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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说好呢?如果没有经历这件事,我就会和一般人一样正常。但这并不表示我是一个不正常的人。从客观的角度来看,我基本上没有什么不妥。
当然,世界每天所发生的事情无奇不有 --- 小泉纯一郎就养了一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小狗、恐怖分子偶尔也会不小心炸掉了自己的妻儿、政客互殴的片段在电视上像娱乐 新闻一样被观看……呃,我要说的不是这些。小泉养贵妇犬还是西伯利亚矮种马跟我毫不相干;恐怖分子离我想像可以触及的范围太遥远了,所以我爱莫能助;政客互殴的场面,娱乐性其实蛮高的,缺点是看多了会腻。
我要说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那年我十七岁,时常会为了毛孔粗大和月事来潮而心情低落。过的是每个高中生都会过的生活,抄作业、开夜车、喝茶、上网聊天、看连续剧……恋爱过一次(像活生生被挖掉一块肉的痛苦恋爱),然后分手。开始思考生命的意义,去翻了很多这类型的书籍来阅读,也有一些心得。不过那是我综合了多位作家的见解而有感而发,不是自创的,所以在这里就省略不提了。总而言之,纵然已开始思考一些同龄小孩可能想都不曾想过的哲学问题,我在茫茫人海之中仍是黯淡平凡的。
事情发生在2003年8月14日。
阴郁的一天。闪电暴力地在惨白的墙上泛起一阵青一阵蓝,雷声大得仿佛心脏被锤子用力敲着。害怕。我用被单蒙着脸,喉咙发出类似动物咆哮的声音。天色像墨汁一样又黑又浓,猜不出时间,说不定太阳正躲在乌云的后边发光发热。“哔哔…哔哔…”,闹钟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看,六点,离簿计考试还有一个小时三十五分。
小腹隐隐作痛,可能是昨天吃了黄梨。我坐在床沿喝了清晨的第一杯水,然后带着簿计笔记本到厕所去排遗。冲水的时候,一只壁虎忽然失足从天花板坠下,掉入马桶,挣扎了几下就被浑浊的漩涡给卷走。感到怪恶心也怪同情的。
早餐是鲜奶还有生熟蛋一粒。满怀期待地将蛋壳敲碎,黄澄澄的蛋黄和蛋白像瀑布般“唰”一声流到碗内。我倒了酱油还有大量的胡椒粉,拿起叉子开始搅和。才一使力,叉子仿佛碰到某种软软的物体。有点紧张,我慢慢的用叉将那不明物体挑起来。看了一眼,我马上把叉摔掉。胃里一阵翻腾,苦苦的液体自胃里、自喉头涌出。
我吐了。碗里边那已半孵化的小鸡的瞬膜被我挑破了。
车里的收音机播着联合公园的歌。这类的重金属音乐也许真的会使一个人心情烦躁。爸爸不只闯了红灯,他还一边对前面动作稍微迟缓的车辆猛按喇叭,一边咕哝了一堆粤语粗话。他的鲁莽驾驶并没有使我感到任何不安,我心里只在想着早上两起怪异的事件。百思不得其解。
赶向考场时,耳边传来微弱的猫叫声。我竖耳一听,那猫似乎是在求救。准没错,这和人类发出的S.O.S.信号是一样的。(我不得不在这里解释一下:我自三岁起便与各色各样的猫为伍,至今养过的猫超过三十只,所以可以和大部分的品种的猫只沟通。)我沿着声音,走到了楼梯间一个阴暗的角落。果然看见一只三色猫像被冲上岸的鱼奄奄一息地躺着。旁边还有一只脏兮兮的老鼠,一副食指大动的模样。我顺手拿了水壶朝那只老鼠掷去。掷不着老鼠却掷着了猫。老鼠是跑了,那猫竟不知恩图报,还一脸哀怨地望着我。
“哎,考试考得如何?”美凤露出她自认为善解人意的笑容,然后问:“你看起来很苍白呢,该不会是昨晚开了一个通宵的夜车吧?”我很想告诉她昨晚十一点就睡了而且簿计是不需要开夜车读的。可是我的运气已经够背了,如果再得罪这种人,只怕会有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于是我回答了令她满意的答案。转身离开。
还要回到教室上课。真是一种充满罪恶的制度,学生为了应付考试而筋疲力尽,校方却一点都不体恤……那些可怜的甚至还要在烈日当空下跑草场二圈。我用手肘支撑着头,不停的呵欠让眼眶盛满了泪水。为什么壁虎会从天花板上掉下来?为什么农场产出的鸡蛋会有半孵化的小鸡?为什么猫会被老鼠欺侮?我问隔壁的男同学为什么会这样,他回答说:“不好笑。”
