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也许是因为家里有养狗看门的关系,来历不明的流浪狗不时会在家附近出现。
有一次,来了一只怀了小孩的母狗。脚短短的、黑白色毛发,不怎么可爱,但是表现得非常友善。
我常在放学回家的下午,跟摇着尾巴向我问好的它玩。后来我说要领养它,大人说不行;因为我们已经有自家的狗了。而且,长大了的狗不适合被领养。偶尔给它吃一点倒无所谓,那是慈悲。
于是我常弄一点家里的狗食给它,觉得自己很慈悲。
后来母狗生了小狗,其中一只毛发雪白漂亮,活像雪域中的白狐狸。家里的大人因此动了心,决定要领养小白。偏偏小白脾性不像妈妈,特别怕生,和我们一直保持安全距离。于是我们用食物把小白引进笼子里,快速把门关上。小白发现被困,在笼子里哭号。
我不明白,问:这样有用吗?大人们说:关它一个晚上,它就会习惯了。
只是,因为它哭号得严重,那晚吵得大家无法入眠,大人决定将它给放了。
从此,小白虽然依然常在我们家出没,但每次见到我们,就仿如见鬼一样的逃跑。即使它瘦骨如柴,也再也不吃我们提供的食物。小白的妈妈后来则失踪了,再也没有出现。
罗亚兴亚难民
最近,常在网上看到理直气壮的以维护社会平衡、国家利益为由,支持政府拒绝给予在海上漂流的8000名罗亚兴亚难民任何支援的留言。我点击进去那些网友们的网页,看见他们常转帖并呼吁大家争取公平、公正的讯息,还有很多领养流浪猫狗的讯息;突然想起了这个经历。
我当时常会看到落魄的小白而感叹:傻的,如果当初接受领养,就不必无家可归。想起小白的妈妈,我则想,可惜它是一只大狗,而且我们家有狗了。
后来我才知道,我不慈悲,我歧视。
【图:摘自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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