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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夏.風信子

短篇恐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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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5-2013 10:2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划破夜空的惨叫



天又黑了

眼睛望着窗外,眼神有些呆滞,好象在期待什么也好象在回忆什么

沉默依旧是沉默。。。。。。

天已经很黑了他还是呆呆的望着身边冷风吹过他抖了抖衣服显然没有察觉

今天是星期三,又是星期三,它还会来吗他想她会尊守约定吗

同样是星期三。。。。。。

那晚的司机那晚的眼神那晚的冷风。。。

都怪那晚天太黑都怪自己太粗心没有保护好她

自习后捺不住孤独的他和她决定出去走走

今晚月亮好圆啊他说

他胸口的她说此时她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可是她们没有注意到路旁的槐树

它已经开始狰狞树叶开始变黑

天上的云挡住了完美如霞的星辰月亮也不只什么时候不见了他开始害怕起来冷风不断向他门吹来他意识到了他准备和她回去可是他没有注意到她的脸那是一张什么样的的脸啊看不到她的脸看不到世界看不到自己的双手他完全被这片黑暗笼罩了他开始哆嗦头皮开始发麻他唯一能做的事只是靠上帝保佑。。。

晚了一切都晚了来不及了

‘谁’随着一束手电的光照来他知道有救了于是他大声的呼喊

原来是查房的看见没在宿舍便来找可是她呢他不感告诉查房的因为这是不被学校支持的

也许是她自己回去了吧他想

第二天她没来上课

他感到恐惧感到压抑感到窒息。。。

终于胆子不是很大的他决定去找她。可是那晚除了那棵诡异的槐树和隐隐的冷风

他走了......

晚上,潮湿的心情使他12点也不能入睡。这时起风了而且还很大他隐约可以听到敲门声,会是谁呢?他想...可是望着熟睡的社友们他只好无奈的准备开门。门旁边的窗子对一定有人他感到有谁在推窗子而且很用劲。他为了壮胆打开了那盏昏黄的电灯。他慢慢接近......

他犹豫了一下又回到床上蜷缩在一角打开mp3声音放到最大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到有些许安全感。

但敲门声仍在继续而且越来越大社友门今天怎么了?他想......

他无奈的又一次接近了越来越近...........

突然在打开门的瞬间停电了他“啊”了一声冷风直往他身上吹好象要把他粉身碎骨一样狠狠的。他想到了伸手去抓打火机。还好那是防风的只听到一声划破夜空的惨叫宿舍亮了.......

风停了,一切归附平静所有。死一般的静/一切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过度的疲劳使他十分困倦,倒床便睡了。

他这晚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晚风习习,淡淡的月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洒到地面上,我们漫步在学校后面的小树林边的马路上,晒着淡淡的月光,这是每个女孩都十分羡慕的事。

他们停下了脚步开始热吻起来男孩吻着女孩的唇,陶醉的闭着的双眼忽然睁开。他一下松开了那个女孩他发现他门的身后就是那棵槐树。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拉着女孩就跑可是女孩就是不走还说没事等一下“等”他怕了男孩还在坚持可女孩也不让步这是他发现她变了......

血丝开始爬向她的眼睛

脸开始变的扭曲

身体开始逐渐冰冷而僵硬起来

她的肉体开始腐烂

紧抱着她的他的手开始被血染红

他大喊

可是这个空荡荡的校园里

他的声音不在只是徘徊在校园里

它穿过墙被风带到一个很远的地方

然后掩埋

他痛苦的挣扎但他发现他也开始动不了了

喉咙变的嘶哑

不论多大的声音也

只能听到嘶嘶的声音

他能做的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她

在蜕变

他绝望了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他不甘

他等待着死亡

当他睁开眼睛时看到一颗流星划过天空

他静静的许下了一个最后的愿望

如果死亡在所难免,我希望她一辈子幸福

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他发现星星更亮了

亮上的乌云不只什么时候飘走了

一切好象与他不在有任何关系

耳边忽然传来那首她最喜欢听的星晴

她又同以前了

切好象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

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

他们背靠着背唱着

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

一切发展的就如他所想象的那样

整个校园的每个角落都留有他们的痕迹

多么纯洁的一个梦啊

被无情的太阳撕碎了

突然天亮了梦醒了

他的心又痛了

他几乎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许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至少心理会觉得安慰一些

终于这天晚上

当他来到这片树林时

他发现她靠在一棵树上等着他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显然他很激动

抱住了她紧紧的

静谧的甜美的夜晚今晚的景色

今晚的月光

一切显得都是那么的熟悉好象在那里见过

对是梦!!

他睁大了眼睛

他发现她靠着那棵是那棵诡异的槐树

他的心一下子凉了

但求生的欲望还是使他开始有想逃的想法

即使他以无所谓死亡了

苟且偷生的活不如默默无闻的死

他把她搂的更紧了

他搂着她的腰

她吻着他的唇

突然一声

划破夜空的惨叫响彻整个学校......



第二天

同他一个宿舍的社友没有见他

他也没有去教室

从此他失踪了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也许只有那棵诡异的槐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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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5-2013 10:2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晚上别去老树林



我真不应该跟李诚立下那个荒唐的赌局,没想到白白害了他一条性命。但我并不难过,反而有些后悔不是自己亲自杀了他。

我独自走在漆黑的小巷子里,这是通往李诚家的必经之路,就快要到他家了,我仿佛已经闻到那股欲欲而出的鲜血的味道,灵魂深处已经开始有些陶醉了。仿佛滴滴艳红的血正在我的舌尖打转着,那滋味是多么让人向往啊。

我跟李诚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城里读大学,感情非常好。借着放暑假的机会我们跟几个同村的伙伴一起回到了老家来探望自己的家人。到了晚上我们几个血气方刚的年青人喝在了一起,大家一起拼着酒,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有趣的想法,便向大家提出要做个游戏,每个人一口气喝下五大碗酒,谁要是喝不下就得去村后山的老树林子里呆上一宿。只有李诚三大碗下来就已经边声叫苦,不能再喝了。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他独自一人去住那老林子了。

天亮了,清早的阳光又透过窗帘照在我们几个醉猫的脸上,我们也陆续醒来,于是便去老片老林子里找寻李诚的踪影,我们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不知为什么我们仿佛怎么都走不出这片老林子,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我们的心都乱作一团。

“我们是不是碰上鬼打墙了”不知道谁冷不丁昌出这样一句话。

这句话一出我的心更是有如乱麻一样,只能安慰大家。

“别乱说,做为新时代的大学生不要这么迷信。”我假装镇定的说道。

转眼间黑色的夜暮吞噬了这片老树林,天上没有怡人的月光,也没有点点繁星,有的只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漆黑,我们几个只好硬着头皮向前走。不知过了多久,哥几个都累的不行了,我一抬头看到前面有处亮光,原来有一户人家,这对我们每个人来说无疑是沙漠里找到绿洲一样忧为欣喜。我们顺着那缕灯光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奔去。

几声疲惫的敲门声过后,开门的一个面目清秀的小姑娘,她十分友善的向我们打着招呼,并邀请我们进去歇脚,小屋子虽然不大,但却很干净,桌子上的小瓶里还插着几束鲜嫩的花草,散发着香味儿。

“我叫叶香,跟父亲两个人住在这里,你们叫我叶子就行。这片林子很大,父亲是这里的护林员,今天不在家,以前也经常有人因为劳累而到我们这里休息的”小姑娘亲切的说道。

当晚叶香姑娘亲手为我们做了一桌子的好饭菜,还拿出珍藏多年的美酒招待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第一口喝那酒的时候,我就被它的香气所吸引了,那香气只能用世间难寻这四个字来形容。也许是因为酒太过香醇,我便多喝了几杯,就在我的意识排徜在似醉非醉之间的时候,我仿佛看到叶香脸上不时的流露出一种冷冷的微笑,那眼神让我浑身不自在,这时我感觉自己已经开始意识模糊,我的手脚再也不听使唤。。。

“滋啦——滋啦”一阵极其刺耳的磨擦声,鼓痛了我的耳膜。

是那阵凝重的磨刀声将我从昏迷中唤醒,我被单独关在一个小屋子里,顺着那道细细的门缝向外看去,我被眼前所见的景象惊呆了,我的几个伙伴都被退去衣衬放在了滚烫的热水中泡着,旁边的大木板上血迹累累,叶香动作娴熟地将他们陆续捞出来放在那块厚厚的大木板上,然后从地上抄起一把近一米来长的屠刀将我的伙伴们放血,肢解。。。。。。。。。

“磅——磅”刀子一声接着一声剁在了木头板子上,我眼看着我的同伴们被剁碎,屋子四壁上满是飞溅的血花。

我想我的伙伴们走得很安详,因为他们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惊恐,也没有任何痛楚。这时的我已然是魂不附体,但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我本已快要停止的心脏猛然为之一震,叶香慢慢地转过身来,她的脸上满是皱纹,就如同一张上了千年的松树皮一样,那张毫无血色的近乎扭曲的面容上再次浮现那缕诡异的笑。她将人血盛入碗中一饮而尽,慢慢地脸上的纹理少了许多,直到变回了我印象中原本清秀可人的小姑娘,只是她的嘴角多了一缕鲜血顺势流下。紧接着她将那些残脚断臂放在一个酒坛子里面。将坛中美酒最上面那层浮血一匀一匀的向外捞着。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酒会如此香醇了。。。

就在这个时候,叶香正冷冷的朝我这边笑着,并开始慢慢向我这边靠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别,别,求求你,别杀我,千万别杀我。。。求求你。。。“我跪在地上不断的央求着眼前那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

“我怎么舍得杀你呢?我还要让你继续留在我的身边呢?”叶香用那双昌着寒光的双眼打量着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那十只如铁爪獠牙般的长指甲已经将牢牢的穿进了我的肩膀并扎进了后面的墙上。在惊恐与死亡边缘的我早已失去了感知痛楚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女鬼的脸向我这边贴近,她的口中不时的向外吐着团团冷气,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将那双酱紫色的嘴唇深深的吻在我的双唇上。。。。

回到家中我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很久,很久,望着镜子中自己那张满是皱纹而惨白的面容还有那酱紫色的嘴唇,我咪着眼睛鬼魅般的笑起来。

望着今晚黑压压的乌云,我离开了自己的家,踏上了那条通往李诚家的小巷子,我要用他们一家人的血来祭祀我的舌头,然后是村里的其它人家,鲜血对我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虽然我知道他们曾是我的亲朋好友,但此刻我是一只鬼,一只靠吸食人血为生的尸鬼。现在人肉人血才是我赖以为生的粮食。。。。。。。。。。。。。。。。。

我敲开了李诚家的门,探头出来的正是他的父亲。。。。

注:

(村里里那一辈子的公公婆婆茶余饭后时不时的就会议论这样一件事。五十年以前,村里有一家小酒馆,酒馆的主人叫叶香,长的非常清秀,是个十足的可爱人儿。虽说她年纪倘轻,却有一双巧手能酿出一坛坛香醇的美酒来。这十里八坡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的大名。村里村外,都流传着一句歌谣:“酒香引来醉罗汉,神仙一驾叶家店。”村里也不知有多少的小伙子打心里喜欢叶香姑娘,说媒的把门槛都快要踏破了,可叶香她爹就是不同意,他只想让自己的女儿嫁一个大户人家从此以后得享清福,衣食无忧。

可叶香还是爱上了本村一位穷教书先生,可叶香他爹硬是将她许给了村里一位道富。于是两个人决定私奔,但是单纯的叶香哪里知道,那个教书先生拿了人家一笔赏钱早已人去楼空,心碎的叶香终于一个人跑到那片老林子里以一尺白绫了解了自己。从那以后,但凡是踏入那片林子的男人多数是有去无回的。叶香的怨气就这样永远飘荡在那片老树林子里,至今不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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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5-2013 10:2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八的梦



我在我们寝室排行老八,岁数最小,个子却是最大。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喜欢医学,当初为什么会考上这个学校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只不过是在报考自愿写着服从自愿,结果就把我送到了医学院。

我以为自己根本不可能在这个医学院念下去,因为大学第一学期期末考试我竟然有四科考试不及格。还好最后我用钱打通了关系,补考都及了格。不过对医学已经是心灰意冷,所以从第二年开始我开始逃课。

那时白天大部分时光我都放在了床上还有图书馆。后来我在图书馆四楼最里面一排的书架上发现了几本法医书还有一大堆带有图例的医学文献,为了这些我几乎把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图书馆。结果大学几年下来,我除了导员,唯一认识的几个老师都是管理图书馆的。

平时不看书,考试前当然要临时抱佛脚。晚上我也学着其它人去教室读书,结果到了教室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看书的地方。大教室里熙熙攘攘的人,看着就烦。小教室里通常都是坐着成双成对的人群,你坐在前面看书,后面却卿卿我我的总让你感到浑身不自在,这也许是因为我从来不在教室看书吧,我看其它人面对自习室里的种种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在教学楼里从一楼一直转到了五楼,也没有发现一个合适我看书的地方。终于在五楼的拐角,我看见了一个教室。要不是隐约看见有灯光,你根本不能发现那里有一个教室。因为在它前面的电教室在门前摆放着一个鞋架,把那教室完全给挡住了。

走进那教室,教室里一个人没有。我走到了教室最后的角落里坐了下来。发现那教室里的桌椅并不像别的教室里是固定在地面上的。而是像我们在小学时候坐过的木头桌椅,坐在上面,我兴奋地摇来摇去。我很不喜欢坐固定桌椅,我喜欢坐在椅子上摇来摇去的感觉。桌子上很多灰,我从本子上扯了张纸,简单地擦了擦,就拿起本书看了起来。

挺奇怪的,平时看什么书都不困。但只要拿起医学课本,我就会困。感觉看了还没有十分钟,我的眼皮就沉沉的抬不起来。没办法,我把书本放在胳膊下面便趴在课桌上睡了起来。

不久,我被一阵讲课声吵醒。抬头一看,讲台前一个老太太正在讲病理。可能是遇到夜大讲课了吧,我没有在意继续躺着。突然感觉胳膊上有什么东西在碰我,转过头看见一个女孩子手里拿着根铅笔,笑呵呵地看着我。

那女孩头发很长,却梳着不合适宜的大辫子,身上的白衬衣也看着怪里怪气的。她长得很漂亮,特别嘴角的一颗深红色的痦子,在她抿嘴一笑时就消失在了那深深的酒窝里。她一张嘴,就露出嘴里的小兔牙。你有没有什么闲书看,这老太太讲课太闷。

我摇了摇头。她拿走了我身边的纸,在上面写着什么。一会她把那纸递给了我,上面写着“你叫什么名字?”我笑着用笔在纸上写:“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女孩一皱鼻子,从我手里抢过那张纸写了两个字——白露。

我小声地念着,白露。女孩点点头。我继续说着,白天的露珠?女孩看着我,眼睛弯弯的,我们一起笑出了声。这时前面讲台上的老太太停止了讲话,用手指指着我们。你们两个,不想听课的话就请你们出去。白露一拉我袖子,走我们出去吧。有美人相伴,我当然愿意。白露先走了出去,我把桌上的书往包里一扔就跟着跑了出去。

走到外面,我却没有看到白露。我以为她一定是躲在哪吓我,我小心地往电教室走去,然后往前一跳。妈呀,守卫老头一声怪叫。你小子干什么呢?我冲他咧了下嘴,大爷,我玩呢。玩?玩什么玩,要关门了。快给我下楼!才几点呀就关门,我看了看表。咦,竟然已经九点五十分了。我回手指着那教室,那边还有夜大上课呢。老头看着我神色十分奇怪,那边是电教室关着门呢,里面有一个小教室十年前就不用了。什么?我往回跑去,电教室后面黑漆漆的说不出的可怕。我一路小跑回到寝室,躺在床上我告诉自己,刚才是做梦,一定是做梦。

考完试,迎接我们的是第一次假期实习。去哪所医院都是我们自己抽签决定,我和老五还有班上的两个女生抽到的是一个相对偏僻些的医院。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我们才来到那医院,教务课的同志把我们挨个送到各个科室。我是最后一个送到科室的,我刚进屋,一个大夫就迎了上来。

她长得很漂亮。短头发,听诊器挂在耳边显得十分的精神。只是白大衣已经掩盖不住她隆起的腹部。

看着我怔在那里,她对我说,小同学,不好意思。你也看到我的情况了,再有两个星期我就要回家休息了。可是带你的老师还没有来,他去外地进修了,不过两个星期以后会由他来带你的。见我还不说话,她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哎小同学,我们可是校友喔。你是九六届的我是八六届的。我叫白露。

我终于笑了笑说,白天的露珠?白露听了呵呵笑了起来,她嘴角的那颗深红色的痦子一下子就消失在了深深的酒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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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5-2013 10:3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四方角降灵术



当时日本各地的学校,兴起一种叫“四方角游戏”的活动。

这是一种像碟仙一般简单的降灵术,玩法是找一个正方形的小房间,四边的墙边要没有杂物(像空置的课室或储物室),一定要门和窗关上令房间里漆黑一片。

然后四个人模仿爬山队员的做法,即做“四角运动”,理论上走最尾的第四个人,拍到的会是墙角。该只能跑一圈而已。

但重复数次后,便会发觉可连续走两圈以上。

这即是“第五个人”(幽灵)出现了!(但警告各网友不要模仿,因可能会招惹到恶灵!!)

亦因这游戏的出现,令学校间流传着以下一个这样的鬼故。

A君、B君、C子和D子,是某间高中的学生,他们都被认为是这间高中里最大胆的人。

他们四人都是好友,都爱听鬼故,又常去出名的鬼屋探险,什么碟仙、问米都试过了,每次都不认为可怕。

其实他们不觉得可怕是因为每次都没有真正的幽灵出现,他们也觉得很没趣。有一次四人又想找点刺激了。

A君:“不如我们今次玩正在流行着的“四方角游戏”吧!”B君:“我也听闻这游戏,听说真的有不少人,招到“第五个人”的出现!”C子:“但他们一知道有“第五个人”时,都只会吓得跑掉。从没人看见过这“第五个人”的模样。”A君:“所以我们今次玩的有点不同。”D子:“怎么不同?”A君:“我们四人各拿一个电筒,当“第五个人”出现时,我们就用手上的电筒照自己的脸,那没照自己睑的便是“第五个人”了。”D子:“那我们便可看看真正的幽灵是什么模样了!”A君:“好!放学后便行动吧!”各人:“赞成!!”

於是各人待放学后,便各拿一个电筒,走到学校后面一个已经荒废的体育仓库里进行。

他们把仓库的大门关了后,仓库里便黑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各人就开了电筒,各自站好於四个角落后。

便关掉电筒开始做“四角运动”了。

起初各人也很兴奋,在等待有趣的事情发生。

但试了很多次,每次跑最尾的D子都只能拍到墙角而已。过了半小时后,各人也有点失望了。

B君:“呀…很累了…还不出现吗?”D子:“越来越觉得无聊,其实不管做多少次也不会有“第五个人”出现吧!”

正当D子认为又会拍到墙角时,她拍到的竟是一个人的肩膊,被拍的“人”也走拍下一人如是者“四角运动”竟然连续走了两圈以上!!

D子:““第五个人”出现了!”A君:“的确多了一人!!”於是A君便大叫:“停呀!”

而正走着的那“人”便停下了脚步,但各人也不知道其他人站着的位置,於是A君便说:“开电筒、我是A君!”亦用电筒照向自己的睑。B君也开了电筒:“我是B君!”C子也开了电筒:“C子!”而D子早而害怕得宿到C子的身后,口震地说:“D子…D子…”声音细得只有身旁的C子听到,但C子的电筒可照到D子,所以A,B君都看到她。

四人都证实位置了,但隐约看见还有一“人”站在其中一个角落,各人心想就是“他”了。

看见那“人”有所动作,各人也紧张起来。

隐约看到“他”像在挥动着手。突然卡嚓一声,“第五个人”竟也拿着电筒照向自己的脸。说道:“对不起,电池好像接触不良,开慢了电筒,我是D子!!”B君:“怎可能,那边也有D子!?”C子:“不…不会…吧!?”A君:“不…我们每人也有一个电筒,有拿电筒的才是真的!!”

C子已不禁尖叫起来,C子、B君和拿着电筒的D子也一同跑向A君那边,各人立刻用电筒照向刚才站在C子身后的“D子”。

但他们照到的竟是一具站立着的白骨,其口部开开合合,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就像一个捉住了人而正被豆得发笑的顽皮鬼!!

各人都大叫一声,开门后拔腿就跑!!事后不免四人也大病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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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5-2013 10:3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老五的篮球



老五爱打篮球,在刚开学第一天报道时我们就知道,因为他是抱着篮球走进宿舍的。

老五的篮球打的很好。刚开学不久,我们寝室八个人就在操场里四打四。结果球大部分都在他手里,别看我个子最大但对于篮球一点都不感冒。有一次我们正在打球,旁边走过来一个男人,他是校队的。他指着我和老五问我们要不要进校队。

我很坚决地摇摇头,老五看上去十分高兴,却最终是很犹豫地参加了校队。从那以后,老五每天都十分努力的练球,可是人却看上去越来越紧张。我们不知所以,等到第一次学校春季大赛他被队长送了回来才知道。老五虽然球技不错,可是却无法上场比赛,因为他的心理素质太差。上场半个小时,频频出现失误犯规,最后竟然出现晕场。就这样老五被校队给开了。

这时老五才对我们说,原来老五在小学六年级比赛时输给了对手,是一个比他个子小的女孩。后来老五努力练球,可是却再也找不到那个女孩了。从那以后老五就再也不敢参加比赛了,无论大小比赛,只要老五上场,他就会害怕。那种恐惧发自内心深处,站在球场中看见别人的眼光盯着自己,就会感觉自己好像要死了一样。这话是老五说的,他躺在床上一边哭着一边说着,手里却还紧紧抱着那篮球。

从那以后,老五就更加孤僻了。每天都会练球到深夜,我们为了减轻他的痛苦就去陪他练球,结果没过两天,就没有人愿意去了。谁也没有他的体力好,跟他玩就像在玩命。而且用老五的话说,你们几个玩篮球,简直就是糟蹋篮球。索性我们晚上又开始各干各的,只是老五每天总是在熄灯前几分钟从外面回来,把球往床上一扔,跟着人在上面一躺。他沉重的喘息声一直会持续到熄灯后。

这样不行呀,老大喝完水碗里的水说。老五这孩子,已经开始自闭了。得想办法把他的注意力从篮球上转移过来。老五一出去打球,我们几个就在寝室里瞎研究。最后,通过两天的开会讨论。我们决定帮老五找个女朋友,用女人的魅力把老五从篮球中拯救出来。那天晚上我们假装无意问老五,来学校快一年了,有没有喜欢的女人。老五坐在床上环视我们,然后用鼻子哼了一声。别跟我提女人,没劲!敢情老五对女人也自闭,真是不好办呀。最终我们也只好放弃,由着老五自由发展了。

转眼就到了秋天,天黑得越来越早。老五每天晚上依然还穿着他那件黑色小背心出去打球,只是突然有一天他回来时,神情异常的兴奋。他坐在床上不停地喘息,过瘾!我们这还是第一次看老五这么高兴呢,全都从床上坐了起来。咋地了?老五擦了一把汗,晚上遇到了个人一起打球。切~~~我们几个人又躺了下来。老五显然还在回意刚才的情景,他球打得贼好,小个不高,三分一投一个。见我们没人理他,老五扁了扁嘴就躺下了。

第二天老五吃过饭就拿着球跑出了寝室,晚上回来还是一脸的兴奋,躺在床上一会就鼾声如雷了。我们问老大,有个人陪着打球能兴奋成这样吗?会不会老五因为球的打击已经变了……老大叹了口气,只要态度好就算改变性取向也行呀。是不是觉得医学院的男生太八卦,没错,那你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第三天,发现老五不对劲的是住在他下铺的老七。老七在水房里拉住我们,唉,老五今天回来很早呀,我九点回来就发现他在床上呢,而脑袋对着墙不知道怎么了。老二一摊手,完了老五被甩了。老大手一挥,走回去问问老五。

老五在床上背对着我们,肩头不住的耸动。等我爬到上铺去一看,才发现那家伙抱着被正在偷笑。这下把我们吓了一跳,老五不会是精神都有问题了吧。老五发现我们在盯着他看,不好意思地从床上爬起来。我们问他怎么了?老五摸着脑袋说,嘿嘿,我没有想到她是女的。谁??就是和我打了两天球的小楠。老大拿起手里的水碗,老五怎么回事,交待吧。

老五坐在床上玩着手里的球说,我前天不是遇到一个人和我一起打球嘛。今天我去操场也是在等他,因为我从来没有像和他在一起打球那么舒服过。结果今天等了好一会,才看见一个穿着裙子的女孩走到我身边,看得我直发愣。好半天她才说,怎么不认得我了?我这才知道和我打了两天球的人是女的。哇~~~~这时我的脑海里一下子出现了黄蓉穿着彩衣站在船头,岸上却是傻傻的靖哥哥。

我们几个人一起爬到老五床上,把他按在了那里。说,打了两天球怎么会不知道她是女的呢?老五不好意思地笑了,她每天都七点多才来,操场上都已经很黑了,我也只能看个大概,不过今天我和她在操场上聊天来着,我在路灯下看清楚了。

她挺漂亮的。什么!!!还挺漂亮!满清十大酷刑斥候。我们开始折磨老五,还以为你可怜没人爱呢,没想到不声不响就找个红颜来,你这不是气我们吗?