放学后搭巴士回家。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一个衣着怪异、相貌清奇的老人跟着坐在我的旁边。我偷偷从眼角大量他,觉得他长得真像电影《魔戒》里的甘道尔夫,结果“噗嗤”地笑了出来。他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我瞧,仿佛是说如果我再笑他,他就会拗断我的脖子一样。我想这个老人神经可能有问题,所以决定不去理他。突然渴睡,头一点就进入了梦乡……
感觉到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颈间窜动。我睁开眼睛一看,竟是一只巨大的老虎在用头摩挲着我的颈项。我吓得胆都快裂开了,要知道老虎只要一张口就能把我整个头颅给吞下去。我把双眼闭上。老虎的触须轻轻划过我的脸颊,我想它应该是离开了。再睁开眼睛,那位在巴士上坐我隔壁的奇怪老人直直地站在我的面前。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无际的绿色草地。 我还没开口发问,他就说了令我很讶异的话:“为什么壁虎会从天花板上掉下来,为什么农场产出的鸡蛋会有半孵化的小鸡,为什么猫会被老鼠欺侮……你很想知道答案对不对?我可以告诉你答案。不过在这之前,你是否愿意欣赏一下我最近完成的杰作呢?”
我理性地认为这应该只是一个梦境,一个在巴士车厢内左边第三排靠窗位置我不小心睡去而产生的一个梦境 --- 我的运气该不会背到遇见一个神经质并且有超能力的老人吧。如果和我所推断的一样,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就算再危险都好,也伤害不了我。于是我答应了他。
老人似乎很开心。他像魔术师一样从衣袖里变了一只小狗出来,让我抱着。可爱的白色小狗。我摸了摸它的头,它竟发出“喵…喵…”的叫声!惊。我忙把小狗放在地上。老人又变了一只老虎出来。我左看右看,觉得它没有什么地方不妥。老人用手把老虎的嘴给撑开,说:“适才和你玩的就是这只老虎,仔细瞧哦,它并没有长牙齿。”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算这只不过是一个梦,可是它的内容未免太残忍、太变态了。我咬牙切齿地指着老人道:“你为何要做这种违反常规的事情?!?你有想过动物本身的感受吗?你让它们变成这个模样,它们怎么去和自己的同类相处?它们岂不失去了生命的意义?”
我双手叉腰等着他的回答。可是他不发一言,只是充满深意地微笑。我们这样对峙了一会儿。老人拍拍手,一个十分英俊的男士走了过来。呼,我松了一口气。不过当我的目光渐渐往下移时,整个人差点昏厥过去。男士挺了个大肚子,小腿因为怀孕而水肿得很厉害。他抚摸肚皮,对我说:“医生说预产期是下个月5号,我有点担心宝宝会提早出世……”
这时老人终于开口说话了:“你无需讶异,我就是造物者。你可能会认为我随便改变某种动物是违反常规的事,可是你又曾想过当初我造万物的时候你们不都全是新的品种吗?就因为你习惯了,所以你称你所习惯的为常规。对我来说,世界上万物的创造才刚刚起步,是时候进行大改革了。”
天!听了老人这一席话,我惊骇得无法控制自己。歇斯底里地呐喊…天地骤然变色……
有人拍了我的肩膀。我睁开眼睛一看,老人不见了,坐在我身边的是理科班的同学志宏。“你还好吧?刚才是不是发恶梦?”他左手提了一个麻包袋,我问他里边装了些什么。“一只蟾蜍和一只蜥蜴,都处于发情期的哦。我们想要做一个实验,看看它们是否能够交配,也许能培养出新的品种。你要期待……文琪!…文琪,你…你…怎么…突然晕倒?!”
啊!!!!!!!!!!
请问大家如何把头贴放上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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