你,也不该再见你。倘若我说出你与她私会之事,你应该能猜到她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他转身,就要下阶梯。“安卓,不行!”亚历抓住了他的肩膀。
亚历力道之大,令他痛得差些屈膝蹲下地。
一席拉有了我的孩子。”亚历的声音有些冶,没有迂回地直述著。“为了我的孩子,我将保护她。
他的胸口被亚历的语狠狠击中,他不明白为何亚历能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完全漠视站在此处的他会有如何感受。毕竟,亚历是曾经拥抱过他的人啊,他所虔诚挚爱的哥哥!,一我必须有子嗣,以继承我的血统。”亚历如此说。
他转身,看见亚历背后站著的女人。席拉站在比他高出许多的台阶之上,俯视著他,那眼里还有著柔弱的泪水,与即将就能得到真爱的满足。
他反手,狠狠地给了亚历一巴掌。
他的心被亚历所击碎,瓦解无全了。
空气有些冶的高塔之上,席拉进了自己的小房间里。她轻轻地笑著,柔媚非常。
“进来吧!”席拉叫唤著。
亚历看著弟弟负伤远去的身影,缓缓闭起了双眼。有些事,太复杂,他无法承受,亚历自己也难以对他说明。
“我还有事,先走了。”亚历说著。
“为什么,你才刚来啊!”席拉讶异著。“你就这么把我放下吗?”
“我来见你,是为了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席拉笑了声。“应该是“我们”的孩子吧!”
亚历说道:“别太自抬身价,这对你没好处。你应该明白我之所以会留在你身旁,完全是因为你上了我的床,有了我的子嗣的关系。”
“亚历,你不会真是那么冷酷的人吧!”席拉的笑容有些僵。
“你还想要求些什么?”亚历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冷淡,犹如与她谈论的是双方所握有的筹码多寡。
“我要你爱我啊!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便爱上你了!”席拉睁大美丽的双眸,说著。
“爱?”亚历扬起了嘴角,摇了摇头。气那是不可能的。你的身分只会是我孩子的母亲,身为塞立西亚皇族所该享有的礼遇你全会有,但其余的,就由如我之前所说,你太奢求了。
亚历从来明白,自己的一颗心早在许久许久之前,就已经留给了另一个人。
“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席拉难过地大叫著,双眼不可置信地望著面前冷酷非常的男人。
很深很深的夜里,所有的人都睡了。高塔之上的席拉红著眼,望著天空。
她喃喃地念著不知名的古老咒语,月光摇晃著,星星拨晃著,地上以鲜血画出的魔法圈泛起了光芒,许久之后,恶魔出现了。
“我正在睡著呢,美丽的席拉公主,召唤我为了何事?”有著紫色眼睛的恶魔伸了伸懒腰,问著。
“你知道我的名?”席拉说。
“是啊,您的美丽是无与伦比的,我所有的同伴们,都渴望见到您。”恶魔笑著。“您身为女巫却拥有著人类最美丽的灵魂,这是十分难得的啊!”
“一个灵魂,能换来几个愿望?”席拉问著。
“三个。”恶魔说。
“三个啊……”席拉觉得不值得,她随后又说::泛么少,让我再考虑考虑吧……”她犹豫了。如果第一个愿望能得到亚历,第二个,第三个又该是什么呢?
有著紫色眼睛的恶魔微笑著说:“我可以等您的,如果有需要请召唤我吧!我正留在这塞立西亚的城堡当中。”
当人类有了欲望,恶魔很快便能得到他们珍贵的灵魂。有著紫眼的恶魔笑著消失在银色的光芒之中。
“第一个愿望……我想要你爱我……亚历……我想要你爱我……”席拉喃喃自语著。
夜里,恶魔来到了他的床前,恶魔的脚步轻盈,声音细微到他的耳朵无法听见。
有著孩童般模样的惠魔在他耳边低语著:席拉爱著亚历,亚历爱著席拉,他们彼此相爱,那谁爱著你呢,我可怜的王子啊!
恶魔反覆说著,直至第一道阳光升起,照射人他的房门,恶魔的身影才渐渐便淡退到了门口,静止不动著。
他觉得头有些疼,转醒了过来。“撒米尔。”他唤著他的随从。
门口淡色的影子逐渐加深,变成了黑发黑眸的少年仆人。有著无邪笑容的撒米尔来到主人身前,轻声问著:“二殿下,撒米尔在这里守候著您。”
“我的头疼著,倒杯温水给我。”他在被褥里头起不了身,耳朵里有些声音嗡嗡作响,他猜是那些声响令他头疼。
撒米尔往外而去,倒了杯温水进来,在靠近他身边之前,撒米尔将小指放在杯缘之上,有些细细的白色粉末掉落在水杯之中,撤米尔缓缓地笑著,将添加了粉末的水递了上去。
他喝下了水,又睡了一阵子,直到中午醒来,又招来撒米尔。
“有什么事需要我为您服务呢?”撒米尔甜甜笑著。“去高塔,将席拉带下来。将她安置在我房间的隔壁,我要每日都能见到她。”他已经好久没见到亚历了,亚历闪躲著他。他明白只要席拉在他身边,当亚历想见席拉时,他便能见到遥历。
“是的二殿下。”撒米尔立刻吩咐其余仆人去办了。
稍晚,他走人了席拉的新房间,看见席拉望著窗口,同平日的他一般看著楼下的玫瑰花田。
“那些玫瑰是亚历种的。”他来到席拉的身边。
席拉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来,脸上有著惊恐的表情。
席拉真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他如此觉得。当亚历不在的时候,他仔细地端详她的脸庞,便不难发觉亚历爱上她的原因。她有著一头火红的头发,高挺的鼻梁,线条性感的双唇,她的眼睛炯炯有神,虽然有著身为女人的脆弱,但他看得出她很努力地让自己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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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2-2009 06:0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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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之吻 Ⅳ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席拉紧抓著蕾丝窗帘,指节泛白,脸色也苍白著。“我告诉你,我知道我很美丽,情不自禁爱上我的人也很多,但你别妄想对我怎样,我绝对不会顺从你的厂
席拉的言语让他唇角软化,牵起了笑意。“你安心待著吧,我不会对你怎样。”席拉是亚历心爱的女子,亚历爱著她,他虽妒忌,却无可奈何。
“不会对我怎样?”席拉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只管把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其他的什么都别问。”他走出房门。
“喂,我可不容许你当孩子现成的父亲,孩子的爸爸是亚历。”席拉叫著:“你有能耐就关我一辈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哦,你想如何对付我?”他笑著。这个自不量力的女人,性格不同于宫中对他唯唯诺诺的仆人,当亚历不在他的身边,这女人似乎是个打发时间的好玩具。
“我总会想到办法。”席拉说著。
“我等你!”
接下来的几天,亚历忙于公事,没再来找过池或席拉,他整天浑浑噩噩地过著日子:心里头空荡荡地。晚上,他会梦见那夜唯二次与亚历的交欢,亚历是无比温柔地拥抱著他,穿透了他的身体,进到他心的深处。
隔天早晨,他会收到亚历送来的玫瑰花圈,他不明白亚历究竟在想什么,花办上犹留有的温柔,叫他心碎。
某个夜里,坐在棋桌前的恶魔思索著。不行,不行,这样太慢了。我到何时才能拿到灵魂呢,我需要大量的灵魂啊!
恶魔望著依摩的方向,说著。该行动了吧,依摩的子民们。拿起你们的剑,穿透塞立西亚王的胸膛,让血染满整个大殿,我需要许许多多的灵魂,来填满我美丽空荡的玻璃瓶。
突然,邻间传来了槌墙壁的声响,睡梦中的他被惊醒,恶魔忽地消失。
他坐起了身,听著隔壁传来的响声,之后披起了罩袍往席拉的房走去。
“睡不著吗?”他让仆人打开锁著席拉的房间,走进里头,问著他美丽的公主。
“已经很晚了厂席拉红著眼,愤怒地将所有她瘦弱手臂能够拿起的东西往墙上扔。
“你也知道已经很晚了?”他打子个喝欠,真是个扰人清梦的女人。
“为什么亚历还不来看我?”席拉哭泣著。“我等了他很多天,从白天等到晚上,亚历为什么不来看我?是不是你不让亚历过来?”