看着老五又拿着球假模假样的走出寝室,我们几个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重色轻友的家伙,竟以我们不会玩球之名不让我们去看那个小楠。老大一手叉腰,他爹个头,走!不让看咱们偷看去。七个人来到校园里,隔着操场边的几棵大柳树望操场里的篮球场那边望着。那时大约晚上八点多,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篮球场上早已经没有了人,因为深秋的晚上已经有了凉意。

可是老五却还是穿着那件小黑背心不断地上蓝、运球。我们盯了半天,不见老五口中的小楠出来。

老五站在蓝下打打停停,来回转着圈,不知道搞什么飞机。最后老六忍不住了,站出来大声喊着老五的名字,老五看到我们就跑了过来。老六用胳膊肘捶了捶老五,你那个小楠呢?老五一脸的羞涩,回头向操场指着,那不嘛。我们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蓝球场上什么也没有,只是不远处有一个路灯立在那里。路灯的灯泡却没有亮,篮球场显得有些阴深。

老大说,老五走,不打球了。咱们出去喝酒去。然后老大深吸一口气,问问你的小楠去不去。老五高兴地答了一声就跑了回去,等他回来时手里拿着衣服和篮球,小楠说不去了,她说让我们玩得好点。我们不禁又回头望去,篮球场旁的路灯突然亮了起来,瞬间蓝球场上全亮了起来。篮球场上一个人也没有,可是老五依然向那里挥动着手臂,脸上泛着笑容。

从外面回来,大家都有点喝高了。我问老五。你这几天和你那小楠都聊什么了?老五说,小楠说她很早以前就看见我在那里打球,觉得我打得挺好的。老五嘿嘿笑了笑,小楠说她喜欢和我打球,她说每天都想和我在操场左边第三个篮球架下打球。我们几个人看着老五不说话,老五躺在那里喃喃自语。老大瞪了我一眼不让我再说话了。

一觉醒来,老大先找来了我。老八,你说老五是不是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我点了点头,那怎么办呢?我对老大说,要不我跟老五谈谈,然后每天晚上我们几个人都去操场不管老五愿不愿意,不行的话,我再想招。那天上课上,我跑到老五的旁边,老五,今天我听个事。老五问我什么事呀?你知道咱们学校为什么没有女子篮球队吗?其实以前是有的,听说几年前有一个女生晚上在练球时突然跌倒竟然撞到了篮球架下的大石板,结果死掉了。别的年级还说那女的阴魂不散,天天晚上会到篮球场看别人打球呢。

如果看到打的好的人就会走出来和那个人打球呢。我一口气说完这些,我直咽唾沫,结果老五一脸的不以为然。没办法从那天起晚上,我们几个人都跟着老五去了篮球场,打都打不走。当然从那以后小楠也没有再出现了。

我们的举动终于惹祸了老五,老五在球场上把篮球扔得老远。你们有完没完,以后少跟着我,说着就往寝室走着,我们捡了球赶紧跟了上去。当我们刚进入宿舍,老大从守卫屋窗口抓起一封信大声地喊着,老五有你的信。

那信是用粉红信封装着的,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老五的名字,下面的落款写的却是小楠。老五看信的时候,我们几个人的脑袋也凑了过去。信很短,原来小楠并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她家就在我们学校附近。在写完这封信以后小楠就去了美国,小楠说很高兴在国内最后的日子可以遇到老五,可以和老五一起打篮球……

老五紧紧把信攥在手里,他哭了。他一边哭一边喊着,小楠我知道你是鬼,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没有脚的,我看见了。可是我不怕,你干吗还要走呢?我真的不怕呀。好久老五才停止了哭泣,一抽鼻子把那封信扔给了我,你写的吧。我傻站在就知道张着嘴乐了。老五冲着我肩膀来了一下子,瞧你那字,跟狗啃似的。

在那一年学校秋季篮球联赛,老五又回到了篮球队。有一场比赛他一人就拿下了20多分,那时全场的女生都在喊着老五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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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5-2013 02:3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午夜灵车



我的家在郊区的路边住,虽是路边,但由于地方偏僻,也很少有几辆车经过。

所以一有车经过我就会从家里向外看,我是个爱车的人,呵呵——

一天夜里,由于晚饭吃的太多,胃有点不好受,不知什么时候,我被一阵痉挛给弄醒了。

倒了一点水,看看表——凌晨2点了。当我喝完水要睡觉的时候,听见远处传来汽车缓缓驶来的声音,我起床从窗户向外看:

噢!是一辆灵车(真扫兴!),车上坐着几个人让我产生了兴趣,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西装,脸很白,在月光的映衬下格外突出。

正在我纳闷为什么这么晚了还送人的时候,车停住了,就在我的窗前,这时车上一个人抬起了头,向我这里看来,这时我的眼与他的眼睛对到了一起,黑色的眼眶里放射出寒冷的绿光。天呐——!我赶紧低下头,这是的我浑身发冷,太可怕了!那是什么?

我就靠在了墙上,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只鞋——这能干吗?如果他进来怎么办?我就这样靠着墙,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以后的几天,我总是一早就睡了,从不在深夜出来。不知不觉有了一个多月了,我还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天,我闲来无事步行就去了一趟城,城里人很多,挤挤扛扛的。我正在走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回头一看,是一位老者,“我不认识你呀?你要干吗?”“年轻人,你的眉宇之间有一团黑云笼罩,数日内必有血光之灾!”我不屑:“有没有搞错?!你才有血光之灾呢!”那位老人说道:“年轻人,别生气,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师,但我家世代是法师,到我这一代就荒废了。惭愧惭愧,不过替人消灾解难还是可以的。”

“你是不是在前些日子里遇到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说到这里,我的心咯噔一下,难到是——“年轻人,别害怕别害怕——”说着老人从兜里掏出一个象玻璃球的东西“这是我曾祖父当年坐化时留下的,叫‘舍利子’它是我们家的宝贝,虽不能降妖除魔,但可以保一人封凶化吉。消灾解难。我就把这个宝贝借给你,只要你能戴它有18天,以后就会相安无事”。

“谢谢——”我连忙从老人手里接过舍利子,不住的道谢——“年轻人,切记切记。我还会回来取的,望妥善保管——”。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星期,我去一家公司办事,公司在一座大厦的顶楼。当我办完公事我进入了电梯,准备回家。

我正为今天能够顺利的干完工作而高兴的时候,我发现在我的对面有一个人很让人感到别扭,这时,电梯门突然开了,进来几个人,在我对面的人抬起了头。天!就是那个人,那天夜里见到在灵车上的人——白的吓人的脸,黑色的眼眶。这时电梯门竟然没有关。我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快走!快走!”我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力量,我快速的迈到了电梯外面。就在我跨到电梯门外的同时,事情发生了,电梯的钢索“啪”地断裂了!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了——

第二天,新闻里报告了这件事情——“大厦电梯突然坠地,电梯内5人无一幸免,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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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5-2013 02:3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六的毛巾



老六很像女人,有着和女人一样让人厌恶的洁癖。

老六的人还算随和,只要你不随便去碰他的东西。记得刚开学时他特意和老大换了上铺,我们以为是他喜欢上铺,其实只是老六不喜欢别人随便坐在他床上。有一次老二光着脚从他的床上经过,老六就像疯了一样把老二从上铺上给推了下来,而且还马上把床单换下来洗。当时弄得老二一脸尴尬,我们也是从那时起开始注意到老六的娘娘腔和洁癖。

老六说话细声细气,很少见他大声讲话,更不会说粗口,这是让我们最无法忍受的。在寝室里与我们聊天扯皮时他动不动就甩出一句“讨厌”,弄得屋里好像是在三九天打开了窗户,每个人都一身鸡皮疙瘩。

老六的课本都是用漂亮的挂历纸包的书皮,稍微弄脏一点就撕掉重包。每次看着他咬着嘴唇认真包书皮的样子,我都会凑过去。六哥,顺便给俺的药理书也包了吧。老六把身子一扭,去去,你的脏手可别碰我的书呀。

老六喜欢听女孩子唱的歌,自己的床上堆满了当时流行的女生磁带。从SOS到锦绣二重唱,范晓宣、张惠妹一个都不少。徐怀珏出道时正值我们大二,老六每天走进寝室时都哼着:“我是女生,漂亮的女生。”我们早就习以为常了,结果引来对门的一个BT天天扶着老六的床头和他窃窃私语。有一次我听见那BT拿着一盘磁带问老六,哎,你怎么没有杨钰莹的磁带呢?老六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她脸那么大,我才不喜欢呢,这盘《短发》我不能借你,我最喜欢梁永琪这张短头发的照片,我怕你给我弄脏了。

我们七个人都很少跟拿老六的东西用,一部分是因为老六的洁癖,另一半是因为老六的东西很少有适合我们老爷们用的。他把我们统一发放的被子换上了天蓝色的被罩,被单上也印着可爱卡通形象,枕巾更是“卡哇依”的没话说。我怀疑老六的内裤上也会有河马头像,可惜我从来没有得到过证实。

老六最喜欢喝的饮料是高乐高,每次都是一边用高乐高赠送的搅拌高轻轻搅着水杯里的热水一边轻轻哼着高乐高的广告歌。老六喝水时总是喜欢用双手夹着水杯,一边转着一边看着膝盖上的小说,等到水杯里的水凉下来,才一口一口地抿着水杯里的水。

老六喝水的时候握着水杯的右手小指高高翘起,一看到这情景,老大都瞪大了眼睛。老六瞧睢你那个鸟样子,还兰花指呢。你拿那么大点的水碗喂猫喝水还差不多,你能不能老爷们一点。老六切了一声不理老大,继续玩着他手里的杯子。那水杯是老六的至爱,他从来不敢放到桌子上,生怕我们的手碰到脏了他的茶杯。老六每次喝水时都要从锁着的柜子里拿出茶杯仔细打玩半天。

说实话那茶杯虽然很漂亮,是一个小巧的瓷质咖啡杯。杯子外面和杯盖上还有漂亮的蓝色条纹还有老六的星座图案,可是那茶杯的颜色实在让我们无法恭维,在下认为上完幼儿园的孩子都不会喜欢那种颜色了。老六第一次拿出这杯子时,站在寝室中间大声说,我事先声明,谁敢动我的杯子,我就杀了他。结果我们七个人一齐回了老六一句——切!!!

老六有两个至爱,一个是那水杯,另一个就是他的深色长绒毛巾。刚入校时老六就在床头拉上根铁丝,然后从包里拿出两条一模一样的深色长绒毛巾一左一右挂在上面。后来我们才知道同颜色同款式的毛巾老六竟然买了一打,老六说他从高中开始就只用这种毛巾了。老六是我是看见第一个晚上去水房洗漱的男生中唯一拿着两条毛巾的人。每次走进水房,他的脸盆里都一前一后放着两条同样手巾。一条洗脸用,一条洗脚用,真佩服他是怎么分得清的。

老六每次去水房洗脸脸盆里都放满了瓶瓶罐罐,从洗脸用的洗面汤到护肤的面霜与晚霜。弄得老六洗个脸比我洗澡时间还长,真奇怪他脸上怎么还是跟我一样都是豆豆。我们晚上洗脸时都在水房胡闹,闲着没事就去泡老六。几个人把老六围了起来,XX(老六的名字),给我用点你的洗面奶吧。老六这时就会像专家一样对着我们指指点点,你是油脂性皮肤得用轻爽型的;你脸上都是死皮要用磨砂的……老六让我们张开手掌,然后自己拿起各种瓶子往我们手心里倒洗面奶。

一边小心翼翼地倒着一边还说,你们呀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去买呢。够了!不能再倒了,够你洗的了。我们嘻嘻哈哈地往自己脸上胡乱涂着,结果等到老六自己洗完脸通常都已经是夜深人静了。

等老六洗完脸回来寝室早已经熄灯了,老六总会从床头拿出一只小手电站在镜子前仔细地照着自己的小脸。每当照到得意之处都会情不自禁地用手轻抚脸颊,我们被他那手电晃得难受就会喊着,老六,行啦。够漂亮啦。老六回首甩给我们一句“讨厌”之后就哼着歌上床去了。可是他上床却总不会安稳睡觉,他通常会玩他手巾玩上好一会。

从挂线上把那手巾拿上拿下的,放在手里叠来叠去。有一次我半夜起床去上厕所,竟然看见老六还盘腿坐在床上不声不响地叠着他手里的手巾。吓得我哇哇怪叫,最后老大也正式警告老六,不许他再半夜起床不去厕所玩手巾,弄得老六老大不乐意。

虽然老六的种种让人难以接受,但我们并不是那么讨厌他。因为无聊的大学生活里有着这样的朋友相伴就多了很多生气,就比如老六每天早上起床就会给我们唱“小小姑娘清早起床,提着裤子去茅房。”很快就到了大三,我们换了宿舍。那是毕业班才住的小宿舍楼,因为楼的位置很特殊,所以医学院毕业班的人才敢去住。

因为它左临解剖实验室,右临学校的动物养殖基地。换句话说,我们左面睡着尸体,右面睡着无数的白鼠、兔子,还有二十几只狗和一只羊!?为了让我们好好安住在这样的宿舍里面,学校给我们毕业生提供了常明灯还有二十四小时的电力供应。反正我们也是天天和尸体和动物打交道,住在那里天不管地不管倒也活得十分逍遥。

那狗圈和羊圈就在我们水房的窗户下面,每天我们早起第一个都要跟他们打招呼。住在我对面的一个学长告诉我们,楼下的狗极其聪明,只要他一拿起吉他,下面的狗就叫。结果听了学长的吉他,我们相信就算狗不叫,我们也得痛苦的大叫。狗叫往往比人言还有效。

这下最高兴的就是老六了,他再也不能着急洗脸了。他每天深夜都泡在水房里,洗脸洗上了瘾。那时我们也开始实习,不用早起做操就没有人懒得理他是否半夜开灯照镜子了。如果不是他开始丢手巾,也许老六到毕业时还会每天洗脸到深夜呢。老六第一次丢手巾是搬进新宿舍的头一个月里,他像往常一样拿着两条手巾去水房洗脸。

洗脸的时候老六就把擦脚的那条手巾挂在了旁边的水龙头上,结果等他洗完脚时才发现那条手巾没有了。他在水房里愣了好久,最后确定自己忘了拿那条手巾,然后老六就颠走着脚踩着拖鞋走回了寝室。到了寝室他才知道那条手巾是真的丢了,他一屁股坐在床上不再说话。我们问他怎么了,他告诉了我们。

我们怪他大惊小怪,说他一定是不小心把手巾掉到了窗户外面。老六听了也觉得有点道理,可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就从外面跑回到寝室,原来他早早起来就去了水房,他说不论窗台还是窗户外面都看不到他的手巾。我随口说被捡破烂的大妈捡走了,老六气得直跺脚,那下面是羊圈,捡破坏的哪会去那呀。可是没办法,手巾没有了,脚还是得洗呀。他又重新拿出了一条和以前一模一样的手巾,结果当天晚上老六像见鬼了一样跑进了屋,他手里扬着那条手巾。

我的手巾又丢了!

我们笑他是不是傻了,手里不是拿着手巾呢吗?老六说这个是擦脸的手巾,擦脚的那个又不见了。我们几个也跑到水房里看了半天,可就是找不到他的手巾。我们问老六最近在医院实习是不是太累啦?老六哭丧着脸,我的精神没有问题,我的手巾是真的丢了。那好吧,我们几个决定帮他侦察。第三天晚上,我们等到老六平时去洗脸的时候。让老六先进了水房,然后我们几个躲在了水房的外面。

那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水房里只有老六一个人。老六像平常一样把脸盆里的洗面奶瓶子挨个放在水池沿上,然后颤抖着把手巾挂在旁边的手龙头上。老六嘴里哼着歌,我们知道那是他在给自己壮胆的,可是那歌声都抖得不成调子了。

我个子高,透过水房门玻璃往里面看,老六一边洗脸一边歪着头看着旁边水龙头上的手巾。突然老六大叫一声从小房里跑了出来,水房的门好险打到我的脸。我们跟着跑回屋,问老六怎么了。老六把脑袋压在被子里,一句话不说。没办法,我们重新回到水房想帮他把脸盆拿回来,可是等到我们到了水房时才发现老六的手巾真的没有了。

就这样老六不敢再在住在那个寝室里了,他跑到医院里住再没有回来,一直到了毕业。从那时起我就很少看到老六了,除了毕业前的几次见面。那时很忙也没有机会与他说什么话,最近一次知道老六的消息是在搜狐上的同学录。老六留言说他已经开始恋爱了,对方是一个很泼辣的女护士。当然这泼辣也是老六自己说的,老六在留言薄上说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吃麦当劳时从来不记得洗手。还是护士呢,一点都不女孩子,不过我就是喜欢。这是老六的原话。

其实看到这我才想起来我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他后来我知道的事情。就在他的手巾丢了以后不到一个星期。我们水房下面养的那只羊突然患了肠梗阻,这是承包照顾那只羊的几个学长告诉我的。他们让我帮他们给那只羊做个手术,麻醉完以后,学长们就跟我唠唠叨叨。我们的学生就是没有公德心,什么东西都往窗户外面,羊是见什么吃什么。

喝点洗发露就当洗胃还算不上什么,上次就有一个家伙把穿破的内裤扔到了羊圈里,结果这只老羊也肠梗阻了三天,最后还是给的开塞露才拉出来的。这一次又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呢。学长一边说着一边从羊胃里掏出一团东西,很眼熟的东西。

墨绿色长绒里嵌着蓝色小花,三条一模一样的手巾纠缠在一起。学长用戴着手套的手挑着那团手巾,KAO,谁呀用这个色的手巾,羊看了还不当草垫子给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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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5-2013 03:0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老三的诗



老三有点瘦,有着诗人所共有的忧郁与神经质。

在我们寝室里只有我和老三最爱看书。我是什么书都看,除了人物传记与诗集。而老三正好相反,他只喜欢看这两样东西。所以我们每天晚上都躺在床上看自己书,却从不交换。我认为看书是很自我的事,书中的东西只有自己慢慢玩味。而老三却又是与我相左,他每读到让自己感动的地方必定要吵吵嚷嚷一番。他总是一脸兴奋地从床上坐起来,来!寝室里的兄弟,让我给大家读段东西。

它一定让你感到热血澎湃。然后就径自读了起来,结果通常都不会达到他所期望的效果。因为我根本不会听他读的蹩脚诗,而屋子里的其它人好像都不会听懂。所以读完经常是屋子里人该干嘛干嘛,只有老六在旁边讪讪地说,三哥,我没有听懂你再给我读一遍吧。弄得老三好不无趣。渐渐老三再也不给我们读那些东西,而是把它们记在一个大大的日记本里了。

老三与老大还有老二都是来自农村,刚来学校时也是一样朴素的衣着、浓浓的口音。可是老大老二毫不在意,和他们生活了一段时间就感觉到他们所特有的豪爽。可是老三却是十分在意这些,从入校起就努力去除口音、改变自己的穿着。其实根本没有人注意他家庭出身是否贫农,只是老三自己对此极为敏感而且内心深处有着深深的自卑。聊天时经常会冒出一句“你不就是想说我农民吗,我本来就是农民。”让人感觉极其不好,所以我基本不怎么和他说话。

老三即使对待女同学也是保持这种“农民”状态,所以他在女生中人缘并不好。其实老三长得还不错,听说刚入校时班里女生公认的两个长得不错的男孩里就有他一个,当然另一个更出色那就是我。老三只比我矮一点点,偏分头从来都一丝不苟,一幅深度眼镜下是双因深邃而不停眨动的眼。老三的穿着也是异常的一丝不苟,他是我们寝室里除了老六以外唯一喜欢穿白衬衣男孩。

五六月的医学院里,你经常会看到这样的少年。一件无尘的白色衬衣、笔直的黑色西裤;头发在微风中不摇不摆,倔强的嘴角没有一丝微笑;苍白的手掌中捧着如同字典般厚的诗集。他总是低着头走路,嘴里念念有词,表情却是凝重并痛苦着。他走的是那样的旁若无人,以至于别人根本无法注意到他。唉,这就是我们寝室的老三,一个患着青春期内分泌紊乱综合症的老三。

老三极其期待爱情,这一定与他每天都看那个狗屁爱情诗选有关。这是有一次我偷翻他的大日记本时发现的,日记本上的老三的字十分公整,凡是有“爱”、“情”、“亲”一类的字眼老三都会用红笔小心地勾画着,然后在下面写着自己的感受。语言大胆热情、真挚无比,竟然让我这么厚脸皮的人也脸红起来,因为我发现他竟然在暗恋着我们的英语老师。

我知道老三正处思春期,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喜欢我们的英语老师,这真的让我跌破眼镜。因为那个英语老师除了胸部大的可圈可点以外再没有一点出众的,没有想到竟然让老三如此迷恋。“我喜欢您的一颦一笑,喜欢您的一举一动,您站在讲堂时的样子让我爱无法停止,只希望现在的课堂里只有我和您,让我们关在这爱的课堂里一生一世吧。”我第一次发现老三的文笔还不错呢,虽然他没有点明这个“您”是我们的英语老师,但是想想教我们课的除了英语老师是个年轻女性以外就再也没有五十岁以下的女性了。

我只看过那日记本一次,那是老三忘了带在身边。那个日记本是老三的命根子,每天都被老三紧紧抓在手里。自从看了老三的日记,我就开始对老三有了极大的兴趣。对此不可不说我的趣味有些低俗下流,因为我喜欢窥视别人的内心。看不到老三的日记,我反而失落了起来。每天坐在课堂上看着英语老师那夸张的胸部,我就会惶惶忽忽。结果被我那鬼异目光弄乱的不只英语老师一个人,老三经常在英语老师频频与我对视时狠狠地瞪我,我更让我确定老三是喜欢英语老师的。

有时我也会被英语老师那若即若离的目光搞得心乱乱的,原来那英语老师不光胸部大,眼睛也是极大。睫毛闪动下那双黑漆漆眼睛似乎在对我倾诉些什么,那张如同山东烙饼似的大脸也一下子变得生动了起来。结果那年夏天我与老三一起因为春青躁动而暴走,我开始逃课,而老三难熬内心的苦闷也加入了学校里的文学社。

老三的诗开始频频出现在校报上,很快我们学校里的女生也开始注意到这个诗人。因为老三写的都是情诗,诗里倾诉的全都是老三的思恋之情,所以很多女生都追问他诗中那朵玫瑰所指是谁,而老三一直保持着他酷酷的沉默。我在图书馆里的校报上也看到过老三的诗,酸得可以。

深蓝玫瑰
在我心中
盛开着一朵玫瑰
如同大海般深邃
我想我快要迷失
在那蓝色的花蕊(节选自老三情诗《深蓝玫瑰》第一章第三节)

从那时就已经可以看出,老三有写情色小说的天赋。而我现在可以写出这么乱七八糟的故事与大学是有很大关系的,只不过在那时我一个字不写,却是满肚子坏心眼子。虽然老三发表在校报上的情诗都是藏头露尾的,但我却知道他是为谁。

有一天晚上老六拿着校报用情地读着老三的诗,那声音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母鸡。读完以后老六兴奋地高叫,三哥你的诗写得太好了,是不是写给文学社里的女生的。老三躺在床上闭着双眼,神采飞扬的样子让我怀疑他正在与英语老师神交。就我们社里那几个女的,真是俗不可耐!我也见过文学社的那几个女生,如果俗雅的标准是以为胸部来衡量的话,那我们的英语老师还真算得上高雅中的高雅。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英语老师了。我天天不是在外面玩电子游戏就是泡图书馆,就是同寝室里的人见到我也仅限于早晚。再次见识到英语老师的高雅已经是快要期未考试了,我们寝室八个人一起出去喝酒,八个人并排走在校园里,迎面就撞见了英语老师。她穿着一步裙,上身的那对傲人的“高雅”被包裹在粉红色小领衬衣里。英语老师冲着我们阔步走来,胸部也跟着一摇一晃。

我们都情不自禁地站了下来,老三更是老远就喊,X老师好。英语老师一一跟我们打着招呼,因为好久没有去上英语课,我躲在别人身后不去跟她打招呼,可是还是被英语老师一眼就看到了。哎,你也是我们班的吧。最近怎么没有来上课?我支支吾吾地说自己病了。她打断了我的话,下节课你得来,要不然你考试就要小心了。英语老师说这话时语气轻松、嘴角上扬,弄得我头直晕,等我清醒过来发现老三的脸都绿了。

没办法,英语课是怎么也得上了。我坐在课堂上扶着腮帮子发呆,英语老师上课时就像《动物世界》里发情的母鹿一样在课桌间跑来跳去,我根本没有办法看小说。我歪着头正看见老三,老三的目光就像想要抓住猎物的狮子一样凶猛,紧紧盯着英语老师,我看了不禁想笑。英语老师在经过我身边时突然身子猛转了九十度,手中的书一拍我的头。

你说,这道题选什么?我抬起头,正迎上那对汹涌澎湃的胸部。我根本不知道英语老师在讲什么,站起来就跟她有一句没有一句地打着哈哈,也不知我说了什么句,英语老师笑得花枝乱颤,她又用书拍了拍我的头。你快坐下吧,胡说八道。来,谁知道答案告诉我。还没等我坐下,老三就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他那双小眼睛紧紧盯着我和英语老师,好久都没有说话。英语老师看着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我站在那里也忘了坐下。老三慢慢转着头环视了课堂一周,然后重新把目光放在英语老师脸上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全班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盯着老三看。要不是看老三的脸色跟死了亲戚一样难看,我一定会大笑。我躲在英语老师后面,我看见英语老师脸红红的,胸部紧张地一起一伏的。更可怕的是老三马上又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看着自己手里的英语书,弄得英语老师站在那动都不敢动,班里其它人都小心地用眼瞟着老三。有些女生一边回头一边用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胸口,生怕看到老三变成可怕的怪物。我看英语老师跟木头人似的,就在她后面轻轻碰了她一下,老师下课了。这时英语老师身子一颤用力嘘了口气。

同学们下课了。

班里的同学都急忙跑出课堂,就连老大他们都没有回头叫我们,看来他们都受惊不小。英语老师慢慢走回课桌整理着自己东西,她一遍一遍打开夹子又合上,显然是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中走出来。老三却还是笔直地坐在那,仔细地看着手里的英语书,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等我突然意识到的时候,班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了。我连忙站了起来,当我走到门口时,老三叫了我一声,我没有理他就走出教室。刚走出教室老三就从身后拉住了我,咬牙切齿地说,老八你怎么能这样?我怎么了?我不想和老三说什么。

结果老三竟然想拉我的领子,他个子没有高,力气也没有我大,奇怪他在农村是不是不干一点活。我随便一甩手,老三就踉跄着差点没有跌倒,可是他的手却没有松开,结果人却是半倚在我的身上。英语老师正好从教室里走出来,看到这情形吓得啊地叫了一声。

老三看都没看英语老师一眼就没有好气地说,你看什么看?英语老师吓得跑了起来,那样子活像某种受到惊吓的动物。我不耐烦把老三推到墙角,老三你少来劲,我怎么你了?老三不说话,蹲在那哽咽了起来。被他这一闹,我也莫明其妙烦躁了起来。KAO,怎么弄得跟三角关系似的,有我什么事呀。

晚上寝室里的气氛异常紧张,全寝室的人都在看着老三,我还像平时一样坐在床上看着小说。老三一声不响地躺在床上,双手平放胸前,一双小眼真盯着头上的床板。老大偷偷问我,老八,老三这是咋啦?他上午是怎么回事呀。我眼皮都不抬,谁知道?老三一句话也不说,原来他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我发现老三还在躺着。他穿着昨天的衣服,双手平放胸前,好像从昨晚就从来没有动弹过一样。我害怕他会精神失常,就叫醒老大和其它兄弟。大家围着老三没有一点办法,老三突然张开眼睛,我们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老三奇怪地看着我们,你们干吗呢?再不去上课就晚了。他破天荒地还冲我笑了笑,我发现那天他上课时没有带着他的日记本。

结果那天没有来上课的只有我们的英语老师,代课的老师说她今天病得很厉害。女生们却说昨晚老师宿舍那边好像闹鬼了,听说有人半夜尖叫好像就是英语老师。我们大声说着英语老师的名字,而老三却笑呵呵地听着不说一句话。

从那天起我就开始发现老三与以前不一样了。他人变得随和起来,对于以前的事再也不提一句。每天跟我们大家都有说有笑的,也再也看不到他拿着那本厚厚的诗集了。我悄悄地从他床下拿出那本日记本,却是空白没有一个字了。不过发生改变的不止老三一个人,英语老师也变了好多。她病好了以后就不再教我们班了,有几次我在校园里遇到她,她都远远地避开了我,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我也没有太在意。那年暑假我很早就回到了学校,因为有一科补考。正好是英语老师监堂,她走过我身边时,轻轻递过一旁同学扔在地上的手条。我冲她笑了,她也笑了。

补考完以后我和她走在校园了,她有意无意地与我拉开了一点距离。眼看走到了宿舍门口,英语老师突然叫了我的名字。我回过头,我看见她的脸上有着很奇怪的表情。

你和XX(老三的名字)是那个吗?

哪个?我没明白她的话。

英语老师低着头说,那天XX念的诗是因为你吧,我走出教室还看见你们抱在一起呢。当时把我吓坏了,没想到你们才比我小二三岁竟然这么开放。

我不知道现在应该有什么反应只好张着嘴不说话,英语老师以为我已经默认了。她突然松了口气,其实我挺喜欢你的,是真的。我特别喜欢看你上课不认真的样子,一见你吊儿朗当的样子,我就想管你。没想到你竟然是……

那时正值中午时分,英语老师与我站在校园里的树林里。她低头细语,我倚树而立。两个人看起来是那么和谐,我笑了。

因为英语老师继续说着,其实我挺怕XX的,他上课时总盯着我看,眼神可吓人了。他一定是看我总看你所以就恨我。还有你不知道,就是那天晚上,我半夜一睁眼就看见他站在我屋里。我吓得想叫可是怎么也叫不出声,身子像是被什么压着似的。他看也不看我就开始念诗,我躺在床上听着他念了半天,等到我叫救命时才发现屋子里只有我自己……


她说得煞有其事,弄得我都怀疑她被老三鬼上身了。不过因为某种原因我没有告诉她我和老三不是同志,更没有告诉她其实老三喜欢的是她,那一次我补考顺利通过,我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英语老师以后就再没有跟我说过话,听说她不久就爱上了我们的体育老师,那个肱二头肌异常发达的农民。

老三再也没有写过诗,过了夏天不久他就与旁边学校的笔友确定了恋爱关系。当他把她领到我们寝室时,我发现那个平庸的女孩有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和一对丰满的胸部。

后来老三在毕业酒会时喝高了,那是他第一次喝高。他拉着我的手说,老八,我在大学里干了两件挺没劲的事。第一件就是那天英语课后对你发脾气,老八你可能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实话跟你说我喜欢英语老师,那天晚上我就偷偷从窗户爬进了她寝室。这就是我干得第二件傻事,我把我为她写的诗都给她念了一遍。可是当时我借着月光一看,当时她脸吓得跟紫茄子一个色,要多看有多难看。当时我他妈的就后悔了,我怎么喜欢上这个女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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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5-2013 03:0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人鬼之辩



这是廿世纪末,虽然是科学时代,但到底世界上有没有鬼神的存在,依然受到人们严重的质疑。

我有一个朋友姓张,由于他人高马大,而且胆量超强,故同学都昵称他为“张大胆”。“张大胆”本身是习医学出身的,所以又是一个绝对主张“人死,就好像灯熄灭 一般”的唯物论者。因此,要一听到周遭朋友在谈论鬼怪的故事,他必定会滔滔不绝地和你辩论,而且非辩得你俯首称臣,并同意他的言论不可。有一天,我和他提著两瓶陈年绍兴,乘著黄昏时的微曛,在台北近郊的胡适公园里。循著公园的小径,我们走向公园深处。沿途可以看见零零落落的坟墓,根据墓碑上的字迹判断,还依稀可以猜出躺在这地底的,大约是中研院的老院士及其家眷的归骨处。

我和“张大胆”边走边谈论著,走到公园深处一个斑驳的凉亭里歇息。这凉亭的斜对面,在微起的小墩上,便竖著一个斜斜的墓碑。这时,“张大胆”忽然有感而发似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开始发表它惯有的言论:“有些人活著实在真没有价值!”他以轻蔑的口气,并斜眼觑著那座孤坟说著。“看那些院士长年埋在研究室及图书馆,生时既不懂得享受人生的荣华,死后又得不到一世的虚名,岂不白白地过了一生?”

我看他有著六分醉意,话又说得不太恭敬,赶紧对他使眼色并打圆场说: “张大胆,话可不是这么说。人生贵在适意, 要合乎自己的志愿,不一定要飞黄腾达,就算默默无名的过完一辈子也不错,不是吗?而且,”我眨著眼睛示意它。“在这先人埋葬的处所,应该留点口德的!”张大胆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瞧您这胆怯的模样,还亏是受过科学洗礼的当代青年。两千年前 的孔老夫子尚且说“不语怪力乱神”,您真是比古人还不如啊!”

就在相互的对谈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虽然在初秋的季节,但我却感觉一阵不 自在的寒冷。张大胆依然振振有词地说:“更何况我根本不相信有任何鬼怪;如果真有鬼怪,为什么我活了三十来岁,却从来没遇见呢?说真的,若世间真有小鬼,那么我一定是锺馗,可以把他们生吞活剥!”

这时公园里的路灯逐渐亮起,两旁树梢槎 的阴影被风吹掠著,交错地洒入凉亭的桌面,就好像恶魔由地底伸出爪牙张舞著。看到这情景,由于我晚上与他人另有约会,更因为内心的忐忑不安,于是催促著张大胆回家。

“呸!回什么家!“人生苦短,为欢几何?”,现在才七点多哪,我还想看看能不能抓个鬼聊聊天呢。去!去!去!要回去你自己回去,老子今天不回家啦!”看著张大胆坚持的神情,我不好拂他的兴,于是便跟他告辞并跚跚离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并没有亲眼看见,是张大胆后来告诉我的: “ 那天你走后,我一个人斟著酒独饮。正纳闷著农历十五的夜晚,为何看不见月 亮,甚至也没有一丁点星光?这时一个穿中山装的温文长者由远处走近,并亲切地和我打招呼。由于觉得一个人喝酒无聊,便邀他一起饮酒聊天。那长者问:“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回去,难道不怕遇见鬼?”我拍拍胸脯地说:“怕什么怕?白天不作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更何况鬼怪是愚昧的宗教人士编出来的谎言,专门吓唬那些乡夫村妇罢了,难道你也相信?”这时我开始正眼看这温文的长者,从他的脸庞布满老人斑的状态猜想,至少有七十岁吧!

这个长者轻轻摇著头,并伸出他的双手说:“年青人哪,你少不更事啊!若世界上真无鬼怪,为何古今中外的书籍及传说,都有零零总总的记载呢?难道你没听说,当人死后埋于土中,毛发和指甲还会持续变长咧……”我忽然注意到长者瘦骨嶙峋的十指上有著黑黑尖尖的指甲,由于太长的缘故,呈现著微幅卷曲的模样。而应该全秃的头顶,又长著凌乱且纠结的发丝,发丝上还有些 残枝和土屑……我依然醉兴十足地解释说:“啊!那不过是头皮和指甲细胞的增殖作用,是没有生命意义的!”长者显得相当不耐烦,以手背擦拭著鼻端又说:“死后若没知觉,为何枉死的人听到或触摸到至亲的人时,会突然七窍流血不止?”我更得意了!我卖弄著医学上的知识说:“那是因为死者的体液及内分泌,因为振动而外渗罢了,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我注意到长者的鼻端流下两条长长深黯色的鼻涕,而且不断的往外渗(当时,我并不知道那是“血”……)

忽然,长者以严厉的口气责问道:“你真的不相信世间有鬼的存在?” “不信!除非你拿证据给我看。”我斩钉截铁的说。“你为何不信?!”“我不相信,除非给我亲眼看见!”我还是坚持一惯的主张。 “好,这是你说的。谁说世界上没鬼,我就是鬼!”长者突然整个脸庞变形,七孔淌血,毛发及舌头并长长外露,并绕著我周遭飞舞著……

刹时,我吓得失声大叫,头也不敢回地,一直疯狂的朝著马路方向跑去。而在下坡的路段,一个箭步踩空,直直从阶梯上翻落,并撞到下巴,甚至连两颗门牙撞掉了都不知道…… ”

毋庸说,现在的张大胆已经不再大胆了。从此后,他不仅对鬼怪的事噤若寒蝉,绝口不提,甚至得了“精神耗弱”症侯群,一直到现在,还在继续接受治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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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5-2013 03:0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啃尸的姐姐



王清的姐姐蒋颖是医院里的护士长,妹妹刚从医学院毕业,经过姐姐的推荐,就进了这家医院实习,一切也很顺利,就这样一个月的试用期过去了,王清理所当然的捧住了这碗饭。

一个阴雨天的晚上,又轮到了李清值班,她爬在桌上,无聊的看着一些杂志,听着WALKMAN中的流行歌曲,这时她隐隐约约看到一位穿白色衣服的男子,由于灯光的关系,王清只看到他脸色惨白,左手上有一块红色的胶布贴着,但看不清上面的字。

王清刚看到此人就已心慌,在看看他的身后不到20米处就是太平间,已经是浑身直冒冷汗:“你……你是……谁?”那男子突然浑身喷血,凄惨的说道:“不要相信你姐姐……”王清看了,吓得哇的喊了起来,眼一睁就醒了,‘哦,原来是一个梦啊''但她还是充满好奇的向太平间望了一眼,这是太平间的门打开了,王清又一次尖叫起来,但出来的并不是那位男子,而是她的姐姐蒋颖,王清不顾一切的跑到姐姐怀里向她哭诉刚才的一切,姐姐笑着说:“没事的,没事的。”

扶着王清回到了传达室,这时王清定睛一看,看到姐姐洁白的制服上赫然流着一些血浆,问道:“姐,你刚才去太平间做什么?身上还有血?”姐姐带着不自然的笑,说道:“啊,我去为手术室取材料呢!”

“是……什么……材料?”王清以是一只惊弓之鸟。“人的心呗,没什么好怕的。”姐姐一边擦着血渍一边说道。王清这时已经又一次入睡了,就这样那位男子又出现了,情况和上次一样,只是说着’不要相信你姐姐'',王清每天夜里都要做到这个梦。

非常害怕的跑到了商厦里逛,想分散注意力,这时,一位老道模样的人走到王清面前,看了看王清,说道:“这位施主你这几天是不是被鬼缠身了?”王清像看到救星一样拼命的说:“是啊,是啊!请先生救救我吧!”老道很平静的说道:“我已经看到他了”“谁?”王清慌张的问到。“就是缠着你的那个鬼,但放心他不会伤害你的,我已经看出他的心思了,如果你要摆脱他只有靠自己。”“啊?我……我能做什么呢?”“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啊!有的。他说要我小心我姐姐”“恩,那你就得小心你姐姐了,当你知道你姐姐的秘密后,他自然会离开你的!”老道说着,便扬长而去……。

王清回到医院时已是晚上,这时王清心里已经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了,因为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情--查询姐姐的秘密。王清回到传达室时,蒋颖已经在那儿等着了,笑着说:“去那儿了,小心被院长开除啊。”

“啊……我去买东西去了”王清比较放松的说道。“那好,早点休息,别太认真了,呵呵。”王清应了一下,就坐下开始工作了。12点了,王清这时的脑子比什么都清醒,因为桌上已经有了6包空的雀巢咖啡袋。王清的目标出现了,一身洁白的制服加上走路时高跟鞋和地面的碰撞生和王清的心跳声,形成了恐怖气氛中的节奏……。

不错,她便是蒋颖,走向了太平间,王清把自己的高跟鞋脱了下来,蹑手蹑脚的跟在后面。这时,王清很清楚的听到了“喀嚓,喀嚓,喀嚓”的声音,像是龃嚼声。为了解脱自己的王清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打开了近在咫尺的灯,看见了极为恐怖的一幕:自己的姐姐正在吃着死人的头,手上还有一只手,那手上赫然有一块红色胶布缠着,那只流着脑浆和鲜血的人头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啊,那不就是那个鬼吗?‘姐姐早以回头,流着血的嘴笑着说:“帮我保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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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5-2013 03:3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四的胡子



老四是一个标准大学生,标准的意思是只要大学生应该干的他一样不落。

其实说起来,每个人刚上大学时都会有个目标吧。可惜我在大学期间正是我最混沌的时期,每天除了睡觉看小说剩下的就是无所事事。老四则不同,他刚入校时就信誓旦旦。大一拿奖学金,大二进学生会,大三交女朋友。我们问他为什么要在毕业那年才交女朋友。老四告诉我们,他不希望在大学投入太多感情,如果只有一年感情在毕业时就会很轻松地分手。对于老四的这种调调,老大只有一句话,他爹个腿,你这种人咋学了医呢?

没有想到老四真的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步有条不紊地做着。大一时早起晚睡,学习时连头都不会抬。第一次考试时竟然在厕所里看了一夜书,弄得同楼的人以为厕所闹鬼。你有没有试过半夜上厕所时听到旁边的蹲位里有人在背名词解释?有个学长气得把他从厕所里赶了出来,听说学长小解时正听到老四在旁边背男性尿道的三个生理弯曲位置,硬是把学长的尿憋在了第二个生理弯曲撒不出来。

就这样,老四在第一学年里顺利拿到奖学金。看着他盘腿坐在床上数钱我就浑身不自在,我走过去对他说,老四你知不知道你这钱从哪来的?老四摇了摇头,我掰开手指给他算着。你看,我们班专业特殊,我们班的奖学金也都是独立算的。你拿的三等奖学金有五百块钱吧,而我一下子补考四科,一科一百也有四百块钱了。

我大概算了算我们班今年补考钱正好与给你们发奖学金的钱数相当,所以你们的奖学金其实就是我的血汗钱。听了我的话老四紧紧握住他的钱生怕我抢了去。说来气人,从一等奖学金到三等奖学金我们寝室一下子得了四个。弄得别的寝室都叫我们寝室是“奖学金专业寝室”,想想他们手里钞票有我的补考费我就特别窝火,他们用奖学金请客吃饭也让我吃得没有一点味道。

话有点远了,再说老四大二参加学生会选举吧。老四是最后一个进行讲演的,看着前面的人老四不断地流着汗。怎么办呀,怎么谁都说“相信我,没错的!”老四在寝室里练了好几遍的演讲词的结束语被前面所有人都演绎了一遍,这也没办法,只能说广告的力量是强大的。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我笑着对他说。老四你到结尾时就喊“没有错,请相信我。”

老四没说话,但脸上满是馊主意的表情。结果他站在演讲台上第一句就喊,没有错!一嗓子让下面所有人都愣了神,老四把硬得跟棍子似的胳膊一摆,请相信我!结果老四在台上憋了半分钟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可是在他灰溜溜地走下台时。下面先是哄堂大笑随后却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等学生会主席走上台时,那个家伙兴奋地脸上的春青豆都是紫红色的。多么让人振奋的话语,XX同学(老四的名字)一句话就将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抓住了……就这样老四进入了学生会,现在我已经想不起他当时的部门与职务了,只是还记他每天忙得跟发情的狗一样。

借着学生会的工作,老四认识了学校时的很多人。由于他为人热情、诚恳,在那些人当中相当吃得开。学长学姐都学弟长学弟短,而在学弟学妹当中又是学长长学长短的。

可是在我看来他还是像狗,这可能与我的为人有关。我的脊柱有问题,经常直直的弯不了腰,所以我总是看不到我眼皮下的人。而我身高一米八六,在我们学校没有人可以与我平视,说白了我谁也瞧不起。而老四对每个人都是热情有加,天天把一些人叫到寝室里说长论短。他们在一起谈工作,谈学习,可是每次最后都会将话题转移到女人上。我这才明白老四进入学生会的真正目的,他不断与学长切磋,最终老四决定为了泡妞学吉它。

老四是在大二进入学生会不久就买的吉它,也是因为他买了吉它。我不得不每晚从寝室出去玩电子游戏或者在操场里发呆。老四练吉它时声势及其浩大,一屋子的学长学弟,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吉它,从我们寝室里传出的弹棉花的声音就连楼下传达室都能听得到。老四却为自己的琴技的一日千里而欣喜不已,经常在寝室熄灯时从床上一跃而起,兄弟们,我给你们弹一曲。初秋的夜晚我们睡觉时都不关门,只要老四一弹琴,就会有东西不断从对面飞进来。

有一次老四毫不在乎地在炮弹攻击下坚持自弹自唱完了《睡在我上铺的兄弟》,结果睡在他上铺老三激动地热泪迎框,老四你想咒我死也不用这样吧。第二天早晨,对面寝室的八个人依次到我们寝室来取拖鞋。背着老四他们对我们说,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们不能让他用琴弦谋杀我们呀,干脆我们让他去对面师范学院去弹吧。

对面的师范学院的女生比我们学院所有的学生人数还要多两倍,在师范学院晚上时常可以看见兴奋的公青蛙们在母青蛙的寝室楼下不停地哇哇叫着,从楼上偶尔也会传来一声母青蛙尖亮的回应。常有多情者在晚上坐在师范学院的操场上弹着吉它,那已经成了师范学院的经典。结果当我们把这些告诉老四以后,老四当晚就去了师范学院。我们不敢跟着去,只好远远地看着。

只见师范学院操场上红旗飘飘,人头攒动。老四挑看台的高处坐好,调了调了音。老四伴着琴音高声唱起了《流浪歌手的情人》,隔着八百米我们就看到有一群女生先是像绿头苍蝇看到烂柿子一样把老四围了起来。可是歌声一响。人群瞬间消失。我分明看到操场上中现了一个大大的“轰”字,极卡通的效果。而老四的歌声在夜风中一点点颤抖,直至走音……

那天晚上,我们坐在床上。眼睛都在盯着老四。老四却盯着自己的双手,好半天才从手上转移到镜子里自己。看了许久,老四用双手抓起自己的头发使劲向后拽着,你们说是不是我留了长头发会好些。老大叹了口气,老四呀,其实弹琴弹的好不好跟头发长短是没什么关系地。老四不说话,还是使劲拽着自己的头发。可是就在熄灯睡觉时老四冒出了一句,我弹不好吉它就不剃胡子!

老四所谓的胡子不过是他嘴边的那层软毛,我们寝室里的所有人都是在进入大学里开始刮胡子的,这可能是当作成熟的一种表现吧。可是老四却一直不肯剃,他说只有交上女朋友才能剃那层软毛,那才代表他真正成熟了。言下之意他弹不好吉它就不交女朋友。

在我看来老四第一次剃胡子的意义并不亚于处女开苞,他学吉它是为了泡妞,剃胡子也是为了女人。如今他却为吉它而不剃胡子,最后就好像女人保守贞洁却不是为了男人一样好笑。我们也懒得劝老四了,反正老四自己说过要到大三才交女朋友。

结果老四作为学生会干部真的每天都带着那嘴象征不成熟的小胡子出门,竟然很快就让不少女生认识了他。可惜有一半以上处女成为女人都不是出于自愿,不知道老四为了吉它会保守多久自己胡子的贞洁。因为有一个女人开始走进老四的生活。

那个女孩是学生会的干事,小我们一年级。天天腻在老四身边,听老四说话时歪着头一脸地崇拜。我看得出老四开始有点晕乎乎的了。有一天晚上,我们全在寝室里。那个女孩来找老四,看到老四的床上挂着吉它。她嗖的一声跳上老四的床,轻轻摸着吉它大声叫着,学长你会弹吉它!