席拉将花瓶往他身上丢,侍卫们连忙挡了下来。
“我怎么知道?亚历不是爱著你的吗?”他嗤了—-声。
“塞立西亚的人全是混蛋,骗子,没良心的狗屎!”她叫骂著。
所有的随从举起了剑,护在他的身前,只要他一声令下,便会将战败国的公主拿下治罪。然而,就在众人以为他该生气时,他却笑了。
“是啊!”他感同身受。
席拉停下了扔东西的举动,看著他。
“早些睡吧!”他转身离去,将席拉留在房里。侍卫们锁上了房门,房里头继续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
上了床,他蒙头继续睡著。他觉得席拉很美丽,席拉十分亮眼,她的性格让他在这灰暗的皇宫生涯多了些光芒。倘若,亚历从此不再想起席拉,他也许会多喜欢这个女人一些,然而,他却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的忌妒往往凌驾一切,当席拉拥有了亚历的心,便注定了,她永远是他的敌人。
夜深之后,所有声音都停歇了。
恶魔又在月光下出现,并且爬上了床头。恶魔低头说著:不行啊,别对席拉那么好,你应该恨她的,因为亚历的眼里只有席拉没有你。你是必须要恨席拉的。
恶魔笑著。
他每天清晨清醒时,头都疼得无法令他无法起床。他唤著随从:“撒米尔,撒米尔,倒杯温水来。”
“是的,二殿下!”撒米尔进了房门,又匆忙跑出去。
“快一点!”他疼得挥落床边的水晶摆饰,骑著马的武七雕像摔成了两节。
撒米尔匆匆忙忙端来了水,水面上头漂浮著细碎无法看见的白色粉末,他喝了下去,而后才能退去疼痛,睁开服睛。
28回复:永恒之吻BY绪慈
“二殿下要继续睡一会儿吗?”撒米尔问著。
“叫医生来。”撒米尔的声音穿透了他的耳膜,令他的头疼痛不已。
“是的二殿下。”
不久之后,宫里面的医生跑来了,医生放了些血蛭在他身上,为他做放血的治疗,他痛苦地翻滚著,但为了医治他的疼痛侍卫紧紧地抓住了他。然而他却在挣扎中挥拳打断了一个侍卫的鼻梁,那个人哀嚎了起来。
而后又过了一阵子,他的喉咙被灌人了苦涩的药水,然后意识越来越模糊。
“安卓究竟怎么了?”
蒙朦胧胧半梦半醒间中,他似乎听见了亚历的声音。
亚历……
他想叫唤亚历的名,但喉咙却无法发出声来。
“大殿下,二殿下只说头很疼,我看来看去实在检查不出病因来。”
“为什么会检查不出病因,你可是城堡里医术最高明的医生啊!”亚历说著。
隔壁突然又传来槌打墙壁的声音:“亚历,亚历我听见你了,你快过来救我啊,我被囚禁在这里,就快死了!”席拉在另外一个房间里放声大叫著。
亚历举起了脚步,往门外而去。他听著亚历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极力挣扎著要从梦里醒过来。
头疼著,意识模糊不清,他睁开了眼,缓缓爬起了身。“亚……亚历……”他见到亚历的背影往右转,就要去见席拉了。
“不……”他下了床。撒米尔连忙过来搀扶住他。
“二殿下,您最好再休息一会儿。”医生担心地说著。
“滚开!”他的语气之重,让医生吓了一跳。
当他让撒米尔搀扶进了房里,只见席拉正抱住亚历,将身体靠在亚历身上,哭泣著。
他脸色苍白地看著这一幕。原来对于敌人,根本就不该存有仁慈之心,敌人在你苦痛的时候并不会怜悯你,他只会狠狠地多踩你几脚,让你陷入地狱的深渊。
于是当他见到亚历与席拉的拥抱时,他对席拉曾经有过的好感在这一刻全部瓦解了,他心里如今只存有一个念头,他要除掉这个女人,将她从亚历心里完全拔除。
亚历回头看了他一眼,亚历的手,摸著席拉的红发。
他的眼里尽是他们亲昵的景象。
如果听话,你的头就不会再那么痛了!恶魔在睡著时的他的耳边说著。
依摩的人就要来了,你的父王就要死了,你应该为你的父王复仇,挥军依摩,好让我能带著我美丽的玻璃瓶,去装满垂死人类的灵魂。记得我说的话,挥落你的刀,不要犹豫,他们都是应该就要死去的,你只是帮了他们的忙。
城堡的夜里响起了紧急的钟声,侍臣们猛力敲著他的门,将他由梦境中唤醒。
“怎么?”他问著。
“王……王他……”侍臣哽咽著。
没有多说什么,他披起了外衣,出奇冷静地在侍臣带领下步人了父王的寝宫。
他看见,他的父亲胸口插了一只箭,气若游丝却仍努力挣扎著。亚历守在父王身侧,红著眼。“是依摩派来的刺客。那个人已经招供了。”大臣们对他说著。
“父王。”他握著年迈父亲布满皱纹的手。
“攻……攻打依摩……为……为我复仇……”父王吐了一口血,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看著亚历,亚历也看著他,他以为在这丧规时分亚历会将他拥抱,然而亚历却连碰也没有碰他一下。他垂下了眸,胸口疼痛著。他落下了泪,紧握父王越来越冰冷的手。自他懂事以来能给他爱的,只有亚历和父王,如今父王死了,亚历投入了别人怀抱,他什么也不剩了,他的一切荡然无存了。
始作俑者,全是依摩国。
“大殿下、二殿下,请节哀。如今国事紧急,为了塞立西亚的将来,我们将在你们面前宣读王的遗言,请你们两位仔细听好。”大臣们说著:“我亲爱的孩子,亚历与安卓,倘若有一天我不在人世了,记著我的话,无论谁继承了我的王位,都必须好好地对待剩下的那个兄弟,不要自相残杀,一同治理塞立西亚。我的儿,亚历,在我眼里你是我王位继承的人选,我将王位传与你,并且希望……”
父王的遗言,他听到一半便再也听不下去。亚历的眼睛从他进入这个房间开始便只有与他交集过一次,他的心伤著,泪流著,无法遏止创痛的一再扩大,吞食他自己。
后来,亚历首先发言。“我并不赞成攻打依摩。”
他始终只能听得见亚历的声音。
大臣们接著摇头,几个人分别说著:“当初接受依摩的求和原本就是错的,他们是大陆上最强悍的民族,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们都会复仇。大王子您那时的一念之仁,已经害了先王,您还要继续犯错下去吗?”
“席拉是依摩的小公主,我们可以用她安抚依摩。”亚历十分坚决。F更何况塞立西亚经过一整年的战争,也已经疲累不堪了,我必须让我的人民休息,否则我一继位,就只会是一个残暴的国王。”
“虽然大王子您不喜欢战争屠杀,我们也了解,但如果不在这时攻打依摩消灭他的势力,那么等待明日国王已死的消息传出,依摩与他的同夥联合攻打过来,被灭亡的将是塞立西亚。”
“我相信塞立西亚有足够的力量防守依摩的攻击,更何况席拉是我的妻子,战争只会造成双方无法弥补的伤害。”亚历坚持著。
“那么,就由我来带领军队吧!”一直坐在大臣当中没有开口的他,突然这么说。
“安卓厂亚历回过头来,终于再看了他一眼。“你根本没有打仗的经验。”
“凡事总要有个第一次。”他淡淡说著,睑上挂著笑容。他好像突然知道该怎么让亚历的视线留在他身上了,出兵依摩是亚历想要做的事,他明白亚历也想为挚爱的父亲报仇,但亚历的身分使亚历陷入了两难,于是他将代亚历完成。
并且,当他离开之后,亚历便会将心牵挂在他身上,耕像那一年的战役,他一直惦著亚历,直到亚历平安归来。
而后,所有的大臣们皆随声附和,赞同他的出兵。
亚历上回攻打依摩国花了一年的时间,然而,他却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方面是依摩上回国立大伤尚未恢复便贸然像塞立西亚挑衅,一方面是他集结大军到直逼依摩边境只花了短短七天的时间。接著开始进攻,又一个七天,他让依摩的城门开启,而后血腥屠城。
上帝用七天造人,他用七天毁灭了一个国家。完全毁灭。
开城七天后,敌人的首级挂满了依摩的城墙,整整围绕了一圈,颈项滴落下来的鲜血,将依摩城染成了红色。依摩国王及王后的头颅,他则挂在马侧带回了塞立西亚。
当他人城时,人民欢呼著,大臣们出来迎接他,这次的战役使得他在众人心中的地位急速哗升,亲他的大臣们偷偷靠近马来对他说著,他也许有机会与他的哥哥争夺王位,因为他如今是众望所归。
父王驾崩后,宫廷里的大臣分裂成为两派,一派拥护著他,一派支持亚历。塞立西亚如今须要一个能够控制局房之人,亚历当初对敌人的仁慈,让大臣们看轻了。
他穿著染著血的战袍,由依摩回程的路上,头痛一直加剧著,越来越深无法停止的痛楚,逐渐侵蚀著他的意识。
由城门口洒下的温暖阳光映照在欢迎他归来的每个子民身上,但他却觉得身体好像还有点冶,心深处的黑暗,阳光照不进去。
他有股强烈的欲望想见亚历,那股渴望浓郁到就快令他无法喘息。
耳里听不见众人欢呼,他举著困难的步伐,往亚历最常出没的地点而去,然而就在他走人那片玫瑰花海时,除了亚历之外,竟见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亚历的身旁站著席拉,席拉的肚子大得明显,她穿著宽松的罩衫,望著亚历,微微笑著。
正在整理玫瑰的亚历抬起头来见著了他,转头对席拉说了什么,席拉将视线由亚历身上拉开,而后脸色大变。他知道他们两人都见著了他。
亚历走了过来,开口说著:“恭喜你打了胜仗。”
他抬起了步伐与亚历擦身而过,往席拉走去。
亚历的脸上有著错愕的神情。
“谁让你出来的?”他问著,口吻有著罕见的严厉。当他见到亚历与席拉在一起时,他极度想念亚历的渴望完全熄灭了。在他离开的这段期间无人打扰,席拉与亚历想必渡过一阵很快活的日子,他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傻,为了亚历征战依摩,却成全了亚历与席拉的好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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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2-2009 06:0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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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卓,我决定把席拉接回来。”亚历在后头说著。“席拉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了,不适合继续待在你那里。”
“席拉是父王在世时赐给我的。”他如此回答亚历。
“那是父王不知道席拉有了我的孩子,我也来不及告诉父王。”亚历说著。
他不理会,并伸手握住席拉的手腕,想要将她强行拉开带回房里,好远离亚历。
“不要!”席拉惊叫著。“亚历救我,你说过会保护我的。不要让他把我们的孩子再度囚禁起来!”她用孩子的名义,想要打动亚历。
“安卓……”亚历走了过来,搭住弟弟的手臂。气别再胡闹了,倘若他们母子出了事,你知道这将会很严重。”
他的头猛烈地剧疼著,亚历所有劝戒的言语听在他耳里全成了得到他的身体后屎藉口抛弃的言辞。得不到亚历关注的他心里头凝聚了一层又一层的焦虑,忌妒与憎恨迅速燃烧著,熏红了他的眼,熏落了他的泪。
亚历见到他的泪水吃了一惊,松开了自己的手。
他拉扯著席拉离开亚历的玫瑰花海,临走前在亚历耳边留下了一句话。“没有人可以阻止我爱你,就算是神!”
他将席拉带回了她的房中,而后命人把席拉父母的头颅带了上来,搁在席拉面前。“久别重逢,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他说著,同时头也疼著。
席拉睁大她美丽的眼睛,泪水模糊。“你这个恶魔!”她扑过来掐住他咽喉,他身上战袍仍未脱下,他的衣上全是她族人的血。
他轻而易举地将席拉压制在床上,轻蔑地对她笑著。“你以为你有多美丽,竟敢迷惑亚历?亚历不是你能拥有的,他并不属于你!”
“恶魔,你死后一定会下地狱。”席拉哭喊挣扎著,但男人的力气比她大得多,她无法挣脱。
“你为什么要缠著亚历,难道你忘了你已经不属于他?为什么不安份地待在这里,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好到让你以为你还是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可以当著我的面放肆作为,不将我放在眼里。或许我该让你记住谁是你的主人,叫你以后都不敢放肆。”他无视席拉的抗拒,撕裂席拉的衣服,分开她的腿,活生生地不顾她抗拒地挺进,强要了这个美丽的女人。
“我诅咒你,就算是要付出我的灵魂作为代价,我也要诅咒你,将你带人地狱最深处。”
席拉疯狂在他身下哭喊著。
“可怜的女人!”他如此说著。然而,真正可怜的,却是他自己吧!席拉有著他想要的爱情,有著亚历的一切关注,他迫切地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全在席拉手中。倘若没有亚历,他怎么也无法满足,他对爱的渴望,几乎要将自己焚烧。
然而当他从席拉体内抽出,他感到一股强欲作呕的厌恶感。
那是对自我的厌恶,此刻的他就像是贪婪而永不知足的魔鬼,想要在席拉身上得到一丁点亚历给予她的爱情。他感觉自己几乎是丑陋而令人心的。
门外传来了砰然巨响,谁正敲著门,想要闯入房内,席拉在他起身的那刻晕厥了过去。
他摇摇晃晃地想要回到自己的房中,头疼的像快裂开了般,令他意识模糊著。
突然间,门被撞开来,他见到亚历的双眼穿透过他,落在房间后的席拉身上。
亚历愤怒地反手给了他一巴掌,苍白的双唇抿著,黑色的眼珠瞪著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捣著头,火辣的温度仍停留在脸颊上,他觉得晕眩不已,白昼的太阳光穿透窗帘盈满整个室内,刺眼的光芒琢痛了他的眸,他睁不开眼来。
疼痛令他发抖著,无法控制步伐,他绊到了自己,往墙壁撞去。
“安卓!”
他听见亚历喊著他的名,亚历以为自己出手太重了,怒气消退后连忙想过来搀扶他。
“走开!”他挥开了亚历伸过来的手,另一手不停敲打撞击著疼痛不堪的头。
好疼……好疼……他就快受不了了……
“撒米尔!”他大声喊著随从的名字。
“二殿下,撒米尔在这里!”撒米尔赶过来搀扶著他。
“扶我回房去,再倒一杯水给我!”他在撒米尔的搀扶下推开了亚历。撒米尔在出征的这一个月里不分昼夜地陪著他,亚历不在的时候,只有撒米尔停留他身旁。
撒米尔是他的天使,就如同他为撒米尔所取的名字一般。
回到自己的寝室时,他耳际似乎还能听见席拉方才的尖叫声。当他躺上了床,撒米尔立刻端了一杯水上来。
他拿过了杯子,但跟著他人房的亚历看见水面浮现了奇异粉末,发觉不对劲,便在他喝下之前将杯子打翻。
“把他拿下!”亚历朝著侍卫说。
侍卫立即抓住一脸惊恐的撒米尔,撒米尔吓得脸色发青,全身发抖。
“你让他喝的是什么?水里头的白色粉末是什么?他的头疼是不是你引起的,依摩的奴隶,你想为你的族人报仇吗?”亚历拔出了剑,直指著撒米尔。
“不是的!”撒米尔惊慌地叫著:“水里的是糖粉,那是我家族的偏方,可以减轻二殿下的头疼!”
“依摩的奴隶,你到现在还在撒谎!安卓的病是你造成的,自从你来了之后,他才生了这么重的病。”没有给撒米尔太多解释的机会,亚历一剑刺人撒米尔的心脏,了断了撒米尔的性命。
亚历从来就不认为撒米尔值得信任,但弟弟太过宠信这个少年,并且因此而性情大变。
当他抬起头来,见到撤米尔年少的脸庞上浮现许多痛苦与惶恐交杂的神情,撒米尔临死前的痛楚似乎全转到了他的身上,他大喊著:“不——”
他抬起头来,哭著对亚历说:“你就这么憎恨我吗,一定要将我完全扼杀?”
撒米尔是唯一能代替亚历的人啊!
亚历怎能如此轻易便夺走了撒米尔的性命?
当他失去亚历,再失去撒米尔,什么也没有的他的心,真正空了。
他往后倒去,跌人柔软的床垫之上,意识突然一片空白,再也听不见,再也看不见。
“安卓!”亚历慌乱地,紧紧抱住了他。
“我只想保护你啊——”亚历将头埋人他的发问,眼眶湿润了。
他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当最后一次医生他手臂上的血蛭去除,关上门离去,房间里细微的声音唤醒了他。
他的手被紧紧握著,对方掌心的温度清楚地传递到他的肌肤之上。
“神啊,我恳求您让安卓醒来……我恳求您……”
当他睁开眼,当他微微侧首,当他看清楚守候在身边的人,他发现那是亚历。亚历低著头祈祷著,眼中有些泪,但他不晓得那是否为他而流。
他不想缩回自己的手,他想紧紧让亚历握著,亚,历手心里的温度是那么地真实,亚历的声音是那么贴近他的耳朵,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然而又好像不是。
亚历抬头,见到清醒的他,激动地将他的手握得更紧。“我以为你不会再醒来了。”亚历说著,泛红的眼眶积众著泪水。
他闭起了眼,说著:“如果我不醒来也好,起码你会这样一直握著我的手,不会放开。”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你不爱我,我活著又有何用。”他的泪落了下来。他的爱情,令他在亚历面前对爱乞求,显得悲怜,他不再是高傲的王子,只是个逃不出生天的奴隶。
他翻了个身,以背面对亚历。不愿自己的脆弱再度显现,那令他觉得难堪。
“安卓”亚历抚摸著他的脸颊。“我们不该如此”
“我只是爱著你而已,为什么不可以?倘若你不爱我,那就拿起你的剑,像夺去撒米尔性命般,将我了结。”他说。
“我怎么可能那么做!”亚历说:“对我而言,你永远是我最重视的人。”
“但你不爱我。”他说。“你从不爱我,你从来只会闪避著我。”
亚历回答。“不,我爱著你,我深爱著你。”亚历将脸埋在他的金发中,亲吻他的发丝,颤抖地说著一直以来碍于这个国家,而无法开口的字句。
“我爱著你,这从无庸置疑。”亚历紧紧地将他拥抱住。
隔著一堵薄薄的墙,席拉的耳朵听见了亚历发自内心的言语,她捣住了自己的耳,泪水滑落,无法相信最爱的男子竟然对别人说出了那些话语。
为了拥有亚历,她不惜怀有亚历的孩子,失去女巫的能力。但接下来的却是父母被杀,国家被灭,亚历投向别人怀抱离她而去,所有的打击一下加诸在她身上,这令她承受不了、濒临疯狂。
夜色起,她以自己的鲜血画起了魔法阵呼唤著力量最强大的恶魔,她决心以自己的灵魂,来进行一切复仇。
“爱情会让人变得卑贱,变得可悲。”那个如今以撒米尔之名出现的恶魔,停留发光的魔法阵内,温柔问著。“您今天呼唤我来,是决定了吗?”