老四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女孩一声尖叫把吉它塞到了老四怀里,学长给我弹一个吧。其实从师范学院回来以后老四很少在寝室里弹吉它了,他练吉它都会跑到操场去。听了女孩的请求老四用询问地眼光看了看我们,我们回了他个默许的眼神。

老四就一本正经地弹了起来。老四这次弹得很用情,看得出他还是喜欢在寝室里弹吉它。那个女孩听老四弹吉它时脱掉了自己的凉鞋,两个脚跟踏着老四的床沿,裙角散在床沿,双手抱着小象一般可爱的胖腿,头枕着膝盖歪着头看着老四的脸,嘴里轻轻和着老四的吉它。可能是老四也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结果经常弹错音,可就是这样。那女孩还是一脸朦胧地说,学长你弹得真好。

女孩走了以后,老大在床上对老四说,老四呀,这小苹果不错。老大形容女生十分有趣,都是以他家果园里的水果。而在大连人看来苹果就是最好的水果,老大说那个女孩虽然不是红富士但比国光强,应该算是红玉苹果。

我记得老大三年医学院好像没有评论过谁是红富士,听说他毕业后回到大连的医院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大果园。呵呵。老二也跟着说,那女孩不错就凭她在男生寝室敢那么坐着,而且内裤上还有小猪头就更说明她的清纯可爱了。其实除了老四自己以外,我们都看到了那个可爱的小猪头。我们也都认为那个小红玉苹果很不错,老四听了嘿嘿笑着问我们,那我吉它弹得怎么样,有进步没?我们七个人听了,又开始各干各的不回答老四。

红玉苹果从那天开始,没事就往我们寝室跑。因为她每次都带来瓜子花生,小嘴还极甜。很快我们寝室的人都喜欢上她,同样老四更喜欢。虽然红玉苹果每次来除了和老四谈工作就是听老四弹吉它,而弹的曲目也很快就从校园民谣传移到露骨的情歌。

可是老四就是不去捅破那层窗纸,我们都说他,老四你这是为啥呀,你不就想在大学里交女朋友吗。老四说,一来现还是在大二,时机还不成熟。二来我的吉它不还没有练好。其实老四自己现在已经乱得一塌糊涂,我们都知道。红玉苹果一来,他那小胡子下面的嘴就不好使。这我们都看得见。

终于老四决定向红玉苹果表白了,而且有一个绝好的机会。因为周末红玉苹果的同寝室的人都要回家,红玉苹果希望我们能去她寝室陪她。虽然红玉苹果跟我们说时说得大义凛然,要我们全寝室八个人都过去,还说招待整晚的水果与零食。但我们还是知道她只是希望老四去,看人家女孩子如此真挚大胆,我们实在没有道理去当几千度的大灯泡。

红玉苹果走后,我们又开始做老四的工作。老大先是语重心长,老四呀,这女孩不错。为了这次机会一定是下了不少功夫呀,把全寝室的人都撵回家了,还说自己寝室弄鬼一个人害怕。你说说,让我们学医的人撒这样的谎容易吗?这不都是为了你吗?老六也说,四哥,到时候咱们全寝室为了你的幸福在周末那天一定集体消失,你就大胆干吧。老四躺床上笑嘻嘻地不说话,但表情显然是已经决定了。这时老二从床上扔给他一只塑胶手套。

老二,你干什么呀?老二沉重地叹了口气,唉,到时候你们孤男寡女的万一要把持不住怎么办,一定要注意安全。可惜你二哥也没有经验,不能给你什么好东西,你把手套剪剪凑合用吧。我们一阵狂笑,不过笑后也不禁在想他俩不会真的发生什么吧。

医学院例来都是中国大学中管理是最松的,因为我们不分男女宿舍。男女生同住一楼,毕业楼里男女生可能还会住对门。我们宿舍楼里熄灯后极少查房,即使刚入校的学生也可以大大方方地在自己的床上拉上帘子和自己另一半过着幸福生活。有一次朋友听说此事,竟跑到我那一直赖到晚上,就是为了让我带他见识一下。那天熄灯后,我带着他在女生宿舍区挨层地走,中途遇到几个半夜出来上厕所的女生,看着只穿着吊带睡衣的女生,我的朋友口水差点当场流出来,而那几个女生除了扔给我们几个卫生球眼以外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我朋友临走时紧紧地拉住我的手,要知道这样我一定学医,要知道这样我一定学医呀!!

一想到老四和红玉苹果孤处一室整个晚上,再看看老四那张带着淫荡小胡子的脸,我们不禁联想翩翩。结果周末那天我们还是跟着老四去了红玉苹果的寝室,红玉苹果的寝室是在宿舍楼的拐角,所以在寝室门后还有一个小屋。红玉苹果笑着对我们说,我们晚上可以聊天玩扑克,你们最好一直陪我到熄灯。开始我们一群人打扑克,一边玩一边闲聊。红玉苹果说她们寝室特别奇怪,好像有鬼。说这话时红玉苹果手捧着扑克牌,纸牌档住了她半张脸,只露出一对大眼睛乎闪乎闪的,好像说的是真事一样。

每天晚上里屋的人都会感觉有人进来,而外屋的人却说是里屋人半夜总是出出进进的。有时寝室里的东西还莫名其妙消失,然后再莫名其妙的出现。快考试时还会听到有人背单词,可是却不是我们寝室里的人。我们寝室一到周末都吓得跑回家,唉,就是我家太远,要不然我才不在这鬼地方呆着呢。

我笑着对红玉苹果说,我听上几届的学长说,我们医学院里有一个女生因为考试不及格要被留级,结果伤心之下她就在寝室里吃药自杀了,她也是住在你们寝室这样的拐角房间里,听说死了好几天都没有被同学发现,原来就在你们寝室呀。红玉苹果听完手里的扑克牌掉了一地,吓得她双手捂着耳朵,气得老四真瞪我。我没有理会老四,又对红玉苹果说,你想不想除鬼呀。能除吗?红玉苹果喊着,要真能除,我请你吃饭。

我故作神秘地向红玉苹果旁边凑了凑小声告诉她,你们寝室阴气太重,所以鬼才能长呆不走。你只要找一个阳气重的男孩在这里住上一夜,到时候鬼自然就会走了。真的吗?那什么样的男人才算阳气重呢?我用手一指老四,你看他那小胡子就知道什么叫阳刚了。听了我的话,红玉苹果的脸瞬间通红,像极了苹果。

过了晚上八点,除了老四我们七个人都找个机会离开了红玉苹果的宿舍。仲夏之夜,七个大老爷们仰面躺在床上却一起想着别人的浪漫。那几个只能耍嘴皮子的在床上帮老四设计着一百种可能的浪漫过程,我在一边想着我应该怎样敲红玉苹果一顿。我是一个奇怪的人,在大学时和女生出去吃饭,竟然很少结账,而大多数女生为我结账好像是极为正常之事。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她们抢着跟我结账,有一个学姐说和我在一起会激发的她的关爱欲,我至今认为这句话是在贬我,不过很快我还是习惯了让女生请客吃饭。不说我了,那天晚上老四果然一夜未归,结果弄得老大他们在床上辗转难眠。而我呢,梦中似乎好像已经吃到那顿丰盛的大餐。

第二天老四快中午才回来,进屋时一脸的暧昧。他想趁我们不注意钻进被窝,结果一下子被我们围了起来。老大一脚踩着床沿,一只手捉住了老四的衣领。

你的脸怎么红了?

精神焕发!

你的眼圈怎么又黑了?

老四吱吱唔唔说不出话,老二在旁边接了句。

是昨晚累的吧?!!快点老实交待!

老四看着一群眼睛冒绿光的狼吓得全招了,果然昨晚在我们都离开以后红玉苹果小声地求老四晚上别走了。老四当时听到这话,一连咽了四口唾沫还没有反应过来。虽然这是他早就期望的结果,但还是没有想到发生以后的效果会如果强烈。老四说他听到这话以后头就一直晕乎乎的,后半夜和红玉苹果聊得什么一点都记不得了。

以至于后半夜红玉苹果回小屋睡觉让他在大屋里睡觉时,老四才发现好像还没有对红玉苹果表白呢。老四躺在床上时还想,刚才的气氛那么好竟然没有说出来,明天不是更说不出来了吗。懊恼的老四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当老四再次睡来时,却发现怀里多了一个柔软的身体。是红玉苹果!

听到老四说到这,我们一起张大了嘴,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这么主动。我们再问老四些什么。老四他就嘿嘿地傻笑却不说话,让我们恨得牙直痒痒,一定是有什么限制级的内容了。老四最后承认他自己也不知道了,因为后来他又睡着了,早晨睡来时红玉苹果早就回自己的屋子里了。但因为有了夜里的事情,老四胸有成竹,当红玉苹果一从屋子里出来,他就拉住了她的手。就这样老四的故事就有了一个完美的结局。

老四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我真有了黑眼圈了吗?看着他那得意样,老大问他,老四,你那小胡子该刮了吧。老四回头冲我们灿烂一笑,不刮了!昨晚她摸我脸时说她喜欢有胡子的。

老四和红玉苹果成了不久,还没有等到我去找红玉苹果,她就主动来找我履行承诺,可见红玉苹果有多高兴了。那天只有我和她两个人吃的那顿饭,我问她怎么不叫上老四。她说主要是想谢我,她们寝室真的再也不闹鬼了。

我笑了,真的吗?是真的!这个星期我们寝室一件怪事也没有发生了,然后晚上大家都睡得特别好,在寝室时也没有了异样的感觉了,这顿饭可是我们寝室所有人共同谢你的。我向红玉苹果承认说我是胡扯的只是为了给老四机会。红玉苹果的脸又红了,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他,所以那天听你说我也特别高兴。

当时我特别想他能陪我,当他同意时我都乐傻了。我感觉他也挺喜欢我的,可是他就是不说,弄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后来睡觉时我有点担心,因为我们那两间屋之间没有门,我怕他晚上会过来,可是又有点想他过来。睡觉时我把一个脸盆放在了门口,结果一晚上都没有动静。可是等我早晨从屋子里出来,他却一下子拉住了我的手。那时我就感觉他就是我的男朋友了。

听红玉苹果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弄得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一夜都睡在小屋里吗?红玉苹果很惊讶我为什么会这么问她。我也感觉还是少说为妙,于是我开始大口吃菜。红玉苹果只是笑呵呵地看着我吃,直到我吃完时,她才小声地跟我说。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我不好意思跟他说。我问她是什么事,红玉苹果红着脸说,你能不能劝劝他刮了那个小胡子,我一点都不喜欢有胡子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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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5-2013 03:3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放学路上



我不知道,也没见过鬼是什么样子,但在我的记忆里,我曾经有一次经历,让我至今不敢回忆。

我初中时,住在小兴安岭的的一个林场,蜿蜒的小火轮轨道连接了一个个的村落和无尽的森林,我住的村子和我读书的学校之间有一条简易的公路,拌着铁轨曲折延伸......

一路上有一个荒废的小木农具厂,很多年没有机器的轰鸣声了,听说是因为有个从关里来的女子在找自己的丈夫,来到这个工厂,来了,才知道自己的丈夫又娶了老婆,还有生两个孩子,这个女人上吊死在工厂的原木车间。

过了这个小木农具厂差不多一公里,有一个鱼池,在小孩子的眼力,这个鱼池很大,可以吞没很多自己的小伙伴的生命。我对它历来敬畏,我的一个小学同学,就葬身其中,他的小小的坟,就在那个鱼池的大坝旁的落叶松树林里,我每天路过时都能看到他坟头的草。

在往前走就是那个我曾经很崇拜的英雄的葬身之地了。他捕蛇很厉害,虽然在东北没有很毒的毒蛇,最后他是死于酒醉后的滚滚的小火轮的铁轮之下,关于他的传说最多,很多老人说他打蛇打的太多,遭了报应......

这一路上,有很多的故事,全是关于鬼和复仇的传说......在那个夜里,我曾经独自体验了在失魂落魄的感觉,那一年我仅仅11岁,读初一。

那一天,是个冬天,北方的冬夜来的特别早,我因为功课的原因被老师留在了学校,我在学校的简易食堂吃了饭,一个馒头,很大的,和一碗清汤。

天已经黑透,月亮很大很圆,照在皑皑的白雪上,格外的耀眼,整个大地都明晃晃的。

校园里寂静空旷,我开始有点发毛,春天植树的时候,我们班在挖树坑的时候,在学校宿舍的后面挖出了死人脑壳,我们既害怕又兴奋,在操场上当球踢,是食堂的大师傅喝退了我们,拣走了那个脑壳,后来才知道,学校是建在一个坟场上,学校是闹鬼的,有一天我也亲眼见到我们的校长在学校的操场上烧纸,听说前一晚学校的女鬼在女生宿舍折腾了半宿,后来没人敢在学校里住宿了。

虽然,食堂的大师傅给我准备了房间,其实学校里的宿舍都是空的,但当我知道大师傅不在学校里住的时候,虽然已经六点钟了,但我还是决定走夜路回家,毕竟回家的路只有四公里,我一个小时就可以到家,睡在温暖、安全的热炕上,有灯和人说话的声音陪我入睡,学校,学校的宿舍只有无尽的寂静和偶尔传来腐败的木头发出的阵阵奇怪的声音.....

我要回家,我一定要回家!

我迅速的收拾了书包,跟食堂大师傅说了声,就往外走,大师傅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我就这样开始了我一生难以忘记的旅途......

学校所在的小镇的昏黄的路灯渐渐的在我的身后远去,月光白的扎眼,我在小火轮的铁轨上匆匆的走着,月光在铁轨上留下两个光斑,紧紧的跟着我,亦步亦趋。人的声音渐渐的若有若无了,我已经走进在白色的月光下更加黝黑的树林......

在寂静的树林里,安静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我紧张的心情渐渐的放松了,我觉得,我都是在自己吓自己,什么鬼故事,都是吓小孩子的,我什么都没看到呀,什么都没发生,月光是这样安静的流淌在我的身旁,我心情愉快,放松,步子也快而且轻,欣赏着雪在我的脚下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幸福的呻吟

我逐渐的愉快起来。

也许是我走的太快了,我开始热起来了,穿在棉袄里的衬衣有点湿了,我放慢了脚步,似乎感觉到有一点点风吹在脸上,在树上干枯的树叶却连抖都没抖一下,我却毫不在意的继续我的脚步,但这时,我的外部世界却起了变化,我,我却一无所知......

不知我又走了多久,我感觉到我的脊背冰凉冰凉的,我想,也许是我的汗消了,湿了的衬衣贴在了身上,所以我才有这凉的感觉,但从这时起,奇怪的事发生了......

我听到一阵马蹄在坚硬的雪地上敲击的急促而清脆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声音越来越尽,我暗自高兴,是否可以坐个顺路车,省得走路这么辛苦,我满怀希望的转身向身后看去,一辆马车在我的身后飞快的走来,我站在路边,扬起手,大声的喊着:“哎,我可以坐你的车吗?我到前面的屯子”车上的人似乎没有听见我的呼喊,马车很快从我的身边驶过,我能清晰的听到老板子在抽打马的清脆的鞭子声音和他吆喝牲口的呼喊,车过去了,我很沮丧,目送着马车在我身边驶过,奇怪,那马车在我面前大概几米远的地方突然消失了,象空气一样的消失在苍白的月色中,而且没有了声音,那蹄声,那鞭声,那吆喝声,全都像被海绵吸收了一样消失了,天空仍然是月郎星疏,安静的月光静静的流淌在我的身边,好象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没有马,也没有车,我来不及判断和思想,我来不及恐惧和惊慌,一切就这样消失的无硬无踪,无声无息,我感到奇怪,心想也许是我看错了吧,我悻悻的继续往家里走去。

我看着路两旁熟悉的环境,我走到那个小木农具厂的旁边了,我浑身的汗毛突然莫名的竖了起来,我感到一阵恐惧在我的脚底升起,直冲脑顶,我的头发在沙沙的响,我加快了脚步,想尽快的走过这个传说中有怨死的女鬼的地方,我的脚似乎不太听我的话,我开始摔交,我不敢回头,我正在努力想跑起来的时候,我突然像木头一样被钉在了原地,我动也不能动,我的眼泪在流,温热而且痒痒的从我的脸颊上划过,因为,因为,因为我,我,我,我,我听到,在我身后的小木农具厂里,传出一声惨叫......那是,那是一个女人在绝望和无助之后,歇斯底里的的一声惨叫,凄厉,高亢,啊~~~~~~~~~~撕心裂肺,我的头发都立起来了.....我的眼泪在恐惧中狂泻......我的双腿在变软,我要坐在地上,我站不住了,我瘫软在冰冷的雪地上,可我的心里在暗暗的说,不,不,我要跑,我要跑......,我的额头渗出了大粒的冷汗,我的衬衣衬裤全湿透了,我把脸埋在雪地里,尽量不去听那声惨叫后那女人凄婉的抽噎,我奋力的爬起来,拼命的跑起来,我拼命的跑,拼命的跑,直到自己的胸膛象着了火一样疼痛,我渐渐的慢了下来,仔细的寻找那恐怖的声音。

夜,是那么的安详,寂静,没有任何危险的冬夜。

我想知道自己跑到哪里了,我环顾四周,原来我已经跑到那个鱼池的附近了,在这个恐怖的夜晚,我听着远处埋葬着我的小伙伴的松林里传来阵阵的松涛,我紧张的心情,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我想哭,大声的哭,来缓解我内心的恐惧,可是我不敢哭,甚至不敢发出声音,眼泪还在不停的在脸上狂泻,我的脚步始终不敢慢下来,我匆匆的走着,走着,红色的闪电在那个山头一次一次的闪动着,我不敢回头,不敢喊叫,走一阵跑一阵,连书包在我的屁股上有节奏的拍打,都让我的心情一下一下的紧张......

树林在我的眼角飞快的向后倒退着,这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走了多久了?我没有手表,我不能知道我走了多久了,我只知道我要向前,向前,再向前......

忽然,一个巨大的,但我熟悉的声音从我的身后呼啸着向我压过来,我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很多,刺眼的光照亮了我前面的路,我的心情稍微安定了一下,一辆小火轮从我的身后呼啸而过,铁轨在铁轮的撞击下喀哒,喀哒做响,快速的装满原木的火车,在我的脸上抽过一阵冰冷的风,我不禁的哆嗦了一下。

当小火轮呼啸的远去的时候,我似乎朦胧的看到了我的家,那个小村庄透过夜色传来的昏黄的温暖的灯火......

我加快了脚步,很快我就到家了,当我跨进房门的时候,屋子里聚集了很多的亲戚和邻居,我很奇怪,妈妈在我的屁股上狠很的打了两巴掌,说:“放学不回家,跑哪里去野了,啊?!”我没有力气回答她,“你知不知道,你的几个叔叔从家里到学校骑着自行车接了你两趟,学校说你回家了,路上也没见到你,你到底去哪里了?”我哭了,说,“我在一直往家走呀,我就在回家的路上呀,为什么没看到我呢?”满屋子的人突然静了下来,不说话了,妈妈也变的温柔起来,说,:“快点暖了,睡觉吧。”当我很快的脱了衣服,钻进温暖的被窝的时候,家里的那挂老式的挂钟沉闷的敲响了12下。

本帖最后由 夏.風信子 于 16-7-2013 03:43 P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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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5-2013 03:3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老七的风筝



老七是个丹东人,是一个长着国字脸很执着的丹东人。

第一眼看到老七就感觉他是一个很执着的人,和他相处久了越是证明了这一点。从他吃饭就能看出来,老七吃饭很有特色,咽下的饭团先是在左腮咀嚼,然后转到右边,最后再回到嘴部,反复几次以后再慢慢下咽。我观察了好久,他每一口都是这样不厌其烦,所以老七的国字脸才能显得那样肉感,那是口轮匝肌与咀嚼肌得到充分锻炼的结果。

有一段时间我也开始照着老七的样子吃饭,练习他的精细咀嚼法(我自己取得名字)。结果我的吃饭速度大减,而且我喜欢吃饭时说话,采用精细咀嚼后我吃饭时说话不是咬到舌头就是狂喷饭粒,曾经有一次把饭粒喷到坐在我对面的女孩的脸上,她差点气晕,我对她说如果你还生气的话,你也吐我一口吧。

那个女孩不声不响地用勺子盛了些米饭,然后轻轻地把它们甩到了我的脸上。从此我再也不练老七的精细咀嚼法了,因为我发现我练的左右腮都不对称了,而且我在食堂见到那个扔我饭米粒的女孩都会避得远远的,那个女孩远远地看见我也会露出很奇怪的表情,后来我竟然听说那个女孩喜欢我,不过已经在我毕业的时候了,后悔晚矣。

老七的人特单纯,有时就显得很可爱。大二的春天,城市里开始时兴放风筝。我们校园里一到下午就莫明其妙多了很多人站在操场上不动不动,举着双手跟练什么功似的,仔细一看才发现一人手上一条线。老七也是在那时买的第一个风筝,一只竹晴蜓,很大的一只,足足花了老七一个星期的伙食费。当天下午他就拿着风筝和老六一起去了操场,老七到了操场发现他的风筝最大最好,这让他很满意。当他的蜻蜓飞起来时,所有在操场上的人都盯着那风筝看,老六都兴奋地叫了起来。老七当天晚上兴奋地差点失眠,他半夜从床上爬起来告诉我们,放风筝的感觉ZHI(第四音)好!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个ZHI字怎么写,老七说那是丹东的特有形容程度的字。

虽然大多数人都以为东北人形容程度的字是“贼”,其实东北的方语太复杂,我到现在也不了解多少,虽然大多数东北人会说“那个小姑娘长得‘贼’好看”;但沈阳人就会说“那个小姑娘长得‘老’好看”;而营口人却说“那个小姑娘长得‘诚’好看”;在学校里学习方言已经成了无聊的生活的一种乐趣。听了老七的话,我们也跟着说,是,ZHI好!

从那以后老七只要有一空就去操场上放风筝,从来都是风雨无阻(只是形容,我们老七还是听说过富兰克林的光荣事迹的)。有一天老七放风筝时竟然被学校的体育部长发现。那天体育部长和我们老四走在操场上谈论春季运动会的事情,突然他看到了正在操场上放风筝的老七,那时正是黄昏,云如火烧一般红,整个操场上如油画一般充满幻彩。

画中一个大男孩正在放飞手中的风筝,他穿着蓝色条的衬衣,衬衣下摆没有揶到裤子里,蓝色带白条的运动裤下是一双蓝色带白条的塑料拖鞋。这个如蓝白斑马一般的阳光大男孩子就是老七。他一边跑着一边放着手里的线,风筝慢慢升向空中,老七中分的头发和衬衣的下摆一起在风中飘动,那个丹东男孩子咧开嘴灿烂地笑着,露出嘴里的两个小小的虎牙。体育部长立刻被这一幅画深深打动,他对老四说,我们这次运动会要加一个表演项目,就是放风筝。

老四回到寝室告诉了老七,老七那一夜都没有睡好。第二天天还没有亮老七就拿着风筝去操场练习,当我早起上操时就看见老七围着操场不停地跑,风筝在我们的头上慢慢升高;当我中午吃完饭从食堂走出来时,就看见远处老七围着操场还在不停地跑,风筝还是像早晨那样在我们的头上慢慢升高;当我下午五点从寝室出来去食堂时,我又(为什么要用个又字呢)远远看见老七依然围着操场不停地跑,风筝依然在我们的头上慢慢升高;当我……(到这时我想大家一定会说,KAO,还没出版呢就开始凑字。是不是老七还在慢慢升高呀?惊堂木一敲,欲知老七与他的风筝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句号!回车!两空格!另起一段!)

当我晚上从图书馆回到寝室时,只见全屋人都坐在寝室里唯独没有了老七。他们个个脸色凝重,老六的小脸更是像死了爹一样。我问他怎么了,老六说话时泛着哭腔:老七他的风筝飞走了,老七追风筝去了。

真的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戏剧的一幕。老六继续说着,我真的不知道,那线竟然会断的。晚上我和老七放风筝,突然天空刮过一阵邪风,就听啪的一声风筝线就断了。那风筝竟然晃晃悠悠却不落下,慢慢飞出了校园,老七什么也没有想就骑上自行车追了出去,结果这一去就是三个小时……听了老六的话我想象出老七不停地蹬着自行车,风筝在他头上晃晃悠悠的样子。老大从在那拍了下大腿,他爹个腿,怎么整呢?眼看就熄灯了,老七这小子还不回来。老六从床头拿起手电筒,走咱们找老七去吧。

我劝住了他们,得了吧。老七骑自行车跟什么似的,时速经常过百公里,这么长时间都骑到铁岭了,去找他没找到再把你们给弄丢了。老七也不是小孩了,天黑还不知道回家呀。正说着老七从外面闯了进来,满头大汗脸上一道道地往下流着泥水,衣服竟然破了好几个口子,只是后背还背着那个大蜻蜓——他的宝贝风筝。妈的,累死我了!老七说完这句话就倒在床上,一晚再没起来过。

第二天我一早起来就看见老七盘腿坐在床上再给风筝绑线,衣服还是昨晚那件看来根本没脱过。我问他,老七,这风筝是你从哪追回来的?他冲着我哈哈地咧着嘴笑,老八,没想到呀我竟然能追到它。我整整追了它好几条街,最后你猜它落哪了?落哪了?落到北陵里了。

我们学校在沈阳,东北的朋友都应该知道北陵的位置还有旁边的学校了吧。老七绑了绑手里的绳继续说,我眼看着它飘到北陵里我也跟着进去,又跟着跑了好几个山坡最后它落在一个小土包上,我好不容易爬上去才弄下来的。这样都能追回来我和这风筝真有缘呀,说着老七拿着笔就在风筝的两边翅膀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风筝往背后一扛就雄赳赳气昂昂去上课了,上午是体育课所以老七又可以继续放他的风筝了。

我的体育课照例是在树阴乘凉还有陪体育老师聊天,顺个便就把体育成绩写个良再问问这个学期教我们的老师哪个监考松些。好不容易谈到关键时刻,就听那边有人大叫。我走过去一看,老七张大嘴放着天空,他的风筝又断了线。

那时天空徐徐吹着,不急不燥怎么可能把风筝的线吹掉,眼看着风筝忽高忽低慢慢地飞远。老七骂了句他妈的真邪门就回宿舍拿了车子追了出去。结果一去到了中午还没有回来,下午是病理课比较没意思的课,我就呆在寝室里看小说。正无聊着的时候,老七从外面走进来,进了屋就坐在了床上不住地喘气。看着他手里拿着风筝,我说老七你真行,第二次也能追回来。老七抬起头脸色不怎么好看。

老八你信吗?这风筝两次都落在同一个地方。我有点不相信,老七告诉我他眼看着风筝和昨天一样晃晃悠悠飞进北陵,落在了那个上次风筝落在的土包上,二者的距离差不到两米。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看着老七脸色那么难看,我安慰他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两天风向、风力几乎都一样。风筝往一个地方飞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看老七还哭丧着脸,我说得了,老七今天我陪你放风筝,我就不信它还能断。我从老七手里拿过风筝,绑风筝的线是三股的棉线,风筝上的线头已经爆开,好像是很大力给撕掉的。我重新接好线以后,一拉老七。走,下楼放风筝。

老七还来不及反对就被我拽了出去。

下了楼走到操场上,老七还是没有什么兴致。我装模作样地举着风筝,结果没怎么样那风筝就砸地了两次,老七越来越看不下去,终于忍不住从我手里扯过了线轴。

他让我举着风筝,自己慢慢地放着线,大约放了十来米长,冲我喊了一声,老八放手!我松开举着风筝的双手,风筝忽地飘了起来。老七左手拿着线轴,右手举着线,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慢慢升高的风筝。那风筝没有一丝摇晃直着就往天上冲去,下午二三点钟,阳光很烈,我用手遮着眼睛向上望着,可是看久了还是会感觉头晕。我的眼里出现了两个风筝,我连忙晃了晃头对老七说,来让我玩一会。老七把绳轴递给我,还不放心地在我旁边告诉我如何放线、提线和收线。我一边放着手里的线一边转过头和老七说话,老七你看怎么样,没事吧。

前两次就是巧合,你有点大惊小怪了。老七不好意思地冲我咧嘴笑着,我还要跟他说些什么,突然我感觉手上瞬间没有了重量,我的心也随着手往下一沉,风筝第三次断线了。

老七一下子傻在了那里,我可是不想陪老七的风筝,连忙叫老七一起去追,老七没有什么反应,又断了,我不要这风筝了。我扯了扯他,是风筝有问题,快追吧,小心晚了追不回来。听我这么说老七才跟我一起骑着自行车追出了学校。

一路上老七紧闭着嘴不说话,我一面看着头上风筝的去向,一面和老七说话。老七你别这样,风筝断线是常有的事,回去咱们再重新买个线轴,我给你买保证你的风筝再也不会断线。老七看着我只说了一句话,别往那边骑了是死路,你跟着我骑吧。

他不声不响地在前面骑,我跟在他后面抬头看着风筝,现在不知道是我们追风筝还是风筝追着我们,那风筝一直在我们头上慢慢飘着,不高不低,徐徐地向着飞着。就这样我们来到了北陵,而风筝也跟关我们飘了进来。

骑了一会就没有了路,老七把车子锁在了山脚,一声不响地跑上了山,我连忙也跟了上去。老七没有顺着山路走,而是自己往山上爬着,我一边跟着他一边看着头上,现在的视野已经不如在马路上那么好,我已经看不到风筝了。我喊老七,可是他越走越快,只是不说一句话。突然感到阳光不似刚才那样强烈,才发现山上的风很凉,刚才出了一身的汗现在已经被吹得干透了。我才发现自己跟着老七来到了一片林子里,这边离北陵大殿相离很远,一个人影也没有,我不禁打个冷战。突然老七回头对我说,老八你看。我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手指,我看到了那个风筝正静静地躺在一个土包上,两张翅膀随着风扇动,远远地看着像极了正在休息的绿色蜻蜓。

我的头上慢慢渗出汗来,看看了老七,他的脸上也满是汗水。老七,风筝你还要不要?老七半天没有说话,我也不敢走过去拿那风筝。天越来越阴,竟然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我推了老七一下,老七要下雨了,怎么办?老七没理我,突然一步步地往那风筝走了过去。我屏住呼吸,生怕自己一点响动都会让那风筝飞跑。

老七慢慢地爬上了土包,手一点点伸向风筝,一把抓住了绳,头也不回去就跑了起来,我也跟着他疯跑了起来,一口气跑下了山,站在山脚下不住地喘气,却发现天还是一直那样晴朗。

晚上大家都回到了寝室,老七告诉老四他不打算去参加风筝比赛了。老四大吃了惊,你说什么?这个项目我就是给你争取的,你一定能拿冠军的。可是老七说什么也没有参加,那个风筝也被老七挂在了墙上再也不去看它一眼,只是老七经过操场时看着天上的风筝时眼里还流露出依恋的目光,那让人心碎的眼神不知道风筝能不能看懂,很快就到了春季运动会。

老七义无反顾地报了1万5千米长跑,大家都以为他疯了,看着他那精瘦的身板,所有人都怀疑他想自杀。我知道那是风筝比赛是与1万5长跑同时进行,老七只不是想坐在看台上看着别人放风筝。

运动会第一天,万里晴空,竟然没有一丝风。我们暗自庆幸,如果第二天也没有风的话,那风筝比赛也不得不取消,那样老七也不用拼着命去跑1万5了,可是到了第二天,上午还是像昨天那样没有一丝风,下午却突然来了一阵东风,吹得红旗呼呼作响,真是天公不作美。体育部长站在主度台上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用抑扬顿挫地声音喊着,运动会进行到第二天,已经接近了尾声。

在这阵突来的春风中我们将迎接本届大会的高潮,下面进行的两个项目一个是1万5千米长跑,另一个是风筝表演赛……就这样老五还是站在了长跑跑道上。

随着一声枪响,风筝比赛与1万5千米长跑同时开始。两队人都是面带微笑十分轻松,放风筝的大多数是女同学,一个个都像玩闹一般在操场当中跑来跑去扯着手中的风筝线。而长跑的队员也都是嘻嘻哈哈,因为历年都没有人跑完这1万5千米,大多数人在跑完了5圈就自动下场了。

可是老七却紧咬着牙,我站在看台上看见老七的腮部的肌肉隆起,使得他的国字脸更加的端正了,很像老七平时吃我们食堂做的排骨时脸部的痛苦的表情。他面无表情地跑在长跑队伍前面,并且越跑越快,弄得其它运动员都以为这个九六级的家伙是不是吃了麻黄素一类的东西。我旁边别的年纪的同学拍了拍我,跑第一个那谁呀,跟驴似的。

看到这里的人请不要怀疑这个在骂老七,在东北“驴”和“牛”差不多等义,只不过“驴”更多地用在无意义的地方。打个比方,一个人医学院学生大一上半年就过了英语四级那是“牛B”,但要是他大一上半年就自学完系统解剖学那绝对是一个“驴”人。我完全明白那个同学的意思,但他永远不知道老七内心的痛苦。跑过5圈,老七的脸色越来越白,而其它运动员已经下场了七八个了,看到老七还处在第一位,我们班女生都开始替老七加油,她们开始以为那么瘦弱的老七去跑1万5是玩票,现在她以为老七一定是真人不露相。

我让老六去给老七送瓶水让他告诉老七累了就不要跑了。老六屁颠屁颠地跑了去,一会又屁颠屁颠地跑回来,老七说他要一直跑到风筝比赛结束。我问老四这破风筝什么时候放完,老四面无表情地说,体育部长说等长跑结束风筝比赛就结束。CAO,看来老七是没救了。

我们的操场四百米一圈,1万5千米就是37圈半。现在才跑到13圈,还在跑道上只剩下两个人了,一人是老七,一个是我们学校公认的长跑健将,前两次运动会都是以他最后退场作为1万5千米长跑结束的。可是这次真的很例外,老七边跑边晃,那个长跑健将在他身边也是口吐白沫。全场人都看着他们俩直翻白眼,倒是那几个放风筝的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长跑健将是94届的,这一次是他最后一次运动会,他说他一定要拿到1万5千米的冠军。这不是他对我们说的,是他们班的同学。他的同学跑到我们班商量,让我们去人叫老七自动下场,只要让长跑健将得冠军就行,奖品都给老七。我问老四奖品是什么?老四告诉我,30块钱伙食补助还有一个不锈钢饭盒。后来这个计划最终破产,当那个长跑健将在第25圈倒在跑道上时,他们班的同学都冲上来想揍老七,不过看见我和老大的块头就又忍住了。

其实不光是他们,全场的人都看着老七不知道怎么办好。本来这个项目一结束,运动会也就结束了。看着天渐渐都开始转黑了,老七还站在跑道上努力地用身体拖动着双腿向前“跑”着,没有人再关注什么风筝了,老师们都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学生都冲老七喊着、叫着还扔着矿泉水瓶子。

体育部长也跑到老四面前指着老七,那小子是你们班的吧,你是不是故意的。几千人都等着他一个人,他可真行。老四特别委屈,我没办法,我又不知道我同学这么执着。我插嘴说,把风筝比赛停了吧,停了我就有办法让老七下来。老四和体育部长听完两眼都开始放光,他们二话不说就跑下操场,冲着放风筝的人喊,比赛结束,今天出场的都有奖品。那些放风筝高高兴兴地收了线。我跑到如蜗牛一般爬行的老七面前,老七风筝比赛结束了。

老七把头转向我,他的那没有一点血色的嘴唇动了动,我听到老七的最后一句话,老八我想放风筝。然后老七就倒在了跑道上,昏了过去。在老七跑到第31圈的时候。

后来,体育部长在大会结束发言时着重表扬了老七,说了一大堆老七这同学坚持到底的精神是新一代大学生的典范一类的屁话,可惜老七当时已经听不到了。老七后来补了三天的葡萄糖,才慢慢恢复了。

他用那30块伙食补助在食堂打了五个肉菜和四瓶啤酒请我们大家,结果那个不锈钢饭盒就在那次请客中丢掉了。那一段时间老七一直再没有提到风筝的事,有一次我和他闲着没事去北陵玩,却发现陵园内围了一大堆人。中间的一个老头指着我和老七去过的那个山包说,皇太极第多少多少个女儿夭折,因为女孩没办法进正陵,所以把她安葬在离正陵不远的地方,结果后来竟不知道被人遗忘了。老头还说那小格格一生最喜风筝,皇太极竟用翡翠给她打造了一只风筝作为陪葬,那是一只一米多长的翠绿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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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5-2013 03:4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井底的故事



记得小时候,村里没有自来水,全家人吃的用的水全都要到半里外的一眼大井里去挑。所以每天清晨,我都会一大早起来,背上我的小竹筒,跟随父亲踏上青石板上的露珠儿去村口担水。

守在井边的人很多,往往要排上一个长队,人们就在相互问候中打发时光,有说有笑,一直等到太阳儿露出脸来,初升的阳光照在身上,如同披了一层柔和的外衣,非常舒适。

我问父亲,咱家后院里不是也有一口井吗,为什么偏要大老远地赶到这里来挑水呢。父亲笑笑说,这里的水甜啊,你没看见,全村的人都喝这儿的水呢。

这是一个难以让我信服的理由,在我看来,水就是水,淡而无味,全然没有酸甜苦辣之分,于是我的嘴巴撅了起来。父亲伸出食指刮刮我的嘴巴,说,每天清早起来,活络活络筋骨,才能长就一副好身体啊。

可我想的却是后院里那眼早已湮没在荒草中的井。井檐上早已苔迹斑斑,我曾经踮起脚趴在井檐上朝里张望,看到的只是黑汪汪的水面,我找了一块石子扔下去,奇怪的是竟然没有溅起一丝波纹。

村里的孩子经常神秘兮兮地问我,你们家的那眼井,你不害怕吗?你没有看见过奇怪的东西从里面冒出来?

我骄傲地抬起头来,怕什么?不就是一眼水井么,还能钻出一条蛇怪来?井栏下的草丛里,每天晚上都有一只蟋蟀叫得很响亮,那才是我最向往的东西,可惜没有一次能够抓住它。

为了证明我的无畏,我把小伙伴叫到家里来,当着他们的面爬到井檐上,朝他们挥手道:“你们看见了吗?你们敢上来吗?”井檐上滑得厉害,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围着它转圈。直到奶奶哭喊着将我抱下来,奶奶头发散乱,眼睛发白,样子很吓人,对着井口叫道:“我知道你想要报复,可是你不要害孩子啊,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要我死,就托个梦给我,我马上就下来。”

当天晚上,我在睡梦中仿佛听见一阵笑声从井边传来,于是我睡眼迷离地来到井边。月光皎白,我看见一个和我一般大的小孩,戴着小西瓜帽,穿着一件大红棉袄,正爬在井檐上朝我做鬼脸。

“你是谁?”我问道。

小孩不停地笑,手中拔浪鼓儿摇得咚咚响。于是我又问:“你是谁家的孩子,你家妈妈呢?”

小孩向我招手,我走到他的身边,孩指指井里面,贴着我的耳朵说:“妈妈在下面,轻点儿,别吵醒了她。”小孩的脸很凉,虽然是几乎贴着我,可我仍然感觉不到他呼出热气。

我心中奇怪,问:“你家住在这下面吗?”

小孩说:“是啊。”

我伸出手去摸小孩的棉袄,凉凉的,软软的,似有似无,却很干燥,一点没有沾湿的迹象,我就说:“那里面都是水,为什么你身上一点都不湿呢?”

小孩不解地望着我,说:“没有啊,这里是我家门口,怎么会有水呢?”

月已偏西,井口完全笼罩在井栏的阴影之下,我只看到黑隆隆的一片。我凝望着小孩,他的脸很白,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我问:“你一直都住在这里吗?”

“是啊,都住了几十年了,从来没人陪我玩,我孤单得很。”小孩低下头来。

我的心中一热,于是抓起小孩的手,说:“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

小孩眼中一亮,可是霎那间又低下头来,低声地说:“妈妈知道了,会骂的。”小孩突然紧紧握住我的手,“就是骂,我也不怕。”

“你妈妈还睡着吗?”

小孩点点头。

我有忍不住地好奇,说:“可以带我去你家里看看吗?”

小孩不放心地朝井口张望,似是害怕,握着我的手,紧了又紧,终于下定决心,说:“咱们是朋友,当然可以。不过,你要轻声些,妈妈可厉害了……”

我从来都不会想到,原来井里面还藏着一道阶梯,我们手拉手沿着阶梯往下走,小孩蹑手蹑脚,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我好奇地朝四面张望,可惜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见,只是觉得里面很大,空穴里的风声在耳边呜呜地响。

突然间听到一声女人的咳嗽声,我感觉到拉着我的手的小孩在剧烈地颤抖,“妈、妈……”,我正要问他怎么了,却感觉到手上一空,我伸手想去拉他,却发觉他已经消失了,四面空空寂寂,只有黑暗。

我听到一阵涌潮般的声音,哗啦啦哗啦啦,不一刻就感到有水不住地朝我的脚上涌,慢慢没过膝盖。我于是没命地往回跑,可是脚下一空,原先的阶梯竟全消失了,我一下摔倒在水里。我大声呼救,可潮水湮没了我的声音。

我于是奋力向上游去,却是怎么也游不动,我的双脚被一窝丝缠着,根本无法挣开,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摸到的只是滑不溜手的青苔和井壁。井水没过我的头顶,我在绝望中挣扎。

当我醒来时奶奶正在用艾草熏洗我的全身,奶奶眼中带着无尽的疲倦,口中喃喃地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年无知,害了你们母子俩,你要报复,就报复我一人,求你不要为难小孩子……”

我一下子跳起来,奶奶先是一楞,然后就跪倒在地,不住地磕拜,我说我看见了,看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小孩,话没说完,就被母亲捂住了口,母亲说,你已经睡了两天了,饿了吗,快吃点东西。

我再次来到后院,那口井已经被封起来了,一块厚厚的青石板盖在上面,被水泥糊得严严实实,我再也无法看到里面的东西。

可是从那以后我却经常做类似的梦,有一次我甚至跟着小孩下到井底,看到那里面一片亮堂,穿过一个有无数鲜花园子,一幢房宅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几乎惊讶地叫出声来。

那幢房子竟象极了我家里的宅院!只是家里的宅院已经残破不堪,而那幢房子却是浣然如新,白色的墙面,红色的柱子,在鲜花的衬托下仿佛仙境一般。

小孩拉着我躲在西厢房的窗子底下,轻声说:“我的妈妈就在里面呢,她在看书。”

房间的门虚掩着,透过门上的缝隙,我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的侧影,她的头发很长,她斜斜靠在几子上,拿着一本书,眼睛却望着前方,不知是在想什么。

我在小孩的耳畔说:“看你妈妈的样子,一点都不凶啊。”

小孩却是很恐惧的样子,“你不知道,她要是凶起来啊……”

“小新,你回来了么——”那女人叫道,声音也很好听,仿佛春风指过耳畔。

突然间,门打开了,一阵狂风涌过来,我惊奇地看着那小孩在我的眼前像一片落叶般飘开。

那个女人转过头来,长发遮住了她的脸,一丝丝象手一样向我伸来,将我牢牢缠住,越拉越紧,渐渐扣入我的肉里,仿佛要将我撕裂……

我的好奇心越来越强,几次想要撬开石板看个究竟,都被家人及时阻止。我一再地做着同样的梦,人也渐渐消瘦起来。

奶奶也开始生病,经常双目无神地躺在床上,说着一些让人根本无法理解的话语。

有一天下起了大雨,老宅在雨中摇摇欲坠,雨水顺着墙面淌进房子里。等到第二天天睛的时候,我们发现奶奶房间里的墙上赫然多了几行黯红色的大字:“寄人篱墙下,子息难保全。不如伴君去,泉下共团圆!”

奶奶看见那几个字,突然坐起,“你终于还是不肯放过我,好,我马上就来。”奶奶又复躺下,把全家人都叫到他的面前,指着那些红字,说:“看见那些字了吗?那是我的报应要来了。”

父亲连忙说:“这是前人写的,只不过刚下了雨,雨水把表面的石灰冲掉了,它才露出来,我把它刮掉,就不会再有了。”

奶奶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算啦,是我做的孽,欠下的债,迟早要还的。院里那口井,你们多多少少也听到过一些传闻,今日反正我要去了,就给你们讲个明白吧。”

原来我的爷曾是一个商人,表面上经商,实际上的使命却是负责为当时的革命武装采购当时最紧缺的医药器材。这是一项极其危险而又艰难的工作,因为要想尽办法,从敌统区弄到药材,还要运回解放区,不能被敌人识破身份。所以即使对家人,爷爷也从来不敢透露半个字。

这一天爷爷疲倦不堪地回到家,还带回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那孩子都六七岁大了,爷爷说:“这是我那座城市里的女人和孩子,近来那边打仗,很不安全,所以我要把她们带回家来住一段时间。”

“我一直在家里等他,等啊等,望穿秋水,望眼欲穿,只盼他能回来看我一眼。可是他要么两年不回一次家,一回家,就带个女人来,孩子都这么大了,我是一下子掉进冰窟里啊。”奶奶说。

“我当时心里就恨,我恨恨地望着那个女人,她确实是漂亮啊,脸儿白得象雪一样,又有一股城里女人的味道,向我做了个万福,模样儿怯生生的。她还年轻,三十岁都不到吧,穿着一身白色的旗袍。我的心里就想,‘难怪他从来不想家,难怪他两年也不回一次家,原来他在城里有了女人啊。''我的心里象刀割一样,他却懒洋洋地坐在那儿抽洋烟,看也不看我一眼。看见她娘俩安置好,他就马上又走了,他没有跟我说一句话,只是对那个女人说,’嫣,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我的心里恨啊,他这一走,又是音讯杳无。我恨那个女人,可是在人前人后,我却不得不做出一付贤良主母的模样。那个小孩我是真的很喜欢,白模白样,又很懂事,只是一想到是那个女人生的,我的心里就象有把剪刀在绞。

有一天,那个女人出去做礼拜。我在家里一个人静静地想,他这一去,又有半年了吧,为何还不回来?我看着他从城里带回的那座洋钟滴滴答答答地摆,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小新的呼救声,我走到窗前,看见井檐上挂着一双手,小新大半个身子都在井里,只露出一个头,喊着救命。

我当时拼命地往外冲,我被房间的门坎绊倒了,就在倒地的那一霎那,我突然想到,我这是在做什么?那是人家的孩子,我救他做什么。我慢慢地爬起身来,茫然地听着小新的声音在院子里渐渐小去。等我走到院子里时,孩子早已沉到井底了。“

“我这是做孽啊!”

奶奶说完这句话,就背过气去了。

推拿,抢救,奶奶悠悠转醒:“孩子走的那一天,穿的是一身红袄。”

“那个女人回来后看到小新的尸体,一句话不说,当天晚上,在墙上写下这行血书后,她抱着小新再次跳入井里……

一个月后,我收到他的信,才知道,他是在狱中给我写的信,那时他已经不在人间了。

信中说,那个女人是他一个战友的妻子,战友为了保护他而牺牲了,临终前将自己的妻儿托付给他。因为身份已经暴露,城里不能住了,他只好将她们带回乡下暂时躲避。但是平白无故带回一个女人和孩子,别人一定会起疑心,所以才要找那样的借口。“

“小新,小新……”

奶奶的眼中渐渐流放出异样的光彩,而呼吸已经停止了。

不久后,旧宅被拆,家中盖起了新楼,那口井也被填平了,我再也无缘得见井底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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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5-2013 03:5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交 易



“我叫雅奴,父母早已过世,兄嫂又势利,眼下丈夫一死,剩下我们孤儿寡母的,真不知道怎么活……呜呜……”

“好啦好啦,不用再说了,你的来历我一早就猜到啦,不然我跟在你后面老半天是为了什么呢?”见对方作张作致地哭个没完,李贤裕不耐烦起来——他是久试不第的秀才,流落在这河间府一带以替人教书为生。今天正逢春社,他随几个同伴到城外郊游,偶然看到这名怀抱婴儿的青年女子,虽然装束颇为富贵华丽,却并无仆妇跟随,而且眉目间隐含荡意,走在人群中又不住地流目顾盼,行迹十分诡异。

“莫非是狐狸精?”这个念头一经兴起,李贤裕越想越真,便甩下了同伴远远尾随在这妇人的身后。那妇人似乎也有所察觉,却并不回头,只是有意无意地捡人少的地方行走,渐渐走到背荫的树林边,才歇下脚来。等李贤裕走上前,刚搭讪了几句,便哭哭啼啼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被李贤裕拆穿之后,雅奴倒也不恼,眨眼间抹干了眼泪,换上一副媚态,笑嘻嘻地道:“那先生有什么打算呢?”