席拉看著恶魔如天空蔚蓝的头发与紫罗兰眼珠,拭去了自己的眼泪说:“古旦达,签契约吧!”
席拉说完后,一只羊皮纸落在她的眼前。
恶魔说:“以您的鲜血签下您的名,我将给予三个愿望,但将以灵魂作为交换代价。”
席拉签下了名。
“您的第一个愿望。”恶魔收起了羊皮纸,浅浅微笑著。
“第一个愿望,我要亚历这辈子只能属于我。”
他醒的时候,玫瑰满室,耀眼的阳光由窗户射人,映照在花办之上。
“醒了?”正坐在他身旁看书的亚历将书册放下。
“这是干嘛?”花香弥漫著,而他发觉,亚历一直守护著他。
“每当你闻到玫瑰花的香味,你总会睡得比较好。”亚历说著。十不喜欢吗?”
其实他很久以前就知道了,亚历种的玫瑰花完全只为将花送到面前,给予他。玫瑰的味道能令他安稳入睡,所以亚历将那一大片的花田种植在他的窗下,好让他能够每天在花香中人睡,在花香中醒来。
这是亚历的爱情,深藏著说不出口的爱。
“我比较喜欢实质上的东西。”他翻过身去,将头枕在亚历腿上。“抱我!”
“你的身体不是太好。”亚历绽起了一朵柔和的微笑。
这是他看过,最美的笑容。
“我不累。他说著,感觉自己好像仍在梦境。
“再多休息一下吧,你放了很多血,现在很虚弱。”亚历抚摸他的脸颊,爱怜心疼地说著。“睡吧,我会待在你身边。”
“待多久?”
“水远。”
“你真的爱我吗?”他问著。
“我爱你。”亚历回答。
“爱多久?”
“很久很久。”亚历说著。
他问了许多许多不确定性的问题,亚历反覆回应。
而后,他安心地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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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2-2009 06:0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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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亚历不再回避他,如此认真地用黑眸看著他,他以为,这就该是最终的答案了。亚历将回到他的身边,他将会拥有这个人:水远永远。
之前的情境仿佛恶梦一般,他醒了,乌云过去了,他的天开始放晴,亚历是他的阳光,温暖他内心所有寒冷的角落。
于是,他闭上眼再度入睡。安心入睡,让好梦伴随。
席拉将一只装有水蓝色透明液体的瓶子取出,倒了些在刚泡好的红茶上。
亚历开门进了来,看著席拉。“找我有什么事?”亚历问著。
“我只想见见你。”席拉将茶端到小圆桌之上。“坐吧,我有些事想问问你。我冲了你最喜欢的锡兰茶,喝吧!”
亚历接过席拉递来的杯子,喝了一口茶。其实这茶不是自己最喜欢的,最喜欢这茶的,是自己所深深爱著的那个人。只是时常喝,所以席拉误会了。
“想问我什么?”亚历问著。弟弟仍在邻房睡著,或许再过不久便要醒来,亚历赶著回去,想让他在醒时,第一眼便能看到自己。
“你爱我吗?”席拉开口,而后缓缓地笑了。“看著我,亚历,看著我。”
亚历掉落了手中杯子,杯里剩余的茶翻倒泼洒了。
“从现在这一刻起,我是你最重要无法舍弃的人,你记住啊……”
恶魔的爱情灵药有著自远古以来人类就无法抗拒的魔力,席拉抚摸著亚历的脸颊,亲吻了亚历的唇。“别再想他了……知道吗……别再相了……”
当他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隔天的傍晚,亚历离开了,剩下满地的玫瑰绽放著。他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唤了随从的名字。
“撒米尔,亚历是什么时候走的?”但话说出了口,他才想起撒米尔已死,早巳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另一个仆人由门外进来。“大殿下是昨天晚上走的。”
“为我换衣,我要去找亚历。”满地的玫瑰在他的脚步下拧碎,他只要一看不见亚历,便会心慌害怕。
仆人携来衣服为他穿上,安静地跟在他的身后,走出寝室。
他来到宫廷深处,推开父王平日办公地方的房门,当下原本嘈杂的人声停止了。有些大臣见著他来,立刻往他身后靠拢,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告诉他这一天内所发生的事情。
他抬头,见到亚历就坐在父王昔日坐著的那张椅里,亚历脸上没有昨日柔情满溢的温和,亚历显得高高在上,隔著台阶与他相望。
他有些弄不清究竟是怎么了,他想开口,然而当亚历接触到他的目光,竟闭起了眼,而椅子后的席拉勾著一抹笑意,她的手搭在亚历肩上,亚历亲吻了她的手背。
他惊觉,那代表的是种宣示,在他因亚历所给予的美梦而睡得酣甜的这日,一叨被迅速无情地改变了。
“大殿下坚持要立席拉公主为皇后,大殿下说席拉公主有了他的子嗣。”大臣们在他耳边悄声说着。“但是,照规矩席拉公主只能是侧空妃子,况且,已过世的王已将席拉公主许配给予您,这一切根本就不合礼教。”
“而且,大殿下订了后日登基继承王位,方才才说的,似乎想堵绝您在皇宫内的所有势力。”力挺他代替亚历为王的大臣们有些不平著。
“亚历?”他只想亲口求证。然而上与下,壁垒分明,情势说明一切,亚历欺骗了他。即将为王的亚历忌讳他在宫里城里越来越高涨的民望,亚历之前的温柔,只不过是哄骗他,让他陷落松懈的陷阱。
“我会给你一座城堡,就在塞立西亚边境之处,你若对我忠心,明日起便带著你的人前至那处。”亚历说著。
他不敢相信亚历话语里的意思,亚历那真的是在说著他的存在对王位而言是个威胁。亚历的脸上没有柔情,什么都不剩,他无法从亚历那里得到一丝丝曾经感受过的温暖,冰冶又笼罩了他,令他才放晴的心又再度阴霾。
他想走上前去,然而身旁众臣却拉住了他。“二殿下!”有人摇头,意识著那太过危险,他不该向亚历挑衅。
此时他才真正明白,椅子上坐著的已经是未来的国王,而他将永远只能是国王忠贞的臣子,再不能并肩而立,虑于相同地位,更不许任意接近,危及国王的皇位。
但他在意的并非塞立西亚这个国家,在意的并非所有人眼中至高无上难以攀爬的王位。
他在乎的只有眼前漠视他,将他打落地狱的人,他最深爱的人。
“你为什么要欺骗我?”它怒喊著。
“我不会让你伤害席拉,我挚爱的妻子。”
“那我呢?”他问著,情狂涌了上来,放开了声音大喊著。气你对我说过的话,全都忘记了吗?”
亚历并没有回答。
他想上前,但亚历立即下人下将他逐出了房,他的呐喊萦绕在房里,声声的怒吼一直不散。
“为什么骗我,我是如此信你!如此相信你啊!”他被拖出了那个房间,他的大臣们伤心地跟在他的身后,看顾著也。
他看著那些怜悯的眸子,他的心疼著,像是被碎掉的玻璃狠狠扎入一般,碎片永远也取不出来,伤口再也没有痊愈的能力。
这个用生命去爱的人,狠狠地打击了他。
他落下愤怒的泪水,原被爱所平抚的旧疾,又因剧烈的打击而失去了控制,疼痛排山倒海而来,刺穿他的身体,跃风暴浪几乎将他淹没。
“亚历——”他疯狂怒吼,悲鸣著。
他所留下的泪水,在哀著自己的愚蠢,每一滴每一滴,都在憎恨倾心相守的人,如此无情地对待他。
直至所有人都离开了,门由外而内慢慢地合拢了起来。
恶魔的声音飘荡在冰冷冶的空气之中,旋绕不散著。
第二个愿望呢……
说出您的第二个愿望来……
“第二个愿望,我要毁灭我国家的赛西利亚人得到最残酷严厉的惩罚。”
席拉在已死国王的房里,紧握住亚历的手,亚历动也不动地仍然坐在父亲的椅子上,目光深沉。
“这和我之前说的不同。你应该给他一杯毒酒,用他的生命祭奠我的族人。”席拉停在亚历面前,美丽的脸庞上停留著不满,也停留著疑惑。“你不爱我了吗?”