“你是人是妖我无所谓,不过我是个穷书生,听说你们这一族类颇能敛财,如果你能让我致富,那我们倒是无妨做一对长久夫妻!”李贤裕很直接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噢,那倒是不难!”雅奴上下打量了一番李贤裕,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说着一手抱着小婴儿,一手挎住了李贤裕的手臂。

“嘿!”既得美人,又有了生财之道,李贤裕心中窃喜不已,带着雅奴母子回了家。

应该说刚开始李贤裕的确是过了一段好日子,雅奴不但人长得美艳,又精于媚功,床第之间迷惑得李贤裕欲生欲死。更兼她出手大方,一力承担起了所有的开销,让李贤裕止不住直呼“幸运”!

可惜好景不长,没多久雅奴的父母、姑姨、姐妹……陆陆续续地都搬了进来,弄得李贤裕整天忙着招呼她们,渐渐地那些人简直把他当成僮婢一样,连洒扫涤厕之类的贱役都丢给了他。

李贤裕虽然不悦,但看在雅奴份上,也就忍了下来,谁知更让他难堪的事还在后头——雅奴开始彻夜不归了!

起初还借口说是亲戚留宿,后来那些所谓的亲戚索性自己找上门来,李贤裕一看,俱是清一色的壮年男子,雅奴只说都是自己的中表兄弟,整天和他们厮混在一起,嬉笑燕饮亵不可闻,气得李贤裕暴跳如雷。

偏偏雅奴还振振有辞:这一家几十口人,我不这样做,哪来的钱呢?总不能又要我养家糊口又要我立贞节牌坊吧?

李贤裕被雅奴噎得哑口无言,只好悻悻地摔门而出。因为实在忍不下这口恶气,李贤裕终于下狠心,决定第二天请法师来劾治这一窝妖精。

第二天一早,李贤裕带着法师回到家中,只见庭院中静悄悄的,不但人迹全无,连一切值钱的东西也已经被席卷一空,只剩下原有的两间旧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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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5-2013 03:5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老 屋



这栋房子有很长的历史了,大概从解放初就有。墙体斑剥,时不时就有什么东西从房顶上掉下来,有时候是老鼠,有时候是蜘蛛。大白天也有蝙蝠飞来飞去。好在除了这些也没别的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房子是这所学校的老财产,本来是用来放实验器材、体育用具之类的东西的,除了有人偶尔去拿些什么外,平常是没人到那儿去的。

自从学校新招来一批学生后,原来的宿舍不够用了,于是就将这所老房子暂借来做宿舍。房子打扫干净后新生也就随即搬进来了。

热闹的几天过后,一切又如往常一样宁静了下来。学生们每天匆匆地上课,这房子也仍按它原来的方式一天天匆匆地老去。每天有条不紊地由喧嚣到宁静,又由宁静到喧嚣。

由于这房子位置比较偏,好像也就特别的独立一点。学生们都上课去后,好像比先前更荒僻些,轻易看不到人。要是有谁在这个时候闯进去的话,即使没有老鼠掉下来,过道里从东刮到西的穿堂风也会让你打几个寒颤,那风总有点怪怪的,即使在夏天。

晚上。自习时间。楼梯口的那个房间。小几有些头痛,没去上自习。寝室就剩他一个人了。其实这个时候整栋楼也只他一个人了。穿堂风不停地刮着,在过道里呜呜做响。过道里灯光很暗,尽头谁忘收的一条裤子在幽暗中晃晃悠悠,像两条挣扎的腿。小几关好了门,坐在自己临窗的台灯下看书。窗户旁的墙上挂了块大镜子,小几抬头就能照见。

门突然的就开了,卷进来一点尘土。小几起身去把门关上。风竟是很凉的。这可是夏天呢!小几不禁地打了个寒颤。门关紧后重又回去看书。他隐隐地觉得有什么在房间里移动,回过头去看时却什么也没有。于是仍旧看书。台灯的光也有些昏,好像一下子变得不明了了。

小几觉得有些烦躁了,不自觉的抬头看了一下镜子。奇怪!镜子里好像有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白色的,一飘就不见了。小几有点惊恐地回头寻找,可是仍然什么也没有。他觉得自己有点多心了,有些自嘲的笑笑,回到桌边。空气好像突然地变冷了似的。

他起身要去关窗户,很自然地又看了一下镜子。人影!不,是一个人!幽幽地在镜中向他走来,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小几猛地回头去看,没有,什么也没有。可是,镜中明明有人!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恐怖的感觉从头顶不停地冒出来,在整个房间里弥漫开去。

镜子里的人不停地向他靠拢,飘飘忽忽的。它穿着黄军服,文革时的那种。小几的头痛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蒙头盖下,喘不过气。小几努力搜寻房中的每个角落,什么怪异的东西也没有。可是镜中人还在不停地向他移动。

小几好像感到被什么猛撞了一下,人不知怎么就趴在桌子上。等他撑起身再看镜子时,镜子里只有他那张苍白的脸,惊恐的眼神。突然!镜子里自己的眼睛流起血来,像泉水一样往外冒,瞬间流了满面。小几吓呆了,忙用手去擦眼睛,像刚才一样,眼睛好好的。

可是镜子里的眼睛却在不停地流着血,红的血流了满面,顺着颈往下流。镜子上布起了血丝,毛细血管一样,顺着镜子往上长。血管快要长到顶部时,镜子里的小几突然活络起来,左右摇晃着,露出惨白的牙齿,大笑着。可是,一切都是寂静的,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到……

第二天,这栋楼里抬出了一具尸体。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后来,这栋楼就要被拆了重建。拆房的工人说,在一间房子的老鼠洞里掏出了几块文革时期的黄军服碎片。

再后来,有上了年纪的人说,文革时这房子被红卫兵占用过,里面整天鬼哭狼嚎的,常有人被血淋淋地拖出来。也许还死过人,可是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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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5-2013 04:0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部电梯



首在深冬的夜风里,阿正斜靠在冰冷的公交车牌上。他已经把领子高高地竖了起来,可还是感觉有一丝丝的凉气直往脖子和衣服之间的缝隙里钻。来往路人很少。已经是年三十了,正是各家吃团圆饭的时候,更何况今年过年气温似乎比往常要低好几度,比起温暖的家还有可口的菜肴,谁都不愿去外面享受冰凉的冷风外加惨淡的路灯光。

阿正目光不安地扫荡着这条小街。偶有路人经过,他就挺一挺身子,表情格外坚毅地望向街口拐角处,似乎是一个急切等待着下一班公交车好回家过年的公司职员。他的表演无疑是成功的,好几个过路人纷纷将同情的目光投向他。阿正顺势抬起手腕看了看卡西欧表,耸耸肩膀,重重地叹了口气。当然,心不在焉的他根本没看清指针的确切位置。

对面‘丽人坊’的霓虹灯终于闪了起来。红亮亮、紫幽幽的光在阿正的脸上一跳一跳,显得他的表情很是暧昧不清。又过了半晌,在确定了稀稀拉拉的几个路人里没有熟面孔后,阿正几步跨进了丽人坊。

十几只眼睛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那感觉像是一群看见新鲜牛粪的绿头苍蝇。还来不及感受一下里头的暖气,阿正的胳膊已经被一个香水味很浓的女人拉住了。“帅哥,敲背,还是洗头?敲背去里面好了。”阿正在那十几只眼睛的注视下浑身不自在,忙不迭地回答道:“敲背,先敲一下背好了。”香水对着帐台一个脸上像刷了石灰的女人挤了挤眼,领着阿正往暗得看不见尽头的后廊去了

这是一栋让很多人艳羡却又望而止步的高层写字楼,因为在她那豪奢的外表下,同时聚集了那个地区最有影响力的几个超级大公司,代表着那座城市的浮华。

那年夏天阿正刚从大学毕业,就进了那栋大楼上班。当时很多人都用一种酸酸的口气对他说:你小子真有福,在这么高级的地方上班,一毕业就是白领阶层了,真牛B.每每听到这样的话,阿正都没有一点飘飘然。从小他就是一个超级自信的人。他认为成功和他之间根本就是所属关系,进到高级写字楼上班,理所当然。的确,他算是个成功的男人,很多同龄人没有的他都有了,钱,事业,还有背后那个女朋友,小娜。

小娜比阿正大一岁,虽然学历不高家境不佳,但是温顺体贴,事事都依着阿正,从无一句怨言,把阿正照顾的周到细致。

阿正也不是不喜欢小娜,毕竟相处也有5年了,可他总觉得在小娜身上少了点什么。或许是她太过善良和纯洁了吧,阿正不止一次地想道,如果她能更野性一点,更有活力一点,这样或许会更好……

5年前,阿正还在念大学的时候,小娜在他家楼下开了一个小店,卖油盐酱醋什么的杂货。当阿正第一眼看见小娜的时候,就不有自主地在她的小店里接连吃了5支冰棍——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情不自禁,就是被鬼附身——打那以后阿正就骗父母说学校里课少,隔三岔五地往家里跑。在不停追求了一年以后,阿正终于如愿以偿,让小娜成了自己的女朋友。

从此,他就成了学院里差不多所有男生羡慕的对象:阿正喜欢睡懒觉,小娜就在大清早坐一个半小时的车赶到学校给他送来热腾腾的豆腐脑;阿正抱怨饭菜不和胃口,每天下午小娜就用保暖瓶盛来自己做的菜;秋季里学院有足球联赛,小娜就会事先准备好姜汤在中场时给阿正喝;春天里下雨,小娜担心阿正粗心忘带伞,干脆就送伞到学院里,又怕阿正已经淋了雨会伤风,还给他备了板蓝根和康泰克。

1年以后,很多老师和学生因为娇俏可人的小娜知道了阿正,佳话频传,于是阿正成了名人。这段美丽的因缘甚至让他的‘官运’亨通起来,从一个小班长到学生会主席,从一个小团员到学生党员,一路扶摇,青云直上,直到毕业后顺利地进入那栋标志着事业和金钱的摩天大楼。

但是阿正越来越觉得小娜太过清纯了。跟那栋大楼里的女人比起来,她身上欠缺的不仅仅是一种野性,更是一种味道,一种让阿正无法启齿的味道。

小娜善良,善良得像一只出生不久的小猫,害羞怕事,什么也不懂,虽然初始能满足阿正的征服欲,却无法让他得到更进一步的满足和愉悦。阿正想到了哪里有可以满足他的女人。他甚至成了那里的常客。当然,他没有对小娜说,什么也没说。他自然舍不得放弃小娜。

阿正对这栋大楼的感觉越来越不好。他甚至常常感到,这栋大楼不再是一个辉煌光鲜、让别人敬慕的地方,而是吞人不眨眼的怪物。不久前,他对小娜说出这种感受,小娜微微笑着说:“是不是像是用手去撩一个薄面纱,以为能碰到什么东西,结果感觉却是空荡荡的呢?”

阿正惊讶地盯着她看了半天,连声叹道:“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我总觉得大楼里面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她的外表又是那么冠冕富丽,我实在想不出自己哪一点感觉出差错了?”

“或许有什么奇怪的细节让你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小娜试探着问。

阿正随口接到:“细节!呵细节!每天忙的不可开交能注意什么细节?除了搭电梯和上厕所,我差不多都没时间去大楼的其他地方。……哎?电梯?电梯?”阿正的眉头皱了起来。

小娜很懂阿正心思,这时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阿正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那栋大楼一共安装了5部电梯。单排的,落地的镜面玻璃,电梯门也是那种能照出清晰人像的金属,映照出水晶灯的光亮,显得气派十足。上下按纽是全感应式的,也就是说只有在人体皮肤的直接触碰下它才会亮。阿正曾试着戴了手套再去按,结果没用。

阿正想到的是,自己在那里干了那么久,好象从来没有搭乘过最右边的那部,也就是那第5部电梯。

在他印象里,那第5部电梯的门好象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开启过。

有没有其他人搭乘过呢?这一点阿正实在想不起来了。应该有的吧?电梯除了搭人还能干什么呀!真是的。阿正开始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了。

想到这里,他对小娜苦笑了一下。

小娜疼惜地抚了抚阿正的头发。

阿正今天起的很早。在上班的路上,他就想好了今天一定要去乘一乘那部5号电梯。

走进灯火辉煌的大厅,迎面就看见那五部电梯静静的横在那里。

时间还早。阿正看见,除了第4部电梯现在正在上升外,其他几部的指示灯都没亮,那表示它们都停留在1楼。

阿正伸手轻轻碰了碰箭头朝上的按纽。他的公司在14楼。

第一部电梯的门打开了。他半探身进去,按下30这个按纽,接着一个跨步出来。8秒钟后,电梯门自动合上了,接着指示灯亮:1、2、3、4……

阿正再次按下向上的箭头。他突然觉得自己像回到了学生时代,可以为所欲为而不必承担很大的责任。

他如法炮制,将第2部和第3部电梯也遣送了上去。

现在只有那第5部电梯了。阿正想着,终于搭上你了!哈!

他信手按下在第5部电梯旁的向上按纽,正打算等门开启时以一个优美阳刚的军步跨进里面。

门开了,阿正却楞住了。

里头有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男人。

他大概40岁上下,穿着西装,衬衫领口解开着,领带也像一条上吊绳一样垂在胸前。大概是大楼中央空调太热的原因,他的脸上都是汗,油油的泛着光,秃的很厉害的头顶上紧紧地贴着一屡被汗水浸透的头发。

阿正觉得那张脸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个人看见阿正时的表情很怪异,先是惊恐的往里靠了一靠,双眼睁的很大像是有什么要喊出来;接着仓皇抬头看了看,估计是看见了指示灯显示是1楼层,又立刻以箭一般的速度撞了出来。

那真正是‘撞’出来的——阿正离电梯门也很近,那人实实地撞在阿正身上后,马上踉跄着跑向大门,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呻吟。

阿正回不过神来。他根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电梯门已经缓缓合上了,阿正连忙再按向上的箭头,打开的却是第4部电梯的门。因为身后已经有了其他两三个等待的人,阿正也只能在他们的簇拥下跨进了第4部电梯。

忙碌的工作让阿正很快就忘了上回也谈不上诡异的事。

那晚,阿正正在回一个东欧客户的电子邮件,小娜拿着一叠报纸走到他面前,柔声问道:“正,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小娜很少在他工作的时候进来打扰。仿佛是受了小娜神秘语气的影响,阿正不由得把视线投向她手中的报纸,这一下却让他的眼球再也转不回来了——

那是一份本城内比较知名的小报。报纸头版刊着一张不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那个男人精神熠熠,面貌很普通。如果不是看到他的炯炯眼神,还真难单从外表判断他的身份。

可是阿正却记得那个人,他一把从小娜手里抢过报纸,只见报纸上赫然印着几个粗体黑字:“知名实业家、设计师、天成建筑设计公司董事长余某某,昨晚夜间10时许自其居住的海天花园18楼跳楼身亡。”接下来是一大篇幅的关于余某某的身平以及相关人士对其自杀原因的胡乱猜测。有说是因为负债累累而自毁的,也有说是因为不堪情变而陨命。

“他的公司是在你们那栋大楼里。”小娜说道。“我想或许你会认识他,就随便来问一下看看。”

“唔,是。没错。”阿正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哦。不对,不认识。只是看见过几次。”

小娜递给他一杯热牛奶。阿正喃喃自语:“不对头太不对头了,明明电梯是停在1楼的,怎么会从里面跑出个人?难道他是一直在里面的。他在里面干什么呢?还有他为什么这么慌张?”

他一口喝光了所有的牛奶,放下手中的报纸。“娜,假如有一个人失魂落魄地从电梯里冲出来,你觉得会是什么情况?”“当然是干了亏心事啦。”她不假思索地接道。亏心事。阿正心里一禀。“其实有很多可能性了,比如报上说他公司要破产,他怎么会不失魂落魄。情变也有可能啊,最心爱的人背叛了自己,难免会伤心死,”小娜续道,“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他看见某些诡异可怕的东西了,因为电梯本来就是个容易聚集怪事的地方,像卫斯理写的小说《大厦》。”

她的语气一下子变的很凝重,阿正感到背上有一丝凉飕飕在慢慢地爬上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娜,小说毕竟只是小说嘛,别说你还当真了。”“人家说说而已嘛。不合理的解释有时就是最准确的解释!”小娜嫣然一笑,却笑得阿正心里有点发毛。

阿正感觉余某某的自杀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也许这只是错觉,他觉得这栋大楼里有普通人并不知道的诡秘在,可是他不敢去发掘。他只敢向往波澜不惊的生活,有钱有事业,有那些足以满足他的女人。当然也少不了小娜。

小报不愧是小报,它能在第一时间满足诸多喜欢刺探他人私生活的闲人们的窥视欲,当然也可以把一件本来寻常的小事夸大到最极至。当小娜把那份报纸递到阿正的手里时,他的眼珠子简直要从眶子里凸出来了;因为报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余某某堕楼之大追踪——神秘事件甚至牵扯到红灯区丽人坊和市公安局(详情请见第5版)。阿正的心砰砰跳的厉害,但是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呷了一口茶,跟小娜闲扯道:“这年头,有钱的男人喜欢这个,没钱的男人也兴玩这个。”眼睛不停瞟着寻找报纸的第5版。小娜一边收拾着一边答:“看看详细内容吧。我觉得这件事有看头。”阿正抽出第五版,真正是心急火撩一目十行,但突然觉得应该读的仔细点,于是重新开始看起。

文章开头以比较细而娟秀的字体登着一段类似于日记的东西,以省略号开始,估计是编辑删除了一些文字。正文:“……没有了前途,没有了名望,苦苦树立了几十年的威严竟然在一朝坍塌。老张告诉我今天绝对不会有临检,不能怪他,他毕竟只是个分管。没什么好说的。可是为什么会突然临检丽人坊???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被抓出来?那就好象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许多人面前。我面对不了那么多人,叫我怎么去面对这么多人。也许,只有走。……”

阿正看的有点云里雾里。他只有耐着性子看下去。下面全是记者所谓的追踪报道。

“毫无疑问,这是余某某在自杀堕楼前的忏悔。一个知名建筑设计师,一个身家达亿的实业家,经查访,竟然是红灯区丽人坊的熟客。公司里的下属看见威严的他只会恭敬地叫一声余董;家里的孩子看见慈爱的他会以崇敬的心情叫一声爸爸;而小姐们则更‘亲切’地称他余哥。是的,余哥花在她们身上的钱足够几家小公司好几年的支出,她们怎会不心甘情愿地叫他一声哥,尽管他的年纪足以当她们的父亲。一个名人的阴暗暴露在大众的阳光下,是他最承受不了的痛。所以,他选择了另一条不归路——自杀。”

阿正看的有点心惊肉跳。他没有算过自己这几年在丽人坊的消费,但大略估计一下就知道,数目绝不会少。

“但经本刊编辑在市公安局的查证,余某某堕楼前后一个月内局里并没有派出疾风行动小组扫黄,那么余某某日记内所写的‘被抓’是怎么一回事呢?笔者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大快人心的是,根据其日记里所记载,神秘人物老张现已被双规。估计双方有一定程度的权钱交易。”

阿正闭上疲惫的双眼。他在不自觉间已经将个体代入,幻想着自己是余某某,名誉地位在一瞬间崩塌,众叛亲离。小娜当然也会鄙弃他,离开他。

他有点痛苦地睁开双眼,发现小娜正在旁边诧异地看着他。他苦笑了一下。“娜,看的我有点头疼。还是早点睡觉吧。”小娜关切地握着阿正的手问:“工作压力太大了吧,你是该早点去睡,明天我给你去买点洋参丸可以挡一下疲劳。”

阿正点着头,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阿正想到的是,那天余某某仓皇地从电梯里撞出来,可是电梯却一直留在1楼,那么他到底在里面干什么呢?!

管理处。大楼管理处有监控电梯内部的摄像头,一定拍下了全过程。阿正觉得事情越来越诡异难料。可是这时他的自信又膨胀了起来,俨然觉得自己就像冒险家卫斯理,正在侦破一桩神秘莫测的事件。

他估计到管理处一般是不会拿录象出来给生人看的。他想到了小娜,小娜可以充当一回小报记者的角色!

下午,两个头顶耐克棒球帽,戴着乌蝇镜,斜挎着炮筒的神秘人走进了大楼。保安照例将他们拦截住,胡乱登记完,两人就直奔5楼管理处。

门开着。两个穿着军绿色长棉衣的保安正在里头吞云吐雾。

小娜摘下眼镜,柔声问道:“师傅,请问这里是大楼的管理处吗?”

两人纷纷转过头来,目光从头到脚溜了小娜一遍,其中一个开口说:“是啊,什么事?”

“哦,两位师傅是这样,”小娜从马甲兜里掏出本黑色的派司一晃,“我们是某某报的记者,上次有个跳楼的余某某你们一定知道吧,关于那篇报道我们向再跟进一下,写点追踪什么的,想在你们这里找点线索。”

“喝!来的正好,我们正为这件事想破脑袋咧!”另外一个保安接口道,“交给公安也没什么用。还是便宜你们吧,这下又有东西写啦!”

小娜和阿正交换了一个眼神,小娜问:“师傅您的意思是?您有什么独门线索?”

“什么独门线索,哈哈,我还独门暗器呢。你们自己看看吧。”

一个保安起身,从密密麻麻堆满录象带的橱里抽出一合带子,放进录象机里,按下FORWARD,大约半分钟后又按了一下PLAY.看来他对这段录象的时间已经很熟悉了。

摄像头是朝外设置的,所以电视机屏幕里先出现的是电梯门。接着,门打开了,一个微微谢顶的男人走了进来,阿正认出那个男人就是余某某。他在30楼这个按纽上按了一下,指示灯亮,接着又按了一下关门纽。电梯门缓缓合上了。

“这是今年第一个乘5号电梯的人。奇怪这5号电梯乘的人总是少的可怜,实在太奇怪了。”一个保安在一边说着,“你们注意看阿!注意看!”

小娜和阿正睁大了双眼。他们看见电梯门打开了,门上的指示灯显示30,正是余某某的目的地。可是他却没有走出去,反而以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四周。

门关上了。余某某的脸上维持着那种难以言喻的表情,虽然摄像只是他的侧面,但能清晰地看见他的脸微微泛红,嘴角上扬,似乎在笑。紧接着,他慢慢地把脸转了过来,对着摄像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阿正浑身一激灵。接着,他看到了几乎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一幕!

只见余某某飞快地理起西装,解开皮带,接着又迅速地脱下内裤,身体伏在电梯侧壁上,屁股开始一晃晃地抖动起来,舌头不停地舔着电梯壁,一脸陶醉的样子

小娜已经把头别过去了。两个保安不断地骂着变态、精神病之类的话。只有阿正愣在那里。

马上,又有了一些变化。余某某似乎被什么声音(阿正判断那只能是声音,因为电梯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而且门也是关闭的)惊醒,他睁开眼睛,神色极为紧张地从地上拉起长裤,手臂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大概2分钟后,突然沿着电梯壁坐倒在地上,面色灰白,壁上留下一道清晰的水印,那竟然全是他的汗!

就这样又过了好几分钟后,余某某颓然从地上撑了起来。电梯门也在这个时候打开了,门外站着一脸茫然的阿正。余某某就在这个时候飞快地从里面窜了出去,接着门关上,一切回复平静。

回到家,阿正感到有点虚脱。小娜适时地递上一支点燃了的香烟,他狠命地抽了一大口。

还是小娜先发话。“你说电梯一直留在1楼,可是事实上它却曾升到30楼,并且又重新回到1楼。”

“我也搞不清楚。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他在电梯里面做什么,他是个暴露狂?”阿正答道。

事实上,当余某某把裤子脱下来那一刻,阿正就猜出他在干什么了。只是还有点想不通。

阿正还是重复着忙碌的工作,偶尔光顾丽人坊尤比从前偷偷摸摸的更甚。

那天他留在公司,本要等小娜晚上8点半下班后去接她,再一起去看《哈里。波特》,谁知突然收到一封俄罗斯客户的电子邮件。阿正急切想将这批货脱手,就给小娜打了个电话,让她自己先过来公司楼下等,自己忙着先回那个客户邮件了。怎料俄罗斯人马上回邮给他,阿正一看表,心想8点半了,再回怕是来不及了,不如先下楼叫小娜一起上来。他匆匆披上外套搭电梯来到一楼大堂,看见小娜已经等在那里了。

阿正一脸歉意地说道:“娜,看来电影是看不成了,呵呵,有个很难缠的客户,不得不应付啊。”

小娜微笑着回答:“没关系,看不成就改天。我陪你上去吧,等会咱俩一起回家好了。”

阿正忍不住在她红红的小脸上亲了一下,顺势把她搂进怀里。小娜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蜷在他的怀里,两人相拥着来到电梯前,阿正伸手按了一下朝上的箭头。

门打开了,两人一走进去,就紧紧地搂在一起。门还没合上,阿正就忘情地亲吻着小娜。小娜这时更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咪了。

突然,小娜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猛地挣开阿正,盯着他的眼睛说:“正,我们进的是哪一部电梯?”

阿正觉得自己的脸部肌肉有点僵硬,不过他还是硬挤出一个笑容。“好象是第5部电梯吧,呵,这下到可以看一看我们会不会像死掉的余某某一样?”

话刚说完,他就觉得自己的话似乎很不吉利,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

电梯里的空气好象一下子凝固起来。小娜紧紧地握着阿正的手,而他的手心里也正在冒汗。

此刻时间过的极慢极慢。两人死死地盯着门上方的红色指示灯,看着它8、9、10、11地跳着。

终于到了14楼,阿正和小娜在短暂的失重状态下感觉到电梯慢慢停了下来。接着‘叮’一声响,门打开了。两人手拉着手几乎是同时跳出了电梯,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

电梯门在他们身后合上了。阿正刚想说几句俏皮话逗逗小娜,转过头不禁大吃一惊

小娜脸色煞白,圆圆的杏眼死死地盯着电梯。

阿正伸手推了推她,像是在触碰什么怪物。“娜,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正……正,刚才上来的按纽是不是你按的?我是说14楼那个按纽?”

阿正顿时愣住了。他不记得自己曾按过那个纽。到底有没有按过?有吧?好象真的没有!那电梯是怎么知道我们要上14楼?

阿正强扮出一个轻松的表情来。可是连他自己都感觉到那一定是尴尬无比的。“当然是我按的啦。智能系统还没有发达到能阅读人的思想吧,哈哈,”他只有这样对小娜说,尽管他的声音有点微微发抖。

小娜嘘了一口气,耸了耸肩,对阿正做了个鬼脸。

阿正赶忙将她拉进自己的办公室。灯火辉煌温暖如春,他感觉心里有底多了。不禁感觉自己有点神经过敏。只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劲,阿正心里还是感到隐隐的不安。

“我们都是自己吓自己了,”小娜掂起脚尖在办公室转了一圈。“哎?正啊,你们公司什么时候把灯都换掉了?”

阿正感到头皮轰地一下炸开了。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感觉不对头了。他的办公室里装的全是日光灯,可是现在,清一色的灯泡,照的办公室黄幽幽的,灯泡的影子在地上晃来晃去,像是一个个上吊着的尸体。

阿正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的上下排牙齿互相扣击着,发出只有他自己才能听的见的‘的的’声。

小娜也僵在了原地。她的一只脚伸出去甚至来不及收回来,还在那里保持着一个掂的动作。

阿正感觉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一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又沙又涩:“我们,我们下去吧。”说着他拉住小娜的手。手心全是冰凉的,没有一滴汗了。

可是一个更恐怖的声音还是传到他们的耳膜里。那是高跟鞋的后跟敲击在花岗石地板上的声音,得,得,得,有远及近清脆无比,接着声音哑了下来,变成嚓,嚓,嚓,高跟鞋已经走过花岗石地板,走上了阿正公司铺的墨绿色地毯上。最后,停在他的办公室门外。

此时阿正感到血往脑门涌,他不顾一切地摔开小娜的手,冲过去一边大声吼着“他妈的走路不会轻一点啊!”一边伸手拉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他的秘书小陶。小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经理。会议室里等着你开会。”

说完她看也不看阿正一眼,转身就走了。嚓,嚓。得,得。……越走越远。

阿正的手还握在门把上。

小娜跑过来,急急对他说道:“正,MISS陶今天不对劲,平时她看见我最开心了。”

阿正一言不发。事实上,他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正,今天这里一切都不对头,都是从我们走进第5部电梯开始的,第5……第5部电梯?……难道我们和余某某一样都没有走出过那部电梯?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幻的?余某某也是以为自己真的被抓了才自杀?正,我们现在是到什么地方了?”

阿正楞楞地看着小娜,脑子里还是空白一片。

小娜用手掌拍拍他的脸,又摇着他的肩膀说:“正!正!我们看到的一切全是虚假的!不要当真!我们现在很有可能还是在5号电梯里面!阿正!”

阿正的眼睛里有了一点光彩。“阿正,我们现在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怕,因为全不是真的,记住!我们两个在一起什么都可以挺过去!”

阿正终于感到自己有点恢复了。他摸摸自己的脸颊,定一定神开口说:“我要去会议室看一下。因为现在即便是想下去,……估计下不去。”“我和你一起到会议室!”小娜马上接道。

两个人手拉着手走出办公室,向着大楼另一端的会议室走去。

走廊的灯光要更昏黄。阿正和小娜的手紧握在一起。隐隐地,阿正似乎听到一个阴冷而潮湿的声音在远处叫喊,一直绵延到耳朵边,有点像女人的呻吟,他辨别不出。

快到拐角了,有几道红亮亮紫幽幽的光束从走廊的另一头射在地板上,接着快速地变幻闪烁。阿正有点吃惊,这种怪异的色彩他太熟悉了。可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他有点迷茫。

当然没有看见会议室。

终于过了拐角。

那片班驳陆离的色彩终于铺面而来,霓虹灯的光芒,快速地变幻闪烁。几个红艳艳而暧昧的字跃然眼前:丽人坊!

阿正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差点一下子靠在小娜身上。

小娜并没有伸手去搀扶。因为她看见红艳艳的霓虹灯影里,几个光着身子的男人和女人在交媾。她看到了腆着大肚腩的余某某。接着她看到了其中一个抬起头,朝她咧开嘴笑的男人,竟然是阿正!

还没回过神来,小娜就听到耳边一声大叫,阿正猛地挣脱了她的手,跌跌撞撞地跑向电梯。“正!”小娜叫喊着跟着跑向打开门的电梯。

电梯飞快地运行到一楼。阿正倒撞出去,跑出大门,跑向夜幕下的大马路

“阿正小心!!!”脑后传来小娜的叫喊。阿正感到有一束刺眼的亮光和着刺耳的骑车喇叭声袭来,他本能地伸出手挡住了双眼……紧接着他感到被人重重地推了一下,身子一侧翻了出去……

一阵刺人耳膜的轮胎与地面摩擦声,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阿正发疯似的在地上爬了几步,看见了血泊中的小娜。

“娜!小娜!”阿正竟然忘记了站起来,还是手脚并用地向前爬去,爬到小娜身边。

“小娜,小娜!你忍着我就去叫车,你千万忍着!”阿正声嘶力竭

“正……阿正,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对吗,你告诉我,只要你告诉我,……我,我……就相信……”

“假的!都是假的!我只有你一个,只有你一个!!娜?娜!你听见没有!”

一瞬间,许多往事涌上阿正脑海。

第一次见面的5支冰棍;

每天清早热腾腾的豆腐花;

保暖瓶里可口的菜;

还有姜汤和康泰克……

5年来的体贴和迁就……

阿正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哭倒在小娜的尸身旁边……

阿正从这栋大楼里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在城市的哪个角落。

也没有人知道这栋大楼里的5号电梯,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再开。

只有灯红酒绿的那个地带,依然是夜夜笙歌,笑语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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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5-2013 08:4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陶婆婆的笑



人一辈子。要犯很多错误。有些错误可以改正。但有些错误。永远也不能改变。她象是一条冰凉的蛇。总缠在你的心里。叫你一辈子也得不到安宁……

那年。我刚上初二。我们那里发生了大地震。学校休假两个月。布置了很多作业。让我们回家做。我趁此机会。去看我的表叔。他在一个深山里的采矿场工作。

表叔。那里离城很远。坐十个多小时汽车。还要走五个多小时山路。才能到那里。

孤零零的采矿场坐落在一个山坳里。四周大山上全是浓密的黑松林。一到晚上,山里的夜风象一只怪兽。有松林里打着旋。发出呜呜的怪叫……怪吓人的。

表叔。对我很好。但他很穷。也很忙。没多少时间陪我玩。我一个人在表叔家里待不住。于是我经常去矿上与其他工人玩扑克。

矿上的工人其实大多数是附近的山民。工人们每次闲下来最开心的娱乐就是打扑克。后来我扑克中的升级。拱猪,。就是那时学会的。

有一天下午。我做完了作业。看了看闹钟。才三点半。于是就去找矿上的工人玩扑克。表叔的家离矿上还有一段路,要走三十多分钟。穿过一道山梁。到矿上要经过一片杂树林。

山里秋冬的下午。总是灰沉沉的。每次走走过这片杂树林。我总要唱着歌。给自己状胆。因为那片树林后。有很多的荒坟。如果不发出点声音。的话。树林里有时山风轻轻吹过。枯枝和败叶发出的嗤嗤声响。你会以为是谁躲在坟的暗处在冷笑呢。

走进这片树林。刚想唱歌。突然看见山道边有一个老婆婆。佝偻着腰。在颤巍巍地拾着柴禾。看见有人在。我心里放松了许多。因为前天。走这里过……我也看见了她。

老婆婆回头看了我一眼。/埋下头。继续拾她的柴禾。我大步走过她的身边。又往前走。

“强强。'''''当我走了几十步。我听到好象背后。有人在喊我。不会吧……是谁呢?

强强。“声音又响了。

我停下脚步。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回过头去。背后只有刚才那个老婆婆。

奇怪/.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仔细地打量着这位老婆婆。老婆婆头上戴一顶线织的黑色小帽。上身穿一件藏青色的棉袄。下身很单薄。一双小脚上一双老式的布鞋。看起来。很干净,整洁。她双手拄着个柴钯,正看着我。

我走了过去。婆婆。是你叫我吗?

她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有点好奇。

我是这矿上的人。怎么不知道。'''她说话很慢。喑哑的声音顺着山风传过来。

走近的我。看清楚了这位老婆婆。蜡黄蜡黄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和黑斑。下巴微微翘起。失去光泽的干瘪嘴唇。似乎合不拢。她用一双混浊无神的眼望着我。

我突然觉得她瘦的好可怜。我心里面。有一股想陪陪她的感觉。孤苦无依的老人。这么大的年纪。还出来拾柴禾。她的儿女可真不孝啊。我决定与她聊一会。

老婆婆。你姓啥呢?

我姓陶。你就叫我陶婆婆。

我改口了。

陶婆婆。你这么大年纪。儿女为什么要你出来拾柴禾?

陶婆婆笑了。所有的皱纹上下分为两层。深深地挤成地堆皱皱的皮。那张干瘪的嘴。显得更干瘪了。

真是个好孩子。婆婆没有儿女。陶婆婆用手抚摸我的额头。我感到陶婆婆的手被冻得好凉好凉。

我突然想走了。也许黑子哥他们正在等我打扑克呢。

陶婆婆。你慢慢点。我要走了。“强强你等等吧。婆婆给你点好吃的。

陶婆婆转过身去。似乎在柴禾背娄里找寻什么。

我看到陶婆婆后背上有好些尘土。于是我讨好的给她拍了拍。陶婆婆转过身来。卷曲的五指,一下打开。手中颤动着两枚红红的山果。

这个。你吃一颗。

陶婆婆说完。自己用手捡了一颗。放在没有牙齿的嘴里。咂巴挤压着。下巴一开一合。一丝鲜红的汁液顺着她的嘴角淌了下来。

我从她手里拿起一颗。放在嘴里。

真的很好吃。!

我从来没有吃过这种山果。微微的甜酸。果实的口感很绵软。水份也很多。我感到有红色的汁液从我的嘴角流下来。

我用舌头把流在嘴角外的果汁舔干净。

我不懂事的问,。陶婆婆。还有吗?

陶婆婆用手掏出口里另外一颗。只是微微有点压破而已。

我当时。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非要吃下另一颗。我抓起那颗。一下塞进嘴里。

看我吃得很馋。陶婆婆用一种空洞无神的眼光看着我。似乎很忧郁。

她慢慢地说:强强。你要记住。不要给其他任何人讲婆婆的事……婆婆喜欢安静。婆婆等过一段时间。果子长出来。再给你吃,好吗?

我使劲点点头。

你一定要记住。强强。

我伸过手去。你放心吧。婆婆。我们可以拉勾。“陶婆婆迟疑了一下。我的手与陶婆婆一只青灰色的手指勾在一起。我发现。陶婆婆手指甲好久没有剪过了……好长。

这下你放心了吧陶婆婆。我发誓不给其他人说。!

强强记住你的话,我要去打扑克了。告别了陶婆婆。我走了好一段路。回头一看。陶婆婆还在原地远远看着我。

黑子他们果然在等我。我那天手气特好。给黑子他们贴了好多纸条做成的胡子。

第三天。我揣了点软和的糖果。想送给陶婆婆。可是在路上没有看到她。

我只好走了/.到了矿上。黑子他们已经找到人打牌。我只好在旁边看了一会。没有人让我位子。我闲的无聊。隔壁是矿上一间堆杂物的房子。我走了进去。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前几天。我在里面找到一本破旧的连环画。很过瘾。

我看结满蛛丝的墙上。有一个发黄的像框。一缕光线。漏进来。像框有点歪,似乎马上要掉下来。

我上前。取下来。吹了吹灰。照片上有七八个人。左边第一位站在一个熟悉身影。一顶黑色的小帽,瘪瘪的下嘴皮努上来。是陶婆婆特有的笑。

我擦干净上面的灰尘。照片。下面写着1965年10月留存。黑松林矿区后后勤处。全体同志。

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双手。蒙住我的眼。同时啊的一声怪叫,我一惊。像框落在地上。

我回头一看。是黑子。黑子笑嘻嘻地看着我,。怎么。没有吓着你吧。在看什么?

我从地下拾起像框。用袖子擦着上面的灰。

我在看陶婆婆的像。

黑子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陶婆婆你怎么会认识?已死了两年多了。

什么?!!

我惊恐的看着黑子。他的脸不象在说谎。我一把抓着黑子。

你说什么??

“我说。陶婆婆已死了两年多了。好象是左颈下面长了两颗瘤子。冶不好。死的。她以前一直给我们工人做饭的。''''黑子不解地推开我抓得他发疼的手。

不可能。!我惊惧悚然道。

我前天还看到她。!

我又抓住黑子的手:。你不要骟我。!!

嗨。强强。我骟你做啥>矿上的人都知道。我看你是中邪了。

黑子甩开我的手。嘟咙着。走了出去。

不可能。世上没有鬼。!我颤抖着从地下重新拿出照片。玻璃碎了。照片左侧那个老人。她脸上那种下嘴皮努上来的特有的笑。正定定地对着我。

天啊,。的确是陶婆婆!,给我吃东西的陶婆婆。隔壁还在打牌。这间无人的杂物间。我不敢再待下去。

我惊悸地扔下像框。发出一声尖叫,冲进了满是烟味。酒味。脚臭味的房间。

门槛有点高。我扑倒在地下。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

黑子。求求你/.不要骗我。

我的恐惧只有吼叫出来。不然我肯定会疯。我发觉我已经疯了。!

满屋子的人惊呆了。大家都立起身,。我看到各种各样胖的瘦的奇形怪状的脸。凑成一个圈。同样惊惧地望着我。

坐在地上的我。语无伦次地说完一切。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多醒来了。睡在里屋的我,听到外面有隐约的说话声传来。

这样吧。明天。我们到坟上去看一看。也许强强见到的是真的,。因为我几个放牛娃上过月也看到树林有个穿一身黑的老婆婆。'''''是我表叔的声音。

噢。陶婆婆生前没有子女。本来就喜欢孩子。是不是想得发疯。爬出来。也是可能的事''''一个不认识的妇女的声音。

完了。一定是把陶婆婆埋在养尸地里了。埋在养尸地的人,身体是不会烂的。那是矿上看门的老大爷发出的声音。

养尸地?

对。养尸地。!就是地下阴气最重的脉络上。如同我的采矿场的矿脉,一样。地下阴气聚成一团。就是一个密闭的养尸场。死人埋在阴气团里。尸身是不会烂的。!!看门大爷又说。

“不要多说了……我们是共产党人。都要破除迷信。明天我们去坟山看看。反正。国家提倡火化。要不要开坟火化。!?

是矿上赵书记的声音。我在里屋大叫。表叔快过来。表叔冲进屋。

今晚上……你陪着我睡。

第三天。赵书记。带上十多个胆大的工人。去开陶婆婆的坟。做为破除迷信的事迹往上报。陶婆婆没有儿女。亲人。也不会有谁出来阻拦。

我没有去。我不敢去。

回来黑子对我说。棺材里面只有一付骷髅骨。烧了三个多小时/.把坟包也铲平了。

放心吧没有事了。

我心中还是害怕。因为我的眼前老是浮现着陶婆婆那一双忧郁空洞的双眼。我想起了对她拉勾时说的话。陶婆婆你放心,。我发誓不给其他人说。“!

想起我还拍了拍陶婆婆背上的泥土。我真的好害怕。我想到了,当时拍在后背上发出的噗噗空响。!

过了几天。一切都无事。我心绪慢慢静下来。就算陶婆婆是个鬼吧。可是骨也烧成了灰。坟也铲平了。应当没事了。

晚上……我点上汽灯。到隔壁厕所里解溲那天晚上。风好大。风把我打开的门。吹得吱吱做响。好象是谁在暗处使劲磨牙。我听到表叔在隔壁咳嗽的声音。我刚刚蹲下。拿出手纸。

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但不知。是从那里发出的……我捡起一段小木棍。用棍敲着汽灯外壳。

叮。叮。叮。

我潜意识想制造一些声音。但没有办法。我的耳朵里还是关注那奇怪的声音。

我听清楚了。!

那奇怪的声音是从地下发出来的!!一种断断续续的哭声……

有人在哭泣!!!!

我不想在厕所里再待下去。我要走了。!

但就在此时。我低头看到。一双卷曲烧焦的手。不知何时从厕所里蹲位下伸出,!!!!!!

强强。你发过誓。为什么要骟我?!

我喉咙里发出有史以来最大的声音。!!我来不及管其他的。我冲出了厕所。我的脚踏翻了汽灯。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被吓死?!

我冲进了表叔的房间。厕所里汽灯点燃了柴禾。我烧掉了表叔已经破败不堪的家。!

我要走!!!!

我要回到城市!!

我永远也不要再来这里。!!!!

我要走了。黑子来送我。他告诉我一个惊人的消息。赵书记。昨天晚上喝醉了酒。跌进了山后那口老池塘。淹死了。

坐在汽车上的我。突然想到陶婆婆给我吃的山果。我呕吐起来。我恨不得把肠子都抠出来洗一遍。因为我想到了陶婆婆的死因,是左颈下面长了两颗血般的瘤子。!!!

二十多年来。我怕每一个黑夜。我不敢晚上上厕所。我总觉得陶婆婆就在某个暗处。注视着我。但时间也会冲淡恐怖。我已能直面一切恐惧。我记住了。做人要信守诺言。那怕再困难。因为我们的心中永远有一个心魔!!

我们公司里有一位漂亮得出奇的姑娘。追她的人都比我有财有势。但不知为什么他独独看上了我。在追了我三年后。

我们结婚了。

我们结婚的那天晚上。刚好。是她24岁的最后一天。

送走了亲友。我去抱我美丽的新娘。她躲开了。

老公。过了十二点。我就满二十五岁了。我要给你一个全新的我。!

我的新娘好浪漫。

我把生日蜡烛插在蛋糕上。再过五分钟,就是十二点了。我可以抱我的新娘了。!

灯关了。整个房间里,只有那二十五只蜡烛照着我漂亮的女人/!

她坐在桌子对面。笑吟吟地看着我。新房里暗淡的烛火下。我们深情地看着对方。

“当”!!!

十二点的钟声响了一下。她从蛋糕里取出两枚红樱桃。伸过手来递给我。我突然,觉得。她瘪着嘴的笑。奇怪的阴森。

这时,。她把一枚红樱桃放在口中咂巴着。我看到有鲜红的汁液从她的嘴角流下来……

我突然想到一个人。陶婆婆。!!

挖坟烧陶婆婆也是冬至这一天。刚好也是二十五年。

还有她敞开的左颈下。有两颗并列的美人痔。!!

我要逃。!!

我立起身来。双腿打颤。在昏暗的摇晃的烛火中。我突然看到令我毛骨悚然的一幕:我的新娘是长发。而墙上分明印着一个佝偻的身影。头上戴着一顶奇怪的园帽。

这时。我的新娘。阿紫诡异地笑着对我说。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发誓不要对其他人说。!!

我眼睛从眼框时几乎要跳出来/!我嘴巴大大张开。我用力抓起那把切蛋糕的刀。!!

天啊。是陶婆婆。!!

我的新娘是阿紫!

阿紫就是陶婆婆。!阿紫张开瘪瘪的嘴。对我笑。我全身毛发根根竖起/!!

我发出近乎崩溃的哭喊声。,,向阿紫的嘴上刺去。!!

啊___!

一刀,,两刀……三刀……四刀……

“当”十二点的钟声刚好敲完……我清醒了……!!我打开了灯冷静地看着这一切。阿紫脸上有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血口。如果还能叫脸的话……鲜血汩汩地流出来,我过去把她一颗被挤出来的眼珠放回眼框里。在她的手上有一页纸飘下来。我漠然地捡起来上面写着早孕试验;呈阳性。我杀死了我爱我三年的阿紫。!!还有腹中未成型的胎儿。!

陶婆婆在二十五年后。残忍地报复了我/!!!!!至到今天我仍然认为我没有疯!虽然现在我还被关在这里度过了二十五个春秋……

我警告每一个发过誓的男人,。女人。不要忘了你说过的话。!!;因为在你的心灵深处,有一个结满蛛网的角落。在你的每一句誓言中都站着一个佝偻着背阴森森笑着。随时准备扑向你的陶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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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5-2013 09:4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镜 杀



潮湿闷热的夏天夜晚,蚊子和夜虫从我身边绕过,它们穿过高墙上的那扇窗户飞了出去。我凝视着那扇破败的窗户,透过残缺的红绿格子通花玻璃,外面好象有风,风里响着蛙声一片。

他们说这栋宅子很不吉利,就用红砖封了宅子的所有窗户,仅留下这一扇。冬天的一个深夜,一场大风刮碎了这扇窗上的红绿格子玻璃,玻璃落地的声音凄历地划破了整座空宅的沉寂。我看到窗外蛇吐信般的闪电,残余在窗格子上的玻璃映着清冷的光。

也是这样一个冬夜,那栋宅子比现在这栋还要大,一人多高的红绿格子玻璃窗沿着园子的走廊一直伸到远处的转角。我从走廊踱到园子,洁白的含笑花落了一地,清香在冰冷的空气中游走,冬天快要过去了,我拾起一朵含笑别在发捎上,小小的花朵沉入发丝,我相信长发挡不住含笑的清丽,却能把一抹清香落在发丝里,伴我今夜入梦。园子外传来脚步声,母亲与一位我从没见过的陌生人走了进来,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会有客人?他们搅乱了我冬夜赏花的心情,我转身欲走。

“灵儿,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快过来,这是你的树寒哥哥。”

“树寒哥哥”我向他点了一下头,心里滴咕:好象没听说过有这门亲戚。他也向我点了一下头,就跟着母亲穿过走廊进屋里去了。

家里的亲戚我总是分不清谁是谁,也不怕,反正母亲每次都会说:灵儿,这是你的谁谁谁,我跟着叫就不会错。可是,这个树寒哥哥好象以前没有见过呢。

清晨,园子里传来“哗,哗”的扫地声,可是落叶依然纷纷地落在刚清扫过的地上。

“早。”在园子里扫地的是树寒。已经找不到昨晚一地的含笑花,唯剩了一地的落叶。

树寒一身白色麻布长衣,只是抬头看了我一下,就低下头继续扫着脚下的败叶。那一双无神的目光,苍白的脸颊一如他身上的麻衣。“哗,哗,哗”他渐渐走远,我出神地看着远处落叶中的一袭白衣。

房间的铜镜前,我取下发梢上的含笑,褪下身上那件红梅碎花旗袍。铜镜里,树寒在落叶中抬头的一瞬间,清秀的双目好象有泪光,眼神空洞。我换上一件素白的真丝旗袍,这样能分担他的悲伤,还有他身上的苍白。

山坡上新起的坟头,母亲说:“灵儿,那是你从未见过面的姨妈,你树寒哥哥的母亲。”

“我可以过去磕头吗?”为什么家里没有人提起过这位姨妈?