“我爱你。”亚历开口说了这样的言语,然而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出现。亚历如今只是一具木偶,牵扯木偶的线,落在恶魔手里。
“那就杀了安卓。”席拉抚摸著亚历的脸庞。“为什么不杀他?”
“我爱著安卓。”纵使被控制著,但心里最深最深的依恋仍无法被远古的魔力所改变,亚历说出了从来坚定的事实,一直深藏在心底的秘密。
“不!”愤怒的席拉失控地尖叫著。“你只能爱著我,我为你付出了我的灵魂,你不该爱著别人。”她为了亚历舍弃一切,亚历为什么还想著那个人。
“古旦达!”席拉喊著:“你给我的药没有用,亚历心里为什么还有那个人,为什么?”
恶魔轻轻笑著,声音回荡在房间之中。你希望亚历这辈子只能属于你,并没有说要他只能爱著你。属于与爱不同,一点都不同。
“现在我要求你履行第二项契约内容。”席拉对自己的失误懊恼不已著。
另一个装成著淡红色液体的透明玻璃瓶漾著光芒,出现在席拉手中。
恶魔说著:第二瓶,你恨谁便让谁喝下,一切由这里开始,而后你会看到你想要的结束。
席拉将淡红色的玻璃瓶放进了亚历的手心当中,依附在亚历耳边,悄声说著:“亚历,你必须杀了他,杀了他安卓有著仇恨,将来一定会夺走你的王位,伤害你与你的孩子。他在这座城堡当中拥有与你相同的声望,总有一天你与他会兵戎相见。趁著现在安卓还没有足够的力量。亚历,杀了他,为你、为我、更为了你即将出世的孩子,杀了他!
席拉的声音里有著恶魔的蛊惑,失去所有的她为了能够得到亚历,为了可以得到一个安稳休息无人打扰的居所,她必须铲除眼前所有阻碍。
亚历收起了瓶子。
席拉没发觉,亚历的手正在颤抖。
他心碎的怒吼连城外的居民都听得见,侍卫将他锁进了自己房里,他槌打著门板的声响激烈回荡在城堡当中,但却无人回应。
“亚历!”他红了双眼,拼命喊著:“亚历!”
由白天至晚上,十几个晨昏的交替,他拍打著门的手伤了,指甲裂了,渗出了鲜血来,但亚历却不曾出现,他哭得声嘶力竭,泪水没有停止掉落厂眼前景物全部模糊了,头疼得他无法忍受,胸口揪紧,心几乎要随之碎裂了。
恶魔隐身于屋内,嘴色的眼睛看著棋盘里缓缓移动自己下著的棋,喃喃自语著:“打过来,打过去,不论谁输谁胜,赢的人都是我。”恶魔抬头,看著窗外说著:“过来吧,亚历,别再挣扎了。即便你的意志力如何坚强,也无法与我抗衡。如果想这场战争划下句点,就顺从了席拉的愿望吧!让毁灭她国家的塞立西亚人,得到最残酷的惩罚。”
他听不见恶魔的声音,无法注意桌面上移动的棋子,只能不停地拍打著门板。
直至夜晚降临,亚历的说话声传来。
“开门!”亚历走了进来,除了头顶少了王冠之外,几乎已是国王的姿态,身后跟著随从无数。
侍臣端来了一杯茶,白色陶瓷里有著茶香弥漫,令满室的玫瑰味道显得过于突兀浓郁。
“我们来下一盘棋!”亚历说著,招手命侍卫将他拖至棋桌前,按他坐下,不容许他有丝毫反抗。
侍臣端著茶托站在他们身旁,空气里有种诡异的气氛弥漫。
恶魔的身影漂浮在灯火明亮的寝室,紫色的眼注视著棋桌,说著:“我知道你想保护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愿他失去性命。这样吧,谁输了,谁就喝下那杯茶。”恶魔轻轻地笑著。“但我不会让你输的,我要席拉的灵魂,也要安卓的灵魂。我要在安卓将死之前,与他签下契约。因为我还须要好多好多的美丽灵魂,才能装饰我美丽的玻璃瓶。”
它的声音里有著最古老的魔力,没有凡人能够抗拒,从来没有过。它的胸口留有亚历穿刺过的痕迹,享受著兄弟间存亡挣扎的痛苦快感,微笑著。
它的手远离了棋桌上透明而美丽的水晶棋,人类所谓的爱情,是它最爱的一种诱饵,有了诱饵,它便可以勾引人类落人它的陷阱,让人类在美好的誓言之前,濒临疯狂地死去。
他的手握著冰冷的水晶棋,鲜血由指甲裂开处溢著,染红了棋盘。他觉得疲惫,觉得自己再也没有气力举起棋,但却听见亚历说:“输了棋,就是输了性命。”
“为了保护席拉,你要取我的性命?”他仍是无法置信,他仍想相信亚历是爱著他的。当亚历距离他这么近,他想起亚历在他床前说过的温柔话语,眼前的一切仿佛只是场梦,只等待他睁开眼,而后尽数消失。
“下棋吧,你只有一次机会。”亚历的手些微颤抖著,然而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痕迹。每一步的棋,皆落在最完美的位置,亚历有心想抽回,却无法自主。恶魔的爱情灵药在亚历的体内。那让亚历违背自己的心,作出伤害弟弟的行为。
“你在茶里放了毒药?”他猜测著。
“是。”
“那阵香味,是我最喜欢的锡兰茶。而且,我从来没有赢过你。”他走了第一步。“但是你要我死,我不会反抗二这是他对爱情的愚忠,爱情让他变得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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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2-2009 06:0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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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之吻 Ⅴ
亚历的手一直抖著,想挣脱恶魔诅咒地努力控制著。
直至最后一步,亚历终于摆脱了恶魔的控制,将棋放在错误的位置之上,故意输了这盘棋。
恶魔叫了一声。
他看著棋摆上错误的一点,他赢了亚历。
亚历无表情凝聚的脸庞上,眼眸里闪过了一丝温柔。“这么一来就好了。”
“为什么?”他猛然抬起头来,看著亚历。
恶魔叹了口气,笑著说:“谁输了,谁就喝下那杯茶。谁输了,就是输掉了性命!伟大的哥哥亚历,你就为你心爱的弟弟付出的弟弟性命吧!”
亚历站起身来,将盘子上的白瓷杯举起,一饮而落。
“亚历!”他想阻止他的哥哥。“不要!”
亚历背对著他走出门外。“你该知道为什么,因为这个答案从来没变。我说过我会爱著你,爱情是——直持续的,直到永远。即便是神,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门,被关上了。亚历与侍卫们消失在门后。
他望著亚历悲伤的背影,拼命槌打著门板。
“亚历!”他哭喊著。
亚历回到寝室时,席拉抚摸著自己隆起明显的小腹悠悠地哼著歌,侍臣将空杯送到了她的面前,她高兴地绽放笑容。“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你杀了他。”从此之后她可以不必担忧了。
笔直站著的亚历眼神空洞地看著席拉。
席拉伸出手,微笑著抚摸亚历的脸庞。
原本站得直挺的亚历此时突然呕出一口鲜血。喷得席拉美丽的白色衣衫血迹斑斑,而后亚历跪了下来,脸色有著骇人的惨白。
席拉尖叫著。
“不……不……这是怎么回事?”亚历倒地前,席拉接住了亚历。“不……”她抚摸著亚历苍白的脸庞,因惊吓而手足无措,她哭泣著。“不……亚历……难道你喝下了那瓶子里的药水?亚历,你回答我啊?”
侍臣惊讶地松开手,银盘锵啷落地,侍卫们看见将登基的国王口吐鲜血,全都慌乱了。
“发生了什么事?”接到消息匆忙赶来的大臣著急询问著。
席拉在大臣们的面前落泪,说道:“是安卓,是安卓谋害了我的亚历!”