“当年你爷爷说了不认这个女儿,哎,说起来象布那样长。你过去吧。”

我踏着疏松的沙土,把点上的香插在坟头。姨妈,树寒哥哥会常来这里吧?以后我也会常来。

我把带来的含笑花散在坟前,姨妈,希望你能喜欢这些花儿,还有树寒哥哥也能喜欢。

夜里的月光随着冬天的消逝逐渐变得柔和,院子里含笑的香气越来越浓,花开尽后落樱缤纷。树后有一袭白影,花落在长发上,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灵儿,怎么总穿一身白衣,我要带孝,你……”树后的树寒说。

“我和树寒哥哥一起带孝,直到你脱下麻衣。”

“不必。这块花布送给你,找裁缝做成衣服应该很好看。”说完,白影往院外走去。

手上的花布还留存着树寒的体温,借着月光,我展开它,纯白中开着数不清浅浅黄色的含笑。我笑着落下了眼泪。

漆黑的坟前蹲着一个白影,痛苦地恸哭,荒野凄凄,在清冷寂静的夜里让人寒栗。

“你来了?”他没有回头

“听到哭声,就来了。”我揉着因为天黑看不到路不小心趴在地上擦伤的手掌。

“刚才风带来了含笑的花香,我就想,是你来了。”

“姨妈,她很美是不是?”我傻傻地问。

他的背又在激烈地颤抖。

我向着坟前的白影走去,风吹起了身上的素白旗袍,裙摆扬起脚下的尘土。轻轻地托起他的脸,苍白的脸上布满泪痕,把他的头放进怀里,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希望能化解所有悲伤和不幸。

他拼命地哭,他说他想她,他来是想她把他一起带走,他不要她寂寞。

我开始嫉妒土下的她。

家里的丫鬟悄悄说,这些天,半夜时就会有两个穿白衣的女鬼在院子里飘来飘去,可能是含笑花树的魂魄在现灵。

过了一些天,家里人议论,有人看见山坡上的那座新坟前,半夜里出现两个白影,还传来似笑似哭的声音。

我在树寒房间里看到姨妈的画像,画上的女子束着发髻,发簪上垂下一串玉珠子,珠子旁边的瓜子脸蛋浅浅地笑着,眼目似水,身姿顾盼,手上轻摇一把小圆扇,扇上画的是一幅红梅傲雪。水玉笑红梅,树寒书。

原来姨妈真的很美,他们一点都不象母子。

园子里的含笑已落尽,树下,远远地一束白影往山坡去了,我知道那是树寒,他又去看她了。我带上披风随后跟了上去。夜里的天空挂着稀稀的小星星,半人多高的杂草被风摇得“唏唏唏”地响,上坟的路在夜里走熟了,我不会再摔倒,也不害怕,因为树寒就在前头,有他在,我不会害怕。天空竟飘下薄薄的雪末儿,这是冬天就要远走的诉别。扬扬的雪末中传来一阵阵低泣,悲凄将雪末碾碎,坟上盖了一层银白。雪末中流出涌动的腥红,染红着洁白的麻衣。他象往常一样蹲在坟前,身子倚着墓碑,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泪痕,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愁苦,嘴角挂着我从未见过的笑容。“树寒!”身上的披风扑倒在地,无数朵开在银白中浅浅黄色的含笑花落在染红着的麻衣上。树寒留给我的唯一件东西,那块花布做成的旗袍,旗袍上的含笑花由浅黄染成了殷红。

花开了又谢,镜碎了,红尘不知在何时灭成了灰烬,倘若灵空处还有一丝丝游离,那是我生生世世的祈求,但愿有来生。

我只能从这扇支撑着几块残碎玻璃的窗户看到宅子外面的天,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默默地度过了数不清的寒暑春秋,我在这座不知空了多久的宅子里,身上蒙了厚厚的尘土。虚空中回想前世种种,铅华洗尽,唯有那个一身白色麻衣的男子,依依稀稀,他的名字叫树寒。

我以这样的姿式静卧了多久?不知道。这里一直没有人来过,窗外也象这里如此破败吗?想起那件开满含笑花的旗袍,风姿袅袅,可是旗袍早已不知落在何方。又在瞎想了,即使世界上最华丽的衣裳对于我来说已没有用处,因为我只是一台老式手动相机,如果没有人捧起的话,连卧姿都一直这样不会改变的相机。

有一只蜘蛛爬过来,开始继续他昨天的网。网破了又织,织了又破,他没有半点怨言地每天爬上他的网继续着一个动作。起码他能自由地爬到他想去的地方,而我只能这样静卧着。我感觉着身体里的每一个齿轮,许多年没有转动,但好象都完好无损,身上尘封的出厂铭牌表明着我是一台做工精致、名贵的老式相机。

今生,我只是一部相机。

有一天,两个小偷闯入了这幢久无人烟的老宅。其中一个小偷在角落发现了我。他用脏兮兮的袖子往我身上擦了又擦,这台破东西应该还值几个钱。他们在这幢宅子里几乎一无所获,愤愤中把我装进袋子带走。我就这样离开这座不知道呆了多久的宅子,还有那扇红绿格子窗户,最后一眼望向它,眼前浮现园子的长长走廊,伸长到转角的一片红绿格子窗户,栅阑中一袭白色麻衣。

小偷跌跌撞撞地走出宅子,嘴里一遍又一遍地骂娘,真是倒霉,要不是钱都买足彩输得没本儿,哪能沦落到进这座连鸟屎都没有的破宅子。那片蛙声越来越远,我在袋子里什么都看不见,漫长的漆黑。

蚂蚁一样的人在门外川流不息,人、汽车、自行车,哐哐当当一串串跑着远去。有人从门口进来,背着光看不清脸面,一个个在我身前晃了又晃,又朝着门口走去溶入一片光亮中。

这是一家位于市中心的旧相机售货铺。柜台里都是旧的专业相机,看的人不多,买的人更少。店主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头,精瘦,驼背。老头每天把玻璃柜里的相机一一取出,用软布逐一擦拭。我已经焕然一新,金属外壳散发着淡哑的光。

店里只有老头一个人,看货和买的人都不多,老头很清闲,一个人的铺子里没有人同他说话,他偶尔对着桌上的电话筒吼:

“谁说我的生意不好,好着呐。”

“这些都是专业相机,你叫我改行卖你那些傻瓜相机,屁!不一样的档次!”

“数码相机?我知道,新科技的玩意儿,电脑的配件。但我这些手动相机还是有市场的啊,你知道这个城市有多少相机发烧友?反朴归真,越老越兴,你懂不懂?”

“你不想跟我说我还没功夫理你呢。”

啪,电话挂掉了。一个执着的老头。

我环顾四周的相机,大部份古老陈旧,也许当年风光无限,如今乏人问津,传来了老头的梦呓:“你们,每一件都有自己的故事呵,有的我知道,有的我不知道。买下你们的都是识货的主,那叫缘分呐……”

门外,扬起的灰尘象沙暴,风尘中走出一个人,走近,踏进门里。背着光的脸面晃呀晃,他站在玻璃柜前仔细地看。老头上来招呼:

“先生要买旧相机?”

“是的,看看。”

“想买什么样的相机?”

“Nikon。”

“呐,这边几台都是Nikon相机。”

一张脸向我靠近。

“我可以看一下这台吗?”

老头把我从玻璃柜里取出交到他手上,一种异样的感觉贯穿了全身,一丝丝若有若无。

他举起相机转身,从取镜器中往店外看,脸迎向门外的光亮,一张黝黑的脸庞,留着长发,额前的头发挑染过,眼睛在取景镜前眨呀眨。

“这种旧型号的相机现在市面上不多了”老头说。我又被放回原来的地方,他什么也没有买。

几天里他来了几次,每次老头都热情地凑上去,虽然他总是漫不经心地看,可能老头只是寂寞地想找个说话的人。

最后一次,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钞票,指着我说,我要那台。

老头脸上的皱纹绽开了花“看来先生是识货的主。要不要我帮你包起来?今后相机使用上有什么问题,可以拿回来,我帮你检修。”

我被装进袋子,跟着他走出店门,眼前越来越亮,亮得眩目,我与他溶入五光十色的阳光中。

他住在一个单间里,在市区边上。人们在市区挤不下了,就往边上迁移,市区的边上楼群林立,与市区不同的是,这里尚能看到大片大片的绿。

房间四周的墙上,挂满了他的摄影作品,大部分是风景照。我呆在透明的防潮箱里。白天屋里没有人,阳台上洒满阳光,晾在那里的黑色便装短裤和白色T恤被风吹得左摇右摆。

“嘀哒嘀哒”小闹钟在枕头下沉闷地响着。

“嘀---嘀----”是电话在响。

“你好,我是寒,现在我不在家,请留言。”他叫寒?

“嘿,我是Angel,晚上不要锁门,我会来。”电话答录机里传来一串清脆的的女孩子声音。

这幢安静的屋子里,电话会忽然响起,吓我一大跳,然后电话答录机里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

“我是南,相机你买回来了?想确认一下,好需要时来向你借来用,哈哈。”

“你好。我是Cici的朋友,她介绍我打这个电话找你,想请你帮我拍些照片,地点我选好了,你若有时间请给我回个电话,谢谢。”

“我是杂志社的老同,上次你寄来的照片被选用了,稿费已经寄出去,收到后打电话告诉我。”

“我是军,有空来帮我拍照,相亲用的,人生大事,兄弟不要忘了。”

“我,南。模特请好了,时间约好了,下月25号出发,主题是’戈壁上的霓裳’。到时你带齐家伙到约定地点集中。”

我一整天的疑惑,他们为什么愿意对着一台机器说话?他,也叫寒?

阳台上的阳光一丝丝褪去,屋子里没有了色彩。他回来了,身后跟着个女子。

女子一身红色紧身迷你裙,高佻玲珑。他扔下沉重的相机袋走进洗手间,她也跟了进去,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还有女子的笑声。

认识你很高兴,今天的外景照片我下次来取或者你直接寄到我公司里,她带着他的古龙水香离开。

他把我从干燥箱里取出来,双腿盘坐在床上摆弄着,旁边放着小棉布,软毛小刷,专用清洁剂。我仰望着他,长到耳垂的长发自然顺服,额前似乎不经意的几缕挑染过的长发令他充满神彩,他不爱笑。我的树寒也不爱笑,而且眼里满是悲伤。

入夜,我倚在枕边,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窗外的月光洒在他脸上,如霜。他在睡梦中露出浅浅的笑容,那铺满白色雪末的坟前,这张脸一如树寒的最后一抹笑容。暑夜忽然让人觉得冰寒无比,我痛不欲生。

深夜,门轻敲两下,打开,一个人掂着脚轻轻地走进来。我大惊,借着月光,那是个穿着白裙的女子。你来了,他没有转身,好象只是睡梦中的梦呓。女孩的长发象瀑布一样洒下来,嗯,她拥住他。有一股清香在游走,那是熟悉的含笑花香。园子里含笑花落,树后飘着一袭白色麻衣

清早,她为他准备早餐,收拾屋子。他小心地把我放回干燥箱。

“新买的相机?你从来不买旧相机。”

“偶尔看到,很喜欢,莫名的喜欢。”

“南在电话里要借的就是这台相机?这台旧相机功能很好?”

“是的。但这台相机不借,她是我老婆,不借。你叫南把他老婆借我用试试。”

一个枕头朝着他劈头盖脸地飞过去。

“Angle小姐,跟你说多少回了,不要乱吃醋。南的老婆是他那台哈苏。”

他们从床上滚到地下,刚叠好的被子和床单扯了一地。

“我走啦,来时再电你。”她在他脸上响响地吻了一下。

房间里残留了她身上的含笑花香。

我是他老婆,我笑着落下眼泪,象树寒赠我那块开满含笑花的花布时那样。

几天后,他把我装进相机袋离开他的单间。嘈杂的人声,车声,然后是颠簸。我们在路途上,远离城市。感觉周围气温越来越底,到后来冷得齿轮直打战。终于袋子的拉链拉开了,他把我取出来。周围白的眩眼,冰天雪地。如果齿轮上有水气的话,我的齿轮就要被凝固。他用双手裹住我,不停地往我身上呵气,他的体温传给了我,然后把我揣进怀里。他的怀里象春天,我听到了他强有力的心跳。树寒,为什么我只是一部相机?今生我只是一部相机!

他一个人在雪地里跋涉。有时我遭到突如其来的撞击,那是他在雪地里摔倒的缘故。我的取镜器里不段闪过一幅幅美妙无比的雪景,他在空旷中嘶声大叫,离开了城市,他快乐无比,他对着我喊,我要做那空中的鹰,风雪淹没了我俩。前世那一夜的漫天雪末,堆积成连着天的冰雪了吗?还是,我们就这样一直在宅子外的雪地里跋涉只是谁也看不到谁。只要树寒走在前面,我不会害怕。

他总是把我抱在胸前,浑身最暖和的地方。

“……水玉……灵儿……含笑……”雪中,一身麻衣的树寒蹲在坟前,袂带飘飞拍打着纷飞的雪,是梦呓,他笑了,只有在梦中他才会笑。

当从我身上拆下第五十六卷胶卷,我们走出了那片冰天雪地。

该回家了,他看着辽阔的天空说。

城市,铺满尘土。

在他的单间,我呆在干燥箱里,他生活在玻璃箱外的世界。

晚上,他把我从干燥箱里取出来,一翻小心呵护后才入睡。白天,我呆在箱里静静地聆听电话答录机的对话,答录机记录着他每天做的事情、他的朋友。他是一个自由职业者,以摄影为生,还有,他的名字叫树寒!

他的单间经常出入不同的女子,晚上他不锁门时,会有一个身上散发着含笑香水的女孩悄悄闯入,他知道是她,他喜欢她身上的香水。

他叫我老婆,今生我只是一部相机。我的取镜器里闪着他的眼睛,镜头里摄下的是他的风景。他听着我的齿轮欢叫,数着金属外壳上的花痕。通过镜头,他看到我看到的风景,我悉心洞察着他的视野,表达他的灵欲,谁说镜头不会说话?谁说他的摄影作品没有语言?

我爱他,前世今生的树寒。

今晚刮起了风,高楼的狭缝中天空乌云密布,他已沉睡。深夜,门被打开,三个黑影闪了进来。进来的不是Angel,我惊骇。他们看到床上熟睡的他,然后蹑手蹑脚地四处摸索搜寻。

是小偷!

树寒,千万不要醒来!千万不要醒来!

窗外闪过一串闪电,陌生人看到了枕边的相机,他屏住呼吸小心地走向床边,黑影一点点地游过来,盖过来。

“谁?”树寒惊起,他滚向床边想开灯。三个黑影扑了过来!

“轰!”天际惊雷,闪电狂串,屋外下起倾盘大雨。

闪电中我看到了刀光,黑影亮出了尖刀!

混乱中我被撞飞,血!白雪里渗出了殷红,染红着坟前树寒的白色麻衣,我肝肠俱裂,空中的雪花幻作千万朵浅浅黄色的含笑。我在空中碎裂,镜头玻璃碎成寒星四射,他们射向了黑影,射向那把闪着寒光的刀!

屋里飘来了阵阵含笑花香。三个衣衫不整的闯入者咽喉上都扎着碎镜片,血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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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6-5-2013 09:4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是故意吓你的



你相信梦游吗?你看过梦游的人是如何梦游的吗?你知道有个方法会让人梦游吗?我相信梦游,我也看过梦游的人,我还知道如何可能会让人梦游!

梦游是非常让人可怕的一件事,它可怕就是在于梦游之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梦游。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在我大学一年级时,我就看过寝室里一位寝室友梦游,当时可怕的情景,我现在还心有惊悚。

我想我还是从头说起吧!

一天下午,我与那位寝友陈伟一起去打篮球。到了篮球场时,已经没有地方了。我们就想溜到学校附近的医院的院区篮球场去玩。那里是个旧院区,有个荒废的篮球场,四周都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杂草。到了那里,只见已经有几个人在那里玩了,我们也没有方法,只好加进他们的队伍中。当时真是玩球的好天气,没有灼热阳光,天有点阴沉。可是好景不长,就玩了一会,天就突然下起了雨来,一开始我们还可以坚持在雨中玩,可是雨渐渐就大了,我们只好散伙回家。

我与陈伟也只好悻悻地往回走,还未走多远,天就像破了一个洞似的,下起了倾盆大雨。我与陈伟就抱头鼠闯跑到了医院的一个房子的屋檐下避雨。雨越下越大,天也渐渐地黑了下来,我们心里开始烦躁起来,我就想冒着雨跑回学校,可是陈伟不愿意。那时,陈伟突然好奇地往门缝里瞄了一下,就在我的耳朵悄悄地怪声怪气地说:“刘小群,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啊?”我问道。

“你自己不会看啊?”我抬头看了一下,这是一个很大的一个房子,有点破旧了。我又往门缝瞄了一下,顿时全身汗毛坚立,这是医院的太平间,放置死人的地方。据说某些暂时无法处理的死人,都会放置在那里。我们还是走吧!我越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可是陈伟不想走,还对我说,想走就自己走吧!我一时就窝了一肚子气。

“刘小群,我们进去看一下。”陈伟说。

“不会吧!我不敢!我们还是走吧!”我有点哀求他了。

“你不进去就算了!我进去!”陈伟说完,就轻轻地推了一下门,门竟然无声地开了。

陈伟身子一闪就进去了。

我只好很无奈地站在屋檐下等他,雨夹在风里不断地翻卷着四周的杂草,杂草中的一些蝗虫处乱飞,还有一只青蛙豉着大大的脖子,吐着浊气,一蹦一跳地往那门缝里钻去。我突然感到这个地方真够荒凉的。

突然,陈伟在里面恐怖地叫了起来,我脸皮顿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我猫下身子,惊惶失措的蹑手蹑脚地踏了进去,我总是觉得有一股阴风往脖子后钻。我刚一进去,看了一下没有陈伟的影子,就壮着胆子压着嗓子喊了一下,突然身后的门“咔”的一声关了,我疯狂地回头,只见陈伟在那弯着腰哈哈大笑起来,我火气一下就冒了出来,大声对他喊:“很好玩吗!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陈伟看我生气了,也愣了一下说:“那好吧!不玩了,可是外面的雨还没停!我们在这避一下,我想也不会有什么事吧!”我那时也只能静一静那狂跳不已的心!我与陈伟就站在那大房子的前厅,里面零七八乱放着几个架子,有股湿湿的味道,就像泥泞的草丛里那酸酸的气味。

再往里还有一间间房间,都紧闭着门。我们百无聊懒地站在那,彼此对望。过了一会,陈伟就按捺不已,我提着心胆,看着陈伟一步一步就走到了第一个房子门口,他用力推了一下,门没有开,他又走到第二个房间门口,推了一下,门开了,他侧身看了我一眼,我眼直直地望着他,我这次是死活也不肯再过去了,他侧了下身子进去了。

半晌,我看见他脸色发紫,眼皮抽搐地走了出来,我问他看到什么了,他眼光恐惧地看着我,一声不哼,就走了,我只好赶紧跟了上去。

回到学校第二天,陈伟就病了。过了几天后,我又问他那天看到什么了,他总是眼光恐惧地望着我,欲言又止。我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了!

又过了几天,我与寝室里另外几个寝友在食堂吃饭,偶尔说起陈伟了,其中有个寝友说,有一天晚上好奇怪,在半夜时,他起床上厕所,回来刚躺下时,就看见陈伟从上床铺上下来,在寝室里黑漆漆地在摸索什么似的!他觉得奇怪就悄悄地喊了陈伟一声,陈伟好像没有听见似的,在那继续干着什么似的。那位寝友就眼睁睁盯着陈伟半天,陈伟过了大约有半个小时,才又上床铺睡觉。

那个寝友刚说完,又有一个寝友说,他也看见陈伟半夜起来,好像在干什么似的!我们几个人突然想到陈伟不会是在梦游吧!可是他好像以前没有啊!

在晚上自习回来后,我碰见了陈伟,我问他那天看见什么了,他就与我坐在石凳上,我看到他颤抖地点了支烟,然后半晌才对我说,他当时进去时的情况:——我在走进去时,就看到里面有几张空床,可是在角落里却有一张床位不是空的,上面似乎躺着一个人,盖着白色的单子,我当时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就走了过去,我就把那个单子轻轻地扯了一下,你猜我看到什么了吗?

我看到了一个死人,脸色苍白,张开着黑洞洞的嘴巴,有一股恶臭令人难以忍受!面目狰狞,眼珠睁得大大的看着我,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就在他的眼睛里,我一下子惊诧得想喊你,可是我发觉,咽喉像有痰卡住了似的,只是“吱”了一声就再也发不出声来了!我踉跄着想跑出去,谁知腿一发软就瘫坐在了地上,我半天回不了神来,我只好拼命地爬到门口,抓着门沿才站了起来——陈伟一边说一边颤抖不已,我也感到恐怖万分。

令我们意料不到的是,更为心有余悸的事还在后面。

我把陈伟的事告诉了寝室其他人。

就在当天晚上,到了半夜,除了陈伟睡觉之外,我们都眼睁睁地盯着天花板,突然只听到床铺“吱”的一声响了一下,只见陈伟一骨碌地从床铺上爬了起来,我们几个人都有眼直直地看着陈伟起床,穿衣服,下床,穿鞋,在寝室里走来走去,又冷森森地在窗口站了一会,我们个个都害怕不敢下床,只是轻轻地喊了陈伟一声,他没有反应,我们知道陈伟又梦游了,陈伟突然就打开门走了出去,我们一下就慌了,赶紧起床,想看看陈伟去哪里了。

在我们跑出去时,校园静悄悄的,陈伟已经不见了。我们不知道如何是好?我突然想到陈伟可能到医院的旧院区去了,我们一路跑了过去,那时医院里空荡荡没有人影,月光透过那茂盛的树叶斑驳地投在地上,路上空荡荡回响着我们几个人的脚步声与那粗粗的呼吸声。

离那个太平间还很远时,我们看到了有一个身影闪了一下进去了,我们几个还是不敢走过去,在不远处磨磨蹭蹭的,几个人想站在树荫的黑暗处又害怕,站在路中央的月光下又觉得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心里直发毛,那时真是恐惧极了,周围万籁俱寂,只有我们几个人有呼吸声,最后我们还是蹑手蹑脚的过去了,我们挪到了门口,稍微用力推了一下门,门“吱”了一声,在黑暗中格外刺耳,我们赶紧扶着门轻轻地不让它发出一点声响。我们缩成一团,到了房子的前厅,里面一片漆黑,月光冷森森地照了进来,我们都蹲下身子,想静静地听一下,有没有什么声响。

半晌,也没有半点动静。我指了指第二个房间,他们却眼神恐惧地看着我,我也不敢过去,最后商量大家一起过去,我们心惊肉跳地走到那门口,我刚想把门推开,有个寝友就拉了我一下,我只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向我呶了呶嘴识意了一下,我们只好又离开那门口,他压着他那公鸭般的嗓子说,我们可以绕到外面窗口去看嘛,万一有什么情况也可以跑得掉。

我们就绕到了外面窗口去,一下子都呆了,窗口旁是一片泥泞的草地,月光在水洼上泛着银白色的冷光,那时不知为何?在草丛里,突然有只吃饱没事干的青蛙鬼叫了一声,我们顿时吓得快魂魄出窍。

只见月光就照在房间里,我们悄悄地伏在那满是青苔的窗口外,只见里面有张床位躺着一个人,盖着白色的单子,风微微地拂着那白色的单子角,我们吓得直颤抖,就在那时单子被风掀起了一角,露出了陈伟那张沉睡的触目惊心的脸。我们登时发疯地转身,蹬着拖鞋踏得那泥泞的草地水花四溅,一脸狼狈地跑回了学校,一刻也不敢回头。

狂奔到了寝室,我们心狂跳不已,在寝室半天回不了神,就在我们刚静下来时,我们把蜡烛点着了,在那摇曳的烛光中,我们惊恐得说不出话来,那时门开了,只见陈伟走进了寝室,脱衣服,脱鞋,上床,躺下。我们个个在黑暗中惊悚地睁着一双双发亮的眼睛。我好半天才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到了第二天,陈伟像往常一样去上课,我们问他,你知道你昨晚干什么了吗?他说他不知道。我们只好缄口沉默。

我们知道陈伟自从那天碰见到了死人的眼睛,就一直梦游,梦游的人本身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据说如果告诉梦游的人,关于他梦游的事他多半会自己吓得神经分裂。你说如果是有一天自己也梦游了,做的什么恐怖的事,我们又如何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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