“到二殿下的寝宫,将他抓住!”大臣里忠心于亚历的那些人愤怒地发号施令。二定是二殿下想夺取王位,所以下毒害了大殿下。马上叫医生来。”
亚历睁著的眼,慢慢地合上了。
“亚历!不,亚历,别离开我。”席拉不停哭泣著。
“太迟了!”有人摇头。“已经太迟了。”
亚历的体温渐渐下降,脉搏停止了。席拉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她一直摇晃著亚历,猛烈摇晃著。“不,别扔下我,醒过来啊亚历厂
当大臣探过亚历鼻息后痛苦地摇头,席拉泪水奔落,大喊著。“古旦达,你欺骗了我。”
恶魔在窗外笑著,声音很微弱,几乎被风所掩盖。它听见了席拉的悲鸣,回答著:“我并没有骗你,塞立西亚人的确得到了最残酷严厉的惩罚。他们将一个一个慢慢死去,而你的亚历,只是碰巧当了第一个。”
恶魔漂浮在半空之中,如鸟类般黑色的手指指著屋里的人。“该你了,我的小王子。”
不断敲槌著木门的他注意到了上战场时配戴的那把剑,剑悬挂在床头,一个十分明显但他却从来没发现的位置。他抽起了剑,城堡内突然响起了钟声。
“大殿下死了,大殿下被二殿下害死了。大殿下死了。”谁的声音在走到外传来,穿透了他的耳膜。
他的头在那一刻剧烈疼痛了起来,他捣著头,听著走到外面来来往往的人悲痛的哀鸣声。
恶魔舞动手指,暗灰色的光芒在闪动著,说著:“杀吧,不要犹豫,挥落你的剑,为我收集上千上百的头颅,让他们受到最残酷严厉的惩罚。”
他举起了剑,砍断门把。猛烈的头痛让他晕眩作呕,他努力踏稳著步伐,眼泪失去阻拦,不停滑落脸庞。
长廊尽头冲来了几名兵士,挥舞著刀,往他落来。然而,他第一个念头便是了却他们的性命,困这些人阻挡著他,阻挡他去见亚历。
原本清澈澄净的碧绿眼眸浑浊了,他头痛欲裂的脑海里只浮现亚历的死讯。
大殿下死了……大殿下死了……
“亚历……你在哪里……”他哭喊著,鲜血染红了剑与衣裳,一个一个持著武器往他身上砍来的守卫们倒在他的脚旁,他亲手杀了曾经尊敬他爱戴他的人民。
“亚历……”
“亚历……”
恶魔在他身后推波助澜著。
他来到亚历的寝宫时,美丽的席拉正紧紧地抱著亚历。寝宫内聚集了剩下的士兵与大臣,所有人都在亚历已死的创痛下,听进席拉的话,举起剑来面对他。
当他看见亚历气绝身亡的身影,他的眼中便空无一物,只剩那个他最最深爱的人。
他伸出血红的手,大喊著:“还给我,把亚历还给我!”
那是他所爱的人,那个人也曾说将以性命保护他。
没有人可以从他身边夺走亚历,没有人。
“还给我!”他放声大喊著。
“杀了他,杀了他!是他害死了亚历,看,他现在又想来伤害我与亚历的孩子了,你们要守护著我肚子里的孩子,别让孩子受到伤害!”席拉紧抱著亚历不愿松开,亚历是她的,这一辈子都是她的。
一把利剑突如其来由他的背后刺人,猛烈而不留情地穿透了他的胸膛。
他低头看见自己滴落在石地上的血,而后又一把剑划过他的咽喉,血喷洒而出,带走他最后仅存的气力。
脸庞上滑落的泪,滴在惨红的鲜血之上。诡异鲜艳的颜色,就像亚历为已爱所栽植的玫瑰花海。
他无法再往前一步,靠近亚历。
“亚……”他抬起头来,想呼唤爱人的名,但裂出血来的喉咙却出不了声,他伸出的手没有放下,想紧紧拥抱住爱人,不再松开。但他绝望的眼眸里倒映的,是亚历失去性命的身影。
他不愿合上眼,不愿见到爱人躺在别人怀中。直至滴落的鲜血带走温度,带走所有可以支撑他的力量。
手上的剑,匡啷落地,清脆的声响,在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明亮。
窗外的风,徐徐起了,意识消失前,他是乎又看见那片亚历亲手摘下,布置在他房中的玫瑰花海。
“你爱我吗?”那时他问著亚历。
“我爱你。”亚历毫不犹豫。
“你说,爱情可以持续多久?”
“很久,很久。”
他听见了自己的笑声。
唇角牵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有没有一种爱,可以天长地久。
百年之后塞立西亚天就要亮了,他独自一个走出了城堡,将死神留在后头。
杰并没有追出来,他也不希望杰追出来。也许—切都该终结了,百年来遥不可及的希冀,已到了清醒时刻。
他还记得谁的剑抹过他的咽喉,利刀划开肌肤,鲜血狂涌而出的感觉。倒地后,身体不能动了,席拉紧紧抱著亚历不放,他离亚历好远。
他的灵魂不肯离去,即便是尸体被埋葬了,他仍留在自己的坟墓上,听著席拉崩溃的喊叫声。他的疯狂并没有因肉体的死亡而熄灭,每个夜里,他都醒著,但谁困住了他的双脚,他离不开刻有十字架的坟,失去亚历的他开始诅咒上帝。
他诅咒上帝。
城门口的天使叹息了。突然,他由墓地上被拉回即将腐坏的肉体内,从此黑暗将他紧紧包围,他再也挣脱不出,诅咒上帝的惩罚,便是他再也无法看见太阳,成了只能生活在幽暗里的怪物。
他变得丑陋而扭曲,绿色的眼睛成了红色。他由泥土里慢慢地爬起来,回到自己的城堡内,开始他的复仇。
席拉藏起了亚历的的尸首,城里的人拼命保护著她。挡在她身前的人被他尽数撕裂,血流得满地,就由如他毁灭依摩时的残酷与毫不犹豫。他杀光了城堡的人。
“亚历在哪里?”他问著。但就算城堡里的尸块开始腐败,席拉也不肯说。
他并没有爱上席拉,那些只有他与她的日子里,无尽的寂寞是两人身旁仅有的东西。他想要在席拉身上找到亚历所仅有残留的,席拉有著亚历的孩子,于是他留在她身旁。他以为,那样是他得以嗅闻到亚历最后一丝气息的方法。
直至,席拉生产那晚,他在席拉的床底找到亚历的尸体,席拉在他面前说出她的第三个愿望,而后自尽在他面前。
亚历身上全是蛆虫爬过的痕迹,城堡里再也没有他所熟悉的一切。当最憎恨他的席拉也抛下所有离他而去,他放声痛哭了起来,全部的人都走了,他的世界只剩他孤单一个仍存留著。
走过枯萎的玫瑰花园,将亚历葬在生前最爱的玫瑰里。
第三个愿望,我爱著亚历,无论他到哪里,我都要尾随而去。
你就自己孤独一人,好好享受你的永生吧!
所谓的永生,是神对他的惩罚,神不知何时遮起了他的双耳双眼,无尽的黑暗里,他不断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亚历的灵魂。
他抱著亚历的孩子走出了城堡。天使不知何时已经不在了,他被寂寞侵蚀:永无天明的一日。
但他仍然寻找,寻找亚历,那是支持他不再沦陷于黑暗的唯一力量。直至最后,他连自己也欺骗,笃信一个神所编造出来的谎言,相信亚历将会吼来。
那时,神说,天使将看顾著你,倘若你能诚心悔过,它将会把你的爱,带回你身边。
但城门上只剩一双翅膀,天使不见了。亚历,他也完完全全失去了。
他的身影模糊在雾里,犹如每十年一次的来了又去,消失无影。其实死心应该不是那么难,接下来无穷尽的日子里他会让自己学著,如何忘记亚历——忘记杰。
死神背著镰刀皱著眉,偷偷到杰所在的地方,瞧了眼。
杰掩面跪倒在地,古旦达迷人的脸上仍像百年前般笑容美丽。
死神打了个寒颤。古旦达就是喜欢看别人生不如死的神情,人家越受折磨,古旦达就笑得越开心。死神从没见过那么变态的人,古旦达将快乐,建筑在杰与安卓的痛苦之上。
“变态、变态!”死神口中念念有词,赶紧离去。
房里,奇拉维一边恶狠狠地瞪著古旦达,一边想拉杰起身。“哥哥,站起来,别跪啊!”
奇拉维根本不知道杰方才看见了什么。
杰挣脱了奇拉维的手。“现在别碰我,请你暂时离我远些。”
奇拉维一脸受伤的表情,哭丧著脸。“哥哥你干嘛啦?”
古旦达笑著:“他成了吸血鬼重回城堡时,你在他身旁,但他的双眼被神所遮蔽,双:耳被神所捣住,根本看不见你的灵魂,听不见你的声音。记起了那些,你现在痛苦吗?”
杰痛苦的泪水盈满了眼眶。“我是爱著他的。那些日子我夜夜守著他,没有离开过。”
杰记起来了,完全记起来了。那一年城堡的杀戮之后,直至许久许久,弟弟才露出笑容。
当天使前来引领那时被叫做亚历的自己,杰才决定离去重新为人。天使说:我将看顾著你们,所以放心去吧!你们将再度相遇,在下一个美好的世界里。
为了能与最爱的人相遇,再次承诺永远不变的誓言,名叫亚历的自己接受了天使的引导,来到这个世上。
“但如今他离开了,我想你再也找不到他了。”古旦达笑著。有著天空般蔚蓝头发与紫色眼珠的恶魔,轻轻地笑著。“我所要的报酬,如此而已。”古旦达的玻璃瓶中,如今收集了许许多多美丽的灵魂,已经不再需要额外添加装饰。这是恶魔如此轻易放弃的原因。
隔了几日,黄昏下班时间,公路上发生了十分严重的连环车祸。某个驾驶在开车时睡著了,车子撞上了前面车辆,二三十台小客车、房车、重型机车、游览车撞成一团,死的死伤的伤,当地电视台直升机卫星连线加上现场转拨,来的记者几乎比救护车还多。
死神吹著哨子,哔哔哔地指挥著:“畀的走这边,女的走这边,脚断了没办法走的留在原地不要动,头掉了看不见路的旁边没事的扶一下。哔哗哗哔哗!那个年轻人不要以为我看不见你,偷偷摸摸的干什么?还跑,你还跑!”
死神抽出背后的镰刀,往想溜掉的灵魂扔去,把那魂钉死在公路的白色护栏旁。“等会儿收拾你!”
“其他的快一点!哗哔哗!”死神继续指挥现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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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2-2009 06:1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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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忙到太阳西沉,混乱的情况才好了一些,记;者群在死神身后来来去去,镁光灯不停闪著,弄得死神有些头昏眼花。
“好晕!”死神吁了口气,甩了甩头,动动脖子。
突然,有两个身影走到死神背后,一阵声音问道:“安卓在哪里?”
死神感觉脊髓发凉,转过身去,发现竟是杰与奇拉维。死神张口结舌:“什么?安卓?问我吗?”
“知道就说,不知道嘴巴就给我闭起来。”奇拉维瞪了死神一眼,威胁著。
“我?我当然不知道安卓在哪?我哪那么神通广大!”死神乾笑著。
杰一把抓住死神的衣领,将死神提了起来,在半空中摇晃。“你可以不说,但我将会把你的头拧掉。”
死神吓得抖抖抖,抖掉了黑色斗篷上的帽子,露出水汪汪的大眼和清秀的容貌。
奇拉维在旁边吹了吹口哨。“把他丢进监狱好了,瞧他细皮白肉长的又是一副美味可口的样子,肯定被轮到爆。”
“轮……轮什么?”死神大叫。
“轮好啦!”在一旁玩指甲的奇拉维哼了声。
“安卓在哪里?”杰再问。
“我真的不知道。”被吓傻的死神也忘了凡人根本看不到自己,更何况是被染指。死神连忙摇头,眼睛水蒙蒙的,我见犹怜貌。
“奇拉维,监狱往哪走?”杰问著。
“等等、等等!”死神发出凄惨的叫声。“我不知道安卓在哪里,但是有个方法可以钓他出来厂死神危急中突然想到。
“什么办法?”杰问。
“妈的!’’奇拉维咒骂了声。奇拉维根本不想哥哥找到那家伙。
“美少年!”死神放开喉咙尖叫著:“用美少年钓他!”
杰皱了眉头。“那也得是个生人,安卓才会没戒心。”杰转头看了奇拉维。
“别看我,我的脸他绝对认得。”
“我有办法,我有办法。”死神发出像杀猪一样的声音。
旁边记者跑过来跑过去,镁光灯一直闪著。夜里的天空被照得闪闪发亮,从天上看下来,就像星星落到了地上般,闪烁不停。
死神带著杰与奇拉维走进市区当中的一间Pub,眼睛四处搜寻了之后,跑到最后头一桌男女面前,叽哩呱啦地问了一堆话。
“安卓?”电子舞曲声放送嘈杂的Pub内,陷在沙发内银色眼睛的女子摇了摇头,问了她身旁的同伴。“喂,你们有谁看见过安卓吗?”
“我好像两三年前有见到他在布拉格。”
“我十几年前在伦敦见过他。”
“我呢我呢,是在阿姆斯特丹,大概有二十年了。
几个脸上浓妆艳抹,背上黏著天使翅膀的美丽男女笑成了一团。
“拜托认真点!”死神肩膀垮了下来,看看不远处正盯著自己的杰与奇拉维,赶紧又挺起了腰继续问:“没一个有确定一点的答案吗?”
“奇怪了,我们干嘛一定得回答你的问题,你这个冥界的家伙跑到我们的地盘来,要不是看在古旦达大人已经将你订下的份上,我们早把你给吃了!”
“去去去!”死神打了个寒颤。“别在我面前提那恶魔的名字。
“咦?一直站在门边的帅哥跟小可爱是?”假扮成天使的恶魔们发现了杰与奇拉维。
“就是他们要找安卓。”死神说。
“嗨,帅哥!嗨、小可爱!”恶魔们打了个招呼。
杰点了个头,奇拉维则对他们扮了个鬼脸。
“是吸血鬼耶。”闻到了奇拉维与杰身上的气息,恶魔间噪动著。“咱们魔界的吸血鬼不是快绝种了,怎么会有两只保育类动物在这里?安卓咬的吗?”
恶魔自顾自地讲著话,完全不将死神看在眼里。
“你们这些家伙……”死神心想套不出话来了,心灰意冶地打算离去,这时却被叫住。
“喂,等等!
一颗冰块打中了死神。“又干嘛?”死神不满地咆啸著。
“看在古旦达大人的份上,这次就免为其难帮帮你。”然后恶魔们纷纷拿起行动电话拨打。
“哈罗,你最近有没有见过安卓?什么?没有,好,再见。”像这样的对话声此起彼落著。
死神看呆了。“搞什么,魔界这么先进也用起人类的产品来了啊!”
“不然你以为我们平常怎么约出来聊天喝酒跳舞唱歌?”恶魔们给了死神个少见多怪的神情。
“等等,哪里?你再说一次!”恶魔合上摩托罗拉手机翻盖,对死神说:“有人见到他前阵子在一个小镇上出现过。”恶魔丢给了死神个地址。“自己去找吧!”
死神斗篷帽沿遮盖不住的那半张脸上,安心的笑容露了出来。“太好了,这下终于有点眉目了。”死神接著往门口走,对杰说:“接下来,就差美少年了。遗忘森林里有个巫师,他的魔力可以改变自然法则。”走著走著,死神突然停了下来望著杰。“那个巫师的魔力,能够轻易变化所有生物模样,不过试过的都说会很痛苦。你想试吗?”
杰没有多做考虑,就点下了头。
“美少年也有著落了。”死神笑了笑,放下了心。
“什么啊!”奇拉维皱眉。“你从刚开始打的主意,就是要我哥哥去做饵?“因为他是最了解安卓的人。”死神说著。“要钓安卓上勾也比较快。”
“我不赞成!”奇拉维噘著嘴。“那个巫师也不知道什么来头,如果把我哥哥变坏了怎么办。而且,会痛苦的事干嘛你不去做,要我哥哥去做。小心我现在就把你丢进监狱里头,让人轮到括约肌再也紧不起来。”
“奇拉维,你还是回凉吧!接下来是我与安卓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了。”杰如此说著。
“可是我会担心你啊!”奇拉维嚷著。
”我只想把安卓找回来,其他的什么也不想管。”杰如此回答。自从知道了自己与奇拉维前世纠葛之后,对现在这个弟弟,杰有些介怀。虽然如今的奇拉维只是个单纯的少年,但杰仍是无法轻易便忘记,自己所爱的人因奇拉维而断气。
当年的亚历死后,亲眼看著所爱的人的胸膛被利刀贯穿,喉咙被剑所抹过,鲜红的血泊是如何触目惊心,爱人的泪是如何叫自己心碎。
“天就快亮了,你们不走,我可先走了。”死神瞧他们兄弟俩正拌著嘴,便将纸条丢给了杰,打算先开溜。
“等等!”杰在口袋里掏出了些零钱,找了个公共电话,拨出几个号码。
“你干嘛?”奇拉维有些疑惑。
“妈妈吗?我是杰米!我现在有事情得去处理,但是奇拉维让我分不开身,能麻烦您一下吗?”杰直接打电话回到家中。“是的,是正事!思,十分要紧。好的,麻烦您了!”
奇拉维大吃一惊。“升,你他妈的竟然打电话给那个肥婆娘。”
奇拉维转身就想溜,但杰一把抓住了弟弟。杰对死神说:“天就快亮了,我们先回城堡去,等明天我母亲搭早班机过来带走奇拉维,我再与你去遗忘森林。”
“你怎么这样啦!我也要跟你去啦!”奇拉维挣扎著,声音哽咽。
“不行。”杰的语气虽然柔软,但却是十分坚定地拒绝了弟弟的要求。这生,自己也会用如此坚定的态度,去守候那个前世被自己深深所伤的人。
“可是……你母亲只是个人类,人类压制得住吸血鬼吗?”死神抱持著怀疑的态度。
“这你放心,奇拉维是她生的,她自会有办法治他。”杰说。
“母亲永远是伟大而厉害的。”死神赞叹了声。
“去你妈的!”奇拉维咒骂著。
塞立西亚偏远的穷乡僻壤间有个小镇,就坐落在边境。离小镇几公里的山丘上,有座小小的石头城堡,据说那是几百年前塞立西亚仍然辉煌的时代里,用来防御邻国的重要据点。
他站在城堡的小阳台上,看著月亮发著呆。
从杰身边离开已经好几个月了吧?心里头空荡荡的,有种突然而起的欲望,让他好想回去见杰。
但古旦达早巳让杰明白的百年以前的事,他的丑陋与疯狂招致了当年的悲剧,他的忌妒与怨恨害惨了所有的人,杰如今定已经厌恶起他了吧。
一百年前的事,离现在好像已经很遥远了。那一年的狂乱,只是为了一个爱字。百年后再回想起来,实在觉得自己好傻。也许狂乱是当时年少的他所以为可享有的权利,众人所溺爱的结果,创造出了一头自私又丑陋的怪物。
他心中的忌妒与仇恨如今虽然化解了,但却还是无法面对杰。那一年的亚历爱著席拉,无理取闹的他只是个任性而蛮横的介入者。他的错误,让在这孤独存活的一百年里,日夜为了当年无辜死去的人而自责忏悔著。
月亮很大,高挂著。
阳台上的风有些强,穿透他坑坑洞洞的心,让他感觉好冶。
他好想念太阳的温度,想念在阳光晒得温暖的午后,躺在草地上的感觉。
然后,亚历会来,念他几句,说什么没有身为王子的自觉,而后轻柔地抱他回房,陪伴著他睡去。
亚历的笑容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就算经过了这么多年,一样清晰。
月光下,远处小镇灯火朦胧,他红著眼望著。感觉几日未曾进食的肚子也有些饿了,便兴起了出门的主意。于是他拭去眼泪穿起大衣走出城堡,往,小镇而去。
这个晚上空气有点湿冶,像快下雨了般,狭窄的小巷弄间雾气弥漫,看不见太远的景象。他走人镇上唯二间酒吧,星期五的晚上,昏黄阴暗的酒吧放著流行舞曲,一些年轻人疯狂地又叫又跳著,木制的地板震动连连。
他静静地坐在角落,身影{艮淡,若他没出声,几乎不会有人察觉得到他的存在。
他冶冷观察著猎物,仔细挑选著。最近人类的血液品质出了很大问题,再也不如以前可口。血脂肪过高的喝起来油腻腻,一罐橄榄油都比它味道好;嗑药过度的营养不良,就像喝再多也没有饱足感的脱脂奶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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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12-2009 06:1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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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往他坐的角落看来,他眼神一闪,就这么决定。他伸出手指,朝那男孩勾了勾,他的眼睛有著能吸引天下万物的魅力,从来没有人可以抗拒。
男孩走了过来,坐在他身边,昏暗的角落没有人会注意,他分开鲜红的唇露出獠牙,将男孩颈子旁边的头发拨开,便要咬下去。
突然,眼前匡啷一声,有个端著盘子的侍者不知被什么绊倒,盘里的琴酒连同杯子一起砸上他的身,泼得他浑身湿透。他呆了一呆,獠牙在接近男孩皮肤只剩零点一公分的距离时,静住不动。
“啊!”侍者叫了一声。“真是对不起。”
他一把燃得正盛的欲火就这么给浇熄了。收起了牙,也不知那个侍者有没有看见方才那一幕,他心想不太妙,接著便要走人。
“我会赔洗衣费的。”侍者说著。
“不用。”他站起了身绕过桌子就要走,昏暗中见著了那侍者的脸庞。他张大了嘴,瞪得发呆。
要死了,眼前站著的竟是个十五六岁的俊美少年,少年有著高挺的鼻梁与美丽的蓝色眼睛,长长的睫毛紧张地一眨一眨,几乎要将他的心绪全给勾走了。
酒吧昏黄的灯光下,少年的脸柔和发光著。未成熟的躯体有著青涩的味道,笑容中带著些紧张,白嫩嫩的皮肤和青稚腼腆的样子让他心痒难耐,他吸吸苏苏地吸了口口水,才打算说话,却有人打断了他。
“吉米,在那里干嘛,还不快点过来端饮料。”老板说著。
名叫吉米的少年漾著青涩的笑容,对他说:“对不起,老板叫我了。你能等我一下吗?”
“没问题。”他回答。然而在少年转身离去后,他看著少年的背影,却又改变了主意。他并不应该在这里停留太久,吸血鬼还是得将自己隐藏妥当才好。于是回过头去随便咬了一口座位上的男孩,填饱了肚子,他将湿透的大衣留在座位上便离去,对方才出现他眼前的珍品一点也不留恋。
提及珍品,他又想起了那年的小杰米。杰米一身吹弹可破的肌肤柔柔软软酥人骨头,在杰米的身体里面可真令他疯狂。
然而想起小杰米,就想起长大的杰,记起杰,便又回想起亚历。
他的心被扎得千疮百孔遍体鳞伤,现在什么美少年引不起他的兴趣。唉,心痛得不得了,连勃起都无力了。
叫做吉米的少年回过头来,方才的人已经不见了,软沙发上剩下一件沾了酒的大衣,相一个不省人事的男孩。
拿起那件大衣,少年脸上的神情瞬间落寞了下来。
“安卓……”少年痛苦地闭起了双眸。
“杰;找到他了?”死神突然出现。
“是,但他又走了。”少年回答。
“只好继续钓了,反正知道他在这附近出没,只要守著就没问题。”死神说。
“从遗忘森林出来后,你不是说不想理了,现在又出现?”
“我只是来看一看。顺便关心一下。”斗篷帽沿下,死神露出笑容,两排雪白的牙齿闪著冶冶的光,而后身影消失。
少年脸上的神情落寞著,缓缓收拾起桌上喝剩的饮料杯子,偶尔望住爱人身影消失的软沙发,露出一抹凄楚的笑。
“安卓……”少年喃念著。
回城堡的路上他经过了一家蛋糕店。玻璃橱窗里,冷藏柜内摆著一块一块排列整齐的精致蛋糕,他在橱窗前驻足,蛋糕店师父见著了他,便热烈地招呼,为他介绍一款又一款的产品。
他挑了一条巧克力蛋糕,打包好后带了回家。巧克力蛋糕是杰最爱的食物,杰曾经如此告诉他。
小镇外的荒地十分空旷,只有野草相沙尘,他缓缓走著,无尽的生命里时间永不流逝,每当远离人群独自一人,天地安静得失去声音时,孤寂的侵蚀就像月光映照大地,他就像地面的砂砾荒草无处可躲,无处可逃。
然而,一切却都是他应得的惩罚。他活该失去亚历,活该失去杰。当世界都宁静的时候,他永无止境的生命,是神给他的最大嘲讽。回到城堡之中,一边点燃蜡烛,他一边唱著不成调生日快乐歌。这习俗不知从何处而来,生日的时候要一群人围著蛋糕唱歌庆祝。
那个发明生日蛋糕和生日歌的人是不是也像他今日这么寂寞,所以想出了这些东西,好让有人可以陪在身旁一起渡过。
他今年的生日已经过了好久,那时候留在他身边的人是杰。下一个生日他还会不会遇见杰?他们同样有著永生,杰再过不久会不会仍记著他,还是就将他遗忘,水远不想忆起。
切起了杰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他一口一口地吃著。月亮的光芒由窗台照进,止在蛋糕之前,照不著后头他黑色的身影。
不知怎么渡过的日子里,他就这么想著杰,想著亚历。有时,自言自语地说著:“我好爱你好爱你”
仿佛如此,就能得到继续存活下去的力量。
“我好爱你……”
他躺在冰冷的地上,看著止步不前的月光。城堡里头很宁静,失去爱人的他,好孤寂。
突然,他想,就这么躺到天亮吧!他如此打算著。
反正再活下去也没任何意义,亚历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他该等待明日朝阳升起,让阳光将他化为灰烬。当他没有了思念人的心,没有了一切痛苦,或许就能从无尽的折磨中解脱,不残留一丁点爱情留下的痕迹。
“亚历……”他蜷曲著身体,在夜里落下了泪来。
阳光由阳台往内缓缓移动,慢慢地驱走黑暗,释放温度。
原本睡著的他闻到了一股烤焦的味道,睁开惺忪的睡眼,刚好看见松开垂躺于地上的长发在自己眼前烧成了灰烬。
他无神的绿眸望著。三秒后,阳光爬上他皙白修长的手指。
“哇啊!”剧烈的疼痛令他大叫了声,赶紧将手指缩回,指尖被太阳烤焦了,灰黑的粉末掉落在地上,有些像壁炉内灰烬的颜色。
他立即爬起身来往城堡幽暗处躲去,让冰冷的空气保护自己,不至于真的被烧成吸血鬼乾。
虽然说不死,然而肉体毁灭那霎仍是会疼的。他比著自己的中指,有些困扰地看著几乎消失半截的指甲,再望望地面上掉落的粉末,沉思著。
“待会儿扫起来,再加水调匀糊上来,不知道能不能再还回原状。”缺少了中指,这可是很不好的一件事啊。
他摇著头,踏著阴暗的古堡阶梯缓缓下去,进到完全隔绝阳光的地下室里,打开他心爱的水晶棺材躺了进去。
“先好好睡一觉吧!”他闭上双眼合上棺盖,独自一人喃喃自语著。
遇见名叫吉米的少年后第三个星期,他在那间曾经买过巧克力蛋糕的蛋糕店前看到了吉米的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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